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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笑(转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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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隼瞳眸微睁,语气闲散冷淡:“鬼皇说过,诸葛珀阳寿已尽,你找到他也无用。”
“你说话怎么这么矛盾?你的意思是我找不找得到他,他都要死?”伍儿心中烦闷,把对他的畏惧抛到九霄云外,哼道,“什么鬼皇?他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吗?我相信人定胜天!”
墨隼目光缓慢地掠过她清秀脸庞,锋锐望入她雪亮的眼眸。显然,她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越是危急,能力越惊人。鬼皇既然知道她的底细,那么他很有必要引导她与鬼皇再见一面。
伍儿在院子里东嗅嗅西闻闻,除了药铺的草药味,没察觉到异状。她往住屋走去,轻手轻脚的,偷偷摸到老头的房外,贴着门板窃听。
“咕噜……咕噜……”
房内似煮水的声音隐约传出来,伍儿觉得有蹊跷,爬到屋顶,掀开一片青瓦偷窥。
一个火炉摆在房中央,上面煲着一个大大的铁锅,锅里红水沸腾,颜色似血鲜艳。伍儿瞧见木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面朝内侧,但看身形应该是诸葛珀。只见那驼背老头磨刀切着什么东西,抓起碎物扔进大锅,布满皱纹的老脸有一种诡谲的笑容。
伍儿定睛一看,捂嘴咽下惊呼。铁锅里煮的是人的内脏!
“八十颗,还差一颗心……”老头阴沉沉地自语,举刀走向床边,“少年人,碰到我算你倒霉,我的九九归冥术只差你的心脏了。”
刀起,寒光闪烁。伍儿再不能忍耐,一簇真火射出,铮一声击在刀刃上!
老头仰头望去,眼珠浑浊污秽,浮着幽鬼的厉光,突然阴恻地笑了笑:“小姑娘,我原想放你一马,不料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伍儿挥剑迅速挑飞多片青瓦,纵身跳进房内,怒气汹汹地喝道:“怪物!放了尘珀哥哥!”
“小姑娘倒是有点本事。”老头看着被烧断的利刀,阴森一笑,满面皱纹犹如蜈蚣爬动,“你应该知道尸毒无解,就算我放了这少年,他也活不过七日,不如就让我物尽其用。”
伍儿不与他废话,一脚踢翻煮心脏的大锅,哐当作响。
老头双眼刹时赤红,暴戾之色涌动,尖厉吼叫:“你浪费了我十颗心脏,我要拿你填补!”他双手一翻,五指长出尖锐的指甲,朝伍儿猛抓去!
伍儿执剑反击,脚下轻盈如灵鸟,剑法凛冽非常,生生切断老头的长甲!
老头倒弹几步,诡异地扬起嘴角,口中哩咕哩咕念了几句咒语。床上少年猝然翻身而起,眼睛大瞠,空洞漆冷,朝伍儿僵直逼近,双臂突地前展,一下子箍住伍儿的身体!
“尘珀哥哥!我是伍儿!你醒醒啊!”伍儿大叫,但诸葛珀神色木然,俯头就往她脖子咬去。
伍儿支起手肘,狠狠撞开他的头。暗自咬牙,她凌空两步持剑砍向老头,同时一束火光激射,没入老头的左胸!
火苗在人体内部燃烧,发出青幽的黑烟,老头抽搐着滚地,声声惨烈哀叫。一抹怪烟从他身躯里冒出,逃窜无踪。
伍儿见老头一瞬间变成干尸,大骇。他原本是被鬼附身吗?
不及思考,诸葛珀又直挺挺地逼来,伍儿手势停滞,心慌无措。怎么办?难道她必须亲手杀了尘珀哥哥?
“用剑戳他眉心。”她衣服内,冷冷的指示声响起。
伍儿已无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剑尖一勾,轻轻刺在诸葛珀的眉心,便见他砰一声僵硬倒地。
“尘珀哥哥?”她探手去摸他的鼻息,见犹有气息,略松一口气,但马上又忧愁起来,“尸毒解不掉,尘珀哥哥迟早会死的……”
“也许并非没有生机。”墨隼在镜中眸光深邃,深沉而带魔魅之气。
“有办法?”伍儿十分快速地掏出镜子,急冲冲道,“大魔头,你怎么不早说!”
“或许,你的血能救他。”墨隼微微勾起薄削的唇,锋芒暗藏,“试试无妨。”
伍儿怀疑地觑他,隐隐感觉大魔头决无善心,必定怀着什么阴谋。但为了尘珀哥哥,无论如何她都要一试。
抽剑往自己的手腕一划,血滴渗出,她掐住诸葛珀的两颊,把血灌入他的嘴里。
滴嗒,滴嗒,滴嗒……
不知流了多少滴鲜血,伍儿腕上发麻,但见诸葛珀脸上的死气逐渐褪去,恢复白皙俊秀。
“果真有用?!”她大感惊喜,草草止了血,转头对一旁乾坤镜道,“大魔头,你怎么知道我的血可以解尸毒?”
墨隼瞳色沉了沉,一丝异光滑过眸底。她的血具有毁灭妖魔之力,又可救凡人起死回生,纵观六界,惟上古之神拥有如此神血。但自从羲神自灭,神界最后一个神也已消亡,她怎么可能……
伍儿不察他深藏的心思,着急问道:“尘珀哥哥为什么还不醒?”
墨隼突地低下嗓音:“有人来,收镜!”
伍儿听话的收起乾坤镜,不见有人,张望了会儿,忽然“咦”了一声。
一道人影穿墙而来,男子身材伟岸,穿一袭黑色金边的锦袍,袍袂绣着繁复的奇特花纹,他黑铁面具下一双幽幽眼眸似可穿透万物,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伍儿脸上。
“你是鬼皇吗?”伍儿从地上站起,身高不到他肩膀,微仰着头问道,“你说尘珀哥哥阳寿已尽,我替他解了尸毒也没用吗?”
“你如何解的尸毒?”男子望向躺地的少年,见他气色已是正常,不禁暗暗一诧。
“用我的血解毒。”伍儿坦诚回道。
男子闻言反倒不意外,沉吟片刻,道:“他的寿命已经到头,若非去了太白山修仙,早在半年前就该去地府报到。他没有告诉过你,他出生之日便被批命,活不过十八岁?”
伍儿摇头,恐慌地道:“你是来拘他魂魄的吗?”
男子低低叹息,道:“他吞食了你的血,可续七年命。但你擅改天地循环,来日必遭反噬。”
伍儿却欢喜地笑起来,尘珀哥哥没事就好了,等七年后她再喂他血。
她想得很简单,也不明白什么天地循环,男子知她元神未开,无奈道:“你既已出现在我面前,这颗珠子便交由你保管,切记莫让任何人得知,仔细收藏。”他掌心飘浮起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光泽剔透,浑圆晶莹。
伍儿取过,疑问:“这是什么珠子?你为什么要我保管?”
男子未答话,幽眸一合,人影凭空消失。
伍儿把玩着明珠,好半天都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便不太在意地放进衣兜里。
第二十四章:我相信你
第二日重新上路,诸葛珀尸毒初解,元气尚未恢复,靠躺在车厢里休养。伍儿掀开一角布帘,欣赏沿路风景。越往帝都方向,镇城也就越发繁荣起来。马夫一如既往的沉默,伍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怪异,那夜马夫失踪了,后来再出现竟没问他家少主的事,仿佛早就熟知一般。
过了五日,傍晚时分,马车平稳停下,马夫在外恭敬地道:“少主,到帝都了。”
伍儿闻言欣喜,兴高采烈地跳下马车,举目却是一愣。
高高的城墙之下,城门大开,两列铠甲士兵肃然站立,队伍极长,只听众兵将唰地单膝跪下,整齐划一地喊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城!”
伍儿目瞪口呆,太子?太子在哪?
诸葛珀不疾不徐地从车厢里步出,身姿挺拔,俊气面容添了一分高贵威仪,手一扬,淡淡道:“大家辛苦了,免礼。”
守城将军大步上前,恭声道:“皇上命末将迎太子殿下入宫,太子请上马。”
一匹汗血宝马被牵来,诸葛珀矫捷地翻身上马,向旁边发愣的伍儿伸出一只手,低声道:“伍儿,上来,随我回家。”
伍儿呆呆地把手搭在他掌心,他略一用力,带她上了马背。
“驾!”诸葛珀扬鞭一喝,宝马撒蹄疾驰,风拂他的衣袂,英姿勃发的样子十分耀眼。
耳畔风声呼啸,伍儿自背后环住他的腰,讷讷道:“尘珀哥哥,原来你是太子啊?”
“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诸葛珀没有回头,策马奔腾,一路奔向宫门,似箭归心此时才流露出来。
伍儿懵然,他又没说过,她怎么会知道?
晃神间,宝马停驻皇墙宫门外,诸葛珀亮出一面金铸令牌,并未下马,挥缰直入皇宫。伍儿眼前掠过座座巍峨宫殿,琉璃飞檐在夕阳下闪烁晶光,奢华金贵。
直至一座太极殿前,诸葛珀携伍儿飞身下马,牵着她进殿。
“恭迎太子殿下!”殿内,一叠声的宫人传报,连绵不断,远远传入内殿皇帝寝宫。
诸葛珀到了寝宫门口,脚步微微一顿,俊秀的脸上黯了黯。他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带伍儿一起步入寝门。
寝宫里异常幽静,一张白玉大床雕刻龙腾,上面躺着两鬓发白的中年男子,五官英气俊朗,气色却很差,难掩病态。
“父皇!”诸葛珀双膝一屈,跪在床前,声音隐含哽咽,“儿臣回来了!”
“珀儿……”男子侧过头,慈爱地扬起一抹笑容,语声虚弱地道,“你总算挨过十八岁的大劫,朕可以放心了。”
“父皇病重,为何不早些派人通知儿臣?”诸葛珀眼眶微红,他离宫五年,不知父亲缠绵病榻已一年之久,实在不孝!
皇帝只是微笑,目光转向怔怔站着的小女孩。
伍儿忙开口致意:“诸葛伯伯好,我叫伍儿。”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深感欣慰,温和道:“有你在珀儿身边,朕便能安心去了。”
“啊?”伍儿搔搔头,困惑地回视他。难道皇帝也像仙人一样有千里眼?知道她为尘珀哥哥续命?
皇帝低咳几声,体弱地闭眼。珀儿出生那日,国师就断言,倘若珀儿能活过十八岁,必是因为一个少女相救,此乃命数。
诸葛珀久离皇宫,与父亲有许多话要谈,伍儿乖乖地跟宫女下去,被安排到绝尘殿休息。她对金碧辉煌的殿阁感到新鲜,不让宫女跟随,自己跑来跑去,到处探索。
后苑的花园,草木扶疏,百花怒放,一派繁盛景象。伍儿坐上青藤编成的秋千,随风飘荡,非常惬意。
角落里,一株桂花树高悬几朵初绽的花蕊,静静散发幽香。枝桠上,一个身穿桃色锦袍的男子斜倚着,懒洋洋地挑起长眉,望着自得其乐的女孩。
伍儿感受到被人窥视的异样,蓦地扭头。四目相对,树上男子笑得愈发风情妖娆,宛如最明媚的春光落在他的眉目中,眸光潋滟惑人,令人看得心神荡漾。
“绯哥哥!”伍儿欢欣一唤,蹦下秋千,朝桂花树跑去。
绯尧轻飘落地,修长手指一勾,挑起伍儿的下巴,笑道:“多日不见,你好像长大了一点。”
伍儿嘿嘿笑了一声,回道:“绯哥哥越来越漂亮了。”
绯尧轻嗤:“你应该说我风流倜傥,漂亮是用来形容美人。”
“你比美人还美。”伍儿笑盈盈的,见到他只觉很高兴。绯哥哥是她来异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不管他是人是妖,她都相信他。
“傻丫头。”绯尧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语气宠爱,道,“我刚收到消息,听说你离开太白山,来诸葛国,所以来看看你。是不是太白老道拿了麒麟玉,把你赶出门了?”
“不是。”伍儿摇头,仰脸看他,忽然问:“绯哥哥,我没有了麒麟玉,你会失望吗?”
绯尧狭眸微眯,眸底划过妖异的流光,淡然道:“无妨,该我的总会是我的。”
伍儿经历过早前的一些事,已不像初时那么无知,轻声再问道:“绯哥哥,你要神器做什么?”
绯尧拉着她的小手,与她并坐到秋千上,指尖一弹,风声忽起,吹动青藤架,秋千便渐渐荡高。他在风中悠悠说道:“丫头,对妖魔两界而言,神器具有两种作用。一是放魔君出镇魔鼎,魔界兴许有望一统六界。二是借助神器力量,强大自身法力,成为第二个魔君。”
“那你是为其一,还是为其二?”伍儿抓牢藤条,一边道。
“神器并非什么人都能驾驭。”风声呼呼响着,绯尧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从远方飘来,“你与神器有缘,可惜已丢失麒麟玉,不然……”
“不然怎样?”伍儿听不清最后几个字,于是追问。
秋千突然止住,风歇藤停,绯尧转过脸,直勾勾地望入她的眼,戏谑般地道:“如果你再得到一样神器,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这次我会动手抢。”
伍儿抿了抿唇,眼眸晶亮清澈,坚定地道:“我相信你,你不会。”
绯尧伸手轻揉她的头发,笑了笑,没有接话。三百年来,她是第一个毫无保留信任他的人,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但她真诚信赖的眼光,却偏偏柔软了他的心。下一次,会或不会,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伍儿凝眸望着他,看见他眉心一簇烈焰印记忽隐忽现。他是妖,妖气一现便会浮出印记,她知道。可是她愿意相信,她付出真心,他会同样以诚相待。
“伍儿。”绯尧眉间烈焰泯灭了去,勾起唇角,俊美的脸庞似水温柔,轻轻重复道,“若有下一次,别让我知晓。”
伍儿没吭声,只执着坦荡地回望他。
他仿似承受不住这般单纯执着的目光,抬起手,用掌心盖住她的双眼,逸出一声叹息。
第二十五章:皇帝驾崩
绯尧离去,伍儿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拿出乾坤镜,说悄悄话似地小声道:“大魔头,你不是和绯哥哥有仇吧?”她没忘记,上次大魔头问起绯哥哥,语气并不友好。
墨隼在镇魔鼎中静坐如磐石,百年不曾移动分毫,镜面映照出他孤傲冷清的面庞,只听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无仇。”
伍儿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墨隼用眼角余光扫过她,异色瞳眸之中寒芒内敛,缓缓再道:“你得到神器的事,莫让他知道,否则,他就将会成为我的敌人。”
他说得很平淡,似乎不带一丝威胁,伍儿却蓦然心跳失速,眸光惶惶地怔望着他。
“你明明被囚禁,在坐牢……”她莫名有点结巴,自己也想不明白,大魔头身陷囹圄,她怕什么?可是,她心底有一种直觉,一再提醒着她,这个可怕的魔头总有一天会重生的。任何人成为他的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墨隼不语,薄唇微勾,刻出一弧冷峭的斜度。神器已经出现第三个,距离他重见天日的那天不远矣。
伍儿甩甩脑后的马尾辫,想起另一件事,忧心忡忡地道:“尘珀哥哥的父皇好像病得快死了,我是不是应该救他?”
“你以为你的血是还魂丹?”墨隼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冷冷道,“你能救的只不过是命硬之人。”
“不管怎样,我都想试试。”伍儿跳下秋千架,揣回乾坤镜,往殿阁内走去。
墨隼的身影消失于她视线,她没有看见他斜勾的唇角似嘲似讽,仿佛在说,傻瓜,何必好心做坏事。
回到殿堂正厅,诸葛珀恰好来寻她,伍儿迎上去,关心地问道:“尘珀哥哥,你父皇身体怎么样?他生了什么重病?”
诸葛珀神情黯然,低声回道:“宫中御医说,父皇肺病严重,已不是一两日的事,只怕拖不过这个月。”
伍儿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尘珀哥哥别担心。我去看看诸葛伯伯好吗?”
“他睡下了,明日我再带你去请安。”
“现在就去,可以吗?”
伍儿心想,事不宜迟,万一诸葛伯伯明天就死掉了,那岂不是追悔莫及?
诸葛珀疑惑,一边牵着她前往太极殿,一边道:“伍儿,上次你说你用血解了我的尸毒,难道你的血也能治我父皇的病?”
伍儿蹙蹙眉,不确定地答道:“我也没法肯定,试一试吧。”
诸葛珀并不知晓,她的鲜血换了他七年的命。但想及她既可解尸毒,或许真具有奇效,不妨一试。
太子入皇帝寝宫,无需通传,偌大的内居里,幽谧清净,皇帝睡得昏沉,气息微弱混沌。伍儿半跪在白玉龙床前,用剑尖划破食指,轻掐皇帝的两颊,滴一颗血在他口中。
“如何?”诸葛珀在旁轻声问。
“不知。”伍儿又挤出几滴血,见皇帝面色苍白,丝毫不见起色,便失望地收回手,“也许没有效果吧。”
诸葛珀亦失望,跪下用衣袖擦拭皇帝染血的嘴角。忽然,皇帝猛咳一声,溢出大口的鲜血,脸色更加惨白骇人。
“伍儿!”诸葛珀惊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伍儿大惊失色,眼见皇帝呕血不止,不由吓白了一张小脸。她只是想救人,难道她的血出什么问题了吗?
“来人!快来人!宣御医!”诸葛珀的袖摆沾满血迹,他拼命擦着皇帝的嘴边,却止不住不断溢出的新血。
他俊秀的脸布上薄汗,满是惊慌和焦急之色。外面的宫人迅速应声,不一会儿便有四名御医鱼贯赶来。伍儿怔愣良久,咬了咬唇,趁着众人忙乱,悄悄退了出去。
她躲到无人的回廊角落,取出乾坤镜,急切敲着:“大魔头!大魔头!你一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墨隼冷漠的面容在镜中一闪,嘲道:“我并非你的庇护神,别什么事都来问我。”
伍儿心急如焚,没空计较他的嘲讽,软了嗓音哀求道:“请你告诉我,不是我害了诸葛伯伯,是不是?”
“是你。”墨隼全无怜香惜玉之心,见她红了眼眶,仍是冷酷道,“我已说过,并非什么人都承受得起你的血。东诸人帝天命已尽,理当传位给下一个人君。你强行逆天而为,破坏天道秩序,只会自招恶果。”
“你也相信什么天道循环?”伍儿忧愤攻心,怒道,“你们魔界不是无恶不作吗?也怕天理报应?”
“我不信。”墨隼音调冷硬,瞳眸绽出寒光,森洌逼人地反唇讥道,“但你自认有这个能力逆转乾坤?”
伍儿愤怒握拳,却无言以对。
此时,寝宫那方突地传来哀报——
“皇上驾崩!”
声声叠叠的哀泣忽起,各处宫人们全都停下手边的活,下跪悲泣。伍儿似遭雷击,愕然惊愣在原地。诸葛伯伯死了?被她害死了?!
“莫让凶手逃了!搜!”
寝宫内涌出一批带刀侍卫,最前那名侍卫统领愤声厉喝,“翻遍皇宫,也要把与太子殿下同回宫中的那个女孩搜出来!”
伍儿听到“凶手”二字,身子颤了颤。她等于谋杀了皇帝?
“逃吧。”乾坤镜中,墨隼的声音冷淡而闲适,似在看一出闹剧,“弑君大罪,你的脑袋要搬家了。”
“我做了错事,怎么能畏罪潜逃?”伍儿稍缓过神,怒视他。
“他原就不剩几天的命,你送他一程并未影响大局。”墨隼眯了眯眼,她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是否正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
“你不用安慰我,即使只有几天时间,尘珀哥哥也可以和他父亲相聚,是我害他们无法享受天伦之乐。”伍儿深深自责,挺起小胸脯,铿锵道,“我去自首!”
墨隼目光微微闪耀,低沉似笑地念了一句:“我安慰你?”
伍儿收好乾坤镜,大步迎向搜到回廊的侍卫队。
(男主领养榜,以大家的留言为准,每人只能领养一个,嘿嘿。我会设置一个章节为“领养榜”,亲们可以去里面查看。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六章:一夕长大
不由分说,伍儿被侍卫逮捕,扔进天牢。她是弑君重犯,关在地底最隐秘的石室里,斑驳石壁上一盏油灯晃着幽光,照得刑具阴森恐怖。伍儿蜷缩坐在一角,抱住膝盖,满脸忧伤。尘珀哥哥没有出现过,想必是恨死她了吧?
一只雪白的兔子从她衣兜里跳出来,细声稚气地叫道:“伍儿,逃走!”
“萝卜,我想见尘珀哥哥。”伍儿伸手抚摸兔子柔顺的皮毛,怅然低眸,犹带孩子气的小脸添了一丝伤感。
“珠子,珠子。”兔子又轻叫,钻头进衣兜,叼衔出一颗晶莹雪珠,“它可,帮你,隐身,穿墙。”
伍儿拿过明珠,十分诧异。这看起来平凡无奇的珠子,竟有法力?
“含着,它在,嘴里。”兔子用前腿挠她的手背,似在催促。
伍儿将信将疑地把珠子放到口中,忽觉体内阵阵沁凉舒爽,再低头一看,她的身体居然瞬间变成透明!兔子蹦回她兜里,连带乾坤镜释心剑一同消隐了痕迹。但凡她周身佩戴的物品,全部化作无形,肉眼无法窥见。
“这是什么珠?好神奇!”
囚室里,不见人影,却有伍儿的声音回荡,颇为诡异。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墨隼冷清的嗓音突响,“这是无尘珠。”
“你早就知道?”伍儿狐疑,越发觉得大魔头深不可测,防不胜防,“鬼皇为什么给我这宝物?”
“你应该问他,而非问我。”墨隼语气无温,波澜不起。鬼皇琅琊无端端献出无尘神器,此事必定与她的身份有关。鬼界素来独善其身,不参与妖魔和仙界的纷争,但这小小女孩竟能叫鬼皇臣服,简直匪夷所思。
“我又找不到他。”伍儿咕哝。她并不知无尘珠是神器,只当是一件具有法力的宝贝,试过隐身术之后便从嘴里取出珠子,恢复身形。
萝卜再次蹦跳出来,困惑地问:“伍儿,为何,不走?”
伍儿挨着墙角坐回,摇了摇头:“我等尘珀哥哥来问罪。”希望他会原谅她,她才能走得安心。
“脑袋,搬家!”萝卜着急,在她身边团团转,不像小白兔,倒像热锅上的蚂蚁。
乾坤镜里,墨隼瞳眸微合,神色深沉了几分。既然她已经得到无尘神器,他就没有理由让她在此涉险,就算她不想走,他也一定要诱导她走。
“伍儿。”他忽然开口,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沉厚低浅的声线仿佛带着魔力,丝丝入耳,魅惑人心。
“啊?”伍儿没来由地一阵哆嗦,鸡皮疙瘩遍布手臂肌肤,心脏不受控的怦怦急跳,似小鹿乱撞。
她掏出镜子,俯头一照,发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脸颊烧红,水灵灵的眼睛里映出大魔头刀凿般英俊的脸,像是印刻在她眸底。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大魔头的声音这么好听迷人?肯定是他使了下流的魔魅法术!
她甩甩头,欲盖弥彰地大声道:“大魔头!你想干嘛?”
他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的样子,低低道:“你很怕我?”
“你是恶魔,谁不怕?”她迅速回答,说完又觉不对,改口道,“我才不怕你,我是不屑与你为伍!不许叫我的名字!”
“伍儿。”他偏再唤一声,音质仍清寒,却似乎低柔了几许,“诸葛珀身边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你不打算帮他而要在这里等死?”
“什么人?”伍儿一副全心戒备的模样,瞪着他。
“马夫。”墨隼言简意赅,徐缓道,“青牛镇修炼冥术的那只鬼,附了马夫之身。”
“当真?你没骗我?”伍儿平定一下心跳,转而问兔子,“萝卜,大魔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兔子很小心地瞄了一眼镜面,不知是敬畏还是惧怕,细声回道:“我也,觉得,有些,怪异。”
伍儿想了片刻,对墨隼不客气地质问:“大魔头,你早已知道马夫被鬼附身,为什么不说出来?有何居心?”
他似觉好笑,慵懒地挑眉,答道:“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何要多费唇舌?”
“那现在与你有关了?”伍儿难得锐利,再逼问。
“为了让你的脑袋安全呆在你脖子上,我不介意浪费一点口水,激发你的斗志。”他轻微眯眸,面容冰寒依旧,“伍儿,你必须活着,我不容你死。”
伍儿忍不住又一阵哆嗦,感觉非常古怪别扭。怎么有人能冷冰冰地说着暧昧的话?难道他在关心她?
上层地面传来砖块掀动的声响,伍儿赶紧收起乾坤镜和兔子,防备地站立起来。
“尘珀哥哥?”一见来人,她微微惊讶。
才几个时辰不见,诸葛珀就已憔悴了许多,眉目间笼着浓浓的悲恸之色,目光沉痛而复杂。他定定盯着伍儿良久,沙哑地启口:“父皇驾崩了……”
伍儿小步挪向他,伸出手拉他衣袖,轻声道:“对不起。”
诸葛珀侧身一避,躲开她的手,本能地疏离了一些,口中只淡淡道:“不能怪你,你原是好心。”
伍儿仰脸看他,心中隐隐刺痛。他分明是怪她,只怕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害死他的父亲。即使现在她告诉他,她给了他七年的命,也没有用了吧?
“你走吧。”诸葛珀别过脸,不看她,低哑地说道,“我已经安排人手,你离开天牢之后,有人会接应你出宫。以后不要再来诸葛国。”
“尘珀哥哥,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伍儿声音很浅,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清,“你恨我吗?”
诸葛珀垂着的双手不着痕迹地握紧,眼底充血隐有红丝,似在忍耐什么。
伍儿瞥见他的拳头,低头苦笑一声。原来人心是会痛的,以前被洛菁菁欺负,险些丧命,后来又生存在随时会断手的阴影之下,她都没有觉得这般难受。胸口这种憋痛的感觉,好像有人硬生生一拳揍在她心上,同时牢牢捂住她的嘴,令她无法呼喊出声。
“伍儿!”诸葛珀突然转回脸,紧紧盯视着她,声音益发的暗哑,“你的血有诡谲效用,或许,你不是人。”
伍儿蓦然抬眸,错愕地望他。
“可能是魔,也可能是妖。”他深深凝视她,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含着怜惜不舍,又似乎带着狠心的决然,“以后你自己一切小心,不要再被人发现。”
伍儿倒退一步,神情木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原来他不仅怪她,而且怀疑她是妖孽。他们在太白山时的快乐相处,还有这一路的彼此照顾,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往后再遇见,他是否要拿她当妖魔铲除?
她的眼眸太过澄澈干净,致使伤心悲哀都显得异常清晰。她原本是单纯的孩子,现下却似一夕长大,尝到成人世界的悲伤离愁。诸葛珀心尖亦是一痛,无法再与她对望,猛地敛眸,从牙关里迸出一个字:“走!”
“好,我会消失。”伍儿唇角弯了弯,隐藏苦涩,轻轻地道:“尘珀哥哥,请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先前和我们同行的那个马夫,就让他送我回太白山吧。”
伍儿努力扬笑,要自己若无其事。他不信她没关系,她仍然会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她自幼是孤儿,对她好的人不多,但每一个她都会记住。
第二十七章:被鬼上身
漏夜离开皇宫,宫门外候着的还是那辆马车,再熟悉不过,但这次只有她一个人上路。伍儿沉静地扫了马夫一眼,踏上车厢,掀开帘子远望。红褐色的高门内,一个少年身穿明黄锦缎袍子,尊贵俊朗,却仿佛脚下生根般站立着,一动不动。
伍儿张口,无声地道:“尘珀哥哥,保重。”
少年目光幽幽,低敛下眼睑,嘴唇微动,似在回应着什么。
马夫挥缰,马车缓缓而行,铁蹄笃笃声响,少年英挺的身姿逐渐变成一个黑点,不复清晰。伍儿放下帘子,隔绝视线。她衣兜里兔子钻出头,轻轻出声:“伍儿,他说,抱歉。”
伍儿“嗯”了一声,洁白小脸上带着涩然之色。
“他还,应该,要说,谢谢。” 兔子吭哧吭哧地埋怨,“你救,了他,两次。”
伍儿微昂下巴,振作地扬起一抹笑容。她不需要尘珀哥哥的感激,只求问心无愧。
夜色迷离,帝都街道上不见行人,马车穿街走巷,只闻马蹄声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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