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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禁忌-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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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到了白大人,白大人,您是要收了我们,成为凤楼的新主人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能让整个古道都闻之色变的女人,低声道:“那人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阮青翻了个白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主子临走时说了,朔方城气数已尽,凤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让我们姐妹守在这里,等主子的到来,这不,你可就来了。”
  “那有关于吴山公主的消息,你知道多少?”我问道。
  阮青斜看了我一眼,挥挥手,身后的一干鸾凤悉数退下,没有了成排的红灯,整个屋子里的视线也陡然黯淡了不少。
  “吴山公主被人挟持走,想必你是知道了才会找到这里的吧?”阮青淡淡道。
  我点点头,“她现在人在哪,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阮青一双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没有回答我,反倒是低声说:“我阮青自问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智都不输于那吴山公主,可偏偏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对我却视而不见,白大人,你能告诉我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声哀怨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你,她是她,不可同日而语。”
  阮青突然抬起头,一双美眸不知何时变得泛红,紧紧地盯着我,朱唇微张,“所以,我还是不如她是么?”
  我无言以对。
  阮青轻轻笑了笑,“对啊,人卫君瑶是什么人,堂堂古道四大势力之一的吴山公主,无论是气质相貌还是才华,都能满足任何男人,可我呢,我算什么,一个青楼里的婊子而已,只要还在这青楼,我无论用了什么心思都会被你们认为是讨好男人,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也都认为是为了讨好男人,仿佛自从来到这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男人而生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呆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情绪突然如此激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被她反客为主道:“就连你和他!也和天下的男人无异,为了一个卫君瑶,抛家舍业,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可以付出任何的一切,就连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也都可以抛弃!”
  听到她说到这里,我才算是明白这怒从何来。
  从上次见面她的言语神态中就不难发现,阮青对于这个凤楼的主人可谓是情有独钟,但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我不太清楚,可是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从来不露面的凤楼主人来说,阮青为了他也可谓是殚精竭虑,里里外外将份购打造成了古道第一青楼,可那个人却在得到卫君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将她和这里抛弃,去到九狱九泉去寻找正在落难的卫君瑶,这种情况换做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不好受。
  我深知自己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在这个时候出现会对她造成怎样的精神冲击,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走,就见她突然凄惨地一笑,“你想要知道卫君瑶的下落是吧,我可以告诉你。”
  我身形一滞,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真的?”
  阮青点点头,“卫君瑶此刻正在南水季八爷季宗卜的手里,而且二人都在九狱九泉,正在想办法躲开九泉府的眼线,来古道找你。”
  我闻言心头一跳,“那他们现在在哪?”
  可谁知阮青却突然收起了身体,慵懒地斜靠在榻上,一撩发髻说:“在凤楼生活了这么久,伺候了这么些男人,大道理可能不懂,但却明白一条,来的都是客,全凭钱一襄,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现在我告诉你了卫君瑶的下落,可你一走翻脸不认人,我到哪说理去?”
  我眉头一皱,想起吴大将军层告诫我的话,在这个女人面前无时无刻不得不防,犹豫道:“你想要什么?”
  阮青嫣然一笑,拿手朝着我轻轻一勾,“我要……你。”
  我顿时向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阮青轻轻拂了拂发髻,“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说了,我要你,只要你今晚陪我,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我深深地看着她,见她双目含泪,顿时明白了什么,摇摇头,道:“我不是他。”
  “我不介意。”阮青凄惨地笑了一声说:“今天晚上就将城破,大批的官兵涌入城来第一个去的不是城主府,也不是五成兵马司,更不是钱庄,而是一窝蜂的来到这里,到时我们这些姐妹即便不被蹂躏致死,也将体无完肤,最后的一晚,即便是找个跟他像的人共度良宵,我也认了,就算是帮我圆这个愿望,可以吗?”
  我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有我在,不会的。”
  “你?”阮青不屑地哼了一声,“即便你能约束手下从落雁镇带来的将士,整整三十万大军,就你一个人,能说的算?”
  我点点头,“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脚底下的地板也随之微微晃动,紧接着便是海啸般的呐喊声和刀剑声。
  我闻之微微蹙眉,就见阮青双手已经搭在了琴弦上,轻轻道了一声“全看白大人的了”,接着,就开始抚琴。
  呐喊声仿佛来自城内的各个角落,并很快地朝着凤楼的方向汇集,我诧异地看了阮青一眼,急忙迈步来到门外,可人还没有站稳,就见远处的黑暗中,密密麻麻无数的灯火如同萤火虫般正朝着自己靠拢,声势之大,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纷沓而来。
  我见状心惊,手上也没有兵器,只能站在门口,耳朵里不断地回响着从屋内传来的阵阵琴音,还有视线里奔来的人群,琴声和呐喊声还有脚步声有节奏的交汇在了一起,形成了古怪的琴瑟声鸣,看在眼里道不出的诡异和不安。
  大军来至面前,为首的正穿着落雁镇军制式的盔甲,兴奋带着鲜血的面孔在看到我时陡然一滞,可是未等这些人脚步站稳,便被身后的人群冲开,一个个就跟嗜血的恶狼般朝我冲来,我连开口阻拦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看着这些人跟疯了一样往凤楼里冲,我一边声嘶力竭地呐喊,一边快速从身边人的腰间抽出佩刀,怒急之下,一刀刀挥砍在过往士兵的身上,可是这些人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欲望已经将他们的大脑麻痹,淡淡的麝香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冲动,不顾一切地,朝着正在抚琴的阮青冲了过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争锋
  “住手!”
  我铆足了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抬刀瞬间斩断了两颗头颅,同时将剑风催发,绞的整个凤楼摇摇欲坠,这些人才发现了我,但当看见我脚底下的人头时,齐齐抽出了腰间的挎刀将我团团包围,一时间杀气弥漫,战斗一触即发。
  “你们是谁的人?”
  我冷冷地看着围众的士兵问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等我话音着地,从人群中挤出一位提刀的冷面士兵,看穿着和制式应该是隶属于联军的将领,迈步走到面前,伸手就将我的领子揪了起来,撇着嘴道:“朔方城旧将?杀!”
  我没有穿盔甲,也没有穿标识有身份的衣服,看这将领直接将我认定城了敌将,提起刀就往脖子上抹,冷笑一声说:“为什么要闯凤楼,奉谁的将令,让他现在过来见我。”
  此时此刻,就在我说话的间隙,凤楼里面传来一声声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淫笑,我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但看着刀刃已经即将贴在了脖颈,冷哼一声,在缝纫划破皮肤之前,抬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连带着落下的刀,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看什么看,没看见还有敌将没死,都给老子劈了他!”
  将领躺在地上气息败坏地发出一声怒吼,身边的那些将士听命举刀劈来,却在这个时候,我摇摇头了,正考虑要不要开杀戒的时候,那几位认出我的落雁镇亲兵已经挤了进来,抽刀挡在身前,厉声道:“谁敢伤我白大人!”
  “白大人?”
  为首的将领微微一愣,像是听过我的名字,但是又一转头看着正在抚琴的阮青,顿时双目通红,就跟染了血一样,怒斥道:“朔方城是我联军打下来的,在联军里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姓白的大人,但是你再敢阻止兄弟们寻欢作乐,老子今天不管你是白大人还是黑大人,都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军法?”
  我皱起了眉头,“还有让你私闯商户的军法?”
  “白大人说的不错,在古道之中无论是哪方军队,只要攻克城池,就可以在城池内的青楼风月之所纵情一夜,算是犒劳三军,尤其是凤楼在古道中名闻遐迩,将士们如此心急,也在所难免。”
  循着声音转过头,就发现身后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套路,释古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缓缓走了过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算是军规,还是不成文的规定?”
  释古想了想说:“规则吧。”
  我点点头,“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释古眉头一皱,“三十万大军,传出去恐怕会失心吧?”
  我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三十万大军,每个人都来这里过一夜,这里的姑娘还活不活了。”
  释古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如果白大人执意如此,那就让挂有‘将’字衔的将领过来吧,其他人去别的地方找乐子去。”
  “‘将’字衔?”我摇摇头,“莫说是‘将’字衔,今天晚上就连你,也不能在这过夜。”
  此话一出,我顿时感到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的仇恨目光,却也无所谓,淡淡地看着释古说:“别人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这,不行。”
  “释大将军……”
  身后那名将领欲言又止,却被释古挥手打断道:“如果白大人有这样的要求,那应该在连入城前便提前告知三军,你要知道,这个凤楼,可是我等鼓舞士气的关键啊。”
  “是啊,人都进门了,这些娘们也都在眼前,突然不让了,这不是裤裆里拉胡琴,瞎扯淡么。”
  身后的那名将领话没说完,便被释古一眼瞪了回去,可是他的话就犹如一条的导火线,方才还安静的将士,瞬间就被点燃。
  “攻城前大将军说过,杀敌十人奖侍女一个,杀敌一百可奖鸾凤,斩敌方大将首级更是可以随意挑选凤楼里的任何人,军令如山,我等拼了性命才杀到这里,你却突然告诉我不行,难不成是视我等性命如同草芥,要出尔反尔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着身边怒气汹汹的人群,我看向释古道:“你说过这话?”
  释古点点头,“想要这些人能够在攻城时一往无前,除了凤楼里的女人,还有什么更有吸引力?”
  “那你到现在依然要之行这条军令了?”我问道。
  释古说:“军令如山,朔方城是将士们拼了命打下来的,不可出尔反尔,否则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而且你要知道,从今往后,无论是管理城池,还是面对敌军攻城,还都要靠他们。”
  我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眼护在我身边的那些落雁镇亲兵,虽然这些人对保护我的命令坚决实行,可是那不时瞟向屋子里阮青的眼神,却和其他人无异。
  “好吧。”
  我见此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四周,见围来的将士越来越多,淡淡道:“杀一人可得侍女,杀十人可得鸾凤,斩敌方将领首级更可随意挑选,我之前在城楼上杀了多少敌军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死在我手中的将领,包括那个白南远,足以让我将凤楼里超过一半的鸾凤都挑走吧?”
  释古眉头微蹙,却也立时松开,“白大人可自行先选,剩下的再交给这些将士们也不迟。”
  “那还有我呢?”
  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在人群外响起,五姑姑披着一身黑色盔甲挤开人群来到面前,冷冷地看着释古说:“凭我在城楼上斩杀的敌人和敌将,再挑三分之一也不为过吧?”
  释古疑惑地看着五姑姑,轻声道:“可你不是……”
  “好了。”
  我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下令的时候,可没有说过男女有别,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在挑选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说着转过身,看着那名被我踢掉了刀的将领,淡淡道:“释大将军说的好,军令如山,军法如刀,你也说过,凡事要依照军法,那我问你,顶撞上司将领,并持刀朝将领行凶,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
  那名将士脸色一怔,却听得身后的释古说:“不知者无罪,再说以白大人的身手,凭这些人也伤不到你。”
  “他知不知道我是谁是他的事,但能不能伤到我是我的事。”
  我轻轻开口,冲着那名将领说:“我身为落雁镇大军统帅,你不问清楚身份,不分青红皂白先是出言不逊,然后主动提刀并怂恿他人意图杀我,我虽然不懂什么军法,但是在军营里,对上将拔刀,予以谋杀,是不是该死?”
  “白大人,都是一些莽夫,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又不是刻意针对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释古道。
  “那如果今天换做另一个人,是不是就已经死在这了?”
  我摇摇头,没有再看释古一眼,盯着眼前的将领说道:“你刚说过,违背军法,当以就地正法,斩首示众,对不对?”
  “白大人,这是我的部将,你想杀他,也得……”
  不等释古把话说完,手中的军刀已经划破面前将领的喉咙。
  杀完之后,我看着身边的亲兵道:“去,把闯进去的那几个人给我抓出来,直接砍了。”
  “白大人!”
  耳听得释古的话音蓦的变得冰冷,我笑了笑,将手中的军刀一扔在地,转过头看向他,说:“今天晚上,除了我和五姑姑,谁敢踏入凤楼一步,杀无赦!”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兵解分尸大法
  释古看着我,五姑姑也在看我。
  “一些女人而已,你又何必为了她们跟整个三十万联军作对?”
  释古淡淡道:“难不成白大人日后攻城略地,全都要靠这些女人不成?”
  释古的话引起身边众兵的哄笑,而此刻那些已经冲进凤楼里的官兵也都衣衫不整地被架了出来,我数了数,一共8个。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我笑着看向释古,就发现此时的他和离开楼船前往军阵时的他完全是两幅模样,整个看上去老谋深算,一眼一眸都是深机,和第一次在楼船里见他,已经是变换了第三张面孔。
  冲进去的官兵被押跪在门口,五姑姑斜眉打探了一眼,说了声“砍了”,身后的亲卫举刀要落时,释古不动声色地说:“今日你要是把他们杀了,这朔方城,恐怕就不好管了。”
  “我说了,胆敢擅自进凤楼者,杀无赦,包括你。”
  我淡淡地看着释古说道。
  越来越多的兵马开始在凤楼门口集结,但是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属于联军的人,落雁镇的根本就看不到。
  “他们联军是赶在咱们人手拼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参战的,落雁镇已经没人了。”五姑姑耳语道。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冲着亲卫说:“砍了。”
  数刀落下,八颗人头滚地,鲜血横流。
  “白大人身边的人果然都是好胆识。”
  释古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地面上的人头,鼻孔里轻斥了一声,“念在落雁镇攻城死伤殆尽的份儿上,今天晚上凤楼暂且就让给你,明天一早还请白大人前往城主府,与众位统帅商议日后管理城池一事,切莫妄度春宵,而误了大事。”
  释古说完转身带着军兵就走,当凤楼门口只剩下我和五姑姑还有那几位亲兵时,五姑姑挥手也让他们退了下去,却无不担忧地看着我说:“落雁镇没人了,明天怎么跟他们谈?”
  我轻轻吐了口气,耳听得屋内的琴声还在继续,便说:“放心吧,相信吴将军那里已经有了对策。”
  等五姑姑离开,我转身进了凤楼,阮青已经将伏案上的古琴撤去,换上的是一套备好的茶具,阮青亲自掌泡、点汤、分乳、续水、温茶,一应程序,都做的十分细致认真。
  茶倒好了,两支洁白的梨花盏里,各有半杯碧绿的茶汤,见我走到跟前,阮青轻轻站起了身,拂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笑看着她,指着桌上的茶具道:“没有想到,在这凤楼,除了酒,竟然还能饮上一杯好茶。”
  阮青没有说话,手上依旧保持着请的动作,我点点头伸手将梨花盏端起,轻轻嘬了一口,清香沁脾,随后放回了伏案,才见阮青坐下了身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我闻言心头微微触动,转身坐在一旁,盯着她没有开口。
  “小女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白大人第一次进古道,是得到了排教的帮助,从鬼门峡而来的把?”阮青轻轻道。
  我点点头,“看来你们对我的行踪掌握还真不是一般的清楚。”
  阮青笑不可置否,拿玉指轻轻抚摸梨花盏,朱唇微张说:“那这些排教之人现在人在何处,白大人可想知道?”
  我诧异地看着阮青,就见她低眉沉吟:“排教教主康伯当初受人之命,行着镇守古道和九狱九泉河口通往人间的职责,此人秉公职守,守在三道河口数百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却因为这次古道灾变,在没有接到任何指示和消息的情况下,擅自带着上万教徒冲进古道,不算死在鬼门峡的,更何况他们到这里时,灾变的余威未退,被几个滔天巨浪基本上打的全军覆没,实在是可惜。”
  “排教人死光了?”
  我忍不住为之动容,可是阮青却抬起手示意我继续听下去,轻轻端起梨花盏放在鼻尖嗅了嗅,眯着眼说:“死光了倒不至于,浪头盖过天,死的死伤的伤,连朔方城都没有赶到便被一支来历不明的船队劫了去,至今也没有露面。”
  我闻言皱起了眉头,“是谁劫走的他们,他们来朔方城干什么?”
  阮青笑了笑,“当然是进城拜见主子,还能干什么?”
  “主子?”我诧异地看着她,“不会是凤楼的那个人吧?”
  阮青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却绕开这个话题不谈,转念说:“后来我们也派出过不少人手去寻他们的踪迹,只是当时灾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古道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找起来难度比较大,但也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再加上寻找的事情也一直没有放下去,就在前些日子,有探子回来汇报说,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活动踪迹,康伯还活着,上万的教众,也还活下来不少。”
  我不解地看着阮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现在跟我说起排教,排教既然是她凤楼的势力她自己去找便是,在我这里,当务之急是卫君瑶,季宗卜到底有没有憋走分水剑,又有没有挟持卫君瑶,挟持的话他俩人现在哪里,没有挟持卫君瑶又身处何方,这些,才是我眼下最想知道。
  阮青见我低眉不语,轻轻地看了我一眼,又将手中的梨花盏放在了桌子上,叹了一声道:“想要找季宗卜就得先找到你大哥,只有你大哥才知道他如今的下落,他不说,任你上天遁地,也摸不着他一根汗毛。”
  我陡然一惊,怔怔地看着她说:“你知道我大哥在哪?”
  “和排教的人在一起。”阮青淡淡道:“当初劫走排教之人就是由你大哥领航的漕运商队,自打那天起,排教,你大哥,还有漕运商队就彻底在古道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他们的消失本就很难引起世人瞩目,但要不是这边锲而不舍的追寻,估计到现在他们还藏在某个角落,为季宗卜入古,做着不为人知的准备。”
  我震惊地看着阮青,不为她能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而感到吃惊,而是她对整个古道无论大事小情没有一个不掌握在心中的强悍手段,而感到后怕。
  回想萦尘,我总算是明白了她师出何门。
  缓过神来,我轻轻吐了口气,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
  “沉船之地。”阮青淡淡道:“距此向东九百里,不过眼下你却不能去找他。”
  “为什么?”我不解道。
  “你现在要是走了,朔方城,可就没你的份了。”
  阮青轻轻叹了口气,“谁也没有料到朔方城会如此快速度地被攻破,也没有想到攻破朔方城的竟然会是一些乌合之众,当真是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啊。”
  阮青自言自语罢,微蹙的眉头也逐渐舒展,转而笑道:“但是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争取更多的朔方城掌控权,或许也未必是件坏事。”
  “你就这么相信我?”
  阮青嫣然一笑,“奴家别的本事没有,可要是说这双看男人的眼睛,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闻言苦笑,可随即正色道:“也就是说,现在卫君瑶是在季宗卜的手上了?”
  阮青点头。
  我深深吸口了口气,看来聻离并没有骗我,如果季宗卜在整件事情当中真的担任了一个暗中推波助澜的角色,那么卫君瑶现在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说季宗卜就是当年爷爷害死的憋宝人呢?
  兵解分尸大法,世上当真有此等法术?


第四百三十七章 女人心
  又说他活了近千年,那岂不是成了陆地神仙的存在?
  可除了修炼成精的天灵地宝外,凡人,当真是可以活这么久么?
  许多话他不愿意跟我当面讲清楚,难不成想要搞清楚这一切,我真的得亲自去九泉府走一趟了?
  这个聻离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未解难题,却偏偏全都是我从一开始到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如果事情就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英子很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缔造出的黄河娘娘,但也有可能,是我爷爷。
  随着深入事情的程度,爷爷对于三岔湾惨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特别是他炼制的一百多具行尸,现在应该还在姚半仙的手中,我记得他曾说过,这一百多具行尸是爷爷的杀手锏,但是这个杀手锏到最后会用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见我久久不语,阮青将梨花盏中茶汤倒掉又给我斟了半杯,递到我面前说:“有些事情就和这泡茶一般,虽然程序繁琐,你仍要一步步的来,当中不断缺少哪个环节,到最后泡出来的茶汤,可就变了味了。”
  我喃喃地将梨花盏接到手中,看着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汤,低声道:“九狱九泉现在什么样了?”
  阮青轻叹:“分水剑被夺,九条冥河的河水涌上了河堤,淹没了数以百万计的无辜阴魂,虽然九泉府早有准备,提前制造了数百艘可载千人的大船,可依旧无法承载这么多的阴魂数量,那些没有上船,或者来不及上船的阴魂直接被九泉河水中被冲的魂飞湮灭,整个九狱九泉眼下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除了一些九泉府枢纽机构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一处可以幸免于难。”
  我闻言微微动容,看着她道:“那个人,他去九狱九泉寻找公主的下落,可公主现在被季宗卜挟持,他还要去找?”
  “他自从去了九狱九泉就便彻底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季宗卜是圣人的消息他应该已经掌握,但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音讯,估计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或者办法,况且他临走时也说了,天下大乱,凤楼也无法独善其身,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以免被殃及鱼池,死无葬身之地。”
  阮青说到最后情绪开始变得伤感,手指搭在了滚烫的茶壶上竟也毫无知觉,看着她葱白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我伸手挪开了茶壶说:“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跟白如霜的事情,是他安排的,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才造成的这一切?”
  阮青惊讶地看着,可随即叹了口气,言道:“是我自己安排的。”
  “果然。”我点点头,“以他的性格,能暗中观察我这么久而不露任何蛛丝马迹,怎么可能突然做这种一旦暴露出来,得罪我就算了,更会使卫君瑶加深对他的痛恨,甚至翻脸为敌的拙劣把戏。”
  阮青听完淡淡挑眉,“仅凭这个,你就认定那天晚上的安排,都是我自己指示的?”
  我摇摇头,“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在骗我喝下迷魂酒时,自己是个什么神态?”
  阮青皱了皱眉,“不记得。”
  我呵呵一笑,“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一个女人想要报复一个人时,那种咬牙切齿,那种声厉色茬,那种失去理智,还记得你当时拿我和那个人是怎么对比的么?”
  阮青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道:“你没有他成熟,没有他稳重,更没有他绝情……”
  我点点头,“他之所以对你这个天人视若无睹,皆是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吴山公主,只要吴山公主跟我恩断义绝,他就可能有机会,完成自己数百年来的夙愿。”
  “可这岂不是便宜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阮青低声道。
  “如果卫君瑶有一个如此执着的人,我想,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举动。”
  阮青呆呆地看着我,许久都不再说话,轻轻侧过身,抱起了放在身后的古琴,敛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动纤纤玉指,往那琴弦上轻轻一拨,立刻,屋子里荡起了柔曼如玉的琴声,朱唇微张,呢喃道:“我只是想要帮他,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夙愿,只要能帮到他,穷我所能,不计一切代价,我也要帮他。”
  “事实证明你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是一箭双雕,非但给了他可以接近公主的机会,也将我们白家的那些隐世的先者从地底下挖起,成为了九泉府的猎物。”
  阮青苦涩一笑,“如果不是他,我想,我未必会输给吴山公主。”
  “可你终究是你,吴山公主始终是吴山公主,只要你还在这个地方,就无法超脱红尘,脱身事外。”
  “可如果离开这里,我会变得一无是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凤楼给予我的,没有凤楼,也就没有我。”阮青哀怨道。
  我看着她摇摇头,“如今那个人不在,整个凤楼都是你说的算,有些事情想做,还来得及。”
  阮青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悸动,可终究是沉声道:“没有他,我做再多,又有何意义。”
  “所以你永远都无法跟吴山公主比肩。”我盯着她道:“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同样的人,但如果你和吴山公主的位置对换,他还会选择卫君瑶么?”
  说完我站起了身,看着旖旎色暖的凤楼,淡淡道:“在我还留在朔方城的这段时间里,没人敢来骚扰你们,但是等我不在,能不能保住凤楼,可就全看你自己了。”
  说完转身离开,却在走到房门时,就听阮青在身后喊道:“明天早上,我会去城主府找你,就当是报你解围之恩。”
  我点点头,随即离开了凤楼。
  五姑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见我出来,看着我说:“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苦笑着摇头,“一个弱女子,能对我怎么样。”
  “弱女子?”
  见五姑姑怪异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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