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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才音医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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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后,她发现竟相当的顺利,意念所至,丹田内的源力立即遵遁着行功所经的脉线,开始缓缓游走。
都是水十九那娃的功能哇,她真是捡大便宜了,水啸偷乐了一把,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
源力,也可以说是一股气,就像西方所说的斗气,看不到它,却能感应得到,它游行过的地方,水啸感觉就像是一川温水在身体内流淌,暖暖的,温温的,很舒服。
她带着轻松的心态,全心投入练功中,默默的感受着源力所过处的感觉,慢慢的,源力行走了近大半经脉,很快便到达一个周天。
慢慢的,慢慢的,源力终于形成一个回路,一个周天完成。
突的,就在一个周天完成的瞬间,丹田内猛的一热,一股突来的力量似火山爆发般自她丹田中迸开,又似海啸一般在丹田内疯狂的涌动。
那力量,狂爆,燥动,疯狂,邪妄,它冲击着丹田,似千万把刀尖在戳肉,剧痛,似水流漫遍全身,水啸一悸,四肢阵阵痉挛。
而丹田也在这瞬间膨胀,似一只鼓鼓的汽球。
小命危矣!
水啸惶然大急。
她记得之前也曾有二次有过相同的感觉,一次是在她刚醒时,一次是在刑堂中她对水十二出脚时,那二次凭空而现的令人爆燥的感觉与现在丹田内的力量给人的感觉相同,而这次来得更凶猛更突然,几乎令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智。
有人给水十九使了阴招!
亦在这刹时,水啸猛然明白,那是有人想要致水十九于死地,在他身上做了手脚,给他丹田中输了一股邪气。
各人修习的心法不同,源力也有阴有阳,不尽相同,如果是不同的源力碰在一起,无法融合时就会爆发,下阴手的人给输入另一种涛力,乘着练功人全身放松时突然爆发,一举击溃人的所有意识,令人丹田爆裂,经脉俱断,形成一种练功走火入魔的假象。
好毒好狠的心!
狠狠的一咬牙,水啸忍着锥心的巨痛,拼命保持着理智,控制着将行功一周天的源力调往丹田,以去引导丹田内的狂爆力量,将其疏散出,再想办法消耗掉,保丹田经脉无恙。
第十八章 丹田爆废
丹田被爆燥的力量占据,意识被袭击后,头脑抽痛难忍,水啸的理智几乎要被吞噬尽,失去自我思维。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不甘心,不甘心,绝对不能就此放弃。
水啸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数次在即将要意志溃散时又堪堪夺回一丝理智,控制着源力回转。
度日如年,此刻,她也真正的体会到了那种滋味,而且,那种煎熬比度日如年更甚,她觉得源力回走的速度比龟速更缓慢,感觉比运行时慢了几十倍。
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时,源力终于运行到丹田处,她也不敢冒然将力引回,如果冲动的将力引回,万一与丹田内的邪恶力量突然相撞,她更加无法掌控,那后果也更严重,极有可能直接爆体。
她试着将一点点源力引进,让其进入丹田中,等没有剧烈的反应时,才慢慢的试着将在丹田爆动的外力由源力带着流向经脉。
狂爆的力量有了突破口,立即跟着她的源力外流,缓缓进入经脉中,而那力量流经之处,似有人拿着锯子在锯,经脉一阵阵的收缩,似要寸寸断裂。
地狱之刑,或许就是如此。
痛得全身肌肉自然的抽蓄,水啸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渗出,汇成一条条的水线往下流淌,可她不敢叫喊,唯有紧紧的咬着牙关挺着,忍着。
源力行一个周天后,她全身都已麻木,亦在行经一圈后,她发现那股邪气竟然无法疏散,而且,也只引出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尚不足留在丹田内的十分之一的量。
更恐怖的是,当她将源力一起又引回丹田时,竟无法再次与丹田内的融合,那一股力形成单独的存在,只能无限制的运行。
惊悚!
水啸惊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能化解,那她就只能无止境的运功,那还不是重要要的,更严重的是留在丹田内的部分右无法处理掉,那仍是逃不过被爆的悲剧。
此种情况,谁也帮不了她,如果再受外力,她会死的更快,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身化解,可那太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方法。
急,水啸急的六神无主,在骑虎难下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运功,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一遍又一遍,经脉内的力量在遁环运行,剧痛一遍一遍的重复,她早麻木的没了感知,表面反而平静,就像是跟平日修习时没两样。
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亚叔也进入房间,今日他守值。
当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边,探望一番后,竟没发现异样,以为见小主子在修习,便微笑着回到小屋子内,坐于椅内闭目养神。
水啸感知到亚叔的到来,可她没法诉说。
时间的针摆旋转不停,时辰在轮转,很快转过初九的最后一时刻,到达初十的凌晨。
当子时末刻到达时,水啸丹田内的那股力量再次狂爆,好似是受到某种指引,疯狂的乱旋,其力量更是凭空而变,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浓厚。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难不成这时空中也有盅?
异样突生,水啸不禁联想起盅事件,有些怀疑水十九被人下盅,赶紧的拼着所有的心力,小心的压抑着。
此种情况太危险,只要一丁点不慎,就有可能万复不劫,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无论她多努力,所有的压抑无效,丹田内的力量仍在发疯似的爆涨,丹田也跟着膨胀。
汗,如泉水涌出,水啸的呼吸越来越急,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抽蓄。
”公子?!“亚叔猛的睁开眼,惊吓着跳起,跑向后方。
听到惊呼,水啸心血一涌,思维骤断,再也无法自控。
她失去我自掌控,压抑力也刹时消失,丹田、经脉中爆乱的力量再无一点束缚,如脱缰的野马,疯狂的一涨,迸然炸开。
”砰!“一声闷响,丹田涨爆。
霎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涌向四肢百骸,水啸猛的一抖,张口”哇“的吐出一道水箭,往后一仰,”嗵
“的便倒在席被上。
果然逃不过。
如果死掉了,也许能再穿回去呢。
在意识模糊时,水啸无奈的苦笑着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
随即,她缓缓上双眼,也再无声息,又在她眼皮合上后,丝丝缕缕的血线自她的鼻、眼、耳、口角溢出。
竟是七窃流血。
”哗“她喷出的一口血箭飚过空中,全部喷洒在红蛋上,溅起一片水珠。
”公子!“亚叔一转过屏风,正好看到小主子倒下,惊得心魂俱裂,尖叫着掠向大床处。
那一声尖叫如铜锣敲响,水宅尽闻。
东厢的左统领与禁军,外院的秦伯夫妻,西厢房中的绿萼,几乎在同一刻冲出房间,直奔上房。
”亚爷,十九公子怎么了?“
”亚叔,出了什么事?“
守在房外四周的禁军,打了个冷颤,不约而同的现身在后院廊下与屋顶上,询问声四起。
”公子出事了!“亚叔一蹿扑至床侧,声音嘶哑。
当他视线一触及躺着的小主子时,足似生根了般,钉立在地,再也挪不动半分。
而亦在此时,那只被溅了血珠的红蛋,表面莹光一闪后后凭空消失。
亚叔呆呆的盯着七窍流血的人,没有察觉那只红蛋就那么的在他在眼皮子底下失踪的事。
”什么?!“
四周的禁军却在听到亚叔的回应时,惊得几乎集体晕倒。
赶到门外的绿萼,正好听到那一句,娇躯一抖,白着脸,狠狠的一撞,”砰“的将门撞得四分五裂,发疯似的冲向屋内。
稍后一点的左统领,秦伯夫妻先后跟进。
几人竟都是衣衫整齐。
”嘶—“
冲进内室,绿萼惊得一个趔跷,差点栽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唰“的流了一脸,待好容易稳住身后几步就冲到床侧,伸手探上小主子的鼻息。
”公子,公子……“感应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绿萼流着泪,使劲的掐人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
可无论她多用力,水啸仍是没有半丝动静。
”亚爷,赶紧找杜丹医。“左统领赶至,看到那情形,一颗心沉到了水底,好在还有些清醒,急急的出声提醒。
秦伯还在外间,急急的转身先一步跑向前院。
”快快,备马!“如被雷击,亚叔惊醒后,颤抖着手,抱起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传书王爷,速查周围。“左统领丢下一句,与绿萼一起跟在后面。
亚叔抱着人到达外院时,跳上还没来得及装鞍的马,冲出侧门,转出小巷,直冲大街,没入南方的夜色中。
绿萼,左统领紧紧相随在后。
马蹄声声如骤雨,划破了夜的寂静。
街道二边居民闻声惊醒,很快又睡去,唯有狗吠声声声不绝。
第十九章 丹医断命
快,要快……
抱着人的亚叔,不敢看小主子,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马儿快跑,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要尽快赶到医馆。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马儿在他的催赶下,拼力疾跑,四蹄交错落地的声音几乎分不出先后,后面的绿萼、左统领二人虽然也在急追,却总是相距有十余丈。
初十的凌晨,也是子末时分,天地间黑漆漆的,人们都在睡梦中,处处寂静。
虽然大街上各铺各门前挂着灯笼,那光也只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地方,照不到大街的路面。
亚叔凭着修武人黑夜能视物的优势,指挥着马儿穿过小街,转至大街,将一排排的建筑甩在身后,在用了约三刻钟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仁心堂的灯笼。
仁心堂是帝都最有名的医馆,位于南区最繁华的大街,府诋被高墙圈护,古铜色大门上有虎头街圆环扣,大门上一溜儿的挂着六只圆形灯笼,每一只上面都书着医馆的名字,顶上处横着一块匾额,朱砂书”仁心堂“三字,从左往右而写。
医馆内有数院,正对大门的是看诊抓药的诊院,三进三间,后面另有四院,一处是医院主人杜丹医所居,一处是杜丹医徒儿与药童所住,另一处是护院、仆人所居,还有一处,则是给从远地而来求医、或是不宜移动的重症之人借居。
院与院之间由花墙相隔,墙中间是圆月亮拱圆,整个府诋即相隔又相通。
深夜时分,馆前亮着的灯笼,明晃晃的,仿佛能照亮人心,般着温暖与希望的气息。
到了,终于到了!
亚叔盯着灯笼,紧张的心脏一阵阵的收缩不停。
在马儿即将到大门前时,他一紧马缰,疾行的马儿身往前一冲又一顿,在”得得的的—“蹄敲地面声中骤然站立,其身也恰恰到医馆门前。
外面马蹄声才停,院墙内的门房内灯蓦然亮起,在墙壁与各处屋檐下的隐蔽的地方亦划过了数道冷冷的峰芒/
亚叔在马收足时一甩蹬,双足一点马背,身形乍拔高数丈,在空中双足互点,一跃跳过医馆高墙,直冲内院。
”杜丹医,水震家仆阿亚求见!“人在空中时,惶急的声音也同时传出。
闻声时,医馆内暗处的冷芒在一闪后又突的静止。
”亚爷,是你?“诊所后方传出一声惊讶的男音。
”杜丹医,快救我家公子!“亚叔闻音,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草,激动的喉咙几乎要堵住。
”十九公子怎么了?“浓厚的男音中多了一份急切,随着声至,一道白影自屋顶跳下,”噔“的落于地面。
就着诊屋檐下的灯光,但见他四十来岁,仁面仁目,而此时身上只穿着中衣,发丝也有些零乱,看样子是急急而来。
”杜丹医,您快给我家公子看看。“亚叔已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下子冲到来人面前,将抱着的人逞送出去。
他的手、脚,都在轻颤不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瞧到水啸的模样,杜丹医惊得瞳孔骤缩,伸手夺过人,转身就往后院方向跑:”快随我来。“
”杜丹医—“二人才动身,在门外又是急骤的马收蹄声中,绿萼、左统领亦翻墙跃进。
”将他们的马引进来。“杜丹医只略略一顿,又急掠着跑路,声才起,人已转过花墙。
绿萼、左统领连气都没喘,飞速跟上。
等人走了,门房开门,将老实的呆在门外的三匹马牵进院内安置。
杜丹医抱着水啸,转过数道花墙后,冲进一处院子,过廊道后,又一头扎进一间屋内,而一进屋时,他随手一抛,将一颗比鸡蛋大的珠子丢了出去。
房内刹时明亮。
那颗珠子在一声轻响后落于一张桌子上,稳稳的竖立着。
这是间书房,满室书架,一侧摆着床,一侧是专用书桌之类,中间有一套红木桌椅,近书桌旁是一方榻。
杜丹医将水啸放在榻上仰躺着,立即诊脉,将二只手的脉博查过,又解开
水啸的衣服,手指轻轻扶按着水啸的前胸,那走势极为繁杂,却是没落过任何一处肌肤。
跟着进屋的亚叔、绿萼、左统领转站在榻的一端,静静的等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抚按一遍,杜丹医的眉立即拧成了一条麻线,将水啸的衣襟随意的系了系,又揭起眼皮查看,后又仔细的观看耳、鼻、口,再执手水啸的二手,狠狠按掌心,没见反应,又脱掉其鞋子,再次狠扼脚底涌泉穴。
没反应,水啸如木偶一般,除了微弱的气息证明着人还活着,其他便是毫无感知。
”唉—“放开手,杜丹医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只余满眼的悲悯。
亚叔、绿萼脸一白,心跳顿停。
”杜丹医,十九公子如何?“左统领心一沉,深吸一口气,壮着肚子出声询问,声音很轻,有似蚊子哼哼。
”丹田已废,经脉受损,终身,不能修武。“杜丹医静静的凝视亚叔绿萼一眼,沉默一下,缓缓的以实相告。
此一句,无异是将人判了死刑。
左统领在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后,化为一座石雕。
亚叔、绿萼二人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张了张口,竟连一个字也没挤出,随即全身一抽蓄,不约而同的直直往后倒去。
杜丹医手疾手快,蹿至二人身边,左右手一捞,将亚叔、绿萼捞回,再一转身,分送于椅子中,又飞指在二人身上点了几点后,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默默的坐到一边。
千年难得的天才,就这么毁了。
也许,如此反而更好也未可知……
凝视着榻上的孩子,杜丹医眼里闪过复杂色,有惋惜,怜悯,还有一抹竟似是庆幸。
良久后,左统领自石化中复苏,他瞧瞧屋子里的几人,狠狠的揉揉眼,又闭上目静想一下,再睁开,原本自我调整平静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不是幻听!
”杜丹医,十九公子,现在如何?“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左统领提着心,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能定人生命的丹医,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如若今日天黑前能醒,那就无事,如若不能,准备后事。“时已是丑时,便算当日。
左统领一个激灵,唇瓣有些发白,水十九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如若真的就此夭折,会闹出什么乱子,那也是可以预见的。
二人都不再出声,只静静的坐着。
杜丹医没有给人拭血迹,也没有用药,他的视线却是一刻也没离开水啸的脸,一直都在仔细的观察,面上也时不是的露出那种深隧而复杂的神色。
左统领时不时的望望杜丹医,他总觉得杜丹医与曾经自己所见的情形有些出入,更感觉那看着水十九公子的眼神又些奇怪,但那也只是一念之间的想法,之后又被他摒之脑后去了。
时辰一刻一刻的溜过,转眼便是卯时,天色也透着朦朦的亮光。
医馆内的人接二连三的起床,大门打开。
”哒哒—“也在卯时初刻时,一阵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街的一头由远而近,只在片刻后,一队人马呼啸着冲到医馆门前。
第二十章 静王护航
飞驰着到达医馆前的人马,共约有五十余骑,当前一人明蓝衣袍,看似是位古稀之年的老者,须发皆白,却老有威,一脸的肃穆,身上更透着股萧杀之气。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后面则亦是一身红衣,身佩佩刀的禁军。
一群人在马蹄声未息时甩缰落地,护着老者急急的往医馆跑。
刚刚轮值上岗的医馆护院,在一阵错愕后立即双膝落地,恭敬的低下头,齐声高呼:”参见静王千千岁!“
”水十九在哪?“静王连免礼的话都没记得说,脚不点地的往内冲,声音才传至人耳,人已至院内。
”杜丹医带入后院,应在书房。“护院自己起身,大声回答。
静王不等人通报,风风火火的冲往后方,那架式,似是曾来往过几百回,一副驾轻路熟的模样,又在约几息时间后,冲到杜丹医所在的那幢木制建筑外的回廊上。
书房内的杜丹医,左统领立即迎出。
”十九儿呢?“静王瞧到二人时,一掠掠过数丈的距离,蹦到书房前,边问边往内迈步,脸上一片焦灼。
杜丹医,左领都没吭声,跟着入内,跟着静王的禁军,则整齐的在外站岗。
书房内,亚叔、绿萼仍软在椅内,水啸仰卧在榻上,七窃中流出的血在面孔上划出道道红印,染污了纯白的衣衫,头发也湿了部分。
血腥味中渗着丝丝腐蚀的味道。
一脚踏入书室,静王屋中情形收于眼底后,猛的滞了滞身,那垂在袖子内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此情此景,他已明白几分。
深呼一口气,静王几乎是用飞行的速度就冲到了榻前,站定,目光落在七窃仍在往外渗着血线的水啸身上,沉静的眸子里浮出浓浓的心痛。
来迟了!
终究是迟了!
”情况如何?“静静的凝视足足十数息时间后,静王拉过椅子坐在一边,轻轻的执起水啸的手握在手掌心中,眼中是无边无际的自责。
”丹田废,经脉受损,性命堪忧。“杜丹医拉过椅子,并肩着坐下相陪。
”杜丹医,无论如何也请你保住十九儿的命。“静王一怔,迅即转面,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水兄只余这一点血脉,若十九儿再出意外,他承受不住这种痛。丹田废了没事,不能修炼也没事,一定要保住一条命,只要人活着就好。“
”王爷,我治得病,医不了命,“杜丹医摇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他的身体已被毒噬蚀的残败不堪,只仗着源力支撑着才平安无事,如今修为尽失,无疑是雪上加霜,只余一口气暖着命脉,如熬过这一关,那就无事,若熬不过,那口气断了,大罗神仙转世也挽不回他的命。“
后一句,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旁人难理解的深沉。
那毒是如何形成的,又需如何才能做到,何许再没人比他更清楚,只是,他……
杜丹医暗中吐口气,眼中阴晦难明。
”你说十九中毒?怎么回事?“静王一抬眸,眼里爆出厉光,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着狂风暴雨。
”王爷,您瞧,十九公子的血是暗黑色,这是毒入骨血之所致,我诊断出他体内有毒数十种之多,他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住混合毒素的长年侵蚀,这身体早垮了,就像现在,虚弱得无法再承受任何可辅助延命护脉的丹药,也受不起解毒丹,只能让毒自己外溢。“
有此事,他身为丹医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是眼前的人。
”大约,有几年?“静王知道他的话杜丹医会懂。
”二年多,尤其是近一年所受最重最杂,几十种毒相融相合,互生新毒,一点点侵蚀骨血,他能撑到现在,我都感到惊讶。“杜丹医眸子闪闪,顿一顿又加上一句:”如若这次能熬过去,就算不用解毒丹,很多毒都奈何不了这孩子。“
”二年,水……“心思一转,静王便找到源头,手背静筋顿时根根鼓起,身上刹时腾起浓烈的杀气。
一代铁血王爷的杀气,那是经历了无数鲜血洗礼而成的势,绝非一般杀气可比拟,左统领
、杜丹医修为不低,仍被那嗜血的杀气惊得打了个颤。
”水兄,不值。“重重的吐出一句,静王收起杀意,有些事,他有心想代为处理,却耐于身份,不能越俎代庖。
水氏水震,北溟帝国最为有名的人物,从来不凌强欺弱,一身的英雄侠胆,浑身的浩然正气,甭说忠义人士提到他会竖大拇指,就是那一肚子坏水的屑小之辈也对他恭敬有加。
他以一己之名扬水氏之威,为其打开四方之道,八方之门,扫除各种障碍,令家族各方生意与名望扶摇其上,自他成名之后,纵使有人意欲给水氏下绊子,或因水氏族人得罪了各方的牛头马面,对方看在他的份上也网开一面而不了了之。
可以说,他是水氏的守护神,而似他如此为水氏尽心尽力,唯一的嫡孙都得不到善待,静王为他不值,确是在情理之中。
眼里划过一抹深隧的亮光,杜丹医只幽幽的吐口气,什么言论也不发表。
书房也因此静冷。
天际发白时,杜丹医终于退出房间去换衣装,只留下静王几人。
”属下有负王爷重托。“待主人离开,左统领扑嗵一声跪下,羞愧难抑的请罪。
”你已尽力,无须自责。“静王转头,挥袖将人拂托起,又指指被点穴的二人:”你带他们去外面醒醒,再将一切事无巨细都告诉他们。“
被托站起的左统领,恭敬的应命,挟着二人退出书房。
静王又转回面,轻轻的握着水啸的手。
约摸一刻钟后,亚叔、绿萼自行回到书室,二人俱是面如白纸,显然是受了沉重的打击,脚步虚浮无力,到榻旁时,定定的站着,似二根没有感觉的木桩子。
天越来越亮,不久后夜明珠的光芒暗淡。
卯时尾,安排好医馆事务的杜丹医再回书房,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没人有胃口用早膳,干脆的没开口。
几人陪守着,无人开口说话,目光都齐聚在榻上的人身上。
辰时初刻后,水啸七窃中的血线终于停止外溢。
杜丹医的眼中露点点喜色。
”嘘—“辰时末时,气息奄奄的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两眼”嚯“的睁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第二十一章 让消息飞吧
房间里突的寂静,静王、杜丹医一愣后猛的蹦起,与绿萼、亚叔紧贴榻身,个个屏着呼吸,直勾勾的注视着躺着的人。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头脑清醒,浑身乏力。
人醒了,意识与身体肌能也跟着回复,水啸第一时间便收到了自身的信息,也在电光火石间,她也分清现在的是哪个自己。
可惜,竟还是没能穿回去。
知道自己身仍在异时空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她反而为为自己惋惜不已,随即带着满心的郁闷开始打量四周。
当一抬抬眸时,正迎上静王的视线,顿时瞳孔一抖,惊得光泽乱跳。
静……王?呃,静……静王来了?!
”……“瞅着须发皆白的老者,水啸倒吸一口气后想依着前身的语气献上问安,张张嘴,竟发不出声音,只瞪着人发怔。
”十九儿,你活着就好!“确认人是真正的醒来,静王激动的伸手,轻轻的摸着水啸的小脸,喉咙都硬了。
活着就好!
鼻子一酸,水啸突的想流泪。
在承接了水十九记忆,见识了中众多人物的阴险一面后,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心中自然难免百感交集的。
屋内几人俱面带凄色,没人说话,也不知该拣哪句来说。
水啸瞧着几人的表情,自己抽了一下。
她自然明白这些人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却并不觉太悲伤,反正她当时就有心理准备了,这会儿自然也坦然的接受从天才到废人这种现实。
活着就是希望,只要活着,何愁没有报仇的一天?虽说没了源力,但丹、医二种天赋还在,又没到全废的地步,就算成为顶级的丹、医大师是没可能,成为一般的丹、医师是可以的。
”亚叔,绿萼姐姐,我们回家。“水啸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也不好说明,轻眯起双眼,微勾起嘴角:”一会儿去有名的酒楼走上一遭,给我挑最好吃的点心回来,顺便‘一不小心’的将你家公子因丹田爆废终身不能习武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的语气很轻松,就好似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公子—“绿萼眼一热,再也忍不住的清泪长流。
天才一夜成废人,那消息传出,大陆人会有何反响,不用想,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甭说一人一口口水,就是一人一点唾沫子都能汇成河。
那种舆论下,有几人能撑得住?
静王、杜丹医也突的沉默了。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藏着掩着也不是办法,或许,这样反而更好。“纸,是终包不住火的,事实早晚会有揭露的一天,这样做或许会换得往后的性命无忧。
宽慰人的笑一笑,转过头,望向曾得前身太爷爷、祖父赞誉过的人:”如果可以,也希望能借杜丹医的贵言,帮忙证实实情。“
水十九也曾见过杜丹医,水啸认出静王时,也将杜丹医对号入座。
”好。“沉默半晌,杜丹医点头。
静王静静的深视着,直到水啸差点顶不住要流冷汗时,弯腰将人抱起,小心的拥在怀中,带着满身肃索、满面阴暗的气息往外走。
杜丹医霍然明白,急走几步,作引路人。
落于静王怀中时,水啸愣怔了一下,她没想到一代战王竟然有那么温暖的气息,很快的一股倦意袭来,浑身乏力,又因突然离榻悬空而有些头晕的她,再也撑不住,带着一线笑意,就那么平静的安睡过去。
杜丹医离开书房后,跑去院子中招过一个童子耳语了几句,之后才陪着静王,领着一群人沿着回廊,绕向前院。
而此时的前院,竟停了大半院子的马车,轻简小轿排成排,马匹更是系满了栓马桩,那场面相当的壮观。
静王仿佛什么也没见,从铺石道上转至主道,一言不发的出院子,钻入外面杜丹医先一步令人准备好的一辆马车中,随即禁军们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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