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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你的掌上明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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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唐芝芝,身上依旧是晨起孟兮所制的水碧色衣裙,裙裾与半袖上衣皆为苏绣料子,上面的木兰花繁而不杂,虚实针绣出的墨绿色孔雀在若隐若现中,栩栩如生。头上的饰物倒不多,唯有一支翡翠步摇,却若点睛之笔,衬得整个人雅致而不失灵动。
  “兰儿?”唐莱有些惊喜。
  同桌的几个侯爷王爷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状,皆称赞道:“原来是令千金哪,真是才貌卓然啊。”
  “唐兄,你家姑娘可真给你长脸啊。”
  “是啊是啊,也不愧是沈兄的侄女儿,这是继承了她生身娘亲的音律吧。”
  北宁侯府和沈家都是现如今备受圣眷的两家。前者侯爵加身,常年边关护国掌握军权,近来又在敬王一案中出了力;
  而沈家人人皆知其家底雄厚,人脉广泛,即便人不在京城,只要他说话就能搅动局势,何况沈家公子殿试夺魁,更是前途不可估量。
  所以在座许多人,就等着机会,上赶着奉承。
  “小小曲子献丑了,兰芝只是感念各位能参加宴席,才自作主张在钱班主的戏班前表演一曲,实则抛砖引玉。”唐芝芝早就拟好腹稿,朝众人矫情道。
  在各色眼神的交错中,唐芝芝下去挨着唐皓钰坐下。
  方才有人提到沈岚,江碧容脸色微暗,双眼紧紧注视着唐芝芝一举一动,浑然不知几位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在场夫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仔细回味方才江碧容的话无非就是话里话外表明,唐兰芝是个缩手缩脚的主儿,却不曾想见眼前标致的姑娘如此落落大方,再看看唐漱玉,模样见惯了也就那样了,倒不如唐兰芝来得惊艳。
  于是就有几位夫人谈论开来。
  “这一曲《凤栖梧》当真是绝学,寻常人若非天资聪颖,就算再下苦功也断断到不了这种境地。”
  “我还道唐小姐迟迟不在自个儿的生辰宴上露面是怯了,原来是这般出彩。”
  热闹中,白黎悄悄地回到座位,被沈白术一通抱怨。
  “哥!你错过了芝芝惊为天人的琴音。”
  “哦,我教的。”
  “……”
  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从浩中堂正门闯入,伴随着铃铛声,沙哑的声音传入宴厅。
  “判骨相,这位小姐命格奇特。”
  说话间,一位衣着道士服的白发道人进入众人视线,他那身黑色道服将他全然淹没在黑夜里,乍一眼还以为凭空出现。
  “你是何人!”唐莱呵斥道。
  “侯爷莫急,在下江湖诨号摸骨天师。今日修行,路遇侯府,察觉灵光在内,故冒昧来此一游。”拄着凤凰拐的道士走近,看上去煞有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叶底寻初 的地雷×1
感谢 叶底寻初 的营养液×6

  ☆、第19章

  黑袍道士煞有其事的模样再加上讲得玄乎,几句话就让在场不少人深信不疑,好奇心驱使,不由得纷纷环顾周围,看看灵光究竟在哪位命格奇特的姑娘身上。
  唐芝芝内心:此人好像个神棍。。。
  唐莱还在仔细端详老道士,想看出个真假,在他身边站着一位挺着富贵肚的京城闲散王爷,敏王。他早就信服这道士所言,在他看来此人不仅面相看着就道法无边,关键在于不曾惊动侯府侍卫就那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于是敏王好声劝唐莱:“唐兄,这位道长我看不假,再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歹问出个所以然呗。”
  这位鼎鼎有名的王爷最爱仙道,府里就养了许多炼丹道士,识人的判断力还是令唐莱相信的。
  唐莱问道:“敢问道长方才的话指谁?又为何意?”
  老道士的三角眼锁定了目标,笑了笑,用凤凰拐指向唐芝芝:“便是这位了。”
  众人齐齐向唐芝芝看去。
  而唐芝芝本人满心的黑人问号。
  唐莱似乎起了兴致,追问道:“哦~有何缘故?”
  老道士缕缕胡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位姑娘体内原本汇聚邪风,因有仙灵驱之,且灵光愈盛,换言之就是后有大福之人。”
  有后福之人。
  知道唐兰芝身世的人也不算少,学步年岁便丧母,虽然之后有了后母,但这深宅大院中,独身一人的唐兰芝能落的什么好;再说她本身,缠绵病榻多年,前些日子画舫游湖仅仅她掉入水中,险些丧命。由此种种可见她福薄是真,那么后福又从何讲起呢。
  “哈哈哈,好!沈兄你听见了吗?”唐莱忽然释然,走过去拍了拍沈崖的肩膀。
  沈崖欢喜地点点头,算是回应。这一来一去的,旁人看得甚是不解。
  唐莱转过身,朝大家郑重其事地宣布:“实不相瞒,小女兰芝与沈家大少爷有指腹婚约,本来正要和大伙说呢。”
  众人瞠目结舌,这沈家和北宁侯府联姻可是天大的事,就这么被一个道士牵扯出,可真是玄妙。反应快点的人,已经开始向唐莱和沈崖道喜。
  “真是天作之合啊。”
  “好啊好啊,令千金果真是有福气的。”
  在座的其余人反应也是异彩纷呈。
  多数夫人们还是无奈叹息,没能攀上沈家公子这一层多少有些不甘心,所以有的夫人迅速惦记上沈白术,转头开始盘算家中是否有适龄俊郎。
  女儿家的脸色也没多少好看的,本来对沈白黎心存幻想的几位,皆不是滋味地看向唐芝芝。
  而江碧容和唐漱玉两人,虽然早就知道做好心理准备,但对于今日白白让唐兰芝长了几回脸,甚是不爽。尤其是唐漱玉,指甲狠狠攥紧蜀锦衣裙,甚至打翻了身旁唐皓钰的筷子,警示他别那么没心思,这时候还知道吃。
  唐皓钰多少害怕这个姐姐的脾气,小心翼翼地搁下筷子,也不敢去嚼嘴里的美味,不自觉地转头,想求助唐芝芝,却见她仿佛静止了一般。
  此时的唐芝芝看上去的确像被摄了魂,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目视无物。
  脑海里浮现的是黄昏时,在离开水莲居的那条道上,白黎仙君与她的对话。他问,原主的愿望是什么。
  他说,所以还没有结束。
  “那我要找谁去嫁啊?”
  “等着就好。”
  原来是在这等着吗?唐芝芝强迫自己的脑子里过滤掉有的没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帮唐兰芝结愿啊,只要实现了她的夙愿,自己就可以美滋滋地滚回三境天了呀。
  嫁给沈家表哥这是最美好也是最快的结局罢。
  我是唐芝芝,和唐兰芝没有关系!
  白黎君只是下境帮忙,和沈家公子也没有关系。
  所以只不过是唐兰芝嫁给沈家公子而已。
  唐芝芝心里重复默念,拼命叫自己区别开界限,想着想着就没这么紧张了,反而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只不过是唐兰芝嫁给沈家公子,并不是她与白黎。。。
  那边,老道士已经变成喜鹊般的福祉被传座到席中,路过唐芝芝身边的时候,他猛然顿住。
  只见老道士惊异地回过头,看着唐芝芝的方向,举起凤凰拐颤巍巍地指着一人,道:“这这这这,没想到侯府里还有一位天纵之才啊!”
  越过唐芝芝,凤凰拐指向的正是唐皓钰。
  这下不仅是唐莱,沉默很久的江碧容连忙惊起,总算是有件顺心的事儿了,不由地喜上眉梢。
  “这位老道长,此话当真?”
  江碧容满怀期待,等来了老道士一句:“此孩童年纪尚小,但沉稳异常,贫道判其骨相,虽是母胎七月生子,却命格中带文曲星之才。”
  七月生子!江碧容的脸唰地从晴日变成阴霾。
  同时唐莱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疑惑地看向江碧容。
  “说什么浑话,皓儿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哪里是什么早产子。”江碧容言辞激烈,将唐皓钰护到身后,阻止老道士再细看。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这时有位夫人提出质疑:“既然道长称自己是摸骨天师,你凭空看出来怎么算呢,这孩童是否足月难不成还能看出来。”此番讥讽摆明了是要帮江碧容说话了。
  受到质疑,老道士心里暗骂:唉无知的凡人哪。
  然而表面上耐心解释:“贫道摸骨,用的是无形通灵之手,所触即所见,所见即事实。这位小少爷将来能成材乃事实,至于若是诸位对是否足月存疑,那么就当贫道僭越,告辞。”
  黑袍道士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疾速地消失在黑幕中。留下浩中堂里的人面面相觑,偌大的宴厅,鸦雀无声。
  ***
  唐莱被搅了心思,早早地结束了晚宴,送客闭府。坐在浩中堂内的最上端,他心绪难平。
  想起送走敏王时,对方在他耳畔边的好心提醒。
  “唐老兄,这血脉可不能乱啊,你可得厘清。”
  “说说吧。”唐莱揉了揉眉心,使自己不要丧失理智。
  站在下面的江碧容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争辩:“侯爷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臭道士诓人的话,他原本就是来搅局的,谁能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有什么可怕的目的呢。”
  唐莱恐怕是最知道那道士的话能否相信了,因为此人的出现原本就是他刻意安排的,为的是恰到好处地引出沈唐联姻的喜讯,偏偏此道士是真有本事,意外地看到唐皓钰,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碧容据理力争后,立刻泪眼婆娑,柔声道:“侯爷,当年我怀上皓儿的情况,您是最清楚的,宫里不少太医更是了然。”
  唐莱想起八年前,他难得从边关回京过年,一个月不到,江碧容竟意外地有喜了。因为膝下还不曾有男孩,唐莱难免对这一胎格外重视,于是请来了宫里的太医定时问诊,还重金请了不少有名的稳婆在府上候着。
  头两个月过去,江碧容的胎安稳下来。彼时北境他国来犯,唐莱不得不回去,等到局势稳定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往侯府赶来,恰好赶上江碧容足月生产,他是亲眼看着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从产房抱出来的。
  然而那个道士也不假,他是唐莱从边陲寻来的,识人判骨,赫赫有名。
  耳边回响起敏王的声音,唐莱缓过神,淡淡地说道:“叫几个太医到府上来,看看皓儿吧。”
  江碧容的腿瞬间软下去,还好唐漱玉眼疾手快从门外扑上来,扶住了她。这一切尽收唐莱眼底,他不敢相信地走近江碧容,目中有怒火中烧。
  “父亲~”唐漱玉哀求道。
  “滚!”唐莱一把推开唐漱玉,随后猛的掐住江碧容的脖子。
  “荡|妇!”唐莱抬起另一只手,甩去结实的一巴掌。
  “侯侯爷不是啊,咳咳咳您您您听我解解释,咳咳。”江碧容被唐莱的力道掐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哭泣着。
  唐莱怒吼:“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可解释,解释那个野|种是哪个野男人给你种的种吗!”
  眼见唐莱怒不可遏,已经口不择言,江碧容还在苦苦央求:“侯爷,听我解释……”
  “你知不知道!我的脸面,北宁侯府的名声都被你,被你这个荡|妇丢尽了,今天来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整个京城都等着看我唐莱的笑话了!”唐莱直接打断她,然后狠狠地将她丢在地上。
  唐莱已经气到极致,江碧容被他一扔直接撞破了头,献血渗出。唐漱玉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她只好跪在原地抽噎,大气不敢出,更别提过来扶江碧容一把了。
  唐莱冷眼相看,欲甩袖离去。
  着急忙慌间,江碧容伸手去抓唐莱的衣袖,使得她手腕间两对金镯子猛烈撞击,印入唐芝芝的眼中。
  与画舫游湖那日,那双推她下水的手上一样,坠着两对金镯子。真的是她。
  唐芝芝站在窗边,目睹着浩中堂内的闹剧,不知为何,心里不为所动。
  大概因为相同的场景,在唐兰芝身上曾经发生过一次,麻木了罢。
  

  ☆、第20章

  晃悠回秋石院; 秀秀见唐芝芝脸色不对劲,不禁咽回了方才想要说的话; 转而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
  唐芝芝答了句:“没事儿,只是乏了。”
  秀秀这才松了口气说:“那秀秀给您去备沐浴的水。”
  “好的。”
  唐芝芝径直朝房里走去; 就在这时秀秀才想起来刚刚一直憋着忘记说的话。
  “诶小姐等等,里面有。。。”秀秀的话还没说完,唐芝芝便已经推开门。
  屋内的景象映入眼中,唐芝芝惊到双眼猛然张大; 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关上了门。
  “白白黎仙君!”唐芝芝贴在门上怂巴巴地,舌头好像被打了结。
  她见到白黎君一袭白衫曳地; 正坐在唐兰芝的梳妆台前,清俊的侧颜对着她,认真地执笔批阅着什么。
  “回来了?”
  “昂~”
  唐芝芝下意识的回答; 让她自己愣了一下; 总觉得这对话怪怪的; 尤其是白黎仙君的声音略有些慵懒,仿佛是与他多亲近的人在一起。
  为了打破屋内气氛的暧昧,唐芝芝转了转眼珠; 视线落在白黎认真审视的册子上,脱口问道:“仙君大人,您在看什么?”
  “飞升簿。”白黎没抬头,回答得却迅速; 继而提笔在册子上写下一个字。
  白黎仙君千年前飞升太微境,便接替老辈成了执掌飞升事务的仙官,这点她唐芝芝是知道的,毕竟在净君境多得是听八卦的日子。
  只是唐芝芝站得远,看不清册子上写的什么,虽然她还蛮好奇这顿操作,但借她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站近。
  “过来,别傻站在门口。”
  唐芝芝也觉得门缝外的风与她作对,正吹得她起了汗毛,听到白黎仙君主动喊她过去,这不就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
  走近后,唐芝芝瞄到白黎所说的飞升簿上,其中一页写了个“苦”字,不禁迷茫地皱起眉头。
  白黎余光带过,弯了弯嘴角。
  “飞升簿上记录的皆是有资格飞升的人或精,我能替他们选择‘情难苦’三种飞升劫,只要他们能顺利渡劫,便可飞升。”
  白黎显然很照顾唐芝芝的脑子了,解释得粗浅易懂。凡世间生命短暂无常,起初各生命体为了实现长生而不断修行,优劣之分,便有了仙妖两界。而‘精’则是除人之外其他生命从本体修炼成形的状态,与生来优势的‘人’不同,许多生命体在成形的阶段需要潜心修炼,得以成‘精’,然后才有修行成仙或成妖的可能。
  成妖无门槛,只要你想,随时欢迎你。
  而成仙,则须历经飞升劫,不论是‘人’亦或是‘精’,一概论之。
  “情难苦?”唐芝芝疑惑地重复。
  “指的是飞升劫的三种程度。”白黎又是脱口而答,唐芝芝看着他似乎成了个有问必答的好老师。
  “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些。”唐芝芝感慨道。
  白黎勾起嘴角,有些得逞地坏笑:“因为这些都是太微境的仙典秘录,切不可让外人知晓。”
  “……”唐芝芝抿紧嘴巴,发觉自己莫名其妙知道了些随时会使小命堪忧的机密。
  不过,这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仙君大人,那些具体的飞升劫都是你来编写的么?”
  “不全是。”
  “啊?”
  “每一任执掌飞升事务的仙官都需要编写万条具体飞升劫,累积下来所有的飞升劫被打乱在飞升系统内,我选择的只是大类,而他们真正要历的劫则随缘。”
  随缘。。。
  唐芝芝觉得这个三境天的工作也是挺。。。奇葩的。
  所以白黎仙君每天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凡间编剧的活儿??
  白黎并没有说尽,忽然凝望着唐芝芝:“所以你要知道,我只能替人抉择劫数的轻重,却对真正发生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就这么情不自禁地接了话。
  唐芝芝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白黎仙君如冰玉般眸中涌动的炽热,也不知道她此时哪来的勇气而四目相对。
  她觉得他似乎等这句回答很久了。
  “呃…”唐芝芝及时抽离摄人神的眼睛,“仙君大人,我还要洗澡。”
  “嗯,好。”白黎转回头,不紧不慢地继续在他的飞升簿上写下“难”字。
  喵喵喵?唐芝芝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给她多少胆才能驱赶走白黎仙君啊,救命啊。
  “那个仙君大人,我说我要沐浴更衣了,您要不要先匿了。”唐芝芝紧张地手心全是汗。
  白黎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起身,仙雾疾速散去,应该是回上境了。留唐芝芝独自呆在梳妆台前,看着白黎君慌忙中遗落下的飞升簿,无言以对。
  ***
  自从沈家住进侯府,江碧容吩咐给秋石院的待遇比之前简直是云泥之差。唐芝芝泡在温泉水中,几片花瓣悄悄地漂过她的脖颈,水汽朦胧中,唐芝芝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缓解了一天下来全身上下的酸痛,然后起身穿上寝衣。
  光着脚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人。唐芝芝在唐兰芝体内待久了,倒是觉得她的模样与自己的相似程度更甚了,之前的兰芝由于日子艰苦,所以脸上几乎瘦脱了相,颧骨凸出,面相着实叫人看着心悸。
  而现如今,铜镜里的兰芝已经长回了些肉,面色也随之变得红润起来,与唐芝芝的样子确实有六七分相像了。
  小仙女都长这样吧。
  唐芝芝嘚瑟地扭了扭小身板,正要往床榻那边走,却被耳畔边的琴音怔住。
  空灵清越的琴声入耳,婉转着流年,此曲《鹊归巢》不似之前宴席上的曲调凄冷,相反更为舒缓悦人。
  白黎仙君坐在床边的椅上,泛着银光的古琴悬在空中,任由修长的手指拨弄。原来方才浩中堂前水亭的一曲,真的是白黎在为她殿后。
  曲终,意味难绝。
  “仙君大人,刚刚多谢您!”
  “举手之劳。”
  经过刚刚对白黎君日常事务的了解,唐芝芝觉得要写几万条段子貌似也不是什么轻松活儿吧,那么白黎仙君怎会如他自己所说的‘很闲’‘举手之劳罢了’。
  究竟为何会下境帮她呢?
  “白黎君,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位系统大人。”
  唐芝芝怕自己没讲清楚,补充道:“它是凡间仙庙的守护者,我想知道,难道是那位大人请仙君大人您下境帮助我的吗?”
  唐芝芝只能想到这层原因,不然又该怎么解释。
  “那个盒子吗?”
  “是是是。”
  唐芝芝本来就对那个坑她来凡间的灰盒子不满,听白黎君这么说,连忙点头迎合。
  “他忙着。”
  “嗯对确实很忙。”唐芝芝瘪了嘴,怨念肉眼可见地从头顶散发出来,要知道这个灰盒子自从给她丢到秋石院后,就再没出现了,多少次让唐芝芝体会到叫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
  相比之下,白黎仙君好得不止一点点。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唐芝芝问道:“仙君大人既然认识那位系统大人,那您能不能帮我上去问问它,是不是等我,哦不,是唐兰芝,等兰芝嫁给你,呸呸呸不是不是,是嫁给沈家公子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回三境天了呀!”
  在白黎的视角中,问这话时的唐芝芝,因为自责险些讲错话,掩不住小慌张,随着紧张地换气,胸口起伏尤为明显,而她身上仅仅穿着单薄的寝衣,沾上水珠的发丝顺着锁骨的曲线一直往下,贴着凝脂般肌肤。
  秋石院的屋子不大,空气也不通畅,眼下这距离更让白黎倍感燥热。
  唐芝芝期待地搓搓手,等待白黎答应,却见白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点点头。
  “等你嫁我,便可以。”
  她…嫁……
  白黎君看着并不像口误的样子。
  这就不能怪她想入非非了。唐芝芝的心底好不容易拴住的一群小鹿,开始疯狂跳脱,怦怦乱撞。
  “仙君大人。。。不是。。。。。。”我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唐芝芝讶异地看着白黎骤然间站起身,一个跨步,白纱阔袖荡过眼前,周身银光将唐芝芝小小的身子一起包裹住。
  抬头咫尺之隔,白黎的眉眼越靠越近,精致的脸庞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挑不出丝毫瑕疵。随即,白黎一只手托住唐芝芝的后脑瓜,微微俯身侧头。
  唐芝芝就这么眼睁睁看到,白黎的唇瓣轻轻覆上来,轻压在她的两片唇瓣上。原来太微境上所经三尺之地皆为冰的传说本人,白黎仙君,他的嘴唇是温热的。
  此刻,屋内的烛恰好燃尽,窗外拨开云雾的月光穿透进来,给呆若木鸡的唐芝芝打了个全身特写。只有唐芝芝知道,此时她的全身上下连带血液心跳都接近停滞边缘。
  这个时候她更希望有个提着斧子的安娴来闹醒她,告诉她别踏马再做梦了。
  “唔。。。”唐芝芝忽然抬起双手,将白黎推开。
  她竟然!亲手!推开了!白黎仙君!
  唐芝芝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愣在空中的爪子,完全不敢抬头去看白黎仙君的脸色。
  “去睡吧。”头顶上只有一句郁郁的声音,随后哀怨的仙雾散去,人影与银光齐齐消失,唐芝芝终于软瘫在地上。
  还睡什么睡!还能睡得着么?唐芝芝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猛然想起:
  所以她第三回得罪白黎仙君,是因为她推开了他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果某:我已经尽力按头了 奈何。。。  [摊手][撇嘴]

  ☆、第21章

  太微境天; 白黎郁闷地踏云落在仙府门前,还未进殿; 就能察觉到桃花醉的香气。
  果然,元笙正抱着两坛酒,翘着二郎腿; 迎接他回来。
  “辛苦你了。”白黎也是难得与元笙客气,但他最是清楚,再重新经历一次自己的飞升劫会是有多痛,至少他不敢。故而; 就冲这份上; 元笙是值得他大谢的。
  “诶咱俩谁跟谁啊,别这样;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元笙表面上还是那番不在意的样子,但也只是因为已经几坛酒落肚的功劳。
  “对了白黎君,方才我看见你……被拒绝了是吗哈哈哈哈”
  “你可以走了。”
  “啧; 果然对我的关心热度过不了三分钟。”元笙抱着桃花醉起身; 吊儿郎当地调侃冷脸的白黎; 边走还不忘边念念有词,“唉白黎君你也太猴急了,怪不得人家姑娘。”
  “把我的桃花醉留下。”
  “哼; 小气!”
  等元笙走后,白黎将剩下的桃花醉倾入酒壶,再从酒壶倒入酒杯,一杯又一杯; 依旧没能解了愁闷。
  于是往案台走去,铺开一张宣纸,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在宣纸上涂画数笔。一张两张,接连画了几十张画,怨气终于消了些。
  从头到尾,他怨的其实只有他自己。
  美酒倾倒洒在宣纸上,晕染了笔墨,模糊了画作。实际上就算没有模糊,也认不出纸上画的什么玩意儿,像是几根光秃秃的海草?还有插座般的猪鼻子?白黎君的画功,确实与其才貌…不是很符。
  ***
  第二日,唐家大小姐生辰宴上的诸多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唐府与沈家开始在京城大张旗鼓地寻觅采买珍贵的嫁礼,一边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一边是世家骄子状元郎,成为不少人口中的佳缘美谈。
  只是再怎么热闹也阻止不了,关于北宁侯府夫人的小道消息甚嚣尘上,这关乎妇道伦理的事情倒是更能成为坊间口舌的谈资。
  北宁侯府的秋石院中,唐芝芝算是过上了安稳日子。听秀秀打听来的消息,江碧容已经被唐莱打发去城外的庵堂,算是和前世的唐兰芝一样,要永远面对四面墙壁了。
  事实上,江碧容并未如大家所想的那样。
  虽然唐皓钰确实不是唐莱的亲生孩子,但也不是她的孩子。
  当年江碧容怀上胎儿后,一直身子有虞,大小毛病接踵而来,直到唐莱受命离去戍边征战,江碧容的身子再也拖不住了,腹中孩子未足三个月就滑落了。绝望中,江碧容母家的表妹恰好怀上了孩子,便与江家秘密商议,将江家表妹接到京城,等待她生产换成江碧容的孩子。
  由于唐莱走时,江碧容的孩子已有月份,所以江家表妹的孩子无法等到足月生产,于是七个月份便给她催产,生下了孩子,也就是唐皓钰。
  唐莱知道这一切后,派人查验,虽证明了江碧容的忠贞,但也仅仅免了她的死,毕竟她险些乱了血脉是真,让唐莱这么多年白白宠爱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真,索性也不想再见到她,便将她送到城外的庙里去了。
  这之中最可怜的当属唐皓钰了,自小就没日没夜地被逼着苦学,还没等成才就遭遇了身世大反转,虽然唐莱答应留他在府里继续生活,而且也没有人告诉他其中细节,但从这几日府里上下对他态度的斗转,小小年纪就有心思的他也察觉了些东西,故而这接连几日,听说一直闭关在书房,也不见人,只一个劲废寝忘食地念书。
  这日,唐芝芝又在准备膳和楼的点心,装在篮子里要去给唐皓钰送去,秋石院门口走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唐芝芝并不是很想看见唐水月,可人家都来了,表面姐妹还是要做着的,于是将篮子交给秀秀,让她送去书房,自己留下待客。
  唐水月亲自捧着一个精致的绣花盒子,款款走进屋子。
  “兰姐姐,我是来给您贺喜的。”
  这称呼的转变还真让唐芝芝不太适应。
  唐芝芝淡淡地说道:“坐吧。”
  唐水月依言,小心翼翼地坐下,看上去她的面色倒是憔悴了几分。
  屋子内只有她们二人,却相顾无言。唐芝芝只是单纯觉得与她没什么可以说的,也为自己和唐兰芝之前将她当作交心的姐妹而感到不值罢了。
  气氛僵持着,唐水月尴尬地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只赤灵芝,想来寻到这样一个必然会煞费周折。
  唐水月低着头不敢看唐芝芝,怯怯地开口:“芝芝,听说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嫁去临安了,我没什么特别珍贵的首饰相赠,就用我娘本家药铺里最珍贵的一个灵芝赠与你,虽是借花献佛,但也终究是我一番心意了,还望,芝芝你别嫌弃。”
  这番话说得诚恳,唐水月垂着眼,似乎眸中泪水快要挂不住了。
  唐水月猛然抬起头,晶莹的泪珠在眼中闪烁,她抓住唐芝芝的手,哭诉道:“芝芝,也许我之前做了些错事,但你要相信我,是母亲用我娘的性命相胁迫,像我这种出身的人没有法子,只能替她做事。”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收下我对你的一点祝福,好让我良心能过得去。”
  以唐水月的敏感,当她见到那日戏班子后台窗外经过的唐芝芝时,她便已经猜测到事迹皆败露了,而这几日唐芝芝对她不闻不问,更是让她确信这一点,挣扎了很久,唐水月决定登门道歉。这是一步险棋,但她势必要赌一把。
  唐芝芝看了眼锦盒中不可多得的灵芝,继而看着唐水月忏悔的泪水,留下一句:“我收下了。”便站起身来,意思再清楚不过,她要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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