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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三部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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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印大师神秘的一笑:“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如果这份遗嘱是伪造的,那么真正的遗嘱在哪里?皿溯大师到底有没有留下遗嘱?”
莫陵有点沮丧的道:“我也早料到了这点,所以密禅门掌门风波发生之后,我倾尽灵霄派的人力物力财力,到处查探,四周寻找,可惜这事做得太过隐秘,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鉴印大师笑道:“这样说来,如果能够找到皿溯大师的真正遗嘱,即便上面指定的掌门不是郭施主,郭施主也会放下这两个挂念了?”
“当然。”莫陵矍然道:“难道大师这么神通广大,知道有什么办法找到皿溯大师的真正遗嘱?”
鉴印大师连连摇手道:“神通广大的不是老衲,而是你,老衲这里还有一个法宝,此宝威力无穷,能够逆转乾坤,反转天道,腾挪阴阳,这次借你用用,以了郭施主心愿。”
莫陵两眼放光道:“大师,你怎么这么多法宝?改天赐我几件好不好?这法宝这么牛逼,到底有什么功用?”
鉴印大师笑道:“莫施主不必羡慕,你道心深厚,自有强大法器寻主。老衲这法宝最大的功用便是可以停滞乃至扭曲时间。”
“时光倒流?”这一下莫陵深深的震惊了:“世间真有这等宝物存在?!”
鉴印大师叹道:“天地奇妙,可生异宝,老衲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此物,此物深受天地嫉恨,一旦使用,容易引发天变,所以一直谨慎收藏,从不使用。今日乃是它的劫数,莫施主,你们只有一个小时。”
说着,鉴印大师从背后的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浑身放着白光的物体,只见那物体缩在一个硬硬的青色方壳里,有两个长长的触角,在空中不断的挥动,见到莫陵,高兴的嘶鸣了一声,触角挥动得更快了。
莫陵骇异的看着那个物体,道:“这到底是法器还是蜗牛?”
鉴印大师没有答话,而是从柜子上又拿了一件东西下来,这次是一个大块头,足足有一个半人那么高,浑身黑黝黝的看不出本来颜色,顶端尖而长,有点像剑,发着暗哑的光,要不是鉴印大师这么郑重的拿出来,莫陵还以为是一块废铜烂铁。
鉴印大师指着那大块头道:“这是仿造韦陀护法的金刚宝杵做的,在佛殿上受了三百年的香火,灵力不凡,攻击能力极强,而且还拥有禁制他人法力发挥的特殊能力,老衲也一并借用给你。”
莫陵摸不着头脑道:“不用了,大师,我这里道家宝物也多得很,真要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凭我和郭明义两个人还应付得来,而且佛家法器我用着也不顺手。”
鉴印大师突然神色肃然,低声喝道:“听好了,这点十分重要!你们要到的地方是过去,已经发生的历史是不容得被篡改的,所以你们过去之后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观看历史的流动,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也不要去试图改变任何事情,否则扰乱天理,逆天而行,这份帐迟早是要算到你们头上的!如果有人不听劝,非要去插手历史,那么你就用这个金刚宝杵压制他。我们想要的,只是还原事实的真相。”
莫陵心神一凛,身躯微微一震,他望着鉴印大师凝重的目光,似乎隐隐猜出了什么,一言不发乖乖的将那蜗牛收进怀里,再将金刚宝杵握在手中:“大师放心,我晓得怎么做了。”
“哗啦”一声,眼前豁然开朗,青山葱翠,绿水悠悠,一只不知从哪里刚刚飞来的画眉正立在树梢上婉转的歌唱,仿佛被这美妙的歌声感染,小草都在心旷神怡的轻轻摇晃。
由于是在山顶,风势比较大,加上阳光猛烈,所以大树都不多,只需要踮脚一望,就可以很轻松的看见周围的远景,远处的山峰都被云雾缭绕着,颇有些仙境的味道,山底下则是一片雾蒙蒙的,依稀可以看到丘壑和河流。
郭明义举目四望了半天,奇怪的向身后的莫陵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陵看了他一眼,沉重的道:“你师父遇难的地方——天伯公山。”
郭明义全身狠狠一震:“什么?!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不是我的执念幻境。”
莫陵瞅了他一下:“当然不是你的执念幻境,是……”正待要说下去,山下的小路上却传来了人声,忙扯着郭明义飞快的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藏了起来:“当心,不要被人发现我们。”
“你们约我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很忙,还有事情要做,答应了一户人家帮他们驱除厉鬼,我可不想爽约。”一个高高的腔调带着些许不满突兀的出现了。
郭明义听到这个声音,竟忍不住身子剧烈颤抖,两眼外凸,嘴唇抖成一片,过度的震动和惊吓使他一段时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半晌才指着莫陵道:“这……这……这……”这了半天也没办法把后面的字给吐出来。
莫陵却没有空理他,只是两眼专注的偷窥着外面。
“皿溯大师不必心急,我们三兄弟只谈一会儿就走。”赫然竟是白蒙的声音。
郭明义和莫陵相顾骇然,这可是个前所未有的大发现!皿溯大师死前居然与法术界的最高统治者长白三老会过面!
皿溯大师不快的道:“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我办完事再说?”
白蒙笑道:“没什么特别大的事,不过就是想来问问大师可有想好密禅门下任掌门谁来接任?”
这句话问完后,没有人作声,现场沉寂了一段时间。
好半晌,才听见皿溯大师充满惊讶的语调再度传来:“下任掌门??我不明白三老就为了这事把我叫上来?这可是本门事务,外人不能插手!”
白蒙笑道:“大师多心了,密禅门是佛家第一大派,下任掌门的人选关系到佛家的兴衰稳定,我们既然执掌法术界牛耳,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所以过问一下也是正常的。”
皿溯大师的语气中充斥了更多的不满:“三老,第一,我还正当壮年,密禅门好久都不用考虑掌门接替的事情;第二,这么明显的事实不相信三老看不出来,现今我门下除了郭明义,谁可承担大任,我想都不必去想;第三,我代替密禅门谢谢三老的关心,遗嘱我早就写好了,到得该用的地方我自然会拿出来用的。先就这样吧,我忙,不谈了。”
郭明义背靠着巨石,将自己的身躯埋没在一大片阴暗的影子中,听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眼眶中早已盈满泪水,尽管不知道多少次听师父说过要让自己光大本门,但眼下在师父生命的最后时刻再度听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重申会选他接替掌门之位的言辞,对比当下的困境,更是别有一番心酸和悲恸。
白蒙冷笑了一声:“大师难道没有想过别的人选?郭明义实力虽然强悍,但过于争强好胜,心智不稳,恐怕难以胜任啊。”
“胡说!”皿溯大师对于外人一再逼问自己门派的事务有点恼怒了:“明义是我的徒儿,他怎么样我最清楚,有他在,我门繁荣有望。”
白蒙换了一个问题道:“大师的遗嘱放在哪里?”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插手了,皿溯大师当即强硬的顶了回去:“无可奉告。”
白蒙突然长笑一声:“无可奉告?这么珍贵的机会大师居然无可奉告?你可知道你将来已经没有机会再奉告了。”
只听“叮”的一声,似乎是兵器相交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皿溯大师又惊又怒的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白蒙冷笑道:“不干什么,你这老家伙行事从不听我们长白分派,肆意妄为,密禅门在你的带领下越走越远,今日我们兄弟出手替天行道,你要是识相的,就安心去了,我们保证不会给你太大痛苦,你要是不识相,就等着慢慢熬吧。”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紧锣密鼓狂风骤雨般的打斗声和法器的碰撞声,长白三老毕竟是三人,且修为高深,不过才一会儿,皿溯大师已经挨了一记,闷哼了一声。
郭明义热血沸腾,唰的猛冲上脑顶,两眼已经变得通红,嘴里快速的喘着气,突如其来的巨变将他带到了一个极度亢奋的状态,他万万没有想到,师父不是在降妖除魔当中牺牲的,而是被长白三老杀害的!
一时间,长白三老插手掌门接替纠纷,带头在法术界给自己种种轻视和污蔑,将自己绑在铜柱上妄图用九雷轰顶灭杀,一幕幕屈辱和践踏的碎片在脑海中不断的愈合、重现,真实而不遥远,细致而不片面,新仇旧恨,都在这一刻纷沓涌来,足以代替神智去决定该有的行动。
郭明义“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从刚才开始就全神贯注盯着他的莫陵第一时间冲上去,两只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用力按了下来,同时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里已经是过去,是历史,再接受不了我们也只能接受,你不能乱动,不能去破坏历史。”
说话间,皿溯大师又不知道挨了多少招,他悲愤的大喊:“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我自问一生降妖除魔,普救苍生,践行我佛宗旨,从未有过偏差,对密禅门,对法术界都有响当当的交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对我下如此的毒手?!”
白蒙冷声道:“你就做错了一件事。老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你的遗嘱改了,密禅门掌门由马荣帧接任,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马荣帧?”皿溯大师怒火中烧道:“这个小人为了得到掌门之位,居然跟你们勾结。你们全部给我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马荣帧得逞,我就是黄泉受苦,也一定会护住明义!”
白蒙恼羞成怒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成全你,老二老三,我们上!”
又是一片拳脚相争的声音,不多时,皿溯大师就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身躯重重落地的响声,但长白三老手脚丝毫不缓,法器嗡鸣没有任何减弱,依旧还在痛下杀手。
郭明义泪落如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全是空白,没有任何规条的约束,没有任何忧虑的羁绊,他猛地挣脱了莫陵的钳制,发疯般的朝巨石外冲了过去。
“不行!你不能出去!”大惊失色的莫陵也不顾一切的再度冲了上来,毫不留情一脚踹在郭明义的膝盖弯处,迫使他跪下来,自己整个身躯再死死的压了上去:“我们不能改变历史,否则会造成天难,知道吗?”
郭明义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通红着双眼凶神恶煞的道:“滚开!不要拦我!”双臂猛力一挣,再度挣脱了莫陵的压制。
莫陵急了,掏出捆仙绳往半空中一丢,绳子自动将郭明义全身紧紧的缠绕住,莫陵则拿出那条透明的棍子冲上去猛击郭明义全身各大穴道和命门,一般情况下,这种力道足可以将人敲得全身酸软,重复三次甚至可以将人击晕。
可是莫陵已经连敲了五个回合,郭明义毫发无损,面目狰狞,青筋爆出,肌肉在不断抽搐,“啊”的一声大吼,竟然将捆仙绳活活挣断。
没等莫陵反应过来,郭明义已经重重的给了他一记勾拳,莫陵腹部剧痛,忍不住蹲下身来,郭明义趁此空隙拔腿就跑。
莫陵也不是吃素的,一见情势不妙,当即将鉴印大师借给他的金刚宝杵抛了出来,忍痛念咒道:“宝华琉璃,金刚不坏。”
金刚宝杵“噌”的一声迅速脱去那层黯淡不起眼的外表,全身变得明晃晃,发着幽幽的白光,在半空中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后,对准郭明义压了过去。
登时,郭明义只觉得如同泰山压顶,力重千钧,整个人不由自主“哎哟”一声被金刚宝杵给砸得平躺在地上,一点都动弹不得。
郭明义一个翻滚,想逃脱金刚宝杵的压制,不料想宝杵一晃,杵身变软,竟象条蛇一样紧紧把他缠住,百炼钢瞬间变为绕指柔,郭明义这下彻底没办法了,左右翻滚了半天,无计可施。
莫陵捂着腹部扑了上来,再次把郭明义压住,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外面打得也是翻天覆地,法器碰撞之声响而不绝,所以这里一番打斗之声无人发觉。
皿溯大师此时估计已经完全落于下风,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只听得“哎哟”一连串的呻吟声,及至最后,连呻吟声都发不出了,只是拼命的在喘气,依稀听得到骨头开裂的声音。
师父命悬一线,自己近在咫尺却不能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他的死亡,这是比突闻噩耗更痛的痛,郭明义的嘴也被莫陵眼明手快的捂住了,霎时间,只剩下一双泪眼,当中充满了痛入心骨的悲怆和哀求,眼泪如同开闸的河流,源源不断的奔涌而出。
莫陵看着,也不禁哭了:“对不起,兄弟,对不起,你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皿溯大师已经死了,我们救不回他了。”
又听白启开口道:“大哥,若再打便要死了,是不是暂时先停下?”
白家老三不满的道:“二哥,我们来之前就商议好的了,这老货要是不听劝,就往死里整,怎么这会又要变卦?”
白蒙气喘吁吁道:“打,认真给我打,岂有此理,这么不识趣的人留在世上作甚?”
白启道:“既是如此,直接杀了算了,只管这么打,有失我们身份,而且也打了许久,罪也让他受够了。”
白蒙道:“二弟这么说,就给你一个面子吧,老三,由你下手。”
白家老三应了一声,然后“哐啷”清脆一响,仿佛是什么金银铜器砸中东西,皿溯大师闷哼一声,彻底没了声息。
白启道:“既然完事了,那赶紧走吧,留在这里太久,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于是三人收起法器匆匆的赶下山去了。
莫陵半分不敢懈怠,听得三人去得远了,这才松开手,念个咒把金刚宝杵给召唤回来。
郭明义歪歪倒倒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一抬眼便看见皿溯大师倒在草地上,浓重的血泊将他密实的包围起来,是鲜艳到触目惊心的深红,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大大的圆圆的睁着,一对眸子惊神的盯着远方。
见郭明义从石头后面绕出来,皿溯大师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动,讶然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惊喜替代,他费力的微微抬起左手,期盼的看向郭明义。
见师父还没有死,郭明义几乎是第一时间扑了过去,草地上的鲜血飞溅了他一身,星星点点,他不管不顾,只是紧紧的抓住皿溯大师的手,哭得哽咽难言:“师父……弟子不孝……不能救你……你放心,这个仇弟子会报的,一定会报的!”说到后头,再也忍不住,伏身大哭,伤恸至极的凄然自哭声中沿着指缝顺着泪水悄然滴落,无声无息,却重如泰山。
莫陵也跟着气喘吁吁的走出来,见此情景,颓然坐在另一边,垂泪不语。
皿溯大师嘴巴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大量的浓郁的鲜血从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隔绝了他的话语,他挣扎了一下,艰难的用左手颤抖着指着郭明义的手,郭明义忙把手掌伸出,皿溯大师费力的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一个血“卐”的符号后,眼神充满希冀的望着郭明义。
郭明义怔怔的看着那个符号,心中象是有一块处于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全身的毛孔突然收缩又突然放开,一股细流缓缓流过四肢五骸,最终跌坐于地上,用拳头紧紧的攥着那个“卐”,痛哭失声。
皿溯大师将目光慢慢移向莫陵,放下了左手,又微微的抬起了右手,朝他晃了两晃,莫陵含泪不解的看着他:“师叔,你要交代弟子什么?”
皿溯大师只是瞪着眼珠子盯着他,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莫陵看向他满是血的右手,忽地目光一亮,在皿溯大师的食指上戴着一个翠绿的碧玉指环,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这似乎在密禅门中开的超度大会上遗体上没看到的东西,忙轻轻摘了下来。
皿溯大师欣慰的看着他,又不舍的看看郭明义,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目。
“不——师父——”郭明义惊惶的摸着冰凉的身体,却追逐不回昔日的体温,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被自己封闭许久的超度大会的场面,自己哭得声嘶力竭的情景,命运的残酷和不可抗拒在这个时刻显露无遗,让人连痛都措手不及。
郭明义抱着尸身放声大哭,心底有什么很硬的生了根的东西似乎也一并宣泄了出去,全身传来一种被撕裂焚烧的疼痛,胸腔像是要爆裂开来,眼前一黑,竟哭晕了过去。
“哐啷”清脆的一声,那个碧绿色的指环高高的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碎片四溅到各人脚下,露出了卷曲成条的一个纸条。
鉴印大师蹲下身躯,把那纸条从碎片中小心的捡拾了出来,慢慢的平展开来,缓缓的念道:“密禅门第十四代掌门皿溯遗命:如若先往极乐,众弟子不得悲伤,拥郭明义为下任掌门,光大佛门宗义,普济苍生,弘我慈悲。”
“师父——”潘旻跪了下去,脸上又是泪又是笑:“老天不负有心人,您的真正遗命总算到我们手上了,没有给马荣帧那贼人给寻获了去。”
王芳燕拭泪道:“太好了,这样一来郭明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任掌门之位了,密禅门也不会再被小人操持了。”
鉴印大师微微一笑,开口道:“依老衲看,这张纸无胜于有啊。”说着,竟把那纸撕了个粉碎。
“老头,你干什么?!”莫陵大吃一惊,抢上一步把那些碎纸屑接住:“这可是我很辛苦才找到的啊,你又想发什么疯?潘旻,你把它们再粘合起来。”
鉴印大师只是看着郭明义,笑道:“郭施主觉得呢?”
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当事人,郭明义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莫陵手中那些碎片,蓦地展颜一笑:“大师说得对,这张纸现在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了。”
“怎……怎么会……”潘旻呆若木鸡的还跪在那里,忘记了要起来。
“佛门弟子心中装的是苍生,是天下,一门一派算得什么?师父临死前在我手心写了个佛号,是让我心中有佛,时时有佛,处处有佛,可笑之前居然被世俗之见束缚,甚至生出对师父暗含不满的大不孝之意,真是惭愧。”郭明义静静的道:“师父拼死护着我,我得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王芳燕又惊又喜的看着郭明义,她隐隐的感觉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好,答得好。”鉴印大师呵呵笑道:“既是如此,老衲不嫌烦的再问几句,当日在宿舍楼你大开杀戒,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莫陵心中一动,当日鉴印大师问他的是对错,而今日面对郭明义问的却是应该不应该。
郭明义坦然答道:“对生命存有敬畏,知晓生命诞生的艰辛,便是应该。”
鉴印大师紧接着问道:“长白三老暗中杀害你师父,你恨不恨他们?”
郭明义含笑答道:“恨即是不恨,不恨即是恨。”
“太好了!”鉴印大师忍不住击掌赞赏:“郭施主总算脱却心中魔障,看清世间凶险,须知只有心中空明,才能在苦海中撑船度人啊。”
潘旻爬起来,凑到王芳燕身边低声道:“王姑娘,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王芳燕笑道:“你师兄已经顿悟佛义了,他刚才回答说对生命存有敬畏,知晓生命艰辛,即是懂得怜悯生命,心有慈悲,便不会滥杀,即便不得已而牺牲他人性命,也不会成魔。恨即是不恨,仇恨会蒙蔽心智,扭曲性格,反而害了自己,也报不了杀师之仇,不恨即是恨,放下仇恨,看清自己要走的路,秉持公义,践行天理,自然昭彰报应,欠下的债老天也会让他们还的。”
莫陵捧着那堆纸屑,眼珠子一转:“我也明白了,老头你这次就是把我当猴耍的,送我回到过去,千辛万苦挨了那么多打找到这张纸条就是为了给你撕个痛快。”
鉴印大师道:“莫施主错矣,心中空明,则无挂碍,你不把自己当猴,又怎么会有被人耍的念头……哇啊——”
莫陵一脚已经狠狠的踩在了鉴印大师的鞋尖上,语重心长的道:“大师也错矣,心中空明,则无挂碍,你不觉得被踩,又怎么会感觉疼痛而惨叫出声呢?”
“砰”的一声,莫陵头上已挨了一砸,王芳燕拿着一个大铁锅怒气冲冲的道:“不准对大师无礼。”
莫陵咬牙切齿的道:“我可没说我不打女人。”
王芳燕惊叫一声,掉头就跑,莫陵放开鉴印大师追了过去,“莫大哥别跟王姑娘过不去,好狗不挡路,啊,不是,好男不跟女斗啊……”潘旻也忙跟了上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鉴印大师和郭明义两人。
鉴印大师边揉着脚尖边忍痛对郭明义道:“郭施主既然得证大道,身成全功,老衲这荒山也留不住你们了,该是下山回去的日子了。”
郭明义问道:“我该去哪儿?”
鉴印大师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学校?”郭明义皱眉道:“大师不让我们去找魔物了么?天下如此,怎能偏安于一隅之地?”
鉴印大师笑道:“郭施主误会老衲的意思了,魔物乃人心黑暗所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魔物的踪迹。”
郭明义不解道:“到处都有人,为何要回去学校?”
鉴印大师道:“学校乃书香圣贤之地,自古教化世人,传道授理,是以公理正义,长存人心,风气纯朴善良,加上拥有自身独立结界,与外界相对隔绝,可以防止纸醉金迷等外来黑暗的侵袭,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圣土啊。你们要跟魔物对抗,必须要借助这人世的善念和纯真,学校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战场所了。”
“而且,要想禁绝魔物,必须要封印九转轮回大印。”鉴印大师话锋一转道:“你们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大印会被无声无息破掉的吗?其实,长白瞒了你们整个法术界,血锁九转轮回大印早在几十年前就破了。”
郭明义失声叫道:“什么?几十年前就破了?!”
鉴印大师沉重的道:“没错,只是当时魔物们似乎有所忌惮,不敢现身,最近几年才开始频繁露面,荼毒生灵。”
郭明义忙问道:“大师,我们要封印九转轮回又跟学校有什么关系?”
鉴印大师正色道:“关系大着呢,九转轮回大印的真正封印地并不是在你们重兵布防的飞龙岭那里,而莫施主扯破的也并不是什么最后一道封印,那里不过只是契约的订立地,他撕破的仅仅是已经失去效力的一纸契约而已。”
“不在飞龙岭?”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郭明义目瞪口呆,良久才想起接下来要问的另外一个问题:“我所见过的其他封印,契约订立地和封印地都是一致的,契约订立时,封印也就自然生效,怎么九转轮回大印却不是如此?”
鉴印大师道:“九转轮回能禁绝魔物,强锁黑暗,威力天下无双,怎么能跟这些世俗的封印相比?明朝洪元圣祖师立志要度化天下人心,破除俗世黑暗,因此以自身大无上的法力,将这整个世间,都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封印,天地为容器,万物为法宝,山河为布局,望眼所及之处,皆是大印,这才能将滋养于人心的魔物彻底圈禁,无处可遁逃,因此九转轮回大印一共有印口和印眼两个重要之地,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契约订立地和封印地,一旦封印地被破,封印失效,那么契约订立地也就无关紧要了。”
郭明义心中猛地一跳:“难道说,我学校那里就是九转轮回的封印地?”
“正是。”鉴印大师凝神看着郭明义,意味深长的道:“郭施主,你被迫宣布退出法术界,来到俗世读书,进了这间学校,并不仅仅是巧合,命运的机缘往往在不经意间启动,然后永不停止它的轨迹,方能成就天命所归。”
郭明义看着鉴印大师,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声音愿意从喉咙里面出来,最终他不得已选择闭上了嘴,一股浓浓的寒意似乎从脚底悄然冒起,缓缓不绝的传至全身和头顶,让他不由自主的连续打了几个冷颤。
不寒而栗,这是后来郭明义想起的唯一能恰如其分形容的词。
在六明山上呆了足足三个多月,每个人都显得有点依依不舍,尤其是王芳燕,常听鉴印大师讲授佛法,悟透了不少道理,此刻就像要出远门的女儿一般,拉住鉴印大师的衣袖带点撒娇意味的道:“大师,我们走了之后可千万要记得照理好自己的生活,别一天两天的作息不规律,又不吃饭,这样对身子不好。”
潘旻在一边感动的揉着眼睛道:“多感人啊,看得我都要哭了。“莫陵从旁边费劲的拖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过来,不屑的道:“我们不介意你留在这里继续照料老头,免得老头饿死了,反正你只会唧唧歪歪惹人烦,没啥用途。”
王芳燕正想反驳,潘旻已经抢着替她辩护道:“王姑娘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有她在,师兄才不会寂寞。”
没想到潘旻居然说出这番话来,王芳燕有点猝不及防,心中如同小鹿一样的砰砰乱跳,红晕悄悄爬上脸颊,忙背转了身去,担心被院里的郭明义看到。
莫陵毫不留情的驳斥道:“有我在,明义哥哥从来都不会寂寞,她在是为了让你不寂寞吧?”
潘旻羞了个面红耳赤:“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正斗嘴间,郭明义满头大汗的从门里跑出,对着莫陵劈头就是一句:“你看到我的灭魂杖没有?”
莫陵拍拍大包裹,自豪的道:“都在里面了,你看我多贴心,都不用你收拾。”
郭明义一看,忍不住叫道:“我靠!你干脆把这房子直接移过去学校算了。”
莫陵道:“我倒是想啊,问题是这老头不干,我们东西又多,只能这样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鉴印大师在一边安详的开口道:“莫施主,老衲问一句,那个明代的绘彩美人瓶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东西了?”
莫陵答道:“大师,你让我受了那么多苦,送个花瓶不值什么,以后我们想念你的时候,就会来看这个花瓶,见瓶如见你。”
郭明义怒骂道:“守财奴!大师的东西你也拿,快点还回去!”
莫陵委屈道:“我放弃金山银山,不要掌门之位跟了你私奔,身无分文,也就一个破花瓶,到时换点零食吃,这点要求都过分么?”
郭明义哭笑不得,正想开打,鉴印大师已经在一边道:“算了算了,老衲送个花瓶也没什么,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快点下山去吧,别天黑了,赶不上火车。”
郭明义转过头来,欲言又止,鉴印大师看在眼里,道:“郭施主是有什么话要问老衲吗?”
郭明义点头道:“是有一个为难的问题,答不答全由大师。大师既有如此神通,能破解我心中魔障,为什么朱若云一开始不把我带到这里来,而要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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