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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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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和你师父的关系不好吗?”杳杳好奇道,“不然为什么不让抱?”
  巫南渊沉默片刻:“一言难尽,过去的事,这几日我慢慢给你讲。”
  杳杳欢呼雀跃:“好!”
  巫南渊轻笑:“马上要到了,你坐好,过会儿我扶你下车。”
  ……
  药王谷地形复杂,坐马车穿过茂密无垠的丛林过后,便是一处幽深的低地,然而在此处一西却有一片更为广阔的戈壁,生长着诸多珍惜花草。小时候杳杳无意中跑进去过,结果迷失其中,急得整个药王谷半夜提灯寻找。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落于药王谷中的主殿到了。
  巫南渊率先下车,然后将杳杳抱了下来。
  “我后天可以摘掉这个纱布吗?”杳杳将手塞进对方的手中,“现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我还想自己四处乱跑呢,我记得之前你在后谷养了狮子!”
  巫南渊笑道:“如果乱跑,就十天后再摘吧。”
  “不要吧!”杳杳立刻苦着脸认错,“我说着玩的。”
  “不过——”巫南渊忽然俯身,将杳杳覆于眼上的纱布解了下来,低声说,“我会牵着你进去,尽量不要露出自己看不见的样子,好吗?”
  杳杳立刻明白了。
  她受伤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玉凰山时毕竟接触的都是妖族,但药王谷不同,而且很多修士都与四境仙门有联络,自然要小心。
  一念至此,她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啦。”
  杳杳睁开眼,纵然与往常无异,但眼前的事物却极难看清,只有一个虚晃缥缈的影子,几乎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她开始好奇,自己后天真的可以完全复原吗?
  说话间,天色忽然暗了,而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瞬间下起了雨。
  主殿是全谷位置最低的地方,常年云雾缭绕,几乎见不到太阳,雨云更是说来就来,而且经常一下就是十天。此时雨季未过,经常一个时辰就是四五场。
  车夫连忙将伞递过去,巫南渊接了,撑在杳杳头上。
  “先进去,免得受凉了。”
  杳杳却伸出手,感受着雨丝打在自己指尖的感觉,因为药王谷是整个四境最为严密、精良的药物输出场所,所以在研制期间,为了保证用量和用时的精准,在主殿、药房、炼丹房周围都布满了制衡法阵,在此阵中的人很难实施五行术。
  所以偶尔如同常人一般在下雨时打伞,对于杳杳来说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片刻后,她伸手抓住巫南渊的袖口:“走吧,我们进去。”
  此时正是下午,不少药修和丹修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此刻见谷主回来了,便放下手头的活儿前来问好,然而见到杳杳,他们免不了惊讶。
  都知道玉凰山的少主在昆仑这阵子的翻天覆地,不少人便恭贺她。
  “恭喜杳杳!拿了摘星宴的第一名。”
  “我们都听说了这几场比赛,称得上是精彩绝伦。”
  纵然看不见,但杳杳也仍然循着方位拱手同喜,她笑眼弯弯,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人看出她的眼睛有问题。
  “谷主,”此时,一名身着明蓝色绡裙的女子款款走来,“你回来了。”
  听到声音,杳杳立刻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喊她:“云袅姐姐!”
  “杳杳,”那叫云袅的女子温和地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谷主回来前并未说要将你一同带回,导致我们今天就随便准备了些饭菜,路途不近,饿了吧?”
  “没有啦,我杂七杂八吃了一路,”杳杳道,“现在还一点都不饿呢。”
  巫南渊并喜欢与人交流,只对云袅点了点头,而后对其他人淡声吩咐:“都去做自己的事吧。”
  说罢,他自如地走上前牵住杳杳的手,扭头对她说:“我先送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之后处理些事情便去找你。”
  “不急,我自己玩也可以!”
  说罢杳杳故意对着药修们的方向挥了挥手,表现自然,毫无破绽。
  纵然几年也不见得来药王谷一次,但巫南渊还是为杳杳准备了一栋名为仙谣的小楼供她休息。而且此地与他自己的书房与住所都颇近,杳杳偶尔来住,随便喊一声巫南渊都可以听到。
  “好香啊,是什么味道?”还未走上仙谣楼,杳杳忽然被气味吸引了。
  巫南渊解释道:“是杜若,这里地势低洼,温度又高,杜若已经开花了。”
  他牵着杳杳一路上楼,走到二层的悬台,轻声道:“现在你眼前就是一片杜若花田,等过几日彻底复明,便可以好好观赏了。”
  “我吩咐了云袅,她过会儿带你去泡药泉,”巫南渊让杳杳在悬台上坐好,“先休息一下吧。”
  杳杳点头,而后道:“对了,南渊,我有些担心现在身在正法峰的师兄弟,能不能帮我传个信,问问近况?”
  “好,”巫南渊应下,“我一会儿便去。”
  杳杳听后笑起来:“谢谢你。”
  大约是天色即将暗时云袅才到。她进仙谣楼时,整栋楼都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没有,直到去了上层才发现,杳杳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杳杳?”云袅走过去,将手上搭着的新衣服披在她肩上,“会着凉的。”
  杳杳这才惊醒。
  她原本就是有些困,没想到醒过来时天都暗了,她视力原本就极差,此刻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残存在脑海中的些许声音让她下意识道:“云袅姐姐?”
  “谷主将你的情况与我说了,”后者伸手扶起杳杳,“在我面前无需谨慎。”
  她这才点了下头:“好。”
  纵然这样说,但杳杳还是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对方与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按理说应该是会全然信任才是,但她在苏醒的那一瞬间,竟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伪装自己。
  杳杳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多疑。
  “谷主自摘星宴离开之后,一直在外,我只好在谷中替他推进丹药的事情。”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叙旧,云袅嗓音沉静又温柔,虽然只比杳杳大三岁,但却心细如发、行事稳重,年纪轻轻便成了巫南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好在这个季节,谷中并不算太忙,我听了很久昆仑、摘星宴的故事,”云袅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正法峰的弟子。”
  杳杳手指颤了颤,刚想否认,却沉默了。
  纵然风疏痕已经来请求过和解,但她想到那日对方的神色,仍然心口发闷。
  正因为如此,杳杳才故意说了她绝不回到正法峰。
  “这边就是药泉了。”
  药王谷地貌复杂,主殿的山涧下有一处特别的石洞,其中是蕴含了诸多草药药效,能够恢复伤痛的药泉。而在这几处药泉之后,则是一处冷泉,终年冰冷,杳杳小的时候将摘下来的果子放进去,甚至冻伤了手。
  那是巫南渊修炼时所需的,一般人并不会进去。
  “杳杳,”云袅替她将长发束起,“我觉得你变了一些。”
  “嗯?”杳杳有几分好奇,“变了什么?”
  云袅轻轻笑:“我觉得你好像沉稳了很多,但这种沉稳又并非是经历许多事情之后的长大,而是——你好像并不开心。”
  对方一语中的,杳杳垂着眼由对方扶着入水,一直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爱说,那便算了,”云袅道,“不妨说说,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这个问题杳杳倒是可以回答,她想了想,道:“其实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陪南渊去看看他的师父,就是前谷主,清明才过,我们回来为她扫墓。”
  闻言,云袅有几分惊讶:“你说的可是……当浮生谷主?”
  “嗯,”杳杳点头,“好像也是我爹的好朋友。”
  云袅沉默不语了片刻,而后才轻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谷主从未去看过他的师父,甚至也不让我们去禁地附近。”


第70章 药谷02
  药泉养神, 在连着泡了两天之后, 杳杳精神大好。
  身上的淤青消失了, 运气之间,甚至连内伤也几乎痊愈。
  这天巫南渊结束了谷中事宜,到仙谣楼来给她拆药,此时杳杳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顶上,抓着苞米喂仙鹤。
  这是药王谷南山沼泽附近的灵兽, 一般不亲近人,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 格外黏着杳杳。
  见巫南渊走来, 仙鹤亲昵地叫了两声,而后站上了屋角。
  “难得的好天气, ”杳杳笑起来,“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没事啦?”
  “来拆药,怕某些人着急。”
  巫南渊的手上还带着水, 用手帕擦干净后, 扶着对方下了屋顶。二人到露台上停下,这边景色极美,恰好可以一边吹着风,一边坐在软塌上谈天。
  “我没着急,”杳杳立刻对号入座, 先是连忙否认, 但却仍然仰起头, 一脸期待地看向对方, “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全都看到啦?”
  “可以。”
  巫南渊轻声作答,而后运灵,慢慢将指尖放在了杳杳的太阳穴上。
  那是对方受创最严重的地方,此处的灵络在梯山塔阵法运行的一瞬间,几乎被轰成了碎屑,纵然保住了名,视力却是绝无可能恢复的,但巫南渊却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它一点一点地拼凑回了原样。
  灵络与人体经络类似,但经络碎裂不可修复,灵络却可以嫁接。
  现在处于杳杳眼后,促使她看清万千世界的灵络,便是巫南渊身体中原本的一部分。
  因为此术易损医者本身,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贸然使用的,《医典》中也仅只有寥寥几笔的记载。
  纵然治疗过程相当复杂且危险,但当照羽询问杳杳的情况时,巫南渊感受着她重新运行的灵络,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伤势并不严重,大约半个月就能好。”
  这段时间他几乎倾尽自己所有,用尽绝学,将一个几乎不可能治愈的重伤修复了,但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让杳杳或是其他人知道。
  巫南渊垂下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是他这些时日没有休息好所致。
  而后他细心地将缠绕在杳杳眼上的纱布取下来,用清水一点点洗净了残留的药汁,为她擦净,最后轻声道:“睁开眼吧。”
  杳杳闭着眼转了转眼珠,听话地睁开了眼。
  此时的巫南渊也正看着她,看她慢慢显露出来的,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珠,还有清澈目光中倒映着的自己。杳杳眨眨眼,只觉得自己眼前格外清晰,连对方神色中的小心翼翼都看得分毫毕现。
  片刻后,杳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然后拍拍巫南渊的肩。
  “我看见啦!”
  后者如释重负地笑了,但神态中却有些莫名的怅然,他点点头:“那就好。”
  杳杳仔细打量了巫南渊一会儿,察觉出他的疲惫,于是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呀?是不是最近一直休息不好?”
  “无妨……你要记得,虽然眼睛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是也要记得不可过度劳累,”巫南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低头准备了一碗刚刚熬好的药汤和糖水,“还有,因为之前你过度使用灵力,所以身体一直处于疲惫的状态,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对灵脉有所损耗。”
  听到对方这样说,杳杳忽然想起了之前无来由的心口闷痛,还有她这些日子的确很容易感觉到累,好像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觉似的。
  “那我要怎么办?”
  巫南渊将药汁温烫,淡淡道:“在药王谷的日子,就专心休息吧。”
  “太容易了,”杳杳立刻笑起来:“我本就这么想的。”
  “不过,”巫南渊又有些犹豫着开口,“你答应正法长老,要去桑墟了?”
  “嗯,”杳杳道,“师父的仇我必须要报。”
  巫南渊闻言皱眉,并不认同:“可是风疏痕在之前已经将你逐出正法峰,此人行事决绝,如果我是你,是绝不会再与他和好。”
  杳杳闻言低头捏着手中的杯子,并没有说话。
  她视力变得极好,几乎能够看到杯釉上精致的金色线纹,沉默了一会儿,杳杳才开口回答:“其实我也想过干脆永远不见他了,但是听说他到玉凰山来,我却怎么也……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风……风疏痕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了,风家保守天机,他又身负血海深仇,离他远远的才是我该做的,”杳杳语气黯淡地说,“但是我做不到,之前有的时候一闭上眼,我就在想那日在洄河退水,他告诉我要做强者,才不会顺势而为。”
  说到此处,杳杳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听这个人的话。”
  巫南渊的脸色略变了些,他起先是久久地沉默,而后睫毛无声地颤了颤,才将一碗做好后散发着香气的糖水递到杳杳手中。
  “你还从未如此依赖过谁,”巫南渊道,“为什么?”
  听闻对方的语气有些怪异,杳杳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做他想,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不带目的地帮助我,而且在我可以作为一拔剑去报仇的时候,他仍然在将我推开。”
  “纵然我不开心,可不得不说,他还是在为我着想,”杳杳低头喝了水,片刻后才问,“这又是为什么?”
  “唯有人心难测,”巫南渊道,“你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杳杳点头:“我也想过,但我觉得,我更愿意相信他。”
  她换上一张笑脸:“我知道你在担心,没关系的,我已经长大了,不用爹和你保护,很多事情可以做到的。”
  说罢,杳杳站起身。
  “云袅姐姐送来了新裙子,我换好,我们去见你师父,如何?”
  二人相约重见光明那日,便去禁地拜访前谷主。云袅知晓后为杳杳准备了一条杏色的裙子,传闻药王谷前谷主当浮生,有一把漂亮的杏色扇子一直不离手,云袅细心,便挑了相同的颜色。
  巫南渊向来对杳杳没脾气,纵然刚刚的谈话让他有些不快,但在对方的笑脸之下,也只好点点头,而后温和道:“我去外面等你。”
  ……
  禁地并不远,杳杳换好裙子之后便和巫南渊步行去了,她很久没有过这种不御剑不乘云舟的出行经历了,一时间倒有些怀念自己靠着双腿满山跑的日子。
  恰逢花开的日子,杳杳拽着巫南渊在花圃里绕了好几圈。
  “你师父喜欢什么花呀?”她问,“琉璃草可以吗,会不会太清淡了?”
  巫南渊摇了摇头:“不知道。”
  杳杳皱眉:“那她是什么性格呀?”
  巫南渊继续摇头:“不好形容。”
  杳杳郁卒地叹了口气,随后俯身摘了一把琉璃草,而后用一小根藤条编好,细致地绑成了一束漂亮的捧花,她笑着炫耀:“看,青鸟姨姨教我的。”
  “很好看,”巫南渊道,“我师父一定会喜欢的。”
  杳杳闻言三两下蹦出花田,抓住对方的袖子,两人继续向禁地走。
  “听云袅姐姐说,之前你根本没有去看过你师父?先前爹倒是提过一次,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对方,“为什么呀?你们师徒关系难道不好吗?”
  巫南渊沉默了片刻,斟酌道:“不能算不好,只是我师父为人比较……随意,将我寄养在玉凰山之后,我们便没有怎么见过了。”
  “那烛九阴呢?听说是你师父的旧友?”
  “他本名叫巫支祁,是我师父所赐的名字,他们二人说是旧友或许算不上,”说到此处时,巫南渊的语气顿了顿,似是有什么情绪堵在喉咙中,让他一时难以将其倾吐,“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杳杳却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伤心,伸手在他背上抚摸了几下。
  “不要难过了。”
  巫南渊看着她,微微笑起来:“好。”
  “其实你虽然并未去给师父扫墓,但她留下来的东西却一直戴着呀,”杳杳低头嗅了嗅花香,笑眯眯道,“小的时候你手上总带着的那串珠子,后来倒是不带了,为什么呢?”
  巫南渊有些惊讶于她的敏锐。
  那珠子他的确很宝贝,小的时候他对外界的感知一向淡漠,情绪也一向都很平稳,而唯一一次难过悲伤,则是在山中采药时不小心被岩石磕掉了那珠串的一角。
  起初并未有人察觉,直到杳杳发现了在峰上无声流泪的他。
  当年杳杳着急得险些一头扎进虚无海捞珠子。
  念此,巫南渊失笑,回答她的问句:“因为我长大了,那穿珠子戴不下了。”
  “真可惜,我觉得很好看呢。”杳杳轻轻叹息道。
  说话间,禁地到了。
  说是禁地,其实眼前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茅庐,甚至还不及药王谷其他建筑十之一二的恢弘精致。
  杳杳跑过去,探头探脑地找了半晌,愣是没发现墓碑在什么地方。
  她有些茫然地扭过头,看到巫南渊正朝着自己笑。
  “外面应该是没有的,我们不如进去坐坐,”他自如道,“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比外面看起来更破旧。”
  “好,”杳杳总算是见识到了前谷主的古怪,于是点头,俯身将琉璃草束放在了石桌上,而后笑眯眯地问好,“南渊师父,我们来看你啦。”
  “你还在襁褓时,曾经被她强迫着喊过一次姨姨。”
  巫南渊忽然笑道,似是有意提醒着什么。
  “哦!”杳杳立刻从善如流,改口道:“姨姨,我们来看你啦。”
  说完,她才有些疑惑地问:“不对呀,我没有娘啊。”
  没有娘,哪里来的姨姨呢?
  “我师父说,为了避免和玉凰妖主攀关系,还是提早占了妖后的便宜为好,”提起旧事,巫南渊眼中也浮现出一缕回忆的暖意,“她却没想到,妖主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未娶。”
  “这倒是,”杳杳率先去推门,“爹谁也不喜欢,先前长老操心过这些事。”
  门没有锁,在巫南渊的命令下,也并没有人敢擅自闯进去,这给了杳杳一种久违的新鲜感:不能坐云舟,不能乘法器,也不能御剑,禁地里甚至没有层层叠叠的阵法,这和她在四境流浪,并未入门昆仑的那段日子很像。
  刚推开门,忽然,一张发黄卷曲的纸条悠悠荡荡,从门的夹缝掉了下来。
  杳杳和巫南渊一同低头看去,只见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话语间还带着几分揶揄。
  “总算来了?不错,有点孝心。”


第71章 药谷03
  两个人盯着纸条, 沉默了半天。
  巫南渊有些无奈地将它取走,然后随手搁在了窗台上, 他回首安慰杳杳, 生怕她被自己师父的操作吓到了:“家师就是这样的人, 这也是为何我多年不来看她的原因, 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那就不要知道了,”杳杳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嘛。”
  说完她推开茅庐的窗子, 从外面一条溪水中渡水而来, 将它们蒸腾为水汽, 而后冲洗掉房间内所有浮尘灰土。
  屋内霎时间水汽濛濛, 像是下着小雨一般。
  “这里空气真好, ”杳杳深深呼吸了几下, 雀跃地看着窗外的云,还有逐渐干净起来的屋子, 忍不住说, “姨姨还是很会挑地方的。”
  巫南渊扯了扯嘴角, 语焉不详:“她最爱享受。”
  “奇怪, ”当那些灰尘被清扫之后, 与巫南渊一同扶起因为年久失修而翻倒的桌子,杳杳转了一圈, 看着这狭窄的小屋, 忍不住问, “既然这里是墓, 那么墓碑和墓室在哪里?”
  巫南渊摇了摇头:“师父的心思我从来猜不到。”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多谈她?”杳杳问,“你们师徒关系……”
  “曾经还算好,”巫南渊意识到了她的猜测,语气苦涩地说,“或许也只是我一人理解为好。只能说起先相安无事吧,后来她……她做了诸多旁人都难以理解的事情,还害死了巫支祁。”
  再次听到这个人的姓氏,杳杳忍不住问:“你随烛九阴的姓氏?”
  “其实巫支祁与南渊,都是师父起的名字,只不过我冠了他的姓氏而已。”
  杳杳比巫南渊小了一些,对当年的事情一概不知。
  但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伤心,还有他自小在玉凰山的沉默忧郁,都是多年来没能消散的,想到这里,杳杳叹息一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不要难过。”
  “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巫南渊道,“只是我没走出来罢了。”
  他看着对方一副小心翼翼,要问不问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伸手摸了摸杳杳的头发:“其实也无妨,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在巫南渊的故事中,仙门凋敝、玉凰山崛起,几乎由她师父一手促成。
  故事的起因并非是什么情仇恩怨,而是为了保命。在四境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生骨”的传说,据说它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不仅如此,它更是修者们登天寻道的重要法门,然而这么多年,却只闻其名不见其貌。
  书中记载,生骨乃是烛九阴身死之后所化,使用此物之人可以逆转生死,甚至永生不死,但寻遍四境仍寻不见该如何是好?
  巫南渊的师祖很有想法,既然寻不见,那他就自己制造。
  于是巫南渊的师父——当浮生,便成了生骨的载体,自小就被以一个巨大的修为容器所培养。纵然不能完全继承生骨的功效,但如果以她入药,那么便能功力大增,瞬间拥有近百年的修为。
  于是,她也被四境修者虎视眈眈,谁都想上来分一杯羹。
  但当浮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所以她找上了玉凰山,并寻找到了藏在山中的真正生骨——巫支祁,也就是之后与风霭拼死搏杀的烛九阴,将他待在身侧,目的只为一个:替自己死。
  讲到此处,巫南渊带着杳杳走到茅庐外的一小片花田,里面东倒西歪地种着一些杂乱的花草,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打理。但纵然如此,那些红紫相间的花朵,还有葳蕤繁盛的杂草,却生出一种恣意蓬勃的生命力来。
  杳杳忍不住俯身,扶起一朵被压倒的杜鹃。
  “巫支祁对我师父极好,但他却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巫南渊怅然道,“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很爱我师父,我们在谷中也有一段很平静的生活,一直到他们的身份暴露——那日我们一同去玉凰山赴宴,因为陛下收养了你,所以正宴请四境,当时数得上名号的仙门几乎都到了,却因为无声起,导致生骨的秘密暴露,我师父将巫支祁推出去替死,而后风霭才与他搏杀。”
  四境仙门也因为这件事后,仿若被诅咒了一般,迅速凋敝下去。
  一直到十几年后的今日,昆仑才堪堪恢复被大伤的元气,重新举办摘星宴,然而却没有人想到,那个多年前就已经为祸四方的无声起又杀了回来。
  “所以你怪了姨姨那么久?”杳杳捞起一朵花来,问道,“因为她骗人?”
  “不,我不怪她,”巫南渊道,“此事过错在我,若不是我当年一意孤行,非要让巫支祁在东境称王,便不会把事态发酵到他必死的地步。所以他死这事,其实错在我,而并非我师父。”
  他道:“我只是难过,我自小是孤儿,没有家,是师父给了我一个家……后来这个家却再次没有了。”
  杳杳最听不得对方以这种语气说话,立刻拉住他的手,晃了晃,仰着头笑眯眯地说:“别忘记了,玉凰山就是你的家。以后我爹就是你爹,我也是你的家人,这样好不好?”
  巫南渊看了她片刻,也笑:“好。”
  说完,杳杳忽然道:“我先前听爹提到过东境王。”
  巫南渊略有好奇:“陛下如何说的?”
  杳杳笑:“说他傻。”
  巫南渊忍不住也笑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认同道:“的确傻,不过我在师父面前,连陛下也吃过亏。”
  “其实东境王未必是傻,我觉得喜欢啊爱啊这种事,都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的,”杳杳忽然轻声道,“就像是我爹,他谁也不喜欢,所以长老们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她道:“我想,东境王应该非常爱姨姨,所以才不会计较姨姨的决定和自己的得失。”
  巫南渊闻言惊讶地看了她片刻,而后忽然道:“你何时懂这么多了?”
  “四境里那么多茶馆茶楼,故事听得多了,自然懂得多啊。”
  她回头笑了笑:“不过我们谁都没资格替他们怨恨或者原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南渊,不要不开心了。”
  花田之中充斥着甜甜的香气,风和日丽,是谷中少见的晴天。
  眼前少女的豁达让她看起来明亮又美丽,巫南渊感觉带自己胸口中堵着一团难言的情绪,而后,他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拥抱住了杳杳。
  “好,”他低声答应,“我会尝试着放下这些事。”
  ……
  二人将茅庐里里外外地清扫了一番,然后绕着它转了三圈,没有墓碑、没有墓穴、也没有棺椁。
  晴天短暂,很快又落下雨来。
  杳杳身体尚未大好,巫南渊怕她淋雨多了生病,于是二人再度回到这间小屋后的避雨棚,一起站在棚子下看雨。
  “你不是说,在姨姨回到药王谷之后,有药修看到她亲手给自己和东境王刻了墓碑吗?”杳杳好奇地说,“怎么找不到呢,难道他们的坟墓另有别处?”
  “不知道?”巫南渊摇了摇头,面上也有几分困惑,“不过若是师父想要藏一样东西,那我肯定是找不到的,恐怕这天下也没什么人能够找到。”
  杳杳皱起眉头:“可是她纸条又分明表示一直在等你来。”
  “或许只是想让我在这屋子里坐一会儿吧,”巫南渊垂眸,下意识抚摸上空空如也的手腕,那里曾有一串珠串,是当浮生所戴,临死前叫妖主代为转交给他的,一念至此,巫南渊忍不住道,“我的确很多年没有来看她了。”
  杳杳在这棚子下狭小的空间里东摸西摸:“我觉得这里应该重新翻修下,既然是姨姨最后的住所,那么哪能如此简陋。还有之前……我扔下了游香,其实一直想与你道歉,我不知道它是你师父送给我的。”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巫南渊低声温言,“不用说任何对不起。”
  听对方这样说,杳杳一颗心终于踏实了,她之前甚至害怕因为此事,对方与自己生出罅隙。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转小的趋势,杳杳赏了会儿雨,无意间扭头,忽然看到这茅屋立柱和房檐链接的地方,有一块红色的榫,有些扎眼地斜斜插在里面,看起来十分突兀。
  “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走过去,伸手想要触碰那块木头。
  然而就在杳杳触摸到木榫的一瞬间,忽然,一阵异动响起,眼前大片的花田倏然下陷,地面的泥土翻卷碎落,有什么仿佛要从地下钻出来一般。
  下一刻,原本没有任何阵法的茅庐忽然被千丝万缕的复杂咒阵笼罩了,层层叠叠,似是无穷无尽一般密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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