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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密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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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一个骗局,如果王家和从来没有见过钻石,没有确认过它的价值,他会对自己的大哥大嫂下手吗?”韩旌反问。
林丸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地说:“除非你关于王家和杀人的推论完全错了,否则的确是不太可能。”
韩旌慢慢抬起头看着天空。
这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案件。
钻石真的存在吗?
究竟是王家和谋杀了自己的大哥大嫂,还是未知的某个恶魔杀害了他们?
“二队!”背后传来胡酪兴奋的声音,“我们找到凶器了!很可能——很可能也要找到凶手了!”
韩旌还没有回答,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狐县某个警员的声音也显得非常兴奋:“我们查到了王威廉的血亲!”
DNA数据库显示,有一个叫刘中的人与王威廉有血缘关系。
胡酪非常兴奋,这和韩旌的推论一模一样,二队果然英明神武!果然是王家和谋杀了自己的大哥大嫂,在没能达到目的之后抛弃自己的侄子,潜逃回国!
韩旌却并不兴奋,看他的神色仿佛还有一丝吃惊,他给狐县负责DNA比对的警员回了几句话。
刘中的确是一个拾荒者,胡须留得很长,根本看不清面目,他就坐在三岔路口的垃圾堆里,胡酪带队查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动。
他的衣服脏乱得无法分辨颜色,胡酪打赌如果不喷发光氨根本认不出来这堆“衣服”上有没有血迹。
现场搜索的警员把这个不说话也不动弹的疑犯带了回来,而这个时候,韩旌听见了鉴定员的回答:“不,鉴定到的并不是王威廉的生父,应该是他生父的兄弟,但DNA相似度非常高,可能是同卵双胞胎。”
那就是王家和?
刘中就是王家和吗?
只听鉴定员又回答了一句:“不是的,刘中的指纹和总队提供给我们的并不匹配。”
韩旌猛地将手机放进口袋,大步走到被胡酪带回来的“刘中”面前:“王家强。”
胡酪瞪大了眼睛,林丸惊愕地看着韩旌的背影。
他叫他“王家强”?
王家强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不言不动的刘中并没有否认。
过了一会儿,他混浊的眼睛里慢慢地湿了。
八、库里南XI
眼前这个疑似杀害李春和王威廉的凶手居然不是王家和,而是“已死”多年的王家强?
当年在冈比亚死去的人又是谁呢?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韩旌的推论完全错了吗?
叫作“刘中”的王家强并没有否认什么,当然他也没有承认。韩旌蹲下来看着他,十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王家强!你是王威廉的血亲,你的指纹和王家和的指纹档案不匹配,你发现了王威廉是妻子和王家和的孩子,所以下手杀了他们,抛弃王威廉,是这样吗?”
韩旌很少这样大声问话,胡酪从来没见韩旌情绪这样波动过,差点儿吓呆。
却见“刘中”摇了摇头,当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用一种条理清晰又温文尔雅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说:“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偷走我的钻石。”
“刘中”完全没有否认韩旌的指控,现场的警员都围了过来,有些人开始录音。韩旌提高声音问了那几句之后并没有继续追问,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没有逃走、没有处理血衣、没有否认罪行的凶手所说的,可能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我和丽丽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当然当时我不知道她同时也在和我弟弟谈恋爱,大多数人分不清楚我们兄弟俩,我不清楚一开始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而言之,后来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叫作“刘中”的王家强轻描淡写地说,“她怀孕了,告诉我孩子是我的,我相信。那时候我太蠢,没有想过她可能也对我弟弟说过同样的话,总之我们都非常爱她,也爱我们的孩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畸形的感情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感觉非常怪异。
“刚到非洲的时候,我们不知道那是哪个国家,我们被安排在私人矿坑里手工挖矿。我在一个废弃的钻石矿里,我弟弟在一个黄金矿里,我们每天都工作得非常辛苦,但是一无所获。”王家强说,“我们每天都累到虚脱,丽丽和孩子在生病,突然有一天,我挖到了一颗钻石。”他比画了一下,“那是一颗很大的钻石,像鸡蛋那么大,我没有交给矿主,而是偷偷带走了。但是在非洲,尤其是南非,挖出来的钻石必须在南非的钻石市场进行鉴定,拿到证书,然后才能销售。我不懂这些,我和丽丽逃出南非,钻石怎么样都卖不出去,后来在冈比亚遇见了一个大老板,他看中了我手里的钻石。”
他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没什么感情,就像他提起和弟弟、丽丽之间怪异的三角恋一样死气沉沉:“他说我挖矿的那个地方靠近库里南矿区,在库里南矿曾经挖出过一颗很大的钻石——因为它太大,人们把它分成了好几块,分别叫作库里南I到库里南IX——以及其他96颗小钻石。再后来,在库里南矿区附近地点又挖出了一颗大钻石,人们认为那是库里南钻石原石的另一部分,他说我手上这颗也很可能是那颗超大原石的碎片,如果之前发现的那颗未命名的大钻石叫作库里南X的话,我这颗就可以叫作库里南XI,而我这颗钻石可能价值几亿美元。”
周围的听众都很沉默,一颗价值几亿美元的钻石,为王家强带来的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我高兴得快疯了。”王家强面无表情地说,“我用那颗钻石作保,和大老板合伙开了一家百货商店,生意红火。可是有一天,钻石不见了。”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再也找不到了,哪里也找不到……我老婆偷了它!一定是我老婆偷走了!保险柜的密码……密码……”他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喃喃自语了好一阵子“保险柜的密码”,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密码只有我老婆才有,而她和我弟弟通奸!”王家强突然大笑起来,“我去查儿子的DNA,他是家和的儿子!贱人骗我!这就是他们背叛我的证据!他们一定偷走了我的钻石!我拷问他们,我拿枪指着他们!他们坚决不说!他们偷走了我的钻石!我的几亿美元!要逼我破产!”他又开始手舞足蹈,疯了好一阵子。
韩旌和林丸相视一眼,韩旌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一点,仿佛想到了一点儿什么。
“你……你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你老婆和你弟弟偷走了钻石啊!”胡酪忍不住提醒他,“万一不是呢?”
王家强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的钻石不见了!你为什么说不是他们偷的?是不是你偷的?”
胡酪大惊,连连摇手:“没有没有,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大老板追问钻石追得太紧了,他说再不给他,他就告发我偷钻石!让我坐牢!我找人打死那对奸夫淫妇,把家和假扮成我,大老板就没法和‘死人’计较了。”王家强的眼珠子在转,“我让杀手在墙上画了密码,这该死的密码还是我教给小兔崽子的!他小时候尽对这些没用的东西感兴趣,我就老是教啊教啊,终于有一天用上了!我假装是家和,收养了小兔崽子,他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他不知道我杀了他妈妈,只是奇怪为什么我要假装是叔叔。但这死小子口风太严,养了他一年,死活没透露那对奸夫淫妇把我的钻石藏在了哪里,所以在圣诞节那天我就把那没用的东西扔了。”王家强以现在这种狼狈潦倒的形象讲起当年的故事,居然还能深深地透露出他的恶意和残忍,不由得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王家和’失踪以后,警察一直在找人。”王家强说,“太烦人了,我去中国大使馆说我偷渡,大使馆就把我送回了家。”
后来王威廉在不同的家庭之间流浪,长大以后他可能明白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杀死两名杀手,追查王家强的下落。
但王威廉后来又是怎么死的?王家强既然一直在赡养李春,为什么突然又杀了她?
“小兔崽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奶奶的消息,突然回来探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说他在国外留了密码,可是没有我的消息,就猜测我回家了。他说他找到了妈妈带走的那颗钻石……”事隔十几年,说到他的那颗“价值几亿美元”的钻石,王家强依然充满了渴望,“他说昨天晚上只要我到空屋里去,只要我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他就把钻石还给我!”他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怒火,“我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就能看见我的钻石!拿到我的钻石!该死的李春!她杀了我儿子!毁了我的钻石!”
神志混乱的王家强显然已经忘了他早就核查过“王威廉”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也忘了这个“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他亲手抛弃了。
听到是李春杀了王威廉,大家都非常震惊,身体那么单薄的老人,怎么可能杀死一个身材强壮的青年?
“她把她床底下的那个骨灰盒子给了我儿子!”王家强咆哮起来,“那里头装过我老头的骨灰!”
大家一愣,那个漂亮的红木盒子怎么看都像首饰盒多过像骨灰盒啊!
“她不知道把老头的骨灰弄到哪里去了,我儿子肯定把钻石放在盒子里,带到了空屋子里来。”王家强桀桀地笑起来,“那么大的钻石,是需要一个大盒子。我儿子到了空屋以后,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想把盒子埋进去,可能是想先藏起来不让我看见,哈哈哈……他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外面偷偷地看。就在他埋盒子的一瞬间,那个该死的盒子碰到了地下漏电的电线,一下子我儿子就弹了起来,倒了下去。”
你儿子真的想把钻石给你吗?大家都在默默地想。王威廉在地上挖坑,到底是为什么?
盒子里真的有钻石吗?大家共同地疑惑。
王家强显然对盒子里有钻石深信不疑,情绪终于高涨到了顶点:“就在我儿子倒下去的时候,我妈——不——李春进来了!她用那个盒子砸我儿子的头,不停地砸!血,好多好多血,溅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是!”他一脸兴奋地描述那些血,陷入了非常怪异的境界,“我跟她说‘妈,我带你去洗澡’……哈哈哈哈……”王家强大笑起来,“然后我就把我妈推进了水塘里。”
怪不得李春今天早上呆呆地坐在家里,衣服还是湿的,她摔下水塘并没有死,爬回了家里。而王家强今早绕了回来,又杀了她一次。
众人听得脊背发凉,浑身冷汗,这是一个明显有点儿精神分裂的凶手,狐县警方居然没有发现。
“儿子死了,是我妈杀的,这可不行。”王家强很兴奋地说,“我得给我妈尽点儿孝,我妈养我这么多年,太累了。我在墙上写了一点密码,把地上的脚印都扫了,只印上儿子的鞋印,其他地方都撒了一层土,谁也看不出来我和我妈来过,还拿走了那个装钻石的盒子,真是太好了!”
大家毛骨悚然。
随即王家强的脸色又突然变了,他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胡子:“但可恶的李春!她用电、用电电我儿子!她把我儿子电死了!把我的钻石也电没了!我打开箱子——我打开箱子——可是——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突然扑过来,紧紧抓住韩旌的手,号啕大哭,“你知道吗?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灰烬!电把它烧坏了!烧成灰了!我的钻石没了!都是李春害的!她砸死我儿子!她烧掉我的钻石!我要她偿命!”
这就是真相。
一个充满妄想的父亲。
一个精神分裂的奶奶。
一个充满暴力的孙子。
一个关于钻石的悲剧。
九、真相的另一部分
在折返刑侦总局的路上。
韩旌开着车,林丸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说……真的有那颗钻石吗?”
林丸一直在想。
“好像除了王家强一直在强调那颗钻石,他的合伙人在一开始看过那颗钻石一眼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到那颗钻石。”
韩旌淡淡地说:“钻石的成分虽然是碳,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燃烧的,如果骨灰盒里真的有钻石,如果它真的有王家强说的那么大,应该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完全烧光。也许它并没有王家强想象的那么大。”
“也许从来就没有过那颗钻石。”林丸说,“也许一开始它只是王家强欺诈的噱头,他也许曾经拿一个掘宝人的故事引诱投资者,只是后来他精神发生了问题,以为自己真的曾经有过一颗钻石,并且是孙丽丽和王家和合伙把它偷走了。”
韩旌不置可否,这也是有可能的。
林丸看了韩旌一眼:“也许王威廉所说的‘I HAVE IT’指的是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钻石,是我们和王家强都一厢情愿地以为‘它’指的是钻石。”
韩旌仍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调查了骨灰盒子的来源,那是一件古董。”
“古董?”林丸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
“有几个专家认为这是一个清末的首饰盒子,属于一个有名的家族,叫作鬼门林。”韩旌说,“那个林姓家族的人善于经商,家业一度非常殷实。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血光之灾,人丁就单薄起来,到后来整个家族没了消息,好像人早就死光了,他们住的地方也没人敢进去,被叫作‘鬼门林’。”
“老是有血光之灾?”林丸沉吟,“你的意思是?”
“李春二十三岁的时候,王飞死了,王飞是被人从身后袭击,后脑受伤死亡的。”韩旌淡淡地说,“王家强二十三岁的时候怀疑自己被孙丽丽和王家和背叛,雇人杀了孙丽丽和王家和。王威廉二十三岁的时候夺走四条人命,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种……”
“遗传?”林丸张口结舌地接下去,“是!对!你看李春的精神不正常,王家强的精神显然也不正常,这非常有可能是一种遗传的精神病!”
“可能有一种遗传性疾病,在二十三岁左右,人的青春期激素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开始发挥作用,促使人狂躁、妄想、充满攻击性。”韩旌说,“也许王家的悲剧不仅仅是因为钻石,钻石无论存在与否,都只是一个诱因而已。”
王家除了王家强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
韩旌无法证实什么,也无法从已经精神失常的王家强那儿得到帮助,只能淡淡地想——这真是被诅咒的一家。
李土芝的直觉真是该死地灵!
警车离开狐县,向着日落的方向逐渐远去。
夕阳的颜色温暖又疲惫,一辆辆车的影子被阳光拖得很长,不断扫过路边的野草。
一道一道影子来来去去,就像一个一个人生生死死。
生生死死,来来去去。
我们的世界就像野草,任凭多少影子来来去去,它始终自生自长着,不受影响。
就像别人的人生,有再可怕再可悲的故事,也与我们的世界毫不相干。
但……真的是这样吗?
鬼门林
一、小心扑克牌
李土芝蜷缩在一丛带刺的灌木后面喘气,脖子和右手被灌木划出了不少伤口,黏腻的汗水漫过伤口,又痛又痒,也许有什么小虫正在伤口处蠕动。
胃里已经逐渐感觉不到饥饿,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进入这片密林已经四天,自从身后追来的人带了猎狗,他就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个小时。
否则就会被追上。
然后就会死。
他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手机,还没等体力恢复,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干脆地向灌木前的一条小溪流里跳了下去。
流水能掩饰气味,他希望这条小溪能让猎狗失去方向。
但涉水也有一个天大的坏处——声音很响。
他甚至无法欺骗自己说那些狗听不到这些声音。
就在涉水走了不短的一段路之后,狗的叫声渐渐远离,似乎那些狗真的迷失了方向。李土芝有些奇怪,他已经走入了一处密林。溪水是从密林深处的一个陡坡上流下来的,水里带着些粉色的花瓣,随着溪流的旋涡打转儿。
李土芝甩了甩头,别无选择地沿着陡坡往上爬,心里无比后悔一个星期前他的选择。
他是F省刑侦总队一大队队长,因为童年时参与过一起杀人案件而被停职接受心理调查和辅导,目前正在放大假。
但在放假期间,李土芝的顶头上司邱添虎邱局长给了他一个小任务。
去距离总队不到三公里的“林芝会所”230号包厢的洗手间里领回一包湿纸巾。
“林芝会”是F省著名的黑社会组织,警方屡次打击,林芝会头目屡次逃过警方的冲击和包围。总队内部很可能就有对方安插的棋子,可邱添虎一直查不出究竟是谁。
但邱添虎在林芝会内部显然也有自己的棋子,李土芝并不知道卧底是谁,但他明白邱添虎让他去领的那包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有情报的湿纸巾很重要,无论他领回来的是什么,都将对他的职业生涯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本应该是一个小小的试炼。
李土芝浑身湿漉漉地攀爬岩石,一边咒骂,一边庆幸他把手机藏在塑料袋里应该还不会进水——邱局的“小小的试炼”,急转直下变成了一个要人命的陷阱!他在林芝会所230号包厢的洗手间里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湿纸巾,倒是捡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有一行铅笔字:“小心扑克牌。”
出于职业本能,李土芝从多角度给字条拍了几张照,打算将这张不知所谓的纸条代替“湿纸巾”带回总队向邱添虎汇报情况。
突然之间,有人推门进来,猛然看见李土芝正在给纸条拍照,一句话没说拔枪对他连开两枪。李土芝也是一时蒙了,利落地两个翻滚避开弹道,翻窗就跑。
等所有肢体动作都流畅完成,人都逃出林芝会所几百米了,他才猛然醒悟——一个端盘子的小弟不该有这样的身手,捡到纸条本来是偶然,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乔装打扮潜入林芝会所的人不是冲着纸条上的秘密来的!
天知道纸条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来不及带走纸条,纸条原封不动地留在230号包厢里,该传递的信息它照样传递了,但接受纸条的人显然余怒未消,李土芝根本来不及逃向总队方向就被追踪的神秘人逼进了林芝会所背后的树林里。
其间他遭遇了五六次冷枪,幸好距离太远,对方也不确定他的位置,没有打中,紧接着追踪的队伍中就传来了狗叫声。
那张字条必定涉及林芝会一个极大的隐秘,这才值得对方杀人灭口。追踪者分成了几个小队,有时候李土芝觉得四面八方都有狗叫声,几次悄悄溜出树林都差点撞到猎犬,被逼无奈的他跳进小溪走了水路。
而贴着溪流走的结果和想象的完全不同,他越来越远离城市,走到了一片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密林,整整四天三夜,几乎找不到任何食物,胃都饿得麻木了。
二、失去联系
李土芝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在刚逃出林芝会所的几个小时内他曾经发出求救信息,但林芝会所本就地处偏僻,信号十分不稳定,它后山树林里的信号更差,李土芝根本无法确定那些信息邱添虎是否能够收到。
他也无法在原地等待救援。
这是一片似乎已经很久都无人进入的荒山密林,他不知道这片区域到底有多大,密林里到处是一模一样的树种,目前既不开花也不结果。这么大面积的相同树种不太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工播种,但既然是人工播种,为什么却是多年无人问津的模样?
这里可是省会城市,不是什么长白山原始森林,留出这么大一片荒山,必定是有原因的。
李土芝记起溪流里曾经漂过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可是四周这些树并不开花。
可见这条小溪的上游至少有一个地方地貌不同。
无论那是什么,是获得救援还是再入虎口,他已经别无选择,必须去闯一闯。
他的胃虽然已经不再痉挛,但是四肢已经开始无力,全身不停地出冷汗和打战,再找不到食物,即使不被林芝会追杀的人找到,他也要饿死在树林里。
逆着溪水爬上一块滑溜溜的岩石,李土芝全身脱力,眼冒金星,趴在岩石上几乎爬不起来,耳边溪流的声音忽大忽小,冰凉的水冲刷全身,他既听不清楚,也开始失去对水流的感知,恍恍惚惚中一直错觉自己并没有出门,正趴在他那张虽然不柔软,却很温暖的宿舍床上。
一点沁凉柔软的触觉从嘴唇上传来,李土芝勉强睁开眼睛。
一朵润泽清新的粉色小花正从他面前掠过,那花瓣中心茸茸的黄蕊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蓦地从水里爬了起来。
找到了!
李土芝沿着溪流连滚带爬冲上五六十米,岸边已不全是那种不知名的树,一些开着粉花的更高的树木穿插其中,再往深处去,里面已全是这种开着花的树。
淡粉的花瓣在林间纷纷扬扬,李土芝呆立在水里,林间的落叶层上堆积着厚厚的花瓣,放眼望去,前方如梦似幻,像下着一场淡似初霞的雪。
这是……什么玩意儿?
四周已完全听不到狗叫声,这么厚的落叶层,如果有人靠近,不可能如此寂静。李土芝从溪流里爬出来,踩入了树林。
一片寂静,这些开花的树似乎并不受昆虫欢迎,一路上除了他踏碎枯叶的声音,竟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景色极美,而李土芝却后背发毛,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穿过茂盛的花树,一堵发黑的青砖墙映入眼帘,他震惊地发现在这片华美诡异的花树林中心竟是一座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庭院!
那可不是农民的自建房或者荒废的宿舍楼之类的建筑,那是真正的庭院!
青砖黑瓦,方方正正,占地广阔,门口还有两只斑驳灰暗的石狮子!
这是一座……荒废的巨大庭院!
李土芝深深吸了几口气,扶住了一棵树,他需要判断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濒死的幻觉……树干上一只蚂蚁在爬行,那是一种体型比较大的蚂蚁,身体半红半黑,他盯着那蚂蚁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这是幻觉,他想他既然都幻觉出了一座鬼宅,临死的时候应该幻觉有几个女鬼在树上爬,而不是一只蚂蚁。
并且这是一种他不认识的蚂蚁,他不该幻觉出一种细节如此鲜明,自己却从没见过的动物。
所以大概眼前的庭院并不是幻觉。
李土芝折断了一根树枝,又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慢慢向那座庭院走去。
三、军事禁区
李土芝失踪了。
邱添虎收到了李土芝发来的微信,但只能听到他说了一句“……林芝会……救命……”。邱添虎当即派人找了个借口将林芝会所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李土芝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四天以来没有发回任何消息。
邱添虎安排在林芝会的卧底传回来一条重要消息——李土芝失踪那天,230号包厢的窗户曾经维修过,他也许是从那里逃走了。
230号包厢是林芝会最偏僻的一个包厢,窗户外面就是林芝会所引以为傲的“迷林”。那片树林据说能让指南针失灵,能让猎狗迷路,曾经误入迷林的人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迷林有着神秘而丰富的传说,邱添虎一听李土芝可能逃入了迷林,脸色立刻一变——他知道那块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陆地百慕大,那是个军事禁区!
李土芝如果进入了那里,那就脱离了警察能够管辖的区域,那里是军管区!即使是邱添虎这样级别的人也不知道那片禁区里究竟藏匿了军方什么东西。想要找人,必须从部队那边下手,邱添虎立刻给“02173号地”(即迷林)的驻军办公室去了电话。
登记本上登记的值班电话无人接听。
邱添虎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之后四天里,他拨打了这个电话十几次。
居然无一接听。
就像电话那端从来就没有人。
李土芝慢慢走进了那座死寂的庭院。
围墙的泥灰已经脱落,里头的红砖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不知道曾有过多少青苔在那些砖块上死而复生,生而复死。
庭院的红漆木门已全部掉色,木板都成了苍白色,门口的两只巨大石狮子坑坑洼洼,饱受雨水腐蚀。
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住了。
咿呀一声轻响,李土芝用树枝顶开了这座死屋的大门。
大门后是一个小花园,花草已枯死了大半,小花园后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堵石雕墙。李土芝没看明白那雕的是什么内容,和常见的梅兰竹菊或龙凤图案不同,那片墙上雕着不少人物,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石雕墙左右都有走廊,走廊中一片幽暗,李土芝心里直打鼓,全身发冷,一咬牙,对着右边的走廊走了过去。
右边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地上一层积灰,不算很重,与这座宅院的外形和腐坏的大门相比,积灰少得出奇。李土芝顺着走廊转了个弯,突然看见角落里一个黑黝黝的小东西躺在那里——李土芝蹲下凑近去看,骨骼好像在一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部手机。
只是一部手机,周围积满了灰,仿佛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李土芝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的痕迹。
这是谁的手机?它的主人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它?到底是这个庭院里其实还有人,还是也有别人像他一样进入过这里?
重要的是——那个“人”呢?
李土芝站了起来,突然开始大步往前走。
这一栋鬼屋似的传统庭院到处弥漫着诡异恐怖的气氛,而这个庭院——难道就是林芝会苦苦守护的“秘密”?李土芝想起了他看见的字条“小心扑克牌”,那是什么意思?那几个字是要给谁看的?和林芝会所后山的这处密林有关吗?
走廊的左边露出了一个房门,李土芝用树枝一下捅开了房门。
那是一间比较狭小的卧房,可能是仆人住的,陈设相当简陋。李土芝不知道这庭院究竟是什么时候荒废的,但从那些家用的残骸他也能看出——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带走多少东西,屋里的东西该在那里的还在,只是如今化成了一地垃圾。
他的目光掠过屋里的床铺,心头微微一动——也许——住在这里的人不但没有带走东西,他自己也没有走。
树枝挥过,扫去床上的蛛网和残破的床幔,一具尸骨暴露了出来。
即使是李土芝这种见惯了死人的人也有些变了脸色——那是一具非常扭曲的白骨,可以看出他在死亡的时候有多么痛苦,脖子和肩都快扭成了180度,手指在床沿抠出了不计其数的抓痕。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看见一具尸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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