造纸纪-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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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偷渡了一份超级浓缩版。其中的含量莫说写造一个人，写造一百个人，也差不了太多。
　　唯一有难度的，就是诞生纸。这一点与泛亚相同，诞生纸都是有编号，有配额限制的。而没有编号的黑市商品，他一个非土著，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弄。即便他知道去哪里弄，人家也未必会卖给他——谁知道他是不是钓鱼执法呢？
　　简墨看了一眼对面的艾达：她是土著，更是天赋极强的贵族。有没有可能弄到呢？
　　正要开口询问，简墨突然又感觉到一道与刚来时相同目光在扫视自己。但这次他没有抬头，只是再次小心地用辨魂能力查看了一下咖啡厅二楼。那里并没有发现特别的魂力波动或魂晶，可越是如此，他想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不是他的错觉，尽管那扫视没有夹杂什么恶意，但是能够让他两次探查都没有结果的，至少说明对方是有能力威胁到他的。
　　思及此处，简墨打消了在这里询问的念头，拿起桌上的红茶，默默饮了两口。
　　然而，不等他想好喝完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今天的“约会”，远处传来了不正常的喧嚣声。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过来。后面一男一女追了过来。
　　最后中年男子在不远处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胆子大了，居然离家出走！你以为你大了我们就管不了你了吗？”
　　中年妇女喘着气终于也追上来：“赶快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要是被里根少爷知道了，有我们一家吃不了兜着走的。”
　　少女用力掰着抓住自己的手：“我才不跟你们回去，我才不要做里根家的骑士。你们休想拿□□换你们的荣华富贵……”
　　简墨看着少女从怒骂到尖叫，到歇斯底里，到泪流满面……不知不觉地又喝完了一杯红茶。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艾达，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了，抓着椅把的手指僵白发青。心中暗叹一口气，起身拉起她，简墨假装温柔地拥抱了她一下，小声道：“小心有人监视。”
　　艾达似乎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顺势亲热地靠在他身上，偎依着向外走去。
　　好巧不巧，那少女却在这个时候挣脱了父亲的钳制，冲到了他们面前，然后抓着艾达躲到她的背后。
　　“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少女的声音柔弱又可怜，让人止不住怜悯。
　　艾达本来快恢复正常，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被触动了那根神经，脸上露出不忍。
　　简墨按住她的胳膊，冷漠地看着身边哀求的少女：“这十二区真是块宝地。我在十六区待了那么久都没看见什么贵族威逼百姓做骑士的场面。到这里还没一个月就见了两起。上一次在我面前演被压迫的少年，隔几天就打劫了我的钱包，然后求我放了他，大概指望我同情他离家出走，无人可依。那么你呢，可爱的小姐，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呢？”
　　少女的魂力波动很美丽，是金黄色的太阳花模样，花瓣微微颤动，如同有清风吹过。可惜的是从花蕊中延伸出来的无数青紫色蛛丝将整朵花牢牢包裹，仿佛是魔鬼正在拼命吸食花朵的生命力一般，显得格外可怖。
　　就和那少年一样，简墨有些惋惜地想。
　　少女的表情微微僵硬的一瞬间，但很快恢复了柔弱的姿态，摇头哽咽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骗你。”
　　简墨环着艾达转身：“你是不是骗人，和我没关系。你是真的被逼还是假的被逼，我也不关心。只要你别来找到我头上来就行——事先说好，如果你来找我，我就把你交给你父母。他们应该很乐意接收你的。”
　　咖啡馆二楼。
　　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看着简墨离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少年身边的保镖忍不住问：“少爷，这人应该不知道十二区的风俗习惯吧？”
　　“谁知道？不过，”少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就算是不知道，此刻也肯定发现了。”
　　“发现了？”保镖有些不解。
　　十二区的杰夫里根是个很特别的老滑头，为了让大区下的民众在被选中成为骑士后放弃求助反贵族分子的念头，他煞费苦心地弄出一个钓鱼执法，安排人四处假扮被逼迫成为骑士的平民。这手段刚使出来的时候，钓上来一大批反贵族分子和对他们抱有同情心的普通民众。但随着时间延长，这种钓鱼执法慢慢为人广知。被钓上的鱼下场太过凄惨，真假又难以区分，因此再遇到这种情形，大家也只当看戏，不敢伸手。那些真正被逼迫的平民，面对求助无门的现实，也只能乖乖听话。
　　这手段虽然不怎么光彩，但是胜在简单有效。在杰夫里根的统治下，十二区的反贵族活动相对其他大区要少很多。为了声誉，杰夫。里根对这件事的舆论传播管理得十分严格，因此除了本地人和少数大贵族，其他人是鲜少知道这一风俗的。
　　“他连我都发现了，杰夫。里根的小把戏怎么糊弄得了他。”少年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看了看里面的褐色液体，又重新放回桌面，表情忽然有些落寞，“当初怎么都不肯参合这档子事的家伙，如今竟然主动跳进这潭烂泥——安东尼奥，我真是有点嫉妒了。”
　　保镖安东尼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少爷，您打算帮他吗？”
　　少年眼里闪过微微的讽刺：“他不会来找我的。他脸皮薄，当初放下狠话，如今就不会轻易回头找我。不过他倒是很可能会去找里昂。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所以也知道，把艾达放在里昂那儿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也可以对自己解释，自己不过是送了一个同志加入我们，可不是他有求于我。”
　　安东尼奥听得脸色有些不好：“肯特这也——”
　　“凭肯特的能力，加上布莱克的帮助，如果没有意外，抵达西一区是没什么问题。”少年收敛了脸上轻浮的笑容，表情严肃地吩咐，“你去通知里昂，没进西一区前，不可主动联系肯特。他们背后有阿尔杰的人盯着，避免节外生枝。明天，杰夫。里根会请我吃饭，到时候我会好好跟他谈谈钓鱼执法的事情。”
　　简墨回到旅馆后便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威尔逊小姐的笔是耗费时间最长的，但却是最简单的事情。事先约定好时间的威尔逊小姐取走魂笔，临走前殷切地表明了自己希望将来再请他定制魂笔的愿望。
　　接着是原文、点睛、孕生水……至于诞生纸，这个稍晚他在找机会问问艾达。实在不行，他可以考虑去偷一张。
　　火车票订好了。前往西一区的出入证、身份证……房间突然一阵剧烈震动。地震？还是——
　　简墨抓紧椅子维持平衡，辨魂之眼瞬间打开。
　　星海中不远处两朵小星云正在附近，至少有二十块魂晶处于非正常的运动中。
　　肯特和艾达他们——简墨心跳猛然加快，立刻在旅馆里搜索起他们的踪迹：两人都不在。
　　出什么事情了？简墨望向震动传来的地方，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临到快要离开了，居然又要出岔子？
　　想了想，他三下五除二将行李收拾好，然后将一件连帽衫塞进袋子，带出房间。
　　出了小旅馆，简墨不疾不徐拐进一条小巷，快速左拐右绕，在这如同蜘蛛网一般杂乱逼仄的巷道中毫不思索地行进。
　　五分钟后，他在一条老旧的窄巷子外停了下来，抬头眺望着最里面一栋老旧的楼房。这栋楼并不算太高，大约有七八层的模样。此刻，顶楼墙面炸裂得如同因干涸而龟裂的土地一样，楼房中的钢筋铁条都□□了出来。缝隙最大的地方连房间内的家具都看得一清二楚。而顶楼之下的楼体却一切如常。
　　刚刚的震动恐怕就是来自此处。
　　艾达和肯特正在顶楼。
　　现在是大白天，大约因为工作的缘故，楼中的居民并不算多。但顶楼的魂力波动和魂晶却比楼下几层的加起来还要多。
　　前段时间小旅馆外监视他的人就住在这里。虽然简墨没有对那些人采取什么措施，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做。当时他不确定这一伙人是找汉森兄妹的，还是找自己的。而既然对方没有进行下一步，他便也不想没事找事。现在看来，这群人估计是十二区的反贵族团体。
　　此刻楼下站着的数人，都是简墨没有见过。他们仰头看着顶楼。其中一人似乎是领队，盯着窗户，厉声道：“抓活的，一个都别放过！”
　　简墨隐着身形，小心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拉上兜帽，带上口罩，将自己的脸遮了一半。


第267章　262　出手
　　“我就知道那小子有问题！”史蒂芬双眼露出愤恨懊悔；　一手锤向墙；　但他情绪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判断，“爱伦、杰森、西里斯；　你们三个守住窗户和门。肯特、艾达、泰勒、亚当……你们从天台走，剩下的人跟我堵那群吸血鬼。”
　　众人均是训练有素；　在史蒂芬的指挥下各就各位。唯有艾达和肯特没有动。
　　“这件事未必和布莱克有关。”艾达一步站到史蒂芬面前，直视着对方；　态度强硬；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奸细。你这样轻率的下结论，会害死无辜的人。”
　　史蒂芬想过艾达可能被那个亚裔青年迷惑；　不肯面对现实。但是他没有料到在眼下如此紧急的时刻她还坚持与他分辨这个问题。
　　“无辜的人？”他投降般地举了举双手；　翻了白眼，没好气地看着艾达：“艾达，这个据点已经两年了。怎么你们一来就出这种事情？”史蒂芬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点了一下自己；　又点了一下艾达，“艾达，我是认识你的，我不怀疑你。但是，那个布莱克，来历不明；　行动神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如果不是他把我们的据点透露给里根家的人，那还能是谁？”
　　“这只是你的猜测。布莱克在造纸材料方面有天赋；　那是他的本事。他被里根研究所的人发现也是很正常。如果里根家想借助他来探查我们的据点，怎么会明目张胆地与他接触，避嫌才是正常吧。”
　　“说不定他就是太了解你，才故意大摇大摆地这么做！”
　　“你这是强词夺理！”
　　周围的组织成员脸露焦躁和不满。
　　肯特见状抢一步上前，站到两人中央，制止两人继续争吵：“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他转向史蒂芬，快速地说，“我赞成你谨慎的态度。但是布莱克毕竟帮助过我和艾达。我希望，至少，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他是奸细前，组织成员不要主动对他出手。可以吗？”
　　史蒂芬与肯特对视了三秒，确认对方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态度改变的意思后，才勉强道：“如果他有幸没露出马脚，我可以不动他。但如果他做了任何不利我们的事情，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很好。看来我们的意见很一致。”肯特露出一个微笑，拉着艾达的手，“走吧。去天台。”
　　相对于已经被敌人占据的楼道，天台的危险稍微小那么一分，但是前提是对方没有能够飞翔或者自由移动的异级。
　　可惜，对方准备很周全。
　　肯特一步跨出通往天台的门，外面成包围之势的异级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多少变化。一挥手，十数条龙卷风状的火柱扑向敌人。敌人似乎并没有料到这次遇到的反贵族分子中有这样强力的攻击手。两人惊慌躲避，从平台边缘掉了下去，其他人则狼狈地滚地而过。但不等他们一个动作完成，第二波火柱呼啸又至，顿时有三个人被点了个正着。
　　三人哀嚎着却并未丧失理智，立刻就地打滚，企图压灭身上的火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身上的火没有一点熄灭的意思，反而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就在其他人目瞪口呆之际，又有五人被密集的火龙卷点着。剩下的人见势不妙，立刻退出天台。
　　肯特身后的除了艾达都露出惊讶和安心下来的表情。肯特本人却依旧维持着冷静，仿佛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接下来怎么办？”亚当没有想到肯特的异能如此强悍，敌人几乎一触即溃，“是不是先去援助一下其他同伴？”
　　肯特没有说话。艾达轻轻摇头：“对方既然主动找到这里，就是有备而来的，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们解决。”
　　话音刚落，众人皆感脚下一晃，地面发出可怕的爆裂声，厚重的水泥板顷刻间分崩离析，瞬间制造出几个大窟窿，露出刚刚众人还待过的顶楼房间。
　　“顶楼不能呆了，马上下去。”肯特立刻道。
　　周围的房屋屋顶与这栋楼并不远，众人本来打算借助天台从其他楼房撤离。但是此刻天台崩坏的速度太快，他们已经无法按照原来的预案离开了。
　　众人立刻向楼梯退回。敌人似乎也发现了众人的意图，已经崩坏的水泥板再度崩裂，天台的边缘碎裂，地面向天外倾斜。众人连忙抓住附近的东西，但不是每个人有运气抓住东西的。走在最后的青年无所借助，尖叫着向天台外滑去。
　　“泰勒——”亚当悲伤地大叫起来，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但显然没能抓住他的同伴。
　　其他人的脸上同样流露出悲哀的表情，但是好在他们此刻还保持着理智，强忍着内心的愤恨，努力向楼梯靠近。
　　天台还在崩裂，但几经周折，一行人还是退回了顶楼房间。然而此时的顶楼，已经与天台区别不大了。天花板基本不存在了，周围的墙体十去七八，根本没有可以依仗的地方。
　　向楼下突破的史蒂芬进展不大。仅仅下一层便被对方的火力拦住，他就无法前进了。
　　“shit！”史蒂芬骂道。为了应付日常的检查，据点根本没有藏匿任何枪支弹药。而有备而来对方正好盯住他们这一点来对付他们。
　　组织成员大多数的身手都还不错，但是再不错的身手，在枪林弹雨中同样只能送菜。
　　“情况怎么样？”
　　史蒂芬回头一看，眼中的失望一掠而过，几不可查：“肯特，你怎么在这里？”
　　“天台已经走不了。我们只有这一个选择了。”肯特说完，数条龙卷风状的火柱如同长了眼睛的长蛇，向敌人火力手潜藏的地方钻过去。
　　只听见几声叠加在一起的惨叫，对方的攻击瞬间停止。
　　“快走。”肯特向史蒂芬点了一下头，第一个从消防楼梯向下奔去。
　　众人没有马上跟随，只犹豫着看向史蒂芬。史蒂芬点点头：“跟着肯特。保持谨慎。”
　　反贵族组织招揽一个异级太不容易，而像肯特这样的攻击能力不俗的异级就更难得了。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史蒂芬当然不愿意和肯特翻脸。所以适才的退步，并不代表着史蒂芬改变了对布莱克的想法，也不代表他将指挥权交给了肯特，那只是权宜之下的让步而已——他的同伴都懂。
　　可惜向下这一条线并没有因为肯特的加入变得更加顺利，因为刚下了一层，肯特发现自己的异能无法使用了。
　　“异能禁区！”史蒂芬咬牙切齿，恨恨骂道。敌人也不是蠢货，发现他们的行动和人员变化后也有了新的应对措施。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脸上逐渐浮起绝望之色。
　　肯特苦笑一声：“这确实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不过从好的方面看，至少对方不能在用炸房子的方法来摔死我们了。”
　　史蒂芬深吸一口气，道：“肯特说得对。至少接下来我们只用考虑对方的火力攻击。”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灰头土脸的同伴，面色变得凝肃：“兄弟们，从加入这个组织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做好了随时为事业牺牲的准备。我们的前面，有无数已经牺牲的伙伴，我们的后面，还有更多时刻准备牺牲的伙伴。所以拿出勇气来，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和无数的伙伴一起战斗！！”
　　众人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史蒂芬，胸口起伏，情绪激动。
　　“也许，我们今天能够活着走出这里，或许，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不管是怎样，我们都不能让那群狗娘养的吸血鬼好过。伙伴们，干掉一个保本，干掉两个赚一个！他娘的谁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让谁去死！！！”
　　最后一句话，史蒂芬几乎是以撕裂喉咙的音调吼出来。
　　众人本就被这生死须臾间的危险刺激得情绪不稳，史蒂芬的一番鼓舞之语更是让大家热血沸腾。原本落入死地的低落心情已经完全变成了慨然赴死的激昂澎湃！
　　“让□□的去死！！”众人吼道。
　　史蒂芬大笑着：“兄弟们，哥哥先走一步。”说完第一个向下冲去。
　　一时枪声大作。
　　众人却仿若未闻，跟在后面冲了下去。
　　六楼。
　　“你是什么人？”问话的赫然是刚刚从天台上摔下去的泰勒。他此刻用一种惊讶又怀疑地目光看着面前这穿着黑色兜帽卫衣带着大口罩的青年。
　　虽然是带着口罩，但是泰勒还是看的出，这是一个亚裔青年。
　　“对方的异级好像不是很多。”亚裔青年看似自言自语道。
　　“还不够多吗？自由移动，物体崩裂，对方至少有两个异级。”泰勒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说。
　　“不，至少是三个。”亚裔青年望着天花板，就好像他能够看透一样，“还有异能禁区。”
　　泰勒被噎了一下：“你怎知道？”
　　亚裔青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你的伙伴危险了。”
　　“他们怎么了？”泰勒紧张地问。
　　亚裔青年还是盯着天花板，没有回答他。
　　泰勒又问了两次，亚裔青年依旧没有理他，泰勒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紧张得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然而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青年道：“我要去支援我的同伴了——谢谢你救了我。”说完，他便拉开门冲了出去。
　　亚裔青年这次没有阻拦他，只是在他出去过大约半分钟后终于收回了目光，然后慢悠悠地从走了出去，点开电梯，走了进去。
　　半分钟，他到达了一楼电梯大厅，双手插在兜里，悠闲地走出大门。
　　门外站着的三人从亚裔青年一出电梯就盯住了他。
　　“站住！”领队模样的人喝道，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完全没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任何异样的表情。
　　“小狼崽子，你是从顶楼下的吧。”领队的人表情变得凶狠，“能逃到这里，本事不小。”
　　另外两人立刻围在他的身边，预备动手。
　　亚裔青年扫了两人一眼，快速窜到一人身后。这人的身手并不灵敏，被他就势扭住手臂，按住后心，被迫对上同伴的拳头。同伴连忙收回了拳头上的力道。亚裔青年趁机欺身上前，转身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前胸。对方也不是没有防备，没有让他踢实，却也被逼退了几步。
　　亚裔青年没打算与这两人纠缠，甩开手中的人，扑向领队。
　　领队冷笑一声，一直插在口袋中的手快速抽出、抬起，一只黑乌乌的□□对准了亚裔青年。
　　亚裔青年却比他更快，在扳机被扣下前一矮身，将领队扑倒，利落地扣住他的手腕一转。领队的脸瞬间变得雪白，手一松，枪就到了亚裔青年的手上。
　　另外两人还准备还击，却见亚裔青年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领队的太阳穴，顿时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领队恶狠狠道：“还愣着干什么，他不敢动手的！”
　　然而下一秒，他的太阳穴就变成一个黑窟窿，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刚才的凶狠，瞳孔却失去了焦距。
　　两人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干脆地杀掉了将人质，表情错愕了一秒：这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利用人质逃命的打算。
　　这一愣神的功夫里，亚裔青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两人反应已是来不及。两声清脆的枪响后，两人身体一软便倒下了。皆是头上中弹，一枪毙命。
　　看了一下上下左右，仿佛确认过什么后，亚裔青年蹲下身，用其中一人的衣服擦干净□□上的指纹，然后扔回□□的主人身上。


第268章　263　寻找那个人
　　枪声突然停止了。＠｜
　　史蒂芬握着流血的胳膊；　忍痛倾听了一会；　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突然肯特道：“我的异能恢复了。”
　　众人面色一喜，接着又疑惑起来：他们还没有死光；　敌人怎么可能解除异能禁区呢？难道又是别的什么阴谋。
　　是继续前进呢，还是等一会呢？所有人正犹豫不决；　楼下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谁？
　　大家都紧张地看向楼梯口，脚步声越来越进；　直到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泰勒！”亚当惊讶地大叫起来；　“泰勒，真的是你！！你；　你怎么——”
　　泰勒一见同伴；　高兴的表情无以复加：“你们都还活着，太好了！我真担心你们——”
　　史蒂芬打断了两个伙伴相互的惊叹：“泰勒，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刚听大家说，你从顶楼上摔下去了。”
　　泰勒连忙解释：“我是摔下去；　但是有人接住我了。”
　　“谁？”
　　“不知道，我问他，他也不回答。”泰勒看了看四周，“其他敌人呢，都被你们杀死了吗？”
　　众人亦不清楚情况，无法回答他。
　　“先探查一下情况；　一会找地方汇合时在详谈。”史蒂芬决定。
　　“有一个据点的抓捕失败了？”杰夫的眼神几不可查地略过一丝不满，“怎么回事？”
　　“负责这个据点的小组共有三十五人。其中十二人死于异能火焰，领队和两人死于枪伤；　其他人死因不确定。”
　　“不确定？”
　　“从现场勘探的情况看，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或者震动，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是贵族攻击吗？”旁听的约翰插了一句问。这死状十有**就是贵族的魂力攻击造成的，有什么死因不好确定的。
　　汇报的人顿了一下，接着用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的语调道，“这二十人有原人，也有纸人——他们似乎是同一时刻死的。”
　　杰夫原本半闭的眼睛猛然睁大。他坐直了身体，慎重地看向汇报人，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我们查看了据点附近和楼下的监控，发现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不是附近的居民，应该是从楼房外墙爬上去的，因为一楼没有他进入的影像。唯一拍摄到只有他从六楼进入电梯，再从一楼走出去的这一段。”
　　“能辨认吗？”
　　“对方很谨慎，带了帽子和口罩，无法辨认五官。他下来的时候按道理会遇到那一队的领队，但是死去领队的□□上的指纹都被擦干净了。目前只知道对方是年轻的男性，身高在175厘米到180厘米之间。身量适中，动作敏捷，擅长攀爬与射击。”
　　“让我看看。”约翰好奇地翻身起来，对着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看过去。
　　监控中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青年男子走进电梯，手笼着袖子按下一楼，接着低头站着，直到电梯开门走出去。
　　男子未在一楼大厅稍作停留，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尽管对方的脸一点没露，但约翰却隐隐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见过，并且是最近见过的。
　　“约翰少爷见过这个人吗？”汇报人显然是精通微表情的高手，约翰微妙的心理活动没有逃过对方的观察。
　　“看着是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还有其他录像吗？”约翰抬头问。
　　“暂时只发现这些。附近的录像还在排查。但是因为是老旧城区，监控点不足，所以找到的希望不大。”
　　约翰哦了一声，怂怂肩：“我再想想，想起来了再来找你。”
　　已经转移到另外一处安全据点的史蒂夫正与同伴谈论同样的事情。
　　“二十个人同时死亡，而且死状——”亚当疑惑道，“应该是有贵族在攻击吧。”
　　“帮我们的人不仅仅是贵族。”肯特道，“艾达也是贵族，但是即便是她，也无法做到在看不到人的时候杀死对方，更不用说杀死二十个人，而这二十个人还不在同一层楼。”
　　“除非——”艾达沉吟了一会，“除非他拥有辨魂师的能力，那么他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即便是这样，同时杀死二十个人，也是难度非常高的一件事情。”
　　“还有楼下那三个人。”史蒂芬说，“三个人都是死于枪伤。这这应该不是一个人做的。支援我们的可能不只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泰勒，你再说说那个把你救下来的人。”亚当转向泰勒，“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泰勒显然已经不只一次说过当时的情形，耐心不免有些缺乏：“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从天台上掉下来，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然后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从窗户口拉了进去。我当时几乎吓昏，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才看到那个人——站在房间中央，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他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的，就问他是谁。可是他根本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异级怎么这么少’，我说有两个已经不算少了。他却说‘至少有三个。’我问他怎么知道有三个。他却什么都没回答，只是盯着天花板看个没完。我见再问不出来什么，又担心你们在上面的情况，就跟他说了再见上来了。事情就是这样。后来我也带你们去他接住我的那个房间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肯定不是住在那里的。”
　　“他盯着天花板不是没有目的的。”艾达道，“他是在观察楼上敌人的分布——这人是一个辨魂师。”
　　“泰勒，你再回想一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史蒂芬再度问。
　　“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是带着的，脸上还有口罩，所以看不清长什么样。身个不高，不胖不瘦。可以肯定是一个青年男性，虽然气质看上去很普通。”泰勒补充说，“不过如果我再见到他的话，肯定能把他认出来。”
　　“你这么肯定？”史蒂芬怀疑道。
　　“他是一个亚裔啊！欧盟的亚裔可不多啊。”泰勒有些自得，但他刚刚说完就被艾达一把抓住胳膊。
　　“你说他是一个亚裔？你刚刚怎么没说？”艾达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没说吗？”泰勒有些晕头转向，“我应该说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没有说？”
　　“你没说。”史蒂芬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显然也与艾达想到同一个人。
　　艾达点开自己的手机，调到其中一张照片，拿给泰勒看：“是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亚裔青年，黑发黑眸，正靠坐在窗台上看书，窗外是葱葱郁郁的枝叶，枝叶缝隙中投来的淡金色阳光照亮他的小半张面孔。青年似乎发现了拍照的人，正从书上抬起视线，对上镜头。这张照片的角度有些歪，但整个画面看起来却意外的宁静柔和。
　　泰勒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我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整张脸，但是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简墨回到房间时候是晚上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