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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窗淡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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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卿答应着,站起身来,做了个辑,便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那个温柔的声音又传过来:“伤口莫忘记天天换药,千万别沾水。”素卿停了脚步,并不回头。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大哥不怕我不告而别?”身后的声音依然恬淡温柔“:卿儿会么?”

素卿怔了怔,再不说什么,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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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蛊

这场意外过去了好几个月,再没有动静,素卿也就慢慢把它抛在了脑后。不知不觉已经是秋高气爽。

最近几天,容素轩一反常态,称病在朝堂上告了假,天天留在府里。不是在问心斋里看书写字,就是在渚莲园中陪素卿弹琴。此刻,他正懒懒的靠在水榭栏台上,听素卿弹奏一曲四段锦。素卿心不在焉,频频出错,终于勉强收了尾。

素轩看看她,无奈的含笑摇了摇头,示意她起身。自己坐到琴前,素手轻抚,却是一曲梧叶秋风。琴声舒缓流转,如天籁一般。然而却凄然悲切,声韵哀凉。素卿竟被镇住了。琴声停了片刻,方勉强笑道:“大哥为何好好的作此悲声?”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容素轩站起身来望着他,宠溺地拨了拨她额前的散发,安慰的一笑道;“不过是见到秋风萧索、梧叶凋零,有些感触罢了。”

素卿知道他定有心事,不忍见他愁闷,于是忙嫣然笑道:“大哥琴艺高超,卿儿悦服。只是刚才卿儿那曲并未尽全力,不如再奏一首,让大哥指点一二。”素轩自然知她心思,只好含笑点头。

素卿凝神危坐,轻调琴铉,便奏起一曲高山流水。

正自陶醉间,忽然有人拍手笑道:“真乃绝色也。”素卿一惊,忙收了手。却见一年轻公子,身着松花织锦长袍,腰缠玉色镏金缎带,头戴镶宝紫金冠,大步走上水榭。边走边大笑道:“怪道素轩你连日不上朝,原来竟是金屋藏娇,缠绵住了。多亏我拦着下人不叫通报,自己进来。现抓个正着!”

容素轩起了身,微微作了一辑,含笑道:“原来是三殿下大驾光临。”又示意素卿上前见礼:“此乃臣妹素卿。”素卿盈盈拜倒,柔声道:“参见三殿下。”三殿下蓝澈满脸堆笑,情不自禁待要搀扶,又看看素轩,这才讪讪收了手,笑道:“原来是素轩的妹子,倒是我唐突了。小姐快快免礼,我与素轩自家人一般,你也不必拘束。”

素卿答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蓝清大剌剌的捡了张凳子坐下,又示意他二人入座。自有丫头撤了上前斟茶。素轩便向素卿略点点头笑道:“大哥和殿下有事相商,你且退下吧。”素卿正迫不及待,听到这话忙答应着,又向蓝清行了礼。方袅袅的去了。

蓝澈仍恋恋不舍的盯着那抹窈窕的背影,唏嘘道:“真是天香国色,不愧是素轩的妹子。罔我自认阅美无数,今日才算真正开了眼。”素轩含笑喝茶,并不答话。

蓝澈这才收了眼光,堆笑道:“不知令妹可曾许配人家?' 素轩拨弄着杯盖,淡淡的答道;‘素卿尚且年幼,懵懂无知。况我们兄妹这才相聚,实不忍让她早早出嫁,且过两年再作筹划吧。”

蓝澈被他这样一来,也说不出什么话了,这才作罢。沉思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老二今天得了旨,入长老阁理事了。”

素轩放下茶杯,不以为然地笑着点头:“原也在意料之中。”蓝澈紧紧盯着他,还要说什么。却见素轩懒懒挥了挥手,笑语盈盈:“登得高越发摔得惨,殿下无需介怀。”

说完自顾自站起身来,靠在廊柱上,默默地看着湖面。

身后的蓝澈沉思了许久,方疑惑的说:“我真猜不透,你为何选择弃老二而帮我?”

素轩回眸一笑,顾盼风流,几令秋光失色:“殿下不信我?”

蓝澈沉默了片刻,放声大笑道:“我信!不信又能怎样呢?姑且放手一搏!”两人遂低声交谈了许久,蓝澈方告辞去了。

素轩望着水面,忽然秋波一转,笑道:“鬼鬼祟祟的,有话要说么?”

原来素卿并没有回房,只是在园子里的树荫下远远的看着,直到蓝澈走了,才悄悄上了水榭。

素轩回过头来,拉了她的手,两人一并倚在栏杆上,轻笑:“卿儿不喜欢三殿下?”

素卿默默点头,素轩接着问:“莫不是怪他言词轻薄?”

素卿瞪大眼睛,噘起嘴来:“大哥小看我了。”又换了郑重的语气:“我观此人,外表虽故作轻浮,人前示弱,实则城府极深,包藏祸心。看来大哥是下了注了。”

素轩长吁一口,也不作声。两人默默待了半天,素卿以为他不想说话了。这是,却听他悠悠带笑叹道:“若是有一日,再无嘈杂,只卿儿一人陪着我,便好了。”

素卿心弦一颤,个中情愫,再难理清。容素轩,到底是个什么人呢。纵精通观心之术,也再猜不透。

然而没有预兆的,她一瞬间做出了天大的决定。

索性放手,就暂时沉迷与这样的温柔,纵然一切只是他伪装的虚情。只是他完美的感情面具。

素卿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卑微下去,即使在池冰谷,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卑微。他们的胳膊靠在一起,隔着布料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让人踏实安心。

在淡淡的松香中,素卿突然觉得累了。她厌倦了自己赖以生存的谨慎,小心翼翼的揣摩防备。一刹那突然决定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她缓缓地靠向男子,素卿带点惨淡而满足的微笑,闭上眼睛,却无声流下了泪水。就此种下比追心更毒的蛊。。。。。。他真的比萧甲可怕千倍万倍。。。。。。容素轩周身一顿,却并没有作声,就这样任由她靠着,只安慰的抚摸她的肩膀,嘴角微挑,无声的笑了。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有没有人看?给我点意见吧?拜托

夜宴

那日之后,容素轩又变得忙碌起来,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

素卿却并不着急,自从她下了决心,整个人反而轻松了,整日和霜菊他们有说有笑,日子过得并不寂寞。这一日午睡起来,便命霜菊找出各色颜料,趴在窗前的书桌上描花样解闷。

忽然雨梅轻轻叩门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小丫头,均托着漆盘。

素卿搁了笔,抬头看到他们,奇怪道:“这是做什么?”

雨梅招手命丫头们放下东西退出门去,方恭敬的回道:“再过五天就是宫里的中秋赏月家宴,三殿下特意邀请了公子和小姐去参加呢。这是公子特意为小姐定制的衣裳首饰,还请小姐细细过目,若有什么不好的,就吩咐他们重新作去。”

素卿听了,沉思了半日,方莞尔一笑:“知道了,先搁着吧,一会我再仔细看看。”雨梅答应着刚要告退,素卿又问:“大哥可回来了?”

雨梅回道:“没呢,看这时辰,怕是被人请去了。”素卿略一踌躇,方挥手让她退下了。

珍珠帘内,素卿正对着及地琉璃镜细细打量,但见镜中的自己身着精致的鹅黄色撒花洋褶裙,长发分股拢结系起,发髻盘叠成螺状,别一只垂珠金步摇。

反绾的髻下留一发尾,垂在肩后,前额配一精巧的描金华胜,又在两鬓饰以钿花。黛眉朱唇,打扮得艳丽无双,宛如仙子一般。

素卿微微一笑,觉得溜金珥珰太华丽了些,遂开了首饰匣子,预备另寻一副。

正在此时,只听房门一响,于是急急的边找边问:“霜菊,可是马车备好了?公子呢?”

来人并不作声,素卿这才回头一瞥,原来却是素轩正微笑着望着她呢。

素卿展颜一笑。柔声问:“可是等急了?”

素轩微微摇头,走到她的身后,仔细地从匣子里捡出一副翠玉的,亲为她戴上。

他的指尖微凉,划过她的腮边,动作温柔小心。

又认真端详了一会,方笑道:“好了。这就去吧。”遂携了她的手,一同出了房门。

马车里,素轩懒懒得靠在锦塌上,以手支头,似乎盹着了。

素卿心里有些紧张,又不敢出声,怕吵了他。只好掀起帘子,向街上看去。看了半日,终于忍不住,放下帘子,轻声唤了声大哥。

素轩也不睁眼,只闲闲漫应了一声。素卿迟疑了一下,方轻声问:“大哥有什么嘱咐的?”

素轩这才睁了眼,轻声笑了下,方道:“卿儿举止娴雅,斯文大方,并不会失礼于人前。为兄并没有要嘱咐的。”

素卿留神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哥知道,卿儿说的不是这个。” 语气中略含一丝无奈的萧索。

素轩凤眼如飞,斜邈了她一眼,复又颌上眼帘,懒洋洋的说:“这次入宫,卿儿怕是会遇到那个人呢。。。再见亦是有缘。卿儿说呢?”

素卿心里一震,酸涩的感觉袭上心头,随即点头强笑道:“卿儿明白了。”虽在意料之中,却着实不是滋味。两人皆各自沉默,不再交谈。

当晚皇家家宴,设在御花园中。

两人自正南门下了车,自有宦官引路,但见园内亭台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进了垂花门,便有一条抄手游廊,挂着鹦鹉画眉等各色鸟雀。处处雕梁画栋,宛如仙境。素卿看了,心中暗自赞叹不停。

穿过游廊,只见一座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亭子极大,上挂着红底金字的匾额,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千秋亭。”

亭内设下案几,可供上百人入座。早有许多华服人物,三三两两,交谈寒暄。太监宫娥各自忙碌有序,穿梭不停。

素卿正看得入神,忽听有人大笑道:“可算来了!”循声望去,不是蓝澈,却是哪个? 只见他身着绛紫锦袍,依然打扮得富丽堂皇。手持一把折扇,一副自命风流的形状。上来就正拉着素轩寒暄不止。

偷眼看了她一眼,马上堆笑赞道:“久也不见,容小姐越发美艳了,怕是整个南国也无人能及。”素卿只好淡淡的含笑敷衍了两句。蓝澈倒也识趣,并不纠缠,搭讪着应酬别人去了。

又有太监来引座,原来,虽然是皇家家宴,却也是男女有别。素卿是女子,又是外臣亲眷,只能坐在后排。素轩转头向她无奈一笑,又俯到她耳边柔声道:“一会还须少饮。”素卿点头应了,朝他笑笑,便跟着太监去了。

随着一声尖锐的“圣上驾到。”素卿随着众人跪倒在地。片刻,方听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平身,归座”分外难听。素卿坐下来,好奇的伸长脖子,方能看到亭子正中的宝座上,端坐着一老者,虽然姿态威严庄重,却骨瘦如柴,双目深陷,似有顽疾缠身。华丽的金袍罩在身上,如同包裹着一具骷髅一般,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他的右手边,端坐一丽人,身着大红织锦凤袍,刺绣辉煌,头戴金丝八宝凤凰飞天冠,面目冷艳,不容对视。恍若神妃仙子一般。必是皇后刘氏无疑。

左手边也坐一妃,容貌平常,看上去极为温和可亲。素卿猜测,应该是蓝澈和五殿下的生母宁妃。素轩曾经告诉过她,圣上并不好色,只有一后二妃二贵人而已。在南国历代君王中后宫最少。但这宁妃却能以极平常的容貌得到宠爱,必定不单单是因为肚子争气的缘故。

皇后和宁妃之下,均是两人一席。应该是依次坐着各位王子和公主殿下。素卿的位子是在太过偏僻,尽管竭尽全力,无奈被人所挡,无法一一看清楚。正郁闷间,只听圣上宣布夜宴开始。便有有乐姬舞者,上台献艺。一时间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素卿伸头看了一会子,觉得周身酸痛,赌气干脆不看了。又和自己同桌的女子攀谈两句,原来此人是圣上一个宠臣的夫人。话不投机,无趣的很。

一时间撤下了歌舞,圣上便和臣子们闲话起家常。只听谄媚奉承的话音四起,素卿越发烦躁起来。东张西望间却看到有个身影一闪,她不禁心头一动,又见自己座位偏僻,根本没人注意。于是向身边那位夫人借口小解,匆匆躬身退席。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不会写感情,我想是因为现实中的爱情往往太比不上书里的描写吧。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写不出完美的爱情,张爱玲说的好,世界上没有一份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再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素卿避开人,匆匆出了千秋亭,借着高挂的宫灯,捡了一条掩映在松柏间白石甬路缓缓而行。走着走着,宫人渐少,甚是僻静。

原来尽头通往一条人造小溪,流水叮咚,分外别致有趣。素卿心中一乐,正要向前,突然听到有人怒道:“我不管,这只竹蚂蚱是四哥哥亲手给我编的,赶快给我找去!”却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好不刁蛮任性。素卿往树后一闪,只见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孩子,身着华服锦袍,趾高气扬的双手叉腰,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大声嚷嚷。

那宫女颤颤巍巍的磕着头,低声求道:“殿下,宁妃娘娘吩咐了,不能留您独自一人。不如您随奴婢去命太监细细找去。”小孩子越发不依不饶,大声叱道:“只有你整天跟着我,记得我都去过什么地方!还不赶快找去!要是找不到,我告诉我母妃重重的处罚你!”小宫女周身颤抖,却又不敢撇下他去找,吓得惊慌失措,只跪地不起。

素卿见了,眼珠一转,自有了计较。于是故意放重了脚步,从树后慢慢踱了出来,到了小男孩面前,福身道:“小女子参见五殿下。”又向地上的小宫女笑道:“我乃监令容大人之妹。殿下吩咐你找什么东西,你且快去吧。我在此地陪着殿下就是。”小宫女正手足无措间,忽听她这一声,求之不得,匆匆谢道:“还请容小姐陪陛下在此稍等,奴婢去去就来。”说完,爬起来就跑。

小男孩被她这样一搅,弄得措不及防。愣了半天,才甩了甩手,气急败坏的指着他怒道:“哪来的臭丫头,要你多事!”

素卿看了看他展颜一笑,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脸颊,脆声道:“羞,羞!小孩子说谎了呢!”小男孩脸上一红,马上不甘示弱的挺挺胸膛,大声说:“你胡说!我哪有说谎?”

素卿紧紧地盯着他,看得小男孩不自然的退后一步。方指指他的衣袖,笑道:“莫再动了,小心你的竹蚂蚱真的掉了哦。”小男孩忙低头一看,可不是袖口早漏出了一抹翠绿。赶快往里塞了赛,红头涨脸的只说了个:“你。。。。。”

素卿见他这副窘相着实可爱,再不忍心捉弄他,这才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轻声问:“其实你是想把她支开吧。”小男孩被她摸得一脸别扭,鼻子里哼了一声。素卿更笑了,索性上前牵住他的手。小男孩一动,终究没有躲。

于是素卿牵他在溪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又接着问:“有人跟着,你不开心啊?”

小男孩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狠狠的往水里一抛,撇嘴道:“他们整日跟着我,什么都要管!四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们也不让我找他玩!”

素卿沉默着还没作声,小男孩又说:“四哥哥可好了,他是我们南国的大将军呢。”说着露出一脸崇拜:“我长大也要像他一样!这个蚂蚱就是他做给我的。臭丫头,你要看看吗?”说着就从袖中掏出来。

素卿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接过来,嗔道:“你这孩子好没礼貌,你应该叫我姐姐!就叫素姐姐吧”。

小孩子翻番白眼,不屑一顾得撇嘴:“你还说我呢!如此无礼!谁见到本殿下不是毕恭毕敬的。。。。。”素卿不去理它,只低头端详那只蚂蚱,果然栩栩如生,翠绿可爱。

又听见小孩子在一边继续道:“不过我并不讨厌你,就告诉你吧,我叫蓝漓,我母妃叫我漓儿的。”素卿见他一片童真,越发乐了,索性伸手搂住了他。笑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漓儿找四哥哥玩呢?”

蓝漓被他搂得浑身僵硬,半天才叹气道:“我偷偷听他们说的,说是四哥哥没有母妃,身份卑贱呢。”停了一会又奇怪的问:“素姐姐你说,四哥哥真的没有母妃吗?”

素卿心中感慨,抬头看到月如银盆,虽然华贵逼人,月色却清凉如水,心头生出一丝冷意。又想起中秋是团圆佳节,而自己孑然一身,漂泊无依。连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想来和那四殿下多少有些同病相怜。

蓝漓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不耐烦地推了推她,素卿这才回过神来,凄然道:“你四哥哥有母妃的,只不过四殿下的母妃是天上的仙子,已经乘着风去月亮上了,不会再回来了。”蓝漓听了,也抬头望着月亮,半信半疑的自言自语:“当真?四哥哥看月亮的时候,能见到他的母妃么?”素卿默默地点点头,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痴痴的仰望着天空,不再说话了。

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逸的氛围。蓝漓愤愤地回头一看,原来刚才那小宫女回来了,带着好几个宫娥太监跪了一地。只有一个中年的宫女并不下跪,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低头道:“殿下又任性了,娘娘找不到你,正着急呢。快快跟奴婢回去吧。”

蓝漓虽然顽劣,看样子却也忌惮这人几分,只好看了看素卿,满脸不情愿的爬起来,傍若无人的走了两步,又恋恋不舍的回头道:“素姐姐,我先走了。你以后进宫玩,别忘了来找我啊。”素卿也站起来,含笑答应着,又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去吧。蓝漓这才前呼后拥的走了。那中年宫女若有所思地死盯了素卿两眼,也跟着去了。

素卿目送他们走远,再不想回席枯坐,于是回身重新坐下,一手抱着膝盖,一手伸到溪里弄水玩。又看到水里倒映的月影,心里想起了素轩。他正如这镜花水月一般,抓不住,摸不透。索性狠狠地掬了把水,预备向水中的月影砸去。身便突然有人影一动,素卿心中一惊,忙忙得转身,手里的水倒泼了那人一靴子。

素卿抬头一看,居然是那日在集市上救过的蓝衣人,四殿下蓝凌。他似乎很喜欢蓝色,这次着一袭黛蓝长袍,肩膀上洒着月亮的光晕,变成了浅蓝。而他英俊坚毅的脸庞似乎也染了月色,越发清冷了。

两人都不说话,男子便自顾坐下。素卿倒有些过意不去,讪讪的笑:“你的靴子湿了。”男子沉声说了声无妨。只默默的盯着月亮。隔了半天,方问:“你的伤可好了?”声音低沉,却极有磁性。素卿不以为然地豁着水,笑答:“早好了,你别挂心。”蓝凌转头仔细的看了看她,果然一片白腻,并没有疤痕。这才移开了眼光。两人沉默了许久,素卿莫名的有些尴尬,因笑着搭讪道:“你不去宴席上应酬应酬?”蓝凌不屑的哼了一声。素卿正自悔失言,却听他冷言道:“娘子这是赶我走么?”素卿大惊,猛地一抬头,却见他歪头看着她,嘴唇抽动,却是在笑呢。这一笑有别于素轩的慵懒风流,像一道阳光一闪而过。

素卿不觉失了神,片刻,才又羞又气的娇嗔一声:“哪个是你娘子?”蓝凌微笑不答,半响才郑重地对上她的眼睛,沉声道:“你对漓儿说的,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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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

容素卿听了,却是完全在意料之中。原来,方才在那宴席之上,她东张西望间,无意中瞥到一个眼熟的身形一闪,心里便有了谋划。故意借口离了席,暗自端详,果然是蓝凌,只见他低头和一个侍卫交谈两句,转头要向回走。于是欲擒故纵,刻意站在最明亮的宫灯下踌躇了一会子,捡了条偏僻的小路走,意欲引他过来。未成想竟遇见了五殿下蓝漓,索性随机应变,半是真心半是迎合的说了那一篇话。

面上却故作惊讶,愣怔半响,才脸颊一红,避开他的目光,垂下了头。又偷偷用余光瞄他,却发现蓝凌依然低头含笑望着自己,越发把脸红破了。

蓝凌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甚为有趣。不禁沉声一笑:“上次见面,娘子可是豪放的紧,现在怎么反不好意思起来?”

素卿更是挂不住,翻身站了起来,跺脚恼道:“不合你轻口薄舌的,我且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蓝凌见状微微一笑,便不再取笑她,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遂沿着来路,慢慢朝千秋亭走去。

蓝凌的嘴角微扬。人人都说他是个冷面冷心的人,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就这样认为。现在方知道,并不全是,心底里那种莫名愉悦的感觉竟让自己都诧异。

正沉思间,只听素卿带笑咦了一声,抬头一看,却见千秋亭中又与方才不同。四条回廊皆悬挂满各色花灯,琳琅满目,照得恍若白昼一般。花灯上又贴了大红筏子,题着各色灯谜。贵族内眷们正三五成群,解灯谜取乐,好不热闹。

蓝凌朝上座看了看,方知道圣上和皇后等均退了席。见素卿好奇,便笑着解释道:“ 此乃我朝中秋佳节传统的灯谜会,若是猜得了,只写在纸上,交于负责太监,果真猜中,便有彩头。”素卿听了,啧啧称赞道:“当真有趣。”

蓝凌见她这般高兴,便引她来到一盏四角平头灯下,但见上面题的却是:今日秋尽四个字。又有一行小字写道:射一药名。素卿看了,故意寻思,口说难猜。又歪头问蓝凌可猜到了。蓝凌便摇头笑道:“你别支吾我,不如你我二人各自写下,如何?”于是两人来到桌前,早有太监备好笔墨递过来。展开一看,果然写的都是明天冬三个字。两人相视一笑,自有太监捧上彩头,原来是一对素扇。

乘兴又看另一盏,谜面却是,暗香梅尚度,烟波终渺杳。射一植物。素卿看了笑道:“这题目雅得很。”遂提笔写了,蓝凌一看,写得是秋海棠。不禁微笑点头,素卿又看他的,写得却是蓬莱樵子。也笑了。

两人连猜几盏,又得了几样玩意。抱在手中不便,蓝凌便招呼了个小太监收着。素卿便扭身坐在栏台上,笑道:“不猜了,此刻人也倦了,才也尽了。”正说着,眼神忽然一滞。蓝凌见了,便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见一架华丽的围屏灯下,却有一对璧人,正低头细语,分外亲密。不禁冷笑一声,道:“葳蕤又缠着令兄呢。”

素卿仔细端详,但见那女子一身华丽的妃色宫装,神态娇蛮,含嗔带嗲,娇滴滴花朵般模样。略定了定神,笑问:“葳蕤是哪家的小姐?”蓝凌双手抱胸,淡淡的答道:“她是皇后的长女,二殿下的亲妹。”素卿惊叫一声,方笑道:“原来是长公主殿下。”蓝凌便不再作声。

容素轩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抬头往这边张了张,微微一笑,温暖和煦。又俯首在葳蕤公主耳边说了句什么。那葳蕤连连摇头,居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容素轩无奈一笑, 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复又喃喃的说了一番话,葳蕤方露出三分喜色,放手让他走了。

素轩随即朝着二人翩翩走来,远远的向蓝凌笑道:“见过四殿下。”蓝凌也淡淡一笑,点头道:“容大人,好久不见了。”声音客气而有距离。素轩丝毫不以为意,宠溺的拉过素卿,柔声问:“卿儿见过四殿下了?没有任性失礼罢。”肃卿便撇撇嘴,不悦的回:“大哥太小看我了,卿儿在大哥心中如此不堪么?”蓝凌只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素轩笑着摇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向蓝凌笑道:“我这妹子被我惯坏了,一时便口无遮拦,四殿下勿怪才好。”蓝凌依然含笑不语,素轩又接着说:“臣前几日得了两坛好酒,说是远道取北国雪山上的冰泉水酿的,极为难得。一坛供奉了圣上,还剩一坛,并不敢自己独享。若是四殿下赏光,不如到去我府上品鉴一下,必令使我府蓬荜生辉。”蓝凌听了,沉默了半日,又往肃卿脸上看了看,才应道:“容大人客气,来日若得闲必去。”

素卿正陪他们谈笑应酬,忽然觉得一道冷冷的目光投来,让人身上一凉,待回头找去,却哪里找得到?心上不禁疑惑起来。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暗香梅尚度,烟波终渺杳”所作的解释: 因为轩轩确实才疏学浅,尤其不通古代文化,灯谜之类,此谜语乃是网上所寻。愚昧如我,原本以为是传统段子,顺手用于此处。后来才知道是一位作者的辛勤作品。而且由于轩轩并不理解内涵,所作的解释也不对。

唯有在此感谢那位作者,并表示抱歉~~~~~

云起

只听内廷太监敲起梆子,原来已经到了子时。筵席便散了。素轩兄妹辞了蓝凌,自有宦官引路,出得宫门。

容素轩便问素卿可累了,素卿摇摇头。容素轩含笑道:“若不倦,且陪我走走罢。应酬了半日,怪乏的,咱们也该自在赏月。”

说着便吩咐马车自回府去。虽然当空月色正浓,脚下却委实看不清楚。素卿未曾留神,忽然被碎石一绊,踉跄了下。容素轩便笑笑拉过她的手,相携而行。

侧脸望去,如霜的月光下,白衣的素轩居然有出尘之姿,素卿怔怔的握着他的手,觉得自己是握着一把银色的沙子,正一点一点地流失,再握不住。

觉察到她的目光,素轩便转过脸来,眼若秋水,低声问:“怎么?”素卿低了头,心中凄惶,并不作声。素轩感到了她轻微的颤抖,不在多说什么,只默默地脱下自己的罩衫与她披上。

两人一路无语,如同身在一个银色的梦中。

多年后素卿回忆起那夜的月光和月下的人,依然感到亦真亦幻。。。。。。

秋去冬来。南国的冬天远远比不上北国寒冷。素卿虽然自恃身体健壮,却不得不在霜菊雨梅的唠叨下,换上了大毛衣裳才匆匆出了府,马车疾驰而行。

原来刚入了冬,边关守卫派出快骑传来急报,北人突然在边境发起侵略,气势锐不可挡,短短一月邻北的五州三郡接连遭到屠掠,场面惨不忍睹,南国兵士虽誓死抵抗然不及北人剽悍,加之素闻北人攻城必屠,士气不战已溃。北人乘胜追击,手段辛辣残忍,令人发指!

圣上听闻,勃然大怒,将手中的九龙翠玉盏摔的粉碎,当下拔出配剑咆哮着要御驾亲征,但随之一阵剧烈咳嗽,喘息着颓然倒坐在龙塌之上。

真武将军蓝凌临危受命,即日带领三万精兵赶赴边界平乱。

出发前日派人来容府送了消息,约素卿一见。

马车在别鹤楼前停下,素卿刚一下车,便有蓝凌的随从,也是当初集市上那五个武士的头目,名唤青艺的年轻人迎上来奇Qīsūu。сom书,引着素卿进了包间。遂躬身退下。

素卿只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忙解了斗篷,定睛一看,蓝凌正端坐在桌前,一袭蔚蓝锦袍,英姿飒爽。自从中秋之后,素卿还是头一遭见到他。

只见他一手执壶;自斟自饮,沉稳从容,云淡风轻。素卿一见之下,莫名的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随即上前坐下,也拿了个酒盅,向他面前一伸,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且与我满上;共饮一杯。〃 蓝凌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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