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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修真手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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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九婴会看到,那个男人在无人的地方,露出极其痛苦又狰狞的神色,口里念叨着什么古怪的话语,一双眼睛,是像是深渊般的血色,狠狠的揪着胸前的衣料,语气阴冷的像是恶鬼:“我叫你闭嘴!”
风声簌簌,落叶飘舞,那时尚能化作人形的九婴,疑惑的看着男人奇怪的举动,似是察觉到了它的存在,男人侧过身来,看着它,淡淡一笑:“是阿九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身份尊贵,气度不凡的羽化门掌门人。
眼睛是石墨一般的黑色。
但那个时候,它在男人眼里,看到的赤色绝不是错觉。
就像面前的这个矮矮的小姑娘一般,在它像是困兽般冲撞着牢笼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它在小姑娘眼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红色。
那是魔物的眼睛的颜色。
但是从上古存活至今的九婴,还在其他东西的眼睛里见到过这样的颜色,比如那些天生的魔修。
再比如,从一出生起,就是魔神的人眼里。
而商白芙虽然穿着羽化门的衣服,但她刚才用的术法,却是魔修才会用的,被些许正道所不齿,认为自损福报的法术。
从上古时期存活至今的东西,除了它这般的怪物外,其他的,早就烟消云散,或物是人非了。
魔神邶临是为数不多的存在,尧将它封印,又让邶临将它的一部分带来了黄泉道这个鬼地方,或许是顾念着当初的几分情谊,邶临常常带着好酒好肉来看它。
百无聊赖的时候,它会抽空听邶临念叨几句,都是些琐碎平凡的小事情,九婴觉得邶临太不争气了,身为洪荒时期就存在了,又是极其少数的,还活着的魔神,没个伟大的抱负就算了,天天死守着黄泉道这片儿大点地方,然后跟它嘀咕着什么他老婆又不理他了啊,天天都对他冷冰冰的像个木头死的,他女儿又漂亮又有本事,就是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是爱舞刀弄剑的,都不跟他这个亲亲老爹撒娇了嘤嘤嘤不开心。
一喝醉了就抱着酒坛子倒在洞穴里哭个不停,吵得人心烦,九婴心想“对这你那个万年僵尸脸谁敢撒娇,不有病吗?”,还是从洞穴里叼了堆草扔到了他的身上,免得他感冒了又来抱怨。
九婴还记得它最后一次见到邶临的时候。
那个万夫不当的莽汉,冒着风雪,闯进了洞穴里,外面的冷气卷了进来,吹着他刺人的胡渣,邶临的唇冻的发白,冷硬的脸上,是青白的颜色,还穿这件单衣,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它的面前。
九婴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知道邶临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老家伙又打算干什么。
“我就要死了。”邶临一进山洞,就找了个地方,把火点燃,坐得笔直的,就像坐在战马上一般,睥睨众生,而不是这简陋的洞穴里,沉默了几天后,邶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石头。
九婴抬了抬眼片看着他。
“我女儿,就麻烦你了,阿九。”邶临隔着火光,盯着它的眼睛。
☆、第33章 羽化剑法
小姑娘的眼神和邶临很像。
不是后来那个怕老婆黏女儿,每天都待在红莲城里醉生梦死的红莲城城主邶临,而是几十万年前,和尧一起驰聘沙场,黑衣烈烈,刀光剑影,挥斥方遒的那个魔神邶临的眼神。
她微仰起头看着它,湿漉漉的长发弯在肩头,白色的道袍浸满了大水,沉甸甸的,水珠顺着她的长发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渗入衣领里,她白净的小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狼狈的神色,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倔强和执拗。
是个就算被至亲之人捅一刀,也能面不改色的抽出利刃,反砍回去的狠角色。
“……”九婴阖上了眼皮。
“喂,阿九。”是商白芙的声音,“我帮你找回你被尧封印了的其余部分吧?或者定下生死印?我的神识生,你就生,我死,你陪我亡,有朝一日我夺回这黄泉道,登临九霄,我助你成神。”
清清淡淡的语气,笃笃定定的话语。
九婴动了动爪子,然后缓慢的,踉跄着,挣扎了起来,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眸子,它身上的藤蔓被扯掉又生起,在继续,最后九婴其中的一个头甩着脑袋,然后猛地冲向了商白芙,嘴里吐出了怪异又尖锐的“呜呜”声。
她身侧的石头被撞毁了大半,大块的石头接二连三的掉了下来,九婴脑袋上的玉簪灼灼生辉,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商白芙的脸上,它俯视着她,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身上,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商白芙笑了起来,她从腰间拿出了匕首,抹了抹右手手心,顿时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就出来了,她抬起了手,静静的看着他。
血一滴滴,顺着女子白皙的手腕滴落在她同样素白的裙裾上,在水上滴出了朵朵艳丽鲜红的花朵,就像这黄泉道上最为常见的石蒜花。
一朵,两朵,三朵……
血越低越多,因为真气不足和失血,商白芙的脸色显得很苍白,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一句催促。
九婴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眼睛似乎与邶临那妖异的,仿若是在睥睨众生的红色眼眸重合在了一起。
——“我女儿,就麻烦你了,阿九。”
——“……我的神识生,你就生,我死,你陪我亡,有朝一日我夺回这黄泉道,登临九霄,我助你成神。”
九婴缓缓的低下了头,被簪子贯穿的可怖伤口,一直在流着殷红的鲜血,与商白芙右手的掌心触在了一起。
光华万丈,冲天而起,风雪交加的洞穴外,诡异的红光漫天,提着魔物脑袋,离开了禁制的道源,诧异看去,红光却瞬息间消散。
快到就像是从未出现过那样,大雪漫天的洞穴门口,一盏鯥烛在风中静立,岿然不动,而原本该守在灯盏旁边的羽化门弟子,却不见踪影。
缠绕着九婴的藤蔓瞬间枯萎坠落,摸着九婴脑袋上的伤口,将那根白色玉簪取出来后,和九婴结下契约的商白芙,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虚弱的身体,倒了下去。
九婴的另一只脑袋伸了过来,让商白芙倒在了它的脖颈上。
商白芙身上的衣服没干,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九婴虽然是上古凶兽,但它会的法术只有喷水喷火和御风。
把衣服弄干的法术,九婴思考了一下对着此时的商白芙喷一下三昧真火会怎样,但考虑到他们刚才才结生死印,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
于是它把商白芙叼了起来,放到了被它刚刚砸出来的那个洞穴里,里面别有洞天,是九婴平日里栖息的地方,它把商白芙轻轻的放到了干草堆上,又找了个位置,自己就趴着睡了。
商白芙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入目就是九婴难看的睡相,九婴顾名思义就九个脑袋,它是趴着睡觉的,睡觉时,九个脑袋就像是麻花一样拧在了一起,又用翅膀把自己盖住当被褥。
商白芙摇头轻笑,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大半,手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疤了,她盘腿坐起,开始运气。
她是水木双灵根,本就擅长治疗系的法术,只是商白芙更喜欢单枪匹马,武力说话,平日看的基本是对敌人伤害大的法术,但也并不至于最基础的治疗法术都不会。
很快商白芙手心上脸上还有手臂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九婴已经醒来了,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我好像昏迷了有段时间了,道源真人怕是早就回枉死城了,也不知道黄泉道上变了天没有,阿九,我们走吧。”商白芙站起了身来。
“……”九婴觉得就算是魔修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抓个上古凶兽回去当灵宠,还大摇大摆的带回去。
它之所以是凶兽,是因为它吃人,绝非是出自本意,只因它从出生起就是凶兽,这是不可逆转之事,尧也正因如此,才将它封印。
九婴往旁边走去,商白芙醒来时就看到,这个洞穴里很安静,旁边还摆满了书架,上面满是书籍,还有案几,砚台纸笔,和一些瓶瓶罐罐,像是稀罕玩意儿。
商白芙很好奇有谁会在这洞穴里放这些东西。
九婴一定知道,但上啊比弗觉得九婴一定不会告诉她。
它一个脑袋在书架上晃来晃去的,一个脑袋在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还有一个脑袋按着纸张,一个脑袋咬着毛笔写字。
她突然间觉得九个脑袋也蛮方便的。
很快九婴就走了回来,把几样东西放在了她的面前。
【给你,贪多嚼不烂。】
纸上草草的写着这几个大字,还有很多墨点,洒了一纸,旁边写了个像是口诀的东西。
同时被九婴带过来的,还有一个紫色的小葫芦,和一本经书,上面写着《羽化剑》。
商白芙一愣:“羽化门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九婴却是斜眼看她,用爪子点了点那个紫色的小葫芦,然后化作青烟,钻了进去。
“……”商白芙念了下九婴给它的那张纸上写的口诀。
“……”刚刚钻进去的九婴又化作了一阵青烟跑了出来,用怨念的目光看着她。
“……”再次念动法决,在九婴又被迫钻回了紫葫芦里后,商白芙弯起了唇,把瓶塞捡起来,把紫葫芦盖住,又把九婴拿给她的那本书,和紫葫芦一起放回了纳物镯里。
她想了想,设下了禁制,把洞穴里的东西都用术法藏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洞窟。
外面风雪已停,阳光明媚,落在了厚厚的白雪上,融化了的雪水上,仿若跳跃着金子那般漂亮,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不过,左顾右盼,发现镇压魔物的结界已经重新设下后的商白芙,微微叹气,她果然晕过去太久了。
……
“师、师姐!”
面前的长孙元化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真的是你?商师姐!”
“那么大惊小鬼的做什么?”商白芙随口道,稍稍侧头看向了跟着出来了的晏司,“晏师弟,我有事想要问你。”
“……是浅露姑娘的事情么?”商白芙没注意到,晏司开口前,微不可查的停了停。
“嗯。”当商白芙点了点头后,见长孙元化忽的沉默了下来,这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里是枉死城的城主府,而城主府的主人道源真人她却没有看到。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商白芙微微蹙眉。
“进来再讲吧,师姐。”晏司往里面走去。
“咳咳。”长孙元化见晏司走了,对上了商白芙困惑的目光,干笑了两声,心里暗骂把他扔在这里的晏司,倒退了两步也跟了过去,“那啥,晏师弟说得对,我们进去再说,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长孙师弟……”商白芙喊了声。
“什、什么?”长孙元化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
“我觉得你应该喊晏司师兄。”商白芙抬起脚跨过了门槛,跟了进来,漫不经心道,“他好像比你要早入门。”
“我觉得这事儿不重要,商师姐。”长孙元化觉得自己刚才的焦虑完全是多余的,“晏司他都不介意,你替他操什么心啊。”
“我倒是希望他介意。”商白芙微微垂眸。
“……”长孙元化愕然的看向了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免嘟囔,“师姐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刚才说什么?”商白芙微微挑眉,明知故问。
“好吧好吧。”索性破罐破摔了的长孙元化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虽然晏司脸……马马虎虎吧,修为,和师姐你一个师傅,修为还算过得去,但师姐你和他相处的有那么久吗?我听他说他才出关,你就这么关心他了?”
“你干嘛什么生气?”商白芙困惑的看着他,“我和他同门,问他两句又怎么了?”
“我们也同门啊……”长孙元化嘀咕。
“……”商白芙懒得和他纠缠了,“你太意气用事了,而且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长孙元化心里不免又开始和晏司比较了起来。
家世……晏司的家世他不清楚,但自己的家世不怎样,没什么比头。
修为,好吧虽然他看不出来晏司的修为高深,但十有八/九比他高。
长相,他虽然自认长得不错,但是这世上多得是没欣赏眼光的人!
这一比较,长孙元化的心底突然充满了挫败感。
“……”商白芙完全不清楚长孙元化心里的这点小九九,她看着前面的堂屋,抿起了浅色的唇,眸光悠远,“修真界里,对辈分极其看重,就算是蒲飞白师兄那么大度的人,你倘若对他直呼其名的话,他也绝对会心里不快,委婉提醒。晏司如果介意,反而好懂,不喜形于色的人,往往城府极深,难以相处。”
☆、第34章 日月明珠
手里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面前穿着红色衣衫的男人胸口,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匕首的刀面落到了女子白皙的手背上,温热的温度像是要将她烫伤一样,浅露往外抽了抽匕首,手腕却被卿月紧紧的扣住。
俊美的男子嫣红的唇微微勾起,低头看着女子的手背,上面溅满了他的血,女子的肌肤,泛起病态的透明,浅露脸色苍白,杏眸睁大:“你、你是——”
对上了卿月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闭上了眼,紧咬着下唇,忽略心头揪起般的难受,不去看他:“不灭之体,你是妖宗的人?云隐宗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握着浅露的手,面不改色的抽出了斜插入他胸口的匕首,血溅到了浅露的脸上,伤口却在飞速的愈合,直到只留下了一条浅淡的白印,卿月含笑解释:“我并非是云隐宗的人,只是我娘亲和云隐宗有些渊源,比起我来,浅露你掩藏的东西不是更多吗?”
他压低了声音,附在浅露的耳边,轻轻道:“你的本体是神座宝日月珠。”
浅露霍然睁开了双眼,愕然的看着她。
外面传来了金甲簌簌的声音,和刀剑在刀鞘里碰撞的清脆声响。
“不知道枉死城城主道源的弟子,弑君弑夫该当何罪?”卿月看着她手背上惨白如纸,又慢慢泛起了诡异的紫红色斑点的肌肤,叹笑着将她的长发别到了耳后,“你太相信我,也太自负了,傻丫头。”
神座宝日月珠的能力虽然还没有完全觉醒,但她要动用术法跟卿月拼个你死我活却也并非难事,只是真气却从她体内飞速的枯竭,浅露咬得自己下唇出血,拼命想要露出冷淡的神色来,抬眸将面前男子的眉眼慢慢的印入心底:“竟然对自己下毒,让毒侵入了你的四肢百骸和心头血,卿月你够狠!”
“……我不会杀你,浅露。”卿月语气平静而认真。
“但你会杀了道源哥哥,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卿月你做梦。”冷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浅露一字一句,“日月珠你拿不到,万城之主这个位子你也坐不久,你会输。”
——“卿月,万城之主的这个位子,你要就拿去好了,但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的东西,一样样讨回来,你会输。”
记忆里那个站在凌霄崖上,紫衣纷飞,长袖烈烈的女子的身影,冷静决然的话语,与面前倔强的看着他的浅露的模样似乎重合在了一起,卿月一愣,继而淡淡:“我已经封住了你所有的真气,你还能做什么?乖乖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将枉死城的事情解决。”
“……”浅露摇着头,“卿月大人,真正自负的人是你啊。”
仿佛有万道金光从面前身穿着深红嫁衣的女子身上透出,卿月脸色微变,死死地扳住了浅露的肩头:“住手,浅露!”
女子化作流沙,从他手里穿过,只留下了一套空荡荡的红色嫁衣,从他手里滑落。
卿月垂下了手,握紧了拳头,抿唇咬牙。
“卿月大人。”门外传来了凤离的声音,他见卿月半晌没有指示,随即敲了敲门。
“进来。”平缓了语气,卿月淡淡,门被从外推开,带着一群金甲士兵冲了进来的凤离,看着床上逶迤的嫁衣,和垂着眸神色阴晴不定的卿月,愣了愣,“大人?”
“……枉死城城主道源弟子浅露假借婚姻,行刺本尊,如今已神识自爆,畏罪而亡。”拂袖而起,卿月微微蹙着眉,顿了半天还是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语,“将道源请来,让他来为自己的好弟子收尸。”
并非是只要她不在了,事情就会得到解决,她果真是个傻丫头。
他不想她死,更不想在她死后还榨干她的仅存价值,但他已经走到了今日的地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
“你是说,浅露她自毁神识了吗?”听到晏司将那件事娓娓道来,商白芙猛然握紧了拳头,长孙元化感到了女子身上,那一刹那间暴涨的真气,铺天盖地,凛冽彻骨,长孙元化虽然凭借着他的师傅五灵晴用修为刻入他身体里的符箓,实力不俗,但是商白芙的真气比他要深厚得多,她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放出威压,还是让单论修为,才不过筑基后期的长孙元化有点吃不消,又不想在还不算熟识的晏司面前暴露符箓,撑起真气,勉力支撑,将涌上口腔的腥味咽下。
他严重怀疑商白芙会直接提刀杀上红莲城。
“师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长孙元化的面前,用真气替他将威压挡在了外面,晏司神色平静的提醒着,“道源真人有新的任务交给我们。”
“喂喂晏司,商师姐这样子不像是打算完成任务,更像是要去干架啊。”长孙元化身上气力一消,松了口气,忍不住嘟囔,“你也看看脸色啊。”
“我们在场三人加一块儿,也不是那红莲城城主的对手,我想师姐不至于这么不理智。”晏司看着紧抿着唇,低下了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女子,语气淡淡,“况且,当务之急是重新点燃司命宫里的人鱼烛,否则道源真人和浅露姑娘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么。”
“我知道魔物之首的眼珠、还有上千条不入轮回的冤魂都已经被道源真人弄到手了。”暴涨的真气从她的身上消散,慢慢冷静了下来的商白芙侧头看向了他们,“但是魔君后裔的心头血该怎么办?先不说卿月并不是魔君后裔,就算是,浅露也没能将他的心头血带出来不是吗?”
“卿月的心头血拿不到,三百年前,这红莲城的城主邶青槐的心头血却能拿到。”晏司看着她,“她不正是魔神邶临的后裔吗?”
“……”商白芙蹙眉,“晏师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早就死了,你让我们到哪里去拿她的心头血?”
“用浅露姑娘的日月珠,就可暂且回溯往古来今,见到三百年前,尚在人世的红莲城主邶青槐。”晏司从袖中,将一个黯淡无光的白色珠子拿了出来,“她在刺杀卿月之前,将这个交给了我,只是……”
稍稍一顿,他看着他:“恐怕会有去无回。”
“……”去三百年前,取自己的心头血,总觉得怪怪的,商白芙心里这么想着,却仍旧端着那幅无表情的脸:“我去。”
“商师姐我随你一起。”长孙元化自告奋勇。
“你护法。”商白芙看向了他,“晏司你随我去。”
长孙元化的刻符能力更适合张开结界,而晏司,她不擅长应付这种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人,带着去保险点。
“……”长孙元化一怔,反常的没有再嚷嚷些什么奇怪的话语了,点了点头,这倒让商白芙略感惊讶,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长孙元化晦涩的神情时,目露疑惑,但也没多想,去问晏司,“怎么回溯?”
“……需要邶青槐本人的信物。”晏司停顿了半天,微微别开脸,掩唇轻咳,“我在她的衣冠冢你找到了些饰物,可以一用。”
“……”也就是说,她被人挖坟了?商白芙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古怪,“嗯……那拿出来吧。”
剑穗“嗞”的一声被点燃,和着日月明珠,耀耀夺目,青烟岚岚。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
说起来,她以前的脾气似乎是不太好来着?
……
黄泉道上没有纪年,但有月份,十一月七日,还有几个时辰,普天同庆的,魔神邶临的生辰就要过去了。
此时正是天下大乱,魔物肆虐,混沌之际。
长夜无昼,一辆浸满了风露的马车,披星戴月的在满是泥泞的马路上压过。
白色的帷幕被高高的抛起又落下,上面绣着妖艳的红莲花——是邶家的家徽。
从马车外往里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个身形绰约的少女,青丝及腰。
“帝姬,前面有人。”鬼火挂在了马车前,驾车的车夫看着前面拦着的一群游魂,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放松了力气。
“碾过去。”里面传出了少女轻慢的,冷淡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迟疑。
“……”车夫一愣,看着面前面黄肌瘦,手上脚上还有着镣铐的游魂,心下不忍,这些大多是在阳世时罪孽深重的人,死后堕入黄泉道,在罪孽偿还,受害之人的怨恨消除前,不得再入轮回,看着可怜,“帝姬,要不小的去将他们赶开。”
“……”马车里并没有再传来少女清越的声音。
“哎……驾——”微微叹气,车夫一挥马鞭,华丽的马车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压了过去。
“啊啊啊——”一群游魂怪叫着四散而开。
还有个跑得慢的小男孩,被自己脚上的脚链绊倒,头被磕破,畏惧着抬起了头,他的脑袋上,骏马的马蹄就要踏过,将他踩得脑浆四溅。
“停下来。”在马蹄快要从小男孩的身上碾过去的时候,少女终于出了声,松了口气的车夫一扯缰绳,男孩连忙连滚带爬的从马蹄下钻了出去。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了马车,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小弟弟,你没事吧?”
“没、没……”男孩摇了摇头,车夫看着他被磕破了的额头,将手掌覆在他头上,用术法为他疗伤。
男孩动了动手指。
“唰”——的一声,一支银簪从马车里飞了出来,直插入男孩的太阳穴,车夫脸色一变,就听到有人喊:“你这老家伙,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退开。”
“啊啊——”嘴里发出了古怪嚎叫的男孩整个身体膨胀了起来,像是一团肉瘤,一把将车夫按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掐着了他的脖颈,车夫看到男孩眼睛充血,皮肤上长出了黑色的鳞片,头上还有着尖锐的怪角,
是魔物!
手一挥,将男孩打了出去,撞在了对面的土墙上,随着“砰”的一声,男孩突然就软了下去,瘫倒在地,脑袋上银簪插入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血窟窿。
一个浅黄色衣裳的明艳少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用手绢掩住口鼻,蹙起了好看的秀眉:“这什么鬼东西,看着恶心死了!”
“锦绣。”从马车里传来了少女清清泠泠的声音,车夫和被唤作“锦绣”的浅黄色衣裳的少女一起回头,只见一直白皙如雪的手将帷幔撩开,一袭紫衣的少女从车厢里弯腰走了出来,用来绾发的银簪被取了下来,及腰的青丝随风轻舞,腰间别着古剑承影。
“帝姬。”
“帝姬。”
嚣张的黄衫少女,和木讷的车夫一起拱手躬身,他们的背后,破落的墙头上,写着“等活城”这几个篆体小字的城匾上面结满了蜘蛛网,摇摇欲坠。
☆、第35章 承影含光
“等活城”又名“活死城”不像枉死城那般有着热闹的阳世盛景,等活城也可以说是活地狱,被关押在等活城里,都是生前丧尽天良的奸邪小人,互怀害心,相遇定如猎者逢鹿,互相残杀至死,凉风吹过,须臾还活,复更受苦。
等活城的城主可以说是八大城池里最清闲的一位,用强力的结界将等活城困住,不让里面的游魂出来,就没其他事做了,每日每夜都枕着玉枕,裹着锦裘,躺在尘埃遍地,蛛网结珠帘的城主府里睡觉,当然用更为确切的词是修行,等活城的城主他的闭关修炼不是别的,就是夜夜做梦,在梦里经过乱世沉浮,修心向道。
紫衣的少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知从哪里拿了条紫色的丝绦出来,抬起手将长发一挽就扎上,也不管乱了没有,面前阴风阵阵,等活城里死寂无声,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倒在墙角扭曲的像是一团肉瘤的男孩的尸体,一双红色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但姑娘的心性却冷漠得让人心凉。
人人都道,红莲城的帝姬是最正直,也最叫人害怕的人,降妖除魔,黑白分明,妖、魔、人、鬼,她分得很清楚,妖邪该杀,恶人该杀,魑魅该杀,杀伐果决,毫不留情,如今正是黄泉道上百年难得一遇的阴门大开,魍魉出巢之时,天下大乱,小小年纪,红莲帝姬就随着她父皇魔神邶临几度征战,承影在手,所过之处,小妖奔走相告,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就像她刚才连问一句都不曾,就杀了那个魔物化成的男孩一般。
车夫看着紫衣的帝姬走到了尸体跟前,蹲下身探看,那面不改色的样子,微微叹气。
红眸扫过躲在石碑和灌木丛后面瑟瑟发抖的游魂,帝姬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却冷冷的:“这里是等活城的外头,那些罪人怎么会在城外?城主又在做什么?”
她唤那些人罪人。
也的确是罪人,苦难已久的罪人。
“不知。”拢了拢衣袖,车夫抬头望天,“等活城的结界微弱下去了,恐怕……”
“恐怕什么啊恐怕。”叫锦绣的黄衫丫头一跺脚,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紫衣少女,“帝姬,还有几小时王上的生辰就快过了,我们先回红莲城,有什么事,到时候禀了王上再作打算可好?”
“禀告父皇?”红莲帝姬侧了侧头,“是了,锦绣你用御剑飞回,让他派人手来这里看看,将那些逃了的罪人抓回城里,我要去见见这等活城的城主,看看他究竟是何故,才如此懈怠职责。”
“帝姬今儿个是王上的生辰!”锦绣瘪嘴,“你怎的尽说这些扫兴话。”
“我这是差不动你了?”红莲帝姬微微挑眉,“你若不去也行,我让车夫去就是。”
“……”锦绣又瞪了车夫一眼,车夫顿觉无辜,就听见锦绣愤然,“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顺便去帮帝姬你说说好话,就说帝姬不是有意不来王上生辰的,还望王上见谅。”
“我本就不是有意的。”红莲帝姬扔下了这句话,往城池里走去,“那你去吧,车夫你跟来。”
“是,帝姬。”车夫看着好心被无视了,气得手指都在发抖的锦绣姑娘一眼,知道这帝姬的贴身侍女锦绣是个脾气泼的,生气起来怕是会迁怒他,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点了点头,跟着帝姬进了城。
锦绣又一跺脚,才唤出法宝,御剑而飞。
城池里是一派的荒芜,土坯的泥墙倒塌,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干枯的血迹,断刀残垣,寸草不生。
帝姬就走在他的前面,青丝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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