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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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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对,她已经做了百来年的奶娃娃!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奶娃娃,她家公子竟然说要娶回来当夫人,公子不是疯了吧?
  周衷飞到极西之地的时候,不死城的城门已经从地下升起,一座青灰色城楼矗立在沙漠中,城楼中间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方嵌了一块石匾,写着“不死城”三个大字。
  不死城深埋于极西之地数百丈深的地下,与世隔绝,这座城楼平素是不外露的,近日却频频升起。
  周衷落到沙漠上,城楼外已经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什么宗派弟子服的都有。
  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一百多年之前,风华正茂的不死城主千秋厘不知为何,忽然变回了一个奶娃娃,她的族人想尽办法也不能令她再长大分毫。
  原本这个奶娃娃城主与一般的奶娃娃没什么不同,整日里做的事不外乎吃喝拉撒睡,很是乖巧可爱。
  可是,一年前,事情突然起了变化。
  这位奶娃娃城主变了,她变得只吃喝拉撒,再也不闭眼睡觉。
  除了她的哥哥,她谁都不要,没日没夜地睁着眼要哥哥陪着玩儿,精神头十足,一换人就哭,还得抱在手里,一放下就哭,而且还得站着抱,一坐下也哭。
  这位奶娃娃城主哭起来中气十足,能叫整个不死城的生灵都抱头鼠窜。
  可怜她那位玉树临风的兄长,被活活折腾得老了好几百岁,在捱过几百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之后,最近终于彻底崩溃了。
  不死城主的兄长放出话来,谁能哄得他妹子不哭或者将她妹子哄睡着,便满足那人的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
  看来这位兄长果真是被逼得狠了啊,竟然连这种许诺都敢提出。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心动的人可太多了。原本不死城就是个让人向往的历练圣地,不死族的神秘力量也让人觊觎,再听说那位城主原本是个罕见的大美人,虽然如今只是个奶娃娃,但往后的事谁能说得好呢?
  万一那城主就长大了呢?
  一朝哄得那小奶娃不哭或者将她哄睡,便能长久地接下这份美差。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事儿,感情嘛,都是培养出来的。
  周衷来此的目的与这些人一样又不太一样。周家富可敌国,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什么都不缺,独缺一位夫人。他周衷自出生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娶妻自然也要娶最美的。
  对付女人,他有的是门道。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走不动路的?女人如是,女娃娃亦如是。
  城门口是负责接引他们入内的不死奴,城楼的两扇石门紧闭着。他们并不是从城楼的两扇石门进去,而是由不死族在石门之外放出传送阵,送他们进去。
  也不是所有人一同入内,而是分批分次的进去。每次进去两人,其余的人都得等候在城门外。若是之前进去的人失败了,便会再次通过传送阵被送出来,然后换另两人再进去。
  直到有人成功地将奶娃娃城主哄得不哭或者哄睡着,不死奴会告知等候在外的人可以散去。
  周衷笃悠悠地站在人群后面,唇角挂着自信的笑容。他可不急,最好的东西可都是留在最后的。他得等,等那位焦头烂额的不死城主兄长被这些毫无用处的废物打击到生无可恋,他便是那位兄长绝望之中的一抹曙光。
  前来应征的人有六成都是男子,周衷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地走进传送阵,再一脸沮丧、灰头土脸地被送出来。
  有的人脸上甚至还带着两行劫后余生的热泪。
  很好,周衷心想,这城主越难哄越好。
  他看着周围的人进去又出来,身边渐渐没什么人了。最后,广袤的沙漠里只剩下他自己。
  不死奴在周衷面前打开传送阵,阵中蓝光闪耀,分外炫目。不死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旁的人了,便对他说了声“请”。
  周衷抬脚,正要走入传送阵,忽然一阵狂风呼啸着卷了过来,带起漫天的黄沙。周衷眯了眼,看到黄沙之中走来一个高挺的身影。
  那人走到传送阵前,周衷挑眉,是个和尚。
  “大师这是?”周衷抬眼打量他。和尚穿一身宽舒的鱼肚白僧袍,相貌倒是不错,却是个残的,只有一条手臂。
  和尚不说话,抬脚往传送阵中迈去。
  周衷伸手将他一拦,露出个戏谑的笑,“大师,你去做什么?这不合适吧?”
  和尚双眼对上周衷,面无表情地宣了声佛号,“小僧认为合适。”说完,往传送阵中一站。
  周衷摇了摇头,没见过吃相如此难看的和尚,不过,不足为惧。论起对付女人,这和尚哪里是他的对手,和尚怕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当即也走进了传送阵,与和尚一道被送进了不死城。
  不死奴走在前面,领着周衷与和尚前行。周衷隐隐听见有小娃娃的哭声传来,越往前行哭声越响亮。
  周衷抽了口气,这哭声还真是名不虚传,直教人头疼。宏亮又有些沙哑,可见是哭得太多把嗓子都快哭坏了,真是个小可怜,他心中已然将那不死城主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夫人一般疼惜,脚下步伐不由加快。
  却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那和尚三步并作两步,如一道白烟飘然向前而去,引得不死奴慌忙大喊让他慢些,却没人拉得住他,只能追上前去。
  周衷见和尚如此一副猴急的模样,反倒不急了。既然和尚急于表现,那就让他现个够吧。反正,抛砖才能引玉嘛,到时能把小美人哄得服服帖帖的还得是他周衷。
  他抽出腰间的紫竹箫,悠悠踱着方步,心中盘算等那和尚也一脸生无可恋地冲出来,他便开始吹奏。他乃顶级乐修,紫竹箫响起,便是同等修为的高手也难抵抗,何况婴孩。
  周衷等啊等,不仅没等到和尚生无可恋地冲出来,反而等到不死城主的哭声停了。
  世界忽然之间清净了下来。
  不可能。
  周衷一愣,回过神急匆匆往先前哭声传来的地方赶去,走了几十步看到一个亭子。
  亭子外守了一圈仆从。
  周衷的目光穿过仆从投入亭子里,他看见了和尚。
  和尚侧对着他站着,仅剩的手臂里抱着个女婴,女婴的头歪在和尚的肩膀上,面朝着周衷的方向,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周衷看得呆了。密茸茸的头发,粉扑扑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肉馒头似的小手就搭在和尚的肩膀上,那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婴孩,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她若是长大,会是何种叫人万死千生的模样。
  她的嘴唇微微撅着,嘴角有口水流了下来,全落在和尚肩膀上。她似乎委屈极了,即使在梦里,还一噎一噎地抽泣。
  和尚一只手抱着她轻轻哄着,微微摇晃着,他的嘴唇贴在她耳边,温软的眉眼朝下,不知在和她说些什么话。她渐渐地连抽泣也停了。
  这些哄孩子的动作,和尚做来娴熟至极,仿佛并不是头一次。
  而他与这女婴,像父女,又像爱侣。
  周衷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明明是一副诡异的画面,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违和。
  正纳闷间,忽然一个长相英俊的白衣男子带着一伙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周衷看见白衣男子走进亭子,见到和尚似乎很十分惊讶,旋即便要从和尚手里把女婴抢过来。
  和尚身形极快地一闪。
  白衣男子双手往腰上一叉,怒道:“秃驴,一百多年了你才想起厘厘来。你不觉得你来的太迟了吗?你现在来做什么,不死城不欢迎你,把厘厘还给我,你赶紧麻溜地给我滚。别以为你断了只手老子就不敢叫人打你!”
  和尚默了默,慢条斯理道:“只要能哄得不死城主入睡,可向不死城提任何要求。”
  白衣男子神色一僵,黑着脸道:“你……想要什么?”
  “让我带厘厘走吧,还有小偶。”和尚道,“我的妻子和孩子,从此以后我来管。”
  周衷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72章 骚和尚
  褚双拾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 咬紧后槽牙,呸了声, 张嘴就骂:“秃驴你他娘的好不要——”
  厘厘忽然哼了哼,眉头皱得紧紧的,嘴一撅扭过头, 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不卿的颈窝里拱,似乎嫌周围太吵的样子。
  不卿眼底透着温柔,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着, 一举一动都是似水的柔。
  褚双拾压了嗓子, “这就老婆孩子的叫上了,问过我爹了么, 问过我娘了么,厘厘他哥老子我答应了么?”做贼似的悄声儿骂。他头一回骂人骂得这样没有气势, 一口瘀血滞在胸间没地儿吐, 活活咽回肚里。
  不卿老老实实地答道:“没有。”
  “提过亲了吗?下过聘了吗?聘礼带了吗?”
  “未曾。”
  “没有还敢这样嚣张, 谁给你的脸让你来带人走的, 信不信老子把你剩下那只手也给卸了?”
  不卿一双好看的眉眼微微一蹙, 温声道:“这只手, 我还要用它来抱厘厘。姑且让我留着它。”
  褚双拾:……
  他一手叉腰, 一手指着不卿,哽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半晌方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老子看你是裤。裆里头拉二胡,扯卵弹!”
  周衷一个没绷住, 噗的笑出声。
  褚双拾和不卿都向他看过来。
  褚双拾脸黑如泥地问:“你又是何方神圣,站在那里做什么?”
  周衷忙上前,朝他一拱手,“在下昆仑山周氏,单名一个衷字,与这位大师所来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城主大人。”
  褚双拾听他来自昆仑山,脸色松快了些。东陆四大家族之一的褚家就居于昆仑山,与褚双拾有些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当年褚双拾与厘厘的父亲千重久曾转生在昆仑山褚家,以褚清越的身份做过一段时间的褚家宗主。因而,褚双拾一直姓的褚。
  昆仑山原本全是姓褚的,后来又分出了旁支,便是周氏。
  到如今,昆仑山褚氏与周氏在东陆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褚氏是底蕴丰厚的法修世家,而周氏的名望则来自于丰厚的钱财,周家是如今的东陆首富。
  褚双拾将周衷上下一打量,只见此人生得面白唇红,清俊标致,修为也不低,又手脚健全,看上去比那秃驴顺眼多了,还能勉强称得上是亲戚。
  他朝周衷招招手,“周公子,你请过来说话。”
  周衷走进亭子,只觉一阵清幽的莲香扑鼻而来。他的嗅觉天生就比寻常人灵敏些,轻轻一嗅,便嗅出莲香来自他的右侧。他的右侧站着的是那和尚。
  这莲香着实好闻,不知是什么稀罕香种。他是个爱香之人,以他对香的阅历竟然也说不出个名堂来。他不禁又深吸了一口,这一回却是觉出了些许不同,像是两股莲香相互交缠而成,一股淡,另一股更淡。
  这样的香,千金难求。
  周衷乜着眼上下看了不卿一眼,心道,这是个骚和尚。
  褚双拾问周衷:“周公子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什么本事能哄得我妹子安静?”
  周衷道:“不才修的乃是乐道,乐道有修身养性之曲,以我紫竹箫吹奏,可养心,使人心神长宁,清净无躁。”
  褚双拾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点了点头。秃驴想把厘厘和小偶带走,想得美。最好那姓周的也能做到让厘厘不哭,这样他就是不让秃驴带他们母子走,也算不得是言而无信。
  他对不卿道:“我这话都放出去了,不好叫周公子白跑一趟,人家来都来了,总得也给个机会叫他试一试。秃驴,把厘厘给我。”
  不卿默了一晌。
  褚双拾挑眉,“怎么,你还要霸着厘厘?”
  不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千秋厘的脑袋轻轻从自己的颈窝挪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送到褚双拾面前。
  他这万分慎重的模样感染得褚双拾也如履薄冰的,两个大老爷们又是弓腰又是伛着背,就像在交接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看得一旁的周衷直冒汗。
  褚双拾接过千秋厘,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厘厘忍忍啊,哥哥不会让秃驴把你带走的。”说完,招手叫了个女不死奴上前来,嘱咐她将千秋厘抱好。
  周衷便看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奶娃娃城主才刚被女不死奴抱过去,立时便睁了眼大哭起来,小脸涨得通红,眼眶里两包泪啪嗒啪嗒滚出来,两只小手举在空中紧紧地攒起来,由于过分用力,甚至都有些发抖。
  周衷一个素不相识的大男人都看得几乎心碎了。他余光瞥到和尚抬脚在向那抱着城主的女不死奴走去,赶忙将紫竹箫往唇下一搭,吹起箫来。
  悠扬的箫声响起,千秋厘的哭声渐渐小了,两只眼珠乌溜溜地转,似乎在寻找箫声传来的地方。
  不卿停住脚步,眸光一沉。
  一曲尚未吹完,千秋厘竟破涕为笑了,咧开嘴,露出仅有的两颗门牙呀呀地笑。
  不卿的目光忽然又软了下来。
  褚双拾赏识地看着周衷,抛给他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转头臭着一张脸对不卿道:“瞧瞧,不是只有你才能哄厘厘的,人家还能哄得她哈哈大笑!”
  正说着,便听见千秋厘又咯咯咯咯地笑了。是周衷将自己的紫竹箫拿来逗她,她抓着紫竹箫,像得了个新玩意儿,新鲜极了。
  褚双拾冷笑,“她是给你生过孩子,那又怎样?不卿,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家厘厘也不是非你不可。她堂堂一个不死城的城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吊死在你这棵缺枝少丫的树上。当年厘厘稀罕你稀罕得心肝宝贝似的,天天倒贴着你,你却对她不理不睬,将她一颗真心当球踢,如今知道她的好了?晚了!莫说她当年是因为紫光心的缘故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会同意她再找你。”
  褚双拾越说越气,回到不死城就容易想起当年,想起当年就恨不得将不卿痛打一顿,伸手向外一指,“你走吧。别来打扰她了,她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挺好的。”
  说完,不再去管不卿,对周衷道:“周公子不嫌弃我妹子吵的话,便留在不死城照看我妹子?”
  周衷喜出望外,“城主粉妆玉琢冰雪可爱,在下求之不得,哪敢嫌弃。”
  时近晌午,该是不死城主用午餐的时候了,不死奴将城主的午食送了进来。城主的午食是一小碗仙贝瘦肉粥。
  不卿看了眼那粥碗,“厘厘她今日不想吃这个。”
  褚双拾送他一个白眼。
  周衷主动请缨要给千秋厘喂粥,褚双拾为了膈应不卿,答应了。周衷从不死奴手里接过小碗,用匙舀了一勺粥送入千秋厘嘴里。
  千秋厘抿着唇咂摸了几下味儿,噗地喷了周衷满脸的粥,周衷还来不及恶心,她嘴一撅,一张小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哇的就哭了起来。
  褚双拾急忙抱过千秋厘哄,却怎么也哄不好。周衷见状,强忍住恶心将脸上的粥一抹,抽出紫竹箫又吹起来。
  可是这一回,吹箫也哄不好这位城主了,她哭得脸色苍白,声嘶力竭的,看上去都快断气了。
  褚双拾急得团团转,不卿走上前去,伸出手,“让我试试。”
  褚双拾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把千秋厘给了不卿。不卿单手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温柔地抚触了几下。
  哭声停了。
  褚双拾和周衷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不卿。
  不卿对褚双拾道:“她今日不想吃粥,给她做碗蒸蛋来吧。”褚双拾不太信他,却又被厘厘哭怕了,将信将疑吩咐不死奴去蒸蛋。
  不死奴很快将做好的蒸蛋送了来,不卿抱着千秋厘在亭子内的石凳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拿起小匙喂她吃蛋羹。
  褚双拾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越看越腹中起疑。
  一个驾轻就熟地伸手喂,一个乖乖地张嘴吃,行云流水得像是操练过无数次。秃驴这哪像是头一次喂孩子,他他娘的比人家做奶娘的还熟门熟路!
  “你怎么知道厘厘不想吃粥想吃蛋羹?”褚双拾狐疑地看着不卿,“你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样?你对厘厘做了什么?”
  不卿将最后一勺蛋羹送进千秋厘嘴中,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旁若无人地柔声道:“吃饱了吗?唔,饱了。”看了褚双拾一眼,“叫不相干的人都回避吧,厘厘她该换尿布了。”
  褚双拾:……
  周衷下意识往不卿的腿部看去,便看见他的僧袍上洇了一团湿乎乎的水渍,顺着他的腿往下滴。
  而那始作俑者正一脸天真地抓起不卿的食指放在嘴里咬着,不卿正襟危坐,爱怜地看着那小人儿,抿唇莞尔。
  周衷脸色微变。看来天下间的奶娃娃都是一个样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抱着玩儿挺有趣,真要伺候吃喝拉撒便不那么可爱了。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无法想象自己今后也像这般去伺候谁的吃喝拉撒,便是再喜欢,也过不去那道坎儿。
  他沉痛惋惜地看了那漂亮小人儿一眼,向褚双拾告辞了。
  不卿叫不死奴端来温水,将千秋厘擦洗干净,又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尿布,穿好小衣裳。便是一只手做来,也极为娴熟,将那小人儿伺候得舒舒服服,躺在他臂弯里沉沉地睡着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褚双拾目瞪口呆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秃驴,你不是第一次干这些吧?你到底来东陆多久了?你对厘厘做了什么?”
  “那就不带他们母子走吧。”不卿淡淡地道,“我留下来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做个好梦大家~


第73章 娇惯
  褚双拾再看不卿不顺眼, 心里也还是知道要为了厘厘好的。那小人儿哭起来无人能招架得住,实在是可怜。
  他心里过不去的只是不卿当年太不把厘厘当一回事,对于和尚的人品倒是毫不质疑的。毕竟是小偶的亲爹。
  厘厘这么小,和尚还能对她做什么不成?罢了, 就当给厘厘找了个看护,反正一切都是暂时的, 等长辈们从封境中出来,再想办法看能否让她再长大些。
  倾不死城之力,总有办法的。
  等她长大,恢复了记忆, 和尚的去留便由她自己决定。厘厘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遇到事儿只会叫哥哥的傻妹妹了,经过这些磨难, 他家厘厘啊,长大了, 有主见了。
  不卿便以城主看护的身份在不死城住下了, 他也确实本本分分,很有作为一个看护的自觉, 勤勤恳恳照料千秋厘, 将她的吃喝拉撒睡全兜了下来。
  惹得原来伺候城主的不死奴暗暗羡慕,不知大公子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俊和尚, 不仅生得一副天上地下少有的好样貌, 还是个罕见的温柔人儿。
  虽然只有一只手,照样将城主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没见过这样耐心的,养女儿也没他这般细致。不论城主怎么吵怎么闹, 怎么顽皮,他总是能将她哄得高高兴兴。
  没过多久,褚双拾惊讶地发现,奶娃娃厘厘似乎比前两天长大了些,他起初只以为是错觉,可又过了几日,厘厘竟然能下地走了。
  自此之后,他家厘厘简直一天一个样,个子像拔竹节似的往上窜。
  “你不会是给厘厘吃了什么吧?”
  褚双拾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莲池,问站在旁边的不卿。
  不卿抿唇,也在看着莲池。
  池中两个小童,一个女童,约莫凡人孩童四五岁的大小,另一个是男童,看上去比女童大上一两岁,二人正赶鸭子似的把褚双拾的宝贝仙鹤追得满池飞。
  两个小童长得七八分相似,正是千秋厘和恢复了肉身的小偶。
  小偶的肉身是不卿恢复的,褚双拾不知他费了什么代价,却一定是个不小的代价。他也懒得过问此事,不论不卿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该的。
  恢复肉身之后的小偶长得像千秋厘更多一些,他出生后便成了一只布偶,从未体验过做个正常人的滋味,一时之间对自己的肉身又新鲜又好奇,整日拉着自己唯一的玩伴——他的娘亲在不死城上房揭瓦下河捉鳖。
  两个臭味相投的小伙伴将不死城闹得鸡飞狗跳。
  每次褚双拾气急败坏地要揍他们屁股,不卿便会恰好出现,手里牵一个,肩膀上扛一个,面不改色地将俩人捞走。
  气得褚双拾在后面吼,“秃驴,没你这样养孩子的,娇惯出逆子,你这是在害他们!”
  “哈哈,被我捉到啦!”小偶按住其中一只鹤儿,带着儿童间独有的分享宝贝的神秘与兴奋,朝千秋厘猛挥他的小手,“厘厘快过来,这只你来拔,让你拔!”
  “好!”千秋厘高兴地转过头,露出两颗小巧玲珑的犬齿虎虎一笑,欢快地朝小偶跑去,头上两个与小布偶一模一样的小揪揪随着她的跑跳一晃一晃的。
  褚双拾心痛地抹了把脸,别过头,却看到不卿唇角微扬,一脸老父亲的慈爱看着莲池,一时更心塞了。
  “你到底给厘厘吃了什么?”褚双拾忍住心痛的感觉,问正事儿。
  “没吃什么。”不卿答道。
  “没吃什么她长这么快?养猪也没这么快吧?她都一百多年没长了,你一来就长,你到底搞的什么鬼?”
  不卿压下眼角,“的确没吃什么,是千瓣莲。”
  褚双拾一愕,“你把你的心给她了?”
  “不是。”不卿道,“早就摘了来的,一直养着。原本在上诸天的时候便打算用千瓣莲换下紫光心的,却不料还是没来得及。”没等到他将千瓣莲养好,敖苍和小偶便被长钧抓了。
  古苍龙就在他们身后,震惊地看着不卿。千瓣莲千年才开一朵,每一朵千瓣莲都有一头护莲兽守着。“那护莲兽凶猛异常,当年我与主人联手,也未能从它身上讨得什么便宜,反而各自受了重伤。佛子只身前往,实在太过冒险。”
  不卿目光飘向莲池,淡声道:“能活着回来便不算冒险。”
  褚双拾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厘厘这么依恋那秃驴。现在她心头流的是那秃驴的血!他开始发愁了,厘厘这样还能离得开秃驴吗?
  古苍龙目光暗沉地看着不卿的侧脸,方才那一刹,他似乎又见到了他所认识的那个高傲的不卿,那个漠视一切险阻的佛子。
  千瓣莲是白莲,用鲜血将莲瓣养成红莲方能成心。养莲不能有一日中断,且只能用同一个人的血,千瓣莲有千瓣,每一瓣都要养,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陆压当年养千瓣莲用了千日,因为每日都要取血,所以养的时日越多对养莲人的身体损耗越小。
  古苍龙算了算,从不卿摘莲到他来的那日,按照上诸天的时间,连千日的三成都不到。而大王的异常是从一年之前就开始了的,莫非……
  “佛子是何时将千瓣莲给大王的?”古苍龙问不卿。
  这也是褚双拾好奇的地方,他审视地看着不卿。
  不卿的目光仍眷恋地停留在莲池内,那两个小人儿拔鹤毛拔得累了,正在摘莲蓬剥莲子玩儿。小偶剥了满满一手莲子,一颗颗往上抛了用嘴接着吃。千秋厘正是有样学样的年纪,小偶做什么她都跟着学,可是她手小,剥莲子对她来说太难了些。
  她撅了嘴,不高兴地看着手里的莲蓬。
  不卿伸手摘了一朵莲蓬,边剥边对古苍龙道:“一年前。”
  “所以,你一年前就来了,把千瓣莲给了厘厘之后暗中躲起来,厘厘有了心便不能离开你,你故意让厘厘哭闹不休,为的就是让我答应你留下来。”褚双拾目光变冷,越想越寒心,“你可真是好手段。”
  不卿纵身跃起,飞到千秋厘和小偶身边,将手掌中的莲子给他们母子俩分了,一人一把。千秋厘捧着满满一捧莲子,甜甜地笑了,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儿。
  褚双拾冷眼看着不卿,对古苍龙道:“他这样的心机,我不放心将厘厘再交给他。”
  古苍龙却道:“且听佛子怎么说吧。”
  不卿飞回岸边,对褚双拾道:“不是。我并非是躲起来,我将千瓣莲送来之后,便去想办法为小偶恢复肉身,所以不得不离开。”
  他从来是个不愿解释的人,遇事不开口,遇难不开口,遇误解也不愿开口。惟有与她,他不愿与她有一丝一毫的误解,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索性说开。
  他坦然地看着褚双拾,“我没什么手段,也不会对她使什么手段,我宁可伤我自己也不愿伤她分毫。从前伤她非我本意,可纵使非我本意,我却是的的确确伤害了她。我的从前半生担负的太多,心中装的也太多,从今往后我心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快乐,再不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不卿突如其来的剖白让褚双拾不知所措,他愣愣看了不卿半晌,嗤了声,“你与我说这些酸话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厘厘。等厘厘长大了你自己去求她原谅。”
  话虽如此,自那日之后,褚双拾便将派去暗中盯着不卿的人撤了。
  只不过,不卿对两个孩子无下限的溺爱也着实令褚双拾发愁,他认为在养孩子上,不卿到底是和尚没有经验,容易犯错。
  比如,凡间像他俩这样大的孩子,早就已经入学启蒙了,哪像他们还整日大闹天宫似的在不死城上蹿下跳。
  是该给他们立规矩的时候了。
  他认为,从前他在养妹子上唯一的失误就在于,只顾着操练厘厘的修为,忘了教她读书习字,以至于把她教成个缺心眼儿。他手下不能养出两个缺心眼儿来。
  于是,褚双拾一拍大腿,给母子俩请了个教书先生来,并事先警告了一众人等,不许干扰母子俩读书。
  教书先生一来,母子俩的生活立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似每日散养的猴子一夜之间被圈养了起来。
  那教书先生十分严苛负责,每日天不亮便要起床温书,不写完十个砚台的字不许吃饭,三日一考,考不过便要打手。
  褚双拾不许人求情,谁求情跟谁翻脸。
  今日又到了先生考试的时候,母子俩哭唧唧地和不卿挥手告别。
  小偶可怜巴巴地看着不卿,“爹爹救我。”
  比他矮一头的千秋厘有样学样,也可怜巴巴的,拉着不卿的袖子,“爹爹救我。”
  不卿眼神一颤。
  母子俩进入讲堂的时候,两张试卷早已在书桌上铺好。
  不卿匿了身走进来,便见到母子俩都是一副看天书的模样,咬着笔,歪着头。先生正拿着一把戒尺,一下一下地敲着书案,敲一下,两人抖一下。
  不卿走到千秋厘身边,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厘厘,答题之前,先要想清楚先生出题的意图是什么。”
  千秋厘苦着一张小脸,“他想让我死。”
  不卿叹了口气,现出了身,唤了声“小偶来”,牵了千秋厘的手便往外走。先生又惊又怒,“你敢带他们逃学?大公子追究起来谁负责!”
  不卿边走边道:“你对大公子说,就说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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