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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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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体素质和学历,真心当不了我秘书。”
  真想把他的脑袋和爆米花桶一起按在垃圾桶里。
  毛不思看着马明义揉脖子的背影,抬脚空踹了两下,到底也没敢让他瞧见,他心眼比顶针都小,万一脑子一糊,再不带她去了呢?
  豪车是租来的,司机也是租来的,毛不思觉得如果哪天马明义落魄了,他还可以发展第二职业,比如:骗子。
  校长姓何圆圆脸,个子不高,有点秃顶,但整体打扮的很是清爽,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缝,跟大殿里的弥勒佛似的,看上去就透着喜庆。
  “马总,来来来,里面请。”何校长握着马明义的手摇晃了两下,才一起进去。
  马总,头一次听这个称呼的毛不思差点笑出声,强忍着才没被人看出破绽。
  俩人的到来对二十六中的学生没有丁点影响,课程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操场上只剩下几班再上体育课的学生。
  教室明亮,玻璃擦得程亮,人人桌上都放着台电脑,黑板是遥控的,毛不思看着授课老师按下按钮,黑板刷立刻从上而下,把半块黑板擦了个干净。
  毛不思小时可没这么多高科技,擦黑板那都是学生的活,常常睡得半梦半醒见就被粉笔头砸中,然后擦黑板、罚站。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身边的这个罪魁祸首,毛不思恶狠狠的瞟了马明义一眼,就见他眉头一动,视线还停留在教室内,口中继续附和着何校长,说着些她听不太懂的东西。
  降魔杖握在手心,圆珠笔大小并不惹人瞩目,从一楼到四楼,直到临近一间被封闭的教室,降魔杖才忽然变得幽暗起来,毛不思步伐放缓,这间房就立在四楼的正中间,左右两边都是普通教室,这点更加凸显了其的不同。
  “这间教室怎么被封了?”毛不思停下步子,扭头指着落锁的教室疑问道。
  “这是这栋楼的杂物间。”校长脸色不变,“从三年前我来任职就在了。”说着还指着其他几栋楼给毛不思看,“文德楼的在二层,武承楼的在三层,这是秀禾楼,在四层,隔壁眷书楼在五层。”
  大概就是传统的意思,何校长来任职后,也没敢乱动校园里的摆放,怕坏了二十六中的风水。
  最后,在偏厅的侧墙上写着大大的‘功德墙’三个字,上面挂满了所有资助过二十六中的企业家及民众,毛不思挨个看过去,突然一怔,她飞快的拉住了马明义的衣角。
  引的马明义顺着她的视线寻去。
  一张十数人的大合照中,7002那只男鬼跃然纸上,只不过比毛不思现在所见的鬼魂年轻了许多。
  “怎么了?”何校长见他们停下,也好奇的去看这张照片。
  “这是谁?”毛不思指着7002那个男人问道。
  “应该是资助人吧。”何校长看着照片上的日期,这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不在本地呢,“你认识?”
  “觉得有些像我的之前合作过得朋友。”马明义笑着开口,继而又把话题拐到了实验室上面去,成功的吸引回了何校长的注意。
  “老板,宋总监电话。”毛不思故意按下铃声播放,然后装摸做样的接起,“说是需要前几日的报表材料,琳达没找到,我去交代下。”
  “去吧。”马明义挥挥手,不再管她。
  等毛不思拿着电话走到拐角处,才一闪身,撒腿向着四楼封闭的教室跑去,那个地方,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有东西。
  “阴阳开眼,返神还灵。”毛不思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折成豆腐块大小的符咒,在眼前一抹,立刻,冲天的黑气从那间所谓的杂物间里面传来。
  她走到门口,伸出手指小心的拭擦去门窗玻璃上的灰尘。
  这是一间巨大的教室,里面坐满了男男女女的学生,老师用着传统的黑板擦,学生在埋头狂抄笔迹,偶尔还有几个调皮捣蛋的传个纸条……与普通的校园无异。
  毛不思用降魔杖轻点了下窗户,里面的幻影立刻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学生,她背对着毛不思,口中念念有词,“这道题X为2,Y为17。”
  双马尾就垂在脑后,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然后身上开始出现伤口,乌黑的血液开始从雪白的校服里涌出,她不停地捂住,命令道:回去。
  血液停止流动,再度反流回体内。
  毛不思感到落在窗上的降魔杖一震,虎口立刻像被针扎一样,毛不思连忙收回降魔杖,就见方才消失的画面,再度重现,她看到了更多,比如有人把报纸团成团,狠狠地砸向了方才扎双马尾的女孩。
  “这是个什么诡异的情况。”毛不思的本能告诉她,她从落下降魔杖的瞬间就被人发现了,偏偏那人不恼不怒不怕,只当场与她划清界限,示意井水不犯河水。
  毛不思抬眼,突然想到,这间杂物间是没有窗帘的,女鬼自始至终就暴露在阳光下。这世上怎么会有不畏惧阳光的鬼魂?!毛不思顿感身上一阵恶寒。
  教室里还在安安静静的上着课,双马尾女孩面前放着张满分试卷,上面被人画满了涂鸦:贱人。穷酸鬼。有爹生没爹养。狗腿子。打小报告去死吧。
  试卷被团成一团,周围景象静止,女孩打开朴素的铅笔盒,里面放着三只断掉的铅笔,她小心地抚过,最后落在完整无损的那根上,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也就十几岁的模样,脸蛋上还挂着婴儿肥。
  教室里传出她痴痴的笑声,女孩捧着那根铅笔,小心的审视着,忽然,血液从她身体四周冒出来,止都止不住,褐色的血液流过她的眉毛、鼻子、嘴唇,她感受到了方才外部人为的压力消散,轻声哼唱,嗓音清甜而诡异,“还有一个好朋友,你藏到了哪里,哦,原来你在花丛中,我看到了你美丽的帽子,还有乌黑漂亮的长头发。”
  歌声穿透教室,直直的冲进毛不思的耳膜中,再眨眼,人就彻底消失不见,杂物间依旧是杂物间,堆满了破旧的课桌和泛黄的作文纸。
  下课铃声不合时宜的打响,之前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毛不思的一场幻觉。
  ☆、识人多年
  “我当时就发现黑雾弥漫,然后一个箭步奔至窗前,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毛不思嘴里还叼着鸡翅膀,小小的包间里就她和马明义俩人,六道菜,三荤三素,外加一大盆白米饭。
  “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马明义慢条斯理的喝汤,听着毛不思絮絮叨叨的跟他比划四楼杂物间的见闻。
  “我现在在跟你谈正经事。”毛不思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鸡翅膀,摸起旁边的小毛巾抹掉指头上的油腻,“我看那小姑娘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捉妖除鬼对于毛不思而言,就跟马明义签合同买地是一个意思,都是正经工作。
  “关键是也没人出钱给你,让你去捉鬼呐。”马明义觉得烟城的天麻鸽子汤味道极好,忍不住又盛了一盅。
  “这倒是。”没人愿意做白工的,毛不思眼球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了两圈,“你说,那小丫头会不会认识7002那只?”
  “你问我有什么用,你问她去。”马明义开始听毛不思提及女鬼不惧光亮,就知道是个棘手的,苏尾岛的事还没过去,没必要再把自己往这种奇怪的事情里面带。
  “闲聊而已嘛,我又不是什么闲事都管……”毛不思努努鼻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翻着手机里偷拍的‘功德墙’上的照片,按理说能掏出闲钱资助学校的,理应不是穷人才对,可怎么就连自己死去都不知道呢?连三七招魂都没有。
  “安安,你就出来吃点东西吧。”二层别墅伫立在烟城东北角的名豪博苑里,这是烟城出了名的富人区,女主人把房门敲得哒哒作响,两个阿姨也赶在一边劝着,“这都一天没吃饭了,好歹吃点。”
  关安安有些不对劲,是参加完中学同学会之后,开始关妈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整个人突然消瘦下去,药也吃了,大夫也看了,老是不见好。
  昨天说是去同学家完,结果今早一回来就整个人扎进卧室,任凭别人怎么叫也不出门。
  关安安怀里还抱着神婆给她的符咒,颤抖着身子缩在被窝中,耳边一切喧嚣都离她很遥远。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两年前的夏天,她刚在学校外吃完烧烤,就接到了周岚她们的信息,她们在海边度假,拍了张跟她嘚瑟,她嘴上说着‘去死’,心里还是挺羡慕的,她和周岚从初中就混在一起,算上去也得有个小十年了。
  关安安看着喝的有些蒙圈的周岚,敲下了‘早点回酒店’几个大字,照片上的人还在笑着,关安安又看了几遍,忽然瞧见角落里坐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她背对着她们,周围是满地的啤酒瓶子。
  “周岚,你们喝酒咋还带小孩?”关安安笑着回她。
  “什么小孩。”对方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你身后啊,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你当我瞎啊。”关安安继续,“教唆未成年开车可是犯法的。”
  “滚蛋吧你,这里都是咱们青年男女,哪有什么未成年。”说着周岚又拍了张图发过来,双马尾的女孩侧了身子,脸在灯光的背照下看不见表情。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关安安也没心情跟个酒鬼讨论什么,只是这一晚,不知怎么睡得不□□稳。
  第二天,她掏出手机打算跟周岚回个电话,打开手机的瞬间,整个人就冰冻在了床上,两张照片还在,周岚依旧是醉醺醺的模样,可是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像是凭空被人从图像中抹去了一样。
  这件事她后来跟周岚说起,还得了好一通嘲笑,渐渐也就被压在心底忘了。周岚出事那天,她正在上高数课,校园里忽然炸开了一般人声鼎沸。
  就见周岚扎着双马尾坐在实验室的窗户台上,手中握着大大的波板糖,头发上还系着粉色的头花,哼着歌悠然自得的模样。
  关安安就在周岚的正对面,她躲在同学铸成的人墙后,看着她放声大笑,然后在老师和同学的劝说声中,直挺挺的从八楼落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裳,粉色的头花染了泥土,手里的糖早已碎裂开来,这副模样,让她有些熟悉却又不敢多想。
  再然后,事情平静了一年,有天顾亦打电话给她和宋乐,说是要办什么同学聚会。朋友之间,分分合合很正常,除了周岚,关安安跟顾亦和宋乐也没什么联系,本是不想去的,偏顾亦像是认准了要聚,直接打车接到了她家门口。
  说是同学聚会,也不过是她们三人而已,小小的KTV包房显得很压抑。
  顾亦不停地喝着啤酒,喝到最后连关安安也看不下去,“叫我来看你喝酒啊,没事走了。”
  “别。”顾亦拉住关安安的挎包,嘴唇不停地颤抖,她来来回回的望着关安安和宋乐,问道,“你们,还记得林寥么?”
  宋乐脸色一变,继而又恢复平静,“记得啊,小小年纪就没了,怪可怜的。”
  “现在都记得那场车祸。”关安安摇摇头,“司机也真是,不知道校园附近减速慢行么。”
  几人一言一语,唏嘘出声,还是宋乐疑惑,“你怎么想起她了?”
  “我见到她了。”顾亦哪里还听得懂她俩再说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林寥,“就在我家楼下。”
  “别瞎说。”关安安直接打断顾亦的话头,“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你撞死她的,她找你做什么,我看你是喝多了。”
  继而推了她一把,拉着宋乐夺门而去。
  “顾亦是疯了吧。”宋乐怀里抱着关安安的胳膊,“林寥的死跟咱们又没关系。”
  “别理那个神经病。”关安安口上这么说,可脑子里全是周岚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关安安就在电视上看到了顾亦的消息,烟城一间KTV因消防问题半夜起火,客人们鱼贯而出,有个女大学生喝多了被困在四楼,在惊吓中慌不择路,从窗户里冲了出来,室内烟雾滚滚,关安安就这么看着,那团黑好像个忘不掉的人脸。
  “安安。”关安安看着电视,接到了宋乐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宋乐几乎崩溃,“你看到了吗。”
  她看到了,看到的比她还要多。
  之后,关安安和宋乐拜遍了大大小小的寺庙,结识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捉妖师,昨天她去见得林婆子,就是暗地里传的很神奇的一位,说她能通神见鬼。
  而这位林神婆着实有那么点本事,还真帮着宋乐过了一关大灾,可惜,过的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神婆推心置腹的问过关安安,小姑娘就这么抱着她的道袍哭的稀里哗啦,是打心底里不知道哪里的得罪了女鬼,只说上学的时候偶尔也欺负她两下,但真心没做过什么。
  神婆识人多年,怎么看关安安说的都不像假话,于是更加不懂林寥对她们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烟城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下雨就下雨。毛不思出了餐厅,抬头望着门外的乌云密布,“今天,又是不爽快的一天。”
  ☆、捉鬼天师
  小雨淅沥沥的下了大半夜,关安安是被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惊醒的,大片的白纱稳稳的垂挂着,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光亮,黑的仿佛可以把人吞噬。
  关安安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她记得,她卧室的窗帘是拉上的,那么,如今又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呢?整间屋子内只能听到她心脏的跳动,细碎的头发垂在耳侧,漆黑的窗外似有什么东西在鼓舞着她:靠近一点,靠近一点点。
  脚底的冰凉阻挡了关安安行动的步伐,当她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走到了窗户旁,脚下的白地毯被木地板所替代,她雪白的脚丫在上面显得越发苍白。
  ‘砰砰——’窗户被大力震动,窗框上的符咒不停颤抖,血红的朱砂逐渐变的暗红,然后消逝。
  似乎被视线锁定着,关安安身子莫名一抖,抬头的瞬间,窗户外出现一张小女孩的脸,十二三岁的年纪,她扑在窗户上,面目狰狞,“把东西还我。”
  “妈——”关安安的叫声响彻再整栋小区,别墅立刻被灯光点亮,恍若白昼。
  关爸难得回家,没想到深夜听到女儿凄厉的呼唤,更是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怎么了?怎么了?”卧室门被打开,就见关安安缩在床脚,手里抓着不知哪里得来的符咒,关爸关妈外加家里的两个阿姨,四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卧室里的人。
  卧室里挂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桃枝短剑,罗盘八卦,还有一些不知道写着什么的东西。
  “你这是干吗?把卧室整成这德行。”关爸当场就急了眼,觉得自家孩子越来越过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干往家里搬。
  “爸,你救救我啊。”关安安沿着床脚直接爬到关爸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裤脚,哭的涕泪横流,口齿不清,“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安安,别胡闹。”关妈伸手去拉她,却被关安安躲了过去。
  “我没有胡闹,你懂什么!”关安安手指间攥的泛青,“爸,你还记得周岚、顾亦和宋乐她们么,她们都死了,就还剩下我。”
  关安安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陷入了最后的疯狂,“她来找我了,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两个阿姨面面相觑,这种时候,她们这些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垂着眼在一旁看着,心里倒是信了三分。
  “安安,你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关妈伸手抚着关安安的后背,“不要紧的,多睡会就好了。”
  “你当然巴不得我死,我死了家产就都是你的了,你做梦!”关安安并没有被安抚住,而是越发的烦躁,她指着妇人的鼻子尖,“不下蛋的鸡。”
  “住嘴!越来越没规矩。”关爸抬手佯装做了个动作,到底没打下去,换来了关安安越发止不住的泪水。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给关爸听,越讲越难过,她不明白,林寥的死明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她非要找上她。
  这一夜,整个关家无人入眠。
  毛不思接到老毛电话的时候,天还没放晴,她懒洋洋的躺在酒店的套房里,把脑袋埋在被子中。
  老毛依旧那么啰嗦,喋喋不休,听得毛不思差点又睡过去。
  “毛毛,这单生意你要做吗?”老毛自己跟演单口相声似的讲了半响,发现心爱的女儿自始至终没有回应。
  “什么生意……”毛不思的大脑早上只能短暂的理解几个单词。
  “你现在不适合小马那孩子在烟城吗?”老毛翻着昨晚马明义传给他的照片,照片里毛不思臭着一张脸,活脱脱像别人欠了她几万块钱,到底还是觉得旁边岁月静好的马明义可惜了。
  但重点不在这。
  他们捉妖人跟正常工作一样,也是有体系的,一群人建个线上群,天南地北的海聊,今早,烟城那边就来了个大单,价格开的很漂亮,老毛要不是觉得要不是自个离得远,还真想去接单刷刷业务。
  “六叔又在骗你吧。”毛不思对他们的‘捉鬼天师万万岁’老年群十分的鄙视,以往也不是没有业务,只是在毛不思连着奔了几个小到蚂蚁肉都没有的场子后,对这件事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你离得近,就顺手接了。”老毛不乐意了,这赚钱的生意哪还有往外赶得。
  “不去,没空!”毛不思一口否决。
  “不去?不去谁给你交房租,交水电,你吃什么?穿什么?啊?你摸着你那小良心问问自个,你往家里掏过一分钱没?”老毛这暴脾气,气的当场拍了桌子,“明年的房租自己交!”
  “不是,话不能这么说……”毛不思怀抱着手机,“爸,爸,亲爹……”
  啪——
  电话被挂断,传来‘嗡嗡’声。
  亲爹没有搭理她,毛不思翘着脚丫,脑袋乱成鸡窝,她使劲的薅了两把头发,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纠结:我到底为何要做神婆。
  “早啊。”房门被人用脚轻轻踢开,马明义手上还端着两份早餐,他早已收拾妥帖,看上去跟毛不思的不修边幅有着天壤之别,“吃饭吗?”
  “吃你个大头鬼!”毛不思从床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她探着半个身子,“你什么时候把长安酒店的工钱给我结一下?”
  “干活啊,跟做人一个道理,你得干净,对吧。”马明义倒了杯咖啡给毛不思,被她拒绝,就见她伸手掀起隔壁的小米粥,然后咬了口包子,吐司片烤的焦黄,马明义饮了口咖啡,继续他的话题,“7002那个搞定了?”
  没有……吃包子的手停在嘴边,毛不思简直要泪流,她擤擤鼻子,权衡利弊,最后决定再度开张。
  “六叔,您再把烟城的单子跟我说说呗。”毛不思吃过早饭,蹲在沙发上开着免提电话打个不停。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中期十足,“我给你个电话吧,你就说是林婆子介绍的。”
  “林婆子是谁?您相好的?”毛不思突然来了兴趣,不得不说,她是个十分爱八卦的存在。
  “毛毛啊。”对方一怔,接着叹气出声,语重心长,“难怪老毛担心你,你在这么下去,可怎么找对象啊,谁还要你……”
  扑哧——
  周边传来了不合时宜的一声嘲笑,毛不思慌忙按下话筒,敷衍道,“我知道了六叔,回头聊。”
  室内一时有些尴尬。
  马明义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下去,抱着肚子蜷在沙发另一头笑成一团,边笑边拍大腿,“哈哈,哈哈哈……”
  好笑吗?有什么可笑的!毛不思抬着鼻孔,要不是因为她的职业问题,追她的小伙子早能排出一道收魂符了。
  一脚踹到马明义的后腰上,毛不思在他止不住的笑声中,怒道,“笑屁,干活了!”
  出租车停在某高端小区门口,雨滴还有些淅淅沥沥,毛不思按着六叔给的号码拨通电话。
  “喂,您好。”对方接的很快,听声音是个温和的女人。
  “喂,您好,我姓毛。”毛不思自报姓氏,马明义没吭声,只在一旁给她撑着把小红伞,就听她继续,“是林神婆介绍我来的。”
  天依旧灰蒙蒙,小红伞显得越发扎眼,风吹过,别墅周围更冷了三分。
  ☆、渐渐行去
  关家的别墅就是纯粹的土豪风,毛不思踏进去的瞬间,‘有钱’两个字就扑面打来。
  关妈看上去年岁不大,四十露头的样子,瞧见毛不思和马明义稍微一怔,人就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只让阿姨取了一次性的拖鞋给他们换上。
  毛不思也不在意,对方这种神色她见得多了,大多是人家觉得她太过年轻,难免会往骗子身上想,毛不思也不懂,捉妖师就该头发灰白仙风道骨,到底是哪里来的约定成俗,难不成,捉妖师都是直接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年轻过不成。
  “毛小姐今年多大了?”关妈带着她向关安安的卧室行去,半道上还不忘了和她寒暄两句。
  “二十四。”毛不思随口应下。
  “年纪不大啊。”就听关妈继续,“比我家安安就大几岁。”
  关安安的卧室在二楼的东北角,卧室的门被大大的敞开,毛不思踏上台阶,就能感受得到,她房间里有股莫名的磁力,想来里面是放了不少道家的东西。
  “什么时候出现的情况?”毛不思跟在关妈后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具体的我还真不清楚。”关妈把毛不思带到关安安门口,皱着眉摇头,“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还是自个问她吧。”
  万一她说的不中听,依着关安安那脾气,铁定又要和她闹一场,惹不得还躲不得么。
  毛不思回看了眼马明义,就见他努努嘴,无声道:果然后妈。
  留在屋里陪着关安安的阿姨被毛不思请了出去,诺大的房间内就剩下了关安安,毛不思和马明义三人,毛不思对上关安安怀疑而谨慎的审视,抬手扯下了她贴在窗户框上的符咒。
  “你……”
  “朱砂已化。”毛不思看着手中辨不出真容的黄符,随手投入垃圾桶,“这符帮你挡过一道,没用了。”
  “我爸给了你多少钱?”关安安还靠在床上,身上的真丝睡衣泛着点点的珠光白。
  “到我手里差不多五万。”毛不思深觉这个价钱很不划算,但还是实话实说,“你觉得高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便宜。”关安安上下打量着毛不思,白短袖配上牛仔裤,长长的头发被扎成马尾,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视线平移,当关安安眼神落到马明义身上,瞬间变了三变,飞快的收了回来,指着他问,“这位是?”
  “客户。”毛不思在脑海里把她和马明义的关系仔细捋了两遍,想来想去,还是‘客户’俩字最为贴切,“正巧碰上你这单,就顺便一起过来了。”
  片刻的沉默,就在毛不思以为三人间的尴尬气氛将会一直持续下去时,关安安忽然俯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个巴掌的的盒子,她顺手翻了翻,抽出一张灰绿色的卡递给毛不思。
  “这是什么?”毛不思望着手中接过的卡,如果她的视力正常,这应该是张银…行卡。
  “钱。”
  “我都是事后收费。”毛不思面上不显,心中却恨不得拍到马明义脸上,看看人家,提前给钱,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事后的五万你问我爸要就是。”关安安从床上爬起来,她红着眼抓住毛不思的手腕,“这是另外的价钱,我单给。”
  卡里是关安安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她一直坚信,只有价格给到位,别人给你的帮助才会到位。她不知毛不思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她认得马明义身上那套的价位,他穿的衣服,他带的手表,不是常见的牌子,但是价格都不是正常人可以负担的起的,除了那串奇怪的珠子她辨不出来,剩下的心里都能估出大概价位。
  骗子,是不会在这些细东西上下功夫的。
  “行,卡先寄存在我这儿,不成功包退。”毛不思顺势坐到关安安的床上,盘着腿跟她细聊,“你仔仔细细,把全部的事情讲给我听。”
  “事情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发生在关安安上初中的时候,很多细节她已经记得不太真切,只挑了重要的讲给毛不思。
  那个女孩叫林寥,是班里有名的学霸,成绩特别好,人也老实,就是喜欢打小报告,比如谁谁谁上课又说话了,谁谁谁下午的自习又逃课了之类的,班里的同学大多不是很喜欢她,一来二去,自然就被孤立。
  但是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林寥不讨人喜欢,班里的学生偶尔也对着她恶作剧一把,但真心没伤害过她。
  “后来,她出了车祸,班里还给她点了蜡烛。”关安安用手背抹了把眼角下的泪,越说越委屈,“可谁知道她那么小心眼,车祸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明明是她横穿马路。”
  眼前的姑娘还在上大学,也不过二十左右,委屈起来也挺让人心疼的,毛不思顺着关安安的话头,脑海中骤然出现二十六中四楼的那个女鬼,“你之前的班级是在秀禾楼四楼吗?”
  “对。”关安安点头如捣蒜,眼底的光因着毛不思的开口亮了几分,“林寥车祸后有段时间班里老是晚自习停电,电路检查过好多次都没问题,传出了很多奇怪的流言,然后我们班就被封了,换去了其他教室。”
  这件事在当时的二十六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只是这轰动,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渐渐的褪却,归于平静,然后被后人遗忘在角落里。
  可是,不对啊。
  毛不思还坐在床上,背包被丢在地毯上安静的呆在一旁。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鬼亦如此。那个背影,毛不思至今都记得真切,她闯入了她的地盘,劈开了她的幻境,对方也只是震开她的降魔杖而已,并无多大的恶意。
  可如果是像关安安所言,林寥不分青红皂白,应该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才对。
  “你说你昨晚看到了她。”马明义也听得仔细,“她说什么了?”
  “我只顾着害怕,哪里还敢听她说什么。”关安安连回忆昨夜都觉得惊悚,林寥似乎说了句‘把东西还我’,摇摇头,关安安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哪里欠她什么东西。
  之后,毛不思把别墅里里外外瞧了个遍,暗中布下几个阵法,才和马明义回酒店取东西。原本毛不思的意思是等人出现了,她再过来,谁料关安安死活不同意,这才没办法,俩人只好应下从酒店暂时搬到关家的客房住几天。
  “关安安要说的属实,姓林的那小丫头可不是个善茬。”外面的雨还未停,马明义撑着从商店买来的来的小红伞。
  “良鬼收,恶鬼灭。”毛不思斜眼看了眼把伞整个达到自个头上的马明义,往里挤了挤身子,“若真是害人的东西,也无需留下等着日后浪费经文,渡不过去的。”
  “你老挤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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