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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师父作死以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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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说:“我不管这是谁送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东西叫做魅眼,它可以监视你的一切,包括你所看到的,听到的。”
趴在地上的南枝猛地瞪大眼睛,她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带来了丝丝疼痛,因为疼,她才能正确地分析这句话的份量。
监视她的?
一切?
白乐又说:“我是你师父,我不会害你,但是你若要害我,我必不保你!”白乐拿着那支簪子挥袖离去。
南枝慢慢地坐在地上,手里还捏了一把沙子,脖子上也是深深的一道掐痕,她呆了半天,想了很多事。
想起君宜对她的好,想起他送她这支簪子时的样子,也想起他说的话,一定要随身戴着,后来,他还说,洗澡的时候可以拿下来。
原来,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她的师父根本不信她,她的师父竟还利用她。
为什么,她竟不知道。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起手狠狠擦了一把不争气而落下的泪水。
知道真相的时候,往往会难过。
况且,还是她最喜欢的人骗了自己。
南枝在想,那些甜言蜜语,那些卿卿我我,是不是也是假的?
一时间,她坍塌的世界,似乎安静了。
南枝坐在屋里,喝了很多酒,睡了一天一夜,还做了一个快乐的梦。
在梦里,她嫁给了花问斋,还生了两个孩子。
醒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美好的东西都只是梦境。
可即使师父利用了她,她也不恨他。
不是她傻,是她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是来救师父的,而不是来和师父置气的。
她是唯一的清醒者,她不能同师父一样糊涂啊。她不能因为师父不清醒,就要与师父闹脾气。
况且,师父现在被缚灵术控制着,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按着君宜的想法在重复夺权之事。
君宜的腹黑,又不是他师父的腹黑,君宜的利用,又不是师父的利用。她为什么要跟师父算这笔账,这对师父根本就不公平。
对,她不能小女儿心思去问师父的罪,除了情情爱爱,还有更重要事需要她去完成,她作为徒弟,她要去救自己的师父,她作为女子,她要救自己喜欢的人。
忽然间,豁然开朗。
第四十九章 锁心刺
白乐回来后; 府上守卫似乎松了些; 南枝绕过所有的视线; 委身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高高的墙角下,南枝从衣袖里掏出一层白色的面纱; 将自己的脸遮掩大半; 确保没有人能认出自己; 才一路来到君宜的府上。
可是她站在门外,没有人放她进去; 她就一直站在那里; 求人去里面通传; 可是; 真的没有人理她。
南枝很难过,却没有放弃。
眼看着渐渐日落的天空; 仿佛能够预料君宜的离去。
天色越来越暗; 好像会有一场暴雨落下来。
南枝站在那里,焦急地等着; 心中念了千千遍,她是清醒的,她不生气,也不委屈。
是夜; 大雨终于来了。南枝就站在雨中; 看着府门。
“师父,君宜。”她喃喃地念着。
再坚强的人也被这糟糕的待遇压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府走出一个人; 旁边有人打着伞,他朝着雨中的南枝走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雨线似乎也掩不住他的贵气和风流。
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南枝已经泪目了。
她有点怨恨,却压制着自己不要发作,通红的双眼望着他,只能紧紧地咬着唇,最后,嘴皮都被咬了出血。
相顾无言。
终是他先唤了一声:“枝儿。”
南枝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所有委屈和呜咽都吞进了腹中,她想,她不该大发脾气,也没有时间在这里生气。
南枝不顾一切都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悲痛地哭起来:“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君宜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她,只能任着南枝挂在他身上。他神情很痛苦,却不知道怎么消了这种苦。
南枝说:“我不求你能许我白头到老,只求你此生平安。我只是想,看着你平平安安。”
君宜的手指颤抖。
今日,他在里面与人商谈刺杀太子一事,知道外面有个女子等着他,他也知道是南枝。
他以为,白乐回来了,南枝不会再来见他了,至少,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南枝知道他在利用她,她肯是满腔的愤怒,定是要来向他讨说法。
既然结束了,解释什么的似乎没有意思。
他本不想理会,直到雨越来越大,没有停势,他纵有铁石心肠,也会在南枝面前心软。
他总是以为南枝用尽手段吸引他,却没想到,她比起新鲜的手段,更让他痴迷,是因为她的眼泪,她的悲伤。
他不舍得她哭,不舍得她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竟如此没有章法,又毫无道理的去爱这个女子。
好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样,他无法拒绝她,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除了自己的感觉,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跑过来没有打骂他,也没有质问他魅眼的事,而是。。。。。。
像她这样的姑娘,又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呢?
“枝儿,对不起。”他捧着她的脸,到底他是欠她一句道歉的。
南枝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淋湿的头发贴着脸,她竟变得越来越诱惑。
他看着她,便再也移不开眼,可是,他不能被儿女情长而蛊惑。
所以,他的手落下来,似有推开她之意。
“枝儿,再等一等。。。。。。我会娶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他要从太子手里夺回一切,也要从帝朝的星命里夺回圣女。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想要杀太子,杀国师。我也知道你送我的珠钗是监视我,我都知道,可我不怪你,也没有时间去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知道自己有多爱你。所以,算我求你,别抢了,带我走。”南枝的眼泪和雨水掺在一起,早就分不清是雨是泪。
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着君宜的心,她的每一声抽泣都能让他心软。
“君家子女,从来没有什么自由,想活着,必须在权位之上,亦如此时,我若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也需要站在那个位置让,昭告天下,你是我君宜的人。”他终于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
君宜太贪心了。
天下和她!
南枝闭上眼睛,无声地叹息着。
师父被关在君宜的野心里,她也无可奈何。
南枝知道,师父也很痛苦,因为师父从不屑这些命运的东西,也不会如此受气。
她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讨厌君宜,只是心疼她的师父,被这样折磨着。
君璃真是玩了一手好游戏,把南枝玩得越来越绝望。
“谁让你是我师父呢?”南枝睁开眼睛,又是一声轻叹。
他若不是师父,爱怎么死就怎么死,她才不会管。
可是,师父到底还是师父,他把南枝打晕了,扔进了马车,派人连夜送出帝都。
师父的内心是要护住南枝的,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可是一个被困住的师父哪里会是南枝的对手,马车还没有离开帝都,南枝就从马车里睁开眼睛。
自那以后,南枝就没再见过君宜了。
他忙着他的计划,白乐和白玄也忙着布局。
就在大战暴发的前一天,南枝还去见了君宜一面。
君宜有些生气道:“那天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叫你离开帝都,等一切结束再回来么?”
是的,那天,君宜是这样说的。她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并没有走。
所以,这么多天她没有见君宜,君宜也没有来找她,因为君宜不知道她还留在国师府。
“我今日是想来跟你讲一个故事的,如果你觉得这个故事好听,那就跟我离开,如果觉得不好听,我就留下来。”南枝慢慢坐下来,就着桌几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她像平时那样,乖巧,可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出去!”君宜不等南枝讲故事就沉声道。
这个时候,她还待在这里讲故事?
而且条件更是可笑,好听他跟她走,不好听,她还不走!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君宜都不许它发生。
南枝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曾经有师徒二人,师父对徒弟非常冷淡,苛刻,甚至让人以为师父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徒弟。直到有一天,师父失了记忆。。。。。。”
君宜三两步走过来,将坐在那里喝茶讲故事的南枝提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往屋外走,再狠狠地扔了出去。
“好好活着,等我娶你!”他看着她,隔着门槛说了这句话。
大门紧紧地闭上了,南枝最后一眼就阻隔在门中。
南枝苦涩地笑了笑,她原来,也会过得这么伤情啊。
所谓战争,南枝终于亲眼所见,它不如书中寥寥几字描得悲凉壮烈,它是鲜血,绝望,惨烈,死亡。
明明历史已是历史,可南枝却还要再自身经历一遍。
白乐引领着九千纸缚灵包围宫中,控制了天机军三万人。
无法想象,那白氏缚灵术究竟有多厉害。
君宜掌管的就是天机军,因为天机军,君玄才有了危机感,想要杀了君宜。
眼看最后一道城门快要守不住了,南枝抱着师父送她的琴,一步一步登上城楼,看着下面鲜血淋漓的尸体,她明知道的结果,却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亲眼所见的战争,远比字迹里的残酷。
望着被鲜血冲刷的地板,空气里全是血的腥气。
那些不会流血的纸缚灵,断了胳膊也能继续攻城,宫中三万肉躯,根本不是对手。
想来,唯有极乐调可以挡一挡这不怕死的纸缚灵。
南枝摊开琴,一只手扶着琴,一只手落在琴弦上。
她从来没有试过极乐调操控尸体,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为师父这样做。
指尖掠过琴弦,靡靡诡异之音震彻皇宫。
南枝一袭白衣,黑发如墨,远远地一道瘦影,已是清雅如仙,宛如狂风中飞零的细雪。
纯粹的灵力从指尖绕出来,和着绿珠上的雾,震向四面八方。
地上的尸体全部立起来,如同活着一样,灵活地拿起地上的武器,冲上前与纸缚灵拼了起来。
宫中后营中,有将士前去禀报,说是城楼上有一位白衣女子抚琴,琴调诡异,可以操控尸体,此时抵挡着国师进攻的妖兵。
君宜怔了一下,但很快想起了一个人,玉南枝。
他跑到前营的时候,城楼上的女子一袭白衣尽数染红。
抚琴的手,应该是修长优美的,但她的双手十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明明已经看见了白骨,可她却还在抚琴。
那一刻,于狂风中飞零的雪花深刻于他的心,他红着眼眶,不顾一切地跑到城楼上。
“谁让你来的?”君宜勃然大怒,直接冲过去抓住她血肉模糊的手。
看到她的手,他的心疼极了。
她本想开口,奈何喉咙中涌出一丝腥甜,即使抿着唇,血水也从嘴角溢了出来。
君宜见此,心也沉进了黑暗中。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来掺合什么,你只要好好活着,等我娶你就好了,为什么要出来作践自己?”他最看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这副样子。
南枝吸吸鼻子,却不敢说话,她怕开口喷出的血吓到他。
“我当是谁能挡住我的纸缚灵,原来,是我的好徒弟啊。”白乐从半空飞下来,落在城楼上。
第五十章 锁心刺
南枝抿着唇; 不敢让那一口血喷出来; 她一把推开君宜; 血淋淋的手挽着琴,盘膝坐在地上。
哪怕是白骨森森; 她也要逆天而为。
十指同时扫了七根弦; 一道强劲凛冽的灵力喷涨而去; 将整个皇宫都洗了一遍。
极乐之净!
她没这么试过,并不知道; 她现在的身体是受不住的; 她净化不了九千纸缚灵; 也斗不过白乐。
即使摧毁了一半的纸缚灵; 但她的手已经不能用了,全部变成了指骨; 指骨就这样折断在弦上。
淋漓的鲜血在弦上弹了起来; 化作小红点散落。
绝美而凄华。
忍在口中的鲜血被心口涌起的另一股血冲散,终是吐了出来; 在半空散落,如织成的血网。
“确实很厉害。不过为师说过,你不害我,我不害你; 你若害我; 那便留你不得!”白乐露出欣赏的目光。瞬间就成了阴暗的容不下。
毕竟能用区区一张琴就催毁了四千纸缚灵,还能控制尸体,小小年纪的; 确实让人担忧。
白乐张开双臂,身后飘起无数白纸小人,南枝已经断了一根指骨,此时若再碰这琴,这十根指骨不保。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扑来的君宜,笑了笑:“我若断了手指,你要养我一辈子,喂我茶饭,替我梳妆。”
就在她抬起手,闭着眼睛准备再来一次击溃剩下的纸缚灵时,突然有一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她缩在了那人的怀里。
他渗着血的手握住了她脖子上的避邪珠,声音绝望:“以我之血,奉为灵阵,传送千里。”
一道白光炸开,南枝就这样在他怀里消失了。
南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避邪珠之力将她传送出了千里之外,而事实却是,她被传送回到现实里。
睁开眼睛,她看见一片纸人血淋淋地跌在面前,那是她刚才缚灵的小纸人。
“师父。”南枝的手颤抖地在半空中摸了两下。
虽然现实里她的手指并没有烂掉,但还是很疼。
轰!
一道白光迫开一切白纸阵。
嗡!一声弦颤之音传来。
南枝抬首看去,只见粉碎的白纸被一道玄浪推散,一袭白衣的清聊师父抱着琴飞下来,他清润如风、轻云出岫。
长长及腰的黑发也在灵风之中飘逸起来,但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一丝不苟,整洁干净才是他永恒的样子。
“你才是花清聊?”君璃诧异地说。
啪!一声沉闷的响传来。好像是一袭青袍的东西跟着摔了下来。
那是帝朝二殿下君尧?被清聊师父扔进来的?
君尧狼狈地抬起头,痛苦地唤了一声:“师父,救我。”
原来君璃是君尧的师父,难怪之前他以他师父之名要请清聊师父给他弹奏极乐调。
清聊师父落到南枝面前,他看着狼狈的南枝,目光有些心疼,他一只手扶着琴,一只手递出来。
南枝赶紧抓住那只手站起来,顾不得一切,扑进他怀中。
清润如玉的才是清聊师父,他的手是温暖的,他身上的熏香也是柔和的草露之气。
“师父。”南枝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不是见了清聊想哭,是觉得,花问斋怎么把她弄出来了?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让枝儿受苦了。”他的手极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南枝连忙松开手,泪光盈盈地看着师父:“师父,快救救问斋师父。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清聊微怔了一下,他在南枝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是他处理情故经常看到的东西,是爱意。
她眼中有爱意?
这种眼泪,本不是她能掉出来的,却因为花问斋么?
让他更为意外的是,花问斋居然来了。
“好。”清聊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
君璃看着花清聊,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以为困住的人是清聊先生,没想到是花问斋呀!”
说着,她心情极好,一步一步朝着花清聊靠近,那得意的目光又随意地扫视着抽泣的南枝,她说:“虽是阴差阳错,但效果可比困住你有意思得多了。”
南枝埋着头,不敢对视君璃的双眼,她知道君璃的意思,是在笑她和问斋师父动了情。
她也明白,倘若被困住的是清聊师父,肯定不会发生那些事,清聊师父很早就表明了心迹,他是不会喜欢上南枝的。
况且清聊师父的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君璃,你执念太深了。”清聊从衣袖中抽出一枝杏花。
杏花极灿烂,扬起的瞬间,四周的光线暗下来,只余一束打在花朵上。晶莹的花露,璀璨的幻梦。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一花一世界里掩饰,喜、怒、哀、乐、爱、憎、欲皆会化作因果。
一片杏花落下,君璃的眼泪條地刷落。
幻雾朦胧,杏花落处,一白一红的身影落在城阙上。
她们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君宜抱住南枝,启动避邪珠的一幕。
君宜满手是血,脸上也蹭着南枝身上流出的血水,他含着眼泪,绝望地抱着她,握紧那颗避邪珠。
“以我之血,奉为灵阵,传送千里。”
君宜怀里的南枝真的消失了,被他传送出了千里之外。
他跪在地上,怀中空空,眼睛却睁不开了。
白乐运起的玄剑浮在半空,离君宜的身体只有两寸便能扎进肌肤之中。可他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跪地的君宜,微闭的双眼流出鲜血,形容可怖至极。
“真可笑,一心夺位的二殿下,却在最后为了一个女人,连眼睛都不要了。”白乐挥挥衣袖,对指君宜的剑化作白光散开。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一个瞎子能不能取胜姑且不论,但一个瞎子是绝对没有资格坐上君位的。”
白乐停在君宜身侧,嘴角微微一勾。
临走时,又说了句:“既是情深至此,何必争什么天下?”
南枝的眼泪禁不住掉落在脸上,她一步一步走到君宜的面前,可君宜感受不到她,因为,她现在用的是一花一世界窥探因果。
君宜苦笑,即使瞎了眼睛也还是那么好看,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即使再狼狈,也盖不住他的仙风玉骨。
他喃喃道“她是我的天下。”
走了几步的白乐忽然停了下来,似被这句话震动了心弦。
若不是为了君璃,他白乐也不会来争什么名利,他的天下名利,是君璃,所以,君宜的天下是南枝。
南枝跪下来,双手欲扶他的脸,想替他摸摸双眼,可她的手放上去,却扑了个空,她触摸不到他。
不远处的清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本是平淡的双眼,忽然有了波澜。
问斋和南枝动情了?
此时,宫中已经全部被控制,太子带着一队人上了城楼,将穷途末路的君宜围住。
南枝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听他呢喃着她的名字。
“既然是个废人了,那就废得再彻底一点。”君玄提着剑走过来。
南枝瞪大眼睛,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不要,不要!”南枝大喊着。
清聊上前将南枝拉进了怀里。
“师父,快救救他。”南枝哀求道。
她哭得很伤心,为了花问斋。
清聊说:“这是君宜的命,改变不了。”
“他不是君宜,他是问斋师父。”南枝嘶吼着。
她正要夺琴弹奏改变结局,忽然被清聊一把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容不得她半点的挣扎。
若此时弹奏极乐调,这个世界必会坍塌,到时候他们都出不去。
南枝到底还是任性了些,他只能搂紧她,不让她误事。
君玄的剑伸出去,君宜勉强挡了两式,可双眼看不见,又用了自己的眼睛献祭,身体更是虚弱。
两式之后,君玄的剑就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君宜彻底变成了废人!
原历史的结局有点出入,譬如君宜这双眼睛,历史结局是被君玄挖了的,可在这里,却是为了传送南枝,以自己的眼睛献祭。
世上最快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光,目光,他用了目光交换了传送灵阵,保住南枝的命。
他想都没有多想,就这么做了,可见,天下真的是她,他要的天下便是她。
他攀爬着,寻了个最好的位置,在君玄等人离开的时候,他大笑起来。
“君玄,我诅咒你,王权一世,孤苦一生,妻儿谋逆,群起伐之!”
嗖!
君玄将一把剑狠狠扔过来,直直插中君宜的胸口,因为剑势带着冲力,君宜终于从城阙上跌落下去。
南枝挣脱清聊,不顾一切地奔向君宜。
她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应,竟让她碰到了他。
他们一起跌下了城楼。
“南枝,若有来世,我只要你足矣。”他紧紧地搂着她,又转了一个身,以他之身落地。
南枝枕着他的胸膛,看着血泊中的他一动不动,眼泪也忘了怎么流。
清聊走了过来,挥了挥手指,就将君宜里的灵魂提取出来。
南枝目光动了动,才看清楚,那是问斋师父的灵魄。
她枕着的君宜化作一张小纸人,浸在了血水之中。
第五十一章 锁心刺
南枝起身; 目光哀恸地看着清聊手里最微弱的魂魄; 眼泪哗哗落下来。
“不用担心; 他很好。”清聊将问斋师父的灵魂摁进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南枝忽然怔住。
只见问斋师父的灵魂与清聊师父融合在一起,他说:“他的灵魂暂时找不到寄体; 我与他同根同枝; 最适合承载。待我们化了君璃的心魔; 找到他的道身之后再换回去。”
所以,现在是两个师父; 暂时性合体了。
南枝红着眼睛; 慢慢靠近清聊; 伸出手臂; 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清聊是清醒的,他知道; 南枝现在想抱的是花问斋。
她没有说话; 但她的心声,清聊都听得见。
她在说:“师父; 等着我,我和清聊师父化了君璃的心魔以后,你就能回来了。”
清聊平静的眸子动了动,他听得见她在想什么; 所以; 他会因为她的想法而有微妙的情绪。
南枝不会知道,并蒂莲这种东西是有相互感应功能的,虽然开出两朵花; 而且颜色还不一样,但是,确确实实是同根同生,特别是供用一个身体的时候,会产生很多不可思议的反应。
比如,花问斋对南枝动了情,那么,花清聊肯定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会受影响,同样会动情。特别是同用一个身体,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分,因为,清醒和迷糊各掺一半。
他嘴里说着,南枝是她的徒弟,他要正经地修成正果,他不需要爱情。身体却很诚实,就像此时,他觉得抱着南枝好舒服,他觉得他需要爱情,他还觉得成为天仙什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有这种反应,清聊就特别嫌弃自己,也嫌弃花问斋,没事好端端的动什么感情,而且目标还是他们共同的小徒弟。
清聊内心会有罪恶感,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枝儿。”清聊开口道。
南枝这才放开了清聊师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换了一派轻松的笑容。她不想让清聊师父知道太多她和问斋师父的事,她不能表现出那种为情所困的模样。
“师父,现在怎么办?”南枝问。
清聊很快又恢复平静的样子,他摊开手掌,里面有一片杏花,即信引,握碎时,眼前一片幻雾。
朦胧退去时,南枝和清聊来到天子的寝宫中。
宫中冷冷清清,很远才能看到一个值守的宫女。
殿内的玄纱总是不停地摇动,徒添了一丝妖异。
君玄坐在床边,握住天子的手,道:“父君,你可要再撑半年,等着我名正言顺的继位。”
天子面容苍白,眯着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自太子君玄杀了二殿下君宜后,天子病重,朝政权权交由太子处理。
就在前几日,君玄还把紫卫国的后事料理了。
君玄是个好王,但他不是个好人。
自他掌握政权以后,国师可谓是如日中天。
不仅如此,他还如偿所愿,娶了君璃。
那是三个月以后。
为了把君璃嫁给白乐,君玄赶在天子没有短气前下旨封君璃为天元公主,择日大婚。
信引破碎时,重织的画面是君璃隆重的打扮,华丽的轿辇一路抬至国师府。
本是阴沉的国师突然添了缕缕喜气,南枝同清聊站在一旁,手里抓着一把桂圆干吃得正香。
鞭炮和喜乐的声音漫过来,好像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只有眼前的喜庆。
君璃头上盖着一方红丝,极薄,朦胧虚幻的可以看清盖头下的精致五官。
她没有笑意,冷冷清清的像个冰山美人。
君璃被扶至喜堂,与她相对的是一袭玄袍的白乐。因帝朝婚嫁,多以朱红玄黑为吉色,是以在这种场合能见男女穿着,便是玄赤两色。
南枝还从未见过玄袍模样的白乐,这样一看,他倒有几丝烟火气,脸上还有不可察觉的笑意。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南枝懂得,此时的白乐心中高兴极了,他终于不负君璃,将她娶了进门。
可是,该拜堂时,君璃突然揭了自己的盖头,冷情的双眼一眯:“不必妄想。”
她手中的纱轻轻地飘在地上,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留下神情僵硬的白乐立在原地,看着那张红纱出神。
宾客交头接耳,无非是议论国师的坏。
即使助太子夺权成功,娶了天元公主,他也永远得不到公主的心,因为公主深爱的是沈相之子沈如意。
南枝不禁摇了摇头,为他们感到可惜。
本是心心相印,却彼此伤害算计。
洞房花烛,良宵尚好。
可惜,白乐只能站在门外,对着那画了梨园盛雪的屏风与她说话:“公主在恨我?”
他不明白,君璃恨他什么?是恨他当年走掉吗?
“我有什么资格来恨国师?”坐在床沿的君璃冷冷道。
“你是公主,你想怎样都可以。如果你不喜这里,我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带你一起走。”他握了握拳头,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一下卡在喉咙里的痛苦。
屏风后面的君璃冷嗤:“我是帝朝公主,我为什么不喜欢这里,倒是。。。。。。除了你!”
白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声音沙哑道:“可我要守你一辈子,那就恨着吧。”
他转过身,没有谁发现白乐的悲伤,他妹妹死了,白氏没落了,玄术正宗都容不下他,只有一个叫做君璃的女子盼着他回去,还说,等他回去娶她。
他从天净山救出妹妹的时侯,世间对他而言无比冰冷,他是想一朝成魔,就像六年前,那魔门的红衣女子百般引他成魔,他不屈服,他挣扎,他反抗,他想要把白氏发扬光大。可是,他那么微不足道,他差一点就死了。
是君璃给了他新的生命,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他听见她的声音“君璃”
那一年,孤山之雪,冰肌刺骨,他如沉进地狱,又被一双小手狠狠拉上人间。
后来,他妹妹死了。他想彻底入魔,可他看见自己从脖子上断开的项链,上面系着一颗君家的避邪珠。
耳边还响起君璃送别他的那句话:“我君璃要么君临天下,要么嫁给你白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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