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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二世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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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会真的——”沐雨惊愕道。
  “快别说了,”栉风瞪她,而后郁闷道,“怎么殿下出去了一趟,非但把谷主丢了,还带回了个别人呢。”
  翎翀:“唉。”
  外面的讨论杳杳自然听不见了,她思绪混乱地跑回船舱里,掀开珠帘,还未走到自己房间,忽然看到侧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明媚的日光落下来,在他面具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想着翎翀的话,杳杳犹豫了片刻,并未上前。
  听到玉凰山出事的时候,她的确很怕,而且又是她从未见过的最紧急警示,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推着她慢慢踏入深渊的边沿。
  然而风疏痕那句“我与你同去”,让她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
  杳杳忽然觉得,哪怕是深渊,只要对方在,那也不过是个能填平的沟壑。
  从入门朝试上的收留,洄河的一剑退水,到试剑会上的正法决断,对方每次都能给自己一条可以后退的路,但也从不逼着自己安全退下。
  有风疏痕的“保驾护航”,所以杳杳从未怕过什么。
  这样想着,她有些出神。
  大约是站得久了,那一身白衣的风疏痕忽然转过头,对着杳杳无奈地笑了:“等你半天,怎么也不上前来?在想什么?”
  “啊,”杳杳有些不好意思,“我忽然走神了。”
  风疏痕点头:“看出来了。”
  两人间一时无话,杳杳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小师叔,你在看什么呢?”
  风疏痕道:“随便看看,云舟上风景不错。”
  “爹喜欢这种在最高处行走的云舟,比一般的要高,所以往往可以掩藏妖族的行踪,他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杳杳踮起脚,手指扒着窗棱,也向外看去。
  窗外云层叠盖,无垠的雪白游浪翻卷,刺得人眼睛生疼。
  杳杳皱起眉,刚想退远,风疏痕忽然伸手遮在了她的眼前。
  “听。”后者道。
  杳杳立刻下意识凝神去听。
  云舟行处,白云惊落。
  风仿佛发出了摩挲船舷的声响。
  杳杳认真听着,神情专注。
  风疏痕的手虚虚覆在她眼前,被她不安分的睫毛扫到了掌心。
  因为痒,风疏痕的手指一动,随即收回了手,然后扶着杳杳的肩,让她转过来看自己。
  “发生什么了?”他问。
  杳杳如梦初醒,扬起眼睛,看着风疏痕。
  “小师叔,你为什么要来玉凰山?”
  风疏痕起先一怔,随即扬起唇角:“因为我要帮忙啊。”
  “可是——”杳杳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别的峰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我不过是一名弟子而已,弟子家里出了事,难道还要本峰的长辈来帮忙吗?”
  “因为桃峰与其他峰不同,”风疏痕温和道,“你们的事情,无论是谁,我都会帮忙。昆仑的规矩,在我们这里是不管用的。”
  听对方这样说,杳杳稍微踏实了一点。
  但更多的是,则是一种怪异的失落。
  原来……是一视同仁的。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这奇怪的感觉,然后重新笑起来,很认真地用力点头:“我明白啦,有小师叔在,这件事一定会很快解决掉。”
  风疏痕察觉到她笑容里微妙的纠结,忍不住问:“杳杳,你还好吗?”
  “当然好!我没事的!”杳杳立刻道,“那先不打扰你啦,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挥挥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风疏痕却在原地站了良久,看向杳杳离开的方向。
  ……
  云舟在夜晚走得更快,可夜行千里。
  于是第二日清晨,日头尚未破云穿雾,到处都是迷蒙缥缈的白汽,但他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在这片云雾当中,法器行至其间,犹如荷塘中月色下的一叶扁舟。
  杳杳洗漱过后,与照羽一同站在舟首的位置,看着远方。
  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杳杳一双明锐的眼睛。与走时不同,那个悄无声息,只敢绕过后山守卫,还扔了珍宝的少主,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正法峰弟子。
  她看向前方,表情沉静。
  大约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雾气散开,千万郁郁葱葱的叠翠尽显眼前。
  丛竹葳蕤,草树知春。
  ——玉凰山到了。


第43章 不见王03
  四月廿九, 玉凰山兵变。
  四月三十,妖主抵达南境。
  玉凰山的兵力分散于南境各处, 既需要保护当地的妖族, 更要维持与人类的平衡和秩序, 而主山则由妖族十将中掌一半虎符的权羽将军带兵看守, 但由于兵力不足,在一夜之间被敌军攻了下来。
  这三支叛军大约四万人, 以东境半妖和虚无海的魔修组成, 一路势如破竹, 直接打入了主山深处腹地,甚至堪堪触及到了玉凰山禁地。
  然而妖族七长老誓死看守, 倒让这群人一时半会儿攻不下。
  于是叛军停了。
  他们不再和禁地较劲,转头占领了金殿。
  玉凰山的兵变让南境与东境人心惶惶。
  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在照羽的治理下算得上是物阜民熙、海晏河清,纵然势头已压过了修真仙门,但现今妖主是一个并无追逐权力欲望的明君,这让生活在此处的人与妖都是民乐安康, 百姓平定。
  但叛军却打破了这分平静。
  叛军的首领自称玄避,是世间第二只凤凰。
  这让接收到军报的照羽脸色大变。
  “胜芥水牢被打开了?”
  这是在玉凰山绵延不绝的山脉西南处的水牢,也是另一处禁地。
  照羽在位的这段时间,主山的禁地曾被打开过一次,放出了什么无人知晓,且在《四境志》中已全部抹去, 于是另一处胜芥水牢在此之后, 为了保险, 便多加了五层阵法。
  权羽将军脸上有伤,但依旧英姿勃勃,闻言汇报道:“在此之前,我们并未听说西南有变。”
  “权羽叔叔,胜芥水牢是什么地方?”杳杳好奇地问,她也算是用十多年的时间玩遍了玉凰山大部分地方的,竟从未听过此处。
  权羽解释道:“那是西南的禁地,因为法阵的缘故,没有人可以踏足那里。一旦靠近,便只可能被传送出来,而且阵法会消除记忆,所以不小心触及此处的人,也只会以为自己是迷路了。”
  “原来如此,那里关着的玄避又是什么身份?”杳杳问。
  因为金殿被攻占的缘故,玉凰山大军退至北侧辅山。这里是往日里消暑纳凉的好地方,更有前妖主的两座名为“蛮蛮”的行宫。
  此刻的大殿中,只有妖主十将等人,其余侍从尽数屏退。
  照羽思忖了一瞬,让风疏痕留下了。
  毕竟可为妖族所用,妖主并不担心这个剑修。
  既然所剩皆是可放心之人,照羽便毫无顾虑,直接说了:“那里关着的凤凰名叫玄避,是我同胞兄长,一百年前因为他率叛军逼宫,被我关在胜芥水牢至今。”
  十将的年纪都不如照羽大,对于当年的宫廷事不算了解,还是权羽率先想了起来:“竟是……竟是前太子?”
  “是他,”照羽道,“知晓此事的长老都以为我将他杀了,其实没有。”
  纵然昔年玄避,就曾率领叛军在照羽继位后谋反逼宫,但今日的妖主并未对自己的同胞兄长金戈相向,只是将他关了,而且一关就是几百年。
  听闻妖族秘史,一向沉稳的风疏痕也忍不住略有惊讶。
  父亲这样说,杳杳问:“那他是如何出来的?无声起?”
  “不一定是,”照羽坐在布阵桌前,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思索道,“无声起原本是东境极强的魔修,但这蜀山禁地十余年的折磨,足以让他变成一个堪堪可执剑的废人,他没本事从禁地出来,只能是玄避放出的他。”
  这下,线索串联,杳杳忽然明白过来。
  蛊惑明月孤、出逃、杀死并顶替蜀山掌门、渗透仙门、摘星宴发难、最终被弃如敝履,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实全部直指玉凰山。
  这应当就是玄避许下的诺,指使无声起,让他出面并送死。
  想到这里,杳杳不由得皱眉:“大伯原来是这样的人。”
  照羽瞟她一眼:“谁说他是你大伯了。”
  “嘿嘿,”杳杳立刻吐吐舌头:“我瞎说的。”
  “不闹了,”照羽拂袖,坐于众人前,“十将听令,既然是玄避出逃,那么就以最快的时间集合近域所有兵力,一半夜行军从南坡河床之上子时奇袭,另一半由权羽带兵正面上山,降丘翎翀传信七长老,自禁地向金殿发动攻击。”
  他道:“明日傍晚,我要金殿重回我手中。”
  十将立刻承令:“是!”
  杳杳好奇道:“那我和小师叔做什么?”
  “‘蛮蛮宫’没什么好玩的,”照羽道,“你不妨在此练琴?”
  “?”杳杳立刻怒了,“爹!”
  照羽逗了女儿心情转好,勾起嘴角道:“我玩笑的,今晚有一重要任务,需要交予你和正法长老。”
  杳杳信心满满:“一定完成任务!”
  一年未回家,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因如此原因归来。
  杳杳转身望向当初渴望逃离的玉凰主山,看着那里一如既往的郁郁葱葱,叠翠万里,然而此时却有战火深埋,隐而不发。
  她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握紧了绡寒。
  各人的任务分配过后,权羽领命离宫,杳杳却忽然追上去。
  “权羽叔叔!”面对这位一直疼爱自己的长辈,她低眉顺眼地认错,“先前我下山时甩开你,还引你去药王谷,实属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权羽起先有片刻怔忡,随即笑道:“自然不会。”
  “当真?”杳杳问,“我原以为你会和爹一样批评我呢。”
  权羽摇摇头:“属下并未怪过少主。”
  “这样最好啦,”杳杳立刻弯起眼睛,“多谢权羽叔叔,那么攻打金殿的事,就拜托你了。”
  在接到对方“定不负所托”的承诺后,杳杳转身离去。
  而后她表情瞬间变了,带着困惑和犹疑。
  “怎么?”风疏痕看出杳杳的变化,原在一旁围观,此时走上前来,几乎是瞬间点破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权羽有问题?”
  “对,有些想不通,”杳杳道,“我得找个人问问。”
  风疏痕点头:“不妨找与他近日关系亲密的。”
  杳杳道:“有理!”
  说着,她招来降丘询问。
  后者自回山以来便和杳杳断了联系,此刻重逢,活泼的少年高兴得不得了,立刻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先别急着叙旧,”杳杳道,“权羽叔叔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不对劲?”
  降丘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吧,将军他一切都挺正常的。”
  “怪事,”杳杳摸摸下巴,“他怎么与我生分这么多?”
  降丘猜测:“或许还在气你骗他?”
  “?”听对方这样说,杳杳瞪眼愠怒道:“我那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权羽叔叔怎么会生气至今?”
  降丘转转眼珠:“不如属下先去看着将军,若有异常,立刻汇报?”
  “好,”杳杳点头,“记得也要告诉我爹。”
  降丘应声离去,但杳杳紧皱的眉头却没舒缓。
  “这么重要的时候,任何差池都可能让爹输了,权羽叔叔可不要出事啊。”
  ……
  备军、集结、整顿。
  一天过后,全军待发。
  此时的杳杳,正灵巧如鵺鸮一般,趁着漆黑的夜,悄然潜入正峰书房。
  今晚将是南侧的第一波奇袭,需等玄避兵力调动后再进入正面攻击。
  照羽在军力部署的作战台前叮嘱翎翀:“南侧山势陡峭,通常玄避会放松对此处的守卫,但你们在攻入时也要小心。”
  在黑衣少女点头应是后,妖主转过身,看向杳杳。
  这便是杳杳今晚的任务——潜入书房,目标是两只黄金杯。
  据说那是照羽的父王与母后所留,重要至极,为了将这两只杯子拿到,妖主甚至在兵力尚未调动齐全的情况下,直接进攻,只为将对方牵制住。
  而风疏痕则在书房之外执剑守护。
  这个阵法只有精通五行术的人才能破解,杳杳本就是玉凰山中人,进入得毫无压力。
  没费什么功夫,便从偏殿走入了书房正殿。
  另一边,照羽站在窗棱前,看着月夜,沉吟不语。
  室内此时又多出几人,十将中年纪小的几位全部站起身来,恭敬地让新来的几位入座。在照羽掌管东境后,不少原先的妖将便退回后方,让自己的弟子接替了十将的位置,这其中就包括翎翀的师父,青鸟。
  “陛下,”一身天水色纱绡的青鸟走来,“你在担心打不赢?”
  照羽摇了摇头:“杀玄避的方法我有无数,不然也不会只将他关起来,想杀随时可以杀,并不只在一百年前有机会。”
  “那你为何——”青鸟有些困惑。
  照羽道:“不谈我了,说说玄避身边那个姓燕的魔修吧。”
  “是,”青鸟敛目,“此人自无尽海附近的桑墟而来,自有记载时,他便在此处修炼。而且功法有成,几乎单挑了那边的所有魔修,直到十余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忽然销声匿迹了,再出现时,就成了玄避身边的谋士。”
  照羽扬眉,缓慢重复道:“谋士?”
  而后他笑了:“怪不得,我说玄避怎么忽然愿意放下身段去接触修士,原来是有人在为他出谋划策。”
  “陛下怎么想?”青鸟问。
  “抓,”照羽毫不犹豫,“百年前是我心慈手软,这次不会了。”
  青鸟不语,但却有些忧愁。
  她跟随照羽时间最长,在对方幼年时期,青鸟便是伴读。
  那会儿,这玉凰山的两只凤凰,就已经显露出了他们的不同。
  玄避善武,在五行术方面的造诣几乎要高过当初的照羽,但他的弟弟与不同,照羽更倾向于治理与国策。但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一直不错,加之老妖主与妖后又十分恩爱,纵使凤凰一胎二嗣寓意不详,也没人将它当做一个凶兆。
  虽然是同时出生,但两兄弟长得并不算很像。
  照羽的眉眼更类妖后,而玄避则是如战神一般的刚毅俊朗,凤凰身上那种模糊了性别的美,并未有什么体现。
  “凤凰同胞,玉凰山这是要出明君了,”七长老之首这样评价道。
  昔年的玄避听后笑容明朗,灼灼如昀:“既如此,等我继位,弟弟要辅佐我当个明君。”
  “那是当然,”照羽点头道,“你不爱看的折子就扔给我,我替你看。”
  说这话时,两兄弟一同剥着栗子,玄避剥了两颗,分给照羽,另一个颗口中扔:“那最好不过了,我一看东境那边的战事就烦,这么多无用的半妖和人,一起平了多好,还省得父王母后忧心,连我们功课都不太检查了。”
  “原来你喜欢被检查功课?”照羽笑道,“真稀罕。”
  “最近战事吃紧,我糊弄过去的那些父王也没看出,”玄避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真不懂为什么东境那么小的地方,我们打了这么久还没拿下来。”
  照羽道:“东境地形复杂,半妖数量繁多,加之对妖族的恨意又盛……他们的胜利,多半是靠性命堆砌的。”
  “乖乖归顺了多好,”玄避并不知其中利害,也不明这延续了千百年的种族斗争,直白道,“大不了全部清剿了,再多能多过南境的妖族吗?”
  闻言,照羽将啃了一半的栗子放下。
  “战争的胜利,不能靠牺牲。”
  玄避闻言立刻摆摆手:“我听不懂谋略策行,总之都听你的。”
  端了茶水进书房的青鸟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三人自小厮混在一起,早就没了繁文缛节,因此她毫不避讳地调侃道:“你若是全都听照羽的,那不如晚上多吃一盘青菜?”
  “什么?!”玄避立刻跳起来:“你能不能做人!”
  大约是二人都回忆起了曾经,照羽和青鸟之间有着片刻的沉默,记忆中的玄避明亮、灼热、豪爽犹如昀日。
  在南境与东境的战争中,他不仅以五行术克敌,还有一柄雪亮无匹的三尺长刀,无论是东境半妖缜密诡谲的机关术诛杀,亦或是大军压境的千军万马,玄避从未怕过。
  那时的照羽并未有任何继位成为妖主的想法,站在父母与兄长的身后,全心全意的做谋策。
  只可惜、只可惜。
  “陛下也别太过忧愁,”青鸟开口,柔声劝慰,“不会有事的。”
  照羽扯了扯嘴角:“就玄避那样的性格,我关了他百年,这次出山想必就是为砍了我的。不过我的担忧并不是因为此事,我只是痛恨战争。”
  青鸟点头:“我知道,可是陛下,从上古至今,战争都无可避免。”
  “是我一直天真,”照羽道,“几百年了,也没能改掉。”
  青鸟扬起头,看着对方金红的瞳孔中充满了茫然和痛苦,她忍不住低声道:“不知少主现在何处?”
  “应该到我的书房了,”照羽道,“我要她去取黄金杯。”
  闻言,青鸟先是一怔,随即想起了黄金杯的用途,她忍不住轻轻捂住嘴:“陛下……”
  “我没事,”照羽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显露出几分罕见的疲惫,“你先退下吧,记得继续查那名叫燕饮山的魔修,剩下的事情,我交给穷奇他们去做。”
  “是,”青鸟点头,转身离去了。
  此时,杳杳破了阵法,正向书房内里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回想着父亲提到黄金杯时略有古怪的神色,她迫不及待想要将此物带回去,然后好好询问照羽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书房的光照极好,穹顶上一共有七个窗口,加上围绕在书房四周的窗棱,月色落入,竟然也让杳杳将室内的一切看得清晰。
  她摘下戴在眼睛上的水晶片,运气凝神,将屋内摆设看了个清晰。
  这地方杳杳从小便喜欢进来打滚,照羽在此处批阅折子时,少不了被她一个劲儿地打扰。
  冬日赏雪、夏季赏花,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加之外面有一片漂亮的荷花塘,偶尔杳杳去摘莲蓬的时候,照羽便坐在外台之上看着她。
  于是轻车熟路,杳杳一路摸进了书房的深处。
  黄金杯就在书桌下的暗格里,此时的正峰应当已经开战了,趁着这个没人功夫,杳杳打算再寻觅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带走的有用之物。
  反正小师叔在门口看门,安全得很。
  她想得很好,轻手轻脚,悄无声息地跑了进去。
  然而还未等杳杳想好拿什么,刚一步踏入书房最深处,忽然间,她发现在月色的清辉下,一个人影正站在桌前。
  杳杳一怔,站住了。她视力不错,可以看到那人的模样,金红瞳孔,面部的轮廓与照羽有几分相似,但却硬朗许多,周身妖气弥漫,竟是比她见过的任何妖都要强!
  “你是——”杳杳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抽剑。
  但却不是攻击,而是格挡!
  而对方仿佛与她有默契一般,在杳杳拔剑的那一瞬间,对方竟然行风如箭,一招便掀翻了她的剑气!
  杳杳躲避不及,被直接斜斜打飞到书柜上,而后摔下来,藏书散落了一地。
  那人大步走上前,轻轻一踢,绡寒滑出两丈远。
  失去了武器,杳杳立刻伸手想要控制室内的草木,然而对方只是一挥手,她那运行流转的灵力便被阻隔了。
  这是完完全全的碾压,若非照羽在,还没人能将杳杳的五行术轻易斩断!
  “你是——”杳杳背上一阵剧痛,她被对方拎了起来,二人身量差了不少,对方提着她的领子,和拎着一只兔子没什么区别,见此情况,她瞬间悟了,“你是玄避?!”
  “哦?”那人一扬浓眉,目光锋利:“你又是谁?你是人?”
  “我、我是……”杳杳心思电转,琢磨着要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见她的眼珠滴溜溜直转,玄避冷笑一声,手掌运起灵力,似乎打算直接将她打死在这里。
  “等等!”杳杳叫道,“我是照羽的女儿,玉凰山的少主,你先放我下来!”
  此言一出,这下轮到玄避惊愕了,他并没放手,看着杳杳的脸,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你?你是他的孩子?竟是个半妖?怪不得没有妖气。”
  玄避语气古怪,唇角逸出一丝嗤笑:“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放你回去的理由?”
  说罢,他掌风袭来,杳杳刚想躲,只觉得额上一阵剧痛,整个人意识昏沉,倏然昏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玄避说道:“燕饮山,门口那个剑修,你负责杀了。”
  然而此时在书房之外,同时进行的又是另一场打斗。
  无需玄避多言,那手握长剑的魔修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书房屋脊上,看向风疏痕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玉凰山靠南,终年湿气极大,故而烟雾缭绕,难见其山全貌。
  在燕饮山出剑的一瞬间,那雾气犹如断水一般被忽然劈开了,剑出风起,极为古怪。
  “实在不好意思,”他咧嘴一笑,“死后你若能化为厉鬼,便去找玄避的麻烦吧。”
  然而燕饮山的对面,风疏痕的脸色陡然变了,他停住脚步,眼中划过一丝极为震惊和了然的神色。
  但是转瞬,这情绪转瞬化为了狠厉,蓦然盯紧了对方。
  燕饮山也是一怔,眼前这剑修原本一副淡泊皎月的模样,但却不知为何,杀意骤起。
  但他不怕,抽剑便攻,二人直接打在了一处!
  “你的剑是何处来的?!”风疏痕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出手便是杀招!他下剑毫无余地,快如疾风骤雨一般,密集而毫无喘息空间地攻了上去。而后拔高了声音,又问一遍,“告诉我!你的剑从何得来!”
  燕饮山边退边挡,虽然风疏痕一时难以杀他,但他也绝腾不出手回击。
  “你们昆仑竟还有如此剑修,”他一扯嘴角,笑容中有几分讥讽,“我以为能打的都死光了呢。”
  听出对方话中暗指,风疏痕眼底泛红,面具未覆盖的面颊上繁复纹路一闪,犹如一道铺开的蛛网,为他整个人的气质添上了几笔莫名的诡异。
  下一瞬,风疏痕运气于剑,飞鹘即刻大亮。
  雾气涌动,连空气几乎都被撕裂了。
  “烽燧星落。”他道。
  燕饮山目光一闪,眼底那一点轻视瞬间消失殆尽,而是转为了另一种更为刻骨的情绪。
  他举剑相迎,直接破开了那潮水般的山雾。
  “鬯奇云终!”
  双剑相交,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光亮,灵力遮天蔽日似的四散,所到之处草木虫蛾尽数枯萎死去。
  然而两人谁也没能伤对方分毫,他们先是疾退,而后谁也不想终结此役一般,再度对了上去!
  剑光照亮了风疏痕的眼睛,他瞳仁漆黑,映出燕饮山的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风疏痕几乎有些失控,“怎么会风霭的剑式,又怎么会拿着他的‘斩雾’?!”
  燕饮山盯着他,半晌,竟然笑了出来。
  “你是他的弟弟?”他问,“就是那个没用的小子?”
  “正好,”燕饮山继续道,“我来杀你。”


第44章 不见王04
  “就是你杀了无声起, 然后重创了玉凰山死士,对吗?”风疏痕神色冷峻, 挡开对方的一剑, 低声喝问, “那风霭呢?!”
  燕饮山转腕再攻, 并不直接作答,两人剑法旗鼓相当, 所到之处草木卷掠, 几乎是一场浩劫。
  在四溢的剑气中, 魔修问道:“你今晚在此等我?”
  “果然就是你——”风疏痕握着剑的手极稳,但神情中却风起云涌:“我本想跟着照羽攻入主山后再去寻你, 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哈,”燕饮山躲过对方的一剑,“是你看出了无声起那家伙的伤口?”
  “只有斩雾才会造成那样的伤痕,”风疏痕道,“你到底是如何得了这把剑的!你和风霭的死有无关系?!”
  燕饮山一剑反攻, 讥讽道:“现在再问,不觉得有些假惺惺吗?”
  他道:“风霭已经死去十余年了。”
  听闻对方吐出兄长的名字,风疏痕极力控制着自己,他脸上的咒文时隐时现,就像是某种栖息在他身体中的危险兽类,正在无声地吐纳一般。
  “你是他的旧识, ”风疏痕低声问, “这剑你如何得来?!”
  闻言, 对方的剑一顿,竟忘了收势。
  这立刻让风疏痕瞬间得了空档,直接朝着燕饮山的肋下攻去!
  剑光起,血色一闪。
  二人错身而过,燕饮山负伤,但他的剑却毫不停滞,手臂后扬,看也不看,一剑刺破了风疏痕的上臂!
  “风霭早年间到桑墟平魔修之乱,数次进入修魔地却毫发未伤。多年间,昆仑一直怀疑他与魔修交好,此举有违天道,有违仙门规,可我从来不信,”风疏痕捂着伤口压低了声音,让人听不出声线中的滞涩,“其实是事实对不对——他认识的那个人就是你。”
  正法峰的风霭长老,公正廉明,为人行事绝无半点偏私,然而他在昆仑之中唯一被人诟病之处,便是没能除掉桑墟的魔修。
  彼时不像现在,有昆仑剑峰、五行峰领头,天下修士皆以剑、符两道为尊。
  在十余年前,昆仑八峰各司其职、各行其道,正道正是欣欣向荣之时。
  而那些魔修鬼修,便是大家口中的邪门外道,是要将之斩草除根的,加之那段时候桑墟魔修势头正盛,不得不让正派长老出面阻止,以免将整个修仙界的气氛逆转,让新入门的修者们一味地慕强,却忘了修道,乃是修心。
  然而为大家所委以重任、抱以厚望的风霭,却没能将桑墟魔修斩草除根。
  他与众修苦战数月,而后退了下来,对众人所说只有三个字:“我败了。”
  风霭绝无可能败,这是当时所有人的想法。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并不想杀死那些魔修。
  然而无论如何逼问风霭,无论是以门规相压,又或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都不再接这个任务。
  自那之后,风霭变得更加冷硬,他守护的天下苍生中,也有修魔之人。
  燕饮山听闻风疏痕所说,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眼中厉色起,大声道:“仙门虚伪,满身都是那些条条框框!我劝过风霭多次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但他不听,一定要去为所谓的修仙界主持公道,一定要守着他那点近乎固执的原则和底线。”
  “然后呢?”燕饮山反问风疏痕,“他死了十多年,你又在做什么?仙门又在做什么?”
  风霭一直在主持着仙门的公道,但他的死,却多年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真相。
  听到对方的质问,风疏痕沉默不语。
  想起昔年旧事,他再度流露出几分被压抑多年的痛苦。
  脸上古怪的纹路衬得风疏痕唇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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