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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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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天边的一条海船!
这几人动容:“船上,他们居然在船上施术!”
众人的推断都被“岛”这个概念束缚住了。傅灵川不在锥尾山,也不在城中,而是选了遥远的海上来施术!施法过程中的祭坛不能移动,但是承载祭坛的船只却可以走啊!
如今洋流和风向正好,顺流往东的话,速度可是杠杠地。看云龙卷垂下的位置,离岛至少也有数十里,众人想要追上可没有那般容易。
冯妙君更是第一时间想起来,卢传影说过,傅灵川差人去寻今晚出海的大船了。
原来,竟是作此用途?
鲛人王铁青着脸,只说了一个字:“追!”没走出两步,又道,“传令下去,全岛疏散。”而后率先大步往山下行去。
他没有想到,蟹灵和傅灵川花了恁大力气布置锥尾山,结果只是放了几个障眼法来声东击西,掩饰他们出海逃跑的路径。
数十里海程,以鲛人的速度应该能在时限前追上。前提是,动作得快。
峰顶上的人,瞬间就走了个干净。
冯妙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现在她该怎办才好?傅灵川这一手玩得高竿,现在她是万万追不过去了。让她还稍许欣慰的是,鲛人的注意力暂时被傅灵川吸引过去,现下必是没空追缉冯记等人。
至于冯记众人,只要现在能赶船出海……
正说话间,海边忽然升起一记红色烟火,在黑沉沉的夜空中格外绚烂。
那是埠头的方向。
冯妙君见了,不由得大喜!
她和养母分开前,约定冯记登船离港后即发讯告之。如今看来,卢传影果然了得,能在一片混乱中约到船只并提前带着冯记众人脱身。
她站得高自然也就望得远,从峰顶能望见埠头上红光点点,并且有几点蔓延到了海上,那是人们点燃的火把,和船上的油灯。
已经有船出海了。
冯记见机得早,提前乘船离开。否则等到疏散命令传播开来,全岛都会陷入恐慌,上船机会全部靠抢。
如今洋流正好。商船一个时辰应该能开出二十余里。倘若天雷的威力是以螺浮岛为中心向外辐射,那么传进海中必定会有递减效果。
有卢传影和蓬拜全力相护,徐氏或许能活下来?
她立在峰顶,风声呜呜,仿佛都是养母的哭声。
徐氏大概也明白,养女来不及和他们会合了。只余一个时辰,除非冯妙君插翅飞起,否则赶不到埠头,更不用说下海。
倘若傅灵川成功将螺浮岛指为祭器,天雷降下来,恐怕以本岛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内生灵都要死绝。冯妙君的修为,能抵得住天雷么?
她忽然无声发笑,白板从她面上看到了自讽。
她这一辈子都为活下去而拼命努力,临到末了,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宿命么?
冯妙君盘膝坐了下来,将白板取下来放在掌心,低声道:“我解除与你的主仆协定。你走吧,我知道你有自保之法。液金特殊,未必不能在这次天雷中存活下来。”
液金妖怪是这天地间最奇特的一种生命,不同于血肉之躯。天雷虽然厉害,可是对于已经获得无比坚固属性的白板来说,活下去的机率可比冯妙君大得多了。
她或许是没机会再活着了,却不想拖白板一起送命。
白板不意她有这一说,化成了白貂偏着头道:“那女主人接下来打算怎办?不若去螺浮下岛避上一避?”
“去哪里都是一样。一个时辰内,我不可能离岛三十里。锥尾山下的海中布满漩涡,我根本游不出去。”她原打算借着傅灵川的东风躲过雷劫,但现在人家棋高一着,已经遁去数十里外。现在她脚下的海区是海难集中地,密集分布的暗礁造成漩涡暗流无数,就是鱼儿误闯进来都未必出得去,何况是个陆地生物?“只希望鲛人能够及时阻止傅灵川。”
她向来贪生怕死,可是现在心中却奇异地没有半丝儿害怕,仿佛死亡离自己还格外遥远。
其实不远了,或许只剩一个时辰。
她始终那么努力求存,结果最后却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么?
这个时候,她莫名想起了云崕。他们性命相连,她死了,他也不能独活。九泉之下要能相见,他会不会气得再掐死她一遍?
冯妙君打了个寒噤。
第270章 破局的曙光
白貂蜷成一团,并不离开:“我不急,您走我才走。”
冯妙君笑了:“走和不走,有什么区别?”
白板无言以对。其实它也明白,对于如今的修行者来说,要接连抵御十六记天雷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索性坐下来,眺望远处的黑色龙卷。话说傅灵川这人也真是了得,将岛上这许多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付出的成本却微乎其微。
空手套白狼,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她看着看着,忽然眯起眼道:“蟹灵可以离开自己的螺壳单独存在么?”
“可以。”白板瓮声瓮气,“它毕竟是死了,魂魄和肉¥~身的关联远没有生前紧密。它就算呆在螺壳里,也不会得到躯体的滋养。”
冯妙君望着远处的海船,喃喃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驱船出海虽然是个出奇不意的花招,但里面变数太多,如果在最后一个时辰里鲛人族赶上商船、截停仪式,傅灵川岂非要功亏一篑?
她始终不觉得这是最优方案,并且冯妙君还怀疑一点:长乐公主眼下离岛数十里,虽然蟹灵相当于螺浮岛的器灵,可是她离得那样远了,祭天仪式还能继续下去么?
总归是这世上操办过稷器奉天仪式的国家寥寥,最近的一次还是几百年前,留下可供参考和研究的资料少之又少,莫说是她了,恐怕连鲛人王也推导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白貂乌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她,似是欲言又止。可是冯妙君低头想心事,并未留意到它。
白板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女主人,其实……”
“嗯?”她没在意。
它吞吞吐吐:“其实,这山上有点异常。”
她也就是顺口一问:“怎么异常了?”
“我嗅到了珍稀金属的味道,那应该是一件贵重的法器。”
“嗯,珍稀金属。”她说到这里,猛然回过神来,“贵重法器,你确定么?此时此刻?”
白板轻轻“嘘”了一声:“您小声点儿。”
冯妙君瞪圆了丹凤眼,心跳怦怦加快,因为有个奇特的念头忽然闯进脑海。
液金妖怪以稀有金属为食,因此对它有特殊的感应。本来山里藏矿再正常不过。可这里虽叫锥尾山,实质上却是个大螺壳,成分以石灰质为主,哪来的金属矿?
方才鲛人王等人倒是立在这里,手里也有许多法器,可他们离开之后呢?并且白板以“贵重”来形容那样东西,除非……
她压低了声音,在这山风呼啸的峰顶只有白板可闻:“你能找见它的位置?”
“能感应,但有些模糊。”白板应道,“恐怕有阵法蒙蔽了我的感知。”
好个傅灵川!冯妙君心里暗赞一声,口中却道:“为何又愿意告诉我了?”
她发现了!女主人心思真是玲珑剔透,这大好消息在前都没能冲昏她的头脑。白板要是有脸皮,估计这会儿得红了。
是的,鲛人王离开之后,它就能感应到峰顶还有神兵气息,却瞒下这个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冯妙君。
白板的小算盘,其实很清楚。
它原本是自由自在的伏台河神,被云崕强行抓来签下认主,从此只能服侍冯妙君。它是智慧生灵,比人类还聪明得多,心中当然不忿。
契约规定它要乖乖执行主人命令,却没说它要发挥主动性,因此眼下对它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这发现秘而不报,任冯妙君被天雷轰死,这样它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只要今后躲着云崕不出现在他面前,它就还是个逍遥天地间的液金妖怪。
它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白板嘿嘿道:“您这时候还替我着想,我至少该还您一次。”
冯妙君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不大,却愿意将它放走,没让白板给自己陪葬。这个情,它一定要领。
再说,冯妙君和它名为主奴,实际上可从没亏待了它,私藏的珍贵金属都喂给它吃。要是靠着白板自己缓慢修行,还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晋阶。
跟着女主人有福利,这也是它狠不下心来害她的缘故。
冯妙君看穿了它的小算盘,冷哼一声:“你想将功赎罪,就去把它找出来!”白板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当然不会高兴,却也不因此而记恨它。自利乃是生物天性,白板虽然认她为主,却本能地渴望自由。
这种心态,她比谁都了解。
白板“哎”了一声,化作一团水银溜了出去。它原本就是潜行的大行家,当前夜幕低垂,山上又有薄雾,给它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眼前又现一线生机,冯妙君反而心头忐忑不已。人便是这样,自知必死尚能心平气和,有了活路却要患得患失,唯恐自己赶不上时间,抓不住机会。
她强压下纷繁思绪,紧跟在白板后头。
下山的路,越走越宽。到半山腰上,白板向她示意,冯妙君当即停下了脚步,看着它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这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的本事,连云崕也是甘拜下风的。
这儿可比山顶要幽静得多,从上头飘下来的毒雾更是将大小生命一扫而空,所以此刻山林空寂,别有一股死气沉沉。
甚至连白板也没了音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就是小半个时辰。
天空中的云团漩涡越来越厚实,像是下一秒就要压进海面。留给冯妙君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依旧倚在石后,轻轻作了几个深呼吸,渐如老僧入定。换作旁人大概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她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心焦也没有用。
眼下能做的,唯尽人事耳。
又不知过了多久,下方忽有疾风吹来,拂动她额前的秀发。
风吹来的方向有些奇怪,冯妙君蓦地睁眼,向前潜行十余丈,贴着岩壁往下看:
底下五丈处是一个小小的山坳,背风。由于螺壳上的纹路很深,锥尾山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小山坳,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不过原本空白一片的山坳,现在却无故多出了两人:
傅灵川和长乐公主!
第271章 原来还在这里(加更章)
男俊女靓,在这样凄凄荒寂之地更引人注目。任冯妙君定力极好,这会儿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眼前青石已被削平,铺着长卷文书。长乐公主口中念念有辞,一边在卷上落笔。她的字迹绢秀工整,墨汁鲜红如血,却不像朱砂,并且风是从她那里吹来的,中间夹杂着一丝淡淡甜香。
最奇特的是,每字写完最后一笔,它都会从文书上缓缓消失,于是卷面重新归为一片空白。
长乐公主似是一直在奋笔疾书,因为看样子长卷已经写完了五分之四,可是冯妙君所见,卷面都是洁白如雪,不落半字。
她写的字,都神隐了?
冯妙君立刻想到了先前偷听到的傅灵川与蟹灵的对话。
稷器接受天道试炼之前,一国之君要先念诵和手写三万六千字的祷词!
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每半个时辰就要写完三千六百字,从头到尾五个时辰,中途还不能休息!刚刚听到这个要求,冯妙君只觉天道真是恶趣味,不知怎生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是不是这些建国的君主被折腾到没脾气了,才显得诚心诚意呢?
饶是长乐公主身康体健,在连续奋笔四个多时辰后也累得摇摇欲坠,面色萎顿不说,颈部和手部肌肉僵硬,不可避免地越写越慢。
毕竟,她只是个凡人,还是个娇贵的公主。
望着那部无字的长卷,冯妙君想起来的却是昔年在烟海楼中看到的一段野史:据说东海的岛屿上栖息一种濒临灭绝的鸟类,称作蛮蛮鸟,常被上古先人拿来敬奉天神。敬神之后再放出的蛮蛮鸟血液,就具备特殊的力量,效力比朱砂还要强劲,常常用于契约文书。
以蛮蛮鸟血液写就的文字,见光后很快消失,因此这样的文卷也称“无字天书”,其实并非真地无字,只是契约未成则只能流于言、不能形于字。
一旦成契,这纸文书上的内容就会受到天道监管,有强大的效力保护。
长乐公主纂写的是立国时的祷词,本就要告命于天,用上蛮蛮鸟血书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并且鸾鸾鸟的血液非常珍贵,存世量极少,用一点就少一点。平常人想弄到一滴都不容易,无论傅灵川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也是倾尽全力了,长乐公主可没有写坏了重来的机会。
傅灵川就站在她身边为她护法,青石上还放着一截蓝光氤氲的枯木,正是蟹灵栖身的养魂木。
那阵子怪风刚起,傅灵川和蟹灵立刻警觉。
傅灵川原是闭目养神,一睁眼就道:“不好!”
他走出两步,屈身伸手往地上一抹,眼中就现出厉色,往四周扫视。
冯妙君缩头回来,心里暗暗为白板担忧。
她不信鲛人王等人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没有仔细搜过锥尾山,就像那人所言,“三遍了”。鲛人王都可以破去先前的幻境,可为什么没发觉傅灵川就藏在这里?
眼看长乐公主就要竞功,偏偏这时候出了纰漏,傅灵川也是脸色紧绷,低喝道:“谁,出来!”
原来早先以两人为圆心,周围的地面上扎入五支须弥针直至没顶,这便组起一个奇特的阵法,称作芥子形法。
顾名思义,这阵法惯能藏须弥于芥子。芥子形法由两套针组成,分别为扎入地下的须弥针和藏在人身上的芥子针。无论任何生物,只要持芥子针走入阵中,就会被缩小为芝麻粒儿大小。
所以傅灵川等人其实在鲛人王眼皮底下不是隐形了,而是缩小了——偌大一座夜色中的锥尾山,谁会注意老往地上瞅,去瞧芝麻大小的物事?这处山坳又没有遮蔽物,一眼就能望见底,旁人也不会刻意一寸一寸翻找地面。
因此即便来者都是大能,居然也被瞒骗过去。
何况鲛人王经历幻境在先,下意识就会以为傅灵川很可能故伎重施。哪料得到他这回改用了芥子形法?
原本布阵的银针扎在地面上,那是连尾端都没露出来,旁人也无从发现起。可偏偏冯妙君身上带了一只奇特的液金妖怪,对于珍贵金属格外敏%~感。
傅灵川伸手去摸,就能发现地底的须弥针被取走了一枚,因此阵法顿告破解!
这阵法的效果匪夷所思,可是弊端也是同样明显,那就是固定之后不能移位,且其中一针被挪动,阵法当即告破。
傅灵川低喝过后,当然就要巡查周围。冯妙君也明白这一点,当即握紧了手中的星天锥,灵力飞快运行于全身。
即便傅灵川没发现她,她也要出手了。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长乐公主继续施法,阻止天雷落下,这才能保住自己小命!
就在此时,天地间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那声音爆烈宏大,几乎超过了人耳所能承受的极限。冯妙君耳力灵敏,这一瞬间几乎被震得脑海一阵空白,而后耳膜痛不可遏,险些破裂!
所谓洪钟大吕,音量得放大十倍才堪堪与它相提并论!
她骇然失色,转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天边。
那里,一道霹雳电光形成的巨型雷柱从天而降,落到了海面上,直径至少达到二十里,外围附著无数游走的电蛇,声威赫赫!
雾霭沉沉的海面,一下亮如白昼。
冯妙君下意识闭目,这才不被强光灼伤眼睛。
如此天地之威,实让人头皮发麻,肃然起敬!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才真正体会到“人力难以胜天”这句话的真谛。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基本可以确认雷柱落下的方位,应是鲛人族追击的那艘商船航行的位置。
那艘船上的人做出了什么事,才引动天地震怒,发下如此天罚?
更重要的是,掐指算一算时间,鲛人也快要追上它了。天罚打在船上,是不是同样波及到海里的鲛人?
倘真如此,鲛人族可真遇上了无妄之灾。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惨呼!
第272章 大家一起死吧
冯妙君忍不住探头看向山坳,顿时连呼吸都停顿了半拍:
原先一直笔耕不辍的长乐公主,手里抓着的一只玉玺落在地上,骨碌两下不知滚去了哪里。她纤细单薄的身体被巨大的三叉戟穿透,就仿佛钢针钉住的蝴蝶!
其中一支戟尖,钉进了她的心脏。
冯妙君视线顺势移向,正好望见鲛人王赫然站在五丈开外,还保持着掷出长戟的手部动作。
他的眼中,闪着森寒而快意的光。
冯妙君没有看到,蟹灵支起来的结界如肥皂泡一般被捅破。
她也没有看到,就在方才一刹那间,蟹灵重新拉伸了空间,令鲛人王和长乐公主之间的距离变得格外遥远。
虽然事起突然,但它千锤百炼的战斗意识依旧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可惜,昔年强大的亚神已经殒落,它只是一缕残魂,能力毕竟有限。同样的伎俩和陷阱,鲛人王怎会中招两次?
这一回他在本命法器附上的神通,称作“如影随形”,将锚位定作长乐公主的影子。无论他和长乐公主之间的距离有多长,掷出去的戟一定能刺中影子的主人!
这一击,无视了空间距离。
他招了招手,三叉戟就飞回他手中,长乐公主血如泉涌。
彼时正好瞬移出去数丈远的傅灵川望见这一幕,不由得怒吼一声,反身冲回来,一把抱住了长乐公主。
只一眼,他就看出长乐公主回天乏术。那样贯穿性的伤口,有一个已经致命,遑论同时开了三个天窗,有一记更是穿心而过,奇准无比。
更何况,戟上还附著鲛人王本身的灵力,即便是傅灵川自己也不一定驱得出来,何况是娇娇弱弱的长乐公主?
她的小手抓着傅灵川的袖子,断断续续唤了两声:“堂哥,我、我已经写完了……”说不出几字,鲜血就从口角溢出。
傅灵川眼眶都红了,哽咽道:“小媛真乖,你先走一步。”
长乐公主眼中露出无限眷恋之意,直勾勾望着他,想说些什么,一口气却再也提不上来,那双小手也垂了下来。
傅灵川怒视鲛人王,每一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无知蠢物!”
鲛人王出手的时机极其巧妙,恰好是天雷贯穿天地、观者无不闭眼的那一瞬间。那时傅灵川也是下意识阖目,错过了救援长乐公主的最佳时机。
而蟹灵虽然感知危险并出手,可天雷正气是世间一切阴魅克星,暴露在这样的雷光下虽然不会让它魂飞魄散,但力量却被极大削弱,鲛人王方能一击竞功!
傅灵川暴怒,鲛人王同样连眼珠子都红了。远处天罚突至,那种天地神威能令一切都灰飞烟灭,他派去的数十名鲛人精英,十有七、八要被连累。
螺浮城是鲛人地盘,但居于统治地位的鲛人不足三百人,这还是连老弱妇孺都算上,余下的就是数量庞大的各种海族。
一下损失全族大半精锐,鲛人王只觉心口像被小刀翻搅,痛不可遏!
他怪不得天地,只能怪眼前的罪魁祸首!
他重新举起三叉戟击出,被傅灵川招架。后者怒极反笑,声音里带着说暮猓骸澳愫ξ颐嵌家涝谡饫铮愫湍愕啮奕俗澹捕嫉酶颐桥阍幔
这种威胁的话,鲛人王漫长的一生听过太多,这会儿压根不放在心上。场中罡气纵横,才几息功夫,两人就已过手十余招。冯妙君这时才看出傅灵川的修为果然精深,即使面对数百年道行的鲛人王也是毫不怯场。
怪不得他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栖在养魂木上的蟹灵却长叹一声:“不用打了,我们都得死。”
鲛人王从未见过它这样心灰意冷,哪怕满腔盛怒也不由得一顿:“为什么?”
“你以为打断祭天仪式就能阻止生灵涂炭?”蟹灵呵了一声,“太天真了。”
鲛人王一记横刺,戟尖未刺中对手,寸许长的罡气却在傅灵川右臂开了个口子。后者面容荒寂,似是不觉疼痛:“在稷器的祭天仪式上,一旦祷文诵念过半就不能再取消。否则——”他后退两步,指了指远方,那是天雷方才轰击的方向,“——那就是前车之鉴。”
“什么!”鲛人王面色大变,声音一下抬高了八度,“你说雷罚也会轰击这里?”
天雷试炼和雷罚可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天地试炼修行者或者稷器的手段,强度是层级递进有分寸;天罚么,那就是严惩违法以示天威,达到警醒世人为目的。
杀鸡儆猴的前提是“杀”,降下天罚的唯一目标,就是灭绝!
螺浮岛或许能扛过十六记天雷试炼,却承受不住一记天罚。他们这些岛上生灵,也万万没有幸免之机。
蟹灵举起大螯也向着远处一指,苦笑道:“我们行声东击西之法,就是命人在船上比我们早一步行祭天仪式,这样可以率先引动天上异象,令你们放弃锥尾山追入海中。”
在场都是聪明人,他话不必说全,其他人就明白了。按傅灵川事先的布置,实际上海船和锥尾山上各行一场祭天仪式,海船更早,于是螺浮城的追兵就会被天地异象指引着,去追逐天边的船只。
这就给藏身于锥尾山的傅灵川二人争取更多时间,可以安安稳稳走完剩下的祭天仪式。毕竟鲛人族游泳速度再快,也断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来回游上百多里路程。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鲛人王只觉喉底发干:“那记天罚是怎么回事!”傅灵川刚好架住他的长戟,兵刃相交,迸出一溜儿火星。
两人对视的目光,同样充满了怒火和仇恨。
“他们没有稷器!”傅灵川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嘲讽,“举行祭天仪式却不呈上稷器,天道就会认定人类有意欺瞒戏弄上天,当然要降下惩罚!”
那艘船只是个障眼法,船上当然不会有堪当稷器的宝贝。天道不受愚弄,就一定会降怒于它。否则谁都有事没事办个祭天仪式闹着玩儿,这是把上苍当猴耍吗?
第273章 传承气运的血脉
当然,这仪式要以蛮蛮鸟血篡写天书,此物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弄到的,曾有人在各大发卖行重金求购,也没能弄来一滴。
青石上的长卷,已经摊开到最后一帧。可见,长乐公主的确已经写完了祷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也就是说,事到如今我必须将螺浮岛双手呈给你当稷器,否则上天就要降下雷罚?”鲛人王看傅灵川的眼神像在看二傻子,忍不住哈哈两声,“这种可笑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傅灵川连眼皮都懒得翻开:“你信不信有甚关系?即便稷器在手,我们也是死路一条,雷罚转眼即至。”
他脸色破败,看起来不似作伪。
为什么?
这答案不仅鲛人王关注,连大石后方的冯妙君都屏息以待。
天雷她都吃不消了,何况是天罚?那样粗壮的光柱砸下来,直接可以将她轰成渣都不剩!
她也紧张自己的小命呵,尤其这形势一波三折,把人心都高高吊起。
傅灵川紧紧闭上嘴,只发力狠攻,再没兴趣说话。他道行略逊于鲛人王,只有全神贯注才不致落败。
“你杀了她。”倒是桌案上的蟹灵还有闲暇吭声,它指了指地上的女子,“她是长乐公主,祭文就是以她的名义写就,最后的玉玺也要沾着她的鲜血盖章,这才叫‘受命于天’。”
事已至此,就是杀掉鲛人王,己方也活不下来了。何况鲛人一族寄居于蟹壳之中千余年了,跟它也有感情,它就没有出手帮着傅灵川。
蟹灵一字一句:“死人是当不了国君的,这场祭天仪式不得不中断。恭喜你——”他望着鲛人王,“咱大伙儿要同归于尽了。”
鲛人王不想采信他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可是天罚刚刚就在他眼皮底下降临,那威力连他都惊惧不已。如果天罚真会降临,那么现在他与傅灵川之间的争斗就再没有半点意义了,反正大家要一起死。
“就没有其他法子可想?”蟹灵忽然又问傅灵川,“没有其他人能顶替她?”
“长乐公主要继承安夏气运,这是写入祷词的,没有安夏王室的纯正血脉是做不到这一点。”
蟹灵:“你岂非也是安夏王室血脉?”
“我试过了,不成。”傅灵川斜劈出一剑,脸色木然,“我的祖先就不是嫡系,只有她血缘最近。”他的血脉一直就不是承接气运的这一支,继承的安夏王室的血统已经很稀薄。
鲛人王脸色阴晴不定:“我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傅灵川打断他,冷笑连连“你抬头看看天,不就明白了?”
众人不由自主往天上瞟了一眼,尽皆变色。
不知何时,云团的中心已经移到这里,那个惊人的大漩涡中央探出龙卷,往锥尾山而来。这便是天道聆听祷词的明证。按照正常程序,君主要在天书上盖下印章,而后由龙卷将祭文收走,这才算是“告命于天”,而后开启稷器试炼。
要命的是,方才天边的海船也先出现过这一幕,而后就被天罚给轰得渣都不剩。现在,他们是不是要重走海船的老路?
听起来活路都被堵死,鲛人王眼睛也红了,忽然刺出一戟,正中傅灵川肩头:“你们该死!”无论傅灵川说的是不是真话,这场无边祸事都是他带来的。即便最后难逃一死,鲛人王也要先手刃了他。
不杀傅灵川,此恨难平!
长乐公主一死,傅灵川就知道自己也没了活路。他还有雄图大业,还有满腔抱负,结果却要被鲛人王这一戟葬送在海中孤岛上。
壮志未酬身先死,教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先前将利害说与鲛人王听,无非要他追悔懊恼至死,要他明白自己是鲛人一族灭亡的罪人。现在鲛人王发狂来攻,傅灵川也是冷笑一声,分毫不让。
死期将至,两人的愤怒、恐惧和怨恨,都需要发泄出来。
这一战,至死方休!
蟹灵眼看两人将山上的浮土都捅了个窟窿,而后打出了山坳去,也是满心无奈。原先说好了去人间承接气运、安享元力,哪知到头来要落得个连残魂都保不住的下场。
它死过一次了,对于消亡就没有那么惧怕,只是唏嘘自己时运不济。
如果不听傅灵川那个妖言惑众的,现在螺浮岛的日子虽然寡淡如水,但至少还是太太平平,哪会迎来大祸临头?
它正有些自怨自艾,视野里忽然多出一个纤细身影:
有个姑娘从岩壁上方跃了下来,立在青石边上,拾起无字天书细细端详。
那上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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