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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密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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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土芝,“我们永远治不了安馨,我们都有病——我们的存在不仅是安沉焕自私和变态的证明,还是别人居心叵测,想要安家断子绝孙的证明!”
  李土芝是第一次听钱山提起这些,这次是真的非常震惊。
  钱山冷笑:“这样的‘爸爸’,这样冷血无情草菅人命的‘爸爸’……和这样恐怖的安家,我一秒钟也不想待。是谁在害安沉焕?邵滨是最有机会的,所以我找到邵滨,告诉他如果他配合,我就不把他陷害爸爸的事说出去。”
  那时候钱山才十岁左右,居然就懂得威胁人和掌握别人的弱点了!
  “邵滨很配合,马上就承认了。”钱山说,“他和安沉焕认识好多年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总之突然之间,他就对安沉焕恨之入骨。我叫他在安沉焕的安眠药里放一些别的东西。”钱山嘿嘿冷笑,“否则赵小明扑过去的时候,安沉焕为什么不躲?他躲不开,他全身早已经被药效控制了。那天就算赵小明不给他一刀,他也活不了。邵滨也是个神经病,他活着的时候希望安沉焕断子绝孙,死了以后却希望和安沉焕葬在一起。听说他是个同性恋,但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
  所以……十九年前那天晚上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而李土芝相信,邵滨根本不可能被一个孩子威胁。钱山幼稚的恐吓,只是让邵滨找到了一把完美的杀人之刀。他闭上眼睛——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背负着弑父的罪名和阴影,却不知道那层层叠叠的鲜血之下,是超乎想象的丑恶与扭曲的人性。
  李土芝的血慢慢地灌满储血袋,他开始觉得冷,即使童年不幸,他却一直性格开朗,遇事积极乐观。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寒冰冻结,而自己没有力气也没法挣扎的一天。
  生命的美好之处,究竟在哪里呢?
  钱山还在一边说着什么,而他已经听不到了。


十一、营救

  “一队长应该在钱山替安馨预订的酒店里,不可能离玉城山庄太远。”韩旌说,环顾了一下周围,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如星酒店上,“先从这家查起。”
  根据胡紫莓调查的结果,安馨已经加入土耳其国籍,根本没有打算回国。她这次回国完全是因为钱山给她发了邮件,说自己重病,需要骨髓移植,希望安馨能为他提供骨髓。
  安馨接到邮件以后果然回国了,钱山为她安排好了酒店,在房间里藏匿了刀和血袋。他想要的可不是安馨的骨髓,他想要的是安馨的整块肝脏。至于安馨那些稀有珍贵的血,他也会全部储存下来给自己使用。但没有医院的条件,想要保存肝脏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自己提着安馨的肝脏上医院去做手术,所以必须有一个新的办法。
  钱山想到了捐赠。
  他和安馨、李土芝是血亲,根据遗体捐赠的规定,在安馨或李土芝死后,只要他们没有声明过不进行遗体捐赠,他作为唯一的近亲,可以代替他们做出捐赠的决定,并且,也有优先获得器官移植的权利。
  所以只要他使用一些手段,让安馨自己签下愿意捐赠的声明,然后“帮助”安馨补办捐赠手续。只要安馨发生意外,他就可以优先获得安馨的肝脏。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安馨动刀,他希望尽快让安馨出“意外”,但显然钱山对安馨的“安排”出了差错,虽然他得到了安馨的大量血液,却让安馨带着刀伤逃跑了。
  慌不择路的安馨爬上了玉城山庄的那条滑索,然后从索道上摔了下来,摔死在小悬崖顶上。钱山将她埋好,这时候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那就是李土芝。
  而李土芝是个难啃的骨头,他是个身手矫健的男人,还是个警察。和土耳其籍的安馨不一样,安馨失踪了没人会在意,而李土芝如果失踪了,警界一定会全力调查。
  钱山必须为李土芝的失踪编造一个理由。
  他精心策划了“血脸人”这个奇怪的凶手,让它在监控和路人面前频频露脸,又伪造了李土芝和自己都受到血脸人袭击的事件,暗示有人在为十九年前的血案复仇,而这个人有可能是安馨。这样下来,按照钱山的设想,李土芝再次失踪后,大家都会以为他是被“血脸人”再次袭击了,而“血脸人”只是一个都市奇谈。到处出现的都只是安馨的血,却谁也找不到她,警察更永远不可能找到他这个“受害者”头上。
  根据韩旌的调查,钱山前一阵子在制作教学工具时刚刚做了一个硅胶人体模具,现在那个模具已经从学校仓库里消失了。
  线索越来越能相互印证,还不能破解的谜团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钱山是怎么潜入总队宿舍,带走李土芝的?
  另一个是那串浅蓝色的“54864644834396852494269653”,究竟是什么意思?
  搜索队已经从如星酒店的一楼开始逐层搜索,韩旌站在酒店一楼定定地看着高层,目光坚定。过了一会儿,赵一一给他发了张图过来,韩旌点开一看,哑然失笑。
  那是总队电梯监控的一张截图。
  有个人穿着快递公司的衣服,正在搬运一件大件行李,看那纸箱的大小和快递员工的姿势,这件货物显然非常沉重。
  赵一一又发来一段视频。
  这个“快递员”运着行李下了车库,车库里的监控角度被人调过,拍不到李土芝的车,但在“快递员”下车库十到十五分钟后,开出车库的只有李土芝的车。
  假冒快递员,的确是容易进入单位内部。
  而经常不锁宿舍门,以及永远记不住自己家里有哪些东西,吃东西从来不看保质期的李土芝,更是一个上好的袭击目标。
  “韩警官,在二十五楼发现目标。”对讲机发出模糊的声音,“呼叫增援,现场需要急救车。”
  韩旌回答:“急救人员已到位,控制现场。”接着他拔出配枪,和增援组一起冲上二十五楼。
  钱山对警察破门而入显得惊慌失措。
  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行动会暴露,他是如此聪明,每走一步都是反复算计过的,在他的设想中没有这一步。
  这导致特警将他按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任何抵抗。
  酒店的小冰箱里已经存满了李土芝的血。
  床上的李土芝陷入深度昏迷。
  增援的急救人员开始给他输血,展开急救。
  签好的遗体捐赠书飘落在地上,韩旌一脚踩了上去,他盯着钱山。
  钱山在他的目光下像只仓皇的老鼠。
  韩旌并没有指责他什么,只是淡淡看了他几眼,就让特警队将他扣押回去。
  医生和护士围绕着李土芝忙碌,韩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虚弱成这个样子,一队长难道不应该是永远活蹦乱跳,像被阳光浇灌着长大的吗?
  他没有想过李土芝背后的故事,竟是这样的。
  有些人没有感受到多少爱,便不愿去爱别人。
  有些人没有感受到多少爱,便努力爱着所有。
  邱定相思好像听见韩旌轻轻叹了口气,惊讶地猛回头,却见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冰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收队!”
  李土芝醒来的时候,太阳照在他的眼睫毛上。
  这导致他睁了五次眼睛还没有成功。
  努力睁第六次的时候,有人拉上了窗帘,他连忙睁大眼睛,果然他还在人间——因为坐在对面的是韩旌。
  “醒了?”韩旌淡淡地问。
  “醒了醒了,我记得还欠你五百块钱呢!不敢死、不敢死!”李土芝干笑着,总有一种将被迎头痛骂的感觉。
  韩旌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对着他一顿冷嘲热讽,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那张印着蓝色数字的白纸:“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打的。”李土芝小声回答。
  韩旌摇了摇头,举起那部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这是你在被钱山袭击的时候,手里握着的。”
  “哦对了,钱山到底用什么东西打的我?我明明看见他坐在前面,也做了防备的,他怎么能从后面打到我呢?”李土芝连忙问。
  韩旌忍耐着他那扯开话题的本事,冷冷地说:“钱山只不过是在门口用钓线拉了一把铁锤,是你进门的时候根本没认真看。”
  “哦……”李土芝恍然大悟,“可是……”
  韩旌举起那部粉红色的手机,手机界面上有一行还没有发出去的数字。
  “548646……”
  李土芝傻眼了。
  “所以说那串‘密码’,的确就是你被钱山下药迷昏的时候,感觉到危险,自己发的。”韩旌说,“就像这一次你又被钱山袭击,本能地你就又按了这串数字……”
  “不不不,我绝对不懂什么密码!”李土芝连连摇手,“这肯定也是钱山在陷害我!”
  韩旌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仿佛忍住了将这个人痛殴一顿的冲动:“这不是密码!你早就说过,你只会打字,不会打任何密码。”
  “对啊。”
  “所以这串数字就不是数字,它是汉字。”韩旌面无表情地将短信界面从数字切换成了中文,再输入“548646……”
  输入法出来的是“救命”两个字。
  李土芝瞬间傻眼。
  “你不是在发密码,你只是忘了切换输入法。”韩旌将手机扔给他,“所以那串蓝色字‘54864644834396852494269653’的意思,是‘救命,蝴蝶又来找我了’或者是‘救命,姑爹又来找我了’。”
  那是他在求救。
  李土芝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把玩着韩旌扔过来的手机:“你有没有在某些时刻觉得很累、觉得委屈、觉得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就会想向谁求救?而那个人,就像是一座山,能支撑着你让你觉得永远不会倒。”
  韩旌没有回答,李土芝也只是自说自话,他继续说下去:“小时候……非常害怕去给安馨输血的日子,会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爸爸和安馨就觉得很难受,非常伤心。钱山叫她‘公主’,我和安明叫她‘蝴蝶’,爸爸不许我们喊她姐姐,也不许叫她的名字。”
  韩旌皱着眉头。
  “她总是穿着印着蝴蝶花纹的绸缎衣服,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像只蝴蝶,又像个公主。她很喜欢找我玩。”李土芝耸耸肩,“只是被爸爸发现了,我就要被打一顿。所以我经常向安明抱怨,我经常给他扔字条,他看见这句就会过来安慰我。”
  所以在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李土芝就向“我的苦瓜”那个空号求救。
  那就是他的靠山。
  一个只能安慰他一句话的,一段冰冷的电脑程序。
  那句话还是他自己写的。
  韩旌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李土芝伸出手以为他要递给自己,结果韩旌面无表情地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李土芝只好悻悻地把手收回去。
  “以后,你也可以发给我。”韩旌说。
  “啊?”李土芝挠头,“可是那串数字为什么会变成蓝色的?我可不相信神志不清的时候我还会输代码,话说蓝色的代码是什么啊?”
  “也许钱山能比我们更早看懂你的意思,也许你当时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按的。”韩旌说,“他把数字改成别的颜色,更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毕竟你这串数字破译出来,也是指向安馨,对他有利无害。”
  李土芝转过头望向病房的窗户。“也许……也许是安明收到了我的纸条。”他笑了笑,“他在提醒你们,这一次我真的需要你们救一下。”
  韩旌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好好养伤。”
  李土芝说:“这就走了?这么急?”
  韩旌转身往门口走去:“新案件。”


来自凶手的密码

一、蓝色通报

  李土芝在“蓝色字”案件后,立刻被刑侦总队停职,总队针对他的精神状态展开评估,以确定他是否适合现任岗位。
  李土芝不在一大队的日子里,让一大队组员着实无聊了好一阵子,没有开会忘带材料、值班忘带门卡、吃饭总是找不到饭盒的领导,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无聊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五月三日,邱局集合一大队召开了一个短会。
  国际刑警组织向公安部发来一封信。
  “……今天,公安部收到国际刑警组织发来的蓝色通报,就是我手上这张。”邱添虎扬了扬手上的打印件,“这是一个急件,四月二十八日和四月三十日,在南非发生两起杀人案,凶手持枪入室抢劫,在四月二十八日的案件里开枪打死一家三口,四月三十日的案件里开枪打死一人。”他脸色沉重,“我也不卖关子,南非每年发生的凶杀案数量很多,国际刑警组织单单为这两起案件给公安部发蓝色通报,因为这是两起非常特别的案件。”
  负责案情放映的幻灯片刷出一张图片。
  那是一片斑驳的墙壁。
  邱添虎回过身来,指着那张照片说:“由于死者都是头部中弹身亡,这些墙上的东西很大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标记。”他的脸色一点儿也不乐观,“一般是受害人给警方留下死亡密码,而在这两起案件里……是凶手留下了密码。凶手在犯罪现场留下这么古怪、数量如此庞大的密码,在罪案史上可能也是首次。”
  陈淡淡等一队队员表情严肃。
  幻灯片上的图变得清晰——那是从天花板到地上,铺天盖地的“死”字。
  在两个凶案现场,只要是空白的墙壁,上面都用血写满了中文的“死”字。
  暗红的血书遍布斑驳的墙壁,看起来触目惊心。
  “凶手书写的是汉字,他的背景肯定和我国有关。”邱添虎说,“国际刑警组织把蓝色通报发到我们公安部,想必也是同样的推论。”
  与此同时。
  总队的密码组也在进行相同主题的会议,那遍布“死”字血书的墙壁照片出现在每一个显示器上,韩旌等六人的脸庞在显示器的光线中显得灰暗。案件通报上不仅有血腥恐怖的“死”字血书,还有受害人死状凄惨的尸体,两起案件的死者都是被子弹击中头部身亡,之后尸体又遭受凶手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破坏,直至血肉模糊。
  这种现场显示了凶手的目的非常明确,是复仇。
  但除了留下触目惊心的几百个“死”字之外,这位暴虐的凶手居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痕迹。
  凶案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毛发和衣物纤维化验以后也无法提供有效线索,没有发现其他具有指向性的毛发和纤维,它们都非常普通,可能来自任何人。没有车辆来去的痕迹,门窗也没有任何损坏。
  简直就像是受害人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恶魔,在对主人进行了疯狂攻击之后,它又凭空消失了。
  案件的突破口只能寄望于用死者鲜血书写的几百个“死”字。
  而这些神秘的文字既然是中文,南非刑警在破译无果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联系中国公安部,希望获得帮助,同时他们也提供了一位嫌疑人,叫作威廉·王。


二、来自凶手的密码

  南非刑警要求协助调查的这位叫“王威廉”的华裔,目前是冈比亚籍,1993年在中国出生,后来跟着父母到非洲做生意,随后移民。王威廉的父母曾经在南非经营一家规模很大的百货商店,但2000年在家中双双被害,凶手持枪抢劫,并在屋内墙壁上用受害者的血液写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当时王威廉躲在儿童房衣橱里躲过一劫,他提供了两名凶手的样貌特征,但案件并未侦破,凶手也一直没有找到。
  最近被枪杀的两人都在当年案件的嫌疑人名单中,样貌特征与王威廉的口供相符,在他父母死亡的时间段在王家别墅附近出现过,并为此也曾接受过警方的调查。
  而当年凶手在凶案现场留下的奇怪符号,与这两起案件中墙壁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死”字,也有某些相似之处。
  南非警方怀疑四月二十八日和四月三十日这两起凶案的凶手是为父母报仇的王威廉,他破译了当年的符号密码,找到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并以相同的手段进行报复,但这样的怀疑并没有直接证据。
  王威廉已于五月一日以探亲的名义进入中国国境,国际刑警组织要求中国公安部予以调查。
  密码组的秃头领导放大了一张图:“这是王威廉父亲王家强和母亲孙丽丽当年遇害的时候,凶手在墙上留下的符号,大家注意看。”
  幻灯片放出一张颜色略显暗淡的照片,拍照的光线很差,但仍然看出那是一片色泽柔和的印花墙纸,墙纸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有人用快要干涸的血迹写了这么一串符号:
  △△△△△ □□
  〇〇 ▲▲▲
  △ □□□□□
  ☆☆☆☆ 〇〇
  ■ ☆☆☆☆☆
  血书的符号颠三倒四,虽然这必是破案的关键,目前却无人能够破解。
  “这是当年的凶手留言,而这张……”秃头放出另外两张照片,“这两张是四月二十八日和四月三十日案件的凶手留言照片,大家注意看,破译这两张凶手留言是我们密码组的中心任务。”
  幻灯片又放出几张照片,这次是斑驳的墙壁,上面用新鲜血液写下了许多巨大的非常潦草的“死”字。大体看起来是这样的:
  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 死死死
  死 死
  死死死死死 死
  死 死死死死死
  死死 死死死死
  另一面墙壁上用较小的“死”字写的是:
  死死死死死 死死 死死 死死死 死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 死 死死死死死 死 死 死死死死 死死 死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
  密码组的组员都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每个人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凶手留下如此庞大的密码,必然是在传递着什么消息。
  而传递消息本身就代表着案件并未结束。
  这是一个正在进行中的案件,凶手非常危险,不知道他的目的除了复仇还有什么,或者是通过暴虐的行为来掩盖什么,他的犯罪并未终结。


三、侦查行动

  密码组的主要工作就是破译那些符号和“死”字,而总队一大队的主要工作是调查嫌疑人王威廉。
  南非警方提供的嫌疑人王威廉于五月一日从北京首都机场入境,乘车前往他的出生地——狐县。狐县在F省境内,属于总队管辖,所以公安部把蓝色通报发给了邱局。
  但现在总队一大队队长李土芝停职,二大队队长韩旌调离,群龙无首,要调查这种重要案件有些困难。邱局便让胡酪和王伟临时指挥一大队和二大队组员。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队长……”胡酪坐在李土芝的办公桌前给一大队全体队员排轮班表——他们从会议结束后就开始进入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停止休假、二十四小时轮班——一大队有十八个人,给十八个人排轮班和值班表,这可不是容易的活儿,必须得考虑人员搭配、轮班时间段公平合理、值班人员当日有否轮空……
  三分钟内搞定二大队排班的王伟坐在胡酪身后和陈淡淡聊天。
  陈淡淡正在问李土芝的状况:“我们敬爱的一队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这几次心理评估报告的结论都不太好。”王伟皱着眉头,“归队时间可能很难说。”
  “为什么不太好?我们一队这么可亲可爱,这么勤劳伟大,他心理哪里有问题了?”陈淡淡很是生气,“评估组的那些人自己心理有问题吧?”
  “对一个童年受过巨大精神刺激或有着创伤的人来说。”王伟说,“我觉得一队的表现过于正常……他就像正常人一样,好像没有暴露出有什么影响,这也许正是不太正常的表现。”
  陈淡淡哼了一声:“太正常还不行?不准我们一队意志坚定、性格特别坚强吗?”
  “评估组认为一队应该也存在应激源,当发生类似于应激源的事件的时候,一队的反应难以预测,但他们还没有找到应激源。”王伟说。
  陈淡淡若有所思,她不能否认,王伟说得的确有些道理。
  “王二……”胡酪给二大队的王伟起了个新外号,有气无力地说,“能来帮哥们儿一下吗?中午请你吃烤鱼……哥真心不擅长数列……这种活儿就要让专业的来!”
  王伟走过去,在胡酪的电脑上敲了几下,排班表就按顺序列好了,他又简单修改了几个,搞定。胡酪看得目瞪口呆,王伟转过身来:“好了,今天谁是外勤?先去狐县吧!”
  胡酪举起手,乖乖地说:“我。”
  狐县距离省城并不远,但由于人口很少,交通不便,大部分地图上并未标注这个县城。
  胡酪和一队的一名外勤警员黎京一起开车前往狐县,高速公路两侧风景如画,两人轮流开车,都在感慨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都能生出杀人狂魔,真是浪费了这天地灵气啊!
  三个小时后,胡酪和黎京到了狐县。
  警车刚上了村道,两边立刻围上了许多村民,对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指指点点。胡酪莫名其妙地探出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杀人啦!”挤在车前面的一个村民说,“村口那间空屋里死了个人,不知道是谁,才刚报警警察同志你们就来了!速度真快!”
  胡酪心里一沉——死了个人?
  黎京开车门下了车:“是个外地人?”
  “我的妈呀到处都是血,谁看得清……”那村民说,“很恐怖的,你们才来了俩人?我看那杀人现场的样子,少说也得来二十个人才够啊!人家电视上一来都是乌泱泱来好几辆警车呢……”
  胡酪和黎京不听那些被电视剧洗脑了的村民唠叨,两个人先劝退了围着空屋看热闹的村民,用残破的桌椅板凳将空屋周围拦起一道临时的警戒线来。胡酪让黎京在外面暂时维持秩序,他先推开空屋的门,往里看了一眼。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想他胡酪在刑侦总队一大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杀人现场没见过?
  但这么暴虐又熟悉的现场真是第一次见。
  胡酪看见一个人扑倒在地上,看不见脸,但是屋里到处都是血,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墙壁上血迹未干,赤裸裸、红艳艳的线条触目惊心——那是一个个硕大的“死”字。地上除了喷溅的血迹,还四处丢着一些纸笔、钱包和银行卡等物品,甚至在房间的东北角还挖掘了一个大洞,就像凶手本来有埋尸的打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胡酪注意力集中到了十分,这是一栋简单粗陋的自建房,多年没有人居住,地上有很厚的尘土,还有几行脚印。
  一行脚印是死者的,另一行脚印从死者身边延伸到墙角那个大洞旁,然后就消失了。
  只有走过去的脚印,并没有走回来的。
  就像行凶者在地上挖了一个洞以后就消失了,或者是行凶者钻进地底消失了。
  可是这么草率挖掘的一个洞,难道真的能通向地底?
  胡酪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等大部队到达的时候再进入房间。
  由于现场过于血腥,加上本村并无人失踪,村民们并没有进入房间,凶案现场保持原样,或许会有什么表面上看不到的线索存在,还是小心谨慎点儿好。


四、神秘的终结

  狐县警方和一大队的增援很快赶到了现场,胡酪戴上手套、穿上鞋套,进屋给死者拍了几张照片,随即将尸体翻了过来。
  死者的头部受到重击,几乎是脑浆迸裂,但那留着的络腮胡子,以及与村民全然不同的气质还是让人一眼认出他是个外来者。
  然后第二眼——胡酪认出他是王威廉。
  南非警方正在调查的疑犯,刚刚回乡探亲的王威廉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中国警方面前。他身上共有七处伤口,都是被钝器击打所致,致命伤在头部,根据经验,胡酪和黎京都判断其头部的一击是致命伤,也是王威廉所遭受的第一下攻击。
  受到这样的重伤,王威廉直接扑倒在地,即使凶手后来又对他实施了六次攻击,他也没能再爬起来,最终就这样死在了地上。
  攻击王威廉头部的凶器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它有一个尖锐的直角,但还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墙上写满了“死”字,胡酪拍了照片给邱局传了回去,心情非常沉重。
  王威廉真的是南非四月二十八日案件和四月三十日案件的凶手吗?如果他是,那么杀死他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墙上也会出现凶手的“死”字留言?
  这次的血书是在向谁传达?
  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吗?
  刑侦总队。
  邱添虎和密码组的秃头一起在第一时间分析了胡酪发回的信息。邱添虎非常生气,凶手在警方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案件至关重要的人物,居然还找不到一点儿线索?如果王威廉不是凶手,整个案件都要重新调查!
  而密码组的秃头获得了新的“死”字密码,感觉如获至宝。
  王威廉死亡现场的“死”字密码是这样的:
  死 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 死死死
  死 死死死死
  这个死亡留言显然和南非两起命案的死亡留言属于同一密码规则,秃头手上已经有了至少两个同一规则的密码,而王威廉父亲王家强和母亲孙丽丽命案现场的奇形图案留言也很可能属于同一规则的密码!
  这对解密工作是天大的进展!
  新的凶手留言传回密码组,邱定相思等人立刻开始分析这些“死”字的序列问题,而韩旌却在细看王家强和孙丽丽被害案的卷宗。
  王家强和孙丽丽是偷渡出境的,两年后开了一家大型百货商店。这两人遇害的时候,王威廉只有七岁,之后他被在南非淘金的叔叔王家和收养,一年后王家和突然失踪,警方立案查了一阵没有结果。王威廉开始在各个收养家庭之间流浪,十八岁的时候找到一份洗车工的工作,开始独自生活。
  韩旌又将王威廉被害案的材料看了一遍。
  王威廉以探亲的名义回国,他要探望的人是他的奶奶,也就是王家强和王家和的母亲李春。但他只在奶奶李春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发现死在了村口的空屋里。
  韩旌犀利的目光闪动,他放下了卷宗。
  就在这个时候,邱定相思对秃头招了招手:“老头,我破译了密码。”
  “我也破译了。”林丸淡淡地说。
  秃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一群手下,嘴里问的却是韩旌:“你破译了没有?”
  韩旌不置可否,答非所问:“这是一个终结,又不是终结。”微微一顿,他加了一句,“只要我们没有找到那个‘东西’,类似的案件可能会继续发生。”
  秃头赞许地拍拍他的肩:“我去打个电话给老邱,你们继续讨论。”
  邱定相思拿着一张纸,兴致勃勃地看着韩旌和林丸:“你们破译出来的是什么样的?”
  林丸用她白皙漂亮的手指在桌上慢慢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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