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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不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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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闻声朝人群中看去,只见步莨惨白着脸,一边哭喊一边发疯似的要冲上法场。
他眸眼惊颤,猛地站起身,指着她的方位,命令一旁的于长青:“快去拦住她!”
于长青也被步莨的突然出现吓住,忙跑下去。
正嘶喊的步莨忽停下步伐,一动不动瞪着燃烧的铁笼,被熊熊烈火焚身的穆向南,还有铁笼中浑身燃烧、死气沉沉的白翎。
脑中陡然浮现一团黑色火焰,那火焰中的女子惨叫连连,撕心裂肺地痛喊,恐惧又满含愤恨。
直至画面越发清晰,一个个片段在她脑中连成了完整影像。
“这是什么?!妖啊!是妖!”
法场的百姓突然惊慌起来,场下混乱无比,各个避之唯恐不及,惶惶逃开,好似附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护驾!”高台上的将士们拔出刀剑,护在皇上等人身前,警惕看着场下那被隔离出来的女子。
沈霄惊骇地看着下方缓缓腾雾飞升的步莨。
她悬于半空,周身向外扩散着层层暗红色雾气,额角一圈艳红印记在发间闪烁,最终隐没额中。
她双眼瞳色如嗜血的红,鬼魅般妖冶。而那岿然傲世的睥睨之态,又宛若从天而降的神灵,垂怜着藐视着眼下的凡人。
第五十三章
步莨伸手, 指尖点向法场上仍在燃烧的铁笼。只见一缕暗红丝雾飞去,缠绕那滚滚火焰,好似吸取般, 火势得到控制,并迅速减弱, 直至化作青烟熄灭。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变戏法般的一幕。可没人敢发出声音,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恐惧笼罩在法场上空, 烈日也照不透这方的阴影。
步莨飞落至铁笼旁, 笼中的女子早已烧得面目全非, 尸身半损。白翎从头到尾没有挣扎,就像早就死在了铁笼里似的。
而笼外的穆向南衣裳焚毁,血肉模糊,一手握着剑砍在铁笼上, 一手伸入笼中想要触碰笼中人。他跪在地上, 大睁的双眼饱含不甘和悲痛。
断了气, 却死不瞑目。
步莨眼中盈泪。焚身之痛, 她再清楚不过,灼血烧骨,裂肌炙肤。临死前的绝望苦挣,记忆犹新, 宛如昨日。
围绕铁笼的暗红雾顷刻就将铁笼腐蚀成铁粉, 这些铁粉却被她固定在半空中飘荡,并未散去。
“阿莨?”沈霄终是从惊谔中缓过来, 开口试探唤了声。
步莨却未理会,而是施法将白翎和穆向南的尸身放平在地面。
她抬眼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右前方的巨大龙纹锦旗,她伸手虚握,那面锦旗霎时拖杆飞来,铺在地面的两人身上。
“放肆!皇室锦旗岂容你拿来盖这污秽之物!”太皇太后拍椅起身怒斥,命令身旁的道士:“你们不是捉妖的道士吗?快将这妖女抓住!”
三位道士面面相觑,他们感觉不出前方女子的妖气,何况其力量莫测。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
三人拔出剑来,拿出符纸,围绕步莨列阵念咒。
吓得面色苍白的皇上也命齐岩将军派将士围困,助道士捉妖。
只有沈霄神色沉肃地看着下方的动静。他分明记得当初请忽弥大师来沈府念经欲逼迫曦华现形时,步莨完全听不懂经咒,也没有半点不适。
忽弥大师修为比这几位道士高许多,其经咒的功效自然也胜数倍。由此可见,步莨并不是妖,可她此时的状态同原来判若两人……
难道她是被妖或者什么给附身了?!
“没想到摄政王新纳的王妃竟是个妖?那雁清寨指不定就是个妖寨!”太皇太后嘲讽至极。
沈霄冷目射去:“你未见道士念咒之下阿莨并未有动静吗!太皇太后旧居深宫,眼界自然窄,对未知之事惶恐不安可以理解。可未有证据却妄下结论,还望你谨言慎行!”
“你!”太皇太后怒颜瞪视,却不敢再言。她的命门已被沈霄掐在手中,皇上都不敢动他,白翎之死已让她丧失了最有利的筹码。
步莨面无表情看着念咒耍剑的道士,而那三道士心里早忐忑惕慌。
所有扔过去的符纸还未近她身,就被周围的红雾蚀为灰烬。而越靠近她,心底深处越发畏惧和惶恐,就连围在旁边的士兵握枪的手也是因不由自主的害怕而发抖。
“无知的凡辈……”步莨缓缓抬手:“休要浪费我时间。”
她手臂挥下,大风骤然凭空刮起,一时间法场红雾漫天,风沙卷石,摧林折木。
众人闭眼闪躲,被刮得东倒西歪。
尚未清楚情况的一干人等,待这莫名狂风停下,震惊地看着被风肆虐得残石碎木的法场。方才的士兵一个个被刮去五六丈远,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
而法场中央,步莨和两具烧焦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
原本被步莨化做粉末的铁笼完完整整立在法场中央,四周封得严实。里头竟关着三个道士和……太皇太后!
四个人各据一角落,也不知这短暂的时间遭遇了什么,皆是披头散发地抱着发抖的身子,两眼悚惧大瞪,好似疯癫。
而台上只剩沈霄和皇上,皇上瘫软在椅中,吓晕过去。
沈霄怔怔坐着,两眼始终看向前方,一瞬不眨。
方才,狂风散去之前,步莨化作红雾的身形飘在他眼前,她一边环绕他来回飘荡,一边凑在他耳边说着话。
“我最恨别人将我的信任一次次践踏,我选择相信你们,可你却同他一样。一个利用我的信任烧死我,一个利用我的信任烧死我家人。他该死,而你…待我办完事,今晚便来取你性命,你且在沈府好生候着。”
声音冰寒刺骨,仿若来自幽冥之府的地狱深渊,夺魂慑命。字句如封喉不见血的利刃,却字句嗜血,嗜他心头的血。
***
步莨将白翎和穆向南带到土地神奉矢所在之地,先施法复原两人肉身,再用当初鬼差给的另一张符纸贴在穆向南心口。
步莨叮嘱:“拜托土地神帮我守住两人肉身,我这就去冥界将二人魂魄带回。”
虽惊讶魔界公主突然出现,对情况不知所云,但奉矢莫敢不从,恭敬应下。
步莨正要跳下井,忽转身朝那树下趴着的虎纹猫望去。
娄晟登时吓得猫毛直竖……公主恢复力量后就察觉到他隐身在角落,一团红雾就把他给顺带掳了过来。
他真的没料想魔界公主法力如此强大,尤其方才在法场,那冷冽生冰的眼神,睥瞰漠杀的姿态,跟当初横扫魔界的魔帝步行天一模一样!
果然是父女,动起怒来,真有种毁天灭地的态势。也就只有帝君能镇得住她吧?
“你也过来好好护着。”步莨吩咐。
“是!”娄晟乖乖快步走过去,蹲在两人身旁。
***
到了冥界的步莨一路畅通无阻,径直飞掠往生桥。
桥上牵引魂魄的鬼差们惊奇地抬头瞧了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待看清,各个咽了咽喉,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往生桥上悬空守卫的牛头马面掀开眼皮,正凶神恶煞怒目圆瞪,一见是魔界公主,立马望天看河,也是装作没看到,再也不想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了。
步莨直接冲去阎王殿找阎王。开门见山:“我要提两个人的魂魄回阳还魂。”口吻自若得好似来话家常,顺便提两件常物。
阎王老神在在敲着案桌:“冥府有冥府的规矩,凡人皆有命数,不可……”
步莨挑着眉梢打断:“有君凭借心情好坏,仗着自己是冥界之主,更改的命数不计其数,所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的人情欠着,往后阎王若有事相求,我定二话不说,绝不推脱!”
阎王手指一顿,嘿?小丫头竟敢威胁他。更改命数的隐秘之事定是魔帝同她说的,这无耻的魔帝,在他背后乱嚼舌根!
阎王起身,一道风起,眨眼立在步莨跟前,讨价还价:“两条命,也该换两个人情吧。”
步莨暗暗咬牙,怎就忘了阎王是个斤斤计较又小心眼的主呢。
“行!”她抬手:“击掌为誓,不可再改!”
阎王瞧一眼她的小手:“好。”抬掌强劲一击。
步莨收回手掌,面色自若地在袖中揉了揉。击个掌而已,用得着这么使劲吗,骨头都被击松了。
阎王交待完吴判官命鬼差领两人魂魄去土地神奉矢那还魂,步莨抬步就要离开。
阎王喊道:“公主且慢,我有事需同你点明一二,以免公主犯下错事被天界定罪。”
步莨转身,默等他接下来的话。
“白翎并不是今日死的,半个月前她的魂魄就被鬼差带来了。”
步莨蹙眉疑思,半个月前?也就是沈霄派人解救白翎的时候,莫非沈霄救下时她已经死了?
阎王接道:“沈霄有龙气护身,且命由天定,公主万不可取其性命。”
步莨眸露惊色。龙气护身,说明沈霄今生是天子之命,将来要当荣国的皇帝。而命由天定,阎王表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下凡历劫的神仙。倘若白翎不是死于他手,她可以不取沈霄的性命,不乱他劫数。但他隐瞒事实,参与烧毁白翎尸身,更是害得穆向南焚身殉情。
步莨点头谢过阎王,转身离开。这笔账,她不得不算!
***
沈府——庭院中。
沈霄一人坐于石桌旁,品酒赏月。
看着是怡然自得、惬意十足。可抬头观月时,残缺的弦月映在他眸中,独独只剩清冷惨淡。
忽而朔风起,白色的月光瞬间被红雾笼罩,如幕空染了血,透着惊悚阴森。
沈霄放下酒杯,站起身,抬头眺望那阵阵飘来的红雾——她来了,来取他的性命。
直到熟悉的身影拨雾踏空而来,轮廓渐渐清晰。“阿莨……”他忍不住唤道。
步莨飞落他面前,眼里冷漠淡凉:“为何要欺骗我?”
沈霄简短解释:“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我们成亲那日,于长青的确救下了白翎,但她早已自杀。许是不想拖累你们。”
“为何欺骗我。”她又问了一遍,一样的语调。
沈霄从未见过她这般冰冷的神情,好似他是她想立斩解恨的仇人。
他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终究坦白——
因太皇太后知晓他的计策,她想拼个鱼死网破,让朝中上下乃至都城百姓都知道白翎是个妖物。
沈霄本打算等风头过去再把白翎已死的实情告诉步莨,再将白翎尸身隐秘送回雁清寨。可他在朝堂上费劲口舌也难堵悠悠众口,倘若一意孤行将白翎放走,太皇太后定会以此事作为借口,挑唆煽动朝野内乱。
最终他只得将白翎尸身于大庭广众之下烧毁,如此太皇太后也失去了最有用的棋子,她气数该尽。
步莨毫不客气拆穿:“你还有另一个潜藏的目的,怕我知道实情离开你?你将计就计娶我,最终想将我封锁在沈府,想占据我?我可有说错?”
沈霄顿了一瞬,随即苦笑:“既然你都猜中了,我也不多为自己辩解。我这一生,最大的败战便是你。我曾以为我会终身奉于朝中,献给荣国,直至你的出现……”
他缓缓抬手,想触碰她的眼,将那里的冷漠抚走,却又无力垂落手臂。
“每个人或深或浅,尤其像我们这种从小在权势斗争中残喘的人,都会想寻获一寸安宁,搁在心头。你是我想要的安宁,我此生却如何也得不到。或许我今生的命就是注定不得安宁。”
沈霄最后深凝她一眼,闭上眼,口中嗟叹出哀和伤,轻飘飘随风而逝。“这命你若想拿,就拿去吧。”
步莨默然看着他,她不是无心冷血之人,沈霄的感情从未隐藏过,不止一次摊开放在她眼前,热切期盼她的回应和注视。她虽感动过,可她从来就只爱过一个人。
而这一次,他俨然在她心上划了一道伤,打碎了她的信任,伤害了她珍重的家人。她没办法原谅他。
步莨抬起手,指尖点在他额头,“我不会取你的性命,但我会取走对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作为惩罚。”
沈霄眉头一皱,忽惊得睁开眼,想推开步莨,却发现四肢被禁锢,动弹无法。
“不要拿走我的记忆!听到没!我的命给你,你给我住手!”他愤然大吼,怒瞪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步莨对他的怒吼无动于衷,指尖不断从他额间抽取,记忆化成白细的棉丝渐渐汇入她掌中。
沈霄面色忽然涨红,气郁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喷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晃晃,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缓缓倒下。气亏神损的沈霄缓缓闭上眼,昏迷前撑住最后一瞬的意识,问道:“你不是妖,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你是谁!”
步莨将他脑中有关她的记忆如数抽离,汇集成白色晶珠,握紧手心。她施力一捏,携带记忆的晶珠破碎成齑,散成点点白光飘在半空,瞬间没入夜幕。
步莨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沈霄,腾雾离去。
空中飘来靡靡渺渺的声音:“我是魔,亦是仙。”
一个月后,太皇太后崩于宫中,太医院说法是因那日在法场惊吓过度,精神恍惚,命危难续。
***
将穆向南和白翎带回雁清寨后,步莨同寨中之人表明自己因夫君离世,尚未走出悲痛,将和灵虹离开寨子,去往远方,归期不定。
众人虽不舍,却见她执意如此,再难挽留。
穆向南和白翎知晓步莨的身份不简单,并不知她真实身份。但也未同谁说过,两人为了雁清寨的安危,也决定离开寨子,余生归隐。
步莨交代完所有事,便带着灵虹和娄晟回去魔界。
***
魔帝、漆伯和伍峯将军见其归来,狂喜难掩,俱是激动不已。
大家想要在魔宫操办宴事,庆贺其复活归来,哪知突然就寻不到步莨的踪迹。
魔帝问灵虹,灵虹也摇头不知。
魔帝捂脸抹泪,哀叹连连:“这丫头定是去天虞山找帝君了!我都还没跟闺女叙叙话,谈谈心,她的心就被勾去了啊!”
可没人料想,步莨并未去天虞山,而是直奔当初封印祟缨魔心的万寂之谷。
***
崖边女子,一身淡紫丝羽裙裳,长裙被谷下荡起的风吹得狂舞乱摆。
任凭狂风肆虐,她身姿固如傲竹,平静的面容未泛起半点涟漪。
谷中的烈火映红了她脸颊,也将她眸眼的红衬托得更为妖艳。像极了远观万寂之谷时,万年不灭的火焰形成的炽红火眼。
“浑,出来吧!别躲了。”淡然的语气仿若喊着相熟的旧友。
话音刚落,一大团红雾从下方烈火红岩中撺出来,嘭地猛击结界。
“哈哈哈哈!沦!你终于找到合适的肉身,将魔界公主占据。快想办法将我救出去!”雌雄莫辨的声音,难掩兴奋。
步莨垂眸望去,周身倏静,淡若清风。
她唇角微扬:“你可说错了,我从未占用过谁的肉身,依旧是魔界公主。我是沦,沦即是我,生而如此。”
第五十四章
“什么意思!”
浑渐渐收拢红雾, 变幻出模糊的人形半身轮廓,下身拖着长长暗红雾尾。隔着结界细细打量步莨。
“你不是吞噬了魔界公主的意识吗?如同我们当初占据了祟缨的意识那般。”
步莨道:“你还没接受教训?倘若宿主不够强大,就会因为你我的力量而变得狂妄暴虐, 甚至焦躁不安,最终失去自我。他们无法承受我们的力量, 就算不被别人杀害,精气和神识也会被我们消耗殆尽, 难逃一死。如此, 我们又要重新寻求宿主, 可这六界又有谁的身体能承受, 与我们共生?再无法获得合适宿主,你我都会消亡。”
浑道:“所以你决定成为自己的宿主?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步莨道:“起初我在莲珣体内多次想伺机夺取她的意识,但她神识强大,总会下意识反抗我。直到有一日, 她腹中形成一孕囊, 里面有刚成形的胎儿, 但仙魔历来无法孕育后代, 胎心异常,早已没了心跳。我便封存意识,将力量全部灌注胎心,休眠至今。”
浑突生警惕:“那你究竟是谁!”
步莨笑道:“你是封印太久变傻了吗?我只是重新唤醒了封存的意识, 获取了身为沦的记忆。而我也是魔界公主步莨, 我们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浑朝她一声怒吼,撞得结界嘭嘭响, 斥道:“叛徒!我当初将你放出祟缨的魔心是为了引开天界的注意,让你为我们寻求合适的宿主,最终将我救出!你却自作主张生长自己的肉身,莫非你想将我吞噬不成?”
步莨蹲下来,手指点了点结界,眨眨眼:“你我本就是一体,将你吸纳我体内,重新合二为一,又怎会是吞噬?我们不还是浑沦吗。”
“呵!”浑冷笑:“这如何一样?!你吸纳我,你就会成为我的宿主,力量为你所用,意识为你操控!你便会成为浑沦的主宰,休要同我佯装无辜!”
步莨道:“这又何尝不好?你是阴,我是阳,历来都是你的阴暗面使得宿主精神力不稳,最终走向极端,杀戮残暴,唯欲而行。结局就是被六界追杀,最终消亡。”
“我们是天地源力,本就该主导世间万物!”浑的身躯因怒意而不稳膨胀,厉声骂道:“你永远都是这么懦弱!胆小!当初倘若不是我找到祟缨而遁入她体内,我们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而你永远只会坐以待毙!天和地的力量原本就是我们的,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有何不可?”
“你以为你不主动宣战,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天界惧怕我们的力量,即便你不与他们为敌,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消灭我们,所谓的神仙就真的普爱众生?他们爱的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可以对下界指手画脚的力量。若有一股力量超越他们,甚至可能推翻他们,又怎会允许你我的存在?”
步莨站起身,淡然顺了顺吹乱的长发:“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就在这儿待到自行散灭吧。”
浑听言更是气愤得崩解人形,暗红雾化做一团,奋力冲撞,扬声威胁:“不要以为我会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你就不怕我把你是沦的事告诉魔帝和帝君吗?”
步莨动作一顿,长发一甩披在肩后,不甚在意冷哼:“你要说便说,我有何惧。今时已不是远古,如今万物生长、生灵繁荣,你若放下对盘古将天地分离的怨气,放下重掌世间的执念,你我还可喘息许多年。待我取回魔心,我再来此,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冷静想想。”
就在她腾雾升起时,浑的嘲笑顿时传来:“你以为北霁帝君得知你的身份后,还会爱你吗!简直痴心妄想!”
步莨停在半空,微微侧身,斜眸垂来,冷色闪过。
浑继续嘲笑:“哈哈!你果真爱上了他。感情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只有卑微的生灵才有,只会让你断送性命!你早晚会看清天界的贪婪和堕落,他爱的是魔界的公主,而不是身为沦的你!”
步莨手掌虚握,谷中烈火霎时熊熊燃起,直窜整个结界,将浑覆裹,吞灭了他的声音。
“他爱的是谁,我比你更清楚。”步莨飞身离开。
浑还在滚滚火海中挣扎,从间隙中逸出,却不见步莨的身影,只听远空飘来她最后的话语:“你若想看我的悲剧,那真得失望了。你就在这里降降火,我会再来。”
浑气得勃然嘶吼,震得结界嗡嗡响,在整座山谷回荡不绝。
***
步莨离开万寂之谷,来到天虞山,还以为寻错了地方。
白茫茫的皑皑雪山,银装千里。积雪覆盖整片林木,蜿蜒潺潺的溪流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龙。早已瞧不出天虞山原本的景致。她见过天虞山下大雪,但也不曾大到能掩盖整座山景。何况帝君曾挂记她体弱,怕她又染风寒,所以即便天虞山到了冬季,他也只会降一两场雪。目之所见,绵延起伏的雪白,好在小峰顶的殿宇仍能看出漆色,还有崖边那颗迎雪傲放的梅花树。
步莨寻到了位置,收雾落地。
看着崖边的这棵梅花树,忽而就想到魔宫内,娘亲曾住的九霖庭后院的梅花树。
步莨拂袖,梅花树旁厚重的积雪霎时被吹散,露出了雪下青葱草地,有一处明显的凹坑。
她目光微凝,所料没错,九霖庭那棵就是从这儿挖走的。她视线定了稍刻,再拂袖,雪又重新覆盖,完好如初。
走至帝君寝屋的院落,屋外罩着厚厚一层结界,帝君正在屋内闭关。
步莨在院中悠闲散散步,赏了赏院里种满的梅花树,虽然没崖边的大,但长势都不错,花色也艳丽。
她左瞧瞧右看看,终是选中了一棵。弯下身,抱住树干正要拔树。想了想,应当事先跟主人说一声才行,不然可就成盗树贼了。
她拍拍手,走到屋门前,朝里喊道:“曦华,我是阿莨,我在人界的轮回一不小心就结束了,过来告知你一声。你出关后记得去魔界找我,还有……”
她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道:“我看中你这庭院里的一棵梅花树,我带回去养养可好?”
等了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她笑逐颜开:“我当你默认了啊!那我带走咯。”
步莨两三步跑回那棵树前,弯身一拽,连根拔起,力大无穷,一气呵成!
她兴高采烈扛着树,正要腾雾,脚步顿了顿,转身朝屋内喊道:“曦华,我想你了!想得心都颤了的那种。所以你出关就赶紧来找我,不然我会哭的!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才腾雾飞离。
将将飞出殿,只见漫天突降雪花。她正莫名其妙,渐渐那些雪花聚在她身前飞舞,凝结成她喜爱的人。
——冰雪模样的帝君。
想来是听到了她的话,用神识凝成雪人迫不及待来见她。步莨心底窃笑,故作严肃:“还在闭关怎能三心二意。不就一棵树嘛,小气!也不怕分心走火入魔。”
帝君飞在她面前,嘴角微扬起夷悦的弧度,伸手抚摸她脸颊。
步莨半眯着眼,颇为享受他轻柔的触碰,如执一尾冰羽,从她眉梢滑过颊边,凉凉沁肤,还真特别。
“夫人想要梅花树,直接拿就是。我追来是想问,一棵够不够?要不要为夫出关之日把天虞山的梅花树都给搬去步雪殿。”
天魔两界谁不知北霁帝君十分珍爱自己所摘种的梅花树,外人哪怕想要取朵梅花都需费尽口舌。帝君只折过一次梅花枝,便是步莨及笄之时。
听他说出这般豪爽之言,步莨不知多受宠欢喜,好似这满树的梅花朵朵绽在心头,清香扑鼻,甜盈心窝。
压住心喜,她故作镇定道:“我可没那么贪心,先扛回去种一棵试试,若是种死了,我兴许就没兴趣了。”
“对梅花树没兴趣不打紧。”帝君微微低身,在她耳边低语:“对为夫可不能没了兴趣。”
这人就是有本事,即便是个幻化的冰雪人,也能把她的心给缠住,她从来对他的情话半分没抵抗力。
“还不好好专心闭关,真不怕走火入魔啊?”
“夫人未免太小瞧我,只是闭关修复身子,何来走火入魔一说。”帝君饶有兴味见她佯装自若,耳根却泛红的羞涩状。
“哦?”步莨侧头凝看他晶透的双目:“你当真强大到无论如何也能气定神闲、不失分寸?”
“怎么?阿莨不相信吗?”他指尖在她嘴角徘徊。
步莨笑得天真:“倘若我告诉你,我在人界同沈霄成婚了呢?”
帝君动作一顿,霎时僵住,瞧着俨然就成了一具冰雕,一动不动。
这话步莨说的轻巧,却如一颗巨石砸了下来。砸得帝君周身雪花猛地一荡,如白絮飘落在她眼前。
步莨尚未透过丝绒般的雪花看清他表情,周围瞬间扬起刺骨的雪风,刮在脸颊像刀割般,冻得她以袖遮脸,眯起了眼。
步莨只能透过眼缝看见周围的雪被狂风卷起,荡起百丈高。雪花狂舞乱奔,耳边大风呼啸声如林野深处巨兽嘶吼。
忽而腰身被大力搂住,步莨听见耳边他不稳的沉喘,似在压抑情绪。
“阿莨,我有些不大高兴。你就在魔宫乖乖等我出关。”
话毕,狂风顿止,帝君神识幻化的雪人瞬间散碎成雪花,同漫天飞舞的雪一起洋洋飘落。
瞧看下方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步莨拍拍胸口:方才哪里是有些不大高兴?分明是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天虞山的雪连着树都给摧尽了。
就知道你淡定不了,谁让你在人界欺负我,得让你一边闭关一边憋屈去,受些罪!
***
一个多月后,天界天庭,司命殿。
司命星君瞠目结舌看着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的屋子,命本籍册狼藉一片。
“这……这怎么回事?”许久才找回声音的司命问向正苦脸整理书籍的仙侍。
仙侍摇头叹气:“方才北霁帝君来过,他说:既然司命星君这么喜欢弄些复杂混乱的命本,本君就如她所愿,让她的司命殿好生混乱,帮她多激发出一些特殊灵感。”
仙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道:“帝君说完,就抬了抬手,我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整个殿内的书籍全部长了翅膀似的,飞的飞,蹿的蹿。帝君丢下句:倘若司命星君心有怨言,就让她到天虞山找我当面质问。”
“然后呢?”司命问道。
“然后?然后他就走了啊……”仙侍忽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帝君还说,倘若公主和沈霄成婚时发生了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他会亲自来看望您。”
司命心头打鼓,一颤一颤抖得跟落叶似的,问道:“帝君的表情如何?是看着很凶?还是一般凶?或是面无表情。”
仙侍想了想,依着记忆形容道:“表情倒是不凶,帝君其实还笑了,就是那笑吧,怎么说呢。像深渊无尽处吹来的凉风,有些惊悚。又像万年化不开的冰,阴寒的。”
回忆起帝君那样子,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委实恐惧。
司命咽了咽喉咙,马不停蹄驾云飞奔去了天宝殿,哭丧着脸:天帝,救命啊!我要下凡历劫躲难,我不要写命本了!谁爱写谁写去!
第五十五章
魔宫步雪殿, 深夜时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步莨,察觉脸上有些异状,好似有什么在触碰脸颊。
“阿莨,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口吻, 一字字钻入她耳中,瞬间将她瞌睡排挤。
步莨睁开惺忪睡眼, 依着朦胧月色, 瞧见床头纯白的轮廓, 她却看得清他的面容, 因为每一寸模样都刻在她心头。
“曦华!!”
步莨心喜,猛地起身扑进他怀中,声音带着哽咽,拼命在他胸膛蹭, 想吸取他身子的温度。
就在她享受久违的温暖拥抱, 沉浸在深深的动情中。头顶飘来他淡淡的话语:“我想知道你和沈霄的婚事, 不知夫人今晚能否解答?”
一桶凉水从头浇灌, 瞬间浇熄她胸间涌出的澎湃热情。
步莨心里直泛嘀咕:这个没情。趣的、扫兴的、还有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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