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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窗淡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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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素轩


初见

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杨州.

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南国的京都已渐渐进入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更令空气变得粘糯。清晨的街道上行人还极少,整个城市仿佛春睡未醒。然而一辆马车匆匆而过,打破了这宁静安逸的景象。马车七转八绕,终于在一座府第停下,这座府第虽建得极考究,可在见多识广的京都人眼中,却显得风雅有余,华丽不足。门匾上清瘦的两个大字,容府。

车夫停下马车,侍立一旁。只见从马车中轻盈的跳出一个女子来。披件玉色缎子斗篷,看不清楚容貌。然而那身姿,确是极窈窕,自有一番风流态度。那容府门口,早已等待两个青衣小厮,匆匆迎上前来,将来人引进府中。

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一座布置得极清雅的园子。处处碧绿可爱。早有小丫头打伞迎上,扶着来人向园中的湖畔走去。这湖遍种荷花,在小雨的滋润下越发娇艳。却一条极窄的小桥,直通湖中心的水榭。

小丫头让女子独自上了桥,并不跟上,匆匆退下了。原来这水榭中中早有一个人。背对女子。似乎正在专心的赏荷呢。只见他身着宽袍大袖的素白长衫,长发不倌不系,随意披散。长身玉立,飘逸不凡。

女子心中暗赞一声,却又含笑微微摇了摇头,默默地站定了,缓缓取下斗篷,仔细抖了抖上面的雨珠,顺手放到最近的凳子上。

两人皆不言语,只听到雨落到荷叶上的涔涔之声。

许久。那白衣人忽然嗤的笑了一声,转过头来。这又与刚才的仙人之姿绝然不同。一双凤眼直插两鬓,顾盼含情,飞转流光。皮肤是似乎多年不见阳光的阴白。薄唇虽无血色却微微上翘,一见之下,灿若桃花。约摸二十左右的年纪。

凤眼流光,毫不避忌的上上下下将女子打量一番,眼神虽温柔含笑却锋利无比。但见她发如青丝,肤若莹玉,一双如月明眸,幽幽含情。单眉间一点胭脂痣,更添一分俏皮妩媚。不笑时冷若冰霜,艳而不俗。

半响,方微微点头,随意靠在一张贵妃榻上。慵懒无比。柔声道:“萧甲调教的好孩子,为何如此放诞?”

那女子这才双膝跪下,垂头轻声道:“淡月见过尊主。方才不敢打扰尊主赏荷,适以没有立即参拜,请尊主责罚。”

“呵呵,”那白衣人伸手掂起一颗葡萄把玩着,眼波一转道:“好一张巧嘴。我问你方才摇头何意?莫不是取笑本尊?”

女子心头一惊,心道他明明背着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故意将身子伏得更低了,颤声道:“淡月不敢。淡月忽见尊主仙人之姿,羡慕不已。而又想到自身粗鄙,怕不配尊主使唤,辱没尊主。是以自嘲一笑。”

白衣人将葡萄一掷,懒懒的说:“是吗?…………”话音未落,一到白影已欺上前来,蹲到女子面前,一把提起女子的下巴,一双笑眼对上了女子的眼睛。波回转处,柔声道:“你这双眼睛可不并不是这么说的。”

女子微微一怔,忽然也笑了,美目中精光闪现,两人眼神交汇片刻,方媚声道:“义父交待过尊主乃是高人,勿要自作聪明,欺瞒尊主。没想到淡月刚来就犯下大错。淡月只是方才一见尊主,就知道尊主不是好相与的,是以苦笑。”

白衣人依然没有松手,两人之间呼吸相闻,鼻子几乎靠在一起。

心中虽然惶恐,然女子的目光却执拗的并不退缩。

许久,白衣人才在她耳边似乎很得趣的呵气笑道:“哦,倒是头一次有女子这么说。萧甲的人果然不比常人。只是,你若是好相与的,怕也不会到这里来吧。”

女子猛然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白衣人不放过她的异样,吹气如兰:“姑娘的身上有血腥气呢。”

此言一出,女子神色顿时大变。

然而白衣人却已轻佻的松开手,又倚回榻中,转而笑问道:“你叫淡月?倒是有些意境。莫不是出生之时淡月星稀?”

女子还有些魂不守舍,并不作答。白衣人仿佛自言自语:“萧甲说你刚满十五,我看倒比同龄女子多了些韵致。”

女子仍不答。白衣人敛了敛神色,然而他那一双凤眼和微翘的唇角,不笑也仿佛带了三分喜色。“我叫容苏轩,官拜南国正三品文臣。自此以后,你便是我亲妹,再无尊主这个称呼。”女子称是。

容素轩转头望望雨荷,温声道:“卿本佳人,以后你就叫容素卿,休提淡月二字。”女子已经神色如常,缓缓起身,做了个辑,柔声答应着:“谨遵兄长教诲,素卿记下了。”

容素轩一笑,下颚朝凳子一努,示意她坐下。温声细语:“妹妹长途赶来,我们兄妹终能一聚。为兄心中真是欢喜的紧。”

容素卿悠悠的坐下,低头娇笑道:“兄长说的是。妹妹也时时思念兄长呢。”

容素轩觉得有趣,又接着说:“为兄自18岁来京都科考,未想到得圣上赏识,竟考得一等状元,这两年仕途平坦,已官拜三品。正所谓皇恩浩荡。素轩粉身碎骨,也难报圣上之恩典。然自古忠孝难两全,咱们父母厌烦京都烦乱嘈杂,始终不肯离开家乡锡桃。幸有妹子常伴膝下,解其寂寥。亦替为兄尽孝,为兄是感激在心的。”

容素卿字字留心,不敢分神。默默背诵着。此时便顺着他,乖巧的说:“兄长又何须此言?都是妹子分内之事。”

容素轩忽又悲道:“然母亲两年前身染顽疾,拖了不出三月,居然撒手去了。父亲悲痛过度,也卧床不起,病了一年多,终还是追随母亲而去。妹子你适奉二老床前,尽心尽力,为兄因为朝务繁忙,竟然连双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真是不孝!妄为人子啊”他说的悲切,却嘴角微挑,直直盯着容肃卿,眼含厉色。

“如今双亲驾鹤西去,只有你我兄妹相依了。这番将妹子接来京都,一者家乡再无亲人,然长兄如父,今后就由兄长好好照顾妹子,补偿妹子这些年的辛劳。二者妹子也已长成,为兄自会为妹子谋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容素卿心里一凌,然却也在意料之中。于是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垂头低声道:“但凭兄长做主。”容素轩依然盯住她的侧脸,温柔的说:“妹子这般乖巧,为兄甚为安慰。你长途跋涉必定累了,且下去休息,家乡旧事容后再细说把。”

容素卿盈盈做个个揖,娇声答了个是。便婀娜的步出水榭。然背后却总觉得有一股寒光,在这春暖之际,居然令人凉澈心扉。

容素卿紧握的拳头里,养得极长的蔻丹早已划破掌心,流出温热的液体。然而她却漏出一丝微笑,因为,至少,她,可以活着了。

过了小桥,自有小丫头打伞迎上来,引她向房间走去。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满庭芳 宋 李清照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杨州.

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玉簪

容素卿怔怔地对着铜镜。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黄衣丫鬟正在为她盘发。微风吹动了小轩窗上的水晶帘,叮叮当当的作响,声音甚是好听。

那容长脸的小丫鬟挑起头顶的一半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其余的依然披散着,只是梳得极顺滑。她边梳边笑道:“小姐真是好头发,滑不溜手。”

容素卿微微一笑,并不作答。那丫头打来首饰盒,寻了一支金纹绞丝攒花珍珠钗。忽然一只玉手轻轻压住她,只见容素卿微笑摇头道:“还是戴那只冰玉簪吧。”

丫鬟无奈只好依言收起,却不解的问:“小姐自从来了府里一个月,公子光首饰就送了好几盒子。全是时新精巧的样子。小姐花容月貌,真是极般配的。为何小姐从来不带呢? 独喜欢当初带来的这支玉簪,真让霜菊不懂了。”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

容素卿依然似笑非笑,不肯答话,这时却见一个粉衣丫鬟端着一盆水轻进来,叱道:“ 霜菊你真是磨牙。每每胡言乱语惹人嫌。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由得你说长说短的。”

霜菊不悦,待要回嘴却又不敢。只好无奈的做个鬼脸。容素卿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回身笑道:“雨梅也太过虑了,你们也知道,我如今只有兄长一个亲人,姊妹以前更是不敢想的。如今合该我们有缘,我自来了,心里便待你们姐妹一般。你们也实在是不应拘礼的。”

雨梅浅麦色的脸上一红,半响方恭敬地道:“小姐宽仁抬爱,奴婢们是极感恩的。可是小姐是尊贵之身,奴婢们又怎高高攀”。

容素卿对着镜子冷冷一笑,心道:尊贵之身么……………到不见得。这容府连丫头都不是简单角色。霜菊雨梅一冷一热,有意思的紧。心里想着,脸上却嫣然笑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独处一会”。

霜菊雨梅同声说了个是,退出房去。雨梅却又回身看了她一眼,才道:“公子还请小姐问心斋一聚,小姐莫耽误了。

素卿手持冰玉簪,起身站到窗前,这窗子正对着那片荷花湖水榭,一派春日美景好不雅致。

原来她住的地方名唤渚莲园,算是这容府的后花园,园子虽是极大的,却只住着她自己,并霜菊雨梅两个丫鬟,还有几个洒水浇园的小厮而已。

那容素轩大约是住在前面府里,只是每到下雨时,必到水榭听雨弄荷。也并不来找她。所以这一个月来容素卿过的极其清静。但是她并不敢掉以轻心,似乎自己是弦上的箭,时时刻刻蓄势待发。即使无人时她也随时戒备,不敢漏出半分情绪,还好在池冰谷中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并不觉得十分辛苦。然而池冰谷至少还有佩紫她们做伴。。。。。。

想到佩紫,她突然像被针蜇了一下,忽然又露出一丝微笑,将冰玉簪举到眼前嗅了嗅:“容素轩说的不错,果然还留着血腥气呢。”

是夜。池冰谷中。风吹过时发出一阵阵呼啸的声音,这一切,却带给人们一种凄清和萧索之意,尤其当夜色更浓的时候,这种凄清和萧索的感觉,也随着这夜色而越发浓厚了,使人禁不住要想尽快的逃离这种地方。

淡月正在丹房弄药。忽然闪过一抹紫影,却是佩紫正倚在门边笑盈盈的看着她呢。

淡月回头嗔道:“这丫头,怎么这般鬼鬼祟祟的,倒吓我一跳。”

佩紫掠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凑上前来,笑道“你看”。淡月定睛一看,原来佩紫额头竟佩戴一串晶莹剔透的紫玉串珠。光彩逼人,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越发衬托出她蜜色的肌肤,黑得发紫的眉目。娇俏可人,顾盼生辉。

淡月赞叹一声,还没来得及发问。佩紫已经退后一步,傲然说:“你看可美吗?这是义父上次出谷搜罗来的宝物,世间难得一见。今天义母给了我。”说完眼睛直直的逼视着淡月。

淡月如同没注意一般,浅笑点头道:“果然宝物。真是流光溢彩。和佩紫你极相配呢。”

佩紫没得到她期望的反应,有点失落,讪讪的说:“义母叫你去一趟呢”。淡月答应着,慢慢将药品拾掇好,放去了。佩紫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淡月来到渺渺房中,但见渺渺正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是斟满的茶杯。茶却早已是冷了。淡月福下身去,轻声笑道:“见过义母。”

渺渺这才回过来,勉强笑道:“淡月来了,快坐下。”。

淡月坐到桌旁,仔细打量了渺渺一番,敛神问道:“义母叫淡月来可有什么吩咐?”

渺渺怔了片刻,却并不作答,只拉住她的手,半响方道:“你也来谷中十年有余了。当初我和你义父拣到你时,你不过3,4岁年纪,却与一帮比你大得多的乞儿争抢剩饭呢。你是个女娃,身子又单薄,自然是争抢不过他们的,然你却是个不服输的。你义父正因此看中了你。。。。”

淡月心中好生差异,心说她为何无端端说起这些旧事。于是敷衍一笑,讨好的说:“ 正是呢。若不是义父义母相救,淡月如今还不知流落何处,是死是活呢二老的大恩大德,淡月永生难忘。 ”

渺渺闻言却忽然极锋利的看了她一眼,声调一变,冷笑道:“是永世难忘对我们的仇吧。你自小口是心非,是个最有心计的。人前装愚,就连萧甲也看不出你的本心。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你心里必然想着,即使当初当个乞儿,也比流落到这里好。”

淡月一惊,忙躬身跪下:“淡月不知何事得罪了义母,但淡月着实冤枉。义父义母待淡月如亲生女,淡月有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还请义母明鉴。”说着已是掉下泪来。

渺渺死死盯住她,掏出丝帕为她轼泪,转而笑道:“是与不是,也没什么要紧。何置于就哭了?义母不过是说笑而已,我且问你,你原先有5个哥哥和12个姐妹,现在只剩下佩紫,雪竹,烟萝,品笛,吹笳几个人了。你就不奇怪其他人去哪里了?”

淡月脸色显得更为惊异,思索道:“义父曾说,子女长成不能只待在谷里,只做井底之蛙。定是派那些哥哥姐姐出谷游历去了。”

渺渺冷冷哼了一声,沉吟道:“游历么?说的不错呢。。。。。”她话锋一转,伸手指指桌上的一只精致的玳瑁盒子,说:“你且打开。”

淡月恭敬的答了个是,缓缓开了盒子,原来是一只白玉簪。样式极为普通,边缘却打磨得极锋利的,似乎淡淡的透出一丝冷意。

渺渺定定的看着白玉簪,轻声说:“此乃冰玉所致的发簪,凡人只见它极普通,却不知它是样宝物。竟然锋利可断金啊。它和另一串紫玉珠都是你义父收集的珍宝,今天就把它们送给你和佩紫两个人。就算纪念咱们母女一场了。”

淡月心里估摸了个大概,依然不敢漏出声色,忙要推托。渺渺无力挥了挥手,止住了她,黯然道:“你也无需推辞了,且收着吧。刚才佩紫先来过,我让她在两样之中挑选一样,她选了紫玉串珠,这白玉簪子就归你了。你且退下,我也乏了。你义父还叫你去大堂见他呢。”

淡月只好答应着,捧着盒子退了出来。走在长廊上,天上是月清如水,心中也是一片冰凉。时间怕是到了。倒也好,有个结果倒也不用总是惴惴不安。

淡月心里一片清明,渺渺说的对,那曾经的12个孩子,如今连她在内只剩下一半。她是第10个来到这里的孩子,她来了1年后,义父出谷回来,又带回来品笛吹笳这对双生子。这些孩子都有统一的特点,女孩子都是极美的,而男子都是筋骨奇佳的练武奇才。女孩子从小由渺渺教导察言观色,琴棋书画,制毒配药,甚至狐媚之术。 却独不学武功,只教导了一点简单的防身术。和金针刺穴之术。男孩子由萧甲天天督促练功。如此过了几年,淡月约摸知道了他们的用意。

果然,当淡月8岁那年,萧甲告诉他们,大家所有人的命都是尊主的,生生世世,必须效忠尊主。再后来,就有兄弟姐妹陆续失踪了。

他们是外出为尊主效力了吗?淡月希望这样。因为她知道有的人的失踪,其实是死在了谷中。比如纡青。那也是这样一个月亮如水的夜晚,去林子里采草药晚归的淡月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她藏在灌木中,亲眼看到萧甲的手下活活勒死了纡青,埋在林子里。后来那里长满了灌木,分外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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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

每当这样的月色,总会想起纡青。淡月在池冰谷最好的朋友。即使好朋友惨死在自己眼前,第二天还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天真的问杀人凶手:“义父,纡青怎么不见了?淡月还等她配药呢。”淡月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肉,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萧甲知道她们的交情。若是不问,反会引起怀疑,甚至引火烧身。

萧甲阴阳怪气地盯着她说:“为父派她出门游历了,总不能做井底之蛙。乖淡月,你且等一等,总会轮到你的。”淡月打了了冷战,这阴毒诡诈的人,他到底知道多少?难道,他们发现了躲在一旁的我?淡月心里怕极了,脸上却依然甜笑。。。。。

淡月回忆着往事,已经走到了大堂。大堂没有点灯。但她依然感到那阴厉的人的存在。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如鬼魅一般。阴风一阵,萧甲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拂上了她的面颊。 “真是肤如凝脂。”他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召唤:“我的儿,几时养你这么大了?”

淡月娇滴滴的一笑,轻轻握住拂在她脸上的手;媚声道:“义父真是好兴致,竟和淡月玩起捉迷藏了。”

萧甲沉默片刻,猛然将嘴唇贴到淡月的耳边,轻声道:“好孩子,你年岁足了,是时候为尊主做事了呢。”

淡月心下喜忧参半,知道出得狼窝又要入虎穴。正盘算间 ,却觉得耳垂一痛,原来竟被萧甲咬了一口。

淡月虽又恨又恼,依然声色不露。萧甲舔着耳上的血,悄声笑得猥琐:“我竟舍不得淡月呢。不如你今天回房和佩紫商量一下,谁愿意去就去吧。”

淡月大感奇怪,萧甲已不见踪影,空旷黑暗的大堂之上只留她一人。

回到和佩紫合住的厢房,只见桌上点着一盏琉璃灯,佩紫以肘支头,正在等她。听到脚步声,也并不回头,只脆声道:“你回来了。”

淡月答应一声。坐到梳妆台前,对镜理妆。将刚得来的玉簪插在髻上,左右端详。

佩紫回头看了一会子,嗤然嘲笑道:“果然这簪子给了你,义母先让我选,我却瞧不上这发簪粗陋。捡剩了舍给你。不过,这也显示出义母是最疼爱我的。”

淡月一派云淡风轻,对镜点头道:“说得是呢。”

佩紫见她并不着恼,反而心下急燥起来。略一思索,干脆挑明:“义父说准备派我们中的一个出去,你可知道?”

淡月依然淡淡的点头不语。

佩紫呼拉一声站起来,终于沉不住气了。跑道淡月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低声娇笑道:“好淡月,从来你也是不合佩紫争的。明天你就去和义父说,让佩紫去吧。佩紫好像看看外边的世界。”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淡月这才回身面对着她,温柔的笑了。佩紫也跟着她笑起来。却只见淡月轻轻地吐了三个字:“凭什么?”佩紫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双目圆瞪,挺了好一会,方伸手指着她,怒道:“你真要和我争??”

淡月反而笑意更浓了,她微微歪着头含笑盯住对方,一派纯真:“佩紫不想留在这里,淡月也不想呢。那可怎么办呢?”

佩紫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好一会,双手叉腰,怒极反笑:“好好,既然这样,你就休怪我无情了! ”

于此同时,淡月啊地惨叫一声,突然捂着胸口跌倒在地,表情极为痛苦,慌乱地问:“这是怎么了,我的胸口忽然憋闷得很。。。。。。”

佩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地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方才我给过你机会了,谁让你偏偏要和我争呢,简直是自寻死路。”

淡月仿佛越来越难受,拼命撤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惨声质问:“你竟然如此心狠?真要置我于死地吗?”

佩紫心下也有些寂然,悲悯地望着她道:“你也别怪我,我是必须要走,留在这里迟早是个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会为你多烧纸钱,念在姐妹一场,你也不要过多怪我。要怪只怪你命不好吧”说着,滴下泪来。

那边淡月已经气弱游丝,她断断续续的道:“好,我也不怪你。。。只怪我。。。命该如此。。。但我死前,却有一事不明。。。你我都研究制毒之术,若是寻常毒药。。我早应该感觉出来。。。。。你是用的什么奇毒,竟如此歹毒,杀人无形。。。。。”。

佩紫微微一笑,将眼泪一抹点头道:“那就叫你死个明白,这是义母特制的莫问呢。无色无味。狠辣无比。你回来前我就吃下解药,把莫问下到琉璃灯中。只要吸入一刻钟便要人命,神仙难救。若是你刚才答应我,我便马上开门推你出去,毒不致死。要怪只怪你自己吧。”

淡月听了,悲叹了口气,又抽搐几下,再不动了。

佩紫见状,蹲上前来,伸手欲探她的脉搏。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她刚一搭上淡月的颈子,只见一道白光,灿若闪电,狠狠地刺入佩紫的太阳穴。情势顿时起了彻底的变化!

“是那白玉簪!”这是佩紫此生最后一个念头。她轰然倒下,双目圆瞪,毙命当场!

淡月迅速爬起来,退后两步,抱着胳膊端详着佩紫的眼睛,流泪悲叹道:“我早知道,今夜,势必要你死我活。料到你惯于使毒,早用金针封住血脉,你到底棋差一着呢。”

一早,淡月妆扮整齐,来到大堂。只见萧甲夫妇端坐堂上,右手边却有一对如玉少年,生得好齐整模样。一个低头敛神,另一个却无所事事的左顾右盼。见到淡月,还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右手边有两个豆蔻少女,均是绝色。堂下众弟子低头肃立,鸦雀无声。淡月走上前来,屈膝跪倒。萧甲竟亲自起身,上前相扶,朗声笑道:“果然是淡月我儿要担此大任了”。

说着眼光向渺渺斜撇过去,问道:“夫人可猜到了?”

渺渺眼眶微红,声音亦不如往日风情万种,带点沙哑。 点头道:“猜是猜到的。淡月,我可问你,今日为何不见佩紫?”

淡月心里冷笑,脸上去故作疑惑道:“正要回禀父母大人呢,昨天我回房后,竟发现佩紫不见了,左找右找都不见人,我以为她去丹房练功了,以前也是常有的事,难道她竟不在?”说完无辜地对上渺渺的眼睛,心说我也只好陪你们遮掩遮掩,昨晚让我们两个生死相搏,大家心知肚明。一个人去后山挖坑,还不知道多少暗哨看到了呢,这惺惺作态,真是恶心。

果然,那萧甲掂须一笑,轻笑道:“必是那佩紫丫头不愿意出这趟差事,找了个什么地方躲了起来也未可知。就由她去吧。”

又拉住淡月的手,细细叮嘱道:“我的儿,此番为尊主做事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当尽心竭力方不负为父这多年的教诲。若是得尊主赏识可就一飞冲天,也是为我池冰谷增光呐!”淡月乖巧的点头称是。

萧甲转而堆起媚笑,谦卑的态度和往常绝然不同:“以后我儿便是尊主的人了,只听尊主一人差遣便是。前途无量,将来只怕为父的见到女儿还要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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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心

淡月,现在应该叫容素卿才对。收回思绪,又向铜镜中张了一张,方轻移莲步,出了房门。霜菊雨梅两个丫鬟扶她向问心斋走去。

远远地,只听一阵琴声婉如天籁。忽然高亢激昂,忽然温婉缠绵。真乃是泻玉落珠之声。

雨梅小声道:“这是公子在奏琴呢。小姐快进去吧,咱们先退下了。”

素卿推门而入,发现斋内竟无一人侍候。这间圆形书斋极大,遍地铺满白色地毯,四周堆满书籍,只有中心设一紫檀木矮几,并一只青铜香炉,紫烟冉冉中,容素轩正盘腿奏琴。竟有一副说不出的清雅高洁姿态。素卿悄悄脱鞋赤脚而入,有样学样,和他面对面对坐。

容素轩见她来了,遂收了琴音,柳眉轻颦,抬起头来,展颜一笑。观之竟是极为可亲的。素卿本来满心戒备,忽看到他如此和蔼温柔,倒疑惑了几分。容苏轩随手挑了挑琴弦,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她,悠然柔声问:“卿妹看这把瑶琴如何?”

素卿遂捧过瑶琴,反复摩挲,细细观之,嫣然赞道:“当真好琴!这把九霄环佩琴木料极好,必是百年的良种梧桐所制,镶嵌的美玉极润极清,妹虽不才,也深知此宝物是难得的。”

她小心的把琴又放回几上,目光有些恋恋不舍,接着含笑道:“梧桐制琴,上段声音太清,下段声音太浊,然妹听兄长弹奏,清浊相济,轻重相兼。必是这上乘良木的中段所制,更是天下罕有!”

容素轩一双柔媚的凤眼泛出赞许的微光:“卿妹果然高才,倒配得上这瑶琴的知音了。想来我这书斋满是经济文章,是玷污了它。倒是你那水榭极清雅,借得水声润色,必定更具滋味。这琴,就赠与卿妹吧。

素卿微微一笑,淡淡地谢了一声,并不推辞。

容素轩见状似乎更来了兴致,索性向后一撤,秋波闪动,上下瞧了他几眼。半歪在地毯上,懒散风流,妩媚妖娆,竟难以言表。

只听他忽又柔声一笑,缓缓道 :“卿妹无需道谢。你自来了京都,为兄的朝务繁忙,亦不能常常相陪。心中愧疚的很。你平日里弹琴作画,也可稍解寂寥。待为兄得出空闲,必定陪妹子到处游玩观赏一番。”素卿连忙低头答应着。

容素轩的眸光肆无忌惮的在对方的脸上游走,似乎要把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此刻,突又微微笑道:“自家兄妹,何须如此拘束。卿妹何不抬起头来?”

素卿稍微一顿,只好依言抬头,正对上那双凤眼。那凤眼中满含戏谑,男子伸出手,指着她幽幽叹道:“好一张芙蓉面。卿妹这点胭脂痣,正如花蕊一般。更添一番艳色。然而越美的东西就越毒,你说呢?”这缓慢而轻微的语声,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千钩巨石般砸在对方的心上。

容素卿果然面上变色,双拳紧握,又勉强而笑,努力不现出怒形,只咬牙不作声。

容素轩见了,反而得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卿妹还是这个样子好看,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若总是四平八稳,反而不可爱了。”

话锋一转:“不过卿妹生气也是该的,谁能想到这点俏丽的胭脂痣,竟是极恶毒的追心蛊呢。”笑声中颇有学幸灾乐祸的意味。

说着,长袖微拂,飕然已经来到身边,两人紧紧相靠,玉样的手指闪电般袭来,瞬间女子的几点要穴转眼已被封上。

容素卿不禁惊慌失措,却又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惊恐的杏眸诧异的瞪着对方。却听那男子柔声一笑,又自低语道:“萧甲越发老颠倒了,竟要用这蛊迫你受制于我。我却再瞧不上”。话音未落,素卿只觉身上一软,眼前漆黑一片,再也撑不住,头一歪,昏厥在地。

再次睁开眼睛,却惊诧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和而散发着淡淡松香的怀抱,容素轩目光闪着,低头逼视着自己,这目光既是关切,又是爱怜,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握起她的纤手,柔声安慰道:“莫怕,我只是帮你解了追心蛊而已。”

素卿顿时目光凝注,惊愕半晌,期艾着说不出话。容素轩似乎觉得她的样子很好笑,也并不再说什么,只是松开她,慢慢踱到矮几旁边,缓缓阖上了眼睛,复又奏起琴来。

素卿心头好不疑惑。上下打量两眼,心中亦不禁生出猜忌之心,临出谷前渺渺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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