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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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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展初听她这么说,看印仙人的神态,也不像要找玉兰麻烦的样子,就不再违拗,便留下一名鼠仆伺候兼监督,暗暗令他看着印仙人,不要让她走到不该去的地方。
自己则带着隐儿回去休息了。
见董展初带着隐儿走远了,青印令守着的鼠仆站远了些。然后眉一挑,冲着贴着亭柱子站着的玉兰慢悠悠道:“玉兰~”
玉兰对于此次的不告而别心有愧意,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眼睛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她。
青印脸一沉,低声道:“给我过来!”
玉兰吐了一下舌头,赶紧麻溜地走到她近前来。
“出息了啊。”青印恨恨道,“竟敢挣断根系私自出逃,是想找死吗?”手指伸了一伸,很想掐她那白嫩的脸蛋一下以示惩戒,却因为怕远远站着的那名鼠仆看出端倪,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玉兰红着脸道:“人家一时冲动嘛。没想到还能见到百年前的书生,若再错过,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
“嗯……那个……”玉兰吞吞吐吐道,“姻缘啊。”说出“姻缘”二字时,甜自心底泛上来,嘴角浮起的一抹微笑也是甜得沁人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眼中蓄起如星光华。美丽得不可方物,看得青印心都化了。
再也说不出**的斥责的话,叹一声:“玉兰,你可知道,你断根离树,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若不能及时返回,会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我此行来,便是要带你回去的。”
玉兰抿着嘴摇头:“这个我知道,必须于三十日之前返回。待我用这三十日的时间,把与书生的姻缘栓牢了,就会回去的。”
“三十日?!不行,这太险了,即使最后你能保住三根主根中的一根,也是太伤元气了。”
“没关系。只要有一丝根脉在,我就能活过来。”玉兰虽是柔弱,此刻眼中的神情却若磐石般坚定,令青印也无可奈何。
青印道:“玉兰啊,若董展初只是个一般的凡人便罢了。可是,你既进了这董府,触过那结界机关,便能知道董展初的身份背景十分扑朔迷离,更是个奇怪的长生之身,待深究下去,还不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之前跟陌途也谈起过这事,他也十分不看好。我想来想去,真的不愿把你托付于他。”青印只有十四岁,这树妖已有一千多岁了。青印此时语重心长的模样,却分明是怀了一颗当娘的心。
玉兰感受到了青印的用心良苦,正色道:“无论他真实身份是怎样,在我心目中,他只是百年前那个清雅的书生。”
青印叹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我容你在这里呆几天。但我告诉你,一段情缘而已,犯不着赔上性命。情形紧迫时,我不管你愿不愿意,自会强行带你回去。”
玉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由一块呆木头修成有知觉的人形,十分不易,自不会那般轻侮性命。”
*
黑猫避过第一道焰刀咒,往前走了一段,小径延伸进一丛密密竹林。进入竹林之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一些竹竿上刻有“丝惊符”。这种符两两相对,两符之间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丝线,若是神妖不小心从中间穿过,就像迎面撞上一道无形薄刃,一般修行浅的小妖会被拦腰斩成两截。
这边设的符咒都这般歹毒!
这种符咒的破除对陌途来说倒是小菜,但破咒会惊动施咒者,于是只能小心观察着避开。好在猫身小巧,从丝惊符的空隙里穿过不是难事,一步一步地试探着走进竹林深处,快要走到尽头时,眼前忽然开阔。
竹林的中间,居然是片数亩宽阔的圆圆空地,土色黑红。在空地的正中央,孤伶伶生长着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
整个空地上,就只有这一棵大树,除此之外,就是黑红的土地,连一根草、一棵花也没有。
再凝目向大树望去。树干粗壮,目测上去,得足有十人才能合抱。树皮色黝黑粗糙,树叶有巴掌大,颜色也是泛黑的墨绿色,密密丛丛,遮下一片暗沉沉的树影。
陌途看不出这是棵什么树。他从未见过这种树。不过,以他特异的目力,却可以看到整个空地上浮着一层淡黑邪气,愈靠近树身愈浓厚,在它盘曲的根部更浓重,仿佛那黑气就是从它的根系中冒出来的。
看来,此树便是董府笼罩的那层不祥黑气的根源所在了。只是这根树究竟是什么来头、邪在何处,还是难以参透。
它打算再走近一些看清楚些。刚迈出一步,耳朵便捕捉到竹中传来“嚓”的一声轻响。心中一凛,身形下意识地一闪,一片翠绿竹叶贴着脸划过,边缘如刀刃般锋利,发出凛冽的破空之声,“笃”地戳在了小径的青石板上,竟入石半寸,铮铮而颤!
这竹叶端的是比刀刃还要锋利!
千小心万小心,终还是触发了机关。竹林中又传出嚓嚓嚓一阵响,上百片利刃般的竹叶自动从竹梢脱落,如刀雨般疾速袭向陌途。
铺天盖地,逃无可逃。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啊,打字打到手抽筋啊,求揉爪子~
对我好一点,我就对喵下手轻一点。嗯哼哼,陌途喵,要不要给你先拨打一下120?
☆、36
青印正在跟玉兰聊着,园中突然起了一阵狂风;瞬间飞沙走石。玉兰吓得紧紧偎在她的身边;远处站着的老鼠仆也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风劲儿迅速拧成一股旋风;在不远处旋转着。青印放眼望去,见是途陌所去的方向;心中一沉,紧张得站了起来。
只见那旋风迅速移动;朝着围墙的方向旋去;转眼间越过围墙;不知卷到哪里去了。
青印心中惊疑。难道是陌途遇到危险,逃出府去了?
却听旁边沙沙一阵叶响;黑猫自花草间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蹒跚着脚步挪到青印脚边,竟像是没有力气跃到她怀中。
青印急忙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手接触到他的脚掌肉垫,只觉得分外冰冷,像是在冰面上走过一样。心中惊疑不定,忙用手握住他的脚爪帮他暖着。摸索的间隙,觉得手触到一片湿透的皮毛。
低眼一看,手心沾染了一片腥红。
他受伤了。她的脸色发白,刚想问他伤的怎样,却见一人从石径上快步走来,正是董知府。
袖子一掩,将血迹藏了起来。
董知府走到近前,看一眼青印,再看一眼玉兰,眼神含着阴鸷之气,问道:“方才起了一阵怪风,没有惊扰到印仙人吧?”
青印道:“一阵风而已,无碍。只是这风有几分怪异。”
董知府原本是来探她口风,见她反倒先说破了,倒愣了一下。道:“是怪异的紧。不知印仙人是否看出那风是什么来头?”
青印笑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风的性情最无定性,谁能说的出源头?”
她的这句话完全是随意扯句子应付,不料董知府偏偏觉得话中的“树”字十分刺耳,脸色愈加难看了。
这时董展初怀抱着隐儿急匆匆赶来,人未跑近就一路喊着:“印仙人,印仙人,您没事吧?”
跑的近了,一眼看到董知府也在,脚步一顿,神态也晦涩起来。董知府瞥了儿子一眼,哼了一声。
倒是董展初怀中的隐儿,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看到董知府,小胖手儿朝他一扎撒,小嘴巴一咧,奶声奶气地叫道:“爷爷。”
董知府瞬间动容。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两手来,像是想抱一下隐儿。手要接触到孩子时却僵住了。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下,终是收回手去,转身离开。
董知府这片刻的神态变化落在了青印眼中。看来,董知府真的是隐儿的亲爷爷,只是迫于某种原因,又不愿救隐儿。
虎毒不食子。是什么原因,会让祖父宁愿放弃孙儿的生命?青印想不出。若有一丝人性,就会像董展初这样不顾一切地想救孩子。
除非,此人已无一丝人性。
董展初的关切的问话声传来:“印仙人,刚刚没有受惊吧?”
“没事。”
“那就好,法坛设置的地点可有选定?”
青印急着回去察看陌途的伤势,随意说道:“就在这凉亭之中吧。你着人按着道家规矩架起法坛,明日开始做法,拷问鬼神,或许能得避祸之法。”
“拷问鬼神?!”这霸气的话将董展初颇是震了一震。
“速速去准备吧。我累了,要回房歇息一下。”
“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玉兰见他走到哪儿都抱着隐儿,心中不忍,上前道:“公子,我帮您抱着隐儿。”
董展初犹豫了一下。青印在一旁道:“让玉兰抱着吧。”
有印仙人点头,他便放心了。郑重将隐儿交到玉兰的手中,顿了一顿,叮嘱道:“请姑娘抱着他跟在我身边,不要远离。还有,好好抱着他,切不可放到地上。”
这话说的很是奇怪。
玉兰问道:“为何?”
董展初神色闪烁:“以后再跟姑娘解释。”
玉兰也识趣地没有问下去。只是喜爱地逗着怀中的隐儿。隐儿倒不认生,任由她抱着,一逗就笑。
董展初领着玉兰,转身匆匆离开。
突然地,青印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被窥视的寒意。抬头,向离开的几个人的方向看了看。
直觉的,感到有一对眼睛从这个方向盯着她。可是这个方向只有向远处走去的董展初和抱着孩子的玉兰,并无其他人。而且他们都是背朝着她的。
最终,目光落在董展初的背影上。 像是董展初的背脊生了眼睛,在盯着她一般。
可是一个人的背后怎么能生眼睛呢?青印甩了甩头,甩开这瞬间的奇怪感觉,急匆匆地抱着陌途赶回客房。
回到房中,将黑猫放在床上,苍白着脸问道:“陌途,你伤在哪里了?”
他趴着闷闷道:“自己看。”
“你一身黑毛,我看不清啦!你变成人形吧,还好找些。”实际上是她慌了神儿,越发手抖得扒拉不清楚。
黑猫睨她一眼,哼了一声:“我与你又不是很熟,我的身体不想给你看。”
青印一愣,啼笑皆非:“我是给你医治,不是想看你身子啦。”
黑猫听到这话,更不高兴了。怒喵了一声:“走开!不用你治!”
看他火发的莫名其妙,青印十二分的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忽然想起昨晚那一闹,隐约有些明白了。陪着小心,好声好气道:“咱们够熟了,让我看一下啦。”
黑猫哼了一声,见她识相,也不再闹下去,身子一伸,蓬地一下,变成没有黑皮毛的人形。
青印瞬间惊呆了。
这货变成一个俯卧着的、光溜溜的、□的裸~男!
青印圆睁两眼呆了片刻之后,一把捂住眼睛叫道:“谁让你变成光着身子的,穿件衣服啊!!〃
“便于你察看伤口啊混蛋!”陌途愤愤道,“好啦,变出衣服了,睁开眼睛吧。”
青印挪开手。再次找不到伤口了。果然穿了衣服很不方便……手在他背上腰上到处乱摸着:“到底伤在哪儿了?你告诉我一声会死吗?”
“咕噜噜……”
“什么?听不清楚,大声点!”
“屁股啦!”陌途一声怒吼。
*
在竹林中时,陌途误触机关,叶刀如雨袭来。这等暗器,就算是再密集上十倍,它只要瞬间爆出一层护身结界,便可毫发无伤。可是在这遍地妖符的地界,若是动用法力,很容易被参破真身。
若是不运用结界,便唯有躲避。陌途身为神兽,眼力和灵敏度非凡人可比,电光火石间,已判断出刀雨实在太过密集,无论如何避,难免还会被刺中。
即使注定要受伤,那么不如豁出去身体上某个肉厚皮钝的部位来承受伤害。
他选择了牺牲一下屁屁。
……
于是,青印扒下他的裤子,露出结实的臀部,以及右臀上一片深没入肉的竹叶。那竹叶刺得很深,只露了一点碧绿尖端在外面。那尖端用手轻触,竟是像普通竹叶一样是薄软的。这样柔软的叶片,是怎么刺入血肉之中的?
青印看得暗暗心惊。陌途的本事算是不小,竟被一片叶子削肉而入。这叶子当真邪门的很。额上浮起一层薄汗,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叶子,这么厉害?”
陌途道:“是被施咒的竹叶,伤人之后咒术消除,就变回普通叶子了。”
青印是随身带了伤药和几件医治外伤的工具的。端来一盆清水,将绷带、药品摆在床边,却对着伤口端详来端详去,迟疑着不动手。但这叶子看上去十分薄脆,她很怕往揪住外扯出时它断在里面。
陌途露着屁屁趴了半天,没见动静,扭头横眼过来:“爷的屁股很好看吗?”
青印正紧张着,随口答道:“很好看啦。”
陌途默了一下,居然脸红了。
青印正凝神想着如何不扩大伤口就把叶子完整取出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眼泛秋水的羞涩小样。忽然伸手,手掌附在旁边垂下的纱帐上,心中存了“吸附”的意念,试了一试。那纱帐居然紧紧附在了她的手心上,被吸得朝旁边斜了过来,直至绷得紧紧的。
如果用这种吸力将叶片吸出来,或许更安全。
拿纱帐练了几次,便动手了。手心覆在伤处,将意念集中于那片叶子上,缓缓抬手。粘血的叶片果然跟随着她手的移动,缓缓被吸了出来。
叶片缓缓拔出的过程中陌途不敢动也不敢吭声,生怕一扰乱青印的注意力,会让叶片断在里面,伏着一动不动,咬牙忍疼。待叶片完全脱出,青印将纱布按在渗血的伤口上时,他这才呜天呜地喊起疼来。
青印温言哄着,给他上了药,包扎好,替他提上裤子,再盖上一条被子。他忽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只一拉,就将她拉到了床上去,再一裹,半个身子趴到了她的身上。
青印吃了一惊,想推开他,又怕扯痛他伤处,慌道:“你干嘛?!”
“趴着累,用你垫一垫还舒服些。”他将她按住,又调整了一下姿式,把身下的温软的“肉垫”调整到最妥贴舒适的位置,脸埋在她的颈间,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肉垫”虽然觉得此等交颈叠身的姿式太过沦丧,却知道这只猫一旦开撒娇,便不能阻止,越是阻止,那撒娇就会演变成耍赖,更加无法收场……
再说他身上的伤还是因她而负,她更不忍心推开他了。只能死心塌地地当次肉垫好了。
反正他是猫身时也经常趴在她肚子上睡觉,不过是变了个形状而已,一样一样的,没关系。
再说门关着,没人看到。
找来这么多充分的理由安慰着自己,某印的底线不知不觉中已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二位的节操请捡一捡好吗!!!
☆、37
陌途脑袋趴在她的肩上,嘴唇挨着青印的耳缘;用含着睡意的懒懒语调;把在园林中小径深处所见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给她听;他的呼吸在她耳边惹起的麻麻的痒。
含糊的语句,描述的情形却着实惊心动魄。青印听得后怕不已。问道:“后来那一阵旋风;是你弄的吗?”
“是。竹叶刀雨过后,竹林深处簌簌作响;像是有东西追过来;我便朝墙外的方向甩了那阵旋风;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趁机从竹林中脱身。”
“那棵怪树;究竟是什么东西?”
“树妖。”
“树妖?像玉兰一样吗?”
“玉兰虽然是妖;修的却是正路。那棵树,分明是来自邪魔之界。那应该就是董府隐藏的秘密所在了。不过,我见过的邪树也是不少,竟没见过阴气重到这种程度的……”说到这里,困意上头,脸埋进她颈窝蹭了蹭,眼睫沉沉扑几下,终于合上睡着了。
青印的手摸到他的一只手腕,试了一下腕脉。脉息竟较之前有些紊乱了。看来这次受伤加动用法力,让他的内伤有些复发了。
心中灼灼焦虑起来。
*
董知府让人叫了董展初过去。
董展初站在父亲面前,神色有些冷漠。
董知府剜他一眼,道:“你以为你找来的那个印仙人,真的是为救隐儿而来的吗?”
“当然。”董展初答道。
董知府冷哼一声:“枉你虚活了百多年,还是因着隐儿,关心则乱。今日园中树旁那阵怪风,分明与她有关,你竟看不出来吗?”
董展初冷笑道:“关心则乱?乱的好。这至少说明,儿子还有心。父亲,您的心,可还在吗?”
“你……”董知府气得胡子抖了一下,恨声道:“展初,这女人身份不明,再留她在府中,会坏了我们的大事,会毁了你我!”
“父亲。自从有了隐儿,我眼中便再无其他大事。我只要保他周全。”他的眼神笃定,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印仙人一定能救隐儿,我确信。”
“你凭什么确定?”
“这个,不用父亲来管。”董展初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董知府声嘶力竭的一声吼:“你给我听着!没有人能救的了他!”
董展初的脚步滞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去。
董知府站在原地望着儿子的背影,气得浑身哆嗦。突然地,整个人被一种森森寒意笼罩。
像是一种被一对极为阴鸷的眼睛盯着的感觉。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看到什么眼睛,视线中只有儿子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茫然四顾,搞不懂这阴森的感觉从何而来。半晌,恨声道:“全是因为那个什么印仙人,一切都乱套了。不能再留她了。”
董展初走出了父亲的院子,走到一处僻静角落时,身后突然传一声怪怪的话音:“印仙人需要药物。”
他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忙忙地回头,再回头,身后却仍是空空如也,并无人影。
“休要转了,还不快去。”怪腔道。
董展初站稳了脚,明白就算是转上一百圈也是徒劳,根本什么也看不到,颓然道:“你许久没有作声,我还以为你走了。”
“还没救得隐儿,我怎么能走?”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隐儿?”
怪腔咭咭笑了:“闲的难受,顺手救人而已。休要废话了,快去取药。”
他问:“不知印仙人需要什么药?”
“你就带她去往库房,让她自己挑好了。”说完这句话,怪腔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然后便没有声息了。
董展初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背后,不出意料,还是看不到半只鬼影。叹一口气,往客房走去。
青印正被陌途拥着,睡的迷迷糊糊,忽听传来敲门声。问道:“是谁?”
“是我,董展初。”
她轻轻推了陌途一下,提醒他变回猫形。
陌途睡的正香,十分不情愿,在她怀中不高兴地磨蹭了半晌,这才化身成猫,窝在她臂弯中继续睡。
她知道他之所以这般贪睡,是因为内伤复发的原因,心情愈发沉重。小心翼翼抱着黑猫,起身去开门。
董展初站在门外行了一礼,道:“印仙人连日辛劳,不知是否需要些补药?”
听到这话,她心中一喜。陌途正需要补药,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需要药的?莫不是已察觉到陌途受伤?神色装的淡然,问道:“好端端的,提什么补药?”
董展初神犹疑了一下,又是暗暗向身后看了一眼,才道:“小生随意猜测的。家中别的没有,稀罕药品倒是存了一些,印仙人若不嫌弃,就送印仙人一些补补身子。”
青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瞻前顾后的神色变化。那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人。一个看不见的人。之前他曾问过,是否看到他身后跟着什么。难道,有一个隐形人,一直在旁边提示着要做些什么?
他不讲,她也不点破。反正,这个“隐形人”,对她似乎并无恶意。
淡淡道:“也好。有什么补药?”
“请印仙人随我去往库房自行挑选吧。”
董府的库房很大,有十数幢屋子,将字画、古董、布匹、药物分类存放,家产之丰裕不可估量。青印这才醒悟到之前他讲的那句“家中别的没有”,是纯粹的谦辞。
董展初打开了药物库房的门,将青印让进去。库房内,一排排的橱柜架子,各色药物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越往里走,越是些名贵药材。青印看得眼都绿了,恨不能拿个麻袋装一装扛走。但此时必须矜持,做出可有可无的淡然神态,心里一遍遍警告自己:最多拿两样,最多拿两样,贪心剁手……
在数百种想要的东西里挑两样,这是何等艰难的抉择。心中暗暗盘算着陌途现在最需要的药物,一路找过去。目光扫过一排瓶装的成药时,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那一排青花小瓶上,都贴着小巧的标签,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药名:冰清玉珠灵、蓝羽明磷散,蓝烟迷神膏,
……
都是些不错的药物。但青印之所以注意到它们,并不是因为药好,而是因为这手写的标签。这蝇头小楷的笔迹是如此熟悉,她不久之前还看到过。
在那本父亲亲手书写的花名册上。
这是父亲的笔迹。
她背对着董展初站在架子前,只觉得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视线都迷蒙了。身后传来董展初的问话声:“印仙人,看中哪些,尽管拿就是。”
她迅速地冷静下来。回过头来时,眼眸已回复冷静清明。平静地问道:“这些成药倒极是难得。是董府秘制药物吗?”
董展初答道:“不是。我们家没有人懂医。是几年前,偶然间从别处得来的。”
别处?青印的心中深深刺痛了一下。这个别处,便是她被灭之后的周家吧。杀了她的家人,又夺了她家的家财。
强盗。
心中的焰默默燎着,一刹那间有将董府一把火烧掉的冲动。压下心中恨意,笑着问道:“能得这些好药材,倒真是不易。配药之人像是医中高手。”
董展初颇有些得意:“那是,此人原是医药世家,很是有些独家秘方。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家还有更稀奇的呢……”说到这里,猛然一顿,止住了话头。
青印心中一凛。原来,董展初对于当年灭门之事,也是有了解的,而且似乎是知道什么秘密。遂做出好奇的样子盯着他,像是期待他说下去。董展初却转了话题:“印仙人请尽管挑选吧。”
她便先压下心中探究真相的急躁,伸手从架子上取了两个小瓶子,上面写着“龙鳞冰片膏”、“雪参血莲丹”。这两种药来自她周家的独家秘方,有大补功效。“要这两样便好。”
往回走时,董展初说凉亭中的法坛已设好。青印道:“那我便去看看。玉兰和隐儿何在?”
“隐儿睡了,玉兰守着他呢。玉兰待隐儿十分上心,我也放心了不少。”
青印道:“七月十五入夜前,带隐儿去往法坛。时辰到来之前,你还是警醒些,好好守着隐儿,莫让人乘虚而入吧。”
董展初听到这话,也觉得不放心起来,匆匆告辞,去守着隐儿了。
青印抱着黑猫,又到了那凉亭之下。亭中已设了法坛。道教法坛原本有许多师承讲究,因为青印吩咐的含糊,下人们便买了些香案香炉、法鼓魂幡堆砌起来,倒是摆设得颇有场面。
青印走到法坛之中,只觉得心中憋闷得难受,先去找个蒲团坐下,手中捏着那两只小青花瓷瓶,手微微发抖。
一直伏在她臂弯里熟睡的黑猫醒来了,伸个懒腰,反转了身子,肚皮朝上。这个姿态,是要求挠肚皮的意思。然而他仰了半天,也不见她小手伺候,不满地睁眼瞄去。只见青印两眼发直,眼中一层薄泪含而不落,牙关咬得紧紧的,正在发呆。
他怔了一下,不解地将一只脚爪按到她脸上去。
青印被脸上肉垫的软软接触唤醒,道:“你醒了?我拿到两瓶药,对你的伤很有好处。”
“发生什么事了?”黑猫端详着她的脸,问道。
她眼中的泪终于含不住,顺颊划下一道清痕。咬着牙,低声道:“这药的标签,是我父亲的笔迹。这是我家的东西,是他们从我的家中盗来的。凶手。强盗。我要讨还,我要将血债十倍的讨还。”
一时间,陌途不知该怎样安慰她。爬起来,脚爪按在她的肩上,舔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痕。
她挥袖擦净泪痕,打开小瓶儿,将两种药分别取出一粒,喂到他的嘴巴里去:“这药是我家独门秘方,说不定还是父亲亲手配制的呢,对于你的内伤大有好处。你的伤有复发的迹象,近几日切不可动用法力了。”
陌途咀嚼着药丸,含混地应着。
青印记起方才董展初说的那句“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家还有更稀奇的呢”。
喃喃道:“董展初似乎也涉及其中了。关于灭门案,他似乎是知道不少事情。这个人,果然不是纯良之辈。要提醒玉兰,让她莫要再心存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冒个泡。。让我知道你在。。。
☆、38饕餮大餐
暮色渐拢,原本就格外阴凉的园子里寒冷起来。花荫树影随风簇动;黑夜将至。董府的黑夜是格外阴森的。总有伴着低啸的风穿过园林;说不清道不明的物种在暗夜中游荡。
青印怕陌途伤后冷到,拿衣襟将他裹了裹;准备回去客房中。尚未迈出亭子;就听陌途低声道:“慢着。”
她脚步一顿,站住了。与此同时,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黑暗迅速弥漫。只是这黑暗并非是因为夜□临,而是因为一层黑气从地面上冒了出来,如无声的潮水迅速猛涨,转眼之间,整个董府已拢在一团乌云中般;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常人在这黑雾笼罩的情况下;就如瞎了一般的。然而光线彻底消失的一瞬间,青印的眼中泛起一层金光,迅速适应了黑暗。虽然视线因雾气迷蒙而看不清楚,近处的事物还是可以隐约看清的。
雾气深处,有灰黑的影子移动,间或看到一对对腥红亮点。
她的手腕暗暗翻转,腕中火鸠羽箭蓄势待发。
黑猫却伸爪按到她的手上,道:“放着我来。”
青印道:“我来。你身上有伤,不能再劳累了。”
黑猫的金眸眯成一道缝,凌厉如薄刀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探出舌尖扫了扫嘴角,道:“这不是打架,是送上门的一道大餐。而且他们搞起这雾障,原是为了遮掩邪魔之气,却恰好可以帮我掩藏气息,总算可以放开手脚了。”得意地哼哼两声,突然跃到亭外,半空中化身为庞然巨兽。
这次陌途化出的的真身尤其巨大,竟然跟房子差不多高了,巨蹄沉重地落地,踩折数棵树木,地面颤抖,尘埃飞腾。
青印也是头一次见他变成这般庞大的模样,被震撼得半天合不拢嘴。
那些慢慢围近、蠢蠢欲动的灰影,看到突然出现一头额生尖角的巨大怪猫,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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