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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镜之天翎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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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龙渊阵……”离沐天小声默念着。
“怎么?……”她轻轻闪开一步,以便让出视线,让离沐天能够看得更真切,心中略略盘算倘若他立刻破阵救出风陵,岂不是又要与掌门师兄和柳寒夜一场大战?
不过下一刻,她便实实在在认识到自己真是想多了。因为离沐天非但没有立刻破阵解救风陵,反而在观望了一阵后,淡淡道了声,“走吧。”然后竟然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走开。
等等!这是怎么个情况?就这么把未婚妻抛弃?她睁大眼睛望着离沐天的背影,只好跟了上去。许是看出她眼中询问之意,离沐天略略停下脚步,道:“这万仞龙渊阵是昆仑道法精髓,想要破解绝非一时片刻之功,还需从长计议。”停了停,他又轻叹,“没想到柳道长竟已精通这等高深阵法,若不回昆仑继续修炼,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思维转得有点快,她愣了愣,一步抢到他面前,“那你准备怎样破解?”
他却缓缓摇头,像是想起什么陈年旧事,驻足半晌,忽然执起她的手,“你可知她为何一直跟我到这里?”
她摇摇头,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风陵。其实关于风陵为何一路跟他到此,她再清楚不过了,然而既然隐瞒了前世记忆,那么此刻她唯有摇头。
离沐天似乎是略略思索了片刻,才道:“早在多年前,我初入天山派时,重伤濒死,是她每日一碗心头血将我救了回来,从此我视她为救命恩人,后来前掌门风无痕将她赐婚与我,我应承下来,实是为了能够顺利留在风无痕身边,获取焚阳与月御的双剑驾驭秘籍,再后来风无痕身死长白山,我接任掌门之位,与风陵的婚期也一拖再拖。这一次离开天山,我已留书与她彻底解除婚约,这也是她不顾一切下山寻我的缘由。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因而我不能见她深陷险境而袖手旁观,我对她始终心存感激,但也仅限于感激。”
他已解除了与风陵的婚约?她惊愕,不知该不该信,似乎却又没有不信的理由。她决定暂记下来,以便以后探一探风陵的口风。飞快地整理了下思绪,她觉得一向冷冽少言的离沐天一下子说了这样一番话,到头来似乎是在解释他为何定要救出风陵,不,确切的说是在给自己打一个预报,那意思似乎是他迟早会与苏逸风柳寒夜为敌,救出风陵。其实想想倒也无伤大雅,抛开风陵是他未婚妻的事,毕竟还是他天山门人,似乎破阵救人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她此刻比较在意的是,离沐天说这番话的意图,究竟是为了解释他与风陵那纠缠不休的情愫,还是在向苏逸风柳寒夜宣战。
不过毕竟人家一向沉默少言的离大掌门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来表明心迹,她觉得自己总该表示点什么,于是顺理成章地反问了一句,“你对她,真的只是感激?”
离沐天忽然转身,单手按着石壁,定定地望着她的脸。距离突然变得太近,她一下子适应不来,向后略略退了一步,没留神一下子靠在那石壁上,面前男子的气势,有些霸道,有些炽烈。
“前世你我情深缘浅,这一世,我不想再错过了。”
离沐天说出这一句话来,竟然突然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唇。她大惊之下仿佛失去了一切反应的能力,连思维都变得麻木了,唯有被他拥在怀里,就这样接受他细致而深切的吻。
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前世那么多的爱恨情仇,被他仅仅一句情深缘浅,就那么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了,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还是怕她知道什么,然而无论如何,她已经知道了。
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觉得有些晕头转向,抬眼去望这始作俑者的家伙,却见他带着些许深邃的目光,半是玩味半是若有所思地同样看着她,好像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她彻底无语了,盘算着该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她觉得头脑反应有些迟钝。
不过在下一刻,她就不用再纠结该做出什么表示了,因为只听突如其来的轰的一声,像是什么巨石坍塌的声音,来自玄漠布阵的那边。
她吓了一跳,莫不是那家伙又弄出什么大动静了?离沐天面色也是微微一变,两人颇有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挽着手,一同向声音发起的地方快步而去。
再第三次踩到碎石踉踉跄跄地被离沐天扶住后,她终于来到了玄漠所在的那片石洞,不出所料的又是一片飞沙走石的景象,只见先前肆尘布置的那块半透明的法阵已尽数消散,玄漠刚刚收了招式,脸上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戏谑。
她觉得自己莫不是头脑发昏看错了?没错,戏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戏谑这种表情竟然会在玄漠这霸道严肃、一本正经的面孔上出现,可再看一遍,这家伙确实是带着几许戏谑,以及几许玩味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看着那阵法入口的位置,因为在那里,那一身白衣飘飘的人影正缓缓走出。
的确,肆尘这一次不是飘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像个凡人一样走出来的,依旧那一身玉树临风的白衣,犹如浸染九重天外的月华清辉。
那一身绝代风华,无可比拟。
那一刻云雪晴觉得肆尘与玄漠之间的恩怨,绝非三言两语说得清,就单从玄漠此刻这种高深莫测的神情来看,足以证明一切。果然作为神仙,活了千万年的岁月,身上的恩怨纠葛也变得越来越多,复杂纠缠不清。她猜想,这两人或许在几万年前是要好的兄弟,又或许因为什么缘由反目成仇,到后来,变成一种剑拔弩张却又前尘难忘的微妙关系。
不过此刻的肆尘,倒是淡定得很,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不动声色间却将玄漠、离沐天、云雪晴三人轻飘飘地扫视了一遍。
☆、第四十一章 兄弟反目
玄漠双手抱臂,依然保持着那一抹半是戏谑半是玩味的笑,目光却坚定霸道得不容置疑,定定凝视了片刻,一字字道:“梦汐在哪里?将她交出来。”
肆尘犹如深渊潭水般的目光云淡风轻地从他身上飘过,冷冷一笑,“如果我不呢?”
玄漠蹙眉,他一向直来直往惯了,最烦与人言语纠结,当下上前一步,“就算你将这九幽谷周围阵法布置得严密,便当我真的进不去了么?别忘了,你到底还是比我少了两万年功力,不信就试试看,看我能否让你这九幽谷顷刻间飞灰湮灭。”
肆尘微微蹙眉,显然在思忖玄漠言语中的分量,半晌,忽然嘴角微微扬起,轻轻一笑,手上多了一件东西。
云雪晴睁大眼睛,甚至连离沐天也眉头深锁,凝神去看他手里的那件东西,确切的说,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件东西,那像是一团光,却又不是光那么简单,而像是由法力凝结成的一个发光的球体,在那半透明的光芒中,似乎有飞絮一样的东西在缓慢流转。
确切的说,那有点像是在归梦界看到的那些梦境,却比那梦境更闪亮耀眼。
肆尘只是左掌微抬,不动声色地托着这一团东西,而玄漠则双目直直地等着这团东西,有些似信非信,又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肆尘手上这一团东西只是存在了片刻的功夫,随即又消失不见,想是他又收了回去,之后,他便将手抽回,背在身后,一字字道:“如你所想,那是梦汐的魂。”
“你……”仅仅是一个字,玄漠却说得很慢,仿佛要紧牙关将全身力量都倾注于来说这一个字,他有想过梦汐是云雪晴、想过梦汐不是云雪晴、想过梦汐可能这一世早已转世成飞禽走兽仙妖或是其他凡人,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梦汐竟然没有转世,甚至连身体也没有,而是就这样一缕芳魂,被禁锢在这九幽谷底。
这茫茫六界中,多了一缕芳魂,或许,也多了一具没有灵魂,只有行尸走肉的躯体。
肆尘依旧负着双手,冷冷与他对视,不动不语。玄漠握拳半晌,一字字道:“你残忍地将她灵魂囚禁在此,就是为了不让我找到?”
肆尘背转过身走开两步,轻蔑一笑,“你说呢。”
“……将她的魂还给我!”许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玄漠默然片刻,才不容置疑地道。
“任何的魂都不是你的,只属于六界。”肆尘的声音依旧冷冽如同这九幽谷底澄澈的忘川水。
玄漠似是不想再与他多话,咬牙冷然道:“若不交出梦汐的魂,别怪我动手了。”
肆尘背对着他,听那话音落下,身后一阵刚猛有力的劲风袭来,他也不回头,只是肩头略略一偏,避开锋芒,左掌微扬,接过招式。
云雪晴被离沐天扯到身后护住,这是她头一次亲眼所见两位上神过招,紧张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激动,侧头瞟了一眼离沐天依旧沉静如水的目光,她实在难以理解这家伙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从容得看淡生死的样子,她可做不到。
因为眼前两人的交手简直令这幽暗深邃的九幽谷大放异彩。不同于凡间武者的交手,两人每每出手,皆仙光缭绕,令人目不暇接,甚至早已分辨不出两人身影。虽说比起玄漠来,肆尘少了两万年功力,不过在这番打斗之下,却也并不落下风。
当她觉得仙光震荡下,连这九幽谷都几乎要坍塌的时候,玄漠忽然招式一变,不去攻击肆尘,反而直接抢到那由法阵维系的石门前,因为在那九幽谷的深处,有着梦汐的魂。
肆尘飞身去追,身法比玄漠还快了些许,眨眼间单掌已按上他的肩,玄漠看也不看反手便是一推,依旧往那法阵的结界冲去。不料肆尘非但不退,反而身形一闪,直接绕到他面前,挡住去路。玄漠怒极,当下抬手便是一掌当胸而来,此刻肆尘拼力抵挡玄漠去路,背后已贴上石壁,这一掌之下退无可退,硬生生挨了下来,这一掌的力度,连那石壁都被震得摇了几摇。
鲜血如同肆虐绽放的红莲,从他嘴角大口喷出,溅红了素白的衣袂,他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扶着石壁才堪堪站稳,面前玄漠反倒像是受了一惊,身形疾退出两步,僵在原地。
肆尘靠着那石壁,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神色间却依旧清明,依旧澄澈如水的目光似乎还掠过一丝若有还无的笑意,不过那笑,冷冽得让人心惊。
那是一种仿佛将红尘沧桑看尽的笑,带着些许无奈、些许苍凉、些许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绝望。
随即,又是一道清光闪过,那身形刹那间消失,隐退在这暗淡无光的九幽谷底。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云雪晴觉得惊心动魄之余,有些难以置信的神魂激荡。从肆尘现身与玄漠动手,到玄漠拼力抢进结界,再到肆尘被他抵在墙上挨了那一掌,这些仿佛在电光石火间,都还来不及反应,一切在刹那间重又归为沉寂。唯有玄漠,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石壁前,适才肆尘站过的位置,抬起自己刚刚出掌的右手看了看,仿佛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那片石门前的法阵结界又已恢复,只不过那层半透明屏障却似乎薄了些许,其中浮光掠影,犹如水面的波纹,看起来颇不稳定。想来是肆尘受伤后没有足够的法力来支持这巨大的结界,云雪晴想着,望向那水光潋滟般的屏障,觉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召唤自己,吸引着自己走上前。
与此同时,离沐天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向玄漠走去,洞察力一向非凡的他隐隐觉得在这天翎印的背后,绝不仅仅是梦汐这个女子那样简单,一定还牵扯了玄漠肆尘这两人数万年来的恩怨纠葛。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方能迎刃而解,这是他一贯的做法,而玄漠,正是这个突破口,于是他决定先与玄漠说上几句话。
另一面,云雪晴的手,已轻轻触碰到那泛着波澜的法阵,蓦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萦绕全身,那仿佛是一道沁凉的水,在身体中流淌,从头到脚都被清洗了个透彻,那种带着丝丝凉意的感觉,一下子让她神清气爽。
她早知神仙与妖魔不两立,神术仙法对妖魔也是极大的伤害,可为何她这个荼蘼花妖触碰了肆尘的法阵,非但没觉得有何不适,反而有种清新畅快的舒适感?她不解,却真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引着,一点一点踏上那法阵的结界,那淡紫色的光芒笼罩全身时,蓦然间有种类似淋雨的那种透心凉,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穿过了那法阵。
“雪晴!”她看到离沐天一惊之下,飞身奔到那法阵之旁,手上运起内力,却无济于事。那法阵尽管比往日稀薄,对于他这个凡人而言无疑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她转过身,他眼中的焦急与担忧,是难得一见的波澜,隔着那层薄薄的半透明屏障,她望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摇了摇头,让他放心,既然进来了,这条路她决定走下去。
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此前从来不曾见离沐天的神情起过什么波澜,而今日唯一的一次见他焦急,她反而有些看不下去,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隐隐疼痛,她摇了摇头,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玄漠口中的九幽谷深处。其实她觉得,肆尘这道变薄了的屏障,如今连自己这小小花妖都困不住,玄漠也一定能够冲破,可不知为何刚才玄漠即使拼着打伤肆尘也要闯入的这道屏障,此刻却并不见他进来,甚至他仿佛着魔了一般,依旧定定地立在原地,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尽量迫使自己冷静从容地观望了四周景象,毅然决定迈向这条隧道唯一通往的方向。
其实这法阵内的道路与外面并无太大不同,依旧是幽深冗长的甬道,甬道两边是高耸的石壁,只是这里仿佛比外面光明了许多,那些深紫色的晶石也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异彩。她越往里走,甬道越宽,甬道两旁石壁上的光芒也愈加明亮,到最后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两旁的石壁——实则是五彩斑斓晶莹剔透的晶石,而那甬道也逐渐变成广阔明亮的空地。
她小心谨慎地踏过这同样由晶石铺成的地面,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熟悉之感,总觉得这里似乎曾经来过,可事实上,她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过这九幽谷底。
眼前越来越开阔,这些五彩晶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毫无规则的排列在地面,却恰到好处地形成了平整的石凳案几,仿佛这一切浑然天成,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座大殿,可谓巧夺天工。她心中惊叹之余走向这大殿里侧,但见那张由巨大紫晶石形成的石床上,肆尘闭目盘膝而坐。
☆、第四十二章 前尘如烟
云雪晴停步驻足,向肆尘坐着的那张石床看去,那是一张同样泛着清光的巨大晶石,不过那周围的光,除了晶石本身的淡淡紫色外,还有一束皓月烟云般白色光芒,她看得出,那是肆尘运功时周身散发的光。
想必他是伤的不轻,刚才玄漠那一掌,连同那石壁都带得震了震,何况是打在身上,就算肆尘是神仙之躯又如何。她决定还是不上前打扰,而就在那紫晶石堆砌而成的美人靠上坐下,静静地等待。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候,肆尘运功完毕,并未睁眼,只是轻轻道了声,“你来了。”声音清寒冷冽得不带一丝温度,却透着几许无力憔悴。
“是的,我来了。”她站起身,小心应对着,对于这位上神,她到现在还摸不清底细,摸不清他究竟站在哪一边、到底是善是恶,以及他与玄漠之间的矛盾究竟可不可调和,这一切,都直接关系到了天翎印以及她们这些渺小凡人与妖族的处境。于是,她尽可能地保持友好而亲近,因为知道虽然这位上神受了重伤,可即便如此,他动一动手指头,也足以把自己一巴掌拍死。
“坐。”肆尘似乎当真没什么力气,只堪堪说了一个字,声音颇是虚弱。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这位上神的话对自己比较有利,于是依言重又在那美人靠上坐下,心里有着太多的话想问他,却觉得此刻还是等他开口比较明智,尽管心中略略担心他的伤势究竟影不影响说话。
“可知你为何能够进入我的结界?”肆尘缓缓睁眼,问话中并无什么语气。
她觉得自己引导谈话主题的时机来了,于是道:“你身为天界上神,而我来到这里,想必我的身份你已清楚,我却能够进入你的结界,而不被结界所伤,想必是你手下留了情面。”
肆尘却缓缓摇头,咳了几声,道:“只因那本就是妖术。”
“妖术?”她心中大奇,肆尘作为与妖魔不共戴天的神仙,又为何会懂妖术?!
肆尘似乎轻笑了下,却单手按着心口,喘息片刻,道:“我入妖魔之界已有千年,我还会别的妖术,以后教你。”
她微微一愣,连连答应之余发现,肆尘也着实是个妙人,身负重伤被玄漠逼迫至此,竟然还饶有兴趣地愿意教她妖术,着实淡定得令人费解。
肆尘缓了口气,又道:“至于天翎印,确实是我从那个女人的魂中取出,放在你身上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解,她从不认为自己与那个前世梦貘族的女子有着什么关联,更与玄漠毫无瓜葛。
肆尘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字字道:“为了骗他,而你,刚好在何时的时间出现了。”
“!!!”她没有听错吧,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最大的笑话,只因一句简单的为了骗他,肆尘这家伙竟然就自作主张禁锢了梦汐的魂,把本该属于梦汐的天翎印放在了她身上,让她代替那个女子去转世!这是要任性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的事啊!这家伙擅自修改别人的命运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震惊之余,她终于一点点明白并接受了,她只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了而已,于是也恰到好处地成为了炮灰,还差点让玄漠这家伙一巴掌拍死。
不对!还有一件事她不甚明了,玄漠曾言天翎印中藏有梦汐的前世记忆,那么如今梦汐的天翎印到了她的身上,怎么连记忆也变成她的了?!不过,等她语无伦次地将心中这点疑问说出时,肆尘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缓下了床走上前来。
终究还是伤得太重,他站起来时,身子晃了晃,扶着那石床的床头,才堪堪站稳,不由得又咳出几口鲜血。
有那么一刻,她想上前扶他,却又觉得有些唐突,可眼前这清冷男子的身影着实让人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或者说是一种能够产生共鸣的孤寂。
肆尘缓了口气,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道:“当日我借你之魂封了天翎印,你也是应允了的。”
什么?自己竟然应允了?她觉得就是打死自己也不可能应允这样的事,不过想必那也是前世过去,而今生还未曾转世时了,如今已没有了那时记忆,无论这个家伙怎样说自己也无力反驳,这种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无力了。
肆尘伤得虽重,头脑却清醒,自然也没忘了她先前的疑问,停了停,道:“至于那天翎印中梦汐的记忆,当时你说不喜欢带着别人的记忆去转世,于是就……”
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不过她已然清楚得*不离十了,只是她想不通,就因为自己当时说了不喜欢带着梦汐的记忆去转世,结果这家伙就把梦汐的记忆换成了她的?这也太离谱了!
“那……梦汐原本的记忆呢?”想罢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因为玄漠心心念念找的,不只是梦汐的魂,还有她的记忆。
肆尘扶着墙壁踱到另一把紫晶石形成的天然靠椅上坐下,他这个动作完成的艰难,而眼中的冷笑却依旧凌厉,“记忆只能在天翎印中封存,离开了天翎印,自然烟消云散。”
她一惊起身,这么说,天翎印中梦汐原本的记忆早已烟消云散了,即使玄漠找到梦汐的魂,拿回天翎印,也再拿不到那些千年之前的回忆了,那些他心心念念执着了千年的回忆,迟早会在以后同样千万年的岁月中逐渐淡漠,直至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这种结果,让她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荒凉与无助。
肆尘单手撑着桌边,咳得身子也微微颤抖,不时有鲜血溢出嘴角,溅落一片炫紫的地面。
“你的伤……”她越来越担心,若是凡人,受了玄漠那一掌,只怕早已没命了吧。
肆尘喘息片刻,缓了口气,却道:“无妨,你且回去吧。”
有足够的实力说话时自然就可以直来直往毫不转弯抹角,肆尘已经很明白地下了逐客令,她当然得识趣地告辞,想来这位逞强了多时的上神大概是已经支撑不住了,需要继续运功疗伤,她也不好多做打扰,只是在转身走开两步的同时,忽然想起一件不得不说的事。
“这天翎印中有我前世记忆的事,至今只有我与上神两人知晓,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其他人,还望上神代为保密。”
肆尘抬眸望了她片刻,点点头,“我记下了,放心。”
她微微一笑,施了一礼,转身向那结界的出口走去。她确实可以放心,像肆尘这样的上神,在六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头,信义二字自然绝不会落人把柄。
依旧是一阵像是接受洗礼般的透心凉,她踏出这九幽殿的结界,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还在这里焦急万分的离沐天和像木头一样僵住了的玄漠此刻竟然都不在这里!她不记得自己进入九幽殿结界有多长时间,这九幽谷暗无天日,昼夜难分,一向没有多少时间观念,可想来也就是与肆尘说了那几番话而已,怎么如今人都不见了。
她飞快思索了一下,玄漠想来是伤了肆尘之后,没打算硬闯九幽殿,或许是去想了其他办法,而离沐天,即使有着再高深的功力,上神布下的结界也是无法穿越的,他不在这里的缘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生了其他更重要的事,就算不是重要的,那也是紧急的,或是突发事件。推断至此,她唯一想到的是风陵。
心中一动,她连忙跑向困住风陵的万仞龙渊阵,却在到了附近时停住脚步,因为隔着那片巨大的山石,她看到那原本冰蓝色的万仞龙渊阵,此时散发出异样的光。
轻手轻脚来到山石之后,听到那阵法处,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对话声。
“这万仞龙渊阵即使布置成功,也每日需要大量功力维持,哼,昆仑派那小道长也真敢下血本,不过现下这阵法我已布了毒,倘若再行注入灵力,历时毒气入体。”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却不似风陵的声音那般清脆明快,而是带着些许低沉。
“柳道长早已离开昆仑派,对他用毒只怕不妥。”这个男子的声音,清朗冷冽,明显是离沐天。
先前那女子却道:“离掌门近日来越发心软了,莫不是忘了你的故乡黑水村的大仇?!”
“唉……”接下来是离沐天轻轻的叹息,随即不再言语,那万仞龙渊阵的的光芒更加耀眼,许是两人运功破阵去了。
她又停了一会,等到再没了动静,才从那石壁后悄悄探出身来,果然看到离沐天与一名女子正相对站在万仞龙渊阵的两端,各出一掌,掌心的光芒在阵法中央凝聚。那名女子,她亦见过,虽不熟悉,可结合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已然想起,那是天山派三大护法中如今仅存的毒影护法,维族女子阿玛萝。
对于人至中年却依然有着少女般明媚容颜的这位维族女子,她并不算了解,唯一知道的是,她的毒,杀人于无形。
☆、第四十三章 蚀情之毒
云雪晴在那石壁之后又站了一会,见前方破阵的两人再无动静,本打算悄悄退开,却又觉此刻那两人既然不再说话,定时聚精会神运功,倘若不慎出了一点动静,都有可能被发觉,于是只好在那石壁后又站了一阵,却意外地听到那万仞龙渊阵处传来离沐天的咳嗽声。
“掌门,你怎么了?”阿玛萝的声音传来,明显停了运功,略显焦急。
“无妨,不过是魔灵罢了。”离沐天的声音夹杂在咳声中,让人有些心惊。
“莫不是运功引起的?我记得在天山时你发作的没有这么频繁。”随着阿玛萝的语声,石壁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走动声和女子衣服上的环佩叮当声,想来是阿玛萝也收了功力走上来,又听得她道:“不如,我用天蚕功试试看能不能替你压制住魔灵?”
“不必,天蚕功于自身耗损极大,你还要留着功力离开这里。”离沐天依旧轻咳,声音却斩钉截铁。
云雪晴微微思索了下,尽管无论出于立场还是安危,此刻现身都不甚妥当,不过她还是决定走出来,因为转过那石壁的墙角,她看到地面点点溅落的鲜血。
于是,她长长吸了口气,气定神闲仪态端庄地从容走了上去,就好像是出来溜了个弯路过这里,然后理所当然地上前拉住离沐天的手。
显然,她这番突兀的出现,意料之中地引起阿玛萝的凝视,不过只是半晌的凝视,却没有言语。她知道自己与阿玛萝之间的关系太复杂,自己既是她的敌对,又是她口中离掌门的师傅兼心上人,而如今想必她已知道自己因妖族身份而离开天池派,那么这样的立场就更加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既然阿玛萝选择后发制人,那么她决定先行表明立场,于是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带他去找玄漠疗伤。”
她这句话说得没有什么语气,却是一句坚定不移的陈述,她对自己这番不卑不亢的态度还算满意,也意料之中地换来离沐天微微诧异的目光。
阿玛萝依旧甜美好看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片刻之后才道:“就是那位此刻也在这九幽谷底的上神?”
她点点头,心中庆幸阿玛萝也觉得离沐天的伤势比较重要,从而暂时放弃了对她立场身份的纠结。
“可有把握?”显然,这位久经江湖的女护法毕竟心思缜密。
“此前小天有几次魔灵发作,多亏他相助才得以缓解。”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不容置疑。
待她言罢,离沐天缓了口气,又加了一句,“萝姐放心,那位上神是我好友。”
阿玛萝点点头,既然掌门人发话,她也不便再多言,云雪晴乘机握了握离沐天的手,转身往那甬道深处而去,走了几步,她想了想,又转回头来,“萝护法,如今我并非天池弟子,你若要救人,与我也并不相干,但这位离掌门,我却是要留在身边的。”
言罢她也不管阿玛萝做何表情,转身即走。话音落下的刹那,蓦然感受到掌心传来离沐天手上的温度,以及余光瞟过他脸上闪现的一抹玩味笑意,显然自己刚才这番话,他甚为满意。
离沐天终究是有些支撑不住,握着她手的掌心也因阵阵冷汗而变得冰凉,她终于把人拖到玄漠所在那一处石洞时,心中大叹老天有眼,不,玄漠有眼,因为这家伙竟然不知何时又溜回来了。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毫不客气地一把将离沐天推给玄漠,也不去管身边这人还咳着血,然后径直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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