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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年进行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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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村晚秋小姐会作为胜者。”纱和老师微笑着说。
“……”这件事情好像没有我复议的机会。
三个大人都很平静,反倒是我们三个年轻的女孩露出了愤愤不平和不愉快的神色来。
“解释一下。”纱和老师垂下眼眸,声音冷静:“那个房间降临后,带来的有可能并非无上珍宝,而是满满厄运。所谓的那个房间,极有可能是类似‘潘多拉的魔盒’之类的存在,因而,我们才决定让藤村小姐成为胜利者。”
晚秋用手指敲了敲地面,慢悠悠地说:“我的能力是‘永生’。”
这句话,让我和平濑葵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晚秋的笑极为职业,她从容地解释道:“我知道,这个能力对你们来说似乎难以置信。硬要解释的话,用一句话便可以了——‘如果爱可以挽救生命,那我必然得以永生’。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对我的无限的爱意,我便可以一直存活下去。因此,即使是遇到了可怕的厄运,我也可以从死亡之中挣脱出来。”
晚秋的话,让我闭嘴了。
这什么扯犊子的能力,第一次见到,不服不行。
还“无限的爱意”?
这个世界上哪有“无限的爱意”这样的东西?
纱和老师接过话:“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我再等下去了。爱莉丝,我离偏差紊乱的状况只有一步之遥。在那之前,我必须完成这件事。”
小仓文子露出了美艳的笑容,表示了赞许。
我听着纱和老师的话,心一沉。虽然知道,偏差紊乱对于契约者们来说是必然的结果,但纱和老师抵达偏差紊乱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这就像是普通人类能够拥有六七十年的寿命,而她却在三十岁便寿终正寝了一般,让人觉得遗憾可惜。
为了让纱和老师信赖,小仓小姐和平濑葵在山里住下了。山阶宫一族的族人并不多,近几辈来,有许多族人都陆陆续续地搬出了山,去了镇里或者更繁华的地方。因而,腾出一片地方给她们居住并非难事。
葵是个很年轻活泼的女孩,虽然貌不惊人,却有着一颗飞扬跳脱的心。住下来不过两天,她便将山里山外跑了个遍。
按理说,平濑家的人不会对这座山如此好奇,因为平濑家和我们隔得并不远。在大正、明治之前,平濑和山阶宫各自划有一块领地,毗邻而居,一直互通书信。这样的传统延续到了现在,平濑一族的夫人静子每隔几个月便会来神社里参拜。
我问了一问,才知道平濑葵是分的不能再分的偏支里出来的女孩儿,家在乡下。
我虽然一直戏称玉兵是乡下,但它到底不是真正的乡下。而葵原来所住的地方,可是连本地神社都没有的、需要每天下地整田的真正的乡下。
夏季的雨水纷繁丰沛,空气湿润温暖。
有一天,平濑葵找到了我。
她略带雀斑的少女面颊上,有着一丝羞红。
“山阶宫……那个,你认不认识一个居住在这里的男孩子。”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很高很,嗯……很帅……”
她这样吞吞吐吐的,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于是,我便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首诗,就是……那个……念了可以长寿的……戴眼镜的……”
平濑葵一愣,摇了摇头。
我的玩笑对于这个乡下的小姑娘来说,太过陌生了吧。
“你说的男孩子是淡金色眼睛,大概这么高的男孩子吗?”我比划了一下源右卫门的身高,又问:“还是整天抱着一只猫,裤子穿的歪歪斜斜的,一天天地坐在树枝上的男孩子?”
“是淡金色眼睛的男孩子。”她赶紧说。
“他就在我这里。”我说:“你稍等噢,我去喊他。”
平濑葵露出了羞赧的神色来。
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儿遇到了源右卫门。
不消一会儿,我便领来了一个人。平濑葵羞怯地抬起了头,朝我投来希冀的目光,然后她瞬间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披散着微卷长发、波涛汹涌、白丝高跟的三浦源子。
“这……”平濑葵巨震惊。
三浦源子穿着我的校服裙,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翩然的风将裙摆吹起,她扬起修长的手臂,托住一片飘落的树叶,温柔地说:“找我吗?有什么事吗?”
“那个……”平濑葵嗫嚅,说:“我……呃……我……想问问,怎么丰胸。”
“丰胸啊?”三浦源子笑眯眯地,摆了个健美的Pose,说:“你每天回家做10组卧推,每组30个,再引体向上30个起步,效果会很不错哟。”
“……哈哈哈……好……”平濑葵转过了身,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腿离去。
三浦源子一眨眼睛,笑眯眯地对我说:“魔法万岁~”
我:……
我感觉我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减少。
…1s……
…1s……
…1s……
你们有没有那种念了可以长命百岁的诗?
我急用!
作者有话要说: 苟富贵,我相望。
快!快给我一首诗的时间!
※、第48章 魔法少女/倍化
短暂的休憩商议后; 纱和老师与藤村小姐她们就做起了迎接那个房间的准备。
纱和老师的想法,从理论上来是行得通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是否会成功。
我忽然想到了源右卫门。
既然他从未来来,那他应该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所了解吧?
趁着纱和老师忙于商议考虑最后的细节之时,我问了源右卫门这个问题。
“最后我们成功了吗?”我问他。
屋檐上有残余未干的雨水; 顺着房檐歪斜的弧度下淌; 在地上聚积。
源右卫门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眼睫很柔软; 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一些。
“这个啊……”他露出轻微苦恼的神色来:“老实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气鼓鼓的:“还是说,碍于什么时空的法则,不能提前告诉我?”
“该怎么解释呢?我想一想。”源右卫门说着; 把手放到了我的头顶上。
他的手掌摸起头来怪舒服的。
“这个世界存在许多的平行支线; 我从某一条支线前来; 也目睹了那一条支线上爱莉丝的结局。但是,现在我们所在的支线,到底是哪一条支线; 是否是我曾见证过的支线,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在一个走过许多次的迷宫里迷路了吧。”
他说的话太深奥了,我不太听得懂。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 干脆放弃了。
未来的事情自有定数,不是源右卫门的几句话,或者我的几个念头就可以修改的。
结业式过后,夏日的假期开始。蝉鸣声很重; 整座山都像是被笼罩在了嗡嗡不绝的蝉鸣里。这样炎热的天气,对于藏之介来说却很有趣。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抄起网兜去林间抓蝉,或者匐在土地里研究草丛里的生物,连猫都有些失宠了。
纱和老师则和我仔细地和我确认着比赛的事项。
我的魔力之源位于心脏,如果将其取出来的话,被刻印过后的心脏也会被一并取出。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拥有魔法的彼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藤村小姐会亲手取出我们的魔力之源,过程只是稍微痛一下。等到一切结束,她便会帮助你将魔力之源和其所依附着的心脏分离摘除。”纱和老师说。
“老师,我还是有一些担忧。”我忧虑地说:“那位小仓小姐,为什么会愿意放弃胜利的机会,答应将胜利让给藤村小姐呢?她和你与藤村小姐不一样,应该对所谓房间的真相并不敢兴趣吧。”
“小仓小姐吗?”纱和老师扭头,望向背后那写着“道义”二字的字画,露出了怅枉的神色:“她的契约者平濑小姐很得家里人的厚爱,家人不希望平濑小姐遇到生命危险。平濑小姐也以家族的名义,对我们起了誓言,说她不会与我们战斗和争夺胜利。”
“小仓小姐没有起誓吗?”我有些警觉。
“如果连这一点信任和宽厚都不给予的话,别人也会对我们丧失信任。”纱和老师淡淡地说:“更何况,她是被摘离魔力之源的一方,想必也没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危险。”
纱和老师的话,让我愧疚起来——我太过草木皆兵了,在认识一个新的人后,第一件事就是怀疑其动机,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
但是,我的内心始终存了一分疑惑。
如果小仓文子的契约者并非平濑葵,那平濑葵就算起誓也毫无用处。
我望向面前的纱和老师——她是一个如此完美而笃信着自己的人,以宽厚仁爱的信念接人纳物。这样的信条伴随着她多年,以至于她的危机感也被磨损抛弃殆尽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有人利用了她这样包容宽厚的,甚至于是有些过于天真的和理想化的性格,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屋外又下起了雨,清凉湿润的雨水似乎要将空气之中的炎热一扫而空。
|||
纱和老师与藤村小姐定下的那一天,在七月的十三日。
那是一个没有雨的日子,阳光正盛,满满当当地从无垠的天宇中泼洒下来。山上的树叶们折射着跳跃的光线,就像是镀了一层浅淡又模糊的金边。风声伴随着蝉鸣,一同悠悠回响着。
我如往常一样,在庭院里将落叶打扫干净,将清水洒落在干燥的石板上。盛夏时分,要穿着巫女的白衣绯袴实在是难受,背上腻了一层汗水不说,厚重的头发也让人心烦难当。
但想到这一天会发生的事情,我又觉得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无比,以至于那些燥热都远去消失了。
如果纱和老师的想法是正确的,那我们便可以六个人一同目睹胜利的到来。也许藤村晚秋还可以代替我们完成愿望,譬如从那个房间里扒拉出无数财富送给我,让我如同梦想那般成为一个大富婆。
就算失败,那也没什么。我可以如我所愿,从麻烦的魔法世界中脱离,继续过我普通人类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我最为景仰的纱和老师需要我的帮助,我绝对不会成为契约者,参与这种无聊又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赛。
我将少量的落叶沿着台阶一格一格朝下扫去,临到最下一阶时,我听到了山内进人惹人厌的声音。
“山阶宫——不热吗!”
山内进人穿着单色的背心和宽松的直筒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他好像刚从海边回来,浑身晒得黑漆漆的,一笑起来便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
同样是露齿微笑,源右卫门的牙齿就洁白又整齐。
“好黑……”我吃惊地说。
“晒了下日光浴。”他很得意地说:“男人就是要健康一些才好。太白的男人都不经打。”
他的逻辑歪得不可思议。
源右卫门慢悠悠地走来下来,说:“肤色白怎么就不经打了?要不要试试看?”
源和山内算是老冤家了,山内看到他就没有好脸色。但是想到那位疑似是源右卫门姊妹的源子小姐,便忍住没有发作,只是小声地嘀咕:“女生真是肤浅……”
“是不是女生肤浅,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吧?”源笑眯眯地,一脚跨到了黑漆漆的山内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要和我比一下吗?引体向上?开车?剑法?还是女装?”
今天的山内没有骑自行车,也没有自带车轮声BGM。不在山内的BGM里,山内什么都没法做。他一样都比不过源右卫门,于是他可怜巴巴地跑走了。
源转向了我,目光直接,让我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别扭地扭开头。
一想到这家伙就是我未来的同居男友,我内心就会感到纠结不已。一面是一个天使吐着粉红泡泡滚来滚去,另一面则是一个恶魔恼怒地大喊道“给他点颜色瞧瞧!证明你不是那么好上手的姑娘!”
“爱莉丝,今天就要和纱和老师他们一起,迎来比赛的结束了吧?”他问我。
“嗯。”我点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的吗?”
在心底,我还是希望从未来的源右卫门能给我一些提示,让我规避不好的厄运。我一直在担心着小仓文子和平濑葵的动机,内心有着隐约的不安感。
“有。”他对我说:“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海边玩吧。夏天不去海边的话,感觉很可惜。我也很想看你的泳装。”
我:……
谁特么让你说这个了!!
我看着他爽朗的笑容,想要生气却无法发火。
他大概是不希望我太过忧虑,所以才尽挑好的事情和我说吧。
夏天啊——大海啊——沙滩啊——泳装啊——我也很期待啊。
我和源右卫门说完话,便折身回去找纱和老师了。
她在道场后的空地上布设了巨大的魔法阵,穿着绀色剑道服的身影宛如夏季的花朵般美丽。而小仓文子则坐在一旁,如同海报上的宫廷妇人一般,优雅地端着红茶品味。颜色艳丽的双唇在茶杯上印下了旖旎的口红印,她全身上下的气质也和那口红印一样妖冶无端。
“爱莉丝小姐来了。”小仓文子露出了笑意,说:“听说葵这几天和你相处愉快,我很欣慰呢。因为她一直很害怕孤单,能有一个朋友确实不错。”
听到这句话,纱和老师也朝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友善而包容,一直是她所倡导的东西。
藤村小姐与前田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她们几时会到。藤村小姐一直是很忙碌的,她在藤村一族中会替家主分担事务,有时她比家主夫人还要像一家的女主人。
就在这时,纱和老师蹙了蹙眉,对我说:“爱莉丝,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山来了。你外出查看一下。如果有异常,就将魔物斩杀。”
我应声说好,便取出了纱和老师转赠给我的剑。
我提着剑走出了道场。
眼前一片苍翠浓郁的绿色,蝉鸣声起伏不歇。光线穿过浓绿的树影,细细碎碎地洒落在地上,随着风的微晃而在地面上游移摇摆。
我察觉到有什么魔物隐隐约约在朝着道场前进——这家伙既然可以无视纱和老师强大魔力的威慑进入山里,那必然是个极为可怕的大东西。也许是聚集在这儿的契约者太多了,它的贪婪便压过了恐惧,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入山里,对契约者进行捕猎。
我快速地朝山脚奔去,蜿蜒的小道在我眼前延伸着。低矮的灌木丛被脚步分开,叶片上未被阳光蒸干的水珠时不时落下来,敲在我的发丝上。
终于,我看到了那巨大的魔物的身影。
宛如小山一般庞大而笨重的躯体,缓慢地在山道上蠕动着。它碾压过的地方,植被尽数枯萎,化为一片荒芜。黑色的烟气几乎要冒出高大的树冠,朝着天空升去;最为可怕的,则是它的身躯内却夹杂着不少人类的面孔,那些犹如雕像一般的面孔保持着痛苦挣扎的神色,在魔物的躯壳内起起伏伏、沉沉落落,像是要挣脱,又不愿意挣脱。
一瞬间,我想到了庞贝古城之中,被火山灰掩盖了,又被定型在死亡前最后一刻的人们。
我握紧了剑,脚竟然不争气地开始颤抖。
如果要斩杀这个巨大的魔物,那我必然会在瞬间承担无数可怕的记忆和痛苦吧。
眼看着马上就能告别这个比赛,便回我的普通人类。只差这临门一脚时,却还要再承担一下既定的痛苦。
真是麻烦。
源右卫门的道歉声,在我脑内响起。
“抱歉,爱莉丝,我不能动手。因为我的伤害都是由未来的你所承担着的,如果我贸然动手,会伤害到未来的你。而且……我无法改变大历史。”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正了正手,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自己可以!”
我盯着魔物上那些人类的面孔,在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藤村晚秋的笑颜。
藤村家一直致力于研究某种贯通魔物和魔法使的东西,我并不能确切地获知那是什么,只是从藤村晚秋的口中偶尔听到过两句。
在藤村族人的认知里,魔法使和魔物本就没有区别,都是无法消散的情感与记忆的容器。魔法使与魔物二者之间可以互相转换,记忆与情感也能在容器之中流转变化。既然如此,二者就可以合二为一。
我盯着魔物之中沉沉浮浮的面孔,有些毛骨悚然。
这不会就是藤村家……研究的作品吧?
就在这时,道场的方向传来了异动。原本纱和老师所在的方位,也腾起了一片怨念的黑烟。紧接着,一只大小不亚于我面前之物的魔物,也从道场的屋宇中抬起了头。
糟了。
我在内心立刻给自己下了结论。
纱和老师遇到麻烦了。
纱和老师将武器转赠给了我,本身是辅助系能力的她,独自迎战会极为麻烦。而最为关键的,则是她已经抵达了“偏差紊乱”的临界点。如此庞大的魔物,不管以何种形式将记忆和情感灌输入她的身体内,都会使得她立刻进入偏差紊乱状态。
纱和老师的能力是“倍化”,那样的能力一旦暴走,后果可是极为可怕的。
我很想回去帮忙,然而我面前的魔物却慢吞吞地,用躯壳为我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仿佛划地为界,把我锁了起来。
我明白,不解决掉面前的东西,我是无法回去帮助纱和老师了。
山上忽而传来嗡的一声响,满山的树叶便纷纷摇动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就像是一阵大风从山顶直直垂落,卷起无数脆弱的叶片朝着远处扑去。
我望向道场,内心一沉。
我感觉到了,纱和老师已经抵达了偏差紊乱。
倍化能力的暴走,在下一刻就来临。
她可以倍化任何想要的东西,密度、质量、体积、音量、视野……只要是位于纵横坐标轴内的物体,都可以被其轻易地倍化。
第一个被倍化的,就是我面前的魔物。
它原本就庞大的身躯陡然拔高,变得更为可怕了。
接下来,则是叶片的质量。那些原本轻盈翠绿的叶片,在顷刻间便如受到强大吸力的磁铁一般,朝着地面直直坠下。
然后,则是……
卧槽,我的胸围被倍化了?!
不是?这……这难道是一本搞笑小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就是一本搞笑小说。
※、第49章 魔法少女/剑
山间的风很大; 满山的叶片都在哗然作响。
我握紧手中的剑,横过剑刃,朝着魔物的身躯劈砍而去。
黑色的剑刃犹如漆墨,直直切入浆体一般粘稠的魔物之中。
似以夜色凝铸而成的剑锋以锐利之势下行,裁破魔物的躯壳。
黑色的烟气骤然喷发出来; 宛如从火山口冒出的滚烫蒸汽。
于同一瞬间; 我的脑内疯狂地涌现出嘈杂的声音与纷繁的影像。
——“我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啊!!”
——“求求你了……神明殿下……我不想这么早地死去啊……请救救我吧……”
充斥着绝望的哀求; 如潮水一般席卷过脑海神经; 把所有回忆都漆上属于别人的色彩。眼泪与哭声糅杂一团,让人喘不过气。
剑在魔物的躯壳中不再动弹,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仿佛流失了所有的力气。不知不觉; 我的眸中竟也有了滚烫的热泪。
被那疯狂又绝望的回忆所侵蚀着; 我的眼前恍惚朦胧一片。一时之间; 我竟无法分清,现在的我到底是处在这座满是风语的山中,还是在那属于别人的回忆深渊里。
肿胀的疼痛弥散开来; 我只能喃喃着呼喊着那个最有可能拯救我,也最为被我信赖着的人的名字。
“纱和老师……”
然而,最后一点残存的清明意识在冷静又残酷地提醒着我:她不会来了。
我眨了眨眼; 耳膜外那属于他人回忆中的叫嚣声似乎更猖獗了,好似在嘲笑着我的无能和懦弱,嘲笑着我一旦离开了纱和老师,便无所作为、什么也不算。
就在这时; 一双手慢慢地抱住了我的双肩。
宽大的手掌交叠在我的身前,足以驱散寒冷的身躯贴在了我的身后。
“爱莉丝?”源右卫门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没事的,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
他的声音不算太有感染力,淡淡的,又很平和,像是夏日清澈的溪流,慢悠悠地破开了极寒的黑夜,将被春日所融化的碎冰化为流水,一道送来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了。”我冷静了下来,拍了拍他环在我胸前的手,说:“不要以为你可以趁此机会摸我的胸。”
“……”他松开手,小声地说:“我摸过啊。”
我咬牙,怒瞪他一眼。这一眼,让我发现我的眼眶里还有不明不白的泪水。源右卫门大概也发现了,于是他笑着用指腹替我刮掉了那点可怜的眼泪。
“不要在这里被这种东西打倒。”他对我说:“我还在未来等着你。而且,不只是我,在未来还有地中海啤酒肚大叔和穿着粉色蓬蓬裙的肌肉大叔在等着你。”
我:……
我飚着两条宽面条泪疯狂地冲向了魔物进行自杀式袭击。
这样的未来谁要啊!我还是选择死亡吧!!
我重新握紧了剑,用漆黑的剑身直直劈裂了这庞大的魔物。它直面我的身躯上,恰好有一张属于人类的脸。那张苍白又扭曲的面孔用凸出的眼珠瞪着我,半眇的白色眼珠中残余着我的倒影。它很不甘心地张开嘴,想要在消散之前再朝我身上扑上一扑。
“魔力……”
带着不甘与贪婪的嘶吼,那只巨大的魔物陡然化为一团冲天的黑色烟气。
它消散之时,属于它生前的回忆又逐渐涌入我的脑海。与先前纯粹的悲伤和绝望不同,这一次的回忆,慢慢地勾勒出了属于它的完整人生。
那段记忆便如快进的电影一般,飞速地从我眼前碾了过去。
海边的渔村,年轻的父母,每天迎着潮起潮落奔走在平缓的沙滩上。穿过峭壁摘娶鹅颈藤壶,在院落里用晾晒的渔网玩耍。
第一次见到汽车。
第一次见到火车。
第一次见到两层以上的楼房。
第一次见到穿着鲜艳裙装,美丽如同洁白贝壳的女孩。
我就像彻底经历了一遍属于他人的完整人生,直到病床上方的天花板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我才从**的记忆泥潭里爬了出来。
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后,我心有余悸地扶着额头。
——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地绝望和恐惧了。
因为我所体会的,是有欢笑又有泪水的完整人生吧。
我顿了顿,立即朝着道场的方向跑去。沿着来时的路跑过被灌木丛和落叶满覆的小径,我重新进入了古朴老旧的道场。屋宇的房檐上还挂着数日前的雨水,被山风吹起的落叶徘徊在空中悠久不落。
“纱和老师——”
伴随着我惊慌的喊叫与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进入我眼中的,是极为不妙的一幅画面。
纱和老师半跪在地上,以手支撑着自己的躯体。向来美丽而庄重的面庞,此刻满布汗水。那端庄清丽的五官,也显得略略扭曲可怕。
而余下的四个人,便如无事人一般,在旁冷眼旁观。
小仓文子对着妆镜,从容优雅地添补着口红。末了,她用手帕擦了擦唇角,露出娇艳精致的笑容来。妆镜合上时那声“啪”的轻响,让我内心一跳。
“山阶宫纱和。”小仓说话了,神态悠闲。
“原本,我只是想借用你的某位学生作为人质的。但是托了‘倍化’的福气,现在,所有人类都沦为了梦的傀儡,深陷于美梦之中难以自拔了。”
纱和老师抹去额上涔涔的汗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对人类出手?!”
小仓的笑容愈发绮丽。
“试问,有谁不渴望无尽的宝藏呢?也只有你这样,被自己一心渴求的理想所蒙蔽了双眼的人,才会认为所有的人和你一样天真单纯吧。”小仓说:“枉费你比寻常人类多活了数十年,却依旧无法看到这个世界必然存在的黑暗一面。”
我握紧了剑,想要靠近纱和老师,她却猛然扭头,朝我大喊道:“别过来!爱莉丝!现在靠近我,可能会被我的能力影响到!”
她这样的提醒声,让我匆忙止住了脚步,只能转而怒瞪小仓文子。
“小仓,你背叛了纱和老师吗?!”我质问她。
“……背叛?”她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字眼:“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们山阶宫一族合作。你们渴望探索规则背后的真相,我却并没有如此崇高的理想。我想要的,不过是那‘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的无尽宝藏’罢了。”
一串零碎踉跄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原本居住在道场附近的女学生们——那些属于三大家族,身上流转着“缘”的女孩们,踏着梦游一般的脚步,踉跄跌撞着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朝着小仓文子靠近。
“都是极为年轻可爱的女孩呢。”小仓打量着女学生们陷入梦中后的神情,低垂眼帘,吐露出的话犹如神职者施加的祝福般温柔:“愿你们也做一个可以满足一切愿望的好梦。”
我看着那群显然被别人操控了的女学生们,一时悚然无言。
小仓想要利用他们做什么?
我将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另外一对契约者,眸光之中含着微微的希望——藤村晚秋是纱和老师的挚友,她们二人一直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夙愿。
而此刻的藤村晚秋,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整齐的发髻分毫不乱,眸光冷而理智,没有任何的慌乱与情感的波动。
“藤村小姐……”我张了张口,想要让她醒悟。
“抱歉了,爱莉丝。”她对我露出了那模式化的笑容,声音里透着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疏离:“我远比你的老师更为渴求规律背后的真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目睹‘那个房间’的开启。”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把小仓给……!”我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仓文子的笑容愈发冶艳了。
而藤村晚秋则眸光一沉,她缓慢地解释道:“是的,正因如此,只能牺牲你与纱和了。我和你们不一样。先前说过,我的能力是‘不死’,因而我早已目睹无数次比赛的结局。我知道,想要开启‘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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