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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密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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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这也太……太过谨慎了吧?”胡酪嘀咕,“什么人犯罪这么高姿态?”
韩旌唇角微勾:“他应该是一个富有魅力、相貌英俊的男人,现年五十岁左右,会说法语,对蝴蝶有兴趣,曾经在非洲或南美洲长期居住,和无业游民庞若海的生活有一定交集,并且基于什么合情合理的方法,在庞若海和阿兰死后,他依然能获得‘太上会’的控制权。”想了想,他还是加了一句,“这个人有可能是个名人。”
四、第一个谜语
虽然已经调去了密码组,但韩旌对“他”的描述依然得到邱添虎的重视,二队转向调查符合这些条件的男性。案情厘清,破案有望,李土芝带领的一队从“广寒宫”别墅废墟撤回来以后,就要出发前往中越边境,进行“T恤血书”案件的调查。
韩旌在总队待命,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可能很快要返回那个神秘得要命的“密码组”。李土芝有点儿舍不得这个“人形电脑”走,翻了翻手里的卷宗,突然眼睛一亮。“韩旌,你是专业搞密码的,快给我看一下这是啥意思?”他把血书T恤的照片亮在韩旌眼前,“这种怪符号也算一种密码吧?”
韩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嗯。”
李土芝吓了一跳:“你看懂了?‘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韩旌背靠墙站着,双手抱胸,冷冰冰地说:“这可能是一个经纬度。”
“经纬度?”李土芝很意外,这串怪图居然是一个经纬度,“从哪里看出来这是数字?”
“从这些直角的线条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猪舍密码。”韩旌居然有耐心给李土芝解释,“猪舍密码的历史很古老,相对计算机的代码密码它非常简单。从这些图案中间的点可以看出,它很可能是一串数字,那么我们把数字1…9画在格子里。”他画出了一个中国人很熟悉的图案。
□
李土芝傻眼,九宫格?这是啥?
“然后1,我们就用□代替,2就用□代替,以此类推,1…9都可以用这些直角代替。”韩旌说,“这就是猪舍密码。”
“哦……”李土芝恍然,“所以这份血书就是21。75、18。24?”
韩旌摇头:“如果只是这样,他没有必要在中间空格。这个密码不能体现数字0,所以空格可能是0,应该是21。750、108。24,这样上下都是五位数,正好平齐。修正以后是21。75、10。824,像一个经纬度。”
“我来查一下经纬度……奇怪,尸体就是在这个经纬度附近被发现的,临死前留下自己所在地的经纬度干什么?”李土芝觉得莫名其妙,“何必费这么大劲留一个经纬度?他不能直接写清楚他想说什么吗?呃……”他突然想起这个卷宗里有提起,死者在地上留了言,但已经被破坏。
也许死者的未雨绸缪起了作用,真的有人破坏了他留下的遗言,却没有发现T恤上奇怪的花纹。
“不会有人总是去背经纬度,这个地点对死者来说一定非常有意义。”韩旌说,“既然他就是在这个经纬度附近被发现的,可见我的解密没有错,死者用最简单的密码在提醒发现他尸体的人注意这个地方。他很可能就是在死亡地点附近遭受的袭击。”他所说的“猪舍密码”可以变换各种图形和数字的顺序,如果死者不是使用韩旌书写的这种最简单的顺序,那么他的数字密码只有知道顺序的人能读出来。但韩旌猜测死者只是临死前匆匆加密,既然是死亡留言,不可能留一个无解的密码。
“死者是一个美籍华人,叫哈维,拥有飞行执照。”李土芝看了一下材料,“看签证内容,他是到中国来参加一个慈善飞行表演,所以连他的小型飞机也运来了。”
“飞行表演?”韩旌眯起了眼睛,“谁筹划的?”
“著名大慈善家赵蒙德先生。”李土芝说,“已经捐助了五十几所希望小学的那位。他筹划的这个慈善飞行表演也很有名啊,叫作‘少年的星空’,每年都举办。表演募集的善款都用于修建希望小学。”
“飞机?飞行执照?”韩旌说,“飞行员哈维三十几个小时前死在边境,今天阿兰在停机坪被捕……”他顿了一下,“查一下给阿兰开飞机的是谁,还有哈维的飞机在哪里?”
“哈维死于枪击。”李土芝的脸色变了,“也许我们还要检查一下阿兰被捕时,身上携带的枪支和子弹!”
五、梦之巫
对阿兰的讯问永远无法开始——在被捕的同时,他开枪自杀了。
但他的两个马仔和埃鲁森同时被捕,他们可不想自杀。李土芝很快从浦市警方那里得到最新消息——哈维的死的确和阿兰有关。
是阿兰雇佣哈维和埃鲁森到边境某个草场去抢劫毒品,却不想钻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
哈维在枪战中受伤,被阿兰扔下。
他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却想不到他居然挣扎着走出那么远,还留下了姓名和密码,让警方很快查到了阿兰头上。
那个经纬度就是阿兰提供给哈维的地点,据说阿兰还给哈维提供了一张简单的飞行航图,那张图埃鲁森曾经见过,但后来他还给了哈维。
现在哈维的遗言和那张飞行航图都不见了,那显然不是阿兰这伙人做的。
阿兰一死,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那张航图,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引进了这个必死的局里。埃鲁森见过航图,但他对中国地形不熟,如果不是哈维留下了经纬度,他根本找不到地方。
庞若海的航图并没有找到,李土芝和韩旌却已经到达了之前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地方——庞若海的——或者说是“太上会”的制毒地点。
这是一个隐藏在中越边境的几座无名丘陵小山之间的草场。毫不意外地,李土芝在这个草场里发现这里曾经种植过大量的毛花洋地黄,这不是本地植物,至今零星地生长在荒草丛里。这里饲养过非洲长翅凤蝶,康斯坦茨可能在这里生活过。
小型飞机的起落和航线应该经过申请,但这个地方偏僻荒凉,周围并没有雷达,也就难以监控是否有飞机经过这里。而浦市是个靠近边境的旅游城市,它有几条直升飞机和旅游专用小型飞机的航线,像哈维的飞机经过了比赛登记,也申请过航线,开着它从浦市起飞,半途转向草场,再折返浦市,的确难以让人发现。
庞若海利用这种方法运输毒品已经很多年了,但在韩旌卧底“太上会”之后,这种运毒的方法才被发现,而直到今天终于被彻底制止。看得出这片草场曾经饲养过牛羊,干净的山涧在流淌,几只电光似的蓝色蝴蝶蹁跹飞舞。
铁皮屋里仍然躺着制毒师的尸体,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中七枪。但不知道为什么,尸体非常干瘪,像抽干了大部分水分,快要变成一具干尸了。隔壁制毒室里的材料和器械都很齐全,还遗留了一些阿兰没有带走的“冰毒”,李土芝检测了一下,是味精。毫无疑问,真正的毒品早就被人运走了,留在这里的尸体是个死士。
韩旌发现了山涧里的白骨,陈淡淡正在拍照,开始准备打捞。
这是一个男性骨骸,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在水里浸泡了这么久,陈淡淡对寻找到死因不抱太大希望。拍完照,开始打捞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这具骨骸只有半边,另外半边的骸骨不见了。
这大概就是帕碧莲得到的那本《迷宫》里显示的双性人照片的另一半。
奇怪的是被命名为“触角”的康斯坦茨的手臂还保存完好,这更大型的“艺术品”,被命名为“皇蛾阴阳蝶”的缝合双性人标本却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张照片。如果标本就是在这里制作的,既然男性的半边尸体沉在水里,那康斯坦茨的另半边尸体在哪里?
陈淡淡想了好一会儿,没想明白,继续着手打捞。
李土芝像只撒欢的大狗一样绕着整个草场跑了一圈,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倒是看见越来越多的闪着蓝光的蝴蝶向这边飞来。开始是一两只,接着是七八只,又过了一会儿,居然是十几只、二十几只地向现场勘查的人聚拢了过来。
蝴蝶很漂亮,翅膀颇大,日光下闪现金属的光泽,宛如电光流窜。数量众多的蝴蝶飞来,落在铁皮屋上、地上、山涧旁……没过多久就形成了大片亮蓝色的闪光区域,勘查现场的警员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给这些蝴蝶拍照。
数量庞大的蝴蝶群将所有能停的地方都占满了以后,成群结队地在人们头上飞舞,韩旌身后就聚集了一大群。蝴蝶仿佛特别偏爱他,在他肩上落了一大片。
“等一下!”李土芝看着这盛大华丽的场景,越看心里越是发毛,突然想起一件事,“别碰那些蝴蝶!那些蝴蝶可能有毒!”
听李土芝提醒,大家开始扑打蝴蝶,不断有蝴蝶受伤,蓝光闪烁的鳞粉开始飘散,陈淡淡觉得头晕目眩,空气中仿佛浮起了千万个影子,地上的半边白骨仿佛爬了起来,天地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歌唱……她晃了一下,整个人软了下去。
胡酪拿着相机,扶着额头:“一队……这蝴蝶有问题,好晕……”
“这蝴蝶鳞粉有致幻作用。”韩旌提高了声音,“先撤退!明天再来,大家回去先检查身体,明天戴防毒面罩来!”
李土芝捂着鼻子:“这是什么鬼蝴蝶!淡淡?淡淡你还爬得起来吗?”他弯腰去拉陈淡淡。
陈淡淡已经晕倒,李土芝毛骨悚然地看见有几只蝴蝶落在她脸上,卷曲的口器开始往她眼睛和嘴唇中间刺去——他不禁大叫一声:“这些蝴蝶吃肉!”猛地拍死几只蝴蝶,抱起陈淡淡就往外跑。
现场侦查的警员退出去三百多米,不断地有蓝光蝴蝶飞来,盘踞着草场中间的那几间小屋,天地间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蓝色电光幽灵,将那块地方的任何缝隙都染成了诡异的天蓝色。
韩旌仍旧站得笔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蝴蝶,喃喃地说:“致幻蝴蝶……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之巫’?”
“传说中的什么?”李土芝把陈淡淡交给了急救员后不解地问,“这是一种什么蝴蝶?”
“‘梦之巫’,传说生长在亡者之泉旁边,能沟通亡灵之境。”韩旌说,“我也是偶然从网上看到的,这种蝴蝶的鳞片能分泌一种腺体,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效果类似冰毒但比冰毒强烈百倍……难道这就是庞若海那次漫长旅途的目标?他找到了能生产毒品的蝴蝶,对某些人来说,这就是灭绝人性的生财之路。”
第二天,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员彻底清理了这块地方,烧死了大量蝴蝶。
虽然捣毁了“太上会”的根基,李土芝和韩旌心里并不觉得轻松。
那潜藏在幕后的黑手,三十年前就选定庞若海作为傀儡的隐形人还没有找到,难道这一次又会让他无声无息地逃走?毒死庞若海的是帕碧莲和袁振诗,贩毒的是庞若海和阿兰,一切仿佛都有现成的答案。
突破口在哪里呢?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韩旌突然对李土芝说,“康斯坦茨死后,留下一只手臂,而朱珊娜、林相绮留下的是白骨。”
李土芝捏着自己的脸颊:“有!康斯坦茨死后留下的那只手臂被做成了标本,而她的‘尸体’却不见了;朱珊娜、林相绮的尸体都在,却没有被做成标本。”
“人断了一只手臂,不一定会死。”韩旌一字一字地说,“而能证实她已经死亡的证据只有一张诡异的照片。照片上另一半的尸体我们找到了,康斯坦茨的依然没有。”
“你想说她根本没有死?”李土芝瞪大眼睛,“庞若海想杀康斯坦茨灭口,砍断了她一只手,但没有成功?”
“有人把康斯坦茨藏了起来,顺理成章地让她诈死,就像有人把庞闪、庞环藏了起来一样。”韩旌说,“你别忘了,康斯坦茨对外仍然是宣布‘失踪’,她和庞若海还没有正式离婚。如果她还没有死,阿兰死后,再度出现,‘太上会’落入她的名下是理所当然的事。”
“哦……那么我明白了。”李土芝一拍大腿,“袁振诗来投案顶罪,说是帕碧莲的同伙——其实他是为了康斯坦茨来顶罪的,这爱很深沉哪!”
韩旌沉吟了一下:“回去查一查帕碧莲的DNA,看看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喳!”李土芝觉得自己已经将“八卦和脑补”的病毒成功传染给了韩旌,正要告退,突然间韩旌站了起来。
“等一下!”他的语气有些急促,李土芝从来没看见过他这种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表情,“去查庞闪和庞环的DNA——查一查她们的父亲是不是庞若海!如果不是,他是谁?”
“喳!”李土芝猛地跳了起来。
“再查‘太上会’资金的流向,看看钱都汇给了谁?”
这个幕后黑手没有留下痕迹,但是有些事是不能掩饰的。
比如说——血缘。
比如说——钱。
庞闪和庞环的父亲如果不是庞若海,那么“他”是谁?
“二队!二队你根本想不到!”王伟拿着一张纸从隔壁冲了进来,“我按照你提出的那几个条件检索,三十年之前去过非洲或南美,并逗留了一段时间,现年五十岁以上,相貌富有魅力,会说法语的人不多。有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过!”
“谁?”李土芝抢先问。
“赵蒙德!”王伟说,“筹划飞行表演的慈善家!我查了他的账户,几乎每次‘太上会’有巨额毒资的时候,赵蒙德的账上就会转入一大笔钱。他的巨额财富已经被刑警盯上了,来历不明。慈善拍卖都变成让他洗钱的地方。”
赵蒙德?果然是一个名人。
李土芝揉了揉脸,叹了口气:“赵蒙德和庞若海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小学同学。”王伟说。
李土芝噎住。
半天之后,庞闪和庞环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她们的父亲不是庞若海,而是赵蒙德。
而帕碧莲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她的父亲果然不是赵蒙德,而是袁振诗。
六、第二个谜语
半个月后,收集齐全相关证据,李土芝把赵蒙德抓了回来。
赵蒙德承认一切罪行,并不狡辩。
他也不否认是他暗中给了阿兰一张航图,导致阿兰最后吞枪自杀。
但问他最原始的航图在哪里,他却始终笑而不答。
那充斥着“梦之巫”的草场已经被清理完毕,李土芝也不那么在意“航图”是否能找得到,光是做卷宗、整理和案件有关的材料就让他忙不过来了。
“你们以为烧了‘青场’,一切就结束了?”赵蒙德似笑非笑,“没有了‘青场’,自然就会有‘红场’‘绿场’……只要这个物种存在,蝴蝶毒品就永远不会消失。”
李土芝整理材料的手一抖。
“你知道航图上画的是什么吗?”赵蒙德笑得很得意,“两条线——一条是‘青场’的,另一条……可以带我们去‘梦之巫’的栖息地,除非世界毁灭,‘梦之巫’才会绝种。”
“航图呢?”李土芝立刻就想把这害人的东西烧了。
“哈哈哈……”赵蒙德仰天大笑,“东西早就给你了,是你们有眼无珠,完全不放在眼里……哈哈哈……”
“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是应该灭绝的,即使我们的最终宿命就是灭绝。”韩旌捧着装着康斯坦茨那只手臂的木盒走了进来,“你的航图,就在这只手上。”
李土芝的眼睛瞪成了斗鸡眼。
赵蒙德变了脸色。
韩旌打开了木盒,里面依然只有一截手臂,以及缠绕手臂的一团脏兮兮的纱布条。韩旌说:“康斯坦茨的手臂做成了标本,庞若海临死的时候提到了‘触角’两个字——这是唯一一只被打造成标本的手,所以在它上面一定有秘密。”
他的手探进了木盒,白皙如玉的指尖夹起了盒子里的纱布条:“这块似乎是用来缠绕标本的纱布,上面画了很多奇怪的点和线。如果只是单纯看纱布条,我们什么也没看出来。但这不是普通的纱布条。”他看着赵蒙德,“它上面有字、有图案、有数字,但都支离破碎,想要得到重要的、正确的航图——必须有一个解密的工具。”
李土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拿起康斯坦茨的断臂,把纱布条一圈圈缠在上面——有了大小合适的中间物,一圈圈的纱布条准确地衔接了起来,布条上的点和线慢慢连接,一幅沿着康斯坦茨的手臂画的、结构复杂的飞行航图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庞若海的那张航图。”韩旌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康斯坦茨,他慎重珍藏的不是康斯坦茨的手臂,而是破译航图的工具。”他看了赵蒙德一眼,“而你也一样。”
赵蒙德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他仍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看着拘留隔离栏对面空白的墙壁,看了很久,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蓝色字
一、韩旌的疑惑
“若海图”案件后,韩旌回到了密码组。
刑侦总队的密码组是个神秘的新单位,谁也不知道它里面具体做的是什么。据传闻它是专门培养密码专家的地方,但既然是一个编制内的单位,就不可能纯粹是一个培训机构。
它实际上是一个顶尖情报人员的培训、任命和派遣机构。被选拔进入密码组的人员除了需要精通密码理论之外,同样要具备潜伏、侦查、搏斗和使用武器的能力。在“若海图”案件中,李土芝撞见韩旌在庞若海家里卧底,这是韩旌培训内容的一部分,可惜运气使然,他完成得并不好。
现在密码组共有六名顶尖受训者,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而真正来自警队内部的,居然只有韩旌一个。其余的五人中,组长邱定相思是一个精通日本料理的厨师,虽然他名字有四个字,但并不是日本人,听说他的母亲是个诗人。副组长赵一一受训前曾经是国家体操队队员,剩下的三个人林丸、胡紫莓和黄襦都是女性,分别来自某跨国公司高层、淘宝店客服和某市园林局职工队伍。
总而言之,这是一支平时生活完全不会搭在一起的六个人的队伍。韩旌的加入是一个意外,其他五个人都来自一场长达一年的选拔赛。据说密码组在某门户网站上展开了一个破译密码的活动,每个星期下放一个谜题,能提交正确答案的账号自动进入下一轮,而经过整整一年五十二个谜题的筛选,有六个人答对所有谜题并符合其他条件。经过刑侦总队的动员,其中五个人自愿加入密码组,一人退出,而这个退出后留下的名额就让韩旌顶上了。
这个挂名密码组的神秘机构没有真正的名字,韩旌他们就是这个机构的第一批组员。
韩旌回到密码组的时候,邱定相思等其他五个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他了。这次他们都接到了卧底任务,听说林丸在卧底第一天就顺利完成任务,然后给自己放了大半年长假,最慢的黄襦也在卧底七个月后完成任务全身而退。
而韩旌并没有完成任务,他回来的时候,会议室里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声。
“回来了,回来了,韩警官终于回来了。”邱定相思的声音不小,“还要感谢你做任务时间这么长,给我们放了大半年的假!大家给韩警官鼓掌!”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不整齐却响亮的掌声,连含蓄的黄襦都笑得东倒西歪。
韩旌依然没什么表情,坐在了靠门口的一张椅子上。
“嗯哼……”坐在距离韩旌最远的位置上,一个秃头老头哼了两声,“任务的事都是绝密,不要互相讨论别人做了什么任务,也不要试图打听细节,过去的事就要把它忘记。”
“是!”除了韩旌之外的五个人整齐地应了一声,依然嘻嘻哈哈。
“潜伏卧底的任务大家都完成了,至于做得好不好,在培训结束以后,大家各自的成绩单和评估小结上会有,到时候自己看。”秃头继续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整个小队要合作行动,参加一个大案的侦破工作。”
听到“大案”两个字,整个组除了韩旌以外的所有成员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来自社会各个层面,虽然进行了卧底任务,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大案件,于是瞬间都热血沸腾。
“一个月前,在侩安市发生了一起案件,到现在一直没破。”秃头没有开电脑,没有放映现场图和照片,这让组员们很失望。他只是很简单地说:“我们有一位同事失去联系三十二小时,之后在侩安市医院急诊室病床上被人发现。他的头部受到钝器击伤,全身是血,对之前的三十二小时没有任何记忆。更糟糕的是他全身上下的血迹并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另一位未知的女性的血,根据出血量计算,那位女性很可能已经死亡。”
“所以是没有受害者也没有案发地,连目击证人都已经失忆了?”邱定相思先提问,“这种案件好像也不是很特别,为什么要密码组来侦查?”
“我希望你们首先学会查案,再谈将密码工作结合到侦破过程中去。”秃头很官方地回答,“这个案件侩安市警方已经开始侦查,却没有太多线索。唯一一条线索就是受伤的这位李警官在失忆的时间段里发出了一条微信。”
“微信?”胡紫莓对信息很敏感,“难道是关于凶手的描述?”
“不是。”秃头抽出了一沓纸,“是一串数字。”
“数字?密码?”在座几位都兴奋了起来,“什么样的数字?有规律吗?”
“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这串数字应该不是密码。”秃头毫无表情地给大家泼了一瓢冷水,“这位警官并没有经过密码方面的训练,相信在危急时刻不太可能临时编造出一套密码规则——即使他创造出来了,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不能达到传递信息意义的密码没有任何价值。所以这串数字应该有别的含义,也许是它发出的时间,也许是他曾经和别人约定的暗号,或者是一串在其他方面另有意义的字符。这就是大家需要寻找的答案。”
“数字呢?”黄襦言简意赅。
秃头将纸张分发了下去,密码组成员每人一张,纸上只有非常简单的一串数字:“54864644834396852494269653”。
韩旌接到了一张,微微皱眉看着纸上的数字。
别人忙着推算数字之间的逻辑或规则,他却凝视着数字的颜色:“为什么是蓝色?”
白纸上的数字打印出来的颜色是一种浅蓝色,近似天空的颜色,并不是打印机默认的黑色。
秃头露出一丝笑容:“李警官发出去的时候,根据他发信息的对象,自动设定的颜色。”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收到信息的账号叫作‘我的苦瓜’,没有填写具体信息,在李警官发出去数字串之后,对方自动回复了一句‘他已经死了’。”
“自动回复?账号的主人是谁?”胡紫莓很疑惑,“看到李警官发来奇怪的字串,他没有再回复?”
“没有。”秃头说,“这个账号是用手机号注册的,但在两年前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已经去世,根据我们的调查,是一位六十一岁的老人,姓赵,叫赵少滨。”
“李警官给一个已经去世两年的老人发微信?”胡紫莓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干什么?他认识那位老人吗?”
秃头看了她一眼,又敲了敲桌面:“根据调查,李警官和这位赵少滨老人生前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赵少滨老人这个手机号的话费一直是李警官在代缴,而赵少滨老人并不会使用微信。”
“所以这个手机号其实是受害的李警官在交钱?难道微信也是他注册的?”胡紫莓反应很快,“那么平时谁在使用这个微信?李警官的朋友?赵少滨老人的亲戚?”
“问题是——”秃头说,“这个微信除了自动回复一句‘他已经死了’之外,没有发出过任何信息。而且它的好友也只有李警官一个。”
这句话说出来,密码组组员都震惊了,胡紫莓诧异地问:“难道李警官用赵少滨的手机号注册了一个微信,专门用来给他自己发一句‘他已经死了’?”
“根据侩安市警方的调查,的确是这样。”秃头说,“受害的李警官使用赵少滨的手机号注册微信,即使在赵少滨死后也没有停止缴费,可见他并不是基于做慈善的心态给这个号码缴费。他和这个手机号之间应该有别的交集,这是我们的一个侦查方向。”
“‘他已经死了’?”韩旌突然问,“是谁死了?”
秃头神秘地一笑:“这是第二个侦查方向,到底是谁死了?‘他’指的是赵少滨吗?如果不是,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案件?而李警官这次遇袭,是不是和之前发生过的事有关?”
“所以——这就是我们新的任务?”邱定相思摊了摊手,“那还等什么,这就开始吧!把案件信息发下来吧!”
“我手上没有任何你们不知道的信息。”秃头说,“我的一切消息都来自于侩安市警方的口头转述,案件的一切线索和细节由你们自己去侦查,我希望你们认真、敬业、努力——毕竟受害人是我们的同事,这不是游戏,早一点侦破案件,就早一点让我们的战友洗脱嫌疑、摆脱痛苦。”
秃头只有最后一句说得比较真诚,不打官腔。密码组大部分人都应了一声:“是!”
只有韩旌紧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秃头。
秃头微笑了一下,看着韩旌:“有问题?”
韩旌冷冷地问:“受害人是不是叫李土芝?”
秃头拍了拍手:“没错,他是你曾经的同事。”
密码组的其他人顿时议论纷纷,胡紫莓等三个女生好奇地看着他——韩旌长得很帅,但可惜太冷,没有给人留下搭讪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你知道他和这个‘我的苦瓜’之间的关系?”秃头问。
韩旌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猜得出受害人是李土芝?”秃头眯起了眼睛。
韩旌冷冷地说:“我帮他充值过。”
秃头愣了一下,整个密码组的人都呆了一呆,秃头咳嗽了一声:“给‘我的苦瓜’这个号码充值过?”
韩旌“嗯”了一声。
“可见……可见他很相信你。”秃头又咳嗽了一声,“希望大家尽快破案!十五分钟以后,全组在门口集合,带上个人用品,我们将坐专车前往侩安市参与侦破工作。”
“是!”邱定相思等五人很兴奋。
韩旌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充满疑惑。
李土芝被人袭击了?
失去了三十二个小时的记忆?
即使是冷静理智如韩旌,也觉得那个像猩猩一样上蹿下跳精力无穷的李土芝会受伤且失忆,实在是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二、倒霉
李土芝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倒霉。
首先……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护士在叫:“李芝士、李芝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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