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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不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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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步莨来到往生桥,同守桥的官差道明土地神的话,她踮脚仰着脖子朝前眺望,这青烟鬼气缭绕的桥,长得望不到尽头。
桥上行满了正被鬼差押送的鬼魂,本以为会是鬼哭狼嚎的场景,谁知沉寂得可怕。一个鬼差领着数十个鬼魂,鬼魂脖颈皆套着锁链,如灵虹那般,垂首呆滞、失魂落魄,跟随领头的鬼差统一步伐朝前走。
周围只闻锁链晃荡的声音,在这阴暗森森的冥界,像踏入地狱的催命声,听着是毛骨悚然。
步莨问守桥官差:“那锁链是个甚么神物?为何套上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官差嘘了一声,凑在她旁边小声回话:“那是禁魂链,用以暂时封闭鬼魂五识,看到桥下漆黑的冥河吗?”
步莨瞧了瞧,那河黑得跟墨碳染了般。
官差接道:“冥河下有噬魂兽,倘若经桥时鬼魂浮躁生乱,噬魂兽便会嗅到魂魄身上的执念,将其吞食,便失了投胎的机会。即便是生前作恶之人,历经地狱酷刑后也可入六道,若被噬魂兽吃了,可就消失殆尽,啥都不剩。”
步莨听得是脖颈发凉,思虑着:“我飞过去可行吗?”
官差颇为佩服地打量她一番,指了指桥中间半空两边悬着的牛头马面:“你且试试,看会不会一锤拍入河里。”
步莨看了眼那两闭目的巨人,一颗兽头都跟她人一般高,怯怯咽了咽喉头,还是乖乖排队吧。抬步正要上桥,可这冥界那么大,冥府的官儿也不少,不知从何寻起。
她又问:“冥府内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官差有多少?”
他蹙眉沉吟道:“光是鬼差,少说也有上百少年模样的。”
“……那、脸特别白的呢?”
他道:“你瞧我脸白不?咱整日在没有阳光的冥界里头,就连黑无常的脸都不得不涂墨汁来装一装。”
步莨端量了他稍刻,确实挺白,只不过没那个少年那般白。想来只能自己去慢慢找,却不知灵虹究竟是何情况,她心里头急得慌,匆匆谢过官差,上了桥。
不知鬼差为何非得把步调放慢得跟乌龟爬似的,步莨恨不得跃起飞将过去,可瞄了眼悬在半空的‘牛头马面’,硬是将这股冲动压下去。
终于行至桥中段,步莨仰头朝空档前观望,忽见一熟悉黄裙裳身影,灵虹?她头发上的蝴蝶簪没错!
步莨惊喜,正要高喊,想到官差说的‘噬魂兽’,赶忙咽下破出喉的话语。
见两排道中有空隙,她便横着身子穿插过去。领队的几个鬼差俱是瞪着她,莫名其妙这哪儿冒出来的人,小声示意她安静些。
步莨歉意唇语道:“对不住对不住!”身子却没停,朝灵虹快步移动。
终到灵虹身旁,这才发现她是被单独领着的,且领她的不是之前的少年。步莨挤眉弄眼朝那鬼差示意:放了她。
鬼差口中不语、严肃摇头。步莨瞪他,唇形威胁:不放她,我就把你扔下去喂兽!
鬼差也不退让,恶狠狠瞪回去:我看该把你这鲁莽的家伙扔下去!
步莨没辙,幻出长鞭瞬间捆住他,提在桥边颠着。“放不放!”
鬼差登时吓得唇色跟面色一样惨白,呜咽呜咽要哭,又憋着不敢出声。两人这一拉扯就挡住了后边的路,鬼魂们全部挤作一团。
步莨眼见灵虹就要被后边的鬼压倒,她赶紧搂住灵虹跃上桥墩。这下前方的鬼失衡摔了跟头,后面也跟着趴了下去,顿时成了鬼压鬼,锁链更是哐当乱响。
忽然,空中传来喀嚓巨响,步莨抬头瞧去——牛头马面睁开了眼瞪过来。
她心拔凉拔凉……
第六章
北霁帝君赶至冥府时,在阎王殿见到了被捆住手脚倒挂在殿上木架上的未婚妻。
帝君踏入殿内欲将她救下来,听得她嘴里忿然骂着:“好你个不明事理的阎王!分明是你冥府官差到人界莫名其妙抓了我侍女,我来这要人有何不妥?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捆绑!把本公主作此羞辱状!赶紧将本公主放了!”
“呵呵。”坐在殿上,隐在阴影里瞧不出面容的阎王冷冷一笑:“你若有冤屈,自来我这阎王殿申诉就是,却吓坏我鬼差,还将牛头马面打成了猪头熊面,害得他们躲到孟婆那哭哭啼啼要喝孟婆汤投胎去,没脸再出来,你说说这账该如何算?”
阎王的喉咙就像膈着什么,声音沙哑异常。
步莨暗暗嘀咕:谁知道那两老哥长得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却这么不经打。
她咬牙道:“此事是我不得体,一人犯事一人当,你将灵虹放了!另外,还得将那白脸的乱抓人的官差带来同我对峙,他乱抓人,也得受罚。他若不受罚,本公主也断不会任由你们来罚!”
“哈哈!私以为魔界小公主是个宠得没法没天的混魔王,却没想到如此傲气有担当,奇趣奇趣!”阎王大笑,话锋一转:“帝君可真有福气。”
帝君?步莨狐疑四下瞄看,就听脑后传来熟悉声音,“多谢阎王夸赞。”温温润润的声音在这无助当下,惊喜得不敢相信。
帝君施法将她身上束缚解开,步莨跌落在他怀里。
她抓住他衣襟细细端看,是他!许久的精神紧绷加上委屈,顷刻在他怀中松懈下来,化成泪雾氤氲在眼中。
因为上一代魔帝,魔界同冥界结下仇怨,即便如今因为天界在中间做了许多沟通,两界虽未像曾经那般水火不容,却也互看不顺眼。所以帝君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这会儿抱她在怀才安下心来。
帝君将她放在地面,手指擦下她眼尾的泪:“别怕,我在。”
短短四个字足以安抚她心绪,步莨点头,抹了一把脸,展露笑颜。
帝君上下端量她,又握住她手腕查探一番,确认没有异状,适才放心。
因步莨方才被倒挂,一向面容和悦的帝君也端不出好神色。直问: “不知阿莨犯了何事,劳阎王亲自动刑?”
“帝君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小施惩戒,怎能说是动刑呢?”阎王撇清责任。
帝君倏然冷道: “阿莨贵为魔界公主,更是本君妻子,倘若在冥界犯了罪,也该先行关押亦或禁足,再由天庭天刑殿派仙官来冥府共同审问详查。若她只是闹了些小事,可由她或者本君亲自同阎王赔不是,阎王又怎能对她私自施以惩戒?”
阎王默然稍刻,口吻几分肃然:“她擅闯冥界,扰乱往生桥秩序,威胁鬼差,打伤牛头马面,本王作何不能惩罚!”
帝君道:“如若我方才没听错,此事也是冥府官差有错在先胡乱抓人,灵虹乃公主侍女,去了趟人界就被莫名抓了来。阿莨待她情同姐妹,自然咽不下这气跑来要人,阎王又岂是不分因果之人?阿莨犯了事,该罚,但也需讲明前因后果。待将那无理的官差叫来,定了他的罚,阿莨依着冥府的规律需要受何罚,本君替罚就是,绝无二话。”
阎王顿了顿,忽而哈哈大笑: “既然帝君亲自来冥府要人,本王怎敢罚帝君的爱妻,此事双方都有错,本王也不再追究了。还望帝君莫要因此事坏了同冥界的和气。”
三言两语就将冥府的责任消除,说得好似他是位开明得体的君主,大方地原谅她的过错。步莨暗暗腹恻,这阎王果真心机重又阴险。
“如此,多谢。”北霁帝君颔首致意,牵着步莨直接离开。
***
云上三人静默无声,只听得风刮过结界的嗖嗖声。
步莨看着前面沉默站立的身影。即便在冥府,他强势的维护令她感动非常,可出了冥界,他便不发一语。也不知帝君是否正压着怒火?觉得她这次生事惹麻烦了吗?
旁边的灵虹察言观色,也摸不清帝君的想法,只得摇头叹气。
直至将她们送到魔宫,北霁帝君淡淡说了句: “回去吧。”拨转云头就要离开。
步莨忙扯住他衣袖,帝君回头看她: “怎么了?”
灵虹见状,忙说自己有事先回宫,快步离开。
步莨抿了抿唇,仰头睇入他略显疑惑的眼中,诚恳认错:“今日是我不对,即便灵虹被抓,我也不该同鬼差和牛头马面动手,坏了往生桥的秩序。日后凡事我会三思而行,不再冲动犯事,不让帝君难堪……所以,帝君别再生气了好吗?”
帝君怔住,她眼里蕴着水光,神色带着恳求。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一直在揣度他的情绪?
他摸摸她发顶,弯身安抚道:“傻丫头,此事你并没错,是冥府的人有错在先。阎王同魔界有恩怨,他定故意揪着你不放。阿莨历来懂事知分寸,我不会认为是你挑衅在先,也并未生气,更没有任何难堪。不要想太多,嗯?”
步莨眨眨眼,眼中水汽沾在了睫毛上,她瘪下嘴,道:“那你为何一路未理睬……”
帝君这才晓得她误会的缘由,他笑了笑,解释道:“只是在想一些事。往后阿莨若想去人界,便同我说,我带你一起去,可好?”
步莨两眼倏然一亮,亮得睫毛上的密密水珠也晶莹剔透。重重点头:“嗯!”
心里的雀跃来得突然,高兴得想蹦跳庆祝,她便双手搂在他脖颈两旁,抱着他喜不自胜:“最喜欢帝君了!过几日便能成亲,感觉做梦似的!”
北霁帝君身形微僵,小时候抱着她自然而然,那时只觉着她是个可爱的女娃娃,如今……她确实长大了,如此拥抱为男女间的亲密互动,他从未有过。
耳尖微微发热,他有些不太习惯,却喜爱听她这直接不矫揉的坦白话语,煨在心头,又暖又舒心。
帝君犹豫片刻,正伸手要回抱。哪知步莨突然松手推开他,笑靥灿烂:“那我就先回去啦,这几日我会乖乖地等帝君迎娶我!”说完她面颊通红,羞涩转身,蹦蹦跳跳朝宫内跑去。
帝君两手环成了弧状顿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来。看着渐行渐远的俏丽身影,隐约还能听到那风铃般悦耳笑音,声声遁入他耳内,在耳畔袅袅余音。他也不免勾唇愉悦笑开。
***
临近大婚,步莨旁敲侧听,总算知道个同新婚之夜有关的重要讯息——落红。
步莨坐在凳子上,一边看着花瓶里的梅花,一边发呆。听闻这落红指的是见血,夫妻在新婚之夜睡觉时,女子得落红,以此证明夫妻恩爱、琴瑟合弦。
她想了想,愁了愁,也没打听到这该见多少血才合适?莫非越多越能证明夫妻关系好?
思忖良久,步莨走出屋,在魔宫的练兵场找到将军伍峯。朝练兵的台上高喊:“伍峯!有无称手的匕首,借我一用。”
台上一人正持枪练兵,听得声音霎时转身。身形魁梧高大,面容堂堂端正,肌如麦色,双目炯炯。正是将军伍峯,也是魔君之一。
只见他行至栏杆,翻身跃下高台,动作矫健如飞龙行云。他快步行至步莨身前,问道:“公主的紫藤鞭不称手吗?要匕首何用?”
“唔……”步莨沉吟些许,闪烁其词: “就自有用处,你且给我呗!”
台上训练的士兵各个凑来趴在铁栏杆,朝下方调侃:“小公主不会拿匕首用来在新婚之夜谋杀亲夫吧,哈哈!”大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步莨抬头瞪他们:“去去去!你们才谋杀亲夫。”
说着,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们:“本公主可告诉你们了,帝君是我心头肉,你们以后若敢欺负他,小心我鞭子伺候你们白花花的屁股!听见没!”
个个听得是捂着屁股,哎哟抽着气,好似真被打了,又笑道: “公主要是把我们屁股打得露了白,帝君定会醋意大发把我们给杀了去!”
“这么有闲?要不围着魔宫跳十圈吧。”伍峯严肃警告。士兵们最怕将军发怒,忙收了心,拿起手里的兵器重新开始训练。
伍峯视线落回步莨脸上: “若公主不急,明日我将匕首亲自奉上。”
步莨摆手笑道:“不急不急,三日内就好。那我不打扰你操练啦!”
直到步莨身影消失在场外的拐角,伍峯才收回视线,吩咐士兵们自行训练,抬步就离开练兵场。
待他离开,有人嘿嘿八卦: “将军定是马不停蹄去寻兵器材料,连夜要给公主造把匕首呢!”
众人纷纷嗟叹:可惜啊,小公主眼里只有北霁帝君,瞧不见将军一片赤诚之心。
***
次日,步莨将将醒来,灵虹便道将军曦光刚亮就在门外候着,还叮嘱说别告诉公主,只等公主醒来再传达。
步莨听言,头发未梳,随意施了个净化术,披上外裳就出门,果见伍峯坐在屋外庭院的石凳上。
伍峯见她出来赶忙起身站得笔直,显然未料她披头散发就出门,愣了会儿。
步莨走去,语气不愉: “不是交待了不急吗?你定是连夜自个儿去赶制的吧?不晓得休息吗!”
伍峯默然听她训话,从腰间拿出一只小巧匕首递过去。步莨却盯着他虎口处的深色疤痕,应是锻造时被溅起的火花灼伤的。
步莨接过匕首搁在石桌上,拉住他的手坐了下来,吩咐灵虹取来蛇毒膏。小心翼翼帮他擦着药,一边念叨: “不过一把匕首,随便弄来就行了。”
见她全神贯注抹药,因担忧而眉头微蹙,伍峯只觉被她触碰的地方热辣辣的,比昨晚被火星刺到还要烫百倍。脸上也起了暗红的羞,他庆幸自己肤色深,任谁也瞧不出异样。
涂完药膏,伍峯又将匕首推了过去:“公主看看喜欢不?”
步莨擦干净手,这才拿起匕首细瞧。刀鞘为珍珠鱼皮包裹梨花木制作而成,正反各镶嵌一枚紫晶石,这一瞧就是女子用的匕首。
步莨抽出匕首,登时惊讶,匕身竟是半透明的,犹如白晶一般,在阳光下通透无暇。日光穿过匕锋,于石桌上折射出彩色光带,美伦无比。
步莨正要用手指试探,猛地被伍峯握住手腕。
“公主切莫触碰,此乃妖界钢晶,削铁如泥,即便是轻触,也会破肌流血。”伍峯将她手按在石桌上,离匕首隔着安全距离。却又不动声色地用手掌丈量她手腕的大小,这才松了手。
公主的手腕比看起来的还要娇小,他能一手握满她两只手腕……
步莨傻了眼,她不过是借一把普通未开封的匕首,新婚夜用来落红,没想要如此凶猛的工具啊。
***
魔宫,大婚夜,锣鼓震天响、礼炮彻空明。魔界各地也是举城欢庆,焰火齐燃。
行过典礼的步莨乖巧坐在步雪殿内床沿。殿宇是魔帝专门派人为她新婚建造的,名字是她起的。
头饰略微重,步莨渐渐感觉脖子有些酸疼,却不敢乱动,生怕上面的金簪珠宝掉下来。漆伯说了,这些需得帝君揭开红盖头后亲手帮她一一摘下才行。
外边喧哗声热闹非凡,烟花绽放时的光亮会透过门窗射入,在红盖头上映出明亮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安静下来,许是喜宴结束了?
她正思着,就闻开门吱呀一声,从外屋传来,再传来轻缓关门声。步莨霎时屏息聆听,听得脚步漫踏而来,随着接近,她心脏也愈加蹦得欢。
直至那脚步行于眼前,显露出一双金丝线黑红步履,步莨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心跳更是剧烈得要震出来般。
忽而,她身旁一震,床沿塌下些,是帝君坐在旁边。步莨紧抿双唇,莫不敢呼吸,直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
北霁帝君垂眸瞧见她放在腿间的十指都快搅成了麻绳状,很紧张吧?
他伸手捻着红盖头边沿,轻轻掀开,只见她如羽的双睫轻轻颤动,稍刻抬起头,四目相接。
他目光一怔,竟是难移。
凝脂肌肤恰染桃瓣,红润丹唇似含光珠,一双烟眉娇争山色,一汪明眸婉转秋波。
步莨受不住他灼热专注的目光,烧得她面颊更是滚热,轻唤一声:“帝君……”
娇软带颤的音色好似那绵柔羽毛,拨动起他心湖涟漪。许是今夜饮酒过多?怎觉着有些燥?
北霁帝君稍稍平复心绪,同她柔声道:“我帮你把头饰取下,若扯疼了头发,你且喊出来。”
步莨点头。帝君动作很轻柔,一点感觉都无,她更享受他指尖在她长发上的拨弄,舒服极了,也幸福极。她心里头窃窃欢喜着,嘴角努力控制,可不敢笑出来。
尤其彼此靠得近,那酒香合着他身体清凉的香味,融进她鼻腔,呼吸全沾染了他的气味,她能感受自己脖子到耳朵都被熨得热烫。
待两人褪去婚服,互相梳了头发后,身着白色内裳坐在床沿。安静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却不是尴尬。
“阿莨睡里头吧。”帝君说道。
“好。”步莨爬进里边,掀开被子躺下,露出小脑袋,静静瞅着他。
两人都是第一次同别人睡,帝君也泛起些羞意,面上饮过酒的酡红将那点羞如数遮掩。他掀开被子躺在外边,两人中间隔着些距离。
他微微侧头看着她:“睡吧?”
步莨听言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帝君欣然淡笑,转头捻指,烛光熄灭,红幔落下,关入一室新婚的安宁。
阖眼时,他不免失笑,他们许是新婚夜最安静的夫妻。
第七章 (捉虫) …
不知深夜几许,帝君警觉地睁眼,借着窗外洒入的月色,只见步莨坐起了身,左手正拿着一匕首,就要朝右手刺去?!
他吓得来不及细思,抬掌打去,情急之下力道未能控制好。步莨更是未防备,猝然被这迅猛掌力打中,嘭的一声撞在墙上。
她垂头晕厥在墙边,一动不动……
***
帝君探查步莨脉象,见已无碍,才放下心来,将她手臂放入被中,帮她掖好被子。
方才着实惊到了他,好在步莨只是晕倒,施术片刻就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她不过一千多岁,自己的力量如若控制不当定会伤到她。
“还有哪里疼吗?”帝君仍是忧虑。
步莨摇摇头,两手拽着被子往脸上拉了拉,遮住大半脸,露出两圆溜溜的杏眼。其实她恨不得把脑袋都裹起来……她恐怕是魔界第一位在新婚夜被新郎一掌拍晕的新娘吧?
帝君拨开她眼下的被子: “别闷坏了,这样呼吸不畅。”
步莨眨眨眼,乖巧依言。
帝君靠坐在床头,躺在她身边,低头瞧着:“现在可以同我说说,为何要半夜醒来拿匕首刺自己?”
步莨嗫嚅了半晌,支支吾吾也没吐出几个清晰的字。帝君见她咬唇不语,随口冒出一句:“后悔成亲?”
步莨瞪目,声音陡然拔高: “不是!!”
“哦……”帝君却笑: “我还以为你撞坏了嗓子呢?既然能说话,就坦白吧,我可不想日后每夜还得担心你突然拔出匕首割手腕。”
“哪里会每夜,只有新婚夜才落红。”步莨撇着小嘴,声音很轻。但这次帝君听得清楚,他眉梢微挑: “落红?”
步莨觉着这新婚之事也该是夫妻两的事,帝君应当会明白她的用心,遂将事情毫不隐瞒道明。
北霁帝君听得是哑然僵色、啼笑皆非。他确实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步莨对于夫妻生活的理解兴许比他以为的还要简单得多。
步莨从小由魔帝和步语萱带大,大多时候她都是同漆伯和灵虹在一起,要么就是同魔兵操练。漆伯不会同她谈论女子方面的事,灵虹被魔帝从妖界带来魔界时都还没成形化智,对男女事更是一窍不通。
之前听魔帝说,步莨几年前不知何故同她姑姑疏远。新婚在即,她就失去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请教的女性。
步莨只同那几个年轻尚未婚配的侍女打听,约莫也只是点到为止,说得含糊不清,以至于她对这方面完全就是空白一片,只得瞎琢磨。
步莨解释道:“新婚夜要新娘落红才证明夫妻和谐恩爱。我不想帝君见到血,只得趁你睡着才敢行动……”
北霁帝君思量着该如何同她解释,斟酌再三,他垂眸睇向新婚妻子,她正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等他回应。
帝君伸手捋过她耳边碎发,缓缓开了口。
“男女成婚后,会有一件夫妻双方才能做的事,大多夫妻会选在新婚之夜初次体验。因为是初次,难免会让女子受些伤痛,所谓的落红便是由此而来,但不代表每个女子都会落红,这也因人而异。所以夫妻的恩爱和谐若只看新婚夜的落红,却是无稽之谈。阿莨无需太过在意。”
步莨似懂非懂点头,问道: “那个夫妻之事成婚后要一直做吗?”
帝君想了想: “这就得看夫妻间的感情了。”
“哦!因为帝君同我之间感情一般,所以不与我做?”她问得恳切。
帝君尴尬地顿了顿,思度一番,答道:“因你身形尚小,暂不能承受,恐会伤到你。待阿莨长大些,方可行这夫妻之事。”
步莨抿嘴思索片刻,忽而坐起身,直直盯着他,神色凛然无畏:“帝君无需担心,我不怕痛!你就直接做吧!”
“……”
于是,新婚夜,北霁帝君一整晚都在同自己小妻子解释为何暂且不能同她行那事,终是将她说服。却没说清夫妻之事究竟为何事,以至于步莨对此事隐藏着不小的好奇心。
***
新婚后的几年,帝君有时会将步莨接去天虞山,有时候会带步莨回魔宫住一段时间。在外人看来,夫妻两俨然是伉俪情深、如胶似漆。
魔界更是盛传北霁帝君十分宠爱小公主。
听闻,有一回帝君挚友法华尊者因为自己妻子跑丢了,同帝君闹了不愉快,一把火就把天虞山峰顶万年积雪化得一滴水都不剩。
小公主气到哭,帝君为了安抚她,施法下了一整夜鹅毛大雪给小公主看。
那时正值天虞山春季,山上飞禽走兽刚结束冬眠,正盼来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真是忽而一夜寒风吹,个个在漫天风雪里瑟瑟发抖,纷纷冻回了洞穴巢窝。
还有听得某日小公主不知怎的染了风寒,本来次日身子就痊愈。帝君却忧心不宁,施法直接把正处于冬季的天虞山瞬间幻为夏季。
天虞山的温度一向是寒冷冬季和有点凉的春季,山上生灵早已适应这种气候,突然变化,可谓山顶融雪水涓涓,鸟兽惧热慌怆逃。
此事害得天虞山生灵有苦难言、泪吞肚下,却成为天界和魔界调侃帝君宠妻的美谈。
这日,在大殿同和各臣处理完公事回到千赭殿的魔帝却愁眉不展,想起自家女儿,没有众人那般舒畅心情。
这几年,他固然看得出帝君对步莨上心,可他敏锐察觉,两人并无外界传言的如胶似漆那般深情,反而他们的相处可说是相敬如宾。
他从未见过两人牵手,更别说拥抱这种亲密举动。从灵虹那打听,竟得知两人夜晚睡觉很安静,从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音。
犹疑之下,魔帝问漆伯的看法。漆伯点出要害: “公主只知要同心爱的人成婚便是一辈子,却不谙夫妻生活,因无人教授过她。而帝君定是在等小公主长大些开了窍,才会行夫妻之实。”
魔帝恍然大悟一拍扶手,可没多会儿,将要舒展的眉头登时又拢回几分。他不好同步莨讲那些事,而步莨同语萱之间又莫名闹了矛盾,这可犯了愁。
他寻思道:“若指派个女子同她传授些知识经验,可否?”
漆伯摇头不赞同,并指出此事应当循序渐进,比如先通过图物让她事先接触。魔帝甚觉在理,思来想去,决定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阴阳秘戏百式图!
这可是他年轻力盛时游历人界偶然寻到的珍藏本!当然,魔帝如今也仍是魔界女子心中最年轻英俊的男子……
此书最佳之处便是图文并茂的详尽介绍和注译,他想,这一定会让步莨受益匪浅!
遂传唤灵虹,并叮嘱她此书深解夫妻之道,只得公主一人看,并说是一个侍女给的,只可单独在房间内看。
灵虹当即大喜,之前去人界未能寻到的读本,却没想魔帝竟有,连连点头应下,赶忙就出了千赭殿,快步跑去步雪殿。
方绕出殿外不多久,转角直接迎上步语萱,灵虹匆匆行礼: “见过魔君。”捧着书径直走去。
“等等!”步语萱喊住她步伐,朝她走近,“慌慌张张作何?我有准你离开吗?”
灵虹低头怯道: “奴婢急着给公主送物什,失了礼,还望魔君宽宥。”
步语萱瞧了眼她手中捧着的东西,盖着块红绸布,问道: “何物?”
“这……”灵虹为难: “魔帝吩咐说,此物只可公主看。”
“呵!”她冷笑: “胆子同你主子一样壮了,知道用魔帝搪塞本君?”
灵虹忙道不敢,却也箝口不言此为何物。步语萱本没心思同她闹腾,却见她如此紧张这东西,倒是生出好奇。
步语萱面上装作不甚兴趣,却在灵虹离开时,指尖捻诀,霎时有风将那块红绸布拂起。她匆匆一瞥,便愕得呆了一瞬。
阴阳秘戏百式图?!魔帝把这种书给步莨作何?
莫非……帝君同步莨这些年并未有过夫妻之实?!
如此揣测,步语萱无法抑制地笑出来。自从帝君同步莨完婚,她日日不得舒坦,想到步莨夜夜都能被帝君怀抱,就难熬愤恨。
今日真是难得的阴云转晴啊!
“步莨啊步莨,你可知帝君藏在心底的那个人是谁吗?”她低声喃喃,眸隐兴奋: “真该看看你震惊痛苦的样子!”
***
北霁帝君应天帝要求前往天庭商谈荒邙事宜。他将步莨送回魔宫就腾云离开。
正闲暇无事想去练兵场的步莨被灵虹喊住,依着魔帝叮嘱把书塞她手中,让她赶紧回房好好研究。
步莨一听是关于夫妻生活密事的书籍,就兴致勃勃捧着书回了步雪殿。倒上一杯莲心茶,半靠在榻椅上,一边品茶一边翻看。
不到半个时辰,那茶是一口没饮,脸早已红得跟秋天红枫叶般,耳朵也难逃被染了个通红。
这书刚开始还挺正常,讲的就是夫妻相恋在一起的事。直到新婚夜,两人褪去繁重衣物,情难自禁下,拥抱在一起,亲亲又接吻。
她知道亲亲,她亲过帝君脸颊,这几年她也几次半夜偷偷亲过他额头脸颊,只不过没有亲过他嘴巴。
她觉得,吻嘴巴应当等帝君也有此念头时才妥当,不该偷着来。只不过帝君从未表现过有这方面兴致,她便以为他许是不喜欢,心底藏着不小的失落。
这书上描绘的接吻,可不是她认为的单单四唇相贴……
而是唇舌纠缠——图中夫妻吻得是难分难舍,双舌犹如两条滑腻小蛇般,嬉戏交融。她看得是心跳飞速,想象着自己同帝君这般行来,更是羞得面如火烤般烧。
而后,图画夫妻二人衣裳渐褪,片缕不挂!她愣住,也没好意思往男子的画面瞅。
莫非夫妻两得光溜溜地睡觉不成?
心绪还未完全平静,翻页之后,那颇具视觉冲击的连贯流畅的动作图片,彻底惊得她目瞪口呆,推翻她过往对夫妻生活的认知。加之详细的文字教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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