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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妖物-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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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一个人在身边,就会多一份勇气?

    弥芥的大声呼喊果然引来了小厮,她对着面色惊诧的小厮一阵吩咐之后,对方立时飞奔出去。

    不多时,小厮带来了一群拿着锄头的人,还有一个弥芥怕见到的家伙。

    假弥陌也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面色惊讶,手上却及时结印封住了那些还在想要抓住江羽书的爪子。

    弥芥和江羽书对视一眼,江羽书并不知道弥陌是假的,只以为他就是弥芥的兄长。

    “说起来也丢脸,弥公子,我这是……”

    “哥,先救人!其他的等一下再说。”弥芥打断他,顺便不动声色的瞪了江羽书一眼。

    后者虽疑惑,却也没有再开口。

    假弥陌也未察觉什么,点了点头将纸串结成的符阵驱使到江羽书身上,而后猛地勒紧往上一拽,他就那样轻飘飘被提了出来。

    像一条被麻线捆住的鱼,轻易就被提出水面。

    弥芥和江羽书双双愣住,她惊的是自己知道假弥陌修为不浅,却没想到厉害到如此程度。

    这种事,以往只有爷爷也办到吧?底下拽着江羽书的可是那么多爪子呢!

    而江羽书更是错愕了,他没想到如此废柴的弥芥,居然会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哥哥。虽然自己没了修为,但他也是能看出来弥陌有多强的。

    其他的家仆们倒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弥家断不可能出现妖孽,此番闹腾成这样,只怕是结界出了什么问题。我去看看,妹妹,你带客人去歇息。”

    假弥陌收回符纸,盯着地上多出来的深坑皱眉。

    不过他说话虽听不出半点异样,偶尔撇过江羽书的目光还是挺不舒服的。弥家的结界若无疏漏,这些怪物就是这人带进来的!

    “哥,你可看出抓住江公子的是什么东西?”弥芥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她知道这个弥陌虽是假的,对自己倒还算好。

    至少,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应该是还会继续装一个好兄长的。

    “邪妖怨气而成的魑魅,只怕,就是冲着这位江公子来的。不过他们应该被结界挡在外面才是,怎地就进来了?”

    假弥陌的眉头越拧越紧。

    江羽书白着脸不说话,弥芥却是目含担忧的望他一眼。她冲站在一边的家仆们指指那个坑,他们立刻上去开始填起来。

    “哥,就照你说的,先看看结界。”弥芥走过去,“说不定真是我们家的结界年久视察也未可知。”

    假弥陌转头看她,目光从头一直扫到脚。

    “你也是,不多爱惜一下自己。手指怎么破了?”他的视线缩在弥芥沾满血的手指上,掩都掩不住的心疼。

    又瞪江羽书一眼,他撕下自己干净的衣衫一角给弥芥包扎。

    末了,还把自己的外衫也脱下来,罩在她身上。弥芥本想推拒,可他那双不像是假意的眼睛愣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或者是没有妖气的妖,假装他人时也会有这种表情吗?

    “不准再有下次了,此番若不是我临时想起还要回家拿点东西,指不定你就没命了。弥芥,别忘了你这条命是如何留下来的。”

    他给她系好衣裳,从表情到动作都是毫不做作、和当年的弥陌相差无几的疼惜。

    “都是我的不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引来了这些魑魅。我这就离开弥家。”江羽书突然出声。

    他认真的看着弥芥和弥陌,笑着。

    可那笑容却无端端让人看出了悲凉的意味,弥陌正要开口,弥芥却抢先道:“你欠我一命,我不说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弥芥!”弥陌按着她的肩膀,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江羽书看在眼里,心里却多了一丝莫名的轻松。他若留下,以她的性子,反倒会害了她吧?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1章 天命梭·敌意

    弥陌深吸口气,劝道:“这也是江公子自己的打算,你不可仗着救过人家一命就枉顾他人的心情。强留别人在身边。”

    “我——”弥芥还想再争辩,半身泥土灰裹衣的江羽书却疾步上前迫切打断她的话,“弥姑娘,公子说的在理。”

    泥灰从他的衣袍上簌簌落下,在斜阳里宛如一场细碎的雨。

    弥芥盯着他,想举步上前,却被弥陌按住肩膀。他也看着江羽书,眼底却是淡漠疏离:“弥芥,你不可强人所难。救命,不是挟命的手段。”

    挟命?!弥芥瞪大了眼睛。

    就连旁边的江羽书都愣住,他只是想顺水推舟离开她的身边,不想她受这祸害的牵连遭罪。

    可心里绝没有认为是弥芥在借救命之恩要挟于他,她是真的为他好,他看得明白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呢?江羽书愣住了,弥芥用眼神和行动制止了他。

    她猛地挥开假弥陌的手,怒道:“我没有挟命!你不必来管我。”

    “我们走。”弥芥上前拽着江羽书就走,她知道自己因为一句话和这个假哥哥翻脸不妥。

    但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自己确实不是一片好心,想让江羽书当她的答案。

    可说她挟命,这也太污蔑人了。知道他看不惯江羽书,可要把人气出去也不至于如此啊!

    “弥芥!”假弥陌想抓住她,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抓住。

    他愣了好一阵,才收回空空如也的手。脸上阴云密布,瞥一眼呆住的家仆,后者赶紧埋头干活,生怕被迁怒。

    假弥陌拂袖转身。

    “罢了,我先去检查结界。你替我把东西送过去吧。告诉他们,我晚些再来除妖,不必忧心。”

    随侍的小厮赶紧跟上,应了一声后就独自离开。

    这厢,弥芥拽着江羽书走了一段,却被江羽书猛地扯住。她不解的转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我不该留在弥家。”江羽书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目光落在她捆得像胖虫子的手指上,他的心里一阵愧疚:“你兄长说的不错,那些东西确实是我带来的。”

    “弥姑娘,我多留一天,他们就会多在弥家一天。若是,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我。”

    他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怕再次连累弥芥。她心性率直,一旦认定是好友的人,绝不会坐视他遇险。

    下一回,可能就不是划破一个手指那么简单了。

    “你怕连累我?”弥芥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她看见江羽书哑然的样子,长舒口气:“呼!这就好,我还以为你误会我是用救命之恩要挟你呢。”

    江羽书只觉一阵风过,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弥芥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连连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这个、那个,怎么说呢?”

    她转过头去,走到回廊边上,攀着廊柱看风景。

    “你不是没地方去吗?而且,我并不怕你带来的那些魑魅。”目光在花草上跳跃,如同弥芥自己的心思。

    江羽书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凉。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怕会连累你。这些东西是怨念所成的魑魅,说无害吧,凶险异常。说危险呢,却又只盯着我一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动了动手指,将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目光盯着自己黑色的鞋尖。

    弥芥扬了扬眉:“那你打算怎么办?带着它们自生自灭吗?这些怨念所成的魑魅可能和乌山里面死去的邪妖有关。”

    江羽书一怔,猛地转头看她:“你怎么会知道?!”

    察觉到他的视线,弥芥也转过头去,她指了指他的肩膀:“刚才咬你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

    “多少?”他向来平静的声音竟起了颤意。

    弥芥抿了抿唇,转过脸继续看花草,心思却不在那些美丽动人的风物上。“大概,全部。和你的记忆差不多。”她说。

    身边传来倒吸一大口气的声音。

    江羽书许久都没说话,唯有不平稳的呼吸和偶尔拂过的清风在身边环绕。弥芥撑在廊柱横栏上的手用了用力。

    “你不会再想要如何杀我灭口吧?”她半夹杂着玩笑的语气问。

    早就看出江羽书是个有故事的人,却不曾想到会是那样的让人心疼和惨烈。王狐的背叛让他几乎与世长辞。

    难怪他会那么恨妖怪。

    “不会。”江羽书笑笑,也学着她的样子转过身,撑在栏杆上,“只是我藏在心里不敢去想的回忆被另一个人用特殊的方式知晓,有些震惊。”

    弥芥窘迫:“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人家不愿意说,她就是非礼却视了吧?

    算不算偷窥?

    “你这么说来,我倒是觉着肩膀有些疼了。”江羽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

    在弥芥开口前,他又道:“很奇怪,那种总是让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居然没了。”

    “嗯?”她不明所以,又指了指他的肩膀,“我去给你找药粉撒一下,方才我都感觉到流血了。”

    他却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碍事。”

    “之前,我一直不敢想起这段回忆。每每想起,就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场景。先是几只爪子,接着是十几只。”

    他呼出一大口气,像是要吐尽胸中的浊气。

    “我知道这是那些邪妖死后怨气所成的魑魅,却不知道它们为何要跟着我。我不是封印它们的人,也不是杀死它们的人。我只是一个被自己的式神背叛的驱魔师。”

    他想不明白的这点,其实弥芥也想不明白。

    还有,王狐已经彻底背叛了江羽书,那他就和江羽书毫无关系了,为何还要把这些东西往江羽书身上引?

    “难不成是这些邪妖怨你把王狐带到那乌山里吃了它们?”弥芥大胆猜测。

    江羽书点了点头:“我的想法也是你的这样。只是我想明白后,就不敢再细思。被自己最信任的式神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都过去了。”她依旧看着前面,手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2章 天命梭·故人?

    弥陌挨着排查完弥家设置结界的各处,得到的结果是结界毫无疏漏,也没有薄弱破损的地方。

    这都在弥芥的意料之中。

    她安置好心思未定的江羽书,又给他找了些辟邪的东西戴上。他说自己没那么脆弱,坚持推拒。

    “这是弥家的东西,你不试试看和离尘宗的比起来如何?”

    她眨眨眼,趁着江羽书呆住之际,将手里的貔貅玉坠塞进他手中:“戴着吧,别老想着要走。要走也要还完恩情再走。”

    “你说过你不会拿救命来挟命的。”江羽书挑眉,“你在你兄长面前可是信誓旦旦否认了的。”

    弥芥笑眯眯看着他:“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她故意拉长声音,拖了个凳子坐在江羽书对面:“其实吧,我虽然面上不承认,实际上做的可不都是挟命的事情吗?”

    “仗着自己救了你的命,就开始算计着让你在弥家做苦力,当我爷爷的说话对象。不是挟命又是什么?”

    弥芥说着,顺手捡了一颗水灵灵的青葡萄丢进嘴巴里。

    “你现在在我面前倒是承认得挺干脆,不怕我生气了?”江羽书摩挲着手里的那方精致玉珏,眼里是坦荡荡的光芒。

    “怕啊!”弥芥拿过装葡萄皮的小杯子,用袖子掩了嘴巴吐出来,“可与其一直怕,还不如摆正了姿态,也不怕别人挑唆。”

    江羽书蹙了蹙眉,放低了声音:“你是说,弥公子?”

    “一言难尽。总之,你有什么话,同我说或者是同我爷爷说就好。少给我那个兄长说。他的脑子不太正常。”

    弥芥拿起一枚葡萄,却又丢回盘子里,突然没什么心思吃了。

    江羽书见她这副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言了。不过,他也没多问,就转开了话题。

    弥芥心里还是挺感谢这个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江羽书善解人意的。

    他不动声色绕开了话题,还顺带和她说了一些他在离尘宗的一些好玩的事。多半都是两个人讨论。

    最后又绕到王狐身上。

    这个大妖注定成了江羽书心里的一把刺,碰不得,更拔不出来。弥芥心思一转,干脆和他说起辟邪的玉坠。

    直到弥老爷子回来了才出去,假弥陌想要江羽书离开弥家,但老爷子一回来,这个打算就夭折了。

    弥芥正是直到这点,才故意和江羽书待在一处,等爷爷来了才抽身的。

    江羽书被老爷子一番劝导,这才答应不离开弥家。不过却不是生拉硬拽的挽留,而是老爷子所自己要试试除掉跟着他的魑魅。

    弥芥担心老爷子的身子,但老爷子却说不妨事。

    “除掉了魑魅,指不定你的身子还能慢慢恢复。小子,要走也得等老爷子我好好收拾这些魑魅一番再走啊。”弥老爷子故作看不见假弥陌快要急出火来的目光。

    弥芥扯了扯假弥陌:“哥,我要回学监了,送我一程?”

    后者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出来。“你为何非要留下那个来路不明,又身带魑魅的家伙?”

    “哥,我救的人,我有权利留下吧?而且他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弥芥同他走在路上,两条影子拉得很长。

    假弥陌继续叹气:“你年纪小,哪里分得清人骨子里的善恶?”

    “我是分不清,难道爷爷也分不清?”弥芥勾起唇角,刻意瞧了瞧他的脸,“哥,我不相信每个人都善恶分明,黑白各处的。”

    假弥陌拧着眉,好一阵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妥协道:“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也别让我太过担心。要撑起弥家,又要看顾你,我怕自己会顾及不到,让你吃了亏。”

    弥芥的心里生生堵了一下。

    纵是脑子里再不情愿、再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兄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她还是点了点头。

    弥家多了一个和她有性命之交的人,希望也能制衡一下这个假兄长。

    将弥芥送回学监,假弥陌倒是做足了兄长的样子,拜见了负责的夫子还有平安公主。并给两人都带了礼物。

    她甚至不知道这份礼物是何时备下的。

    看见弥芥诧异的目光,假弥陌得意笑笑:“我早就向来学监拜访一下了,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只可惜总是没空闲。而今你主动提出来要我送你过来,我正好一并安排上了。”

    “哥哥想得周到,我真是受宠若惊。”弥芥是真的惊讶,惊讶于他的这份细腻心思。

    这样的人潜伏在弥家,委实是挺可怕的。只怕是各种细枝末节都会被他留意到,藏起来的事,更是要小心谨慎了!

    不过比她还要惊讶的却是平安公主。

    她看见弥陌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失态。弥芥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疑窦丛生。

    平安公主的样子,明显是之前就见过弥陌的。所以才会失态。

    可她见的事真正的弥陌还是这个假扮的弥陌,弥芥就不得而知了。假弥陌同平安公主说了一阵的话,又交待弥芥几句,这才离去。

    他急急离开并不是忙着回家,而是白天接下来的生意还没完成。

    “弥芥,你的兄长,一直在家?”弥陌离开不久,平安公主就拉住也告辞准备去隔壁的弥芥。

    她看着公主的手,眼里划过一丝寒凉。

    “不是。兄长他常年在外,失去音讯。但自回来后,也是有不少时日了。公主为何问这个?”弥芥笑着,蹲下来,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平安公主怔了怔,笑道:“我只是好奇,一个不愿意去伏妖监的驱魔师是不是每天都在家。”

    “公主见过兄长?”

    “见过。”平安公主倒是毫不隐晦,她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幅夏日牡丹图,“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另一个评价我的画的人吗?”

    弥芥点头,也看向画。

    “那人正是你的兄长。我们曾在宫里见过面的,只不过那是许久前的事了。”平安公主收回目光,“你也累了,我就不拉着你说话了,快去休息吧。”

    “好,多谢公主。”弥芥强摁下心里陡然升起的寒意,告辞离开。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3章 天命梭·初语

    灯光在深邃的夜色里,像看透人心的眼睛。在房间的另一端,一瞬不瞬打量着缩在被子里的弥芥。

    弥芥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面前放着两件东西。

    一件是装着花朵的精致琉璃瓶,内里紫光点点。另一件是一片平摊着的叶子,小扇子似的,中间有一块线条流利的分叉。

    不管是花朵还是那片银杏叶,都像是刚摘下来的。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外面的蛙声和墙角的虫声。弥芥盯着这两件东西看了一阵,把叶子装回绣了一个金铃的荷包里放好,起身吹灭灯火。

    “弥芥?睡了吗?”手上的金铃中传来平安公主的声音。

    她正伸手去拿琉璃瓶的动作一顿,面色冷冷的瞧着金铃。短暂的静默之后,她抓过琉璃瓶,缩回床上。

    “回公主,我正好睡下。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弥芥将手臂悬在脸前,声音平和的对着金铃说。

    而这只手的手指,正按在琉璃瓶的木塞上。

    指尖稍稍婉转,便拉住了上面的细绳——只需要轻轻一拉,木塞就会打开,彼时,弥芥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测了。

    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另一只手托着的琉璃瓶。

    紫色的光点在瓶子里闪闪烁烁,像是带着颜色的呼吸。从没有哪个时候让她觉得这里面的光芒如此时这般诱人打开一探究竟。

    金铃里的传声虫调整一下姿势,搓了搓自己的胖足。

    “也没什么事,就是……”声音顿了顿,又道,“就是惋惜你的兄长这般厉害的驱魔师不去伏妖监,可惜了。”

    弥芥的眸光颤了颤,视线挪到金铃上。

    “回公主,人各有志。兄长自己选择的人生,只要他开心就好。”她一边滴水不漏的回答,一边揣测平安公主此时的心思。

    不过,不管对方此时怎么想,有些事终是和弥芥的猜测有了印证。

    其一,平安公主和兄长相识,且现在还能看出可能关系匪浅。

    其二,是兄长昏迷不醒的消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弥芥和爷爷,可那天的评试中传出来的线索无疑指向弥家、指向她的兄长。

    把消息传出去的人会不会是平安公主,弥芥找到初语花后都不曾想到。

    可她细细想来,平安公主双脚不便,两个宫女又忙于服侍她。弥芥知道消息还是在外出寻找驱魔师的时候。

    公主和自己的宫女待在农家小院子里,并不曾出过村子,怎会知道?

    除非她还有守护在暗中的侍卫,悄悄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替她办事。身为皇族,有这样的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侍卫都不足为怪。

    但刚才平安公主看假弥陌的那种震惊和诧异的眼神,不得不让弥芥把转移的怀疑又挪回来。

    她本无心关注平安公主在皇宫里是有怎样厉害的手段,才能做到明哲保身,活到现在。可弥陌就是失踪在皇宫内的,他又见过平安公主。

    真的那么巧?一个并不会去宫中的人不但和公主见了面,还评价了对方的画?

    “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要劝也是父皇亲自来劝才是。睡吧。”金铃里的声音带着笑意,听不出有半点不妥。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弥芥挽着绳子的手指猛地用力。

    短促细小的闷响之后,一串流萤似的紫光从瓶子里钻出来。它们直冲弥芥的鼻息,她连个反应都来不及做,就那样软软倒下去。

    手中的琉璃瓶掉在床上,抓着塞子和细线的手也垂下去。

    朵紫色的花朵从瓶子里飞出来,绕着弥芥打了个转后,闪闪烁烁穿过门板朝门外而去。

    恰时,弥芥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朵花,停在某个人的唇瓣上。

    而这“某个人”,却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一般,面貌显露出来的时候,弥芥倒吸了口凉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弥芥再无睡意,她坐起来,却忽然晕眩了一下。

    撑在被子上,她碰到了空空如也的琉璃瓶,手指上还缠着木塞的细线。弥芥解开细线,拿过瓶子塞好。

    抹黑走下地,她也没穿鞋子,握着瓶子去了窗户边。

    推开窗,寒凉的夜风扑面而至,可她那口闷在心里的气怎么都舒不出来。为什么会是他?

    她本以为会是平安公主,说出消息的人是平安公主,可是为什么——

    弥芥遥遥望着夜空里的某个方向,胸口越来越难受。她握紧手里的琉璃瓶,背对着窗户滑到墙边的地上。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了。

    需要用命去看的真相,呵——天机,为何会是你!明明是你提示我要小心平安公主的啊!

    弥芥只当他是个知晓大半真相、至少是知道她的兄长最后在谁的手里出事的。

    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不得不承认天机其实是参与了所有的。纵然他不能出去,却不妨碍他贡献自己大部分力量。

    当初兄长也是像自己一样相信了他的谎言,才落得那般下场的吧?

    可现在他真会把真相告诉她?弥芥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附在上面,嘴角在黑暗里自嘲的笑笑。

    会的,天机会那么做的。

    因为只有那样,才会引得她像兄长一般飞蛾扑火,去拿天命梭,然后掉进早就布好的陷阱里。

    天命梭是“钓”哥哥的饵料,哥哥出事的真相,就是“钓”她的饵料了。

    如果说弥芥猜测平安公主的时候是浑身恶寒,那现在的她就是如坠冰湖,刺骨的冷水,在水里飘荡的冰棱,一下下割着她的肌肤。

    难怪,他会说知道真相的她将无处可逃。

    弥芥要紧牙关,肩膀微颤。可,为什么要刻意提醒自己呢?弥芥抬起脸,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看着黑暗最浓稠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笃定她不可能知道他在背后做的事,所以假装做一下好人,明推暗拽——看起来是让她不要蹚浑水,好好过完这辈子。

    实际上是在她心里埋上一颗种子,让她在听完之后反而更想知道真相了?

    会是这样么?

    只能是这样了吧?弥芥苦笑。天机、天机,真是不辜负这个名字啊!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4章 天命梭·赴约

    翌日,弥芥昏昏沉沉在地上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却是被平安公主的侍女拍门给拍醒的。

    胡乱收拾一下,她抱着书出了门。

    琉璃瓶滚落在她睡过的地方,瓶身上冰凉的光芒像锐利的眼睛,又像看破一切的嘲笑。

    整个早上弥芥都心不在焉。

    她想知道哥哥最后是在谁的手里出的事,想知道那个握着天命梭的人是谁。但一想到自己这么想就上了天机的钩子,又不甘心!

    夫子讲到一半的时候,还点人答了问题,点到弥芥的时候她一脸茫然。

    本就脾气不好的夫子气得暴怒,直接让她受了三戒尺,而后拿着书去外面顶着罚跪。弥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乖乖就出去了。

    其他人一阵唏嘘,她可是学业最好的人啊!

    只有平安公主全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弥芥离开后,她都还呆呆看了一阵弥芥的席位。

    弥芥吹着又红又肿的掌心,顶着一本书跪在学舍外。

    这个夫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掌心的皮肉像是被火炭烙过,又痛又烫。但她吹拂的动作只持续了一阵,就看着远处怔住了。

    宛如彤云的银杏树叶在风里飒飒翻飞。

    树的最顶端还立了一个谪仙似的身影,虽隔得远,弥芥却感觉到那人正在看着自己。她心下一堵,移开了目光。

    中午,平安公主叫宫女拿来了最好的药膏给她敷上,消肿止痛。

    弥芥收下了,还乖乖让宫女给自己敷药,绑纱布。对方的手很巧,不但没有弄疼她,绑的布条也是又薄又稳。

    下午的讲学中她竟是半分都没有察觉到疼痛。

    不过,心思还是不在夫子滔滔不绝的讲学上。她提着笔像是在记注解,却是在书册上画下一片有一片的树叶。

    银杏树的树叶。

    左手绑着纱布不能动,但向来画画难看的她竟然也能把银杏树的树叶画得足够逼真漂亮。

    若是将黑色的墨汁换成绿色,那必定是栩栩如生的。

    距她不远的平安公主自然是瞅到了她画在书册上的树叶的,看明白那是银杏树的树叶后,平安公主的脸色难看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转瞬即逝,又是那个面色平静端淑的公主了。

    她停下正在写注解的笔,拿过一方白纸来,想了想,落笔写下:“为何画那么多银杏叶?”

    刚写完,她秀眉一蹙,立时提笔划掉。

    白纸也被她反过来盖住,把书移到白纸上,认认真真写起注解来。可笔锋所过之处,写下的却是“天机”二字。

    平安公主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最后竟是放下笔,不写了。

    旁边,弥芥还在画银杏叶,整篇书页只要是没有字的地方都被她画满了。像是墨色的叶子落满了页面。

    晚上,她在平安公主侍女暗暗盯梢中悄然睡去。

    不过却睡得不安稳,弥芥本就是强按住自己心里去找天机的冲动。她在想除此之外的另一条路。

    一条可以让她在一年之内走完,并且能找回哥哥魂元、拿到天命梭的路。

    只可惜,弥芥把脑子都想得混沌了,还是想不出别的路。她已经打开了初语花的瓶子,也知道了放出消息的人是谁。

    这也意味着她只有一年的时间、最多一年半的时间去拿到天命梭和哥哥的魂元。

    而从平安公主的身上下手,顺利进入皇宫,最少还得两年之后。弥芥打开了捷径,却也堵死了另一条路。

    不是她缺乏耐心,而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哥哥只怕是等不起了。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圈套又如何?至少她还能靠近真相、靠近哥哥的魂元和天命梭。

    弥芥在第一阵鸡鸣声响起时翻身下床,借着泛白的偏西的月光朝银杏树那边过去。

    为了不扰醒守院子的女夫子,她选择了爬墙。弥芥的驱魔术是不怎么样,但身手还行,爬个墙也不在话下。

    倒是苦了公主的侍女,缩在院子的墙角睡得正沉,对弥芥出门一事毫不知晓。

    弥芥跳下院墙,又沿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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