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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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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一会儿,心里很难受。
  “姑娘,”杳杳走过去,对她温和地笑,“是不是药太苦了。”
  说着,她拿出一颗姜黄色的饴糖,放进那女子的碗中。
  对方沉默了片刻,而后对着杳杳感激一笑,但她还未说话,杳杳忽然又放了一颗进去:“忘了你们两个人都不喜欢苦味,我放两颗糖。”
  女子努力牵起嘴角,泪水却滚滚落了下来。
  “谢谢你。”
  她并未说自己遭遇了什么,杳杳也不想问,况且她的模样,必定是在这一场浩劫中失去了家人,甚至是爱人。
  杳杳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喝药,然后保护自己。
  “不谢,”她道,“你好好休息。”
  这时,傅灵佼远远地走过来,皱着眉,看起来有几分担忧。
  “你不练剑真的可以吗?”小师妹抱着一捆木柴,十分不悦,“听说试剑会被看好的那几个都留下了,我看万俟槿就是在针对你。”
  两人忙完了这边的事,继续搭建超度坛。
  杳杳听傅灵佼这样说,却并未生气。
  她一边将石块垒起,一边笑道:“那是万俟槿怕了。”
  傅灵佼听后不解:“怕了?她还会怕?”
  杳杳道:“怕我超过她,所以费尽心思占用我的时间。”
  傅灵佼明白过来,仍有些怒气冲冲:“应该和剑锋峰主汇报这件事,万俟槿嚣张跋扈,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他们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杳杳四周看了看,见无人在她们周围,道:“你低声些。”
  “你怎么这会儿倒忍了?”傅灵佼虽不服气,但却依言压低了声音,“我记得在朝试上你就输了她。”
  杳杳把石头垒好,笑了:“所以我才要在试剑会上打败她。”
  傅灵佼若有所思:“你要让剑峰峰主后悔?悔他没收你?”
  “错,”杳杳一摆手指,“我要让师父不后悔,不悔他收我。”
  她轻声笑了:“其他人的想法与我有什么关系?”
  傅灵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杳杳,我发现你的表情,有时候很像小师叔。”
  “大家都是一家剑法,像很正常吧。”杳杳正气凛然道。
  傅灵佼白她一眼:“少和我闲扯,快下雨了,设坛之后我们去避雨。”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阴阳坛搭建好,田地中的水也几乎全部褪去了,百草峰弟子将祛尸气的药水泼洒下去,然后收殓了在水中泡了近乎两天两夜的尸体。
  “啊——”
  正当他们打算去避雨棚时,忽然,江啼旁边的男弟子发出一声惊呼。
  杳杳以为是大师兄的事,连忙跑过去,却发现他们站在淤泥之中,并从泥里挖出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全身大部分埋在淤泥中,露出的一只手惨白浮肿。
  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扎着编织精致的辫子,由一条红色的头绳系好,露出来的一截衣服能看出是睡觉时的中衣,赤着脚,腿以奇怪的姿势曲折着。
  昆仑弟子们看着,都有些不忍。
  这孩子身边并无大人,想来是在洪水来临的那一刻,他们被冲散了。
  不知她死去时有多恐惧。
  “挖出来吧,”还是江啼开口了,“不能让她就在这里。”
  那男弟子却有些不情愿,按说谁发现的就由谁来处理,可眼见着要下雨,他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动手。
  “等雨后,说不定这具尸体就冲出来了呢。”
  碰巧周围又没有管事的大弟子,他抱着侥幸心理这样说江啼宅心仁厚,当即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要她在这里再被淋一次?”
  “我、我可没这么说!”男弟子自知理亏,却不想让步:“不淋她,那就要为了她,淋我这样一个大活人吗?”
  “师兄,别和他说了,”杳杳挽了袖子走过去,“我帮你。”
  傅灵佼也放下拿好的防雨棕衣:“我也帮忙吧。”
  有另外的弟子看不过去了:“修齐,你怎么让两个女孩子动手挖尸体?”
  那叫修齐的男弟子回身瞪了对方一眼:“是她们自愿的,又不是我求她!”
  说罢,他扒住河道,利落地翻了上来。
  然后回身看着小心翼翼挖开淤泥的杳杳三人,冷冷地说:“当心二次溃坝!”
  “你——”傅灵佼向来不敢对外发脾气,此刻却吼了一句:“当心二次溃坝的时候你也被埋在淤泥里!”
  修齐被气得还要反驳,杳杳却面无表情地说:“绡寒——”
  “你敢动手??”修齐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一个筑峰弟子,断不可能和桃峰弟子中的战力第一抗衡,“你想在这里打我?!”
  “怕挨打就快滚。”杳杳很少不客气,此刻却有些动怒了。
  修齐这下不敢再多说什么,咬咬牙,只得转身走了。
  傅灵佼蹲下身,原本用铲子一点点清除着淤泥,此刻却忽然将工具一扔,直接用手挖了起来。
  她虽然不是杳杳那种一看就没怎么做过重活的手,但却也纤细白皙,此刻深深插在泥中,拼了命想要挖出那个小女孩来。
  “灵佼?”杳杳和江啼都看出小师妹的不对劲,“你还好吗?”
  傅灵佼重重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红着眼圈,竟然拉住了那小小尸体冰凉的手,哽咽着对那女孩说:“我很快救你出来。”
  “发生什么了?”杳杳索性也放下了铲子,“我陪你。”
  傅灵佼抽噎了两下,忍不住,还是哭了,断断续续地说着:“她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她一定很害怕——”
  林星垂此刻也到了,他跳下河道,见到小师妹正在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袖口中拿出手帕,为傅灵佼擦了眼泪。
  “别哭了灵佼,”他说,“她现在不害怕了,你来救她了。”
  傅灵佼却哭得更凶。
  江啼不语,几下将那小姑娘的尸体挖了出来。
  虽然在大水中经过撞击,但她也仅仅是额角上一点擦伤,并没有像别的尸体一样已经残缺不全,手中甚至还紧紧攥着一只小小的茶杯。
  傅灵佼苍白着脸,抽噎道:“我的爹娘不要我才把我送到昆仑来的,我在来时的路上也很害怕,没有人陪我,他们都不要我了。”她抓住那女孩的手,哭着说,“但你不要怕。”
  杳杳觉得心忽然被撞了一下,而后不顾对方双手和衣服上都是泥,将她抱进怀里:“不哭了,灵佼。”
  林星垂也蹲下来,摸了摸两个师妹的头发:“我们不会不要你。”
  傅灵佼哭着道:“我好想爹娘。”
  杳杳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也是。”
  ……
  将那小姑娘的尸体安置好后,四个人回到避雨棚喝水,洄河上游的小国派人来帮忙了,所以清淤和拓宽河道等杂事,便无需再让昆仑弟子来做。
  所以大约过三四天后,等各家将尸体认领火葬了,他们便可回程。
  然而正当弟子们三三两两聚集在棚下休息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了雷声。
  杳杳直觉不对,立刻放下茶杯,走到棚子边缘,只见天空中黑云接连翻滚,转瞬间,一场超乎寻常的大雨瓢泼着隆隆而下,令人猝不及防。
  “怪事。”她皱起眉头,伸出手。
  雨滴不由分说地密集砸下来,竟十分有力量。
  ——绝非寻常雨水可以达到。
  “杳杳,”傅灵佼走过来,有些害怕地拽了拽杳杳的衣角:“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我原以为天要晴了呢。”
  “不知道,真古怪。”杳杳扭头看他们昆仑弟子搭建的临时住所,磅礴的雨水落在草棚上,几乎将它压塌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惊呼声,她们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飞鸟落在地上。
  ——它竟被雨水砸了下来。
  “不好,第二场雨来了,”杳杳道,“大师兄,附近有没有更高的地方?”
  江啼一怔:“怎么,这里不够吗?”
  杳杳摇头:“怕是不够。”
  林星垂四面看了一圈:“西面的山洞可以御剑过去,只是——”
  他犹豫着看向雨棚之外,此时雨越来越大,天色已经下得白茫茫一片,雨滴落下时几乎要砸穿了棚顶,敲击声大得叫人靠喊才能交流。
  “我怀疑一部分人无法穿过雨幕。”
  杳杳立刻明白了。
  那些穿梭于空中的飞鸟都因为雨势而纷纷落下,有的甚至被直接砸死了,可想而知这雨有多大。
  他们并非所有弟子都擅长御剑,如果整体迁移,势必会有引发危险的可能。
  “怎么办呀,”傅灵佼有些紧张地向杳杳身边凑了凑,“我们要去吗?”
  “我的避雨诀保护你们仨人不成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走,”杳杳回答道,“只是其他人,我也不能不管。”
  百草峰弟子来了几个年龄较大的,但也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更不要提那些其他峰的小弟子。
  一时间,大家都慌了。
  杳杳思考了片刻,当机立断,找了个放药桶的桌子,干脆站上去。
  “听我说!”她大声道,却在巨大的雨声中显得模糊而飘摇,“能使用避雨诀并带人御剑的弟子,立刻去西面的山洞躲雨。这场大雨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必须走,如果沿途见到那些来清淤的工人,记得带他们一起!”
  林星垂道:“我可以带灵佼,大师兄自己。”
  江啼点点头:“我还可以去寻找工人。”
  几个百草峰弟因为三七的原因和杳杳交好,他们几乎没多考虑,立刻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好,我们也能带人。”
  但那叫修齐的弟子却有些不忿:“为什么要听你的?”
  杳杳看他一眼,没搭理,继续说:“半柱香内,我们要所有人都撤走。”
  “为什么啊,”修齐继续问,“在这里等雨停不可以吗?为什么你说走就要走,你听谁说这雨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了?我看在原地待命才最安全。”
  杳杳皱了皱眉:“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仿佛为了证明她所说无误一般,竟有一位邻国派来的工人从远处遥遥跑来,他浑身湿透了,先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随后几乎走不动了,竟然伏在了地上。
  “救——救我——”
  “我去救人!”江啼立刻催气念诀,御剑疾驰,将对方带了回来。
  这工人衣服破裂,皮肤上满是伤痕,正朝外渗着血,竟都是雨水浇出来的,看起来颇为可怖。
  这细小的雨,竟然也成了能够杀人的利器。
  “还有、还有三十多人,都被困在河道里,”工人气若游丝地说,“救命,救救我们……”
  杳杳点点头;看了修齐一眼:“现在你明白了吗?”
  “什么?这是、这是下雨造成的?”修齐被这眼前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讷讷道:“明、明白了。”
  解决了这不听话的弟子,随后便有条不紊起来,那些擅长御剑用诀的弟子将不善此道的同门带入西面的山洞中,而后随杳杳等人,一同救助那些困于大雨的普通人。
  雨仍在不断下着,天仿佛破开了一个口子,整个世界摇摇欲坠。
  正当他们大部分人已经撤离,只有十几个弟子仍留在这随时可能垮塌的雨棚下时,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声响仿若奔雷一般,滚滚而来——
  紧接着,平原上竟冉冉升起一条雪白的细线。
  “洪水来了——”杳杳道,她不敢耽误,立刻念诀御剑,还不忘瞪旁边的修齐一眼,“二次溃坝了,借你吉言!”
  修齐被她一喝,吓得一颤:“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别废话了,赶紧御剑!”
  弟子们全部升至半空中,俯视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大水。
  周遭村民几乎已经尽数撤走,再来一次与上次同一量级的,多半不会造成多大危害,无非是再铺满这一次田原罢了。
  等洪峰一过,他们便可以引洪水去那些已经修建好的河道。
  但就在这时,杳杳忽然愣了一瞬,察觉出这条白线有些怪异,她随后和林星垂对视一眼,二人齐声大喊:“不好——”
  这水较上次来说只多不少,而且漫起的浪,已经达到了西面山洞的高度!
  也就是说,纵使那些普通人躲在了高处,也并不是全无危险的,倘若洪水全部灌入洞中,那些人的生还可能就更小了。
  杳杳想了想,忽然咬牙,狠狠道:“师兄,你带着其他人能御剑则御剑,我去下面看看!”
  林星垂大惊,想要阻止她,却抓了个空:“杳杳!别去!”
  但杳杳却没听对方的话,她驱使着绡寒带自己猛地从空中俯冲而下,而后从袖中拈出分水诀,朝着那几乎遮蔽天日的巨大洪潮,不躲不闪地直直迎了上去!
  “给我退!”她叱道,符箓瞬间被无名火燃着。
  漫天的洪水中,少女的身形像是狂风中的纸鸢,单薄而飘摇。
  分水诀的确将洪水抵住了一瞬,但下一秒,杳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向她袭来,她被撞得狠狠一顿,险些从绡寒上跌下去。
  她运转的修为并非无穷无尽,即便有符箓在手,也并不能将洪水完全遏制。
  下一刻,那几乎无垠的大水便继续咆哮着,向着一切淹没而去!
  “可恶!”她调转剑身,咬牙切齿,几乎要纵身跃下。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御剑飞来——
  杳杳一怔,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剑身薄而纤长、通体银色。
  剑上人着昆仑广袖常服,随意束发,脸上扣有半片暗纹面具。
  “小师叔!”
  杳杳喊他,神色中流露出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惊喜。
  对方也遥遥对她露出一个笑,紧接着,他停在犹如千军万马般的洪水之前,翻身抽剑,剑式起——
  这一剑斩云断月,锋芒破洪。
  剑光劈开了浮沉的雾霭,更劈开了去而复返的大水。
  白虹贯日,炽亮如刃!
  剑气在平原上犹如飓风鼓荡,更如同连绵不绝的山势,蔓延得无穷无尽。
  洪水被逼得齐齐一停,而后避浪分水,竟沿着清除好的河道四散而去!
  它们如何来,便如何去。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连雨都倏然停止——
  杳杳不知道对方这一剑中的剑气究竟覆盖了多远,只知他们御剑于空,都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震,退了丈余远。
  等他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大水已然四散分开,向着周遭流淌。
  风疏痕以一式退水,而后收剑回鞘。
  他回过身,神色淡然:“杳杳,可以下来了。”
  杳杳几乎是立刻跳下绡寒去,干脆利落地扑到风疏痕身上。
  “小师叔!你真的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叔耍帅的一章,剑修退水!
  杳杳:疯狂应援。gif


第17章 剑起惊鸿03
  风疏痕好笑地任凭杳杳在身上挂了会儿,然后将她拎下来:“立刻去高地。”
  “是!”杳杳立刻依言照做,听话极了。
  西面洞口的弟子们全部亲眼目睹了风疏痕一剑退水,见他们一群人御剑归来,所有人都退了几步,恭恭敬敬地给他们这位师叔行礼。
  桃峰人深居简出,更别提用剑——他们从未见过飞鹘出鞘。
  而今日一出,竟逆转了自然的力量。
  “所有人在洞中躲好,水势已去,暂时不会回来,”风疏痕道,“杳杳,你负责保护他们。”
  杳杳道:“那小师叔你呢?”
  风疏痕不答,而是向天上看去。
  在奔雷闪电间,黑云下竟有两条影子滚滚而过。
  “我去那边,”风疏痕道,他露了点笑意,有些戏谑,“抓条龙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杳杳却忽然手指一动,唤绡寒出鞘。
  “小师叔,”她道,“御剑去吧。”
  风疏痕笑了:“多谢。”
  说完,天空中一声惊雷滚过,云中的两条龙逐渐显露出它们的模样来,一条颜色比较浅,看起来更像是蛇;另一条通体黑色,龙鳞上泛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
  “雨龙!”林星垂指着那浅色龙道,“是雨龙!”
  杳杳问:“那黑色的呢?”
  傅灵佼有些惊讶:“好像……好像是角龙。”
  “角龙?”杳杳从未见过这神话中的生物,何况虺化蛟、蛟化龙皆是难事,所以现今世上存在的龙不多,而龙中老者——角龙,则更是少之又少。
  正说着,黑龙在天空中发出咆哮,它俯冲下来,猛地向雨龙撞击而去。
  风疏痕此时碰巧已御剑疾驰,于半空中拔剑出鞘,顷刻间,剑气犹如一道平平漾开的浪头,瞬间将两条龙各自隔开!
  雨龙正要反击,却被飞鹘格退,不由发出愤怒的吼声。
  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向着风疏痕游弋而来,身边还卷着大量的雨云和闪电,随着移动,一场平原之上的雷暴即将来临。
  角龙冲上去想要制止对方,它露出尖锐的獠牙,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愤怒。
  刹那间,两条龙再度缠斗到了一起。
  风疏痕剑峰向着雨龙,翻身越到了它们的上方,剑气自上下压,铺天盖地,犹如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两条龙打斗的空间不断压缩。
  雨龙想要拼死反击,但却无论如何也撞不破那道剑气的屏障。
  就这样,它们渐渐地下降到了平原上空!
  失去了高空作战的优势,雨龙焦躁地咆哮,而后调转方向,直接对上了风疏痕这个不速之客。
  杳杳一惊,撑着石崖,干脆直接跳了下去。
  “我去帮小师叔!”
  说着,她一扬符箓,平原上残留的水冲天而起,飞快地凝成一股,如利箭一般直接朝着雨龙电射而去——
  只听“轰”一声,水势惊人,打在了雨龙身上。
  趁着雨龙身形一偏,角龙露出森森獠牙,一口咬住了它的脊背!
  杳杳立刻控住地面上所有积水,为角龙的攻击保驾护航。
  风疏痕御剑疾退,不慌不忙以剑化解雨龙的进攻。
  他的招式密不透风,几乎无法让雨龙有攻入的可能,而后者又本就性情暴躁易怒,几次失败便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这一吼,又有阴云逐渐笼罩。
  雨龙本就擅长施云布雨,但却与四时节气有着默契的平衡,绝不会以它之力干扰原本正常运行的四季。
  夏季多雨,秋季干燥,这是亘古不变的。
  风疏痕横剑于前,剑光骤然照亮他漆黑的眼。
  既然雨龙先破了平衡,那么也怪不得他。
  他从左方再攻,雨龙左边受了伤,本就有些笨拙,而人类更加灵巧轻盈,纵然剑伤微薄,却也给它留下了不断加剧的疼痛。
  角龙借势而来,一摆尾,直接将雨龙撞出几丈远,叫它落入风疏痕的攻击范围之内。
  洞中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
  此时他们才清楚,原来角龙身上也满是伤痕,在雨水的冲刷下,鳞片破损非常严重,有的伤口已经微微泛白了。
  杳杳冲上去,借泥土之力将自己送上半空。
  风疏痕则拿起绡寒一扔,后者去接,二人错身而过,昆仑剑式齐起!
  “不要杀它。”
  风疏痕只留下这四个字,而后两人便极为默契地攻向了雨龙的爪子和尾部。
  ——醒目、脆弱、难防。
  几乎是同时,绡寒刺穿了雨龙的爪子,飞鹘也斩落了一截龙尾。
  雨龙吃痛,发出惊天的嗥叫!
  角龙趁机咬住它的喉管,将它自上而下,“嘭”一声,摁在了泥土中。
  杳杳落到地上,倒退了两步,还未站稳,便被风疏痕扶住了。
  “当心,”对方道,“雨龙在此地施云布雨多时了,近日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纵容洪水泛滥,这角龙——我想是来警告它的。”
  正说着,雨龙颓势已现,挣扎了几下未果,竟然乖乖低下了头颅。
  角龙一双金色的瞳孔满是冷意,黑色的鳞片犹如盔甲一般,将它包裹成一个古老的战士。
  雨停云散,躲在山洞中的众人也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雨龙受了重伤,伏在地上难以起身,杳杳走过去,想着看看伤势。
  “雨龙杀孽太重,应昭告天下门派,然后由昆仑执罚,”风疏痕道,“至于这来警告它的角龙——”
  他话还未说完,角龙身形竟然骤然缩小了。
  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一只金棕色的大猫。
  风疏痕:“……”
  众人还没能做出什么反应,只见那猫老实不客气地走过来,干脆地向杳杳怀中一跳,后者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接,倒叫这猫安安稳稳地趴好了。
  杳杳:“……”
  从古至今,“雷电大至,猫化龙而去”只不过是个传闻,没想到今日在这稀疏平常的田原上,他们不仅见识到了角龙与雨龙相斗,还见识到了龙化猫。
  大家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都呆呆地看着杳杳。
  直到角龙懒洋洋地“喵”了一声,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风疏痕神色如常,看向杳杳:“你打算怎么做?”
  杳杳发现角龙仍在滴血的爪子,立刻决定:“先给它包扎吧。”
  ……
  天色渐黑,工人们陆陆续续被本国派出的搜查军队接走,雨龙暂时无法处理,所以昆仑弟子们都在这一方石洞中休息,等到第二日的接应到来。
  而作孽的那位,则奄奄一息地困于泥泞,气若游丝。
  林星垂点了篝火,五人围坐在一起。
  风疏痕背靠石壁,盘膝合目,旁人都以为他已入定修行了,但杳杳知道他其实是在打瞌睡。
  “哎,你居然是一条龙,”杳杳举起大猫,和它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怎么办呢,你要和我回昆仑吗?”
  角龙舔了舔爪子,眼神竟然有几分理所应当。
  傅灵佼凑过来摸了摸猫:“我们不如把它带回去吧。”
  “不合适吧,”江啼有几分犹豫,“将龙中老者贸然带回,不太尊敬吧?”
  角龙叫了一声,似乎示意自己不在乎。
  “没关系的,”杳杳把角龙抱好,低声道,“就和剑峰峰主说它需要养伤,但百草峰中奇兽灵药太多,角龙又性情急躁不好控制,会惹出乱子。所以思来想去,只有桃峰合适,那它的伤好不好,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
  林星垂笑了:“你真是鬼精灵。”
  杳杳得意洋洋,揉了揉角龙的耳朵:“我给它起个名字吧!”
  “给龙起名字?”傅灵佼瞪大了眼睛,“杳杳你真是胆大。”
  “谁都需要名字啊,”杳杳理所应当地说,“既然马上就要入住桃峰了,干脆就叫桃核好了,怎么样?”
  角龙乖乖趴着,没有抗议。
  名字作为咒语的一种,最大的功效就是拉近距离。
  一条活了几百年的龙中老者,忽然被起了名字,几个孩子纷纷围上来,忍不住伸出手摸一摸。
  “桃核桃核,”傅灵佼最先叫起来,“以后就让你看家护院好啦。”
  林星垂笑道:“论胆大,小师妹也不遑多让。”
  江啼认认真真查看了一番桃核腿的伤势:“那雨龙下手可真狠啊。”
  “没关系,我替桃核打回来了。”杳杳十分义气。
  而旁边的弟子碍于风疏痕,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坐,但是注意力却完全被这边的大猫吸引了。
  他们忍不住羡慕。
  ——为什么桃峰就是师叔练功,弟子在玩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风疏痕睁开眼,忽然问:“饿了?”
  杳杳立刻点点头:“小师叔你怎么知道?”
  她早就饿了,但却不敢明说,毕竟修仙却不辟谷,说出去非叫人嘲笑不可。
  “我出去看看。”风疏痕站起身,向外走去。
  杳杳立刻把桃核往傅灵佼怀里一塞,跟了上去。
  忙了几天,昆仑弟子们东倒西歪地就着篝火睡觉,洞中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杳杳跟在风疏痕的身后,二人一起走到泥滩前,那雨龙仍然困在这里,它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动弹。
  “雨龙向来不会私自布雨,”沉默了片刻,风疏痕轻声开口,“这两次下山,你可感觉到了异常?”
  杳杳想了想,回答道:“觉得哪里都是蹊跷,但我想不通。”
  风疏痕道:“那也说来听听。”
  杳杳如实道:“起先那九婴事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事情不大,和若非素蛮师姐剑术高超,我又会五行术,恐怕我们都要死在那里。”
  风疏痕听后皱起眉:“继续。”
  杳杳看了看小师叔的脸色,发觉他有些不悦:“还有就是此事,原本是赈灾,可现在一看,简直是叫我们屠龙来的。”
  风疏痕点了点头:“没错,你找对了问题所在。”
  “这是有人要害昆仑,还是只是意外?”杳杳问,“我们汇报给剑峰吗?”
  “暂时不必,”风疏痕道,“我先与师兄商议一下,近些日子如果再有人要你们下山,我就去拒绝了。”
  杳杳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不怕的,它们都不能打。”
  风疏痕看她一眼,也笑:“但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个就是杳杳的挂,一条龙,厉不厉害!
  猫化龙而去的这个梗我是从马伯庸的微博看到的,原著是《太平广记》。
  “王建称尊于蜀,其嬖臣唐道袭为枢密使。夏日在家,会大雨,其所蓄猫,戏水于檐溜下。道袭视之,稍稍而长,俄而前足及檐。忽尔雷电大至,化为龙而去。”
  杳杳就这么成了有猫人士啦,我好羡慕。


第18章 剑起惊鸿04
  最终,杳杳跟着小师叔打了些飞禽烤了吃。
  其他弟子本在洞中昏昏欲睡,闻到肉味后一个个也都挨不住了,什么辟谷什么修仙统统忘了个干净。
  于是杳杳很好心地将鸡腿分给他们。
  后半夜,山洞里哄抢食物的声音不绝于耳。
  顿时,这位素来在昆仑没有名号的风师叔,成了众弟子心目中除去太上元君外最的崇拜对象。
  吃饱喝足,睡过一觉的弟子们围在风疏痕身边。
  “风师叔,你怎么做到一剑退水的?这是昆仑的剑式第几啊,太厉害了!”
  “师叔,龙皮是不是很难刺穿?你刚刚真的无可匹敌!”
  “风师叔,桃峰好玩吗,我们以后能不能去桃峰跟您学剑啊?”
  别说刚入门没多久的杳杳,就连江啼这种在桃峰多年的,也没见过这阵仗。
  桃峰一向不受昆仑重视,春方远的剑法稀疏平常,人又不好争抢,而弟子们对这个风师叔的印象除了寡言、深居和神秘之外,再无其他印象。
  今日一战,总算使他们瞠目结舌。
  杳杳抱着桃核坐在外围,撇撇嘴,不开心了。
  “唉,明明是我们的师叔,”傅灵佼比她还直接,郁闷地说,“怎么这些人就不客气上了呢?”
  杳杳道:“就是。”
  风疏痕平日里看不出情绪波动,哪怕弟子们再淘气,他也没生气过。
  此刻被那么多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围着,他仍神色如常,甚至在耐心讲解自己那一剑出自何处。
  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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