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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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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
作者:龙微籽
【文案】
前世,她生为一朵不妖不魔的黑莲,终身被他囚禁于九魂洞。
当她听到他的婚讯,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扯着嗓子大吼道:“我一没杀生,二没涂灵,你凭什么关我?”
他沉默了许久,冰凉的眸子再也看不见任何星光,
他是如此冷淡决绝的说:“我可以放你,但我放了你,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一世,她却莫名其妙的来求你:“这个世界上,好看的袖子那么多,你能不能断掉他这枚袖子?”
你会怎么做? 当然,抱住、扑倒、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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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
南方有一只神鸟,名曰凤兮音,几十万年来,只有开天辟地的盘古见过其真颜,后来归于混沌,不了事时。前几日,九歌查阅了十几万本古书,才寻到这样一句话。
话中是这样说的,凤兮音,外似五彩凤凰,音似浅缕兮兮,几十万年前,归于混沌。
九歌关上竹卷的眼神十分伤情,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归于混沌?这可如何是好?”
冰冷的泪珠顺着清冷的脸庞一滴一滴滑落,九歌把脸藏在一张洁白的绢帕,微光轻轻透进来,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一袭玉色绣折紫绫罗裳,白腕挂着月银素色披帛,玲珑修身,半卧于满地落花,风静,物宁。风拂,花陨。
不远处,似乎有一个落寞的黑影,即熟悉又模糊。九歌微微抬头,丝绢抚着轻风略起伏,九歌目光呆滞的盯着远处梵偍树下修长的身影,几朵艳丽清致的梵偍花飘飘落落,她擦了擦眼睛,身子突然变得僵硬。
黑影越来越近,他宠溺的抚着九歌的额头,轻声道:“阿九,别哭了。”
这次她却哭得更加厉害,拉着他的袖口双行热泪滚滚落下,哽咽问道:“璟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此处有些暗沉,看不清曲璟禹的脸,曲璟禹蹲下来与九歌齐高,拍拍她的额头:“是我。”
九歌扑过去,用力抱他的身子,可明明抱着的只是自己僵硬的身躯。她抬头,只见不远处缕缕青烟。
是了,他只剩一缕青烟了。
(二)
闲来无事时,陪伴九歌最多的就是酒酿,这些年,她将松花酒、繁花酿、女儿红全都喝了个遍。
每次喝醉了,她总会想起几万年前的那些往事。可唯独不敢想的,便是五万年前的那场大战。
他绝处逢生许多回,还是难逃孑命。
她又灌了自己满满一杯酒樽,面色微醉,慵懒侧卧于软榻,塌檐边轻放一扇素雅的蒲扇,上面绣着梅花几朵,点点红色如血红泪珠,渗出丝丝红沿。
她半昏半沉的睡了,仿佛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九万年前。
那时她刚与他成亲,升为帝后,却在他的庇护下,从来没有半点帝后的端庄贤惠。
六清境子子孙孙辈分多,一日花朝会,招待了仙界贵族的女眷来她的大殿玩乐,其中还包括曲璟禹的妹妹、兄嫂、弟嫂等,好不热闹。
本想着不过就是吃吃酒、弹弹琴,便过了。
可不知是谁开的头,便要来对诗歌,这令九歌颇为头疼。
曲璟禹的妹妹简兮公主先来了一首:“淡月疏星绕清境,仙风吹下御炉烟。”
随着,她的堂嫂也灵感涌动,当下呼之欲出:“金莲霄汉锁灵池,云间仙籁殿兮倩。”
一堆人,对来对去,最后将目光全部放在九歌身上。
此时她用手抓着一把玉葡萄往嘴里送,蜷起身子,还没有座下那位五百岁的小公主坐得端庄优雅。
一排排玉貌花容,仪态万方,连饮茶都是小口小口嘬的女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小声问道:“今日如此雅兴,帝后娘娘也来一首?”
九歌放下手中的玉葡萄,将身子端正了些,认真问道:“你们确定要本宫作诗?”
“兄长作诗极佳,想必娘娘作的诗也是风华多采。”
九歌挠了挠头,紧张地差点把头上的簪子给挠下来,她一本正经同座下的人说:“那你们记得本宫作诗期间,千万不要喝茶哦,不对,是品茗”
她作的诗难道如此耐人寻味?如此出神入化?竟到了十分专注的地步?
众人眼巴巴的等到御炉上的香掉了两烛,她撑着头才说了句:“嗯本宫要作诗了。”
“天上鸟布谷布谷,地上犬汪兀汪兀”
空气瞬间如死般宁静,云绕光寥之境传来一口茶喷射而出的声音。
九歌望着座下张皇失措,手绢对着湿脸就是一阵乱擦的简兮,欲哭无泪道:“都说了不要喝茶了嘛”顿了顿,好心继续问道:“简兮妹妹,呛到了不?”
简兮妹妹额头滴下一颗滚大的汗珠,尴尬道:“多谢娘娘关心。”
于是,那场原本要开一天的花朝会,居然两个时辰就匆匆完毕。
九歌受到了沉重的刺激,便跑到曲璟禹的书殿搬了一摞古书在内堂假装滋滋有味的看着。
曲璟禹来书殿寻她,带来了她最喜欢的甜糕,边塞到她嘴里边取笑道:“你说你诗作得不好,不作便是,我今日对于流传你的版本可是听了很多”
九歌搓了搓手,活动活动筋骨,目光阴暗,充满警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诗词我确实不擅长,可是武打我还是挺擅长的,你要不要试试?”
曲璟禹咬了一口甜糕,随即改口道:“其实你作的诗,挺押韵的”
“真的挺押韵的”
梦醒了,她摸了摸眼角晶莹的泪珠,抬头望见四周冰冷的铁柱,空静的城墙。
以往还会期待有重逢的那一天,如今凤兮音已死,唯一的一株稻草之火熄灭,他留给她只有空寂的六清境,死去的骨骸,还有快要灰飞的魂魄。
仙族上神曾说,璟禹,身为帝王,仙景安宁。帝禹之寇,三界太平。
如果还有来世,她不要他有那么多的使命。
如果还有来世,她不要与他兜兜转转。
如果还有来世,她绝对不要在他之前再爱上其他人。
如果有来世
第一章九曲红尘歌散尽
仙云渺渺,梵偍花簌簌落下,鲜红色花萼铺满整个绿草茵茵。一缕青烟徐徐而出,悬在空中似个勾人心魄的美人柳眉,婉转而幽长,青烟几秒而逝,在这场过往烟云之中,还伴随着声声孩啼声。
除了洪亮的孩啼声,云卷云抒之间传来阵阵物,有了这个笛子,再也不敢有妖魔鬼怪觊觎南海漫漫了。
想到这里,九歌又把手细细抚摸拂柠清笛身细致描着的几朵丹青,乃是佛陀尊者为她一笔一划勾勒的梵偍花,言璟盯着拂柠清笛许久,思瞩许久后半信半疑问道:“我翻阅古书,见着拂柠清笛是把素笛。”
九歌脸凑上前抚了抚拂柠清笛,反手摸了摸刀功极好,凹凸有致触感极佳的红色梵偍花:“那是佛陀舅舅念本君喜欢梵偍花,故而亲手刻了几朵,你若是不信,正巧,本君也想试试这笛子的威力。”
言璟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抗拒,脸僵硬的笑道:“不必了不必了”
九歌把手中的拂柠清笛拿得高了些,透过清光,红色梵偍花显得明艳动人,伴着空中飘着几缕微花,九歌的眼神露出几分狠意,三分薄唇轻压笛上,闭眼打算吹一曲《凉合月花》,九歌一向认为仙书佛经她是读不通道不明的,唯独这笛子她在佛陀尊者的调教下吹得很是动听。温婉清和的音色从唇下传来,丝丝扣耳,动听的音色还未持续一小会儿,原本还是朗朗的晴空,顷刻间黄沙漫天,乌云密布,透不进一缕阳光。
只是轻轻用了点口舌之力,黄沙便如瀑布般急流,喘急的气流堵在结界封口,言璟和素溪合着那急流,瞬间无影无踪。快的连尖叫声都听不到。
九歌见状立即取下拂柠清笛,缩为小小一个笔杆放在袖口中,飞到三玄天最高的一处玄石瞻望。沙石漫飞黑灰尽,寥寥尘粒无影踪。九歌捂着额头往前望,用轻纱挡住眼睛,免得飞入沙石。九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约一炷香,漫天黄沙变得静止,三玄天又变得清澈,九歌扯下眼前的轻纱,盯着不远处垮了一半的瓠月山山体,紧张的把丝帛含在嘴里,掌心中渗出汗液,心里三千悔意,嘴边不停呢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第二章瓠山之劫祸难逃
空中悬下几朵祥云,虚无缥缈,若隐若现。
九歌想过出自佛陀尊者的拂柠清笛威力必定无边,可她的修为不过一万年,且用的不过三百年的孩童力气,不仅把言璟和素溪吹的不知何处,还把六清境境地的瓠月山毁了一半,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
她蹲在角落正在细想以前做的那些调皮捣蛋,五百年前,她扰了母妃的蟠桃会,也只是撒撒娇,这事就过了。三百年前,她弄坏了父君最喜爱的凝桉琴,撒撒娇,这事也过了。可这事关六清境,怕是不把她的全身筋骨打断不能作休。
她正想的全身发抖,脑袋顶上凉飕飕的飘来一声:“九歌——”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了以往的宠溺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说话的人,正是她的母妃,三玄天帝后,清蒂娘娘。
九歌顿在原地,拂柠清笛被她藏在袖子里,背后冒出渗渗寒意。
清蒂娘娘站在九歌身后,拿出刑桐司的打仙鞭,用力朝九歌身后就是一抽。
那打仙鞭是清修宝物,鞭鞭如同绞肉之痛。九歌洁白皙群从后面溢出鲜血,如同血染的蜡花,刺目锥心。
九歌痛的跪在地上,面色苍白。
清蒂娘娘眼中忽闪怜惜,又想起她今日的桩桩作为,觉得不狠狠抽她几鞭子实在无法服众。
清蒂娘娘正欲扬起手中的仙鞭,一双强有力的手堵住了她的力道。
佛光深沉,眼前闪现一位四周自带淡黄色佛彩的男子,竖起高高的发束,一身洁白素衣穿在他身显得十分淡然清雅。这个佛界第一美男子,拥有不老不死之身,踏着三千云彩,帮她挡住仙鞭的,确实是九歌的舅舅,佛陀尊者。
与佛界其余两位尊者光额袒胸不同,这位西方梵地之境的开境之者,确实是位有着三千烦恼丝,且那烦恼丝又黑又长如瀑布般,看起来就和九歌兄长一般年轻的佛陀舅舅。
清蒂娘娘见到佛陀尊者有些生气,去九歌的素花袖口掏拂柠清笛,几朵梵偍花红的明闪闪,她把扇子丢给佛陀尊者道:“早与你说过,不要送她这么贵重且不好控制的宝物,如今惹下大祸,你说,该如何才是好?”
佛陀尊者有超脱世俗的心胸,此时淡然的眉色微微轻皱,伸手捏住空中飘落的梵偍花,转身对九歌说道:“拂柠清笛既是本尊所赠,本尊必定全责,与九歌无关。”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护她?你可知,瓠月山是六清境镇天之山,此山塌陷,后患无穷。以往发生的桩桩小事,你且可替她手遮蔽天,今日,你是再也护不住她了。”清蒂娘娘抚着额头,显得十分头痛。
不过一会儿,玄帝身边的随侍里安便来抓九歌了。
九歌跪在大殿,里安给她双手套上枷锁,出了许多血,九歌显得有些无力。
玄帝一向疼爱她,无论大事小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下,天帝与玄帝并肩座于上座,两人皆是与天同寿,同等尊荣。玄铁大殿因来了两位帝王,三玄天祥云漫游,多了许多瑞祥之气。
玄帝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对九歌的束手无策。
天帝僵座,脸上飘来几朵乌云,正等着玄帝开口。
玄帝正欲开口,玄铁大殿又传来阵阵女子哭声,声音凄凉尖锐刺骨心,凉凉冰清灌寒心。鹤烟侧妃提起袖口哭声啼啼,身子站立不稳,漂亮的美人又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心疼。
鹤烟侧妃戏作的十足,跌跌撞撞的跑进大殿,又跌跌撞撞的跪下,再配上强有力的泪珠,空旷的玄铁大殿只听得见她宛转而凄惨的哭声。
她带着几分哽咽,提了提袖子:“可怜妾身的女儿,言璟和素溪下落不明,虽不是陛下嫡出,到底也是陛下的血缘,以往受到凄冷待遇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回来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说着便从头上取下一束珠簪,架在自己脖子上是要死要活。
九歌一向十分痛恶这些作戏,跪在地上冷冷道:“若不是她们言语犀利,惹恼了我,不然,我怎么可能动手?你若是真想要死,大可把簪子刺的再近些,作出这副装腔,给谁看?”
鹤烟侧妃手握珠簪的手变得僵硬,哭声更为凄惨了些。
如是寻常也就罢了,如今天帝坐在这里,公事家事合为一谈,玄帝不免觉得面色有些难堪,摸了摸胡子,呵斥九歌:“够了!你此番惹出大事,本君已是护你不得,待本君与天帝商议过后,看是如何处置,这段时间,你就在天牢等候发落。”说完,下意识的瞄了瞄天帝的眼色。
天帝从容不惊,用手理理衣襟,从边端起梨落花茶细细吮了一口,茶盖轻轻放落,没有半点放过九歌的意思,只是淡淡道:“如此甚好。”
佛陀尊者见状不免堪忧,手握一串念佛珠,与天帝说道:“此事算下来,是因本尊之过,九歌年纪尚小,由本尊替过。”
清蒂娘娘站在一处,已是愁云满面,扯着佛陀尊者的衣袖道:“九歌此番,轻则筋骨打断,重则阎罗地受九九八十一道酷刑。尊者的心意本宫明了,可是尊者佛体金身,不仅帮不了九歌,只会让九歌的命劫更为坎坷。”
九歌一向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虽然不比其他公主端庄贤惠,但总是要耿直爽朗一些。
她背后传来打仙鞭火辣辣的绞痛,还是坚强站了起来,表现的十分英姿飒爽:“走吧,里安。”
行走之间,颇为英姿爽朗。
第三章再见却是初见
刚到天牢九歌就后悔了,后悔没有抱着天帝大腿用力求饶,后悔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从小锦衣玉食的她,哪里受得了天牢粗布麻衣,铁壁铜墙。不过一个晚上,活泼性子就被磨的奄奄一息,眼中没有丝毫灵气。
无数铁柱前那道刑桐司铁门微微开了点光,九歌黑瞳中也微微有了些许气色,眼巴巴的睁着眼睛往外瞟。
一阵轻风袭过,站在她面前,与她隔了层铁柱,气质彬彬,玉冠加鬓,玉树临风,比佛陀尊者还要好看三分的男子,她却是一点儿也认不得。
九歌因为身子虚弱,软坐在牢中一堆石草上,望见他头上精致凌厉的玉冠在微透入光中反射几个淡黄柔美的线,他居高临下的将她盯着,眼中有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下巴生得极美,有点柔美线条又带着刚力,往上看微厚的唇,高挺的鼻子,眼睛不算大,但黑色瞳孔目光深邃,再配上不浓不淡的一字眉,可刚可媚。
他身上的衣袍质地乃上乘华锦,玄色大衣披在他肩上,袖上绣工极好的几处龙纹,将他显得很高大。
九歌明显感觉到他身子顿了顿,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便是把六清境境地瓠月山扇垮一半的女子?你告诉本君,你多少岁了?”
九歌身子虚,又往后靠了靠,倚着头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想我去年一万整岁的时候,父君办生辰之宴热闹了整整三个月,宴请了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天上人间谁不知玄帝的幺女如今已经一万岁有余了?”
话音刚落,男子眼中的神情有些微妙,似乎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那拂柠清笛是你的?”
九歌拍拍衣袖的灰,骨子透着几分傲气:“是我的又如何?西方梵地的宝物可不止区区一把笛子。”
亮光又透来几缕,九歌更加清晰的望见那位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深情似千千水,悲痛之色溢于面色,面对四海之中敢觊觎她的桃花,介于一身英俊的皮囊,九歌还是轻言细语安慰道:“你看你衣着锦绣,又看看我衣衫褴褛,看到没有,这里还有一道疤。”说完颇为镇静的指了指背后一道裂开的黑疤,就像一瓶上好的青花玉碗裂开一条又深又长的裂缝,还渗渗流着鲜血。
九歌可怜兮兮的道:“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可怜?我都没哭,你一大男人,作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免有些”九歌顿了顿:“是了,娘们兮兮。”
“娘们兮兮?”男子抬眉见她,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九歌捂着袖口小声说道:“你本来就长的有些秀气,以后不能哭,一哭就比女人还要如花似玉,当然,你若是想走这种风格,我也不能阻拦你。”
男子不再话语,只是看着她,眉眼秋波盈盈。
九歌突然想到言璟和素溪昨日惹怒她的一席话,总觉着她活了一万年了,从未听过半句真话,因为嫡公主的身份,言语之间总有人把她捧得天上人间,又因为她平时语调凌厉,更是无人敢在她面前说她半句不是。
九歌思来想去只有问问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得到的答案才比较真实。
九歌抬眼可怜兮兮的问着眼前这个自带王者之气的男人:“你觉得我丑吗?”
“呃这个”
九歌又用纤纤玉手遮住脸上的黑疤,闪着眼睛继续问道:“这样呢?这样还丑吗?”
“呃那个”
可见这位男子还留有几分善意,不忍伤她,才说的吞吞咽咽。九歌尴尬的笑笑,纤手不自主的玩弄着石草。
不过一会儿,头顶上飘来几句语气淡淡的话语,略温和的说道:“其实你长得还算绝色的,就是微微有点小瑕疵,不过不碍事的,我不大嫌弃这些。”
思考了才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虚假,九歌冷哼几声,一根石草放在鼻尖嗅了嗅:“那你愿意娶我吗?”
说完,九歌就掌了自己掌嘴,她堂堂南海女君,三玄天嫡公主,此番,也忒丢了薄面,不仅丢了薄面,还丢了三玄天的颜面,且这位男子本来就无心之意,到时候又未免惹出一阵笑话。
他不知哪里翻出来一折清透的冰扇,摊开遮住半张脸:“你,大概除了嫁给我,也嫁不了别人了”
冰透玉扇之下露出清新俊逸的秀脸,模样实在精致好看,九歌甚知他不过是可怜她,于是委婉说道:“虽然我如今与六清境关系有些僵硬,可数万年后待两方都冷静些,我父君肯定还是要把我嫁入六清境的。”
男子拿开了冰扇,洁白流苏拂于肩上,流苏之上眉目如画,微厚的唇色带着三分红,淡淡悠悠道:“我就是六清境天帝嫡子,在位储君,璟禹。”
九歌心中似乎思量了许久,托着小脑袋,问道:“我父君姓玄,故称为玄帝。你随了天帝姓,是否该唤你一声天璟禹?”
“我父君本不姓天,那不过是分地时所赐的尊号。我单姓一曲字。”
“噢。曲璟禹,比我的名字倒是要好听许多。”九歌显得有些懒洋洋。
曲璟禹用折叠好的冰扇轻轻敲她额头:“看你这模样,你都不担心你会入阎罗地受九九八十一道酷刑?”
“你若是知道三玄天的一些事,便知当今佛陀尊者极其宠爱我,他必定会竭尽全力救我出去。”说完,九歌随性的睡在石草上,一身素银白衣被弄得脏兮兮,翘起二郎腿,没有半点雍容华贵嫡公主的样子,更是难以把她与南海女君联系一起。
曲璟禹早前在六清境便听说过三玄天的嫡公主嚣张跋扈,如今两颊红扑扑反而有了几分少女的样子,见她脸上有点灰脏,也同样没注重那些礼节,提起自己袖子往她脸上抹了一把。
他指尖微冷,轻触她丝滑脸庞,这突如其来的触及,九歌僵硬在原地,只发觉小脸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烫,低头双面桃花,有些不知所措。
曲璟禹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徐来,问她:“你可知瓠月山山体崩塌,会有多少孤魂野鬼趁机入六清境?小错尚可免,大错佛陀尊者身为长者是不能替你受刑的,否则佛陀尊者替你挡的命数会加倍反在你身上,到时候可就不是入阎罗殿这么简单了。”
他突如其来轻撩了她一把,撩完又与她谈论这些正经事,九歌脑回路尚未反应过来,抬头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啊?”
他又朝前走近了一步,隔着铁柱,用冰扇轻轻敲了她的额头,甚为洒脱说道:“不过,我与你同辈,是可以为你受那些刑数的。”
“啊?”九歌惊讶的晃了晃小脑袋,思绪了许久后枕着头缓缓说道:“今日之事,让我颇为动脑,且不说我们熟不熟,你便要娶我,其次我一向不喜欠人人情,你此番帮我,我日后也是同样要还回去,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只同你说可以为你受那些刑数,又没有说一定会为你受那些刑数。”
九歌低头沉思,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身子微微坐起:“这样甚好,思来想去,我觉着有一件事还真是得需要你帮忙。”
“嗯?”曲璟禹依旧站得玉树临风,转眉沉闷道。
九歌捂着袖口,淡淡咳了几声:“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我这人说话一向有些犀利,又十分好面子,你私下帮我打听一下言璟和素溪姐姐的下落,待我日后出来,必定好生报答。”
“如何报答?”曲璟禹修长的指骨轻搭铁柱上,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九歌,眼神带有几分戏谑。
“那你想我如何报答?”
曲璟禹指骨分明的细手轻弹九歌额头:“你只需等我三个月。到时候,我来娶你。”
九歌低头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这笔买卖。首先眼前这位如画上般的美男子不仅五官精致,还仙气飘飘,是个正经神仙的模样。再次,她反正日后都要嫁于六清境,让对方来提亲,总好过等她人老珠黄,让自己父君又厚着脸皮寻女婿要好。
怎么算,好像都是她要划算一些。
曲璟禹身边围了几缕清白色的烟,缓缓升起,九歌站起来,这个画上的男子恍然不见,轻逸的步履飘然不见,只留下白云几朵,微花几瓣,空中突然飘下一件玄色大衣,不紧不慢落下来盖在九歌娇弱的身材上,云光柔柔连他留下来的话都显得柔情似水:“多盖点,我知道你怕冷。”
虽然九歌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怕冷的,但诺大空洞密闭的牢中,攥着他厚实的大衣,总觉得,有几分温暖。
第四章东虚神君尼凡
大概过了半个月,佛陀尊者就来接九歌了。
刑桐司铁门被一束金光撞开,飘来一味淡淡佛珠香,坐于九粒莲上长发飘逸的佛陀尊者手中捏着一串细致的棕黑色佛珠,轻轻用手一挥,那坚硬的铁柱碎为残渣,九歌兴奋的跳出来,如一只关了许久的鸟回归自由的畅快感。
佛陀尊者淡淡笑着,手中不断旋转了那串佛珠:“九歌,没事了。”
“这就没事了?”九歌惊讶问道,突然开始沉思,瓠月山是否真的是六清境镇天之山,就这么,轻易的把她给放了?
“有人替你受了刀山之狱。”
“那可是日日皆受万刀刺心,泰山压身之重刑,究竟是谁替我受了刑?”
佛陀尊者思怵许久才缓缓道:“东虚神君,尼凡。”
九歌心中掀起三千波浪,既有悲酸苦楚,又有微甜甘怡,但细细想来,苦的总是要比甜的多,而好不容易的几分甜意还是她凭空臆想而来。
九歌不喜欢牡丹白莲,偏偏喜欢只开在东虚的梵偍花,还不是因为东虚住着的那个人?为了他,她执意取了上万颗梵偍花的苗子精心栽种。不过是为了当初他那句婉拒的话语。
那时她还年幼,三千年岁,他往她手中塞了几万朵梵偍花花苗,对着整日对他黏黏糊糊的九歌说道:“你若是在三玄天把这花给养活了,我就来接你。”
她傻乎乎的把几万朵花苗精心栽种,耗费了仅有的三千年仙法,可两千年过去了,却是连一朵花瓣都见不到,九歌有点难过,觉得自己肯定日日仙泉灌注太过勤快,好好的种子就被她养死了,尼凡肯定不会来接她了。
路过的仙子见着哭的很是伤情的她,不免前来安慰几句:“公主你也别太伤心,这梵提花只在气节干燥的东虚才养的活,三玄天下面便是四海,太过潮湿,若是养活了,那便不太正常。”
听了这话,绝望的九歌蹲在花彤宫哭的更是悲痛欲绝。
东虚最为壮阔的景色便是那开遍漫山的梵偍花,他自然清楚梵偍花在潮湿之地根本养不活,之所以给他花苗,不过就是想要打发她回去罢,或者,他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使得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离开东虚
她一边想着,一边哭着,最后抓着他的那句话不放。
他说的过,只要把花养活了,他就会来接她。
于是,九歌为了把三玄天气候弄得干燥养活梵偍花,她每日便去西山搬运沙石,想着一点一点用沙石填满四海,没有了海水,三玄天总不会潮湿了,梵偍花总有养活的希望。佛陀尊者站在西方梵地望见笨拙的九歌日复一日重复一件事,从早忙到黑,累得更加瘦弱,不免有些心疼,抱着浑身脏兮兮的她立于一朵祥云高处,指着下面广阔的四海道;“你知道这四海,随便一处便盘延数万里,就你这每日这点泥沙,你打算填到几十万年以后?”
九歌坐在佛陀尊者花莲上,露出满脸疲惫“若是要用几十万年,我便用几十万年也无妨。”
“本尊虽然替你照料南海,但终究你才是南海的女君。南海哪怕只是一株水草那也是你的臣子,你违背天命,终究会遭到反噬。”
九歌顿了顿,僵硬在原地,许久才吐出来一句话:“那我不要继承女君之位了。”
九歌疲惫至极,提着酸胀的四肢凭借着一股强烈的意志缓缓往西山前去。
佛陀尊者拦住九歌,手中摸着一串佛珠,沉重对她说道:“你不用再去西山了,我可以帮你在三玄天养几棵梵偍花,但九歌你要相信,就算梵偍花开遍三玄天,尼凡他也不会来接你。”
佛陀尊者说的话一向有分量,也一向在理。
九歌在花彤宫,梵偍花树下等了整整两千年,不仅尼凡没有来,连东虚的仙娥也未见过,九歌不停的在三玄天惹祸,不就是想让远在东虚的他知道她的消息,哪怕是说她嚣张跋扈,哪怕是说她恃宠而娇,但只要、只要能传到他耳朵里就好。
想到往事,九歌突然难以掩饰悲痛之情,拉着佛陀尊者素洁衣袖忍不住落下几滴泪:“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
佛陀尊者甚为爱惜的抚了抚她背后的伤痕,洒了点膏药,怕疼的九歌这次一点也没有叫出声,佛陀尊者叹了口气:“尼凡与我说,几千年前是他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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