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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仙君[出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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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神祭上,你跳了一支八荒献神舞,翩若惊鸿,满座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我会讨厌你。果然,万年的时光,我的记忆都差点在轮回里湮灭,可我却忘不了讨厌你的感觉。”
莫沅芷话语中的恨意森然,薄青染听得怔了下。
她记得,莫沅芷被贬下凡之前,她俩之间毫无交集。莫沅芷怎么会如此恨她?还有那荒神祭上的一支舞……冉淮画中的人,当真是她?
她心头突然涌起些慌乱,“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莫沅芷冷笑,看向薄青染的眼神讥讽意十足,她道:“你怎么会明白,你不明白的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被保护得最好的,永远是最无知的。对了,你一定还不知道,华陵去什么地方了吧?”
一提到华陵,薄青染便抿了抿唇。莫沅芷一条命危在旦夕,华陵能去的,恐怕也就那几个地方吧?她心里忆起昨晚半夜里的那双眼,心内百感交集,嘴上却道:“他的事,与我无关。”
莫沅芷嗤笑一声,“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华陵去的是二皇子的殿下的月重宫,那颗可以替我重塑魂魄的朱果,不是还在二皇子手上吗?”
莫沅芷说的这些,薄青染早已猜到,可听她说出来,仍然觉得反感。她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意图,但是,你别想从我身上打主意。那颗朱果,临渊不会给你的。”
“你错了。”莫沅芷摇摇头,嘴角噙着一点笑,那笑容似乎在讽刺薄青染的无知。她的语气很是笃定,“二皇子殿下一定会把朱果给华陵的。原因很简单,临渊开的条件,整个天界,只有华陵给得起。”
薄青染心头一凛,那日在月重宫,华陵和临渊之间的对话再度出现在脑海里。
是了,临渊的确想用朱果和华陵换什么。
她追问道:“临渊同华陵要了什么?”
20chapter 20
莫沅芷的脸上依旧挂着刺眼的笑,“你何不亲自问问二皇子殿下?他宁愿挨二十伤魂鞭也要拿到手的东西,放眼整个天界,只怕没几件,不是吗?”
莫沅芷话语隐藏的某些含义让薄青染觉得很不舒服。以她的个性,的确不适合和这个女子打交道。她不是看不懂她眼中的兴奋,也不是不懂她那些有意识的误导,但她就是厌恶这样勾心斗角的相处。
“你既然来找我,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消息。炫耀也罢,挑拨我与临渊也罢,既然话都到了嘴边,又何必卖关子?”
说完,薄青染作势转身,果然,她一动,莫沅芷便开了口。
“薄青染,如果不是因为涅磐之劫,你的父亲不会死,对吧?”
“你什么意思?”薄青染脸色一沉,回过头来。
莫沅芷唇角勾起,“朱雀上神的涅磐之劫,可比其余凤族危险多了。我听闻朱雀上神与妖王狄尤同归于尽的时候,烈火烧了足足三日夜。你是他的独生女儿,如果随了他的体质,只怕……”莫沅芷话中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明显,薄青染冷冷看她一眼。她笑了又道:“天后娘娘的父亲,也是华陵的师尊,手上曾有一件宝物,生于西昆仑之巅的巨梧之根,相传可以助凤凰一族安然度过涅磐之劫。二皇子要的,就是这个。”
这答案出乎意料,薄青染愣了下,“临渊要它做什么?”可话刚问完,她陡然噤了声。
莫沅芷见状冷笑,“薄青染,别告诉我,你当真不知道。二皇子殿下要它做什么?你问问自己。说起来,二皇子殿下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千万年来始终护得你滴水不漏……”
薄青染不自觉咬住下唇。漫山艳丽的合欢在一瞬间黯淡了颜色。莫沅芷后面的话,她没大听进去,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的,却是临渊受刑后的白如金纸的脸,以及那狰狞交错的一身鞭痕。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在莫沅芷带刺的目光下,某些从未被正视的东西被迫摊开来,□裸地暴晒在阳光下。
嘴唇上有疼意传来,原来是自己咬嘴唇咬得狠了。
莫沅芷的声音接着入耳,“薄青染,二皇子对你的心意,明眼人谁不知晓?天后娘娘只怕也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你跟二皇子在一起对谁都好,你为什么非得招惹他?你已经有了太多人的宠爱,而我只有他而已……”
莫沅芷说话的语调越来越急,薄青染听着,眉头跟着越皱越紧,剔透眼中也滑过些烦躁。
“闭……”
她正打算叫莫沅芷闭嘴,莫沅芷却突然捂住了嘴,拼命咳嗽起来。那咳嗽声一声重过一声,撕心裂肺般,好不容易停了,莫沅芷放下手,薄青染随便一扫,视线顿时一凝。
莫沅芷白如云的袖口,沾了一团触目惊心的暗红。
这个女子,果然已是油尽灯枯,就算有华陵的神力庇佑,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或许是薄青染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太久,莫沅芷脸色有些难看。她揪住染血的袖口,猛地一扯,只听嗤啦一声响,一块染血的布片打着旋落到地上。莫沅芷背脊挺得笔直,浑身上下张满了尖刺,她冷声道:“担心我快死了吗?不用担心,只要二殿下将你看得够重,那颗朱果,他一定会给的。”
薄青染没有再和莫沅芷起争执。
一个将死之人,和她计较,没有必要。
而且她自己的心里也很乱。
莫沅芷说的那些话,若是真的,那她与临渊之间应当如何?他俩自小相识,数万年的交情,很多东西她都觉得是顺理成章,她从未往更深的地方想过。如今略略一想,却觉心乱如麻,恨不得将所有听到的事全部忘掉。
只可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已经知道的事,已经听过的话,不可能再彻底抹去。
突然间,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风灌进来,桌前的书页被吹得哗啦啦乱翻。她回过神来,望向门口,一看见那个身影,便反射性地坐直了身子。
她语气不善,“你来做什么?”
华陵径直向她走来,“为什么搬到这里来?”
薄青染离不了清源山,却怎么也不愿再回华陵寝宫。她刻意挑了处离华陵寝宫最远的居处。
面对华陵的质问,她挑眉,“还需要我再说一遍?那个地方,让我恶心。”
华陵已走到她跟前,隔了书案看着她。短短两尺的距离,薄青染能清楚看见他眼眸色彩转黯。
不想将时间浪费于无意义的争执,在华陵再度开口之前,薄青染先问,“你又去找了临渊?”
华陵眼瞳的颜色更深,浓得像天幕乌云。他打量着薄青染,似乎在揣摩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每当被华陵这种过分专注的眼神所注视,薄青染便觉得心头发慌。那双眼似有蛊惑人的魔力,她每每望进去,心头都有种隐痛。过去的万年,她时常会想起华陵初次来寻她时的模样。明明是傲慢唐突的态度,偏偏那眼神里偶然闪现的温柔深情却浓得像要溢出来。
正恍惚,指尖一暖,居然是华陵抓了她放在桌案上的手,“这里偏凉。清源山不比红绡宫,四季分明,以你的修为,住不习惯。”
华陵的碰触让薄青染眼皮直跳。她赶紧抽回手,往椅背上靠了些,“那便让我回红绡宫。”
华陵的回答简单直接,“不行。”
薄青染无言,她就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和华陵打交道,从来没有不费劲的时候!她强压着心头一直以来的烦躁,开口道:“你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今日又去找临渊了?临渊要求你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朱果?怎么,这一次交易可谈成了?”
薄青染想起上次在临渊宫中,华陵似乎不肯答应临渊的请求。真是奇怪,西昆仑之巅的巨梧之根虽然宝贵,但总宝贵不过华陵万年的修为。他为了莫沅芷连万年修为都舍得,又何必小气一件身外之物?
华陵因她的追问皱眉,“你并不愿给我朱果,关心这些有什么意义?”
久问不出答案,薄青染心中更是烦躁,她直截了当道:“我关心的是临渊究竟在想什么。他真要你用西昆仑之巅的巨梧之根换取朱果?”
薄青染话落音,屋子里的气氛便奇怪地凝滞了,气温陡然降低了许多。
手臂一紧,华陵抓着她,“我不会答应的。”
21chapter 21
“不答应就不答应,抓着我做什么!”
薄青染推开华陵的手,很抗拒他的碰触。
华陵的反应有些过激,不过,这刚好印证了莫沅芷的话,临渊果真想用朱果同华陵换取巨梧之根。
她心里头隐隐有些乱,张口便不择言辞,“不过也奇怪,华陵你为了莫沅芷万年修为都舍得,一件身外之物而已,怎么就宝贵起来了?莫不是你也怕那涅磐之劫?”
华陵同属凤凰一脉,但与薄青染不同,他已历过三次劫。
薄青染这话这是气话,华陵闻言脸色却是一沉。他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让薄青染不小心咬了舌头。可下一刻,华陵居然说了句话。
“巨梧之根……我是留给你的。”
耳边似有巨雷炸响,薄青染愣在当场,她抬头望向华陵,眼神里全是震惊。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迎着她的视线,华陵的唇越抿越紧,他眉宇间带着些犹豫和烦躁。
她看着他,好似不认识他。
“青染。”
突然,他的手落在了她肩膀上,隔了薄薄的衣衫,晕人的热度从他掌心源源不断传过来。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倾身靠近她,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鼻尖点着她的,彼此气息交缠,四周的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起来。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他的视线越来越炽热,其间闪过的情绪太复杂,密密麻麻交织,快将她网进去。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华陵的吻落到她唇上。
突然传来的温软触感令她陡然转醒,莫沅芷咳血的模样突然跳进脑海,她一把推开了他。
她的力气很大,华陵未曾防备,竟然被她推得后退两步,他的神情有些惊讶,“你怎么……”
她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唇,眼里闪着怒火,一指大门,冷声喝道:“滚!”
也从未有人敢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华陵,他脸上顿时爬满乌云,声音也变冷,“你什么意思?”
她脸上那些暧昧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然冷得结了冰。她昂着头冷笑,那态度太过不驯,轻而易举就将空气中残余的缠绵击碎。
华陵的耐心在一点点流失,“青染,你这是做什么?”
薄青染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哼笑了一声,“你不走,我走。”之后朝门边走去。
她刚要拉开门,突然觉得耳边一道疾风掠过,华陵已然越过她先一步离开。大门被重重关上,他含怒的背影随着沉沉夜色一起被关在门外。屋内,明珠光芒冷白。死气沉沉。她望着紧闭的大门站了许久,突然觉得双膝发软,一下子便坐了下去。
地上冰凉,她的神情木然,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骂了自己一声,“薄青染,你真愚蠢!”
华陵万年前就将她骗得团团转,万年之后,她居然还会有所动摇。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些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留下那巨梧之根,是为了她。可彼此唇瓣相接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某些异样感觉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华陵的话不对劲。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巨梧之根,交给临渊或是留在他自己手中,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他何不用这巨梧之根换了朱果,两全其美?
他一面留着巨梧之根,一面又再三往临渊府上讨要朱果,反过来还告诉她这东西是留给她的,这说得通吗?总不能说他是要亲手助她度过涅磐之劫,甚至于不顾莫沅芷的死活?
她薄青染自认没有这分量。思来想去,只怕是这位帝君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或者是脑子进了水,像万年前一样欺骗她,拿她寻开心。
而这也就罢了,她最恨的是,自己刚才居然有所动摇。该死的,这要用凡间的话来形容,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一晚,薄青染仍然没有睡安稳。
如今的清源山对她而言,就像是万年岁月里抹不去的一块污渍。在这里,她就被迫困在这些早该忘却的记忆中。还得日日和莫沅芷还有华陵相对,她如果能睡得安稳,那才叫奇怪。
心绪不宁,睡梦里,她又见到了少时记忆中那个少年。
这一次,他离她更近了些,但面貌仍然不够清晰,只隐约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他问:“青染,明日的荒神祭,你准备了什么献礼?”
她听见有稚嫩的少女嗓音回答,“我要跳支舞,哥哥,你替我吹笛好不好?”虽然久远,但她听得出,那是属于她的。
少年笑着点头,“青染说什么都好,想要听哪一支曲子?”
“八荒献神。”
明明不是她在说话,可她觉得自己的嘴也在随之张合,同样的字眼从她唇瓣间跳出。
少年横笛在嘴边,婉转的笛声娓娓流出,微风里,风吹动他的衣袍,雪白的梨花花瓣自枝头颤落。那笛声太过熟悉,那一夜在白上国的京都平津,在那凡间客栈外,有谁曾为她吹了一夜的笛子。
冉淮的容貌在脑海中浮现,他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青染,妖界再次相逢,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我喜欢你。”
冉淮的声音,和记忆深处那个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她脑子里有根弦嘭地断了。这两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少年和冉淮,他俩都是温柔爱笑的人,他俩对待她,都好似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朦朦胧胧间想起的东西太过震撼,她隐约知道这是梦,拼命想要从梦中醒过来,可黑暗中好似有只手在死死捂住她的眼,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也无法自黑暗中脱逃。她身上热得过分,一潮又一潮的汗水渗出来,中衣衣领早已被打湿。
脑子里的画面又是一变,这一次出现的,是她的红绡宫。那尊历史久远的浴火凤凰的铜像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仙奴的尸体。她不认识他们的脸,却有种直觉,他们应该都是红绡宫中的人。
“青染,快跟我走!”
有谁手持利剑匆匆而来,一双眼瞳鲜红胜血,素色衣裳上血痕交错。他剑上的血还未凝固,顺着剑身一点一滴落到地上。她怕惧地退后一步,对方便伸手来牵她。那双手冰冷,固执地牵着她,与她十指交扣。
她想要挣脱,艳丽的火色突然自他俩交扣的手指间冒出。
血色霎时被火色掩盖,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味道。
“好热……”
她呢喃出声,梦境真实得过分,她似乎还闻到了呛人的浓烟,喉头开始发痒,闷闷的咳嗽声开始蹿出来。她手向旁边一挥,却感到一阵灼人的疼痛。
不对!强烈的不安感袭来,她费力地将眼帘掀开一条缝,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火海,她就在火海的中央,那奇怪的火圈在收缩,向她靠拢。
这不是梦!
她想要爬起身,却觉浑身无力,灼热的热浪快舔上脸,刚才乱挥出去的手正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慌得直打鼓,凤凰一族天生有控火的能力,寻常仙人的灵火都烧不伤她,现在怎么会这样?
22chapter 22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火舌就快舔到她脸上,汗水顺着头发滑进眼中,刺辣辣的疼。
她想从火圈包围中突出去,可身上却没有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步没走出去,她整个就摔向了前方。
眼看要摔到那诡异的火焰上,她狠下心伸手一撑,钻心般的疼痛如期而至。她强咬牙往边上一滚,终于没有落入火焰包围。不过那手却彻底伤了,白色肌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还有地方被灼起了水泡。
她活了几万年,今天难道要在这地方翻船?
早些时候,莫沅芷提起他父亲时幸灾乐祸的模样跳入脑海,她再次强撑着起身。她绝不会在这里让谁看了笑话。
她一挥袖,两道火舌轰地冲出去,竟将包围住她的火圈冲开了一道屏障。她趁机急掠而过,眼看就要突出重围,体内灵力陡然消失,两边的火焰屏障立刻熄灭。眼看那诡异的火焰就要包围过来,突然间,大门砰一声打开,华陵身形如电,瞬间闪到她面前,手臂一揽,将她捞进怀中,转身便蹿出门。
她回头,房屋在火焰中被烧得噼啪作响,火舌不断舔舐夜空,高温几乎要将这黑夜融化。清源山的仙童们拼命召雨灭火,但这火与她烧掉白水殿时的火有些相似,遇水不灭,随风更长。
这几件屋子,大概又毁了。
“今日才和青染娘娘说起,涅磐之劫非比寻常,需要万分仔细,没想到晚上就出事了。我说怎么之前一直心神不宁,也幸亏睡不着,劳烦帝君陪着我出来散散心,这才撞见了。”莫沅芷的声音在寂静夜中显得异常清晰。
她将目光从火海中抽回,华陵仍紧紧抱着她,她不耐烦地推他的胸膛,“放我下来。”
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散心,这两位真不是一般的奇怪。不过,这种时候也要见缝插针地彰显华陵对她的深情,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华陵并没有松手,他将她右手托起。原本柔白细腻的肌肤红肿不堪,好几处已经起了水泡,亮通通地排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吓人。她想将手抽回,一动便疼得呲牙咧嘴。华陵抱了她朝自己寝宫走,路过莫沅芷时,他偏头说了句话,“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凉,先回去休息。”之后便抱着她走开。
薄青染从他肩头看过去,莫沅芷静静站在夜幕里,目不转睛地送他们离开。火光映在她脸上,为她苍白的容颜增添了点颜色,可她的眼神,却冷寂如寒冰积雪。
她看见她唇瓣轻张,无声吐出几个字。
——“他永远不是你的。”
她心里头不知怎么生出股怒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勾住了华陵的脖子,还将头靠在华陵肩头。
华陵身子一震,莫沅芷面上的恨意更加明显,她却忍不住回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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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膏被缓缓抹过手背,凉飕飕的感觉抵消了一些刺痛。华陵一边替她抹药,一边道:“疗伤的法术我不擅长,明日还是请灵漪仙子过来一趟。”他顿了顿,又道:“刚好也可以陪你说说话。”
她无声撇嘴,这位神君,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候,又好似温柔体贴得过了头,好在她清楚,这些都是假象,总不会又像上一次一样,无端失了魂。
华陵正低着头,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嘲讽之意,他继续说着话,“涅磐之前,会有七次小劫一次大难,你的神力会受到影响,今日这样的情况,很可能还会有。这段时间,你在我寝宫住下……我会到隔壁去住。”
她刚冲到嘴边的拒绝顿住,想了想,她问:“涅磐之前,我的记忆也会受到影响,是吗?”
华陵替她擦药的手停住,他抬起头,眼眸中有暗色沉浮,他道:“偶尔会有混乱的地方。”
薄青染觉得,他的回答有些谨慎,她并不满意,“那这些混乱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象?”
华陵的眉头一皱,他斟酌地开了口,“青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幻象?”
薄青染摇头,她将视线投向了桌上的灯火。一只飞蛾不厌其烦地扑向火焰,最终被灼烧了翅膀,溺在灯油里。
她对今晚梦中的事,始终难以释怀。少年吹笛的模样,他和冉淮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还有红绡宫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都让她觉得心头像坠了千斤重。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端笃定地觉得,那个少年是真实存在的,他应该是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一部分。
每每想起他,她便会觉得心里隐隐作痛。这种疼痛和华陵带给她的不一样。华陵带给她的痛更直接更强烈,但想起梦中那个少年时,她的心就像被一根丝线系着,一直绷紧,不会痛到极致,却让她有种时时刻刻都无法喘气的错觉。
可是,如果他对她那么重要,她怎么会忘了他?还有冉淮,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当真只是蓬莱岛上一介散仙,因为荒神祭上的一支舞就对她念念不忘?甚至肯把关系自己生死大劫的朱果交给她?
不,不是这样的。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话,她也跟着摇头。
华陵因为她奇怪的模样有些担忧,“青染,涅磐前都会看到许多幻象,你别太在意。”
她心里乱糟糟的,软软往椅子上一趟,闭了眼。
“华陵,我倦了,想要休息。”
明天,等灵漪来了,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临渊或许知道什么事情,她得去找他。
她还得去一趟白上国,在冉淮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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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漪仙子一大早就穿得花红柳绿地扭了进来。
她看看四周,惊道:“薄青染,我是不是看错了?你这下堂妻居然又翻了身,搬回华陵帝君寝宫了?”
“我现在很头疼,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薄青染恨不得一脚踹她出去。这世间总有那么一类人,你没见她的时候还会觉得她不错,一见了她,就恨不得弄死她清净。灵漪仙子很不幸,刚好被归在这一类。
“好听的?你倒是会说,可你哪一次兑现了?上次还说我帮了你,就让天后娘娘给我和七离上仙赐婚,结果呢?”灵漪说着哀怨地拿袖子掩了脸,“七离上仙看见我还是跟看见空气一样。”
薄青染听她的悲情史听了三千年,耳朵早就长茧子了,而且感情这事,她也是个实打实的失败者,实在没有什么好拿来与对方共勉的,只能摸着良心道:“强扭的瓜不甜,让他娶了你又能怎样?”
灵漪瞪她一眼,抓了她的手察看伤势,边道:“甜不甜我自己知道,你先给我扭在一起了再说。”
薄青染:“……”
手上突然一痛,灵漪手上透出阵阵清灵白光,她手上的红肿和灼痛慢慢消去,就是那些狰狞透亮的水泡也都不见。
不过,灵漪的脸色倒不怎么好看,她说:“薄青染,你这次的涅磐之劫,似乎有点麻烦。凤凰一族天生便是可控火,什么时候反倒让火伤了?”
薄青染垂了眼帘,她的父亲朱雀上神,不就是死于自己的三千业火吗?或许,他们那一系的血脉真有这般诡异。
不过,比起这个,她觉得更麻烦,是另一件事。
“灵漪,我想去见临渊。”
灵漪并不知她被软禁的事情,大咧咧答道:“你爱去就去,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二皇子虽然被罚闭门思过,可没说不准见你啊!”
薄青染看了看外面,数名仙童守在院角。就这么几个小仙童她不惧,可要动了手,势必惊动华陵,到时候再想走,便困难多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大概得靠灵漪帮个忙。
可她将主意一说,灵漪仙子便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杀了我也不行!”
薄青染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双手掐上灵漪仙子颈项,“那我就杀了你!”
灵漪仙子翻着白眼咒骂,“薄青染你个混蛋,咳咳……你居然真掐……”
一番讨价还价后,灵漪仙子终于松了口。答应由她假扮薄青染呆在房中,薄青染则变成她的模样去见临渊。见完临渊后,再回来换她。作为交换条件,薄青染必须得求天后娘娘为她和七离上仙赐婚,而且口说无凭,她还让薄青染立了字据。
薄青染一面签字画押一面道:“为了七离上仙,灵漪你已经疯了!”她真不知道那个清心寡欲得像天规标本的七离上仙有什么好,迷得灵漪仙子七荤八素的。想想他那寡淡的个性,再想想他对临渊上刑时的心狠手辣,薄青染暗想,什么时候真捆了他丢灵漪手上,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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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青染的障眼法还是不错的。
一路从华陵寝宫走出来,遇见不少仙童,却没有一个识破她的。
她心头暗喜,正打算拈个云诀离开,一个讨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令她身体一僵。
“灵漪仙子请留步。”
她回过头去,脸色相当差,“有什么事?”
莫沅芷带了两个仙婢从一边款款行来,走到跟前,先客客气气地朝她行了个礼,温柔笑道:“我有一事想请教仙子,还望仙子指点一二。”
“我和莫姑娘没有什么交情,既承受不起请教二字,也没有什么应该指点你的。”薄青染望着那张笑脸便觉得碍眼,这莫沅芷到底打算做什么?连她的朋友都想染指?
莫沅芷被她的话噎了下,不过,她脸皮够厚,应变能力也不错,很快便又挂上了笑容,“仙子是青染娘娘的朋友,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只是想知道,青染娘娘身体的情况如何。昨夜那场火太诡异了,险些就酿成大祸。我担心青染娘娘……”
薄青染眼里冷光一闪,打断她的话,“莫姑娘如果关心,尽管去问帝君或是青染本人,我还有些要紧事,就先告辞。”
担心她?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莫沅芷当她是傻的?!
不对,她是当灵漪是傻的。
薄青染冷笑着转身,手指一拈召来乘云,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的莫沅芷变了语气,“仙子且慢,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刚才仙子来的路上,对沅芷可不是这般态度。”
23chapter 23
薄青染冷笑着转身,手指一拈召来乘云,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的莫沅芷变了语气,“仙子且慢,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刚才仙子来的路上,对沅芷可不是这般态度。”
莫沅芷说话时,视线有意无意往薄青染右手瞟。昨夜大火,薄青染右手受了伤,莫沅芷这举动,无疑是对她生了疑心,说这话,恐怕也是在试探。
薄青染暗自冷笑,将眉一挑,“你什么意思?”手却不自觉背在身后。
莫沅芷见状眼神一亮,仿佛抓牢了薄青染把柄,她笑了上前道:“仙子手可是不舒服?昨日青染娘娘才伤了手,不会这么巧,仙子也弄伤了吧?”
薄青染道:“莫姑娘这话说得可不好听,你在怀疑什么?”
莫沅芷笑容清浅,眼神里的东西却太复杂,“仙子又没有做心虚的事,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我不过关心你的手,不如让我瞧瞧?”
“好啊,你仔细瞧。”
薄青染将手伸出去,莫沅芷当真来瞧,她却猛将袖一甩,一阵风顺着莫沅芷的脸猛扫去。她心头反感,手下未留情面,那风便似在莫沅芷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
莫沅芷捂了脸,眼中含恨。
薄青染这才撩起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一双手,“我怎么,我这不是让莫姑娘瞧清楚了吗?怎么,可瞧满意了?”
灵漪最擅长疗伤之法,她手上的灼伤早已痊愈,何惧莫沅芷试探?
眼前的景象和预料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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