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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趁夜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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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罢手起身。
“哎呀呀!没想到女娃子你还有这种本事!哈哈!等我回去和我们老太爷说说,说不定会把你收入门中……哈哈哈……”一脸满意的老骗子兴高彩烈的说道。
原本一直心中抱怨不休的任松闻言却是一楞,他最近一直在琢磨怎么帮小红妹找一个修仙的办法,至少让自己这千年的鬼仙时光有个伴儿相陪,虽然也知道找那位舅爷爷是一条捷径,却又不知该弄什么样的门路,等听到这位奉超表舅的话,却是心头一动。
他在一旁看的明白,小红妹那什么“药王眼”的天赋显然非比寻常,光看看那位骗子表舅眼中的羡慕妒忌便知道有多珍贵了。如果真被舅爷爷收入门下,那岂不是正中下怀!而且与自己不同,小丫头身怀天赋,舅爷爷肯定不会拿她去顶杠。
即然有了新打算,原本眼里猥琐懒怠的骗子表舅,此时也变的可爱多了,嘻嘻一声笑,这怂货复又在一旁开口道:“表舅,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急啥子撒!当我们和你一样不用吃饭啊?”站在桌旁的小老头儿扭过头,三角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回头见孙秋红依然满眼放光的在自己公文包各类瓶子里翻翻捡捡。心中连续大叫有门。神情却变的更加和蔼,先将桌上的东西全放入包里。
见小丫头一脸失望,随手从怀中取了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塞给她道:“自己先把上面的东西看熟,我回去找老太爷,看他愿不愿收你。”女孩儿接过刚想翻阅,却被老骗子一把按住道:“先吃饭,吃饱再说。”听到此言,小丫头才恋恋不舍将书合上,二人一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奔街对面的饺子店去了。
……
等到他们从饭馆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看着前面熏熏然的奉超表舅,原本打定主意不得罪他的任松,此时当真有些咬牙切齿,这老骗子,吃饭时一个人开了四斤水饺二瓶白酒,等到付帐时却只是一句“忘带钱”就打发了。好在小红妹的父母刚给她寄了生活费来,不然说不定就要被饭店老板扣在里面了。
看来不光是个老骗子,还是个老饭桶,跟在其身后,任松心中暗自想道,倒是一旁的小丫头不曾在意这些事情,从进饭馆开始,小丫头便被那饭桶表舅给的线装本彻底吸引住了,从吃饭到现在一直傻傻的看到现在,连以往最关心的任松哥都冷落了不少……
此时天色以暗,见她还抱着那书凑到眼前看个不休,任松上前一把夺下道:“别看啦,天这么暗,小心看坏眼睛!”女孩儿一阵失神,总算灵醒了过来。
“呃!……行啦,行啦……呃……咱们要去干正事了……呃!”打着响亮的酒嗝,前面的骗子加饭桶表舅结结巴巴的说道。
一旁的小丫头冲心上人歉意一笑,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扭头对老头儿说道:“我说张家表舅,你都喝这样了,还能去吗?不如明天再去吧!”她刚才冷落了任松,心中甚觉歉然,此时只盼着能和心上人独处温存,哪还有和这糟老头子瞎跑的心思。
“呃!……你们……呃……懂个屁,呃……常言道:‘酒壮英雄胆!’今天这事儿,不喝酒……呃……可未必办的成!”虽然喝的有些结巴,不过看来这位奉超表舅神智看来并不糊涂。
“是‘酒壮怂人胆’罢?”后面的怂货笑嘻嘻的接口道:“啥事儿把表舅你老人家吓的要喝酒壮胆啊?”虽然任松胆子不怎么样,但并不妨碍他嘲笑其它胆小者,尤其是借酒壮胆的怂人。
前面老骗子闻言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娃儿,听说过‘百鬼绿玉津’没有?”
第十一章 又被当枪使了!
“百鬼绿玉津?那是什么东西?”接过骗子表舅的话,任松不解的问道。听这名字,就知道不什么好玩艺。
“呃!……莫问,跟你表舅走,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灵官崖的仙家妙术!”虽然酒喝了不少,不过人却还没迷糊,发现自己的说漏了嘴,当即打了个哈哈将话头岔了过去。对身后两个青年男女挥了挥手,示意快些跟上。
听到“仙家妙术”四个字,小丫头孙秋红倒罢了,一旁的怂货却动了心思,虽然听舅爷爷说这位表舅没学到多少,但好歹也灵官崖门下,想来应该也会一些法术。
他在那狐狸精手上吃尽苦头,说白了就是没有能用的法术,回来的路上便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偷学些鬼仙能运用的法门。偏偏这位表舅就赶着来寻自己,听这“百鬼绿玉津”的名头,就象是自己能施展的路数,而且最妙的是,这位表舅是个半吊子。
若是正儿八经的拜师,自然老师的本事越高越好,到时候学到手的东西自然就越高深。但如果是偷师的话……却要找那半吊子下手,因为他本就是初学乍练,各种技巧不熟,施展自然也就缓慢,却正好让旁观者看出门道。记得以前,外公就曾这样教过自己。如今若不想办法从这饭桶表舅身上偷师,那可就太笨了。
越想心中越是欢喜,刚才还不情不愿的怂货,此时却精神大振,拉着一旁满脸疑惑的小红妹追了上来。他光顾高兴,却一时忘了,自己长这么大,几时运气这般好过?
两人一路跟着小老头奔向城外,虽然不知道任松为何这般欢喜,但一向乖巧的小丫头,只要心上人高兴,她也会觉的心情不错。当下也不多问,和任松并肩跟着那位奉超表舅。
三人一路向东,最终来到城外一座建筑工地前,看着那“洛中大学图书馆二期改造工程”的标语,任松已经认出来,这里是洛大附近,做为整个秦西省都有名的学府,座落在城东的洛大这两年扩建很快,东关至少有半条街已经被划了进去。
看着这位表舅晃晃悠悠奔工地的大门去了,身后一对儿男女均有些诧异,孙秋红最先开口问道:“咦!张家表舅,你跑到工地上来施法吗?”
“去去去,不懂经的小丫头!”小老头儿把手一摆,瞪着一双三角眼扭头问旁边的怂货道:“松娃子,你知道这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呃?”任松闻言一阵茫然,虽然自小长在东关,但这两年城市发展的很快,尤其象这些地方,虽然小时候也来过,但现在模样大变,居然半天想不起来,不过他知道,这里以前肯定不在洛大的范围之内。
见他一副回忆的模样,那老骗子张奉超微微一笑,转身行至工地的简易大门口,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大叫道:“老四,四娃子!”
“哎,哎!”门卫室里,一个惺忪朦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屋里传来悉悉唆唆穿衣服的动静,没多久,却见一个和张奉超年纪相若的胖老头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他不住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老骗子诧异的道:“咋天刚黑就睡下啦?”却见胖老头把手一摆,又打个哈欠道:“哪呀,我都是白天睡觉,再过会儿我就得起床了。”说完又压低声音道:“哥呀,这两天晚上工地闹的厉害,晚上谁还睡的着哟!”
见他一脸惊恐,腮边两块肥肉都有些打颤,老骗子哈哈一笑道:“莫慌,莫慌,我昨天叫人稍过来的东西都齐了么?”见胖子连连点头,复又道:“记得回去和你们大老板说清楚,三千块钱的安家费是定打不饶地,要不然就算清静了,过两天又会闹起来。”
“安家费?”胖老头闻言一阵愕然,见对面的老骗子指了指地面,神在在捋着山羊胡子说道:“和你们拆迁一样,不给钱,人家能走?”
“原来阴间和阳间一样啊?”那胖子顿时恍然,不过随即又一脸认真的问道:“不会碰到钉子户吧?”
“这个……很难说了,看你们老板的运气了!阴世不比阳间,若真碰到了钉子户可没法强拆!尤其是那生前就有怨气的恶鬼,除了多行功德,念经超渡,就再没什么办啦!”张奉超拈着最长的那一小撮胡子,眯着三角眼说道。话音未落,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睁眼问道:“哎……对啦!听说你们老板强拆东关的时候逼死过人?”
“谁球知道!”对面的胖老头一脸欢喜的说道:“我们那老板说,那男人自己想不开,放火把全家老少烧死的,和公司关系不大。嘿嘿嘿……”说到这,胖了一阵冷笑,复又接着道:“关系大不大,只有他知道,这回呀……真要有几个钉子户才好!一天把我们这些人当孙子一样使,工资舍不得涨一个,哈哈……倒霉也是他活该……!”
他话刚说到一半,却听对面的老骗子笑道:“若真有钉子户,只怕这工地半年之内,都安宁不得了!”
“额!”刚才还满脸开心的胖子,此时笑声全卡在了脖子里,瞬间额头已满是冷汗,半年?自己岂不是要日夜颠倒的过六个月?想到此念,胖老头顿时苦起了脸,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张奉超。
“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依旧眯着眼拈着须的老骗子笑咪咪的对面前的胖子说道。复又转过身,对后面那一对儿不知在做什么的年青男女叫道:“你两个在搞什么名堂,快些过来!”
先是被那饭桶表舅的诡异问题给难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的任松,最后索性放弃了回忆。正和自己家小红妹说起这十多天的惊险遭遇,把女孩儿唬的惊怕不已。二人正聊的开心,却听到了那位表舅招呼自己,一心想偷法法术的任松抬头应了一声,拉着小丫头便跟着往里走。
一旁的孙秋红正听的紧张,却不料被那小老头儿打断的话题,心中甚是不情愿,一边跟着他前行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大晚上的,也不知跑这鬼地方做什么!”
“哎哟……我想起来啦!”听到小红妹那句“鬼地方”前面的任松拍额叫道:“这地方原来是一片乱坟岗,听我妈说,从解放前开始,这里就埋了好多死人,************的时候就更多!”想到这里,他有些狐疑的问道:“那个饭……表舅,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心里一直暗笑这表舅是个饭桶,刚才一不留神,险些叫了出来,总算及时住口,心中大叫好险。
前面正走着的小老头莫名奇妙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这鬼意儿娃,啷个胡说!连我姓啥子都忘了,表舅姓张不姓范,要让你舅爷知道,可有的教训了!”
悻悻的干笑两声,一脸尴尬的怂货跟在这位“饭”表舅的后面,见他从胖子门卫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然后对着自己和孙秋红招了招手道:“走,我们去里面。”
一老二少直奔已经接近完工的图书馆主体大楼走去,刚才两步,就听身后“砰”的一声,那胖子已把自己小屋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回头瞅了瞅如今已没有一丝动静的门卫室,老骗子张奉超微微一笑,看来那胖子着实被吓的不轻,应该不会来打搅了。眯着一双三角眼,小老头儿领着身后的青年男女进了尚未装修的一楼大厅。
来在正中间位置站定,老头儿从手中提着的蛇皮袋子中取出一个唢呐递给了任松。“啊?”看着这个形如喇叭的玩艺儿,任松只知道这是个乐器,洛中农村办红白喜事会请艺人吹奏这玩艺儿,却不明白老骗子给自己做什么。
有些糊涂的接过这唢呐,却见这饭桶表舅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火盆、一大袋纸钱递给了小丫头,这下,两个小的都有些懵了。均不知他想做甚。
此时,那张奉超却不迟疑,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炉,木剑,黄符,道袍等物,最后却拿了一只空碗,摆在香炉前面。却见小老头儿换了道装,站在香炉前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说的什么。
等他嘀咕完,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放入那火盆之中,旁边的孙秋红一眼认出正是白天在她家中做的药丸。
“轰”的一声,刚一掉进火盆,那红丸窜出老高的火苗儿,把站在盆前面的孙秋红吓了一跳,却听小老头叫道:“快往里放纸钱,记住一张一张放,但千万不能让火灭了。”女孩儿闻言赶紧动起了手,一张张将纸钱放进盆里。
等小丫头的纸钱烧了一阵,手执木剑的老骗子突然变了脸色,指着任松喝道:“你!快些把唢呐吹响!不然今晚上我和这女娃子就走不脱!”
“什么?”任松闻言一惊,不过,随着阵阵冷风吹过,不用老骗子再说,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大厅里,自孙秋红烧着了纸钱,就变得一片黑暗,随着那盆中的火苗缓缓变成绿色,这怂货发现他们三人周围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不少人!但看看那缺胳膊少腿的怪异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鬼魂了!
看到自己三人被一大群鬼魂团团围住,眼看就要扑上来样子,听着那饭桶表舅的连连招呼自己吹唢呐,这怂货已隐隐猜到,只怕自己被这老骗子当枪使了……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却也顾不得了,急忙将唢呐嘴儿送入口中,周围的鬼魂见了,都纷纷散了开去,任松心中大喜,奋力一吹,却没一丝声响发出,复又用力连吹数次,只是不响,这怂货顿时有些傻眼……眼见周围的鬼魂再次围了上来,一时间看着手上的唢呐有些发呆……
这唢呐,怎么吹不响?
第十二章 灵官辟邪符
当张奉超见任松鼓着腮帮吹唢呐,却始终没有一点声响时,这才惊觉自己失算了。不同于普通的吹奏乐器,唢呐这玩艺儿,如果不经过练习,根本就吹不响……
老骗子这才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吹奏这玩艺儿的时候,足足用了一下午才吹响了一个音,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吹唢呐在他看来已经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原本又觉得只要任松能吹响它就成了,这本是他爹手上一件极特殊的法器,表面上看和普通唢呐没有什么区别。却可号令百鬼,震慑千魂。无须成调,只要那声音一响,但凡是鬼没有不害怕的。
做梦也没想到,任松根本吹不出声来……小老头儿此时一阵头痛,想要用这唢呐震慑诸鬼,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吹奏之人本身法力雄厚,不管吹出什么怪声,只要那法器一直响着,自然会令百鬼慑服。第二个办法,便是那吹唢呐的人本身精通此道,能够奏出各种安魂镇鬼的曲目,虽然也要法力支撑,但消耗却不算大。
张奉超自幼贪玩,法力雄浑四个字绝对与他不靠边,至于安魂镇鬼的曲子他倒也会几只,但今夜的法事是为了收集那百鬼绿玉津,所需的时间极长,而唢呐这玩艺原本吹奏就极为费力,就他现在的状况,无论是法力还是体力,都绝难支撑到法事结束。
想到此处,这老骗子全身冷汗就下来了,他年青之时,父亲就教他练过这个法门,结要吹到半途没了力气,若非自家老爷子出手快,险些为百鬼噬咬身亡。原本想着这位表外甥修成鬼仙,法力雄浑自是肯定的。用其来顶杠吹唢呐也是最和算的人选。
可老头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外甥,居然连法器的声音都吹不出来,眼见周围那些恶鬼都围了上来,老骗子无奈之下,正想夺过任松手中的唢呐,自己先整个安魂曲退了百鬼再做打算。不料却听“嘎”的一声怪响,任松终于吹出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听到那怂货终于吹响了法器,老骗子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刚想念咒施法,却听“当啷”一声,任松手中的唢呐掉在了地上,老家伙的心跟着那法器在地上跳了数跳,忍不住破口骂道:“你鬼意娃搞锤子!安心让这女娃子跟我一起送死吗?”
他说到“女娃子”三个字时有意加重语气,指了指正蹲在旁边往那火盆里添纸钱的孙秋红,此时那火盆中的绿焰雄雄,射出的光芒在他们三人身外形成了一个独特屏障。
屏障之外,鬼影森森,无数形相惨烈的怨魂不停抓挠着这绿色光幕。
“呜……哩……哇!”捡起地上的乐器,任松又吹响了三个音符,唢呐又掉在了地上……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只要一吹响这法器,就会四肢僵硬,心惊胆寒,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见那饭桶表舅正狠狠的的看着自己,连小红妹也有些迟疑的抬头看着自己。不由心下大急。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这唢呐本是用来震鬼慑魂的,只要一有动静,无论凶魂厉鬼无不服服贴贴。而鬼仙……虽然有一个仙字,但追根究底,却依然是鬼。所以,每当他吹响那法器,第一个被震慑的并非外面的鬼魂,而是……他自己。
不明其中原由的怂货,此时当真是又气、又羞、又恼,尤其在小红妹面前,吹个唢呐都如此丢人现眼,让他的脸上着实有些下不来台。怒冲冲将地上的唢呐拾起来,猛吸一大口气,再次缓缓用力轻吹,他已然掌握住了如何吹响这法器的技巧,知道不能用力过猛,否则未必会有声响。
“吱……吱……嘎……嘎!”唢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僵硬、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就在他全身无力,即将停止吹奏之时,一道极炙热的气息从丹田处窜了出来,正是当初从阴阳壶中收取的那一丝阳气,经腹胸直达口腔,直直喷向那唢呐。“呜拉拉!”一阵高亢的唢呐声音再次响起。
“好!就这个样,一直吹,不准停!”旁边传来饭桶表舅的声音,并连连称赞。看起来颇为满意,等任松的唢呐声稳定了下来,复又从怀里将那玻璃瓶交给孙秋红道:“记得,他唢呐一停下,就把扔一粒药进火盆,然后还是一张张的烧纸钱!”
女孩儿闻言点了点头,接过那瓶子放在身边的地上,此时总算有了空闲,忍不住抬头看向外面。却见无数残缺不全的鬼魂正围在四周,随着任松的唢呐声越来越高,原本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鬼魂的大厅突然变的整齐了起来。
这些恶鬼凶灵们在任松的唢呐和小老头口中嘀嘀咕咕的念咒声中,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两条长队,然后,在张奉超的咒语声中,一个一个来到他面前,对着那香炉前的碗上狠狠啐了一口,看的任松莫名奇妙,他一分神,那唢呐险些又没吹响。
连忙稳住心神,连吹了两个高音,这怂货再次向那碗看去,却见碗底已积累一点绿莹莹的液体,难道这便是那什么“百鬼绿玉津”?任松暗自猜测。而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那些鬼魂往碗里吐完口水,随后便会仆地而灭,没了踪影。
随着任松不停的吹,那些魂灵儿也不停的吐,老骗子面前的大碗里,亮晶晶的绿色汁液也越来越多。如此不知等了多久,当这怂货觉得吹奏难以为继不得不停下来时,小丫头就会从玻璃瓶里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扔进火盆,等那绿色的火苗窜起。她就一张张往里续着纸钱,直到这怂货感觉到身体恢复,再次精神抖擞的吹起唢呐。
如此来回返复,任松吹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觉得全身都要飘起空中了,那饭桶表舅终于高喊:“行了,行了!”随手将那唢呐扔在一边,这怂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喉咙里如同火烧一般,无尽疲倦涌了上来,他眼前一黑,一头倒了下去,隐约间听到旁边孙秋红发出一声惊呼,便没了知觉……
等到这怂货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孙秋红小屋的床上,外面的阳光从窗户照将进来,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低头看了看趴在床沿已经睡着的小红妹,见女孩儿脸色苍白,有些心疼的怂货蹑手蹑脚爬起来,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再抬头时,却见小丫头一双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瞧着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任松正想劝她多睡一会儿,不料女孩儿已经坐了起来。
“再睡一会儿吧!”见女孩儿起身,任松伸手将她身子按住,接着说:“脸白的和纸一样,还顶着两只熊猫眼,再不好好休息,真要熬出病来了!”
见他这么说,女孩儿听话的躺了下去,冲任松甜甜一笑,开口道:“我不累,倒是你要好好休息,表舅说你消耗的法力过大,需要好好休息,不然会影响修行什么的……”
“别听那饭桶胡扯!”不等孙秋红说完,这怂货就接口说道:“我现在好着呢!”一想到那骗子表舅,任松就有些冒火!原以为能偷师学点东西,结果给人家做了趟免费的吹鼓手,听小红妹话里的意思,还把消耗了许多法力。这老家伙,也太坑人了!
不过让任松感到奇怪的是,他此时全身没有一丝疲倦,更有一股热流在上下来回游走,这怂货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
“砰!砰!”身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屋外又传来老骗子的声音:“松娃子,开门开门!”
真是洛中地方邪,说到乌龟就来鳖,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任松无奈的站起身上,孙秋红也连忙从床上起来,将蓬松的头发复又扎起,等打开房门,却见那位张家表舅,正笑呵呵的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符。
不等这怂货招呼,那张奉超已然钻进了屋内,当看清孙秋红的情形吃了一惊,讶然道:“这女娃子,咋成这个怪模样了吗?昨天没睡觉?”
“睡了一小会……”女孩儿打着哈欠回答道,其它她昨晚一直守在任松床前,生恐心上人会出什么问题,结果一直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那你就在家补瞌睡吧!”老骗子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道:“反正后面的事情,你也帮不上啥忙!”
“好主意!”一旁的任松接口说道:“那个表舅,估计我也帮不上啥忙,所以我也补瞌睡算了。”
“你补……个屁!”饭桶表舅有些生气的说道:“表舅这桩可是大生意,一旦做成了,随便能挣个一两万。”
“一两万?”任松心中一动,自己一年的工资也就这数目了吧,想到此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啥生意啊,这么值钱?”
“还不是这个!”老骗子嘿嘿怪笑的着,将手中的黄符打开。口中还接着道:“就是它,灵官辟邪符!”
任松接过那黄符,却见上面区里拐弯的写了一堆怪字,乍一看无甚特别,细一看,却见符上文字如同游龙一般,冲自己扑了过来!
大叫一声,任松将那黄符扔到了一边,气冲冲的问:“这是什么玩艺儿?”
第十三章 你这回的人情又怎么还?
“鬼意儿娃想找锤么!”
见任松将那灵官辟邪符扔在地上,一脸心疼的老骗子张奉超慌手慌脚的将那符从地上拾起,口中气冲冲的骂道:“这符乃是九疯祖师得自灵霄王灵官秘传,上面有灵官十二字感应经,用百鬼绿玉津书写而成,如此慢怠,我看你娃儿的天劫啷个过!”
“什么个意思?”看这位饭桶表舅将那符恭恭敬敬将那符放在桌上,又是磕头又是作辑,倒把这怂货唬的一楞一楞的。有些心虚的问道。
好不容易三拜九叩完了,将那符从桌上请了起来,双手恭敬托着,老骗子见任松还是一脸迷胡,三角眼一瞪道:“王灵官!你不知道么?那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年萨守坚烧了他的庙,这恶人当场闹上了灵霄殿,跟萨真君的老师张天师打几天官司,玉皇大帝被闹的没办法,就给他一根金鞭,让他自己去抓那萨真君的错处。只要抓到任何不善,就废了那姓萨的修为。结果他硬把人家盯了整整十二年,吓的萨祖师连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给逮到短处,一世的修行化为水。”
“不是神灵么?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一旁的孙秋红听的有趣,忍不住插嘴道:“这位灵官的脾气也太坏了吧?”
瞅了一眼旁边的一脸新奇小丫头,老骗子把手一摆道:“莫乱说,王灵官可不比普通神灵,虽然脾气坏,不过本事也确实高,当年孙大圣闹天宫,从老君丹炉里出来,打遍天庭无敌手,只有这位灵官爷与他斗了个棋鼓相当,一直等到如来佛祖……”
“哎……哎……表舅你记错了吧?孙悟空大闹天宫,没有天将能挡的住吧?李靖的宝塔都炸了,玉皇大帝钻桌子下面,哪有个王灵官?”一旁的怂货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更正道。开玩笑!王灵官什么的咱不知道,《西游记》咱可比谁都熟!
“那是电视剧!”棱着一对三角眼,对面的表舅摇头训道:“我记得你娃儿也是大学生吧,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么?”
“额!”对面的怂货闻言一楞,略一回忆,好象自己刚才说的还真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当下讪讪一笑,见旁边的小红妹看自己的眼中也尽是笑意,当即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那也用不着这么一惊一乍的吧,那王灵官在天上,又看不见……”
“嘿嘿嘿……”任松话还未话,却手托着黄符的饭桶表舅一阵阴笑:“本来么,那位灵官爷在天上事情多,估计么,也顾不上我们这堂堂地,不过么,嘿嘿嘿,这黄符上写了十二字的灵官感应经,便如那位神灵的分身一般……嘿嘿嘿!”他存心想吓唬任松,所以后面只是笑,却不说话,只将那黄符托到这怂货面前来回晃悠。
“嗷!”当那黄符再次被送到眼前时,原本还在傻笑的任松再次变了颜色,一声大叫,躲到了旁边孙秋红的后面,只吓得全身瑟瑟发抖。这一次,那黄符上所有字符的笔画,已经不再是象龙了,而化作一条条真正的活龙,在那符纸在面前来回移动的瞬间,这怂货只觉得自己突然被符中那一群字符笔画所变的金色巨龙抓了进去。
只不过一刹那的功夫,他已被那群金龙分成了数百片,浑身碎裂之痛让这怂货难以承受,一声大叫,跳到了孙秋红的身后。
“这娃儿啷个搞地?咋性子越来越耙了撒!就算王灵官降罪又算多大事情,咋个都吓成这鬼样子的撒?”有些意外他的反应,看这娃儿全身抖个不停,老骗子表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不就是逗你耍会子撒,啷个这么不经逗……”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黄符。
刚看了一半,却猛的一抬头道:“哎哟!我咋把这个事情忘了撒!”说罢又恭敬对那黄符,单掌打了个稽首。方将那符折好放入公文包中,这才扭头开口道:“鬼意娃虽然修了鬼仙,可还未成正果,这符称辟邪,你现在也算是邪门外道的一种,怪不得哟,可还真要想个办法才好!”
皱着一双倒吊眉,老骗子在屋里连连转悠了几圈,旁边一对儿青年男女傻楞楞的看着,不知他为何这般热心,任松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只怕自己又要倒霉了。
“嘿嘿!有办法了!”这怂货正暗自担心,却见那饭桶表舅突然一声怪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黄裱,复又取出钢笔写了几个字,将其立着放在桌上。转身开门往门外跑去。
留下屋里两人莫名奇妙,孙秋红凑到那黄裱上看,却见上面写着“任氏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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