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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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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晏寻到空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都凉了,左右看了看,眉头蹙了起来。
  姬洳那丫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竟连个丫鬟也不给他留下。
  站起身来,刚想开口问容芜想要什么,见她正专注地埋头苦读便止住了,自己转身走了开。
  不多时,姬大公子一手提着一个壶,另一手托着着盘子回来了,见容芜还在看,好像没有发现他离开过,也不打扰她,轻轻将东西放在了一边,坐到了对面。
  一时花园清风徐徐,寂静安逸。有人在看书,有人在看她。
  容芜离京数年,虽也经常听墨凰师父讲过一些朝堂之事,但总归不甚了解。姬晏又列的详细,有许多事情她甚至闻所未闻。
  秀眉轻蹙着细细思索,遇到会的,就在纸边空白的地方记下几笔,不会的就直接略了过去。就算这样,等一沓纸翻完,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容芜抬起头来,这才感到脖子都有些僵掉了,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意识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却见那人正安静地又在纸上写着什么,心里一慌,难道这些还不够又有新的吗?!
  “看完了?”姬晏似乎没有容芜那么专心,一察觉到视线就出声问到。
  “嗯…啊。差不多了,有好些不会的…”
  姬晏写完最后几个字,放下笔,看见容芜忐忑地瞄着他手下的纸,微微一笑,将这一厚沓新纸张拢了拢,放到了一边。
  见不是给她的,容芜长长松了口气。
  下一瞬,就见姬晏伸手从她那里随意抽出一张纸看了眼,启唇问到:“正元六年,开国勋帝下令废除大将军的爵位贬为庶民,结合如今的朝堂形势,谈一谈勋帝这一手段的利弊。”
  容芜听的一愣,半晌才讷讷道:“没…没有这道题啊…”
  姬晏又瞅了眼手中那张纸,伸到容芜眼前,无声的反问。
  纸上写着:簪缨世袭贵族与寒门实权高官间的平衡。
  容芜瞪着大眼反复看了几遍,也无声地回看向姬晏,用眼神控诉到底是谁不识字啊?
  姬晏见容芜这幅表情,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出声问到:“怎么了?这道题不会答吗?”
  容芜不服气地指着上面的字说到:“这明明是两道题!你究竟让我回答纸上写的这个,还是你刚刚问的那个?”
  “同源不离本,懂得举一反三是最基本的,你难道还指望国事论给你的考题是这纸上的原题不成?”姬晏将纸张递回去,意味深长道,“我记得那里面,我还写过正元六年发生过的大事是什么,还有世袭爵位的传承制度,以及去年陛下新通过的兵部对军位等级的革新折子…这些,你都需要会结合运用。”
  容芜听的目瞪口呆,直觉得自己思维根本跟不上姬晏在说些什么。
  正月六年发生了什么…?容芜有印象看到过这道题,她是怎么写的来着…
  嗯…勋帝的大女儿昭和公主和亲晋国,然后就…没了…
  红着脸给姬晏说了,低下头去感觉一定要被取笑了,却只听到有衣摆悉嗦的声音临近过来。
  转脸一看,就见姬晏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上,一惊往旁边歪了歪,却见他又取出了一张干净的纸放在二人中间,提笔沾墨,一边极快列地出年代表一边嘴上讲解着…
  “正元六年,开国勋帝司马雄江山初定,在那一年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件。如你所说,为安抚周边虎视眈眈的晋国,勋帝将昭和长公主嫁予年迈的晋帝,而接下来不久,又下达了对开国元勋大将军爵位的废除令,你知道原因为何吗?”
  容芜摇了摇头。
  “无论哪朝哪代,爵位一直是由世家大族间世袭传承的,不曾让给过一个寒门出身者。就如同昌毅侯府为容家内部传承,有朝一日会传到容慕头上,这是历经数代的家族荣耀,也是一个世家等级尊贵的象征,不能容许让一个寒门初代的将军凭着几许功勋就轻易与他们平起平坐。”
  “那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贬为庶民吧?”
  “这就怪那位大将军了。”姬晏轻笑了笑,“他受封镇国侯后,又凭着刚打江山时曾与勋帝结为异性兄弟的身份,开始嚣张跋扈、挥霍金银,甚至胆敢忤逆勋帝,怪不得别人看他不顺眼,世家一强硬,勋帝也便顺势解决了这个祸患。”
  “哦…这样…但是勋帝并没有杀他的头,是留着他让世家大族们也提着一根警弦?如此也好让那帮只会纸上谈兵的柔弱文士知道皇权不可胁?”容芜咬着嘴唇人模人样地学着分析道。
  “聪明。这就是何为世家与寒门间的平衡。再想到去年陛下推行的新的军制等级,将大将军一职分成了左将军和右将军,更是因为最近几年大批寒门学子入仕,对世家子造成了不少冲击,皇室卡在中间,想要治世长久,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平衡。”
  容芜没想到自己还被直白地夸了聪明,脸红红地又有些小得意,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地溢了出来。听完姬晏的解释更有种茅塞顿通的释然,感觉照这样将各年代的事件串起来,这厚厚的一沓问题也不算很零碎难记了。
  正高兴着,就听见凉亭外的小路口,姬洳带着两个丫鬟窈窈走了过来。丫鬟们手中都提着食盒。
  “一会儿不见,都坐的这么近了?”姬洳施施然坐到原先姬晏的位置,在对面冲容芜眨眼睛。
  “一会儿不见,你也该饿了,吃东西,少说话。”姬晏替她解围道。
  姬洳看了眼桌子上摆好的食盘和一壶花酿,呀了声道:“哥哥,你还真怕阿芜晚吃了什么不成?娘亲一早给阿芜准备的点心和花酿,我刚去取时发现少了许多,原来你们这儿都吃上了!”
  这回轮到了姬晏耳边微微泛红,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容芜拉住姬洳阻止她继续说道,慌乱地打开桌子上并不曾动过的食盒,嘴里道:“没有呢没有吃呀,都在等你呢…快吃吧我都饿了!”
  “噗…”姬洳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觉得阿芜强作镇静的模样着实有趣,但也碍着哥哥的面子没有再继续逗她,三人倒了些花酿,吃起点心来。
  用完东西,见时辰也不早了,容芜便要告辞回府。
  临走前,姬晏将手边的那摞新写好的纸张递给她:“这是我觉得会考的相关问题,每一个我都有写好解释和我个人的看法,你拿回去先看一看,争取能考虑出自己的答案,到时候考到了才不会慌张。”
  容芜小声应了声,接了过来,手中火烫烫的。
  这是他写好答案的啊…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帮她作弊嘛…
  “后几日我有事要出门,如果想到新的,会再写好让阿洳给你送去。”
  “嗯…谢谢…”容芜快要抬不起头来,匆匆道谢后,拉着姬洳往外面走去了。
  ……
  入夜,容芜靠在床上就着油灯又看了一会儿姬晏的手记,里面对问题的解释相当透彻,让她收获匪浅。杏春进来催了好几次,可她却越看越没有睡意,无奈只得披上件厚实大氅,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刚走到院中树下,无意中抬头瞟向从前庾邵常喜欢躺着的那个墙头,却忽然在夜色中看到了一人的轮廓。
  四目相对,那人似乎也是刚到,没想到就这么暴露了,有些慌乱地差点摔下去。可就在容芜眨了个眼的功夫,再看去那墙头已是空空如也,好像刚才只是出现了幻觉。
  呆呆站在院子中片刻,胸口噗通噗通的跳动却更快了,鬼使神差的,容芜没有张口喊人,而是拢起衣襟,朝着墙外追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

  容芜披着大氅追了出去,穿过院门绕到墙的另一侧,意料中的空空荡荡,只有夜风悉嗖。
  站在空地上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无人后,容芜挺了挺胸脯,鼓了鼓脸,忽然扬脖结结巴巴地吼了句:“是…是哪里来的小鬼半夜出来吓,吓人哒?!”
  “噗…”躲在树上的虞锦城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拼劲全力才没有笑出声来,但身子还止不住地抖啊抖,震的树叶也跟着晃。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见她裹着厚实的白绒大氅,衣摆都快拖到地上,也看不出到底长没长个儿。浑身只露出个小脑袋,此时背对着他,黑发未束,有几缕从大氅里跳了出来。
  吼完之后,容芜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屏住呼吸等了等,还好没有惊动巡夜的家仆…
  深吸了口气,突然转身瞪着漆黑的一处,小脸上装作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粗着声道:“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现在出来本姑娘或许还能听一听你的诉求!”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容芜脸上的胸有成竹就有些挂不住了,默默换了个方向,再开口时不禁带着丝底气不足:“好了!我知道你…你就在那墙角后面,快出来吧!”
  虞锦城笑的快要从树上掉下来。
  空荡的院外小路上,就见容芜一个人神经兮兮地一会儿朝着左边喊到,一会儿又转了个圈吓唬着,自演自足地忙个不停。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容芜才渐渐安静下来,正好走到了虞锦城藏身的树下,呆呆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虞锦城心里恶作剧升起,从怀里摸出一颗白日捡的果子,在手里掂了掂,“啪”地丢了下去,算计着正好砸在容芜的肩膀上。
  干完坏事,虞锦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隐在树叶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容芜被惊的跳开,回头看到地上的果子,疑惑地捡了起来,喃喃道:“春天还没到,果子就熟了?”
  虞锦城笑的已经岔了气,趴在树干上干喘着,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模样。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容芜一个激灵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树上,小脸一板叉起腰来,声音却是颤抖的:“小…小鬼!这回你是跑不掉了!”
  “我~死~好~惨~啊~呜——”这时,就听树上传来尖细空幽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股凉气吹了下来。
  “啊!!——”容芜再也坚持不住,尖叫一声扭头就跑,跑了没几步就与人撞在了一起,跌倒在地上。
  “哎…小姐!您没事吧?”杏春衣服都没穿完整,爬起来急忙去扶容芜,嘴里不住道,“对不起啊都怪奴婢没看路,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还冲撞了小姐…”
  “杏,杏春…那树上有人!”
  “什么?有人闯进府里来了?!小姐您有没有怎么样啊?奴婢这就去喊守卫…”
  杏春说着,就想扯出嗓子喊人,被容芜一把拉住了。
  “不,不用了…兴许是我太紧张,把猫啊鸟儿的听错了吧…”容芜这时也缓过来了,心里道那真的没有人啊,躲着个鬼叫人也没用…
  杏春不放心地过去瞅了瞅。
  “喵~”
  “小姐小姐,真的是只猫而已,吓死奴婢了…”
  “…嗯。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只是一个误出现在墙头的鬼魂而已,自己竟然还跑出去让人家出来,想想也是可笑…
  出来又能怎么样?停留在这世间的鬼魂有那么多,却都不是那个人了…
  看着两人转身往院里走去的背影,虞锦城终于敢坐直了身子,嘴角笑意还是不减,笑着笑着,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只见远远的,容芜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他的眼神很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夜色中,那人莹白无瑕的脸上,有一行清泪滑了下来,又隐入了漆黑中。
  心好像跟着停跳了。
  半垂的眼睑中留露出化不尽的哀伤,再也不是刚才精神十足叫魂的小丫头了。
  虞锦城捂了捂胸口,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是被自己给惹哭的?还是被刚刚果子砸疼了?
  懊悔席卷而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是看不得那丫头露出这种表情。
  坐在树上捶胸顿足了片刻,再一抬头,面前只余空荡荡的院门和天上亮闪闪的圆月了。
  后半夜,注定该轮到他无眠。
  ……
  无精打采地回到太子府,一进门就被人推到了墙上,抵住。
  “晋,别闹…”虞锦城面无表情地推了推掐在头两侧的结实臂膀,却没有移动分毫。
  一个脑袋凑近了来,在他身上脸边像狗一样闻了闻,嘟囔道:“没有脂粉味儿,不是去会姑娘了啊…”
  虞锦城白了他一眼,脚下用力,对方却像早知会这样般给躲开了。
  挣开束缚,虞锦城大步往里屋走去,却又被从背后给缠了上。太子晋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被拖着一起往里走着,边走还不忘打听道:“锦城啊,一晚未归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呀!这身上沾的树叶子都蹭孤身上了…”
  “别烦我,爷心里不舒坦!”
  “谁惹咱不高兴了?跟孤说,要打架还是抄家孤都跟你去啊!”
  没有理会,太子晋眉头一皱,站稳了身子,又一把将他扯回了身面对着自己。
  “锦城!”
  见他面色严肃起来,虞锦城无奈,只得叹口气道:“真没什么事…就是,爷把一姑娘给闹哭了…”
  “你真去会姑娘了啊?!”太子晋目瞪口呆。
  再问就不愿开口了,扭头继续往屋里走。
  太子晋跳跟在身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怕,你教我的,明儿个孤陪你也送点东西去!姑娘是哪家的?”
  “你走开…”
  “哎,你陪了姑娘一整晚,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对孤不耐烦了?这要是以后娶了亲,可不得把孤抛到了脑后?…”
  听着身后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虞锦城头更大了。陪什么姑娘…他能说自己跟傻子似的蹲人家墙头吹了一夜冷风?
  还要脸,不能说。
  抢身挤进里屋,回身一推将太子晋挡在外面,塞给他一颗果子安抚道:“爷要沐浴,你就不用跟进去伺候了!喏,吃个果子,精神精神。”说完一放帘子,隔绝了他的视线。
  不多时,从里面传出了水声,太子晋站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传出异常的动静,这才转身离开。外面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照在院子中一片晕黄,他三两口咬掉手中的果子,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着:“这什么宝贝果子还成天揣在身上,这么喜欢,回去孤也给你种一片就是了…”
  ***
  这几日,容芜都把自己关在屋里看姬晏的手记。杏春来送茶时,见桌子上放着的那颗果子还没有动,拿起来就准备带走。
  容芜眼疾手快地发现,连忙拉住她:“哎哎…那个我还要!”
  杏春不解地回过头来:“小姐,这果子都烂了,奴婢拿去丢掉!您要想吃,咱府的多的是新鲜的…”
  “……”容芜默了默,伸手抢了过来,“我就要这个…”
  杏春不知自家小姐打的什么注意,一头雾水地空手走了出去。
  容芜将烂了一半的果子重新放在纸页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一颗烂果子么。
  “哎…”轻叹口气,拍拍脸,让注意力重新回到国事论上去。
  ……
  半月过去,容芜参加完女学入试回府,立马被崔氏拉到近前询问:“怎么样,都会吗?”
  “还好吧…应该能过?”
  “能过就好能过好…这两天害的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总算是熬过来了…”
  容芜笑眯眯地看着崔氏为她着急,上辈子也是这样,每当她要参加什么,娘亲都会这般焦头烂额的为她操心,但往往得到的结果只会让她更心碎。而如今,她不想让自己娘亲再为她担惊受怕了,就算不能像大婶母提起容慕容莹那样骄傲,起码也要让娘亲能够安心。
  “娘亲…放心啦!”容芜蹭进她的怀中,撒娇般地哼唧道。
  “放心,怎么放的了心!”崔氏戳了戳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爱怜,嘴里道,“明日就随我上山烧烧香,求佛祖保佑你能考上!”
  “唔…考都考完了,再求佛祖有什么用?”
  “不许对佛祖不敬!让你去就去,一会儿回去就好好收拾下,我们在山上住一晚再回。”
  “娘亲,咱们去哪座寺呀?”
  “朝恩寺。”
  。
  因没有赶上休沐,容三爷和容慕容芥都有事务在身无法陪同,只是崔氏带着容芜、容茂,又多跟了一些家丁护卫上了路。
  赶在晌午前到了山脚下,第一次爬这么长的山阶,容茂显的很是兴奋,一路都跑在了前面,时不时回头喊着让娘亲姐姐走快些。
  寺门口早就有小师父在等候,带着他们先到厢房修整。简单用过斋饭,容芜随着崔氏先去拜过佛祖,交上了丰厚的香火钱。之后崔氏还想去别的殿,可容茂已经坐不住了,直嚷着想去外面逛一逛。无法,最后只得容芜带着容茂先去别的地方转转。
  离开崔氏的视线,容茂终是没了束缚,跑的像条脱了疆的小狗,叫都叫不住。好在现在寺中的香客不多,即便如此,几个家仆跟的也甚是辛苦。
  “茂哥儿!你慢一点!”
  “是姐姐应该快一点!”容茂回头朝他们做了个鬼脸,嗖地又跑远了。
  容芜叹口气,嘱咐几个家仆跟紧一些,自己也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片树林,刚刚还看见容茂在前面,怎么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容芜心里一慌,疾走两步唤道:“茂哥儿!”
  杏春也跟着找了起来,见容芜脸色不好,又安慰道:“小姐别急,小少爷有人跟着呢,兴许藏到哪里跟您玩儿呢!”
  容芜刚想开口,腹中忽然一阵剧痛传来,痛的她忍不住弯下了腰…
  “小姐!您怎么了?”杏春急忙跑到身边,蹲下身扶着她。
  从开始陪崔氏拜佛时容芜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强忍着走了一路,此时好像突然爆发一发,紧接着感到一股热流贯穿而下,容芜瞬间就傻眼了。
  “…小姐?”
  “杏,杏春…我好像…”
  杏春眼睛一瞟,轻呀了声,只见她裙摆后面透出了隐隐红色。
  “小姐没事的,我先扶您在旁边坐下…”杏春冷静下来,学着当初自己那会儿冯妈妈教她的话,努力放松语气解释道,“小姐您…您是来月事了,月事不可怕!是每个女子都会出现的情况…嗯,那个,月事就是…”
  容芜哭笑不得地看着杏春憋出一头汗,重活一世,月事是什么她当然明白了…
  在杏春磕磕绊绊解释完什么是月事后,抬眼看小姐面色很是平静,并没有当初自己感觉自己快死了似的大哭一场,心里不禁佩服不已。
  “姐姐!哈哈我在这里呢,你是不是找不到我啦?”这时,容茂从远处的树丛中蹦了出来,得意地笑着跑了过来,“我把那几个家仆都甩掉了!姐姐,咱们俩单独去玩儿吧?”
  刚想扑进姐姐的怀里,一眼看出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不舒服吗?”
  容芜痛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见他眼睛红了,担忧地看着自己,抖了抖唇角,还是吐出道:“没事,茂…哥儿,姐姐休息会儿就好…”
  “小少爷,您在这儿陪着小姐,奴婢回去取些东西!”杏春心想小姐这般模样如何能见人,得取件外衫回来好遮挡,说完看向容芜,见她点了点头,便起身撒丫子往厢房跑去。
  杏春离开后,容芜忍不住低哼出声,将头埋在膝盖上。容茂泪眼朦胧地不停抚着她的背,好像这样能让她舒服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男子的说话声响起。
  “姑娘,请问是否需要帮忙?”
  容芜沉默地摇了摇头,此时不巧碰到男客已是尴尬,只希望他能尽快离开。
  “姑娘似是身子不适,不如让在下扶姑娘回厢房休息?”
  这话说得就有些愈礼了,容芜秀眉蹙了蹙,还是抬起头好脾气地拒绝道:“多谢公子,小女子无碍,只是在这里等人。”
  见到容芜样貌后,那人明显一愣,接着眼中散发出了贪慕之色,伸着手就想要触碰容芜,嘴里油滑道:“姑娘何必如此客气,你我在此相遇也是缘分,还是让在下帮姑娘…”
  “你这人,离我姐姐远一点!”容茂挡在容芜身前,张开手臂努力阻挡那人的视线,小小的身影,却十分得坚定可靠。
  容芜的眼眶倏地就红了,眼前这个小小身影好似与记忆中那个冲到火前的少年相重合。
  “姐姐不要怕,茂哥儿会保护你!”容茂一边挡着,一边回头对容芜道。
  “嘁,你这小孩毛都没长齐逞什么英雄?这种英雄救美的事还是让哥哥我来吧!”男子说着,一把将容茂推开,容茂人小,被推的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
  容芜心疼的泪水快要掉下来,怒视着男子冷声道:“你若再靠近我姐弟一步,定要有你好看!”
  “哈哈哈没想到长的水一样娇滴滴的,还是个烈性子的,哥哥喜欢!好啊小美人儿,你就让哥哥好好看看吧…”男子说着□□着走上前来,伸手就要触摸容芜的脸。
  “啊啊——别碰我姐姐!我跟你拼了!!”容茂呲着牙又扑了上来,被男子一脚踢开,这一次应是用了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茂哥儿!!”容芜再顾不得有没有血迹,转身就要朝着容茂的方向追去,却见面前玄影一晃,待转过身来,见容茂完好地被来人接在了怀里。
  他轻轻将容茂放在了地上,声音听似随意,里面却渗着让人胆寒的气势,活动着手腕走近男子:“你刚刚说的很对,但像你这种毛长了还不如不长的,出来也是丢人现眼,英雄救美嘛…还得看小爷我的!”说到最后,手劲跟着语调一扬,只听“咔嚓”一声,男子已经搂着一条骨碎了的手臂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大哥哥做的好!这个坏人,应该再卸掉他另一条手臂!”容茂出气地叫喊着。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放了小的吧!姑娘,姑娘小的错了姑娘…”男子想要趴去向容芜求情,被一只脚抵住了脸,只听上面冷冷得一声“滚!”如同赦令般的,男子拖着手臂趴也似的逃开了。
  “大哥哥,你怎么放他走了?”容茂不满地撅起嘴。
  “茂哥儿!茂哥儿你有没有伤到?过来让姐姐看看…”容芜懒得追究那个男子,走了更让眼睛清净,她只是担心容茂被刚刚那一脚踢得重不重。
  “姐姐我没事!”容茂咧嘴笑道,但在被容芜碰到胸口时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还说没事,明明就是伤到了…”容芜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滑了下来,好像恨不得替他挨这一脚。
  “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
  有声音小声嘀咕着从上面传来,容芜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急忙擦了擦脸,起身想上前道谢,刚转身还不待开口,面前就又一黑,整个人连头带身子地被一件男子外衣罩了起来。
  隔着外衣,听到外面闷闷道:“不必了。”
  容芜先是被衣服罩的一愣,接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如今身上不便,刚刚竟然还当着他的面站起来了…
  脸上火辣辣地烫成一片,简直不愿钻出来了。

☆、第六十八章 他到底是谁

  容芜头上罩着外衫,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默默站了一会儿,刚想伸手把头露出来,忽然又一阵剧痛绞来,用手抵住腹部还是忍不住弯腰低呻了声。
  “…还能走吗?”方才救下他们的那个声音迟疑道。
  容芜有些说不出话来,在外衫里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等阵痛过去,刚缓过一口气,话还没来得及说,忽然腰间一紧,双腿就离了地。
  “呀!——”
  “你…你这个登徒子!快放下我姐姐!”容茂一下子炸了毛,蹦跳着去够被环抱起来容芜,却还不及对方腰高,只得嘴里不停道,“没想到你长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却和刚才那人一样有所企图!真是看错了你…坏人!败类!混…”
  “小子。”虞锦城一手抱着容芜,腾出一只手按在喋喋不休的容茂头顶,沉声道,“有这口若悬河的功夫,先告诉我你们住在哪个厢房。”
  见容茂被一按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干脆伸手朝他脑门弹了个奔儿头,嫌弃道:“让你开口又不说了,那就前面带路!”
  “唔…哦…”容茂呆呆点了点头,迈步走在了前面,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瞅了眼,见那人只是抱着姐姐跟在他身后,心里安了些,他不知姐姐是怎么了,便不敢再耽搁,凭着记忆往所住的西厢房方向快步带去。
  容芜被厚实的大手环在怀里,感觉浑身都火热了起来,也不知是那人身上温度高,还是自己燥的不行。
  后山的路并不平整,他却走的很稳,只会感到微微的起伏。身侧靠着的胸膛很结实,每一下触碰都让容芜忍不住想往外躲开,次数多了后,就听那人忍不住开口道:“脸上肉是有多多?这还弹的停不下来了…”
  “……!”容芜在黑暗中顿时瞪圆了眼睛,怒的要挣脱露出头来去看看是哪个这么不长眼,就听到头顶似是无奈地叹了声气,接着脑袋被大手轻轻盖上。
  一拍、两拍、三拍、四拍……
  容芜被拍的脑子有些僵掉,还伴随着安抚似的嘟囔:“别乱动了,让别人认出来也不好啊…”
  见怀中小人儿腾了几下,终于安稳了下来,虞锦城大手一拨将她的脑袋按进胸前,满意道:“这就对了嘛,老实一会儿,就快到了。”
  容芜睁着大眼,却是不敢随便乱动了。一会儿觉得他抱的自己太紧了,一会儿又想到这也是怕她的外衫滑轮让别人看到脸的缘故…一会儿觉得他其实也是个登徒子吧,自己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一会儿又暗唾自己怎么能这么想人家,他明明是救了自己和茂哥儿啊!
  ……
  就这样在平静的表面下,内心争斗了一路,不知何时忽然身子一斜,已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在感到身边温热离开时,容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捞…
  “哎,你等等…”
  却好巧不巧地正抓到对方的手。
  虞锦城也是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想抽走又忍住了,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着,脑子里正思索着要不要回握过去,就突然被“啪”地甩开了。
  容芜闹的脸通红,庆幸自己此时是被罩起来,踟蹰着了片刻,听着前面没什么动静,未免尴尬还是喏喏地开了口:“敢,敢问公子姓名?今日搭救之恩,今后定会报答…”
  那气人的语气,莫名有些熟悉。
  …
  ……
  “……??”容芜不明白怎么还没动静,就听身旁容茂捂嘴噗笑一声。
  “姐姐,人家早走啦…”
  “什么?!”容芜呼地摘下头顶的外衫,果然见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而自己还傻傻地站着等,忿忿道,“这人…这人也太无礼了…”
  “哈哈哈,分明是姐姐把大哥哥给吓走喽!”
  “什么叫我把他吓走了?你姐姐长的很可怕吗?”容芜噘嘴看向弟弟。
  “不不,姐姐必然是美的!”容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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