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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用美食收妖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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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九表示自己都还没吃饱呢,没心思喂他,给他夹了几块肉,放在他的碗里,让他自己拿爪子扒拉了吃。
这边两人一狐就着白菜炖猪肉吃得开心,那边卧室里头,忽然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声音,陆九九听老头儿大着嗓子骂人的声音,伴随着玻璃器皿和金属摔得到处都是的刺耳声音,再看向贵子。
他的脸刷地变了颜色,站起来对陆九九说,“坏了,忘记给爸盛饭了,你先吃啊,我过去看看。”
说着起身拿了只大碗,盛了些饭进去,又夹了一大堆腌肉和白菜,最后浇上一点汤,拿了双筷子急匆匆进了卧室。
陆九九以为这就没事了,却没想到,贵子刚一进去,就听碗摔碎的声音,和老爷子骂人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贵子垂着头出来了,脸上手上挂着白菜和腌肉,耳朵也烫红了一大块。
“贵子哥,你没事吧?”陆九九上前问。
贵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白菜沫,尴尬笑说,“没事儿,我去洗把脸,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第17章 雪里红(二)
贵子出了门,陆九九坐在凳子上,撩了一筷子白菜和腊肉,低头嚼了几口。白菜鲜嫩,是入秋前就摘了储存在地窖里头的,如今冬天了才拿出来吃,味道却不比刚摘下来的时候差。
腊肉极有劲道,瘦肉多而肥肉少,应该是秋天的时候,贵子和他爸爸,去山上打来的野猪,而不是家里养的家猪。
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她抬起头,赫然见厨房墙面上印满了红手印,凌乱的一大片,还有鲜血顺着掌印的末端,沿着墙线,淌到了地面上。
陆九九站起来,顺着鲜血流淌的痕迹看地面,见地面上躺了一个大字形状的血人,鲜血漫延到她脚边,停了下来,绕过她的脚,一直顺着地面的坡度,往外流淌去。
陆九九抬头看血液的最终归属地,正是那一片种了雪里红的菜地。
“九九姑娘!别怕!”贵子出门洗了脸,回来厨房,就见这段时间,家里的诡异场景又出现了。
娇小的陆九九站在一大片血泊中,白色棉衣映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不知是害怕过头了还是怎么的,明明是这样连他一个大男人见了都害怕的场景,她居然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着,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九九姑娘,别怕,我来了!”
平时厨房里出现这么多血迹的时候,自己是怎么都不敢冲进来的。
这会儿陆九九被血迹困住了,贵子也不管了,闭上眼睛冲进了血迹最中心陆九九被困的地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抱出血迹的中心,几下用力,却是怎么都抱不动这么一个看着只有九十来斤的小姑娘。
低头一看,是陆九九养的白狐狸,隔在自己和陆九九中间,伸出了四只小爪子,挡着自己。
一只狐狸…力气居然这么大?!
贵子还在疑惑白狐狸的力气怎会这么大时,陆九九看向了自己,“贵子哥,你干嘛呢?”
“啊我…”陆九九的平静让贵子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他松开抓着陆九九胳膊的手,在裤子上蹭了几下,“我…那个啥…这么多血,你不害怕啊?”
“不害怕啊。”陆九九答,九尾狐从地上蹦起,得意地跳到陆九九肩上,看向贵子,细长的眼睛里头,仿佛有宇宙大罗,看得他直发怵。
“贵子哥,你家里有鬼啊。”
陆九九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贵子发怵。
厨房里的血迹,在陆九九从她的红色大氅里头掏出桃木剑,挥舞几下后消失。
陆九九问贵子,“贵子哥,你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入冬的时候…”贵子看陆九九变魔术一样从大氅里掏出桃木剑,又见她会仙术似的让厨房里平时久久无法消散的血迹消失,吃惊得心跳加速,连看一眼陆九九都不敢了,她问什么,就赶紧答,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不一般。
“哦…”陆九九点头,“那就是有一个来月了是吧。”
“是,自从我妈死了,就经常有这样的事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妈挂念我,显灵了。可是你看这个样子…”贵子挠了挠头,“这样子吓人,这真是我妈吗?!”
“是也不一定。”陆九九笑,“贵子哥,其实我是个小道士,稍微会点驱鬼的法术,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把你家里这个鬼给驱除了。”
“这怎么好意思…”贵子继续挠头。
正巧老爷子拿着烟杆从内屋出来了,烟杆头“啪嗒”一声敲在了贵子的后脑门上,“有鬼就驱它!不好意思什么?!”
又对陆九九说,“快驱了它!这一个月,我就没一天睡过好觉!收留了你,真是值了!我儿没白给你吃饭。”
陆九九笑,问贵子,“贵子哥,你家地窖里有没有入秋前收的雪里红,能不能帮我拿一些出来?有了这雪里红,就好驱鬼了。”
“好,我这就去!”被自己老爹敲了一烟枪的贵子,出门时脚步有些不稳,陆九九看见他后脑勺被敲破了一块地方,鲜血淌下来,正巧落在地面上。
那有他血迹的地面,立即显出一个血手印来。
“小姑娘,赶紧的把鬼驱了!”老爷子自己到灶台前盛了一大碗饭,把剩下的白菜炖腊肉都盖在饭上了,顺便从厨房柜子里提了一壶酒,轻描淡写地交代后,就出了厨房。
陆九九看地上那只血手印,直跟着老爷子的步伐,往内室去了,走到灶台前,切了些姜丝,又拍了蒜。
贵子捧着一大堆雪里红回来的时候,陆九九已把所有辅料都准备好了,连腊肉,也每片切得薄薄细细的一小碗,放在一边。
雪里红颜色本是青绿色的,入秋受了寒,叶片颜色才会变成红色。
贵子从地窖里拿出来的雪里红,是入秋前就收割了藏在地窖里的,所以叶片还是青绿色。
陆九九从贵子拿来的雪里红中,挑了几株保存状况最好,最新鲜的雪里红,顺便提醒他,他头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雪里红洗净,摘去发黄的叶片,切成拇指盖儿大小的段。
铁锅烧热了,下油,入姜、蒜,干辣椒段,爆炒出了香味后,再下腊肉片。
腊肉片在翻炒下,本就有些透明的脂肪,越发显得透明了,看着轻薄得好像蝉翼,陆九九看腊肉炒得差不多了,又下了雪里红。
雪里红刚进锅时,还是绿绿的一大锅,没翻炒几下,里头的水就沁出来了,叶片干瘪下去,缩在一起。
这时候才加水,盖上锅盖,等着它熟透。
贵子处理了后脑勺上的伤回厨房,陆九九已经将雪里红炒腊肉盛起,放进了盘子里,又拿了只小碗盛了些白米饭,一双竹筷子直直地插在米饭上。
陆九九披了大氅,一手盘子一手碗,要去开那扇通往院子的小门,贵子走上前来帮忙,给她开了门,问,“九九姑娘,你这是…?”
陆九九朝他一笑,低头踏进小院,“驱鬼呀!”
眼看着盘子里的雪里红,和碗里的白米饭,在自己眼皮底下一点点消失了,陆九九才转身离开那片菜地,回到厨房,看贵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九九姑娘,刚才那些东西,是…是鬼吃了?”
“是啊。”陆九九脱下大氅放在一边,蹲下身子处理那些没用上的雪里红,“贵子哥你放心,以后那鬼,不会再来你家作祟了。”
“真…真的?这样,给它饭菜吃,就行了?”
“是的。”陆九九招手让贵子也蹲下来,帮自己摘去地上雪里红发黄的叶片。
贵子闷着声摘了许多黄叶子,问,“九九姑娘,那个鬼,是不是我妈?”
“是。”陆九九回答,“你放心,我已经送你妈去黄泉路了,她很好,你不用挂念她。”
贵子不作声了。
这些剩下的雪里红,陆九九是要把它们腌起来。
雪里红摘去了黄叶子,洗干净沥干后,在大缸里头铺上一层雪里红,抹上一层细盐巴,再铺上一层雪里红,再抹盐巴,一层接一层的,抹水泥似的。
大缸已被抹了盐巴的雪里红铺满了,陆九九光了脚,烧了些热水,洗干净脚后上缸踩,直踩得雪里红的绿色汁液,从大缸底下,一点点冒到上头来,盖住了她的双脚。
贵子在一边看着她踩,“家里只有我妈会腌雪里红,以前,还没到冬天,我妈就会做一大缸腌雪里红。”
陆九九愣了一下,对他说,“这缸子雪里红,够你吃很长时间了。”
贵子点头,“要是以后,每年冬天都有腌雪里红吃,就好了。”
陆九九没说话,走出了大缸,往四下看了看,在灶台边上看到一块大青石,过去拿抹布拧了水,将大青石擦干净了,准备放到踩好了的雪里红上去。
“我来吧。”这块大青石平时就是妈妈用来腌雪里红用的,贵子习惯性地想上去帮忙搬石头,却见陆九九摇了摇头,双手放在了大青石下面,轻松一抬手,就将二十多斤重的大青石,放在了腌制好的雪里红上头。
贵子觉得这个小姑娘,大概是个下凡历练的神仙。
陆九九在贵子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头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时,雪已经停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照得地上雪原,一片凄晃晃的白。
陆九九起来和贵子告别,说雪停了,她要去亲戚了,顺便请贵子送她一程,雪还是很厚,她怕再迷路。
对陆九九的要求,贵子显得很高兴,去给家里的牛喂了几把干草,架上了车,带陆九九去她说的那个地方。
“就到这儿吧,那边就是了。”陆九九其实只是瞎指了一条路,没想到运气挺好,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有个村庄。
“我送你到亲戚家再走。”贵子说,陆九九却已经先下车了,“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她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雪原中。
贵子呆愣着坐在牛车上,揉了几下眼睛,愣是记不起来,刚才陆九九,是走到那边村庄里去了,还是穿着一声红色大氅,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原中。
她肯定是个下凡历练的神仙,赶着牛车回家的贵子,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对陆九九的判定。
贵子爸夜里是喝了酒才睡的,酒醉加上他真的已经好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一看表,都十二点了。
肚子饿得不行,在炕上喊了几声贵子,做点饭!愣是没有人回答。
老爷子只好自己起来,去了厨房,煮了点饭,又看到边上一缸子雪里红,也没多想,捞了一株出来洗净炒了雪里红炒腊肉,快快活活地吃了几碗饭。
但刚吃完饭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头晕得很,心也跳得很快,更难受的是,肚子疼得打紧,肠子好像都搅在一起了。
肠子里的脏东西,叫嚣着要冲出来。
他赶紧披了棉衣到外头旱厕去解决肚子里的脏东西,才一坐下,头一晕,整个身体往后倒,“扑通”一声,摔进了有两三米深,里头东西,还早已冻结成冰的茅厕里头。
老爷子运气还算好,摔下去后没多久就醒了,底下的冷气,让他精神清明了一会儿,缓过劲儿的老爷子,使劲喊了几声救命,没喊来人,倒把茅厕棚子上厚厚的雪给喊下来了。
硕大的砖块似的雪直往茅厕里头涌,老爷子起先还挣扎了几下,到最后,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了,恹恹地躺在了雪堆中,有出气没进气,直到厚厚的白雪,把他的脸整个儿都覆盖住了。
番外
贵子回了家,将牛从车上解下来,赶进牛棚,进去洗了脸换了衣裳,在灶台上烧火暖手呆了很长时间,人才清醒过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他爸爸,以为天晴了,他去哪里溜达了,也没注意。
自己坐在炕上发呆,倒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儿来。
这些事儿,其实总的说起来,也就是一件事儿。从他记事起,爸爸就总是打妈妈,每次都打得妈妈头破血流,眼睛青肿,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以前每次妈妈被打了,就抱着自己哭,说自己嫁错人了,叫他以后不要学他爸爸,要好好对待媳妇。
妈妈哭完了也就算了,第二天起来,照常顶着伤给伺候他和爸爸。他虽然心疼,但碍于爸爸在家里的权威,从来不敢对爸爸说些什么。
一个月前的那一次,贵子以为也会是这样的,妈妈被爸爸打了,哭一顿就好了,第二天还会起来,还会做饭给他们爷俩吃。
却没想到,那次,妈妈躺下去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爸爸到底是把妈妈打死了。
“妈,我对不起你…”越想越难受,贵子捂住脸,眼泪不住地从指缝里流淌出来,“对不起…我没有阻止他,是我不孝。”
爸爸过了好几天都没回家来,贵子出去找了几回,都没有找到他。
又因为大雪又开始下了,他再出不了门,也就没再出去找,权当是他出门遛弯,自己走丢了。
几年后贵子娶了个媳妇,生了几个孩子,原先的老房子不够住了,请了人扩造房子,清理那个旧茅厕的时候,才挖出了那一块,好几年前的老冰块。
里头冻了不知多久以前的人畜排泄物,还有一具肮脏的老头儿尸体。
有几个工人想把老头儿尸体从冰块中耙出来,谁知时间太久了,老头儿尸体,早就和排泄物,已经冰块牢牢结合在了一起。
他一靶子下去,老头儿尸体,就随着排泄物碎成了一堆细碎的粉末,黄黄黑黑的一堆,想从其中拣出老头儿的尸体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贵子对媳妇好,是村里头出了名的,有男人笑他不打老婆,是妻管严,怕老婆,没男子气概。贵子一概不予理会,每天只闷头干活,回了家帮媳妇做些家务,尽量让她过得舒坦些。
又是一年秋末,趁着天还没彻底冷下去,贵子收了院子里的雪里红,和媳妇一起做腌雪里红。
看着媳妇和几个孩子,光着脚在大缸子里头踩雪里红,贵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晚饭吃的是雪里红炒腊肉,贵子吃了好几碗饭,仍觉得不够,又添了一碗,媳妇笑他每次吃雪里红炒腊肉时,食量就跟猪似的,没个够的。
贵子笑,夹了一筷子雪里红,就着一大口饭塞进嘴里,怎么都觉得这雪里红,味道永远都赶不上,那一年那个小姑娘给他腌的那一缸雪里红。
第18章 片儿川(一)
“点数1500,没有感谢。”系统内,大蘑菇对收起红色大氅,换上道袍的陆九九说,“九九,你要是做了那鬼的儿媳妇,再给她儿子生几个大胖孙子,她一定会给你那个感谢的!”
“艾玛,你干嘛?!不要打,不要打!我的蘑菇头!又被你打扁了!”陆九九换了道袍转回身,看见九尾狐揪着大蘑菇,四只爪子全扑在它蘑菇头上,大蘑菇好不容易修复好的膨胀饱满蘑菇头,这会儿全扁下去了。
顺便,它身上才恢复好的皮肤,这会儿又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红爪印。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狐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妖怪!”大蘑菇护着头,“陆九九,看好你的狐狸啊啊啊啊!”
“九尾狐,过来。”陆九九对九尾狐说,九尾狐这才停下爪子,扑到陆九九怀里,趾高气昂地看着大蘑菇,锋利的爪子亮出一道弧线,“臭蘑菇,管好你的嘴!”
陆九九点头,“嗯,大蘑菇,管好你的嘴。”
“没良心啊,没良心啊!有了臭狐妖,就不要我大蘑菇了啊!”大蘑菇哭丧着脸,“我不要再看见你了陆九九,我伤心死了,我走了!”
陆九九正在看下一个任务,九尾狐蹲在陆九九肩上,盯着大蘑菇,舔自己的爪子,“不见!”
这回任务不是在大冬天了,陆九九穿着道袍在街上走着,觉得全身轻松畅快。
在一家妇保医院前守了两三个小时,终于见任务主挺着肚子从医院里出来,陆九九上前,看任务主手上拎了一大堆药物,手背上,明显的几个挂点滴的针孔。
“这位女士,”她喊住了她,“小道看你面色发黄,眼下乌青,印堂发黑,眉毛稀疏,天灵盖上,还弥漫着一股不祥之气。你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不保啊!”
大肚子女人站着不走了,皱眉看向陆九九,“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九九看她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问,“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的医生,应该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吧,罗全女士。”
“你。。。你怎么知道。。。”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居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的曾用名,罗全惊呆了,紧握着装药的塑料袋,警觉地问,“你。。。你是什么人?!警。。。警察?”
“不是警察,你看。”陆九九捋了一下自己的道袍,“我是个小道士,专门驱鬼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罗全眉头皱得更紧。
“从你怀孕开始,胎儿就一直不稳定,是有恶鬼缠住你的孩子了。”陆九九上前一步,看罗全脚步有些不稳了,连忙扶住她,“但是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来的。只要你让我帮你,把那个缠着你孩子的恶鬼驱除了。”
罗全平静了一些,问陆九九,“你要多少钱?”
“我不收钱的!”陆九九答,扶着她上了公交车,“我师傅说了,为世人驱除恶鬼是做道士的义之所在,不能收钱。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
“哦。。。原来是修行。。。那看来,是我遇上好人了。”公交车上人多,陆九九一路都护着罗全,罗全对这个小道士有了些许好感,心里也安稳了许多,也许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真的命不该绝。
陆九九没有想到,孩子已经七八个月大了,还需要自己挤公交车,去医院做检查的罗全,住的地方,并不简陋。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罗全泡了茶给陆九九喝,陆九九问。
“我胎像不稳,不敢开车。”罗全苦笑,看向不断传来游戏打斗声的书房,“先生,工作忙。。。没空送我去医院。”
陆九九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那以后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不好。”
罗全眼里露出感激之色,“那,真是谢谢你了,小道士。。。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这也是道之所在。”陆九九说,“我叫陆九九,你喊我九九就好。”
睡醒了的九尾狐从陆九九怀里探出脑袋来,陆九九向罗全介绍她的九尾狐,“这是我养的小狗,很干净,打过疫苗驱过虫,不会影响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你要是不放心,我以后把他养在阳台上,不让他接触到你。”
陆九九说着把九尾狐扔去了阳台,九尾狐还十分配合地“汪”了几声。
陆九九去卫生间洗了手,回到沙发上,冲罗全笑,“我会一直呆到你的孩子健康出生为止,这段时间,就住在你家了,可以吗?”
这个小道士护自己肚子的孩子安全,还不要钱,只是在自己家住几个月,罗全当然乐意,笑着说可以,看向书房,先生也会很乐意这个长相清秀的小道士住在自己家里吧。
罗全不会做饭,她先生忙着打游戏,更不会做饭,晚饭罗全叫的外卖,三个人坐在桌子上,一人一碗米饭,就着口味超重的外卖吃。
“经常吃外卖不好。”陆九九吃了几口外卖,觉得口味也太重了些,“以后我来做饭吧。”
“你还会做饭?”罗全喜不自禁。
“是啊,小时候在山上道观里修行,都是自己做饭的,所以会点。虽然做的不如外卖好吃,但肯定比外卖健康。”陆九九答。
罗全的丈夫王先生,这次注意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他看向陆九九,“这谁?你请的小保姆?”
“不是,是个道…”罗全答,大概是觉得说道士不好,改了口,“是到家里来照顾我孕期的…叫九九。”
“那还不就是保姆么。”王先生说,夹了一筷子菜,“长得倒挺好看的。几岁了?怎么不读书,来做保姆?”
陆九九也不揭穿罗全,“十八了,没钱读书,就出来工作了。”
“哦。”王先生答,快速吃了自己碗里的饭,起身去书房打游戏了。
陆九九明显听到身边罗全长叹了一口气,她对陆九九轻声说,“九九,我不想让我先生知道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你能帮保守这个秘密吗?”
“当然可以。”陆九九点头,顺便一提,“你放心,有我在,你这孩子绝对保得住。”
罗全冲陆九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相信你。”
夜里陆九九和罗全一起睡,罗全给了她一件新的睡衣,她换上了,躺在罗全身边,听罗全说些孕期的趣事,看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睡着了。
门开了一条小缝,九尾狐进来,轻声踏上床,往陆九九怀里钻。
陆九九抱住了他,也幸亏他来了,不然,自己可能会觉得害怕。
因为罗全睡着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显了原型。
这是一个通体焦黑、血肉模糊的女鬼,没有头发,四肢干瘦得好像四根细小的木柴,圆溜溜的脑袋,靠在罗全胸脯处。
陆九九抱着九尾狐往边上蹭了蹭,女鬼转过头来,一张焦黑的脸,看不清五官,只看到两个空洞的眼洞。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九九,甚至伸出黏糊在一起的,分不出五指的手,想要触碰陆九九的脸,陆九九避开了,问她,“出生那天,你想吃什么?”
女鬼靠向陆九九的手停了下来,垂在空中,不假思索答道,“我想吃,片儿川!”
嗓音竟是清脆的,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好,你出生那天我做给你吃。”陆九九答。
“我说你…,叫什么?”女鬼又靠近了陆九九一些,乌黑的手,只差一厘米,就能碰到陆九九的鼻子,陆九九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汽油味,和肉被烧焦后的臭味。
“我叫陆九九。”
“哦…九九啊…”女鬼说,收回自己的手,趴在罗全身上,吸着罗全吐出来的气,一点点沉到罗全肚子里去了。
陆九九舒了口气,躺回自己原先躺的地方,却见罗全的肚子,是透明色的,她能看到里头流动的羊水,还有——女鬼那张狞笑着的没有五官的黑脸。
早晨起来,九尾狐已经自发跑去阳台了,陆九九起来洗漱,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洗漱完出来的王先生。
“你叫九九是吧。”王先生说,挡住了她的道。
“对。”陆九九点头。
王先生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干好了给你加工资。”
陆九九说了谢谢先生,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低着头刷牙漱口,一抬头,猛然见镜子里,卫生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缝里露出王先生的半张脸,正猥琐地盯着她。
陆九九不动声色转过身去关了门,换好道袍,再出来时,王先生正襟危坐地坐在饭桌边,翻着一张报纸,神色严肃。
陆九九进厨房煮粥做早餐,眼睛瞄向王先生拿的那张报纸,时间是一年以前的了。
王先生出门工作,离开了好长一会儿,罗全才揉着眼睛起来,陆九九给她盛了碗热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酸辣土豆丝,酸菜鱼…”罗全报了两个菜,拿着勺子舀碗里的粥。
陆九九看到听到的,却是她肚子的那个女鬼,手脚都扒拉在她身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和陆九九说,“酸辣土豆丝,酸菜鱼…我想吃点又酸又辣的东西…”
女鬼说完,身子向上伸了伸,把头靠在了罗全脖子上,没有五指的手臂伸长,环绕了罗全一圈。
“哎哟,突然背疼…”好好喝着粥的罗全放下了勺子,“哎哟,背上好重啊…怎么回事儿?…”
“是胎动吧,我扶你去沙发上休息吧。”陆九九扶起罗全,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背部靠着软绵的靠垫。
陆九九起身离开的时候,见女鬼冲她一笑,手臂越发伸长,越发紧地缠绕在罗全身上,罗全不断发出哀嚎,“哎呀,我的背,我的背,我怎么感觉透不过气来了啊…我的背啊…”
陆九九又只好帮她拍背顺气,手摸在女鬼的手臂上,滑溜溜的,又冷又黏,好像摸到了一条鳝鱼。
女鬼又想收紧手臂,陆九九用口型和她说,再这样不做菜给你吃了!
她才畏畏缩缩地松开了手臂,回到罗全身前,挂在了她肚子上。
第19章 片儿川(二)
酸菜鱼是用草鱼做的,陆九九现在刀功好了很多,能从草鱼身下剐下鱼刺不那么多的薄片。
酸菜是市场上买的,味道不如自己腌制的,但也可以。陆九九看罗全满意地拿筷子吃了一勺酸菜鱼又一勺,把眼前的酸辣土豆丝,也递到了她面前。
罗全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就了一大口饭,问陆九九,“九九,他们都说酸儿辣女,我既想吃酸的,又想吃辣的,你说,我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女儿。”陆九九答,看女鬼冲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女儿?”罗全摸着肚子笑,“女儿也不错啊,女儿啊,是妈妈的小棉袄哦!”
妈妈的小棉袄?陆九九看着罗全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看她吃了饭觉得累了,就扶她去床上休息,自己回厨房收拾碗盘。
晚饭吃的仍旧是酸菜鱼,王先生不大高兴,他大概是不喜欢吃这样酸辣味道的东西,饭桌上一直板着脸。
罗全吃了晚饭就去休息,陆九九在厨房里拿了抹布出来,看见王先生坐在饭桌前,脸板着,“你怎么回事?我们家从来不吃酸辣味道的菜的,你不知道吗?你这个保姆怎么做的?工资还要不要了?”
陆九九懒得和他辩解自己不是他们家保姆,不收他们家工资的事儿,只想自己完成任务前的这段时间,这个王先生不要来打扰自己,于是走到他面前,隔着一个饭桌和他道歉,“先生,不好意思,是太太想吃,我才…”
“她想吃?!她想吃你就给她做?我跟你说,以后做饭别管那个女人说的话,你就听我的。你过来,来,坐这儿,我好好跟你说,我们家吃菜都是怎样的口味。”
陆九九看他拉开了他身边的一张椅子,犹豫了一下绕过饭桌走了过去,刚想坐下,他却把那个椅子抽走了,拍拍自己的大腿,说,“坐这儿,来坐我腿上,先生跟你好好说说。”
陆九九看了他的大腿一眼,再看他色眯眯的丑脸一样,佯装要坐下,脚却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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