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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控与妹控的敌对日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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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任。”
  奥兹,波奇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首位通过实验手段造出的双重咒者,力量觉醒之后,他杀掉所有样本,逃走了。
  黑暗骑士团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直到他们在撒汀城遇到了偷袭王子殿下的骑士。
  她与队友合力将其击杀,尸体却不翼而飞,导致无法回收。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奥兹与小刀是师徒关系。”医生说。
  “是吗?”波奇并不觉得意外,奥兹的死法、小刀当时的表现,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只不过她没心没肺懒得深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与其毁于别人之手,不如我自己动手,这样才痛快。”医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感情。
  喜欢、习惯、厌恶、怀念、留恋,无论好坏。
  罗伊对这里的感情,应该是复杂的,波奇想。
  “是不是太极端了点?当成为废品或者失去价值被他们抛弃时,我们再离开不就行了吗?”不管是调查团还是研究室,波奇一直这么理解彼此的关系。
  “你这家伙果然只知道吃啊。”说了这么多,波奇还是不明白,医生戳戳自己的胸口,“那群混蛋在我们的心脏安装了微型炸弹,威廉一死,我们也得陪葬。”
  身体经过改造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波奇知道那些人肯定做了手脚。
  一直以来,能出去的人都很安分守己。
  只不过,她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那我们更应该保护王子殿下,不是吗?”波奇还没有活够,她不想死。
  “想操控我的人生?做梦!”幼时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获得力量和自由后,依然逃不脱这种厄运,医生受够了。
  既然知道炸弹位置,能不能动手术取出来?
  波奇本想这么问,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罗伊医术高明,要是行得通,他怎会选择同归于尽。
  “亡灵团长能化血为刀线替人手术,他也办不到吗?”身体还没有感觉到异样,波奇认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那东西和种子一般大,早已和心脏融为一体,紫血一族也无能为力。”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医生便开始想办法,这么多年过去,遍访名医,依然无解。
  “你能不能把我放开?我兜里还有好多好多面包。”波奇咂咂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面包?”医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波奇。
  威廉丧命,他们也不能幸免,为什么这家伙一点也不生气?
  哪怕责怪他几句也好啊。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欺骗她,出卖她,害她不能继续晒太阳,吃好吃的。
  临死之际,她终于想起了食物。
  是本能反应?
  还是打算趁机逃跑?
  不,这家伙根本不擅长说谎。
  她很单纯,没有心机,从小到大,唯一的愿望便是离开地下城,生活在天天能看到太阳的地方。
  花了整整十年,他们才梦想成真。
  殊不知,在这之前,给他灰暗的人生送去一缕阳光的人,正是她啊。
  乐观天真,好像永远没有烦恼。
  看着波奇舔着舌头嘴馋的样子,医生陷入了恍惚之中。
  做好赴死准备的他,已成为一具躯壳的他,灵魂深处突然回荡起了稚嫩而又熟悉的嗓音。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你见过太阳吗?
  ——小哥哥,他们说我今天表现很棒,奖了我一样好东西,你看,里面这些小人,还有奇奇怪怪的符号,都是什么呀?
  ——小哥哥,你要觉得痛的话,我帮你吹吹吧,隔壁大叔说,小时候生病时,他母亲就是这么做的。
  ——小哥哥,你能不能给我取个名字,随便什么都可以,天天被人喊0810,好没意思。
  ——小哥哥,等我们长大了、变强了,一起去外面玩,好不好?
  ——小哥哥,加油,不要怕,把手术台当床就好了,睡一觉做个美梦,我在这等着你。
  ——小哥哥,你的眼泪是红色的,好漂亮。
  ——雪莉,我有名字了,真好听,谢谢你,小哥哥。
  “快点啦,我不会跑,也不会阻止他们。”医生久久不吭声,波奇上半身来回摇晃,椭圆形的茧变成不倒翁,害她险些栽倒在地。
  医生本能地展开双臂,抱住了波奇的脑袋:“为什么?”
  波奇用头蹭蹭医生的面颊:“一个人死,我不愿意,有罗伊在,去哪都无所谓。”
  柔软的头发,柔软的话语,一根根,一字字,刺穿身体,枯井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医生眉头紧蹙,鼻头一酸,略带哽咽地说道:“去地狱,你也愿意吗?”
  波奇抬头冲着医生笑了笑:“住过城底,混过地面,咱们也该去见识见识地狱的风景了。”
  。
  。
  手术室内。
  威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个红衣少女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手术台边,笑着对他说:威廉,快醒醒。起床之后,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她的占卜,一向很准。
  他信,他一直都信。
  只是,他想再睡得久一点,那样便能多看少女几眼。
  少女却揪起自己的马尾,挠他痒痒。
  火红的头发,扎在脸上又细又软,像极了猫爪,他忍不住扭动身体,大笑出声。
  没办法,他只好投降认输。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束刺眼的白光,他欲抬手遮挡,却发现四肢无力。
  哦,麻醉时间还没有过。
  稍稍适应了几秒钟,朦胧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影闯入眼帘。
  红色的短发,红色的眼睛,鲜艳如火,和她的性子一样。
  妮娜·艾伯特,英雄席加的女儿,再去黄金帝国之前,他便拿到了她的资料,照片上的姑娘,优雅、漂亮、端庄。
  如果换一个身份,他也许会心动。
  只可惜,没有如果。
  初次见面就算计人家,其实真的挺卑鄙无耻的。
  索性,一切都按他的预想在进行。
  除了,断发这件事。
  比起利落干练的短发,她还是更适合留长发。
  不经意间,他总能在她身上看到些许少女的影子。
  很多很多年前,少女预言,他会成为一国之王。
  很多很多年前,他曾承诺,会保护少女一生一世。
  很多很多年之后,红发少女终于来到了他身边,这意味着,他的愿望即将实现。
  “妮可……”威廉眨眨眼,轻柔地呼唤。
  妮可。
  听到这个名字,妮娜怔了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她笑着握住威廉的手:“我不是妮可,我是妮娜。”
  “什么妮可?我一直喊的是妮娜。”睡眼朦胧,威廉一脸温柔地看着眼前人,一本正经地撒谎。
  “没错,我是妮娜,妮娜·艾伯特。”睡梦中,妮娜不止一次听到身边人喊妮可,每一次,她都选择装傻,包括他们温存时。
  “再过几天,你就不属于艾伯特家族了。”威廉动动手指,试着回握。
  “不,我永远都属于艾伯特家族。”妮娜将一把金色的双刃刀放入威廉手中,刀尖对准他的心脏。
  刀尖刺破皮肤,痛感传遍全身,威廉彻底惊醒,他忽然意识到事态不对。
  “杀我父亲的凶手已经被我手刃,现在轮到你这个始作俑者了。说,我父亲的首级,在哪?”妮娜慢慢加力。
  “咳……”血液倒灌,威廉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
  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难道在做梦吗?
  不,胸口很痛很痛。
  喉咙发痒,咳嗽的感觉,他死也忘不掉。
  身体无法动弹,他本能地晃动脑袋,他这才发现,手术室里有好多人,身边围了一圈,手术台旁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全部身着白大褂。
  他的人,都被杀了。
  他被出卖了!
  “快说!我父亲的首级在哪?”妮娜手中的刀一点一点没入威廉的胸膛。
  “呵……”威廉张张嘴,似在咳嗽又似在笑。
  “他不会说的。”
  声音是从隔壁手术台传来的,威廉机械地转过头,只见缇奇盘腿坐在上面,左手撑在台子上,右手扶着左肩。
  喀拉,半边身子用力一扭,脱臼的手臂居然能动了。
  “缇奇……是……你……”刀子扎入心脏的速度很慢,妮娜存心折磨自己,痛不欲生的威廉嘴角开始渗血。
  “不好意思,让你做了一场白日梦。”缇奇扭扭脖子、扩扩胸。
  “呵……”威廉斜睨着缇奇。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以牙还牙的人是艾伯特小姐和你最忠心的属下,我不过是演演戏配合他们罢了。” 
  属……下……?
  是谁?
  疼痛外加失血,威廉的脑子陷入一片空白,他想不到。
  “出于私心将普通人改造为兵器,还在他们的心脏装上微型炸弹,拉人陪葬,这么残忍,你难道从未想过,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缇奇跳下手术台,一把将威廉拉坐起来。
  “噗……”姿势改变突然,威廉接连喷了好几口血。
  门外的五大护卫,有四个是他亲自挑选的。
  多年来,他们都对自己忠心不二,这个节骨眼主动叛变?
  开什么玩笑!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会思考、会权衡利弊,有什么东西比命重要?
  他活着,他们不仅能继续活下去,还能享受自由和荣华富贵。
  傻子才会想不开。
  傻子?
  呵,里面的确有两个傻女人,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和梦中的那个人像极了。
  一个只知道吃,大大咧咧,谁都不放在眼里。
  一个爱情至上,追求浪漫,遵从内心的选择。
  可是,他忘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以为自己完全迷住了恋爱中的少女,哄得她团团转,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献身。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吃货少女,又是为了什么呢?
  复仇吗?
  荒谬!
  妓|女的女儿,一出生就身染重病,没有实验室,她根本活不了几天。
  她的病,她的能力,她的地位,她的自由,她的一切……
  全是源于他的恩赐,这笔债,她死一百次也还不清。
  都说男人绝情,女人心狠起来,十个男人也比不上。
  “0810……0810……”威廉嘴里一边吐血一边重复着这个数字。
  “不是0810,是前调查团第三分队的队长,罗伊先生。”妮娜拔出插在威廉胸口的刀,鲜血喷溅。
  罗伊是谁?
  威廉从来不记实验品的本名。
  那些小白鼠们,有的是从黑市买来的,有的是罪臣之后,有的是流浪汉。
  文森特和霍森是他破例为他们取的名字,因为官员和调查团,需要案底和资料备份。
  其他两位分别是0810和1080,他一直这么称呼他们。
  1080,奉命潜伏,只花了半年时间便成了调查团第三分队的队长,医生这个代号是他自己申请的。
  他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这十年来,他一直在观察对方。
  孩童时期叛逆暴戾,不服管教,浑身带刺,扎的研究人员和自己千疮百孔。
  少年时期内敛隐忍,不反抗不挣扎,宛若行尸走肉,能出色完成所有指令。
  成年以后变得世故圆滑,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同时对方却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外表出众,头脑精明,能力卓绝,堪称世上最完美的兵器。
  原来他叫罗伊,原来选择同归于尽的人是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败给最满意的作品,不冤。
  弄清来龙去脉,回归现实,威廉缓缓低下头,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个不停,不是紫色的,是红色的。
  他还是正常人类,他还能以原有的姿态去见他思念的人们。
  只是,他的王位,他的国家,又该怎么办?
  粘稠的液体溅到眼睛里,眼前的世界笼罩上了一片血色,所有人都变成了一个样子,他漫无目的地搜寻。
  “你的父亲,过不久也会下去陪你。”妮娜凑到威廉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婚礼照旧,等我成为真正的王妃,我便会宣布你们的死讯。”
  婚礼?
  他这个样子还扮演新郎的角色吗?
  威廉想问,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好痛……好冷……好难受……
  “之后,我会以你的名义登上国王的宝座。你许给大家的诺言,也由我来实现,你就安心去吧。”妮娜掏出手帕擦拭刀上的血迹。
  代替他?
  千百年来,蓝岛帝国还没有女人登上过王座。
  妮娜·艾伯特,野心不小啊!
  他当真小看她了。
  “肆意操控他人人生的王子殿下,死后也会成为别人的傀儡,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很讽刺?”妮娜向缇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讽刺,挺适合威廉的。”缇奇合掌,拉出几根紫色的血线。
  傀儡之术,威廉听缇奇说过,那个逃跑的实验品,就是他用这种方法带走的。
  他很想开开眼界,却没料到自己也有沦为小白鼠的一天。
  真的很讽刺,却也是他咎由自取。
  “乖乖躺好,以坐姿死去,尸体不好处理。”缇奇给了威廉一记手刀,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蝼蚁的未来国王,轰然倒下。
  “我先帮你把胸口的洞补起来。”缇奇瞅了眼墙上的时钟,麻药劲差不多过去了,他要让威廉尝尝,变成实验品躺在手术台上的痛苦。
  补洞,切割肉|体,缝缝补补,最后一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还要惨烈。
  彼时,他闭着眼睛迎接绝望的洗礼。
  此时,他睁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如果早知道是恶性循环,他就不该抗争,不该争取,不该奢望。
  是她骗了他吗?
  威廉八世,以他之名,王位仍属于他这一脉。
  她没有说谎。
  以傀儡之姿实现愿望,恐怕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呵,人算不如天算啊。
  也罢,输了就认。
  尽管一败涂地,却并不是一无所获。
  ——妮可,你的占卜不太准哦。你要怎么补偿我?
  起码去到那个世界,他还能用这件事来开她的玩笑。
  届时,她一定会扑闪着眼睛问:你需要什么补偿?我只会占卜。
  ——我什么补偿都不要,只想和你在一起。
  当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这回,一定要告诉她。
  痛到一定程度,所有的感官都会失灵,残存一缕思绪的威廉脑中只剩臆想,在缇奇将自己制成人偶前,他抱着那些求而不得的美好,含笑离世。
  “心脏停止跳动了。”收针切线,缇奇宣告威廉死亡。
  “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妮娜仰头看向天花板,目光呆滞,神情沮丧,亲手杀死威廉,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那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曾经真的很爱很爱他。
  但到底爱他什么地方,她到现在也说不清。
  而为了这份盲目的爱,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至于那个男人,宁愿死,也不告诉她父亲首级的下落。
  不相爱便相恨吗?
  “妮娜,没事吧?”好友的表情看起来既悲伤又纠结,艾可拍了拍她的肩膀。
  “威廉死了,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妮娜手中的刀架到艾可的脖子上。
  。
  。
  玫瑰园内,波奇与医生席地而坐。
  “你那口袋和无底洞一样,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波奇不断往外掏面包,好像变戏法一样,无论看多少次,医生都觉得很神奇。
  “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你知道,小时候我因为身体关系,经常吃不饱。”波奇用斗篷兜着一堆瘪瘪的面包递到医生面前,“别嫌难看,味道特别好。”
  医生不怎么喜欢硬邦邦的面包,尤其被蹂|躏过的,但今天他爽快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晒着太阳与她在花丛中一起野餐,这样的机会,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他要好好珍惜。
  “对了对了,上礼拜我偷偷溜进从前住过的囚室,那本童话书居然还好好地躺在床底下,哈哈。”掏完面包,波奇又神秘兮兮地摸出了一本口袋书。
  巴掌大小,四角卷翘,封面封底有多处磨损,且落满了灰尘。
  波奇一边啃面包一边翻书:“以前我不识字,总是缠着你给我读书讲故事,你还记得吗?”
  医生当然记得,被人贩子卖进实验室时,他已经记事上学,区区一本童话书哪里难得倒他,但他厌恶这个地方,厌恶这里的人,所以他不理她。
  她却不放弃,每天都要问个七八遍,纠缠不休,烦透了。
  为了这事,他对波奇动过嘴动过手,卑鄙地把满腔仇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她却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一脸唾沫一身伤,还抱着书笑呵呵地围着他转,跟个傻瓜似的。
  于是,他第一次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不需要什么天理、道德、良心,实验室的混蛋能拿他做实验,他杀个把人又怎么了?
  有本事把他也弄死啊,正好一了百了。
  小小的手掌掐上柔嫩的脖颈,那种触感该怎么形容呢,很紧张很害怕,同时又很兴奋。
  心情矛盾极了。
  被掐的人,小脸蛋涨得通红,嘴唇青紫,眼底却始终带着笑意。
  不喊不哭不闹不挣扎,任由他摆布。
  她是傻子吗?
  不,傻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父母从小以绅士的准则教导他,现在他却恃强凌弱,试图杀害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
  这算什么本事?
  这和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
  结果,不出意外,他认怂了,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被关去禁闭室,三天三夜不准睡觉不准吃东西。
  没有水没有食物,他渴得发疯,饿到发狂。
  此时,他才猛然意识到,死原来不是最痛苦,等死的过程才是。
  绝望之际,那个险些命丧他手的小女孩出现了,和往常一样,左手抱书,右手捏着一个变了形的面包。
  平时,他从未正眼瞧过她手里的东西,现在,他恨不得连她的人一起吞下肚。
  “小哥哥,这个给你吃。”她踮起脚尖将卖相不好的面包送进了他嘴里。
  禁闭室上了锁,他不知道小女孩是怎么进来的,被锁链吊起来的他只觉得面包无敌好吃,再来一百个,他也咽得下去。
  “嘻嘻,吃了我的报酬,出去之后,你可得给我念书了。”狼吞虎咽的他,毫无形象可言,她却对她笑了。
  那笑容,灿烂得仿佛消失许久的太阳,温暖得不像话,令人移不开眼。
  痛过、饿过、绝望过,他发现,在这肮脏不见天光的地方,原来也能存在美好。
  她并不是白沾他的便宜,而是每次都带上了报酬,只是他习惯性忽略掉了。
  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鼻头开始泛酸,紧跟着眼眶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掉了出来。
  “小哥哥,你的眼泪是红色的呀,真好看。”她再次踮起脚尖,伸出胖胖短短的食指在他眼角点了一点,而后放进嘴里吸|吮。
  “不要,会死的。”
  “不会哦,很好吃。”
  他被改造成了红泪一族,眼泪含有剧毒,觉醒力量之后,他再也不敢哭泣,也哭不出来。
  小女孩和自己一样,也是人造兵器,但她拥有什么力量,他却不知道。
  明明那么瘦小,明明那么可爱,如果害死了她,那要怎么办?
  百般委屈涌上心头,他嚎啕大哭起来。
  “小哥哥,别哭,没吃饱或者哪里疼的话,我给你讲故事。”她翻开书,天马行空,一顿乱讲。
  哭着听着,他居然笑了。
  虽然他没翻过那本书,标题他认识,学校里教过,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
  “如果明天你能带十个面包来,我就答应你。”他吸着鼻涕,狡猾地说道。
  “我会努力的,小哥哥,你等着我。”她握着小拳头,高兴地跳了起来。
  “你往兜里塞吃的习惯,该不会是从那时养成的吧?”从回忆里出来,医生眯起眼睛盯着波奇直看,单薄的囚服,没有口袋,很难藏东西。
  波奇歪歪脑袋,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想了半天,她皱着眉头问道:“那时是什么时候?”
  “哎……”医生低头叹了一口气,果然不记得了。
  “你再给我讲一遍呗。”波奇把书丢给医生,“我要左右开弓,争取在心脏爆炸前,把它们全干掉。”
  医生本来很高兴,当爆炸一词闯入耳帘时,他的手顿在了空中。
  书,从指尖滑落。
  如此重要的事,他自己也忘了,不是吗?
  说来也奇怪,和波奇在一起,他总容易忽略一些东西。
  面对生死,她还是那么从容,这点,他永远也比不上。
  “那我也争取在心脏爆炸前念完它。”医生放下拐杖,捡起书,故事内容他早烂熟于心,十几页的薄本子,图比字多,肯定能赶在她之前搞定。
  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为了配合她,为了多看她几眼,他想和她一起抵达终点。
  可上帝偏不遂人愿。
  还没念到几句,医生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糟了,他们启动了起|爆|装|置。
  威廉死了,他们也得上路去地狱报道了。
  他不舍地望了望对面的人,她正吃得起劲,似乎没有反应,她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痛感迟钝,或许……
  呵,看来,他要先走一步了。
  医生单手托书,单手紧揪胸前的衣衫,不行,答应了的事便要做到,他必须坚持下去。
  啊,好痛!
  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胸腔内肆虐狂奔,脏器一个接一个的被吞没,最后冲上口腔,耳鼻口眼,七窍喷薄。
  太难看了,她会吓到的。
  于是,他将书摊开,抬起,向上,慢慢遮住脸。
  “罗伊,你的近视又加重了吗?”面包吃掉一大半,波奇觉得口好干,到处找解渴的东西时,波奇发现医生的脸不见了,她凑到他身边好奇地问道。
  “嗯。”医生把书盖在脸上,嘴里全是血,他摇摇头,用鼻子发声。
  “你渴不渴,我去找点水。”波奇拍拍手,准备起身。
  “嗯。”医生欲拽波奇的斗篷,却发现手臂力量不够,抓不到她,他只好随手摘了朵玫瑰递上前,弄得满手都是刺。
  “用花瓣解渴,罗伊,你真聪明。”波奇兴奋地接过花,一瓣一瓣掰下来放进嘴里嚼。
  吧嗒,扎满刺的掌心重重地垂落在身侧,鼻子、耳朵也相继开始出血,医生不敢出声。
  他倔强地抻长脖子,仰面用脸顶着书,不让她看到。
  阳光与空气正在急速消隐,脉搏与五感渐渐消失,唯有心声不断在脑中久久盘旋。
  ——我叫罗伊,从雨城阿维拉而来,我见过太阳还有彩虹哦,很美。
  ——雪莉,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雪莉。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相信我。
  ——漂亮吗?红色的像血一样,好讨厌。
  ——叫我罗伊,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至于为什么给你取波奇这个代号,那是因为五岁生日时,父亲母亲送了我一只红毛小狗,超级可爱,跟你很像。
  ——她的名字也叫波奇,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最喜欢她了。
  。
  。
  手术室内。
  妮娜的刀锋对准了艾可,这让众人始料未及。
  艾可本人却显得很淡定,当从医生嘴里得知他们的计划时,她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既是演戏,妮娜也那么卖力,那说明她真的生气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席加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况且,他们还未经同意擅自处理了席加的尸首。
  换一个人,怕是早把她大卸八块了。
  “想怎么算?你说吧。”艾可直视妮娜。
  “除了助我登上王位之外,你们亡灵团必须臣服于我,直到我死亡的那天为止,都得听我差遣,供我驱使。”妮娜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
  “我仅代表我自己,愿为女王大人万死不辞。”艾可毫不犹豫地开口,并作出了一个单手握拳,拳心向着胸口的动作。
  “夫人选择跟随你,做丈夫的当然得全力支持她。”缇奇紧跟着表态。
  “团长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赫莱以及其他几位团员异口同声道。
  “外面的团员,我需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缇奇走到艾可面前,“在这之前,你能放开我夫人了吗?”
  “空口无凭不作数,请拿誓约书来交换。”妮娜抓住艾可,刀尖对准她的咽喉。
  “没问题。”缇奇摊开双手,往后撤。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能谅解。”等所有人都走后,妮娜这才放开艾可。
  “我明白。”凶器架在脖子上,除了冰凉,艾可还感觉到了一丝颤抖,妮娜在紧张,在害怕,她的内心一定很不安。
  独自从异乡而来,每天与仇人为伍,谨言慎行,小心翼翼,虚情假意和对方互飙演技。
  一个女孩子,孤立无援,刀山火海,险中求胜。
  好不容易达成目标却不能抽身离开,因为还有更困难的目标等着她去实现。
  正如缇奇所说的那般,复仇只是开始。
  登上王位,阻止战争,让普通人类和咒者能和平共处。
  完成它,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多少勇气,谁也不知道。
  妮娜一向说到做到,肩负重担,承载使命,她只能披荆斩棘,砥砺前行,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所以刚才的威胁实际上也能看作是求助吧,艾可想。
  “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只要每天过得开心就行,然后和自己心仪的男人结婚,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幸福到老。”妮娜摊开双手,低头看着沾满血的掌心。
  刚才只顾着擦刀,而忘了擦手。
  威廉死了,身子凉了,血还残留着余温。
  指腹互相摩挲,那种触感像极了肌肤相亲,许多夜晚,他们曾在黑暗里耳鬓厮磨,依偎取暖。
  身心俱疲,灵魂放纵,全情投入,她险些以为自己愿望成真了。
  可惜明日太阳照旧会升起,梦醒,心碎。
  “为什么他不洗去我的记忆呢?为什么不让我彻底变成丧失感情的杀人机器呢?”那样便不会纠结,便不会痛苦了,握紧拳头,松开拳头,妮娜反复做着这个动作。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威廉怎么看待妮娜,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感情,艾可无从得知,也不好过问,她握住好友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与意志传达给她。
  “为我战斗,随时可能丧命。”妮娜没有回握,她怔怔地看着艾可,发生了那么多事,彼此身份转变,她们的关系大概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反正活不长,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和你一起的话,说不定会更有趣。”艾可掏出手帕帮妮娜擦手。
  “你真的觉得我能胜任女王这一角色吗?”妮娜认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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