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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秘录(一把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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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一句,顶着汗走在我们旁边,也不搭理我们,只不过我和王哥稍一掉队,立刻就会开骂,让我们加快速度,这一路上的忍辱负重就别提了。
不多时,三角眼心满意足的骑上了骆驼,替换下来的是一个面容看起来挺憨厚的大个子,不像三角眼那么喜欢爆粗口,只不过我们一落下,也会用不友好的眼神示意我们加速,而大伯回头的频率也减少了,但每一次回头,他的神情就更加焦急。
我立刻知道有问题,但显然又无法明着问,再加上旁边还有大个子这个眼线,更是连丢眼色都不方便,一时间不禁急的抓耳捞腮。
大伯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他老是用眼睛看地上,地上除了沙子,可什么都没有啊。
我心知大伯想指示我的,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只是人太多,无法明说,于是我心中一动,冒起个主意,立刻大叫一声:“哎哟,痛死我了!”紧接着便在地上打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大伯当然知道我是装的,但我们十分有默契,大伯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一个翻身下了骆驼,火急火燎的朝我奔过来,嘴里说道:“哎呀,怎么了!我的心肝儿,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了事儿,你爷爷会从坟地里跳起来掐死我的!”
据我大伯说,我虽然出生不到一岁,我爷爷就死了,但他特别疼我这个唯一的长孙,生病期间,每天都要爬起来看我三遍,又因为自己身有重病,不愿意抱我,便隔着蚊帐看,看的我妈直掉泪,说:“爸,不碍事的,您就抱抱您孙子吧。”
我爷爷当时身中剧毒,也是靠自己的一身医术强行压制,他知道药大扁毒性的厉害,说什么也不肯抱我一下,每天只隔着看,据说还用他的破锣嗓子,给我唱过一段儿京剧,当然,对此我全无印象,这些都是从爸妈嘴里听来的。
我一边在地上打滚,心中想到,大伯啊大伯,你装就装吧,没事儿老把爷爷扯出来干什么,他在地下睡的好好的,老被你打扰,得多累啊。
很快,大伯到了我旁边,扶着我一个劲儿问道:“怎么了!”
我道:“有东西钻进我衣服里了,在咬我,嘶嘶……咬我背了,快、快捉出来!”大伯心领神会,立刻让我背过去,将手伸进我衣服里摸索,这个姿势,使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极其近,也就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大伯迅速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给小天留记号,有大用。”
说完便将手抽出来,做出捏东西的动作,随后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两只蚂蚁你就哭爹喊娘了,你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我见所有人都在看我们,便配合的做出一脸苦瓜相,道:“可是这蚂蚁很大,都咬的我背上起疙瘩了,不信你摸。”
“摸个屁!”大伯又扇了我一巴掌,重新骑上了骆驼,嘱咐王哥道:“沙地里好像有行军蚁,你们在地上走,小心一些。”
行军蚁是大名鼎鼎的沙漠杀手,个头大如黄豆,食肉,群居,一出现就是上万的数量,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沙狼见了它们都要躲。
当然,行军蚁有欺老的天性,蚂蚁快死的时候,就会被赶出蚁群,因此在沙漠里的行人,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少量的行军蚁藏在沙里。
王哥当时离我们很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声音嘶哑道:“师父,我知道了。”紧接着,没有人在意这个小插曲,我们所有人继续前进,但此时,我却在思考,该怎么给小黄狗留记号。
之前大伯还让我不要跟小黄狗来往,怎么现在就让我留记号了?
更何况,有阿力达带路,即便不留信号,小黄狗也不会跟丢我们,留记号有什么意义呢?难道……难道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会发生改变。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心里顿时惊了一下,行程改变会不会跟飞机上发现的东西有关?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升机里的鬼魂又会找上我,还以为自己真的生了个招鬼的体质,后来仔细一琢磨,也就明白过来了。
当时,所有人都是睡在一起的,只有我单独和骆驼离的比较远。鬼魂陈身上又是辟邪的飞刀又是照鬼镜,估计那鬼魂也不敢靠近,所以就只能找我了。
他找我的理由很明显,或许是希望我能把他们的尸体给挖出来,但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落得被焚尸的下场。
第十一章记号
此时,我也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大伯既然让我给小黄狗留下记号,就必然有他的用意。而且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小黄狗和鬼魂陈的关系,其实应该是属于竞争对手,而秦岭那一次,他们也只能说是暂时合作,大伯这一手,或许是想引小黄狗过来。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伯估计是想把这滩水给搅浑了。
我一想到此处,不由暗乐,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大伯这一手可太阴了。只不过,在沙漠里,该怎么留下记号呢?图画类的肯定不行,不到一分钟,就会被风沙给抹平,而如果用比较明显的标记物,比如摆个石头阵,或者插一根东西,上面写上字,这些倒是比较明显,也容易保存,但我根本没有机会这样做,因为周围都是人,要想不动声色的留下一个不容易被抹灭的信号,根本不可能。
该怎么办?
我们走的越远,小黄狗跟对路的可能性就越低,我必须得尽快留下记号,好让他们快一点发现这个记号。
但是,这个记号该怎么留呢?
我思来想去,不管怎么留记号,必然会惊动其它人,所以,我要想留这个记号,必须在惊动其它人以后,还不能被人怀疑,该怎么办?
猛的,我想起了一种方法,撒尿。
小黄狗有一个特别灵敏的鼻子,正因为这个,所以我才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外号,当然,让他靠嗅觉像只小狗一样找到我们,当然是不靠谱的,但我们之前在古河道里,不管是生火还是吃食物扔下的包装袋,都是一种记号,因此小黄狗在前面一段路,要想跟上我们并不难,难的就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一段路。
这一段路的路程是个转折点,因为根据大伯的反应,我推测,我们在这个地方,实际上已经变道了,那么我只需要告诉小黄狗变道的地方就行了。
以前,我曾经逼迫小黄狗跟我玩过这样一个游戏,就是先让他闻一件东西的气味儿,然后藏起来,让他靠嗅觉去找,这个游戏相当于把他当狗玩了,小黄狗当时反应非常大,誓死不从,但我那时候性格比较恶劣,立刻用尽了无赖手段,包括栽赃嫁祸等,最后小黄狗难以招架,只能屈辱的服从了。
这个游戏我一直乐此不疲,究其原因,是因为对于我来说,小黄狗惊人的嗅觉实在太过于神情,举其中一个映像特别深刻的列子。
淡竹叶是一味中药材,主治中疾热、咳逆上气、吐血、热毒风、止消渴、压丹石毒、消痰、治热狂烦闷、中风失音不语、痛头风、止惊悸、瘟疫迷闷、杀小虫、除热缓脾。功效比较多。
它味道很淡,寻常人闻一下,可能根本不觉得它有味道,我当时将淡竹叶,藏在离大伯家别墅足有百来米远的一个石头下面,让小黄狗找出来,找不出来我就告诉大伯小娟的事情。
小黄狗忍辱负重的答应了,虽然用的时间比较久,但还是找了出来。
而人体的尿液,可以提取出一种名为秋石的中药材,并且和动物的尿液有很大的分别,以小黄狗灵敏的嗅觉,究竟是人尿还是动物尿,他一下子就能分别出来,而且我曾经还被涂抹过宋朝的药墨,药墨的味道,是渗入体内的,虽然正常人闻不到,但小黄狗明显可以闻到,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鼓动我去秦岭。
想当然的,我的尿液里,肯定会有药墨的味道,这个味道比较特殊,小黄狗一但走入变道的范围内,他只需要用心搜索,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
以前,我以为小黄狗的鼻子是天生的,直到这一次小黄狗的本性暴露,我去大伯家躲民国小姐那段时间,曾经和大伯说起过这件事。
据大伯讲,这种鼻子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民间有一门绝技,叫‘寻参探脉’。这里的参,指的是人参,脉,指的是矿脉,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参品都是人工培育的,而古时候,想要找到人参只能靠不懈的寻找和运气,而古代战争频发,需要大量的铁器,这就得有铁矿,可古代又没有探矿的仪器,要怎么才能找到矿?
随地乱挖?
这个几率可太小了。
后来就发展出了一门绝技,即训练鼻子,这需要从小就开始练,从小鼻子就用特殊药物,并且不断闻各种物品,进行嗅觉强化,具体的训练方法,大伯也不知道,不过一般会这门绝技的,祖上要么是挖药寻宝的,要么就是官方探矿的,这在古时候还有一个称谓,叫‘乌面郎令’。
当时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小黄狗祖上是挖矿的!”
大伯当时说道:“是不是挖矿的不知道,但寻参探脉这门本事,现在民间早已经失传了,能练到小天这份儿上的,更是绝无仅有,这孩子小时候,恐怕是吃了相当大的苦头,否则练不出这门本事。”
据说,最厉害的乌面郎令,你将东西埋到地下百米深,他都能嗅出来。
我的尿液里,按理说应该有药墨的味道,小黄狗如果这都闻不出来,那就只能说他功夫不到家了,想到此处,我对旁边的大个子说道:“我去旁边放水,你们先走。”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人有三急,你总不能不让我尿尿吧?
一泡尿下去,我还觉得不放心,趁着其它人没心思观察我撒尿的姿势,便抽出四百多块钱买的防风打火机随手扔在那地上,随后提着裤子走人,大伯在回头看我时,我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事情办妥。
只要在路程的转折点留下记号,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就很好分析了,之前大伯给我看过塔克拉玛干的地图,按理说我们应该是一路向南挺进,进入沙漠深处,但现在,我们却转道向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根地图上的记载,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有一片绿洲,难道我们是要去那儿?
鬼魂陈在直升机上的发现,跟绿洲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太容易想通,我们继续向前,走到了当天下午四点钟左右,一片绿洲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片绿洲的形状就像一条长蛇,前面粗,后面细,好像这条蛇刚吞下什么猎物一样。绿洲的地势有些矮,三面都是沙丘,只有南边比较平坦,而鬼魂陈等人,依旧朝着绿洲挺进,也就是说我猜的不错,他们的目的地是这一片绿洲。
而就在这时,荒凉的沙漠里,突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驼铃声。我听见这声音,下意识的就看向我们的骆驼,此刻它们都已经停下来,铃铛安安静静的垂在脖子上。
那驼铃声是哪儿来的?
很快我就知道声音的来源了,因为从我们所处的沙丘对面,一支驼队正朝我们慢慢走过来。
骆驼领头的是一个典型的新疆汉子,只不过看起来比较年轻,应该是向导一类的,在这个年轻汉子的身后,一共有四个人,当头的居然是个女人、扎着马尾,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瓜子脸大眼睛,这么热的天,也没见她有焦躁的表情,反而好像挺高兴的。
那女人看见我们,冲我们友好的招手,很快,驼队就到了我们身边。
女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头、两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剩下的一支骆驼上挂满了沉甸甸的装备包,看样子,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游客。
紧接着,美女冲我们笑道:“你们好,是要进入绿洲吗?”说这话时,由于我和王哥离这个美女最近,因此她几乎是看着我的眼睛在问。
有这么一个美女跟我搭讪,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立刻点头道:“是,你们呢?”
美女笑道:“我们今晚准备在这片绿洲过夜,既然如此,大家不如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我刚想点头,就听鬼魂陈冷淡的说道:“不必了。”
美女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我,我只能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紧接着,不等继续交谈,鬼魂陈已经示意老阿满加速,老阿满似乎认识美女那边的向导,看样子是想去跟那个年轻的向导说话,但碍于鬼魂陈的命令,只能打着哨子,示意骆驼加速,他们这几个有骆驼骑的人,很快就冲到了前面,给我和王哥还有另一个刚替换下来的大汉,留下了满脸的沙子。
鬼魂陈这个手下挺有意思,到看不出多凶狠,反而是一行人里话最多的一个,特别喜欢抱怨,见鬼魂陈等人一走,这汉子立刻抱怨道:“这鬼天气,要是能下场雨该多好,身上一搓都开始掉泥了。”
他的话立刻引的美女队伍里的人笑起来,只听那美女说道:“到了前面的绿洲,就有一条河,连接着塔里木的地下河,到时候你可以好好洗个澡。”说完,翻身下了骆驼,对我伸出手道:“你们好,我们是中央科考队,这一次进沙漠主要是为了进行西域古遗址考察,我姓杨。”随后,又指着骆驼上年龄最大的那一位,道:“这位是西域文化研究院院长,郝教授,这两位是他的学生。”
第十二章第三批人
乖乖,不得了,一个个都是教授级别的,我赶紧跟杨美女握了握手。
美女特别大方,跟我们三个人友好的握手之后,笑道:“看来你们三个是被同伴给抛弃了,这绿洲虽然看着近,实际上还要走半个多小时,我们队里有多余的骆驼,上来吧。”我和王哥还没表态,鬼魂陈的手下就道:“那感情好,这位妹子不仅人长的漂亮,心眼也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立刻抢了负重最轻的那匹骆驼,我一时觉得无语,心说鬼魂陈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手下,他们老大都表明态度,不愿意和杨美女一行人搅合了,他这个当手下的,怎么反倒投入敌营了?
既然鬼魂陈的手下都叛变了,我和王哥自然不客气,当即也上了骆驼,跟杨美女一行人慢慢的跟在大伯等人的后面。
杨美女十分健谈,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鬼魂陈的手下便说道:“那谁谁谁不是写了首诗,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们都是想见识见识大漠的壮丽景色。”
我心说扯蛋,还长河落日圆呢,这一路上,你丫的把太阳它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会儿说话也不嫌害臊,不过这人虽然不靠谱,但说起谎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不是事先对这套说辞排练过的,很快,在他的嘴里,我们这波人,成为了身家富有、热爱冒险,准备进入沙漠挑战极限,探寻古遗迹的专业冒险队。
这年头,确实有很多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喜欢进入沙漠或者雪山一类的绝地,进行所谓的生命探索,因此他的话不仅没有引起怀疑,反而还受到了郝教授的大加赞誉,这教授在我看来,也是个相当不靠谱的,只听郝教授竖起大拇指说道
:“唉呀,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乏一种冒险精神,如果你们真能在沙漠里,挖出古遗迹,那你们的本事就可大了。”
通过一翻交谈,我们也知道了彼此的姓名,鬼魂陈这个手下姓毛,自称是毛老五。
只听毛老五说道:“对了,郝教授,杨博士,你们也是来挖古遗迹的?是什么地方?”
郝教授其中一个学生,名字叫马选,年龄跟我差不多,但学历很高,为人有些倨傲,闻言道:“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我们要寻找的这座古城,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被称为历史的断裂带。”
“历史的断裂带?”毛老五挺好奇,问是怎么个说法。
我看着毛老五锲而不舍的态度,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这小子原来是在摸杨博士等人的底啊,看不出来,这小子扮猪吃老虎这一手,玩的还停漂亮,我都被他给蒙过去了。
我们一拨人说了这么久,除了名字是真的,我们这边的情况全是假的,反而是郝教授这帮人,姓名、身份、目的,都几乎被问的一清二楚了。
这毛老五不简单。
马选正打算继续说,杨博士突然道:“加快速度,快到了。”她一开口,骆驼立刻在年轻向导的带领下,撒蹄子狂奔起来,骆驼跑起来,速度虽然没有马匹那么快,但也十分颠簸,一时间也无法再说话了。
很快,我们到达了绿洲的边缘,而大伯等人正围在一起说话,显然是在等我们。
我们两拨人聚集到了一处,杨博士等人挺自觉,知道鬼魂陈不欢迎他们,因此聚头等我们下了骆驼,便向着绿洲深处走去,很快没了踪影。
我们此刻,正位于这片绿洲的蛇腹边缘,绿洲外围,长了很多的胡杨、旅人蕉等树木,地表比较干燥,但植物长势很好,看来地底并不缺水。
待杨博士一行人没了踪影之后,毛老五立刻将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向鬼魂陈做汇报,最后总结道:“就是一支普通的科考队,路线跟咱们差不多,但应该没什么威胁,嗯……唯一比较特殊的是,那娘们儿长的特别漂亮。这要是能讨回家做媳妇儿……”他话没说完,便别三角眼打断:“行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德性,小学都没毕业,人家博士能看的上你?”
毛老五切了一声,突然搂过我的肩膀,道:“小学没毕业咋了,这位孙……兄弟,你叫孙什么来着?”
我脸都黑了,没好气道:“孙邈!”
“哦,对,孙邈,不也是大学毕业吗,你看看他混成什么样,再看看我!学历就是个屁啊!”毛老五一脸得意。
我气的七窍生烟,居然拿我当反面教材了?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道:“滚你妈的,再敢拿我说事儿,我跟你没完!”大伯说,让我别惹鬼魂陈,总不至于我还得受这个姓毛的气吧?
毛老五讪讪的缩回手,道:“年轻人,别这么暴躁,你看看我,我暴躁过吗?”我呛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路上,就数姓毛的抱怨最多,显得最为暴躁,我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还有人脸皮比我更厚。
鬼魂陈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他看了看周围茂盛的林木,道:“找个地方,今晚在这里扎营。”
我们向着与杨博士等人相反的方向走,在茂密翠绿的旅人蕉丛林里穿梭,这些旅人蕉叶肉肥厚,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走入它的阴影里,顿时有种从地狱到达天堂的感觉。
旅人蕉被誉为沙漠里的救命树,它们的叶柄里,储藏了很多清水,这些水,大多是植物自身排出的水蒸气,变成一滴滴露珠,然后汇集在了叶柄里,我试着摇了摇身旁的旅人蕉,果然摇出了很多水。
很快,我们穿过旅人蕉丛林,眼前出现了一条浅河,这河宽仅有四五米左右,水量浅,甚至可以看到河底的黄沙,不过水质特别清澈,应该就是杨博士等人所说的塔里木河地下水所形成的。
河水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旅人蕉,视线被这些宽阔的芭蕉叶阻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可视范围不大,视野里都是绿茵茵一片,如果不是空气中的灼热,几乎完全感觉不到身处沙漠之中。但就在我们扎营的时候,河的上游,大约三四百米开外的地方,升起了袅袅炊烟,我估计,杨博士等人,应该选在了那里扎营。
这次来绿洲,明显是鬼魂陈临时起意的,这一路上,鬼魂陈的话都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骑在骆驼上,看着前方的路,有时候根据我的观察,他实际上是在走神,或者说是在思考某些事情。
他这一路,表现的比以往都更为沉默,我隐隐可以感觉到,或许这一次的行动,连鬼魂陈自己都没有把握。
庞夏古城,那里究竟有什么?是第三面转魂镜,还是其它的东西?
这片绿洲里又有什么?我不相信鬼魂陈变道来这片绿洲,仅仅是为了在这里睡一晚,他肯定是在直升机上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突然变道。
这事情疑点太多,我想和大伯商议,只可惜,只要我、王哥、大伯三人凑到一起,就必然会有一个人盯着我们这边的动静,让我们完全没有独处的机会。
正想着,毛老五已经脱的浑身只剩下裤衩,哟呵的怪叫,冲进河里,河水比较浅,人睡下去,也刚好没过胸,毛老五将头放在沙岸上,整个身体沁在冰凉的地下水里,对于一直在酷热中行进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不小的诱惑。
我本来就不是个爱动脑筋的人,思来想起想不明白,便将这堆破事抛诸脑后,学着毛老五的模样,穿着条裤衩也趟进水里。很快,我们的行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效仿,除了鬼魂陈和大伯,我们所有人排成一排,齐溜溜的睡在清澈的浅水中,被烈日晒了三天的皮肤,泡入凉丝丝的水里,那种舒爽的滋味儿,就别提了。
人放松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交流感情,一时间我们和鬼魂陈手下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僵了,时不时还能说两句话,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问不出什么有实际意义的情况。
晚上,我们升起篝火,吃喝完毕,便开始睡觉,一切都比较正常。由于这地方没有风沙,王哥无论如何也不肯睡帐篷,硬把我推到帐篷里面,自己去跟骆驼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响动,刚准备起身,胸口突然被人按住了,黑暗中我不知道按住我的人是谁,但很快我反应过来,这个帐篷里只有我和大伯,现在按住我的人应该是大伯。
外面的响动还在继续,片刻后就停息了,直到过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按住我胸口的那只手才放了下去,紧接着,我感觉到大伯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期间,他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他躺下了,我才敢凑过去,将声音压得极低,问道:“大伯,外面是什么动静?”听声音,似乎是人的脚步声,以及一些金铁交击的声音。
黑暗中,大伯也将声音压得非常小,悄声道:“他们上半夜的时候,带着装备出去了,留下一个人看守我们,不知出去干什么了,不过现在已经回来了。”
我大惊,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而上半夜的时候,我由于睡的太熟,竟然什么情况也没有留意到。
鬼魂陈这么晚带着人出去干嘛?而且听声音,他们似乎带了折叠铲一类的铁制工具,难道这帮人是去挖什么东西了?挖东西为什么不白天挖?反而要到夜晚挖?
如果说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这也不太靠谱,因为他随便调派一个手下看守我们就行了,何必要大半夜的,又没有光,这么折腾?
第十三章枪声
我正想着,突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是女人的尖叫声!
杨博士!
我残余的一点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一个翻身爬起来,黑暗中,大伯显然也被惊到了,我俩一个撞头,顿时哎哟一声,大伯骂道:“小崽子,慌什么慌。”说话间,拉开了帐篷的链子。
鬼魂陈一批人果然训练有速,动作居然比我和大伯更快,我们俩出帐篷时,鬼魂陈一行人已经人人手里都亮着手电筒,四五道手电光芒挨个照向前方。
紧接着,鬼魂陈看了一眼最后出来的大伯和我,吩咐老阿满和三角眼,道:“你们留守,其余人跟我走。”这一连串事情都发生的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鬼魂陈等人已经背着枪支,打着手电筒往前走。
此刻,我们的扎营地是在河边上,沿河两岸树木十分冒盛,旅人蕉一个个长到了足有四五米高,十分不利于行走,最后所有人都干脆下水往前走。
水并不深,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清澈透明,氤氲着黄色的光芒,十分动人,如果不是之前杨博士那一声惊恐的尖叫太令人映像深刻,估计我们都会为这美景驻留一会儿。
鬼魂陈一行人走在前头,我、大伯以及王哥走在最后,手里除了匕首,什么枪支装备也没有,显然,鬼魂陈叫上我们,并不是让我们帮忙的,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我们在营地搞破坏罢了。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鬼魂陈突然停了下来,四下里黑幽幽的,我一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刚想探头往前看,大伯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紧接着指了指脚下。
脚下?
是水啊!
我下意识的顺着大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清澈的浅水中,竟然有一缕极其艳丽的血红色。
是血!
与此同时,空气中也传来了十分浓烈的血腥味儿,似乎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我如果没有记错,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离杨博士等人的聚集地很近了。
看着水中的血,我不由愣了,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杨美女的脸,心说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难道是遇见什么危险了?
在沙漠中,往往相隔很远才会有一个绿洲,因此,这个绿洲也成了各种动物共同的饮水地,蛇、狼、蜥蜴等,到了该喝水的时候,几乎都会往这里聚集。
难不成杨博士等人,是遭到沙狼的围攻了?
这么一想,我立刻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但四野里除了风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不对啊,连狼嚎都没听到半句,不像有狼啊。
这时,鬼魂陈突然又从镜子里掏出那面照鬼镜,上面黄澄澄的,显然周围并没有刚死的人,也就是说杨博士等人,现在暂时是安全的。紧接着,鬼魂陈下令继续前进,这次不用他说话,我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如今,我们身处同一片绿洲,相隔的方位又这么近,如果真是什么伤人的东西,难保我们不成为下一个目标。
然而,就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前方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枪声。
鬼魂陈的其中一个手下愣了,道:“老大,他们有枪。”
中国对于枪支的监控算是相当严格的,除了小黄狗和鬼魂陈这种变态,一般人是很难持枪的,杨博士一伙人,身上居然还带着家伙?
那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什么事了。
毛老五也愣了,嘴里嘶了一声,道:“你们别都看我啊,他们就是一支普通的考察队,真的。不过考察队也是公职人员,你说进沙漠又有狼又有蜥蜴,带两只枪防身,也不算犯法吧。”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是不算犯法,可听着枪的声音,可不是一般的民用枪支,我说老毛,你这次摸底,不会是摸到蹄子了吧?”
毛老五脸色一变,明显也没底了,但嘴里还是不认输,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先看看情况再说,要真敢糊弄毛爷爷我,我先收拾了他们,反正在这地方杀人,也只有天知地知。”
鬼魂陈皱了皱眉,道:“你们不是杀人犯,不要给我找麻烦,我讨厌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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