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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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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什么规矩不能留在年后讲。”老夫人喝着茶,嘴上说着不满意,可面上一片悠闲,随便絮叨了两句,又继续和几个儿媳妇说话儿。
“母亲,要不,我去叫一下三爷吧。”随着天色渐暗,毛不思的心也提上了嗓子眼,他人都道孟先生是刘念的读书师傅,这才跟着一起入府的,但毛不思明白,那哪里是个教书先生,那摆明了是个得道的高人,还是肚子里有本事的那种。这会子跟刘寻一起缩在院子里,指不定在密谋些什么,她倒是不怕,可还有马明义啊,太阳落山的瞬间,就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些急迫,“这都该吃晚饭了。”
“弟妹啊,不是我这个当嫂嫂的说你,这太阳还挂着层红边呢,晚饭怎么也得再等上几个小时。”言罢,还传来了几声打趣的轻笑,“你若是饿了,我让铃铛去弄些点心垫垫可好?”
“我的确饿了。”毛不思也顾不得这么多,顺着对方的话一口应了下来,“就不劳烦二嫂了,我自己去。”
说完,冲着刘老夫人飞速弯腰鞠躬,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老夫人的院子。
“唉,这副小家子做派,配给老三也太可惜了。”
“算了,随她吧。”她配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刘老夫人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有些事自己知道就成了,说不得外人听。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墙上的钟表缓缓地旋转着,三爷起身去添茶,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他的眼帘上擦过,再睁眼,便已换了个人。
上好的雪山银尖,被滚烫的开水冲过,荡起阵阵清香。
眼前的玻璃反射出身后正坐的人影,一旁的小孩早就趴在茶几上,不知道梦到何处。
自从知道他的存在,刘寻夜晚从不在书房留人。马明义看着壶中淡色的茶汤,如今不光留下了,还留了不止一会儿。
转身回到桌案前,他对着面前的两盏空杯子满上。他是人,不是神,算不到未来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要做些什么,即便表现的再淡定,心中还是如同藏了一面鼓,‘咚咚’地响个不停。
“三爷。”一只大手按住马明义的手腕,声音缓缓流出,“天黑了。”
该来的,躲不了。
马明义不答话,只瞧了孟祥呈一眼,继续把茶水满上,等他优雅的喝完,才抱着胳膊,与眼前人隔着茶几对视。“所以呢?”
“所以……”孟祥呈看着刘寻,没变,什么都没变,周身毫无半分阴邪之气不说,甚至连气息都与三爷一模一样,若不是他眼神充满防备,饶是他也分不出,现在的这个人和之前的刘寻有什么不同,“你是谁?”
“刘寻找你来,不就是为了弄清这个问题么?”马明义背靠在单人沙发上,下巴微抬,眯着眼道,“怎么还问我?”
“你不是游魂。”孟祥呈肯定,世上没有任何的游魂可以在不夺舍的情况下,完全占据别人的身子,亦没有任何魂不带着死亡的味道。
眼前的这个不同,他是活着的。
四目相对。
只听门外一片吵杂。
不用说,敢在刘寻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只有毛不思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书房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石榴被院里的小厮拽着胳膊,头上的绒花因为之前的拉扯歪在了一边,宋阳正努力地挡着硬闯的毛不思,却不想她是有备而来。
洋葱的辛辣味被寒风吹进,毛不思手里还拎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残留着半瓶液体。宋阳捂着眼,不停地吸着鼻涕,有什么晶莹从他的眼缝里滑落,嘴里却还道,“夫人不可进去。”
“让她进来。”有时候,马明义真感觉挺对不起刘寻身边的这群人,宋阳堂堂一个大男人,平日里都是耍枪动刀的,结果被毛不思用洋葱汁偷袭,还不能说什么,想想都觉得有些无颜,“先去好好清洗下。”
“三婶。”刘念被将才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起身问好。
毛不思先是走到马明义面前,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才掐着腰,装出一副老大人的模样,背对着身后的石榴挥挥帕子,“石榴,带小少爷去见夫人,就说少爷饿了。”
“侄……侄儿不饿。”刘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醒来,就要吃东西。
“不,你饿。”而且是必需饿。
“去吧。”孟祥呈眼神在毛不思和三爷之间徘徊,最后笑着起身摸摸刘念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
“三婶这么一说,侄儿还真的有些饿了。”刘念眨眨眼,立刻明白了当前的情况,三叔曾经教过他的,有些不该知道的事,便不要知道。
身子一扭,人就被石榴牵着退了出去。
书房再度回归平静。
“夫人双目清明,神色自然,不像是修习邪术之人。”孟祥呈背着手,又把目光落在马明义身上,“而这位,身上既无煞气沾染,也无阴气缠绕,如此反倒令人奇怪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毛不思嘟囔着。
契合的三魂,几百年不遇,她和马明义又没死,她融到自己身上,马明义融到三爷身上,自然找不到问题,寻不出破绽。
☆、一般见识
孟祥呈没等毛不思反应过来; 一张涂满朱砂的符咒便以迅雷之势,被他一掌推下; 借着力道被狠狠地拍入了马明义的背后。
符咒光芒乍现; 马明义顿感背后一阵炎热,犹如火龙爬过肌肤; 但也不过瞬间而已,下一秒; 符咒便归于平静; 如同残破的废纸。
“你这道人居然偷袭。”毛不思素手一伸,符纸就被她扯入掌心,上面画着的道符她瞧着略微有些眼熟; 却一时记不起来。
“我不过试试罢了。”孟祥呈捋了下微微卷起的袖口; 神色依旧平和,他视线在马明义身上略作停留; 移了开来; “这不无碍吗。”
他说的倒是轻巧; 也多亏着三爷的魂和马明义的相融,才得以逃过一劫; 要真是些其它的东西; 他这举动无异于诛邪。
毛不思心里有底; 又不能明面上说出来; 只得看着孟祥呈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气。
室内空气一时凝结,许久; 马明义开口。
“我与刘寻本就是一体。”孟祥呈的一番举动令马明义茅塞顿开,他抓不住他的把柄,正值疑惑,与其被动,不如反客为主,脑中灵光一闪,顿生了个新的念头,“我不过是他的另一个意识罢了。”
马明义是个生意人,商场上真真假假的话说过太多,很多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总会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总归四个字总结:脑子有病。
毛不思看着马明义侃侃而谈,大段大段的谎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愣是不打结。到最后,她算是听懂了,感情马明义把之前看的八点档桥段拖到了这里来演一出。
这部剧是高显洋车祸前的最后一部剧,演了个多重人格的男主角,她逼着马明义陪她从头看到了尾。马明义有些嫌弃,看的时候明明吐槽的很凶,这会儿倒是一点不落的全搬过来了。
这个年代,医疗并不发达,人也要单纯许多,尤其是对上马明义这种无解的情况。只是,对古人讲多重人格的肯定讲不明白。
果然,孟祥呈神色不改的开口,“您这话说得太过深奥,倒是难以明白。”
人对未知都是充满恐惧的,他们捉鬼师也一样,未知代表着危险的存在。
马明义点点自己的额头,干脆掰成了大白话讲给孟祥呈,“我本是一个,后来莫名的变成了两个我。”
“你是说分魂?”
“大概。”马明义并不明白分魂为何物。
“此等先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人生三魂,不入阴曹,三魂不散,阳寿未满的人,便三魂自有了不同的意识,自古以来,也仅有过几例而已。”孟祥呈背着手,拇指捻着食指的指腹,对着马明义不经意道,“这事三爷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醒来就与三爷共用一副身体,开始也不知,只是我与他一个醒来便要一个睡去,时间一久,便也明白了些什么。”马明义脸不红心不跳,“何况,方才你也证明了我不是邪祟。”
“三爷口中可是另一番说辞。”孟祥呈靠近马明义,压低声音,“他言你中意三夫人,便是因着她像极了你的发妻。”
这是之前马明义编了给毛不思的,只因着那事他们谁也没料到后边会出来一个孟祥呈这么棘手的人物。
“一见倾心,总得有个说法。”俩人靠的极近,马明义在孟祥呈耳边轻笑,低声道,“我若不哄骗着她,她怎会这般轻易与我交心。”
“然,她现在都知晓了。”孟祥呈与马明义拉开距离,声音骤然拔高。
双手摊开,马明义笑着不再说话,只飞速的瞧了毛不思一眼。
要不怎么说共患难是最好的默契培养剂,时间久了,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快速的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啊,你竟然骗我。”毛不思不会演戏,眼见当前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好很多,马明义又能控制住,索性脚一跺,眼不见心不烦,佯装怒气伤怀夺门而去,“我再也不要见你们了。”
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我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孟祥呈转身坐到沙发上,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又饮了口,脸上不见丝毫的内疚。
“先生。”马明义立在书房中,抱胸看着悠哉喝茶的男人,他不傻,知道孟祥呈不喜他,亦防备着他,借这个机会不想让毛不思和他走的太近也情有所原,“我心里明白,您又何必说这些虚的。”
“我晓得你在刘府这些日子,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对刘家不利的事情。”孟祥呈见马明义摊开了,也就不与他客套,“我且相信是三爷的魂出了问题,可你该知道,这一个人,断然不该有两个意识,你早晚要消失。”
“这可说不准,或许消失的不是我,而是三爷呢。”马明义反答,这么直接快刀斩乱麻,不给人留丁点希冀的说辞倒是少见。
“有我在,三爷不会出问题。”孟祥呈似乎很自信,他笑起来眼角出现细细的纹路,语气带着玩味,“不信,走着瞧。”
这个年过的,院里人人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连一向随心所欲的毛不思都难得的安静下来,食不言的夹着碗中的饺子,十分克制的没有抬眼去看马明义。
“夫人,今夜还要去寻三爷下棋么?”石榴抱着手炉塞给毛不思,又为她系了件厚厚的貂绒披风,这还是三爷专门命人给她家小姐做的,说是只取了绒,并未伤及貂儿,夫人收到后,便爱不释手,冬日里天寒,日日都要系着取暖。
“不去了。”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只有匆匆的脚步声,她想到今天傍晚在书房的那一幕,总觉得孟祥呈不是个好敷衍的,她惯不会做戏,断没有上赶着让人拆穿的道理,“以后都不去了!”
“夫人,您慢些走……”石榴的声音追在身后,伴随着脚步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拐角。
“师父,下午三婶跟三叔吵架了?”刘念双手掏在口袋里,脸埋在暖和的貂皮围脖中。
“不知。”孟祥呈轻手拍去落在刘念背后的枯叶,“她与你三叔的事,师父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要时刻记得……”
“记得三叔是你的贵人,可左右你的命数,为师便是为了你,也会护好他的安全。”刘念转着小脑袋,老气横秋的把孟祥呈的语气神态学了个十成十,“师父,您都说过好多遍,我这耳朵都听出膙子了。”
“淘气,若是让你师弟看见,定会笑话你。”孟祥呈食指在他脑门上一点,权当教训。
“那小家伙,现在连字都认不全,我不笑话他就是好的了。”刘念嘴里嘟囔道。
“你多大了,他才多大。”孟祥呈摇头,继而又嘱咐道,“你的八字,切记不要告知任何人。”
否则,便是大灾。
大年初二,毛不思是被院子里的笑闹声吵醒的,她喊了半天,也没见石榴跟往日一样殷勤的跑来,只好眯着眼拖着未睡醒的身体走到窗边去看。
寒风从她推开的窗户缝中呼啸而过,刮到脸上,瞬间赶走了周公的邀约。
院里,三爷站在台阶上,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刘念正带着几个年长些的丫头小厮在院子里打雪仗,雪白的球团砸在人身上,立刻绽开朵银色的花落下,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嬉笑,令人忍不住看的心生欢愉。
“想看就出来,正大光明的看,学躲在暗处偷灯油的小老鼠作甚。”三爷的声音清冷,不大不小,正好落在毛不思耳中。
她一向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只随便翻了件厚衣服套上,也不管好看不好看,随便那根钗子把头发绾起,人就冲了出来,自从学校毕业,她已经好多年没打过雪仗了。
“干什么去。”后衣领被人揪住。
“不是你让我出来的么?”毛不思扭头,三爷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在大雪的映衬下,长袍轻裘,还真有几分古代世家公子的模样。
只不过这张脸毛不思从小看到大,生气开心的、失落悲伤的、清醒困倦的,但凡马明义脸上有过的情绪表情,她没有没见过的,对于男色的诱惑早就有了免疫。
“不准去。”三爷使劲往后一拉。
毛不思是个练家子,便是没了降魔杖,拳脚功夫还在,只微微晃动了两下,人便如山钟磐石纹丝不动,反倒惹得三爷踉跄了两步。
周围的下人玩的开心,没发现自家主人出糗的一幕,三爷眼睛飞速的扫了圈,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这才生气松手,还没等毛不思跨出步子,就不悦地开口,“你敢走一步,今日的午饭和晚饭便省了。”
他今早醒来,便从孟祥呈那里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踩准了毛不思晚上不会再去他院里,这才用来拿捏她。
忍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你到底要干什么!”要不是老毛千叮咛万嘱咐,咒语不能用在凡人身上,毛不思觉得自己早就画个咒,让他闭嘴了。
“我还没吃早饭。”三爷抬手,不留痕迹地蹭了蹭鼻尖,下巴微扬,对上毛不思压抑着怒气的双眼,居高临下道,“约你一起。”
模样像极了她乘船去苏尾岛‘偶遇’马明义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么居高临下。
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无论是当时的马明义,还是现在的三爷。
☆、亦不后悔
冰糖燕窝粥、两熟煎香鱼、八宝馒头、清蒸鸡、椒盐饼、凉拌茄瓜……菜品一个一个的上; 看的毛不思眼花缭乱,这是她有记忆起; 第一次和三爷一起吃早饭。
三爷在吃食上一向挑剔; 毛不思知道,可怎么也想不到他能挑到这个地步; 早饭而已,至于这么铺张浪费吗?
“这是什么?”毛不思指着一笼豆皮捏就的鸭子; 鸭腹圆滚; 似包了什么。
“千张肉鸭。”端菜的下人是跟着三爷一起来的,听她问,立即开口回到; “把烤熟的鸭子切片; 留下最肥美的部分细细切碎,抹了香酱细葱; 在裹在蒸好的豆皮之内; 一口咬下; 唇齿留香。”
早饭吃烤鸭。
毛不思暗地里摸摸自个的胃,好在它生的坚强; 不然这么个吃法; 还了得。
说好早上要吃小笼包配酸辣汤的; 毛不思抬眼瞧向石榴; 就见那丫头眨眨眼,不留痕迹的把眼球转向一边,权当看不见。
刘念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 这会的确有些腹饿,他吃相优雅,唯独筷子的速度比昨日快了几分,吃的十分欢实。
“夫人不喜欢?”冷冰冰的声音开口,比窗外的雪还要寒几分。
毛不思不自觉的收紧衣裳,汤匙搅动着面前的燕窝粥,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喜欢。”
但凡是吃的,她都喜欢,可这也要符合她二十多年来,早餐一向包子面条就能粗养活的胃才行啊。
她努力地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两个烧饼,其它的菜色也有意识的多夹了几筷子,自认算得上积极表现,可三爷的脸还是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前些时候夫人破冰捕鱼,因着我的关系,未曾吃到。”一段煎的焦黄的香鱼被筷子夹着落在了她面前的碗碟中,“这是今早刚到的,不久前还活着,鲜的紧。”
“哦。”两面的油光在这个清晨看的毛不思直反胃,但想起来这的目的,也着实不好冲着三爷使性子,筷子一插,颇有暮年英雄向虎山的悲凉感。
啪——
香鱼没有落到毛不思口中,她贝齿在空气中咬了个空,筷子一根还留在双指间,另一根却被方才的力量打了出去。
三爷生气了。
所有人都感觉的到,毛不思望着掉在桌上的鱼肉,刘念则是眼神微动,悄声放了筷子,只垂着额头,眼观鼻,鼻观心。
蹬鼻子上脸。五个加粗大字在毛不思的大脑中奔腾而过。
她不是古人,更没真的把自己当成三爷的夫人,她留在这,无非是因着马明义需要她,降魔杖也没找着。
从小到大,别说外人,就是老毛,也没在她吃饭的时候打落过她的筷子,她在这里小心翼翼地本就窝着一团火,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何况是她,如今再被三爷打这么一下,无名火终于冲破她的隐忍,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清晨爆发了。
“有完没完!”筷子被拍在桌面上,因着巨大力量的冲击断成两节,毛不思轰的起身,就差指着三爷的鼻子,“我尊你一声三爷,处处忍让,但凡你不喜的,我皆不做,也耐着性子陪你,你别欺人太甚。”
这亏得不是马明义,要不早一脚踹上去了。
欺人太甚?
呵。
三爷冷笑出声,周围人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得三爷一个眼神,便带着端坐在一侧的刘念起身退下。
诺大的房间内,地龙烧得滚烫,只剩下三爷和毛不思怒目而视。
“瞧你将才丧气的模样,整颗心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三爷生气的时候,长眉微挑,少了往日疏离的笑容,反倒让整个人带出了巨大的压迫感,“你是我夫人,媒妁之言明媒正娶抬进来的,我还没死,你做那副表情给谁看!”
那副表情?哪副表情?她不过是不喜欢这顿早饭而已。
“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觉得那人骗了你罢。”这个认知让三爷愈发的气结,他被那人耍的团团转,到头来那竟只是自己不该存在的一个意识,偏偏那个意识还快他一步,在毛不思心里攻城略地的插旗。
等他醒悟过来,眼前的人早就心有所属,她甚至能分清他与那人的不同。
宋阳说每夜每夜,都能听到屋里传来他和毛不思的欢声笑语,说从未见过夫人白日里那般开怀,也未曾见过他那般开怀。
她的喜怒哀乐,开心生气都是给那人的,半分没有显露给他。仿佛那个笑的像只狸猫,想着法的嫁给他的姑娘从来不存在一样。
现在的毛不思,没了当初心思外露的讨好,也没了隔三差五就往他眼前晃荡的举动,自从那人出现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收回了对他所有的情绪。
开始的疑惑,而后的不满,逐渐到如今的愤怒。
他是个男人,可以允许自己的女人娇纵任性,行径与众不同,却不能容忍她心里有别人,那是对他尊严的挑战,哪怕那个人与他一模一样,那毕竟不是他。
“莫名其妙。”毛不思哪里知道这会的功夫,三爷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多少,在她眼中,三爷不过是个借题发挥性情古怪的男人罢了,“我懒得理你。”
人在生气的时候,不适合谈话,毛不思阖上眼,心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再度平静下来,屋里的气氛令她不想再做停留,索性用脚勾开板凳,准备出去冷静下。
刚转身,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扣住,毛不思回首,目光正巧与三爷撞上。
那是马明义的模样,马明义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毛不思仅一眼,就能辨别出三爷与马明义的区别。
三爷缓缓起身,他比毛不思高出一个脑袋。手腕还被人握着,毛不思帅了几下也未甩开。
毛不思怕三爷,怕的是这个时代里三爷所有拥有的力量,而他本人,毛不思是不怕的。
她连鬼都不怕,还怕活人?
三爷下巴靠近,最后停在毛不思耳侧,他张张嘴,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说出的话,让毛不思微眯的双眼顿时圆睁。
“你说什么?”毛不思用手肘抵住三爷的胸口,与他拉开距离,不可思议。
“所以,你与其讨好那人,不如讨好我。”她的表情变换丰富,看的三爷很满意,离开时还不忘了提醒,“夫人且在好好想想。”
你的棍子,全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在何处。
“这都大半天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来。”凤璜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不停地踱步,手中的降魔杖敛了幽蓝色的光芒,安稳的躺在凤璜的手心。
“你急什么。”马如晤托着腮,晶莹剔透的葡萄被式神剥开送入口中,“当下一日,过往一年,这换算到那地方,也不过数月而已。”
“一件数月都完不成的事,你就敢把他俩扔里边?”凤璜闻言,立即炸毛,指着马如晤的鼻子,“你小时候仙姑是怎么对你的,到头来你就这么待她的后人。”
“莫怕,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这次她年纪大了,又有马明义跟着,想来不会跟上次一般。”马如晤挥挥手,伺候的式神当即化为一张薄纸,飘入他的衣袖中,对上气急的凤凰,他推了被冰水到他面前,“那一次,她可是困在里面整整七日。”
后来何映秋打破幻境找到她的时候,半条命几乎都没了。
“七日……”凤凰瞠目,嘴唇抖动,有个想法跃然闯入脑海,“那就是……”
“七年。”她一个人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呆了整整七年,出不去,回不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就那么一天一天的熬着,熬到何映秋借着术法找到她,熬到那个空间的那个人出了偏差。
“难怪你他妈封了毛不思这段记忆。”凤璜有理由相信,要是毛不思还记得,万万不会这么容易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我是问过她的,是她求我抹去。”马如晤摊手,然后毛不思忘了那段过去,只当是除煞差点送命,把更多的精力都投放在了修行上,愈发的刻苦专研,“其实仔细想想,她灭鬼除妖的过程中,差点死在外面,毛方林在这件事上却一句苛责都没有,铁定是有古怪的。”
“他们知道是你?”凤璜不满开口,看向马如晤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的不赞同。
“不知,他们只隐约猜到毛不思误入了个不属于她的地方而已,否则便是她求破天,何映秋也不会教她如何进我阴阳道。”马如晤唇角轻轻勾起,眼底漫上淡淡地伤感,“倒是仙姑,不过是湮没前嗅到了我的一丝气息,便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提点她。”
“小仙姑向来是个聪明的。”凤璜再次提到她,心中有些酸涩。
“是啊。”那日的海边,他躲在远处,看着她迎着海风,风吹起了她的秀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那是他真正的正视她的死亡,不留痕迹,灰飞烟灭,“而我亦不后悔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左右抉择
二月; 平静的城内被外界递来的消息炸的人心惶惶。
这日,毛不思正带着刘念在院子里撩猫逗狗; 刘念生的毓秀; 性子又活泼,跟毛不思很是投缘; 她刚翻石子赢了他一局,宋阳就未经通传的闯到了她院子里; 眼眶微红; 只言要小少爷去趟前厅,说是老爷夫人和两位爷都在。
老夫人哭的眼睛肿成核桃,刘念和毛不思还没踏进厅堂; 就听见老夫人的恸哭; 她一边挥着手招刘念过去,一边泣不成声; “我这可怜的孙儿啊; 命怎么就这么苦呐。”
“大哥没了。”三爷握着拳; 手背上青筋暴露,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 城里两位贵人的帅位之争随着大帅病重; 彻底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前线的电报发了一封又一封; 父亲和他各种周旋,却还是没能劝的两位贵人增派援兵。
肖大帅的炮火攻打破了边境的防线,也打开了长驱直入的缺口; 而张帅的两个儿子,却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只瞧得见面前的对手,对于真正的敌人,只想着用大量的钞票议和,拖延时间。
前厅一片期艾,毛不思把眼睛掩在袖口后头,观察着厅内所有人的神色。二爷夫妇咧着嘴,最后还是二嫂狠狠地宰俩人莪撩大腿上很掐了一把,才逼出几滴眼泪。刘念也红着眼,不停地给老夫人顺着气,举动不像死了父亲,更像是推己及人的安慰丧子的老妇。三爷低着头,他想事情的时候,嘴唇总会抿成一条线,眉尾上扬,小动作与马明义如出一辙。
这些悲伤地情绪,并没能感染到毛不思,她是个捉鬼师,看多了生死,尤其是刘家这位大爷,她更是一面都不曾见过,心里只叹口气,想着找机会给他多念上几遍往生的咒法,让他安心上路,再入轮回时,投个太平盛世。
“父亲。”毛不思正想的出神,三爷的声音就在她身侧响起,她回首,只瞧一向高高在上的三爷突然撩起长襟,膝盖砰的一声跪在地面上,动静大的吓了老夫人不由抖了下。他双手撑在两侧,对着上座的两位老人磕了个响头。
“我儿这是作甚?”老夫人满脸诧异,泪水沿着她的皱纹停在颧骨处。
“儿子想去前线。”三爷思虑再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世道不算太平,不在这种时候建功立业,一味死守首都,对他刘家的未来而言,十分不利。
“不可!北川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刘老爷当场拒绝。
“父亲。”
“莫要说了,唯独此事,没得商议。”说完,刘老爷也不在,甩袖而去,空留下满屋的人噤若寒蝉。
“你真的要去北……什么地方吗?”毛不思知道马明义不是个轻易被说服的人,三爷承了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这么快放弃。
毛不思快步追上三爷,在走廊拐角处欺身上前拦住了他前行的路。
寒风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毛不思几乎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只露了双眼睛瞧他。
“是。”语气斩钉截铁,刘寻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可他非走不可,就像架在弓上的箭羽,留在都城,哪怕他再长袖善舞善于钻营,没了军队的支撑,也不过就是个没了锋利爪牙的纸老虎。收回思绪,刘寻又把目光投向在眼前人身上,原本的好声好气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变得难听起来,“怎么,怕我回不来,像大嫂一样年纪轻轻便要守寡?”
话说出口,刘寻就后悔了。
反倒是毛不思,左右恶毒话听多了,再说他是诅咒自己死,又不是她死,索性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直接忽略后半句,只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那你去的时候带上我吧。”
“你一个女人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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