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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笑(转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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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只听身后啪啪两声击掌,房内亮起灯火,照清了墙上一幅幅画像。伍儿不禁一愣,画上女孩儿是她,每一幅都是她。在太白山时的她,在霁月山的她,在黑蛮傲云洞的她,或笑或嗔,或惊或怒。

“你画的?”她回头,不太相信,“什么时候?”

“想你时画的。”墨隼答,听着很深情。

“老实说!”她拈起一个诀,威胁道。别以为只有他懂她,她也很了解他,魔界魔头岂会有这种闲情逸致,没事画她以解相思。

墨隼退后一步,耸肩道:“想着怎么诱你爱上我时画的。”

伍儿哼哼。

墨隼走去墙边,把画像全部收下来。准备这幢屋子时不觉得,现在再看真觉得肉麻。

伍儿忽然一扬袖,一阵疾风将画卷统统勾了过来:“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你就不能反悔了。”

墨隼手中落空,大惊。如果方才她出手是袭击他,他竟躲不过?

伍儿看明他脸上的惊色,龇牙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风水轮流转,以后看谁欺负谁。”

墨隼神情一变,目露凶光,猛然冲她扑了上去。

伍儿猝不及防,被他用蛮力扑倒在地。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姿势诡异暧昧。两人僵住,目光对上,又同时移开,空气中萦绕尴尬而奇妙的气息。

良久,墨隼开口轻唤:“朝儿……”

伍儿将脸回正,恰好擦过他低俯下来的唇,似被电流触及,浑身微震。

“朝儿。”他就着她的唇畔低声唤着,“现在可愿意承认?”

伍儿神思涣散,只觉唇上酥麻,有点痒,有点薄荷般的凉,眼睛渐渐闭上。墨隼感受到她不似从前抗拒,心中一喜,单手撑地,深深吻下。

不知道是谁心跳得更疾速,不知道是谁体温悄然升高,两人的唇热了起来,厮磨间如有魔力,打散理智,模糊了一切,天地仿若只剩下唇舌纠缠的甜蜜滋味。

墨隼额角有一滴汗滑下,他没有发觉,继续贪婪地索要着她的甜美,腹部以下的某个部位火热,身心难耐。

伍儿无意识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结实的腰,他的身子顺势沉下来,她突地一个激灵,尖叫一声!

这声尖叫打破迷幻缠绵的氛围,墨隼骤然翻身而起,一脸惊骇。

伍儿用力按住腕上佛珠,慢慢爬起来,清美脸庞犹留两团诱人的酡红,赧然而疑惑地道:“你怎么了……”刚刚她被佛珠勒得剧痛,忍不住尖叫,可是他怎么一副看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

墨隼面上慢慢恢复平静,抬手拭去额上的汗滴,眼神极为阴暗。

伍儿愣看他半晌,忽道:“你流汗?”

墨隼点头,唇角抿成冷峻的一条线。

“你不能流汗?”伍儿蹙眉,半猜半分析,“你一贯体温极低,是练魔功的缘故?”

墨隼眼底有两簇暗火涌动,挟怒带恨。

伍儿小心地再道:“你因为练了魔功,所以……不能人道?”

墨隼蓦然暴怒,一掌击在房中圆桌上,嘭声巨响,上好的梨花木桌顿时破成两半!

伍儿闭嘴,用眼角瞅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不想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或悲悯。

墨隼咬牙,从牙关里迸出一句话:“卑鄙无耻的绯尧!”

伍儿讶异抬眼:“关绯哥哥什么事?”心念转动,思及之前绯哥哥夺取武夷和峨眉的两大神器,她若有所悟。

“绯尧在神器上动了手脚!”墨隼语气冷下,戾气陡增,眸中浮现浓烈煞气,“他以妖血为引神器为托下咒,我若行男女云雨之事,魔根必破,魔气必失,从此便转化成凡人。”

伍儿哑然。妖血咒虽不危及性命,可也不谓不毒辣。

墨隼狠狠眯起眸子,一字一顿地道:“绯尧必须死。”妖血咒方可破。

伍儿眉眼不动,并不相劝。

她的静默反倒让墨隼疑心,他紧盯着她,问:“你已不关心绯尧的死活?”

伍儿只道:“除了绯哥哥死,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除妖血咒?”

“没有。”墨隼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光如刺,直刺向她。

“一定有。”伍儿说得比他更坚定。

墨隼不与她做无谓的争执,甩袖而去。

伍儿没有跟随,清亮的双眸腾起闪耀的锋芒,缓步走到院子里,仰头观月。片刻,她冷冷启口:“不知是哪位神君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仙气如此独特,隐藏得如此好,恐怕连师父的功力都不及其十一,这次天庭派来追缉她的是谁?

月色朦胧,空中没有动静,静谧如平常的夜晚。

伍儿不急,沉着等待。

遮着月牙儿的乌云一点点散去,月中露出一道窈窕身影,那女子似坐在月弯儿上,美得奇幻。

那影子太过眼熟,伍儿心头一阵急跳,不祥的感觉压得心口窒闷。

“师妹。”

声起,人至,速度惊人的快。

伍儿大退一步,愕然道:“亭兮师姐?”

女子白衣素净,面无粉黛,那眼波和微笑却胜过湖光潋滟星空璀璨,叫人不自禁的沉醉,难以自拔。

伍儿几乎本能的,又退了一步。这般绝世风华,没有人能够冒充,眼前女子自然就是亭兮神女本尊。

“师妹是否在疑惑,我如何得以重生?”亭兮浅笑,语气温和悦耳,“不久前,天帝亲临霁月山,用我父亲的遗骨让我重生。”

“羲神的遗骨?那不就是镇魔鼎?”伍儿谨慎地注视她,道,“镇魔鼎既已消失,天界不能再用它禁锢魔君,想必天帝另有打算……难道是想利用你收服魔君?”

亭兮敛了笑容,正色道:“不,师妹,恐怕天帝要对付的并非小墨,而是你。”

突听“小墨”这个昵称,伍儿心中滋味难辨,轻勾了下唇角,淡淡道:“天帝想要如何收拾我?”

亭兮摇头,回道:“天帝的心思,无人能够揣摩。回想当年诛仙崖变故,之后小墨被囚镇魔鼎,未必不是一个局。我来此,不是为了见小墨,更不是要为难你,仅仅是来提醒你一声。”

伍儿定睛看她,目光犀利。

亭兮淡定回视,继续说道:“我的行踪必在天帝的掌握,有些话今日不说,只怕往后没有机会。师妹,我重生之后总觉内丹有异……”

冷不防,夜空响起惊人的雷声,硬生生打断了亭兮未完的话。

亭兮一怔,再张口时已是神色茫然:“师妹,我刚刚说到哪儿?”

伍儿不由地皱起眉来:“说到你的内丹有异。”

“是吗?我有这么说过?”亭兮抬手按住眉心,绝色面容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自重生后,总是莫名头痛,忘性也大得异常。”

伍儿静静地审视她,神色沉冷。亭兮师姐看起来并不像在做戏,那么,一定是天帝在助她重生之时使了计。

“亭兮?!”

方才那声不寻常的雷响,令墨隼去而复返,他同伍儿先前一般惊愕,下意识却是一把拉住伍儿的手,将她拽到身后,保护之意不言而喻。

亭兮的视线轻轻落到二人相握的手上,眸中闪过几许落寞,唇角牵起一个微笑,若无其事地唤道:“小墨,好久不见。”

墨隼心中警觉,不与眼前这白衣女子说话,转头对伍儿道:“又是琅琊在搞鬼?”

伍儿暗暗苦笑:“恐怕不是,这回是亭兮师姐本尊。”

墨隼面上不见喜色,只稍稍松了口气,并未放开握着伍儿的手,抬目与亭兮说道:“恭喜你重生。”

言语简洁,简单到只有“恭喜”。亭兮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即便她已经猜到小墨爱上了伍儿师妹,即便她已经劝自己放下,可心底深藏百年的那份情,却不是说忘就能忘。

不露痕迹地深吸口气,亭兮扬起脸,深深凝视墨隼,柔声道:“小墨,若得幸福,就放下怨恨吧。就算魂魄不全,也能与心爱之人逍遥人世间,如此还求什么呢?”

她转眸看了伍儿一眼,微微一笑,便踏风远去,风姿飘逸动人。当年她甘愿为小墨魂飞魄散,如今又怎能看不得他幸福?只要他好,她亦好。

天上月儿依旧皎洁,夜色静谧,惟有徐徐清风拂起地面上两人的衣袂,窸窣作响。

伍儿见墨隼不吭声,便跟着沉默,顺着他的目光遥望亭兮离开的方向。虽然他没有露出任何异状,可心底终究是有波动的吧?毕竟,那是近千年来唯一感动过他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墨隼忽然叹了口气。

伍儿微惊。她从来没有听过他叹气,难道……

只听墨隼沉声道:“亭兮重生之事怕有蹊跷,对方不是冲着我来,就是冲着你。”

伍儿低头摸了摸腕上的佛珠,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怕他终于发觉他真正钟情的是亭兮。

“傻笑什么?”墨隼回转过身,伸手胡乱揉了揉伍儿的发顶,嘴角慢慢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刚刚我若对亭兮多说几句,是不是有人要打翻醋坛子了?”

伍儿也不反驳,笑意吟吟的。从前她对情爱懵懂,现在既已醒悟,为什么要矫情不认?老实说,她确实很满意他刚才对亭兮师姐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

调戏不成功,墨隼又胡乱揉了几下伍儿的头发。

伍儿“啪”一声拍掉他的手,肃容道:“亭兮师姐说,她的内丹有异。”

她把之前的对话原原本本转述一遍,听得墨隼脸色渐冷,半晌才迸出一句阴森森的话:“天帝老儿活得不耐烦了。”

“嗯?”伍儿疑道。听他话里的意思似有对策?

“随我去魔宫。迟点我再去收拾绯尧。”墨隼拉着伍儿就走,不理会她对他后半句的抗议。

尚未动身,一道赤光迎面袭来,炽热胜火。

墨隼把伍儿护在身后,伍儿挣脱开他的手,与他并肩而立,眯眼望向来人。

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可爱男孩站在两个火轮上,笑嘻嘻地看着两人,稚声稚气地道:“奉天帝御旨,特将枯木神器赐予魔君。”

他也不等二人反应,反手一翻,白嫩的掌心燃起熊熊烈火,火中一截枯木清晰可见。不过须臾,可令万物回春的枯木神器就焚烧殆尽。

墨隼的身子略微震了震,显然是第八魄归体了。

那小男孩做完该做的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踏着火轮隐没于夜空之中。

“第八个神器……”伍儿望着墨隼,清美的脸庞浮现微妙难言的神情,“得来如此容易。”

墨隼用眼角余光扫了她袖口一眼,似笑非笑:“你不是我的囊中之物么?”

伍儿不响。天帝此举,真可谓老谋深算。墨隼若想魂魄齐全,惟有拿她开刀。

二人去往魔宫,一路无言。

刚踏入黑蛮大陆,就吃了一惊。万年沼泽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散发阵阵异味。远眺各座山林,触目所及皆是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魔兵。有眼力好的魔兵看见墨隼,连滚带爬地奔下山,仓惶禀道:“魔君!天界大举来犯,琴魔道行尽毁,已与废人无异!棋魔不甘折辱,自毁内丹而亡了!”

墨隼面色铁青,一双异色瞳眸几乎渗出血来,额角青筋不停抖动,怒至极致,竟是一言不发。

伍儿只得代问:“天界派了什么人来此?”如此厉害?

那魔兵跪在地上,心有余悸,颤颤回道:“二郎神率领一万天兵强攻进入黑蛮,原本琴魔和棋魔尚可率众抵挡,谁知前不久一个白衣女子如入无人之境,犹如女罗刹,但凡她经过之处必有伤亡,连琴魔都被她毁了根基!”

是亭兮!

伍儿心中震惊。那个送枯木神器的小男孩拖延了她和墨隼,恰好给了亭兮时间。以她神女之身,外加天帝不知给了她什么神秘力量,夷平黑蛮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二郎神攻打黑蛮只怕不是一时半刻了,却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没有人给墨隼传达口信,可见天帝早有部署。现在想来,当初修仙门派围剿魔界,也许只是天帝布的一个局,只为了一步步证实她的真正身份和真正力量。

想到深处,伍儿不禁感到恐怖。她的亲外公,这样的城府深沉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无辜性命。

墨隼咬着牙根,两颊绷得极紧,始终一声不吭,忽一挥袖,玄光大涨。那受伤的魔兵大惊失色,回过神才发现魔君治疗了他的外伤,而眨眼间魔君已不见踪影。

伍儿紧跟其后,担心他暴怒之下做出冲动之事。

墨隼在满目苍夷的山腰找到了琴魔蓝沁。往日妖艳媚人的女子此时像一朵枯萎了的花,脸如沼泽般漆黑,耷拉着的眼皮底下眼珠子微微滚动,竟是连睁眼力气都没有。

墨隼探出一只手,半悬在蓝沁的天灵盖上方,掌内玄光幽暗。

“魔君……”过了好一会儿,蓝沁才喘上一口气,哑声道,“魔君不必费力,属下已经废了,再不能为魔君效力。”

魔君依旧沉默,手掌下的光芒越来越盛,极其刺眼。蓝沁虚弱地颤动了一下,声音变得破碎:“魔君……万万不可……”

一旁的伍儿看出端倪,快速按住墨隼的肩头,急道:“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诡计!”

墨隼的手一顿,掌下光芒褪了些许。

伍儿稍稍安心,再劝道:“蓝沁已伤了根本,你保住她一口气就足够让她重新修炼,虽然几百年道行就这么没了,但总算人还在。如果你强行把大量魔气渡给她,莫说她受不住,你自己也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倘若天庭再次派亭兮师姐来,我未必有把握能击退她。”

墨隼缓缓收回了手,半阖双目,不知在沉思什么。他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神色极冷,周身都散发着冰寒的杀气。

过了很久,他沉沉地吐出四个字:“此仇必报。”

魔宫,密殿。

置身这漫地仙骨的暗室,伍儿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来此时,她对许多事尚未开窍,执着于仙道,执着于所谓的正道。

然则,何谓仙,何谓魔?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天地混沌,初有人类,那时候没有正邪之分,没有仙魔之道。后来一部分人聚集在一起,自诩一派,而又有另一部分人不苟同那一派,便有了分歧,有了争斗,自然也就有了胜负。胜者为王,自此定下所谓正道。

伍儿坐在白玉雕像边,轻声道:“娘,你希望我站在哪一边?”

她取出父亲的手札,翻到最后几页,细细看完。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雕像的玉足上,泛起微光。

“娘,原来你怀我怀得如此艰辛。”伍儿依偎着雕像,嗓音低柔,“娘,你恨外公吗?”

纵然是得天独厚的天女,在身怀六甲之时被逆仙链横穿琵琶骨,怕也痛彻心扉了吧?天帝当真狠心,竟下得了手。

“娘,也许你并不恨。”伍儿微微一笑,自语道,“其实我也不恨,只觉那是一个很陌生的人。但很可惜,他容不得我,那么,我只有反击。”

话毕,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手札上,然后放回玉雕的足下机关里。

霎那间,阴暗的密殿亮如白昼,玉雕爆发出逼人眼目的强烈白光,照亮每一个仙骨雕成的摆设,那些骨头竟滋滋声响,像被火烤一般,一点点融化,直至消失殆尽。伍儿沐浴在白光下,一双血色瞳眸亮得惊人,依稀可以窥见当年魔尊的丰采。

魔尊虽逝,终究留了后招。他自毁内丹之前,封存了一股力量在玉雕之内,伍儿得此力量,便是继承了魔尊的衣钵,弑神功不学自成,无师自通。不过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最后一层弑神功需要自己去悟。

当白光消散,密殿内已无一件摆设,所有仙骨消失无踪,半点不留。伍儿望着依然完好的玉雕,轻轻笑了笑。父亲对仙界的恨,对母亲的爱,都如此明晰而强烈。有父亲的遗骨作陪,相信娘亲也不会觉得孤单。

抱了一下玉雕,伍儿离开密殿。

外面的大殿中,墨隼静立冰凉的玉石之上,似是一个姿势维持了良久,看上去亦像一座雕像。

“你带我来魔宫,是因为这股封存的力量?”伍儿走到他身旁,温声道,“接下去,你有何打算?”

墨隼半阖着眼,长睫掩盖眸底的神色。现在她已远比他强大,他要想魂魄齐全再无可能。并非他计较,只是很难习惯这样的局面,好像他如今弱得需要她保护了。

“无尘珠和霞光佛珠……”伍儿看着他,若有所思,慢慢说道,“或许有其他办法可以脱体,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若有人知道,那必是天帝。”墨隼扬起眸子,淡淡道,“他已存着挑拨我们关系的心思,神器之事可能将会成为他的一步棋。”

伍儿点头,心中暗道,怕只怕他一语成谶。她不确定现在的他更在乎魂魄完整力量强大,还是更在乎她。

墨隼眯眼瞧着她的神情,扯了扯唇角,转移话题:“既然神器的事急不来,那就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伍儿立时反应过来,忙道:“这个更不急!”

“你怎知不急?”墨隼伸手一带,把她拽进怀里,低头凑近她的唇瓣,“我觉得很急……”

他故意拖长尾音,暧昧万分。伍儿脸颊泛红,佯装听不懂,抬起眸子笑眯眯地回道:“本以为凡人才有三急,没想到堂堂魔君大人也有这种急。快去茅厕吧,别不好意思。”

墨隼环在伍儿腰身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贴上他,他的呼吸近在她唇上,语声似呢喃情话:“这般伶牙俐齿,不修理你不行。”

两人的唇轻轻碰上,只是这样贴着,温热而勾人。

墨隼的唇一向清凉,此时却渐渐热起来,他没有移动,仅是紧贴着伍儿的粉唇。纵然克制着,欲望仍不受控制地升腾,他的脸有些发红,呼吸略显急促,终是忍不住狠狠推开她,恼怒地低喝一声:“该死的绯尧!”

伍儿后退两步,抬眼瞧他,有点想笑。比起冷冰冰的“大魔头”,这样的他更像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你敢笑出来试试!”墨隼冷哼,眼刀凌厉。

伍儿挑眉,一本正经地道:“我没笑,你别冤枉我。”顿了顿,再道,“当务之急是备战,绯哥哥那儿就先别去找麻烦了,莫让天帝钻了空子。”

似在应验她的话,魔宫上方的大地突然震动起来,隐约能听到魔兵的叫嚣声。

墨隼面色一沉,不及多说,即刻赶去。

泥泞的沼泽地上空,一个白衣女子凌空而立,容颜极美,风华极盛。她踏着一朵祥云,俯瞰黑蛮,并未把严正以待的魔兵看在眼里,只是静静地环顾,直到看见墨隼出现,美眸才绽出光芒。

“小墨!”她呼唤,一如百年前。

墨隼飞身而去,停在半空与她遥遥相对。

“小墨,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亭兮似乎感受不到墨隼的冷漠,踏云靠近,递出一面石镜,“当年你一直想看一看九天史册,今日可以如愿了。”

墨隼抿着薄唇,并不去接。

“你不信我?”亭兮嫣然一笑,扬袖掷出石镜,“女娲石无法作假,你自己看。”

镜子悬空,逐渐变大,镜中映出奇妙的景象。

墨隼倏然射去一道魔光,精准地击中女娲石镜,镜中影像骤暗。

“小墨,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亭兮吃惊,“为什么?”

“知道了又如何?”墨隼语声漠然,不带一丝感情,“你回去吧,不要再来。”

亭兮怔仲,定定望着他,一时无言。

墨隼远远望见伍儿站在众魔兵后面,眸底不由起了一丝波澜,随即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亭兮已非当年的亭兮,他不能不防。如果九天史册里不单单记载了他的身世,还记录了得到最后两个神器的方法,那么他宁可都不知道。

亭兮取回石镜,默默于手中把玩。

冷不丁,她一个扑身,直直撞向墨隼,墨隼警觉地避开,她却不依不饶,素手翻云,已然施起仙法。

墨隼被白茫茫的云朵笼罩,忙于脱身,忽听云中响起清晰的声音。

“神器落入仙魔后人之手,从此无法离体,惟一法可行。每日取仙魔后人一碗血,十四日后神器自行脱体,丧失灵气。”

墨隼一震,瞠眸看着云雾里一面石镜映出羲神的身影。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有一日墨隼幡然醒悟,归于正道,便让他重获自由。至于天帝一直放心不下的隐忧,其实不必过于介怀。魔尊的后人,即是朝华天女的后人,亦是天帝的后人。”

羲神这些话显然是对天帝说的,被女娲石镜一一记载。

墨隼想不听已来不及,才怔了一瞬,周围的云雾已尽数散去,亭兮挟着石镜消失无影。

墨隼转头远眺,众魔兵中那个娉婷身影依然在,面容娇俏,血眸晶亮,她的眼中没有不悦,没有质疑,只专注地望着他,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墨隼无声一叹,没有前去寻她,顾自折回魔宫。不可否认,他渴望十魄完整,想与她并驾齐驱,一同修炼最后一层弑神功,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亭兮的祥云诀都要花时间破解。可是谁又知,羲神说的一切不是一个阴谋?

伍儿踏入魔宫时,望见墨隼正坐在王座上沉思。他似乎无意识地留出了一半座位,像在等她一起落座。

“放十四天的血罢了。”她踏上白玉阶,笑盈盈地道,“你若想要,我不吝啬那一点血。”

墨隼哼了哼,不接话。她不会不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这是天帝对付我的计谋,那我确实想不明白。”伍儿不客气地坐到他身边,道,“一天一碗血,十四天而已。以我如今的力量,并不会有所损伤。”

“亭兮特意前来,我没有在九天史册中看到自己的身世,只看到了神器离体的方法,你不觉得诡异?”墨隼一针见血,再无从前诱骗她的心思,“天帝有何理由成全我?”

“也许他想利用你?等你修炼成弑神功第十层,然后利用你杀了我。”伍儿琢磨着,暗忖,这件事或许要去问问师父。虽然她与师父已成陌路,但在她内心深处,往昔的师恩不曾逝去,霁宸上仙是她心目中唯一的一个仙。

“天真。”墨隼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天帝若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天界也称霸不了这么多年。”

“那你到底想要还是不想要?”伍儿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你现在这样也不错,只要不和我打,应付其他妖魔鬼怪也足够了。”

话语狂妄,她似是忘记了初见他时的惊惧。墨隼一把拦住她的腰,压低嗓音道:“想要。”

伍儿一愣。这话听得她背脊发麻,他该不是一语双关吧?

墨隼直勾勾地盯着她。伍儿不自在地扭了扭腰,从王座上站起来:“宝座还是你一个人坐吧,挤得很。”

她快步离去,感觉背后那道眼光始终灼热。

没有惊动一个人,伍儿悄然离开黑蛮大陆。十魄归体是墨隼的心结,若是不替他解开,迟早生出事端。

霁月山上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今日再踏足,却陌生得像许多年没有来过,恍如隔世。站在菜圃前,伍儿不由出神。这块菜田是因为她贪嘴才越种越多,现在她已经不住这里了,可这儿的蔬菜瓜果依然长得鲜嫩欲滴,不知是仙山仙气的照拂,还是师父用了心。

她身后,素衣银发的男子静静站立,望她的眼光柔和而苍凉。

伍儿转过身,浅淡一笑,心中默念一声“师父”,却是再也唤不出口。当日在黄泉,龙朔舍命救她,死得凄惨,她永远也忘记不了。虽不是霁宸的过错,可终究与他有关。

“伍儿,你终于来了,可惜不是‘回来’。”霁宸温和开口,意味深长。

“有件事,请您赐教。”伍儿微微鞠了一躬,态度尊敬,“亭兮神女带着九天史册去见魔君,史册中记载了羲神对天帝说的话,关于神器和仙魔后人。”

霁宸清朗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他与伍儿的师徒缘分已尽,她不因龙朔之事恨他已令他欣慰,然而想起亭兮……

伍儿没有错过他复杂的神色,不禁多问一句:“亭兮神女没有回霁月山?”

“没有。”霁宸摇头,收敛心绪,淡淡道,“九天史册所记载的,必是事实,纵是天帝也无法更改。羲神素来刚正大义,他的话不会是谎话。”

伍儿总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想到另一事,再问道:“您可知道,血咒有无办法可破?”

“当下咒之人死去,血咒自然不攻自破。”霁宸答完,脸色微沉,想是猜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尧王一死,妖界必然大乱,到时恐怕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没有其他法子了?”

“有。”

伍儿闻言眼睛一亮,忙追问:“什么法子?”

“尧王本来并非食血修炼,只要他自愿放弃三百年道行,重新修回原本之道,血咒自然而然就失去其效。”见她不掩喜悦,好似从前那般单纯心善,霁宸轻轻扬唇。不枉他教导她这些年,她的本质依然未变。

伍儿眼中的亮光渐渐黯淡。绯哥哥下血咒时一定已想过后果,只怕他宁可死,也不愿自毁道行。

“伍儿。”霁宸语气一变,郑重而肃穆,“念在曾经师徒一场,我求你一件事。”

伍儿大惊。求?竟用了这个字!

“亭兮重生之后,我心中一直不安。”霁宸低垂眼睫,缓慢地道,“天帝有所筹谋,我本不应置喙,但亭兮漂泊百年,甚是孤苦,我不希望她再被牵扯到这些纠葛之中。”

“您希望我怎么做?”伍儿凝眸注视他。即使他刻意遮掩了眼神,话语还是透露了他的深情。像他这样的男子,一旦爱上了一个人,莫说一百年,千年万年也是不会变的吧!

“如果有一天你们正面交锋,希望你手下留情,留她一条生路。”霁宸说得极为认真恳切,似乎认定伍儿强过亭兮。

伍儿半晌无话。也许爱一个人就会觉得那人柔弱,需要呵护,就像之前墨隼把她护到身后,浑然忘记她已经比他更强大。

过了良久,伍儿才应道:“我不能保证交战时没有闪失,但我会尽我所能不伤她元神。”

霁宸抬起眼眸,温和微笑:“伍儿,你也珍重。”

伍儿回以同样的微笑。

两人含笑相视,不再是师徒,更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离开霁月山,伍儿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御风疾行千里,那气息依旧如影随形。伍儿微怒,索性飞到一座荒山上,大喝一声:“阁下何不现身?”

红光刺眼,一个挺拔身影突然当空而降,落到伍儿身侧。

伍儿出于本能,当即退远几丈,站定才暗吃一惊。是绯哥哥!几日不见,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如此诡谲,她竟没有辨认出。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伍儿,方才我有意和你比一比脚程,没想到始终追不到你。”绯尧扬眉而笑,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狭眸熠熠生辉,暗红光芒于眸底闪烁。

“绯哥哥,你最近是不是……”伍儿思索着,盯紧他的眼眸,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你吸食凡人的血!”

绯尧笑容未变,眼神傲然,干脆利落地回道:“是。”

伍儿愣看着他。

“这本就是修炼妖法最有效的方法。”绯尧并不心虚,“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伍儿静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狠下心肠,道:“如果你说的那个要保护的人是我,那么我告诉你,第一,我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你的保护,第二,你修炼这种伤天害理的妖法,即使你强过我,我也不屑要你的保护。”

绯尧眸光骤变,阴暗变幻之中两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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