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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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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落款则用蝇头小字把龙井茶作了比较详细的介绍,看这这些,人们终于明白,这是广告龙井茶的。
问题是龙井茶出自何处,何以卖得这么贵?普通的茶叶卖到百贯一两已经是少有的好茶了,而龙井茶竟然卖万贯一两,龙井茶好到什么程度,才敢卖出这样的天价啊!
人们的悬念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对龙井茶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子澄,这次广告的效果出奇的好,店面也已经按你的要求装修完毕,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推出新茶了?”琴楼之上,梁玉将手上的帐册合上,对许清轻声问道。
琴楼下春水碧于天,垂柳杨花竞芳华,一支古藤的新枝蔓到阳台的栏杆上,随风轻轻晃动着。
许清看着窗外的春光,又细品了一口新茶,满意地说道:“快了,等喃喃把她爹爹的新作带回来,明天我再跑一趟欧阳学士府上,来个以茶会友,再烧上这么两把火,想必就差不多了。”
目前采摘的明前龙井所得不过几斤,给赵祯进贡了大半,能够拿出来卖的不会超过两斤,但这已经够了,若按许清制定的价格,光这两斤就足以赚个二三十万贯。
当玉微笑地看着他,心底也是由衷的佩服,经过许清这一翻炒作,龙井茶不但打上了皇家贡品的烙印,更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按许清的说法,咱们卖的不是茶叶,卖的是品味和身份。
清平郡主品过新茶之后,感觉也是唇齿留香,回韵绵长,比以前喝过的茶确实是更胜一筹,不过,对许清制定的那个高得离谱的价格,她还是地怀疑:“相公,这茶真要卖到一万贯一两吗?到时有没有人舍得买呢?”
许清淡淡笑道:“曦儿,你大概不知道,这明前龙井是限购的,就算你再有钱,身份再高贵,每次最多也只能购买一两,想再多买点,出十万贯一两也不卖,若不是广告上已经打出万贯一两,不好再作更改,过几天咱们就算卖两万贯一两,也一样抢完你信不信?”
后世那些限量版的东西,卖得越贵,抢购的人越多,这种独占的心理,炫耀的资本,古今同理。
当然,明前龙井也确实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大宋有钱人多得是,没听说吗?那些大商人家里吃饭连桌子都不用,清一色以美人为桌来着。
见清平郡主还没从错愕在回过神来,许清又笑道:“郡主殿下这次功不可没,若是没有您这么好的画作包装,也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相公!”
清平郡主娇嗔不已,许清每次称她为郡主殿下,总让他感到窘迫,可越是这样,许清越喜欢逗她。
“好好好叫曦儿!”许清说着揽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还在她那温润的红唇上香了一个。
当着红菱和梁玉的面,清平羞得连大气也不敢透,梁玉和红菱对望一眼,目光中满是笑意,以前俩人在一起时,许清也会故意做些亲密的动作,心思灵巧的她们明白,许清是希望通这些举动,消除她们之间的隔阂。
许清那么抱着清平郡主,对梁玉问道:“玉儿,我听说船队回来了,情况如何?”
梁玉倒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放下茶杯答道:“这回咱们的商品,象丝绸、瓷器之类的,到了麻逸、占城那边至少也有十倍以上的利润,返程时带回的香料、玳瑁、象牙等物品,利润则更高,我爹和李清阳他们正在组织货物,争取在季风来前,再往返一趟,子澄,这次你和阎公公的船也随同出海,商品我都让人准备好了,阎公公的船他已派自己人去接管。”
“什么你的我的,是咱们家的船!”许清瞪了梁玉一眼,倒让红菱她们轻笑起来。
这次李清阳他们七条船出海,有螃蟹岛的人带路,一切顺利,其实不用梁玉细说,许清也知道,现在进行海外贸易只要不遇在风流,出现船毁人亡的事情,必定能赚到丰厚的利润。
而目前海上,有能力威胁到这么大的船队的海盗团伙是很少的,当然,随着海上贸易的兴起,海盗团伙也势必很快发展起来,许清让龙门船厂空出一个船坞来研究适航远海的专业战船,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大宋目前的造船业已经很发达,可惜大多侧重于制造内河航运船只,对海航还不够重视,上次通过赵祯让明州和泉州的船厂来龙门船厂取经,但受限于造船经费,想发展出龙门船厂的规模来还需要时间。
第二天午后,许清带着素儿和小薇来到欧阳修的府第,这次没有选在自己在家里弄这个品茶会,除了给龙井茶打名声外,更希望通过这这些来往,修补与欧阳修之间出现的裂痕。
欧阳修在士林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而且他原本就是革新派的主力干将之一,虽然因上次办武学一事,出现了一些裂痕,但他支持革新的原则并没有改变,所以许清将蔡襄、王素他们都邀到欧阳修府上,有意的加强彼此的沟通。
古代的文人,通常都喜欢在房前屋后栽种竹子,竹子在文人心中代表着虚心劲节、刚柔并济、清淡高雅,总之被赋予了许多褒奖的寓意;象苏东坡就曾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欧阳修府里自然也不例外,修竹婆娑,春阳回暖,素儿和小薇经过专门的茶艺培训,这会在炉前侍茶,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种清雅恬淡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
众人盘坐于修竹下,欧阳修大袖轻舒,欣然抚须道:“子澄啊听说这明前龙井万贯一两,若非子澄慷慨,老夫怕是无缘品尝啊!”
蔡襄也笑道:“欧阳学士不必担心,这明前龙井万贯也罢,十万贯也好,若真是极品,咱们只管找子澄要便是!”
“别各位别误会,人家送我这点,我全拿来与各位分享了,可一点没藏私,过了今天你们找我也没用据说这极品明前龙井每年所出也不过三五斤,晚生想多弄点也不行啊!”许清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跟真的一样。
蔡襄满有深意地笑道:“我还道这龙井茶乃是子澄家出产的呢!”
“误会误会这龙井茶乃是江南茶商吴静邦所制,他是龙门船厂股东,与我有几分交情,是以才送些许与我品尝,知道各位都是好茶之人,这不,赶紧拿出来与各位共享了!”许清赶紧撇清。
众人呵呵一笑,也偷得在这事上较真,等素儿她们将茶泡好端上来,欧阳修轻启杯盖,先观其色,再闭目细闻其香,然后就唇轻汲一口。
闭目回味许久之后,欧阳修突然击节道:“好茶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而饮后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
王素喝完也抚须赞道:“这明前龙井色泽嫩绿光润,所得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实乃不可多得之茶中极品也!”
许清心中大乐,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好这话我得详细记下来才行,明天见报一定得见报!
竹下品香茗,君子如竹,清茶淡雅,消遣着午后的悠闲。
第339章 武举比赛
郭邈山被砍头了,这会没有菜市口之说,只能委屈他在杀猪巷口将就一下了,当然,这绝对没有恶意将他比作猪的意思,毕竟在短短时日,以三五十人,几十支枪起家,能横扫一路之地,绝对算得上英雄人物了。
而原襄州知府虽然没查出有投敌之事,但负责追究下来,还是被免去了所有官职。
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历史的车轮轰轰而过,能在期间掀起属于自己的一抹烟尘已是不错。
庆历三年三月初三如期而至,这是一个大日子,大宋的武举将大今天决出前三名来。
武举受到的追捧自然比不上文举,文举在中华大地已经传承几百年,它作为朝廷选拔文官的一种制度,早已定形下来,为整个社会广泛接受,即使是在五代那样的乱世,文举也基本没有中断过。
而武举只在武则天时期短暂出现过,社会认同感有限,加上大宋立国以来一直重文抑武,使得武人的地位极为低下,连许多以战功起家的勋贵之家,后代子孙也渐渐偏重于文事,想一下子扭转整个社会的观念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武举只能算是试探性的一小步,但只要能一直延续下去,那意义就非同寻常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正式的武举大比从三月初一就开始了,每府胜出的前十名人选齐聚禁军大校场,也就是上次许清与赵祯观看军演的地方,展开了剧烈的角逐,这次比赛由兵尚书王尧臣主持。
第一天许清就来看过一回,现在的禁军大校场经许清上次提议,已经将四周的山林都圈了进来,变得庞大无比,军方正在对校场作一些改造,尽量模拟出真实战场的各种地形来。
今天是总决赛,作为武举的首倡者,许清自然不会放过,老早便与曹佾等人来到校场,比赛是允许百姓前来观看的,连初赛都看得津津有味的晏楠,更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盛事,和小颜还有秋月又换上男装扮成地下党,呃,她们只能算是最失败的地下党,小颜穿上了男装,却坚持梳着两条大辫子,简直不伦不类,许清羞于与之为伍,她们就自己跑来了。
校场边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东京人口超百万,闲人多得去了,平时街上两只赖皮狗打架都会围上几十个观看,这样的武举盛事又岂在话下。
场上只余下十个参赛者,人人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武状元、榜眼、探花就将在这十个人中产生,但不管最后花落谁家,这十个人都有了武进士的资格。
和文进士一次录取几百人不同,武举每次录取的进士名额只有十人,若抛开武状元、榜眼、探花不算,那么武进士就只有七名了,正所谓兵贵精不在多嘛!
另外就是,武进士录取得越少,那么含金量就越高,这对增加他们的出仕后的地位至关重要。
“许大哥许大哥外头已经有人开出了盘口,咱们也下点注吧您眼光准,下谁的注我听你的!”曹佾听了石兆庭几句耳语,兴奋地跑过来跟许清说道,两眼贼亮贼亮的。
“下什么注?”许清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买谁中武状元啊若单卖武状元,是一赔二,若是买状元、榜眼、探花全中,那可是一赔二十啊许大哥,您对场上十人的实力最是了解,咱们博一回大的可好!”
曹佾仪表本就俊美,这会说得兴奋,两腮红若染脂,看着他许清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当头就是一个大锛!
“国家论才大典,岂可沦为赌博儿戏?别人赌也就罢了,曹佾您可是当今国舅,竟也要参与这些歪门邪道,说不得我要进宫跟陛下与皇后娘娘说说了!”
这回可没吓着曹佾,只见他浑不在意地答道:“许大哥,这有什么,陛下他自己还常常和宫人关扑为乐呢许大哥,这回咱们可指望你了,说嘛,咱们怎么买?”
许清噎了一下,想想也是,大宋关扑成风,上到皇帝高官,下到市井小民,无不以关扑为乐,难怪这回曹佾对自己的威胁不在意。
其实所谓的关扑就是赌博,形式多样,街上随便扔个铜钱,两人猜正反面,这也算是关扑的一种。
想起后世因赌球而愈演愈烈的假球风波,许清心里不禁怀疑,开放校场让百姓来观看武举比赛是不是错了,若让这种赌博的风气漫延到武举比赛来,还真有可能出现庄家左右比赛结果的可能,此事不得不防啊!
曹佾见许清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忍不住问道:“许大哥,怎么了?不卖就不卖,你别这表情啊小弟瞧着悚得慌。”
“不,咱们买,而且还要状元、榜眼、探花全中。”许清将曹佾和石兆庭拉到一边,轻声说道:“不过,我给你们俩一个任务,那就是把开出盘口的是谁家给我打听清楚,此事要做得小心些,莫让人发觉异常,做好了我给你们记一大功!”
“这事简单,许大哥快说,买谁?”曹佾和石兆庭年纪相仿,石兆庭是石崇礼的堂侄,听了许清这么说,倍感刺激,也不去管他打听这干嘛,但这对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来说正合心意。
“张谨状元,俞从白榜眼,佟二郎探花。”这三人是许清根据前天观看比赛后得出的猜测,而且这些人的资料他都翻阅过,看过现场表现后,相信结果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曹佾和石兆庭互击一掌,欢天喜地的跑了。
许清看到晏楠她们在一棵老槐树下,脸带笑意的看着热闹,比赛还没开始,小颜那丫头拉过自己的辫子,淘气地往晏楠的脖子挠着,晏楠大概是痒得难受,扯过小丫头来,学着许清的样子在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许清看着好笑,家里的几个护卫守在四周,也就懒得去管她们了。
这是第一次武举决赛,许清倒不相信马上有人能利用赌局左右比赛,让曹佾他们去查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自个跑到考官席上,王尧臣是这次决赛的主考官,刚回京不久的富弼副之,别外还有几个禁军都指挥使。
许清走上点将台时,台下第一场骑射比赛已正式开始,第一个出场的正是佟二郎,此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骑在马上如座小山般,若不是比赛用马都是精选出来的良骑,恐怕要被他压垮了。
只见他驰马如飞,差不多奔到箭靶正面时,突然吐气开声站直身体,三石的硬弓随即张如满月,嗡一声,离弦之箭快若流星,直奔箭靶而去,佟二郎顾不得看这一箭的结果,左手飞快往背后的箭壶一摸,抽出第二支箭来,又是一个弓张满月,箭如连珠般射出……
等佟二郎飞马奔到场边,三箭已先后钉在了百步外的木靶上,箭尾还在轻微地颤动着,一箭正靶心,其他两箭也射出了八环和九环的好成绩,场边此时已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不过佟二郎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得意的样子。
“许少卿请坐。”王尧臣对许清的到来并不意外,颔首微笑着打过招呼,许清又一一对富弼等人略施一礼,才委身坐下,象骑射这种比赛,都是根据客观的环数和透靶的层数来分胜负,成绩一目了然,所以许清此时出现倒也无妨。
“王尚书,这两天时间,十名参赛者可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离开校场外出之类的。”许清淡然地向王尧臣问道,按规定,这些参加决赛之人被统一安排住在校场的营房里,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许外出的,但这是第一次武举比赛,这些规定的执行情况还没有太严格。
王尧臣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说道:“那倒没有,这两天比赛比较紧张,这些人要嘛抓紧时间休息,要嘛温习兵书战略及武艺,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更没人离开过营地,许少卿问这个不知是何意?”
许清呵呵一笑道:“那就好,看来是我太过敏感了,方才在外面听说有人开出盘口赌谁种状元之类的,便有些担心,万一这投注的数额过于庞大,有人会铤而走险操控比赛结果。”
王尧臣一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的,大宋百姓好赌成风,若是投注的数额达到一定的程度,还真有可能出现许清所说的情形,毕竟武状元与文状元目前是无法比拟的,不排除有人为了巨额的钱财而故意输掉比赛,因为就算种不了状元,这十人也铁定是武进士了。
富弼也点头道:“子澄的担心确实必要,此事不得不防若朝廷选拔人才的比赛沦是他人操控的玩偶,就失去原本的意义了。”
“这一科就算了,下次武举再想法杜绝此类现象吧。”许清说道,其实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就是禁止百姓观看比赛,这样也就基本杜绝他人以此为赌的可能,但许清不想这么干,他宁愿花多些力气去禁赌,也不想禁止百姓观赛,因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宣传武举的机会。
台下已经重新换好把,第二个出赛的人叫王仲连,此时已翻身上马,就在此时,许家一个护卫匆匆赶上台来,对许清耳语道:“侯爷,宫里来人,陛下请侯爷即刻进宫一趟。”
许清连忙告别王尧臣与富弼几人,边走边问护卫:“说是什么事了吗?”
“回侯爷,西夏使者进京了,入住都亭西驿,宫里来的公公说,陛下找侯爷大概也是为了此事。”
夏使又来了?
第340章 明犯大宋者,虽强必战
其实自古以来,游牧民族一但打不过汉族,贯用的招数便是遣使求和,进贡些士特产什么的便可了事。除了名义上称臣外,其实他们通常都不会吃亏,汉人朝廷回赠的礼品,一般都会比他们进贡的东西贵重得多。
特别象隋炀帝那种好大喜功的皇帝,贡使来了不但白吃白喝,而且经商还有极其优惠的政策,回赠的礼品更是百倍于贡品,许多小国若多来进贡几次,百姓不用劳作,光靠隋炀帝的回赠就能让举国丰衣足食了。
当然这或许有些夸张,但以上提到的这种现象,却是普遍存在的,这使得许多小国对朝贡乐此不疲。
而李元昊无疑正是玩这种游戏的高手,在历史上,李元昊瞧着辽国骑兵比较强大,于是选择向辽国称臣。
再联合辽国来攻宋,结果辽国得了岁币的实惠后,没有真个动手,西夏自己与大宋死磕占不到便宜,反而弄得土头灰脸,于是又遣使向宋称臣,等过几年国内喘过一口气来,又再称帝。
如今李元昊比原来的历史上弄得还惨,这一年间,几场大败加起来就损失了接近五万精锐,西夏目前连后勤兵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四十万军队,而真正的作战部队不超过十万人,这种损失对西夏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大宋人口近亿,哪怕百万禁军损失殆尽,只要国家不亡,兵源就不会缺少,西夏地广人稀,兵源紧缺,即使有钱有装备,想重新拉起一支大军,近期内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大宋上下对李元昊再度遣使求和,其实并不感觉意外。
许清进到天章阁时,象晏殊这些朝廷重臣都已在坐,讨论的正是夏使求和之事,许清向赵祯施过礼后,就在下首坐下,一边旁听几位重臣讨论,一边接过李元昊上的表章观看。
这次李元昊的表章老实多了,没有再玩什么文字游戏,许清将前面一大堆恭维的话自动略过,只看李元昊提出的和谈条件。
李元昊依然不改漫天要价的毛病,除了李元昊去帝号,西夏向大宋称臣外,依然要求大宋每岁赐岁币十五万贯,丝绢二十万匹,购买西夏青盐十万石;同时在宋夏边境开五个椎场,允许两国百姓自由交易。大宋撤出兜岭关城,两国继续以横山为界,双方罢兵互不侵犯,而作为补偿,西夏每年向大宋进贡五千匹战马。
这些条件与原来开出的大同小异,许清看了心中暗笑,别的不说,撤出兜岭关城这一条,就绝不可能答应的。
此关大手,估计李元昊晚上在妃子肚皮上都得一惊一咋的,至于会不会造成什么说不出口的后果,这个就难以得知了,反正现在没有男科医院,就算有,人家李元昊看病也不用排队挂号的。
这时章得象说道:“陛下,臣认为这次西夏遗使求和是有诚意的,虽然兜岭关城不可能还给西夏,但只要西夏称臣罢兵,其它条件皆可细谈,臣认为比如重开椎场,这些条件对我大宋同样有利,不妨答应下来,西夏地广人稀,缺衣少食,咱们大宋赐他几万贯倒也无妨,反而能显示我天朝上国的博大的胸襟,使万邦心存钦佩。”
几万贯确实不算多,别说以一国之力,在坐的大臣中,谁都能每年独力拿出几万贯来。
这点钱在章得象他们看来,不过是大宋手缝里漏下的沙子,不值一提,若真能换来个万邦钦佩,倒也值得,问题真是如此吗?别人会真的因此钦佩大宋吗?
韩琦面沉似水,许清还没出声,他就大声奏道:“陛下,臣反对和谈,李元昊豺狼也如今夏军接连大败,国内民不聊生,李元昊不得不来向我大宋求和,尚且提出诸多无理条件,仿佛是我大宋向他求和一般,若大宋同意李元昊这些条件,特别是重开椎场一项,过了不几年,西夏又能回复元气,以李元昊的秉性,到时必会重起干戈,妄然称帝。”
很好,许清听了心里暗自舒畅,其实大宋并非没有明白人,象贾昌朝他们同样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他们心里不以为然罢了,相对西夏而言,或许他们更注重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西北战事上连连获胜,对革新派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因为无论是狄青还是种世衡,这些人都可以说都是出自范仲淹门下,他们在西北每一次大胜,也无形中给范仲淹增加了一份政治资本;反过来对贾昌朝等人则很不利,革新派越是得势,对他们的压迫感就越强。
赵祯脸上不动声色,转头望向晏殊和杜衍,杜衍先开口道:“陛下,臣也同意和谈,将兜领交还西夏一事无须计议,想必李元昊也知道这一项大宋是不可答应的,每年赐几万岁币也无伤大雅,关键就在重开椎场一事上,如夏宁侯上次所言,只要咱们限制一些重要物资出境,重开椎场倒也无妨,陛下,西夏无力再战,我大宋同样急需一个安定的局面,发展民生,革除时弊,王伦方在淮南东路攻城掠池,郭邈山等人又把京西南路搅翻了天,如此频繁的内乱,朝廷不得不引以为戒啊!”
晏殊也点头表示支持杜衍的意见,作为执宰他们最清楚,大宋其实也到了极限,这次京西南路战乱,京仓竟调拨不出粮食赈济,国库目前虽然还有几百万贯,但若大一个国家,有了这点钱并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了。
庆历二年之所以能安然渡过来,无非是因大宋银行的大力支持,如今朝廷还欠着银行三百多万贯没还呢。
一个国家靠借钱过日子,对于他们这些自小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来说,确实是无法接受的。
当然许清作为后来人,并不觉得国家借债有何不妥,象后世的老美,人家财政赤字已经达到了几十万亿美元,但你看到人家政府垮台了吗?还不照样是世界老大。
所以许清自个认为,只要能成功收回西北,朝廷就算欠个两千万贯也是值得的,将来只要运作得当,以西北的资源还清这些债务并不难,所以他一直支持用银行给朝廷输血,撑过这个难关之后,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而西夏,坚决不能让他缓过气来,和谈可以,但条件得咱们来提,李元昊现在有什么本钱跟大宋叫板?
眼看连范仲淹对晏殊他们的提议也动了心,许清抢先起身道:“陛下,我大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这没错吧?”
当然,谁敢说这话有错呢?赵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许清郎声说道:“陛下,还有在坐的各位大臣,咱们天天喊着要爱民如子爱民如子究竟怎么才算爱民如子呢?
党项人这些年在西北,掳去我大宋百姓已不下十万之数,这些百姓如今安在?是在做牛做马还是做奴隶?陛下,或许这些百姓正日日以泪洗面,翘首以盼朝廷把他们解救回来,与家人团聚,将来能埋骨故里。
陛下,请问这些被掳去的百姓,还是您的子民吗?若是,朝廷有什么理由对他们置之不问?
若是一个国家可以对他的子民的生死漠视不理,试问还有几个百姓愿意为这个国家去效力?国家还谈什么凝聚力还谈什么千秋万载!
所以,臣以为,和谈可以,但西夏必须先把所以掳去的大宋百姓全部放回,否则,一切免谈!”
许清突然抛出这个论调,把在场的臣君震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谁敢当众说出可以置十数万百姓生死于不顾?那他这官也就当到头了,即便是赵祯也不敢,否则就得留下千古骂名。
若是没人提起,大家都可以装作没这回事,但这事一但当众提出,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清掌握住了道义的制高点,所有的岁币、椎场之类的都成了浮云,谁想要和谈,就必须先迈过这道坎,而人人都知道,西夏目前生产力紧缺,想让李元昊同意先放回这些百姓,基本不可能。
贾昌朝不死心,试探地说道:“朝廷可以把这百姓作为和谈的条件之一,让西夏在和谈成功后立即放回,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不行十数万百姓的性命,岂可用作交换条件?必须先无条件放回这些百姓,表现出西夏和谈的诚意来,否则其他各国岂不是依样学样?将来掳去我大宋百姓后,再来要挟朝廷同意他们的无理条件?
汉陈汤将军奏疏上曾有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今天,我许清同样想说,明犯大宋者,虽强必战!
只有这样,各国要来侵犯我大宋时,才会自己在心里先掂量掂量而大宋百姓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放心坦然,以身为大宋百姓为荣。
因为他们相信,陛下会看始终看护着他们,朝廷和军队,会一直关注着他们,陛下就是他们的保护神!”
听了许清的话,赵祯脸上显得十分欣慰,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许清这话不但正义,而且把他提升到了无限的高度,成了天下臣民的守护神。
一直没说话的包拯这时洪声道:“陛下,民者,国之根本也臣等同夏宁侯之议,西夏必须先放回掳去的大宋百姓,再言和谈!”
第341章 离间辽夏
天章阁里一众君臣,本打算先商议出与西夏谈判的基调来,没曾想却被许清突然以十数万被掳百姓为由,打乱了所有步骤。
上到赵祯,下到执宰,谁也不敢拿这十数万百姓不当回事,对谁而言,这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至少表面上你不能对许清论点质疑,否则即使现在许清不再作争辩,今后也必将被言官攻击得体无完肤。
一场皇帝与重臣间的小朝会就这么结束了,基调也定了下来,李元昊必须先放回掳去的大宋百姓,否则和议免谈。
西夏现在本就缺少劳力,这也是一个削弱它的有效策略,这个时候,许清和韩琦一样,是不愿意和谈的。
既是和谈,大宋就不免要做出一定的让步,否则就不是和谈,而是西夏投降了。而哪怕是只开边贸一项,对西夏恢复元气也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这和资敌没什么分别,将来要想收回西北,就得付出百陪的代价。
现在西夏其实已无力再大举攻宋,由于大宋掌握了兜岭险关,西夏反而得时时防着大宋反攻,在这种情况之下,和谈与否对大宋本身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朝议通过了狄青改任泾原路兵马都钤辖,坐镇兜岭;虽是平调,但位置却大不一样,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狄青在西夏已是名声赫赫,有他在兜岭,对夏军就是种威胁。
许清正想建议再将龙卫军左厢两万多骑兵调到西北去,作为一支战略威胁力量,随时做好入侵西夏腹地的姿态,哪怕只是偶尔去骚扰一下,总之就是不能让李元昊过得太舒坦,无法集中力量发展生产。
今天得到包拯的附议,许清心里挺开心的,这位仁兄在后世称为大宋第一名臣,甚至古往今来第一名臣也不为过,包括明清两代,在民间比他有名的大臣都没有,可以说他早已成了智慧和正义的化身;第一次共同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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