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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战神洗白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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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铛!”
  随着脸盆重重落地,三人先后睁开了眼。
  “哎呀!不得了了!老头子你快来啊!”尹家婆子扯着嗓子喊着,声音尖细而破碎。


第4章 小黑心慌慌
  闻讯而来的除了尹老头,还有收养蒲央央的罗家二老,四张苍老的脸,四道浑浊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阿竹,蒲央央与小黑,恨不能将三人看穿看透。
  “阿竹,这是怎么回事?”尹老头皱着眉,语气却不似面上那么严厉。
  阿竹茫然的摇了摇头:“阿竹……不知道!”
  “小黑……你呢……”尹老头扫了小黑一眼,气恼道:“罢了!问你也是白问!”
  屋子里的四双目光纷纷投向蒲央央,罗老头眼里还隐隐有些怒气,蒲央央见状,急忙跟着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夜……明明是在家里睡下的……”
  罗家阿婆也连连点头:“是,是,昨日夜里她阿爷将她抱回来后,我还去瞧了央央一回,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老头的目光在两个半大的孩子身上流连,生平头一回伤了脑筋,两道花白的眉都快拧成一股麻花。
  尹老头托腮思考了一会儿,见着屋外水波荡漾的大水缸,忽的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就是小黑!”
  尹婆子恍然大悟道:“是是是!定是阿竹说想找央央,这小黑便把央央……抓……送到了咱们家!”
  小黑难得的一笑,对着尹老头露出颇为欣赏的表情,随即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罗家二老的脸顿时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这尹竹是个傻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傻,自然不能与他计较,而这来历不明的小黑又是个如臭石头般不理人的哑巴玩意儿,尹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对于外人,那是要多暴躁有多暴躁!谁也不敢惹!
  真是有气儿没地儿撒!
  尹老头瞅着罗家二老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陪着笑与二人小声商谈着:“依我看啊……咳咳……这事儿当是小孩子闹着玩儿呢……咱们两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罗老头心中正有此意,寻思着让此事小事化了也好,岂知他正准备点头之时,这罗家婆子却开口了:“这可不成!这事传出去,让我们央央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必须得给个说法!”
  罗老头刚顺下的心气顿时又卡在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罗家婆子道:“你疯了!你要什么说法!他们家阿竹可是个傻子!你莫不是要让央央跟个傻子过一辈子!”
  “不,我不要嫁给阿竹!”蒲央央虽不讨厌阿竹,却也不至于想嫁给他,半大的女孩心中对未来总是有幻象的……
  她抬起头偷偷瞟了眼小黑,她觉得小黑不错,小黑力气大,个子高,能干活,模样也长的好看,虽然不会说话也不太搭理他,虽然有时候见着他心里就难受,可也比村里的这几个小屁孩强。
  “央央啊……你这昨夜在这尹家过的夜……传出去……不好听……”罗家婆子讪讪道:“再说了,咱白华村的女娃儿,十岁也该定亲了……”
  蒲央央撅起嘴,看着小黑,心一横:“若是定亲,那我也只和他定亲!”
  众人顺着蒲央央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惊失色。
  小黑一个哆嗦,面色如吃了苍蝇般古怪,拼命的摆了摆头。
  “胡闹!”罗老头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一个来历不明的哑巴,还不如本村知根知底的傻子!”
  此话一出,尹家二老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不知是夸阿竹还是贬阿竹。
  蒲央央抬起头,有些羞涩的看了小黑一眼,岂知小黑被这么一看,却如同见鬼了一般,脸色煞白的冲出了屋子,门框被撞的当当作响。
  “小黑!”阿竹也拉着小黑的衣角,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
  几人人急忙出门查看,岂知这一眨眼的功夫,平日里手脚笨拙的阿竹如同插了翅膀般,与这小黑一道消失在了视线里。
  不怕傻子犯糊,就怕傻子迷路,尹家婆子顿时慌了,两腿一软,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声音急促而微弱:“糟了!糟了!快!快去把阿竹找回来!”
  尹罗两家叫上村里的老小们,围着村子仔细找了一圈,也没见着阿竹的身影。蒲央央去平日里阿竹喜欢待的地方寻了个遍,也没瞧见阿竹的身影。
  尹老头子急的直跳脚:“快……快……!快去把阿竹他爹给叫回来!”
  “好!好!”蒲央央忙应下,撒开腿就火急火燎的往白华村村头的天梯处赶去。
  蒲央央来到天梯前,将手拢在额前,往上一看,三月没来看,这天梯竟然已经修到了半山腰,村人们正抱着圆木在天梯上排开,一个一个的往上递。
  这天梯乃是将一截截用以支撑的粗木放进凿开的石坑中,再在粗木上固定上厚木板搭建而成,木板一个挨一个紧密相连,顺着山墙呈Z字型往上。
  白华村的人自小困在这村子里,日常除了找吃的做吃的睡觉,便是讲祖辈流传下来的关于浮山外的那一点破事,什么谁谁谁的爷爷进白华村之前是一城首富啊,谁谁谁的奶奶来白华村之前是村里的村花啊,谁谁谁的爷爷之前被哪国公主相中了,要招他去当驸马爷,他瞧不上那公主,又无处可逃,才来到了浮山……
  众人明知对方是吹牛扯淡,却也听的不亦乐乎,明明都是些陈词滥调,却也乐此不疲,只怪那山中岁月太过漫长,人生无望……
  每个人都想出去,包括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李老头。因此,这兴建天梯的任务虽艰巨,却从未中断过,这天梯乃的是支撑着所有人好好活着的信念。
  “尹大伯!尹大娘!”蒲央央对着正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和他下方不远处的一个窈窕中年妇人喊道。
  尹大伯闻言回过头来,抬起胳膊擦了把脸,扯着嗓子道:“怎么了?央央?”
  “阿竹不见了!阿竹不见了啊!”蒲央央喊得声嘶力竭,小脸涨的通红。
  天梯上的叔伯婶子们,大哥大姐们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阿竹不见了!”
  “怎么回事?”
  “孩子丢了可不是小事!大伙一起去找找吧!”不知是谁喊了声,天梯上的男男女女们连声应和后,顺着天梯下的长绳从半空中如算盘珠一般一一滑落。
  全村的人,都开始寻找阿竹的下落。
  一天……两天……三天……
  村里人抛下手中的所有的事儿,修建天梯的活儿也暂时搁置了,连着找了阿竹七天七夜,甚至将湖底都翻了个遍,却依然毫无所获。
  照理说,这白华村方圆不过五里,四周都被那参天巨石封的严严实实,简直是插翅难逃!即便是阿竹遭遇了不测,那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虽然大家不愿意相信,可阿竹真的失踪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小黑。


第5章 打雷闪电两手抓的雷公知道很多
  千里之外,苗岭之巅。
  雷公山之上,满目尽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翠绿,风吹云动间,如重重绿浪翻滚,直撼人心。
  只不过这一汪绿海中,有一个小黑点。
  小黑突兀的出现在山顶一株千年雪松的树顶上,穿着上下短三寸的旧衣裳,挂在他裤腿上的,还有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阿竹。
  小黑从树上跳下,默默的将抱着他大腿的阿竹放下,阿竹便立即瘫软在地,当即昏了过去。
  小黑看着昏迷的阿竹叹了口气,心道:让你别跟来,你偏不听,才飞了两千里都已经吐了十八回,你这凡人之躯实在是太不好用了。
  紧接着,小黑站在这千年雪松下跺了跺脚,整整三下,一小撮松针便如利剑般飞了出去,直穿云霄。
  不消片刻,那头上扎着松针,脸长的跟老树根似的雷公便乘着一道闪电出现在了小黑面前。
  见着雷公,小黑十分的激动,冲上前就是理论一番,却颓然的发现自己依然只能“啊啊啊啊!”
  “哈哈哈!”雷公笑得舒坦:“怎么样,你小子在人间还过得不错吧!”
  小黑愤怒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啊啊啊啊啊!”
  雷公似是听懂了,笑着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白煜战神嘱咐过我,你既执意要下凡间,便要守口如瓶,你的人老夫是信不过的,那便只能封你的喉!”
  小黑又指了指自己的手:“啊啊啊啊啊!”
  雷公又摇了摇头,笑眯眯道:“那是为了防止你耍花招,所以,每当你的手要写字时,便会不听使唤!如何?我这番心思缜密与否?”
  “呸!”小黑气呼呼。
  雷公眉头轻颦:“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才把你养成这副放肆模样。”
  “哼!”小黑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着眼瞪着雷公。
  雷公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都三百岁了,也该懂事了!这命由天定,我可只管打雷啊!”
  小黑别过头去,独自生着闷气,忽的又想起什么,猛地跳起来,将雷公拉到这千年雪松后。
  雷公定睛一看,是个凡间的俊俏小娃儿,身上……
  “你怎么将他给带出来了,胡闹!”
  小黑又啊啊啊了一番,手舞足蹈,指了指阿竹的头,又做出一副鼻歪口斜的模样,即便是傻子也看的出,他是在学傻子。
  雷公一愣,走上前定睛一瞧,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脑中血脉淤积,血气不畅,待我施术施通一番,便能渐渐好转!只不过……”
  小黑听到“只不过”这三次,只觉得头皮发麻。
  “啊啊啊!”小黑示意雷公继续说下去。
  雷公“只不过,这脑疾虽可医,魂儿丢了我可没办法治。”
  小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雷公盘腿坐下:“正常人呢,都有三魂七魄,可他少了一魂,也就是说,我就算是治好了他,他也照样是个缺心眼。”
  小黑继续“啊啊啊”,为什么会少了一魂。
  雷公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他为何少了一魂,当年我只是奉命行事,劈了几块石头而已,我又没劈他,这你可不能怪我!”
  小黑两手一摊“啊啊啊”,那怎么办?
  雷公挠了挠头:“这个嘛,要将魂找回来才行。至于怎么找,有的魂会自己回来,也有的魂会引着本体前来,再者嘛,这魂啊鬼的归阎王管,你去地府寻个会招魂的来,或许还可以一试。”
  小黑点点头,随即蹲下身子将阿竹背起来,准备腾空而去。
  “等等!”雷公扔出一道细若游丝的闪电,阻拦了小黑的去路。
  “即便你替他找回了魂,又有何用,凡人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你去我天界的府邸待上个几十日,他便会命归黄土,你做的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小黑忽的激动起来,背着阿竹跪在了雷公面前:“啊啊啊!呜呜呜!”
  雷公长叹一声道:“别求我!我说过,我只是个打雷的!打打杀杀的什么我还有点本事,其他的一概管不着。”
  小黑低下头,沉默不语,忽的就抱着阿竹掉起了眼泪,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阿竹的鼻尖,淌进了阿竹的嘴里。
  “汤……好喝……咸……”阿竹砸吧砸吧嘴,吊着眼皮子幽幽转醒,见到眼前面容骇人的雷公,急忙躲到了阿竹身后:“丑……牛……怪物……啊……啊啊啊……”
  雷公忽的暴怒,脸上如树根盘踞的鼻梁越发凸显:“你才是丑牛!你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说话间,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不……不……认识?”阿竹吓坏了,锁在小黑背后瑟瑟发抖。
  小黑无奈,拍拍阿竹的背以示安慰,同时瞪着眼示意雷公让他消停点。
  雷公不满的嘀咕道:“妈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脑子不好使就罢了,眼睛也不好使。”
  说着,便抬起手拈起一道微弱的电光点入阿竹的眉心,又在阿竹的额前敲了两下,接着抱着阿竹的脑袋晃了晃,阿竹便又晕过去了。
  “啊啊啊!”小黑又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什么啊,我这是把他这木头脑袋给治好了,还不快感谢我!”雷公吹了吹还滋滋冒着烟的手指。
  小黑点点头,继续不知所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让他修妖?修魔?呵呵,不可能的,妖身乃是由生灵所化,唯独人不能修之,至于魔身……承载不了他的仙魂。”
  仙魂?小黑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雷公得意一笑:“嘿嘿,你不知道吧,百年之前,也就是他陨落之前一日,恰好在那一日,渡了我施的雷劫,修得了仙身,这事,还真只有我知道。说起来,他也真的是很拼命了!为了……算了……”
  雷公低下头,沉思良久。
  小黑花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来消化此事,忽的眼前一亮,茅塞顿开,激动的摇着雷公的肩膀:“啊啊啊啊啊啊!”
  雷公托腮思忖道:“死后升仙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风险太大,搞不好就神魂俱灭,最保险的还是用那笨办法,你让他修仙!他虽是凡人之躯,但有仙魂在身,八十岁之前必能得道。”
  小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所以,在他成仙之前,你得保他无病无灾,长命百岁才行!”雷公意味深长的笑道,忽见:“好了,行了,我得去西边了,定好的今日午时一刻,这就快到了……”
  “唉!自打电母上次触怒了天帝,这打雷闪电的活全都我一个人包了,嘿……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雷公伸了个懒腰,随手唤来一道闪电,以风驰电掣之势迅速隐入层层叠叠的云障之中。
  明明人已经消失了,耳边却响起雷公如洪钟般的告诫:“这个傻子就算了,白华村里的另一位,你万不可插手!白煜战神怪罪下来,怕是要铲平了我这雷公山!”
  小黑不以为意,将昏迷的阿竹往背上拢了拢,站在这山顶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回走动,似是颇为为难,最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跳出山顶,沿着原路乘风而去。


第6章 听的见你,却看不到你
  村里人渐渐接受了阿竹失踪的事实,实际上,大部分人都觉得阿竹已经死了,与那小黑一道死了,尸体或是藏在了哪个石缝中,或是被秃鹫之类的烈性鸟叼走了。
  可蒲央央却始终觉得阿竹还活着的,就如同有感应一般,她也说不清自己对阿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素来嫌他烦,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一般。可如今阿竹不在,她便如同被割断了尾巴的困兽,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再也没有人不管风吹雨淋还是下冰雹下刀子,日日跟着她跑了。
  再也没有人笨手笨脚,浑身是淤泥的跑到她面前给她送莲蓬,只为了她无意提了句“想吃莲子”。
  再也没有人说永远不生她的气……
  可这永远才刚刚开始……
  ……
  她以为阿竹对自己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殊不知她早就习惯了阿竹的陪伴……
  直到她有一日看着阿竹失踪前留在她屋前的两个红果子已经腐烂得不成型了,这才眼泪哗啦,感情如开了闸的洪水般爆发,大哭了一场。
  原来阿竹对她来说很重要,只是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自打这次之后,蒲央央便再也没睡过一次好觉。
  白日也就罢了,可到了夜里,只要一合上眼,总能感觉到有人在她眼皮子前唤他。
  “央央……央央……”
  蒲央央将头蒙进被子里;那声音又跟着她一道儿进了被子里:“央央……央央……”
  一声接一声,凄惨如鬼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格外渗人。不过仔细听来,倒有些像是阿竹的声音。
  蒲央央在被子里哆哆嗦嗦,被子跟着脚尖儿一道颤抖:“阿竹……你莫不是真的死了……别……别吓我啊!我……我多给你烧点纸钱……你拿去在阴间多买些吃的……你不吓我……好吗……我知道阿竹对央央最好了……你不吓央央好吗……”
  断断续续的一段话说完,这鬼嚎声果然变小了些,渐渐变成低声呢喃,最后终于消失在了这黑暗中。
  蒲央央还是抱着被子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阿竹,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吗……原来你真的死了!呜呜呜……”
  她开始整日整日的待在阿竹家,如同魔怔了一般,坐阿竹坐过的椅子,睡阿竹睡过的床,吃阿竹用过的碗,陪着尹家二老以泪洗面,看着尹家大伯大娘唉声叹气的出门,垂头丧气的回家,只有这样一遍遍撕开自己的伤口,逼迫自己面对阿竹不在了的事实,她才能觉得好受些。
  时光如梭,四季如同蒲央央的小辫儿般反复轮换,阿竹消失的时候,她的小辫儿才齐肩,而后长到了齐腰,被罗家婆子从肩膀处一刀剪下,慢慢又长到了腰间,如此来来回回,长长短短了好几个年头,蒲央央也从身板单薄的黄毛丫头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比起年幼时的稚嫩,更添了几分娇妍之色。
  村里的小子们也已经从鲁莽爱捉弄人的淘气包长成了稳重而有朝气的少年,蒲央央与他们一道儿,成了村里修建天梯的主力。
  修建天梯的巨大工程,在这五年间进展的虽缓慢,却不失顺利,一步步小心翼翼,来回审度间,这次居然修建到了近山顶处,要知道,之前修建的天梯每次一过半山腰便会遭遇飞来横祸,或是无故倒塌。
  村里人都看到了出去的希望,就连村里年纪最长的李老头,都扔了拐杖,整日里都忙着强身健体,只希望在天梯建成那一日,能一口气爬上去。
  蒲央央也希冀不已,这些年里,她每隔几日便会在夜里听到那奇怪的呼唤声,有时候只是反复的唤她的名字,有时候似是在与她倾诉着些什么,絮絮叨叨却又十分的模糊。开始那一两年,听起来还是阿竹的声音,到了现在,声音便越来越低沉,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男人。
  这半年以来,这声音变得愈发清晰也愈发频繁,似有人在她耳畔低声呢喃,她甚至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央央,师傅说,再过个半年,我便能自己御剑飞行了,师傅说,我是他收过的徒弟中,天资最高,学的最快的一个……嘿……你等着我……”
  “央央,央央,我好累啊,今日我练了一整日,剑终于能离地七尺远了,可我只要一站上去,剑就掉下来了,师兄说,是我太胖了……”
  “央央,师兄今日带我去山下的市集了,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等我学会御剑了,一定带你来瞧新鲜……”
  “央央,我好想你……”
  “央央,央央……”
  蒲央央虽不能完全听懂阿竹所说的话,但也尝试着与这疑似阿竹的人对话,只是……却从来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大概是只有她能听见阿竹说话,阿竹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吧。
  即便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蒲央央已经习惯了这些声音的陪伴,她十分笃定,阿竹一定在这浮山外的某个地方活着,且如同她一般,已经悄悄的长大了。
  她走出浮山的信念也越发的坚定。
  只不过这几日,阿竹的话里似乎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
  “央央,我今日睡到午时才起床,师傅罚我洗所有师兄弟的外袍……还好有子瑜师妹帮忙,否则我洗一天一夜也洗不完。”
  子瑜师妹?蒲央央心里有些堵得慌。
  “央央,子瑜师妹这几日好奇怪……总是来给我送吃的……还说不要钱……你说她想干什么……”
  蒲央央心里酸酸的,又好气又好笑,这跟村里的那些臭小子送些稀奇玩意儿给她是一个理,她抱着被子轻声骂道:“傻阿竹笨阿竹……”
  “央央,子瑜师妹真的是一个好人,我穿破的衣服她都给我补好了,我说她像我阿婆……她好像生气了……你说她为什么生气……”
  蒲央央有些忍俊不禁,笑完之后又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感,他的阿竹提到这个子瑜师妹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多了。
  这一日,蒲央央迷迷糊糊正要睡下,阿竹的声音又出现了,空灵悠远,似梦如幻。
  “央央,央央,有时候我看着子瑜师妹,就好像看到了你……我告诉了子瑜师妹,可她叫我忘了你……”
  蒲央央心里一咯噔,瞬间睡意全无。
  那声音继续絮絮叨叨:“我说我不想忘,她便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嗯……说是让我多看看她,便会忘记你。”
  “她说的我害怕极了,我便蒙上了眼睛不去看她,因为我害怕会真的忘了你……然后……她就又生气了……抱着我哭了好久……她问我喜不喜欢她……我想了想说喜欢……她就又笑了……”
  蒲央央咬着唇角,颇不是滋味,只觉得眼是酸的鼻也是酸的,酸的泪珠子都掉了下来。
  她的傻阿竹,她的笨阿竹,真的要跟着别人走了吗?


第7章 人走了,山也崩了
  翌日。
  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曜日如珍宝般闪耀,最温和的清晨便已晃的人睁不开眼,是个晒被子的好天气。
  罗家婆子天蒙蒙亮就起了床,准备将家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待她推开蒲央央的房门,却发现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不仅人不在,屋子里的东西似乎也少了些,更显空荡。
  罗家婆子心感不妙,打开屋子里仅有的一方矮柜一看,柜子里的衣物竟然少了大半,她心下大骇,慌慌忙忙的往尹家冲去。
  尹老头正坐在门口望着天发呆。
  “尹大哥,尹大哥,你瞧见央央了么?”罗家婆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里满是慌张。
  尹老头抬了抬眼皮子,两眼无神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几日没瞧见央央了!”
  罗家婆子顿时一拍大腿:“糟了,这丫头收拾了包袱,一个人走了……可她……她能走去哪儿呢?”
  尹老头此时忽的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昨日我听李老哥说……说这天梯其实已经修好了,只不过……这天梯太过险峻,常人根本就无法立足,村里人便商量着将这天梯重新再修葺一番,将路尽量修得平缓些。”
  罗家婆子闻言顿时脸色煞白:“这么说,央央是去了天梯?”
  尹老头皱了皱眉:“极有可能,平日里倒看不出,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啊!快快快!还不快去叫大伙儿将她寻回来啊!”
  此时的天梯上,蒲央央正以一个接近躺着的姿势拉着天梯的绳索往上,额间的汗珠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吃力。
  昨日听到阿竹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呓语后,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半夜里就出了门。
  她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出了门,摸着绳索爬了大半夜,一步未停,这才在天亮之时爬上了这天梯。
  她也从未如此的着急过,即便是摸着黑摔了跤也未曾有过一丝退缩,也根本忘记了害怕。
  正如李老头所说,这天梯越往上就越陡,若是不靠着绳子,她此时几乎无法在这天梯上立足。
  不过这越往上,她心里就越兴奋,四周景色如画,美不胜收,她爱极了这种站在山顶俯瞰身下一切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十分安心,好似她生来就应该如此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
  终于……
  在汗水湿透了衣襟,手上磨起了无数血泡后,蒲央央终于攀着最高处的石壁顺利到达了山顶。
  这是白华村的长辈们多年前选的一处山头,这围绕白华村的山壁处处陡直,石柱也如巨锥般锐利,难以踏足,唯有此处坡缓路平。
  蒲央央如释重负的坐在山顶歇了歇,从山顶往前路看去,依然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可笼罩在清晨的山间白雾里,她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忽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她紧闭眼睛定了定心神,再睁开眼时,似有什么遮蔽了双眼般,四周一片惨白,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遮挡住了前方的道路,她只得踟蹰不前。
  这是怎么回事?
  她摸瞎般猫着身子,往前挪了几步,妄图摆脱这层层白雾,岂知这白雾反而越见稠密,如幕布一般拦在她身前,让她根本无法辩清方向。
  陷入困境的蒲央央看着这袅袅白雾,心中有些烦躁,休憩了片刻后,忽的发起狠来,横下心往地上一坐,以脚在前,试探着往下挪去。
  今日就算是摔个粉身碎骨,她也要出了这浮山!
  “你真的要离开吗?”
  缥缈虚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字字句句如水般灌入她的耳朵,无法抗拒。
  “你是谁?”蒲央央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的存在。
  “若是你离开了,便再也回不来了?”那声音又出现了。
  或许是太累了,自打来到这山顶,蒲央央的气性也大了起来,此时那人的话在她耳里听起来尤为刺耳:“关你何事?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唉!”那人不痛不痒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怎忘记了你最不听劝!”
  “你认识我?”蒲央央疑惑道。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痛苦的回忆会慢慢揭开,未断的尘缘或会再续,……”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蒲央央烦躁道,这人说的不像是什么好事,她心里不免有些恐慌。
  “福祸不明,你自珍重……”
  就在此时,一股寒意袭来,这白雾团团聚拢在蒲央央身边,而后消失不见。
  准确的说,是被蒲央央的身体吸了进去。
  蒲央央看着这白雾分成几束,分别从她的衣袖裤脚和衣领鱼贯而入,冰凉入骨,她一个激灵,奇妙的是,身体的疲累也一扫而空。
  这诡异的人声也彻底消失。
  她背着包裹继续赶路,殊不知脚下竟是前所未有的轻盈,几欲生风。
  她心中又惊又喜,未料想到这浮山上的白雾竟有如此神效,说此处是仙人下凡之处果然不虚。
  那莫非……方才与她对话之人……是仙人?
  蒲央央仔细琢磨着方才那人留下的几句话,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再加上这下山路似乎颇为平坦,如有神助般,不多时,她便走到了这山脚。
  她回过头,似是告别般最后看了身后直耸入云的高山一眼,而后将包袱往肩膀上拢了拢,毅然决然继续向前。
  白华村。
  就在蒲央央走出浮山地界的那一刻,“轰隆隆”几声巨响,将白华村堵住的石柱忽的一齐生出许多密密麻麻的裂纹,如一摊烂泥般迅速瓦解崩塌,一时间,尘土飞扬,乱石四溅。
  “路通了!路通了啊!”
  不知是谁欣喜若狂的呼喝了一声,村里人都应声跑出了门。
  李老头颤抖着手,看着眼前景象喜极而泣,他抹着泪坐在一旁低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丫头能带我们出去!”


第8章 村姑为何会与神魔鬼怪扯上关系
  凭着一股子新鲜劲儿,蒲央央不知疲倦的在远离浮山了路上走了整整一日,穿过了荒无人烟的树林,走过了阴森森的坟地,淌过了不知名的小河,终于在日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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