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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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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遥遥头,:“你不用替她说话的,她心计颇深,这种兵行险招的事最是屡试不爽,我比谁都了解她的心思。”

终是我不能说出其中缘由,若让曹丕知道这把火根本就是琉珠自己放的,为的是要金蝉脱壳,而我是同谋,我死不死都不要紧,怕可惜她和墨竹的情意。抬头看看明月,只心中小声道郭妹妹莫怪我。

一个时辰之后火势熄灭,来报的小厮身上烧焦好多处,脸上也满是烟灰,除烧掉两间偏房,其它地方尚还完好,并无什么大的损失。只是众人收拾残烬,发现一具烧焦的尸骨,房中没有别人,那人只可能是琉珠。

曹丕摆摆手示意他下去,整个人都透着疲惫,淡淡道:“给琉参将捎个信,让他回来吊丧。”

小厮正要退下,我急道:“不是说马上就要南下攻吴?此时因为琉珠的死将他召回,只怕会影响士气,不若暂缓几日吧,琉珠的死对琉云,打击挺大的。”

现在绝对不能让琉云回来,琉珠此刻怕是已经赶去荆州,若此时让琉云回来,一切计划都要前功尽弃了。

他沉思一会,道:“可是,琉云只有琉珠这一个姐姐……”

我忙道:“还是不要惊扰他,他回来吊丧也不过几日时间,待回去参战心情必然不好,若是一心寻死,琉珠九泉之下,只怕会伤心的。”

他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就先瞒着他罢。”

天色渐渐亮堂,佟儿过来请过安后就前去厨房帮麼麽们烧菜,雪过之后的天空澄蓝无比,一丝云彩也不见,院外扑棱棱飞着好些鸽子,自从墨竹被曹丕推荐进给曹操,身边的这些鸽子就另找了仆从饲养,眼见着笼子里的鸽子胖出几圈,已经渐渐丧失的远行的能力。

一夜没睡,精神不济,曹丕却丝毫没有睡意,只是让我伏在他腿上小憩,门外有仆婢禀传:“二夫人来了”

第23章

没有听到曹丕说话,想来是以为我已熟睡,怕吵到我,继而我听到仆婢退去的脚步声,幽幽抬头,柔声道:“让她进来便是,我也没有睡着。”佟儿掀帘进来,随在身后的侍婢将饭菜放好。他将我扶着起身,对佟儿道:“让二夫人进来用饭罢。”

佟儿虽不情愿,却也还是出去将郭照请进来,此时我们已经落座。

郭照显然是知道我也在此的,没有给曹丕请安却是先跟我作揖,道:“姐姐可还安好?”

我起身将她扶起,道:“劳烦妹妹为我担心,好在有惊无险。”

她再度作揖,笑道:“没事就好,姐姐福大命大,有苍天护佑。”

我回头看看曹丕,他不动声色的夹块红肉,任我和郭照在这寒暄不发一言,我淡然笑笑,转回头对郭照道:“妹妹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她探寻的看着吃饭的曹丕,小声道:“我……可以在这里吃饭么?”

他对曹丕好像很敬怕,但我觉得曹丕有什么好怕的呢?只不过是有的时候心思难以捉摸罢了,便笑道:“当然可以。”

她随我到桌前坐下,神色仍是不安,佟儿添上一副碗筷,躬身退到一边默默静立。

我轻轻拉过郭照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柔,晶莹的指甲修剪出完美弧线,刚刚发育出形的身姿,青春正盛,而我却渐渐珠黄,过了最美好的年月。扯唇笑笑,道:“方才丕郎说,妹妹才德兼备,温柔委婉,很得他喜欢,还要赏赐妹妹长亭院居住。”

她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曹丕,眼里满是欣喜,曹丕却并未看她,只是缓缓起身,道:“已经不早了,要去上朝,你们吃罢。”说罢已经起身离去。

郭照眼中渐露失望之色,叹息道:“不过是枚棋子罢了,喜欢又能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这话究其何意,但看她这般哭丧着脸,便开口安慰道:“妹妹好端端的,这倒是怎么了?不说那些没用的,难得今日赶巧,吃饭吧。”加一块红肉放在她碗中,又道:“妹妹多吃些肉,得注意自己的身子,他日若是怀上子嗣可得身体壮壮的。”

她默默垂头扒拉着碗中的米饭,呐呐道:“姐姐,琉珠没了你伤心吗?”

虽然琉珠以后要和墨竹远走高飞,我确实对他们不舍,可是心里还是为他们高兴,能远离战乱远离这樊笼,终归是自由的。只是这些却不能对她说。我敛了笑意,声音放得轻轻,“琉珠是从邺城城破那日就被子桓搁到我身边的,当初的种种现在已经记不很清,却觉得她的音容笑貌都还在眼前晃着,怎能不伤心?”

她搁下筷子,起身道:“姐姐节哀,妹妹知道姐姐不愿见到妹妹,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这便回去。”

我忙起身,疑惑她为何这样匆忙,原来她一直以为我不愿见她,我其实并非不愿见她,只是不愿见到每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怕麻烦、怕累、怕心寒。

“妹妹怎么走的这样急?吃过饭再走吧?”

她摇摇头,对我施施礼就转身出去,看她离开的背影我有一瞬间怔愣,待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佟儿凑上前来,对我道“小姐,你不觉得她今天有点奇怪么?”

我点点头,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好像有什么事情。”

佟儿看着门口,斩钉截铁道:“她肯定有事情,我跟在她后面看看去。”

本想把她拦住,无奈她却跑的快,转眼消失在厚重的门帘后,只好喊道:“小心点。”

入冬以来下了几场大雪,一直阴霾的天气在晌午终于见晴,佟儿回来的时候,睿儿正在院中扎马步,几日前曹丕请来手下大将华歆做睿儿习武的师父。睿儿好学,也不愿偷懒,我虽看着心疼,却也劝不了他,越来越不知道这个孩子骨子里到底随谁,无奈也只好由着他去。

佟儿站过来,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小姐,我一路跟着二夫人去了娇兰阁,听到二夫人和她丫鬟雍华说起昨夜的大火。”

我示意她坐下,道:“仔细说来。”

她就势坐下,左右看看道:“好像二夫人昨天让雍华来过欣沛苑,我听那意思,好像我们放的火比她们早些,夫人,幸亏我们放的早引起注意,你知道他们要烧的是哪里么?”

我摇摇头,道:“真真是如曹丕所说,她确实喜欢兵行险招,但是也正是她这种作风才会让她在曹丕那里路出马脚,我们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如今为着睿儿,就更不想与人争什么。”

佟儿赌气的转过身去不理我,默了会,又转回头来,我正吃着糕点,她起身看着我,跺跺脚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难道非得让那郭照将你赶尽杀绝才要反击么?”

我放下糕,看着站在雪地里扎着马步的睿儿,隔着不远的距离竟能看到他鼻头红红,额上沁着汗珠。含笑摇摇头,道:“她不会把我赶尽杀绝的,你放心吧。”

亭子上的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融化,佟儿轻轻叹息,只剩冰滴子叭叭嗒嗒的化着融水。

几日后郭照带着十几个仆从搬至长亭院,临走的时候过来给我辞行,我笑着将她送到门外,当着身后几十号的仆从对她道:“这是丕郎宠溺你,要体会丕郎心意,以后更要好生伺候为曹家绵延子嗣才是正事。”

她凄然笑笑,粉色的袄裙衬得她天真烂漫,头发只是用根通体洁白的古玉松松挽个髻,很干净。对着我拜三拜,起身走上马车,似是永别似的回头眷恋的看一眼曹府,默默放下草色的卷帘。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和人,我心下重重舒一口气。虽然觉得郭照在府中虽然有些生厌,却也没到非要赶走她的地步,只是我什么都没说,曹丕却先我一步将事情都替我做好。现在想来,他实在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证明自己的方式不过是脚踏实地的去做事,比起那些空口无凭的人来说,实在太好。回去的时候经过正堂,偶然听到有两个书房伺候的小厮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说:“那天我去娇兰阁送公文,听到一件事。”

另一个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公子怀疑那日欣沛苑的火就是二夫人放的,我那天听到大公子质问二夫人,二夫人哭哭啼啼的,说是仆婢私自做的她并不知道。”

“快别说这些了,大公子最恨府中下人不做事嚼舌根,就算是真的也要守口如瓶,不然会死的很惨的。”

我无趣的哼一声,在地上重重踩两脚晃过房门而去,两个小厮闻声向门外看来,慌忙低头不再说话。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计较,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在府中随便议论主子的事。

回到房中佟儿问我:“小姐刚才怎么不惩罚那两个不懂事的?”

我摇摇头,道:“我现在哪有那些精神?每日里担心着墨竹和琉珠的安危,无暇分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警告他们缄口就好,无需什么大动干戈的惩罚。”

佟儿神思恍惚,道:“也是,琉珠和墨竹可真是让人担心,我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砰砰的跳个不停。”

对她笑笑,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也只能等他们消息,静观其变吧。”

果不其然几日后收到琉珠和墨竹二人的飞鸽传信,看过信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我笑着将信烧成灰烬,那不是很长的信中写到:夫人,我们已经脱险,并且找到藏身之处。希望夫人在府中万事小心,若以后有什么难处,我们能帮到的请夫人一定告诉我们。谢谢夫人的成全,我们今生感激不尽。

我笑着跟佟儿打趣,道:“当初你替我寻到墨竹,却不想他和琉珠却生出情意,当时你怎么就没抓住机会呢?”

佟儿嬉笑:“喜欢这种事情哪能是自己说了算的?再说,夫人不觉得琉珠和墨竹很般配么?这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笑:“对,终成眷属。”

窗外媚花对残月,孤星寂寂。

房中一时沉默无言,半晌佟儿敛了笑,担心道:“琉云说被掉包的墨竹已经执法,人头悬于曹军旗杆之上。”我笑,攻吴在即,杀一个所谓的刺客此时正好可以大振士气。曹操好像一贯喜欢这种伎俩,我还曾听说建安元年初,他奉命讨伐张秀,正值盛夏,天气酷热,山路崎岖又不好行走,士气大落,就在大军又渴又饿疲惫不堪已经不愿前行的时候,他却巧妙地以前方有梅林而让士兵找到水源休息。那时候他的谋士郭嘉还在,虽然现在郭嘉已经鞠躬尽瘁,但是曹操的行事仍是深受他的影响。淡然道:“这种军事韬略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杀的是谁不过就是想给吴国示个威而已。”

她呐呐:“想必大公子此时正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给小姐说这事。若是大公子来说,小姐……”

我眯眯眼睛,道:“戏还是要演的,还要做足了演,而且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墨竹死了。”

好在这夜曹丕没有回府,想来是在长亭院。不过也正好给我酝酿感情的的时间。我想他也是在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我,毕竟墨竹是我身边的,又是他举荐给曹操,现在出现这种事,想必他也不好受,说不定好会惹曹操不满。

月底曹军开始南下,听说十万大军乘船浩浩荡荡,几千艘大船驶在江上,华歆说差点造成千年不遇的河道阻塞。

佟儿不信,道:“听说长江特别宽阔,怎么就会阻塞?瞎说。”

华歆却认真道:“军报岂能有错?”

佟儿还是不信摇头。

我看着他们拌嘴,觉得华歆虽然有时候人很严肃,比如教睿儿武术的时候,但是此时却是极敦厚的,人也随和,不觉就扯出分笑意。蓦地曹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道:“什么事情这么较真?”

我忙从椅子上起来,佟儿对他俯俯身,退到一边去站着。华歆赶忙跪在地上叩拜,他抬抬手,道:“这些虚礼要了好做什么?一贯较真,今儿个又因为何事啊?”

华歆站起来,严肃道:“没什么,就是说起长江,和佟姑娘较真两句。”

我笑着接过话,“可不是么,佟儿和我自幼在无极长大,一时也没见过大江大河,总以为江河都如书上所写,烟波浩渺、广瀚无垠的,这不就较上真了。”

曹丕淡淡道:“江河自然是烟波浩渺的,广瀚无垠可能说的是大海吧?”

我理理身上的裙子,郑重道:“看来我果然还是才疏学浅,今日才终于懂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

他顿了顿,神色开始凝重的看着我,似是斟酌着措辞,终是开口:“婉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你总归是要知道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蹩眉,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也好,听完也就不用在整日里想着该作何反应,又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从他口中说出墨竹的死。干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郑重?是要我做个什么样的心理准备?高兴的么?有多高兴?不过看你的模样,好像是悲伤的,那么究竟有多悲伤呢?”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面色疑惑:“你以前从来不跟我这么说话。”

我说:“是啊,以前总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现在偶尔想开,想活着了,就这样子说话,你不喜欢么?”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开口时已经转移话题,“墨竹是吴国派来的刺客,行刺父亲时当场被抓住,处以极刑。”

事已至此我能说什么呢?只是茫然地看着地面,凉风拂面此刻却生出利刀划在脸上的痛感,凉凉道:“你说他是刺客,我不信,你信?”

他无奈叹口气,一把将我捞到怀里,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有些酥痒,而我却只能尽量装作自己一无所知,把他蒙骗过去。就这样相偎风中良久,他许是以为我哭了,伸手揩上我的眼睑,发现没有湿意才将我的脸捧起,声音关切,道:“婉若,你要是难受就哭吧,不要憋着。”

我只是满脸茫然地看着他,缓缓攒出一个笑来:“没有什么好哭的,我替他开心,以后他就再也不用造人怀疑了不是么?”

或者是我的举动把他吓到,他不敢确信的看着我,摇着我的身子,道:“婉若,你别吓我,我再也承受不起你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那简直就如同一只没有线的纸鸢,我站在地上看着你在半空中摇曳,却一点办法都没,那对我是怎样的煎熬,你知道么?”

我保持着笑意看他,“我很好,真的,不用为我担心,我总觉得身边的人离我越远才越安全。”

第24章

翌年

点翠飞花,春深

院子东南角的葡萄发出许多新枝,嫩芽吐绿,藤儿卷丝,几个小厮踩着架梯修剪枝叶。前方战报传回似是征战不顺,曹丕每日更加繁忙,经常是半夜还要召集官员商议事情。一连几日,好些以前不曾见过的人频繁出入府中,自从曹冲死后,司马懿就投靠曹丕手下,而且连曹操麾下的夏侯敦、庞德近日也是与他有频繁的书信往来。

我泡壶浓茶在凉亭小憩,眼见着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人也越发开始怀旧,腹中胎儿时常会不老实的乱动,曹丕说许是个儿子,还给孩子提前取好名字,曹荣。可我想许是个女儿,便问道:“若是女孩叫什么呢?”

他轻轻抚着我微隆的小腹,温笑道:“那就叫英,古来娥皇女英成为佳话,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像女英一样贤惠美丽吧。”

曹英,曹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希望是个女孩,我敷衍的笑,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很好听,寓意也很好,就叫曹英吧。”

他瞟我一眼,慢悠悠道:“或者是荣儿。”

我只是轻笑着摇头,天上不知名的白色鸟儿成群飞过。

听说蜀国有意联合吴国抗曹,蜀国派军师诸孔明前去谈判,也不知用什么方法竟说动孙权联合抗曹。我曾听二哥提起过诸葛孔明,说此人是卧龙出名的谋士,精通伏羲八卦玄学,善于计谋用兵如神,真真是个能人,二哥曾感慨说,若是能结交此人死也无憾了。

战报每日准时从乌林传回来,战况突然转好让曹丕很是高兴。这日总算是空出闲暇来和睿儿对功课。睿儿桌上放着《楚辞》,看过之后黙了一阵,背道:“《离骚》有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九辨、招魂、大招、惜誓、招隐士、七谏、哀时命、九怀、九叹和九思,其中九歌又有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和礼魂。天问九章有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橘颂、悲回风,七谏有初放、沉江、怨世、怨思、自悲、哀命、谬谏。九怀有匡机、通路、危俊、昭世、尊嘉、蓄英、思忠、陶壅、株昭,九叹有缝纷、离世、怨思、远逝、惜贤、忧苦、愍命(min三声)、思古、远游,九思有逢尤、怨上、疾世、悯上、遭厄、悼乱、伤时、哀岁、守志。”

他一口气背诵完毕,气也不喘,我忽然觉得这些年他竟然文治武功兼修的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每每挑灯到深夜的缘故,所以才会背的这般纯熟。

曹丕满意的看着他,随意道:“那就将七谏背给我听罢。”

七谏虽不是整个楚辞当中最长的,却是最不易记的,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前面的睿儿,不觉露出些笑意。他回头看看我,满怀信心的转过去对曹丕道:“要全部背诵给父亲听么?”

曹丕点点头,回道:“是,会多少都背与我听。”

他点点头,朗朗开口,背诵起来:“平生於国兮,长於原野。 言语讷譅兮,又无彊辅。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 数言便事兮,见怨门下。 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 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 群众成朋兮,上浸以惑。 巧佞在前兮,贤者灭息。 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高山崔巍兮,水流汤汤。 死日将至兮,兴麋鹿同坑。 塊兮鞠,当道宿,举世皆然兮,余将谁告?斥逐鸿鹄兮,近習鸱枭,斩伐橘柚兮,列树苦桃。 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 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 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後已……”云云。

曹丕倒是有耐心,也没有要打断睿儿的意思,直到他背诵完毕才起身拍拍他的头,道:“小小年纪如此用功,长大必然会超越父亲。”

睿儿受了夸奖特别开心,过来拉我,邀功似的道:“母亲,睿儿是不是很用功?”

我宠溺的蹲下来抱着他,笑道:“是啊,睿儿很用功。”

他蹭蹭我的脸,天真烂漫:“母亲今天和父亲陪睿儿出去玩行么?曹肇说他今年都已随父亲出去踏过青,那日他来找我看我仍在念书嘲笑我是书呆子,只顾啃书人都傻了。”

我笑着摸他的头,对坐在对面书桌后的曹丕道:“想出去还是要问问你父亲的,你父亲整日的忙于朝事,怕是没什么时间。”

睿儿听罢挣开我看向曹丕,小孩子最不会藏匿心事,满脸上都写着‘父亲就允了吧。’

许是看睿儿这样,曹丕也是心不落忍,起身道:“那便明日出去踏青罢,说来也是,往年初春早就该踏青的,现在都已春深,眼见盛夏就到,虽然晚了些也总还算在春日里。”

我起身将睿儿再度拉倒身边,眼中含笑,“既然你同意,就去吧。”

用过晚饭,曹丕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书案上好一摞折子,我有些惊诧,道:“怎么会……”

他在我耳边轻笑一声,道:“父亲将治夫人所出的两个妹妹还有禅夫人的小女儿献给刘协为妃,献帝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现在朝庭虽仍是汉室名,实则已属父亲控制,这些折子在这里,不足为奇。”

我想他说的对,汉室江山几经飘零,而今不过是个名存实亡,谁做皇帝不重要,百姓在乎的是谁能让她们安居乐业。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汉室,刘氏早就再不是当初刘秀的时候,我这样惊诧相问,也实在不该。隧道:“是我大惊小怪了。”

他轻轻过来揽着我的腰坐于床榻,口中道:“赤壁传来消息,父亲说黄盖被周瑜打了一百军棍,赶出军营,黄盖这个人是个可用之才,周瑜打了他他心中负气不平,跟父亲在信中大发不满,对周瑜的行为更是恨之入骨,父亲高兴,正好可以利用黄盖攻下夏口、樊口,一句歼灭吴军,攻下南方。”

我坐在他旁边微微皱眉,道:“那黄盖怎么说降便降?总觉得事有蹊跷……”

他伸手抚弄我的髻发,沉思一会,低笑道:“应该不会是诈降,这件事的确事出有因,周瑜此人虽然有才,却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黄盖不过是将一个犯错的小将除以军法,只因处死的是周瑜的亲戚,所以周瑜就对他记恨,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只是默默点头,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愣怔一会儿才惊觉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小雨,冷雨潇潇敲在深春翠竹上,清脆如铃。

清晨已然是晴空万里,初晨的鸟鸣声伴着睿儿欢快的脚步声荡漾在尚有湿意的小道上,好像这还是头一次一家三口一起出游踏青,还逢上这等好天气。

佟儿带着食盒跟在身后,我心情大好的牵着睿儿和曹丕并肩而行,乘着马车一路颠簸,便到了几十里以外的紫云山。

紫云山并非什么大山,只是距许昌最近,山上植被此时很是茂盛,睿儿跟在曹丕身后而行,我与佟儿尾随其后,因为我身体不怎么好,又有孕在身,只是爬至山脚的凉亭就和佟儿歇在那里,曹丕带着睿儿继续往上方爬去,末了还看我一眼对睿儿道:“登得紫云山巅地,俯瞰山腰万里云。”倒是颇有气势。

我与佟儿坐在凉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姐,墨竹又来信了。”

这里虽然是山脚,却仍是比平地较高,视野也宽阔。我点点头望着远处天边的两支野雁,淡笑道:“信烧掉了么?”

她很开心的回着:“嗯,看完后就已烧毁,琉珠已有身孕,而且他们现在以种田为乐,生活的很开心。”

我收回目光看着山路上疾驰而来的马车,眯眯眼睛,“以后尽量少与他们通信,太频繁不好,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佟儿郑重道:“回信里已告知,小姐不用担心。”

我启唇微笑,指着停在古道上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显得玲珑的马车,道:“你看,有人来爬山。”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惊道:“是三公子么?”

第25章

我疑惑:“你怎么识得是曹植的马车?”

她看着前方淡笑:“三公子的马车上常常缀着两串奇长的紫色流苏,小姐你看那马车前面是不是晃荡着两串流苏?”

我仔细看去,确确然如此,便道:“你记性倒好。”

那马车停在山脚,下来的人果然是曹植,模样匆匆忙忙,跟在身后的小厮疾步跟着。未几二人已是来到凉亭,他见是我有些欣喜,赶忙走上前来施礼,道:“嫂嫂。”

起身将他扶起,他穿着的淡蓝色衣衫被山风吹起袍摆,梳的整齐的发上簪着跟玉色长簪。恍惚竟想起曾经那场戏,楚歌哀哀,蓝衣少年身姿蹁跹。

曹植和曹丕是一母所生,模样上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像的那点就是气质,一个是深沉老练,一个天生放荡,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曹植绝对不会走上政治道路,即便是走上政治道路也一定会败的一塌涂地。现在在曹操麾下效力的几元大将似乎都在向着曹丕靠拢,而曹植身边跟随的,我只知道有个杨修,但是杨修此人急功近利,不能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佟儿推推我,道:“小姐?”

我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子建,嫂嫂方才分神了,你说什么?”

他起身摇头,竟然已经高出我许多,这样看去,他比曹丕还要高出一点,笑音朗朗,回道:“嫂嫂,你刚才为什么那般看我?”

“啊?”我茫然地看看佟儿,小声道:“方才我只是走神,怎么看他了?”

佟儿将我扯到一边,嘀咕道:“小姐方才那模样,就好像当年初见姑爷一样……”自知方才走神的确失礼,转回来对曹植笑,道:“方才嫂嫂想起初见你哥哥时候,有些分神而已,你也是来登山踏青?你哥哥和睿儿已经登高去了,你也快去吧,别在这陪我闲聊了。”

他点点头,对身边随着的小厮嘀咕一阵,又躬身对我施礼,道:“那嫂嫂在此乘凉,我这就去追上他们。”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掩在葱茏树林的小道中,我低头蓦笑。

佟儿有些担心的张望半天,才回过头来看我,道:“小姐,我看着三少爷好像喜欢你呢。”

板了脸色道:“不许胡说,子建只是少年心性,你这样说可想过有什么后果?”

她瘪瘪嘴,软声道:“知道了,小姐就是太开不得玩笑,不过三公子喜欢小姐,也是因为小姐嫂子做得好。”

我疑惑:“此话怎讲?怎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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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意道:“都说长嫂如母,长兄如父,大公子为人阴沉严肃,可是小姐温柔似水啊,三公子喜欢小姐,是尊小姐为嫂嫂缘故。”

我戳戳她额头,浅笑道:“你怎么整日的就爱乱讲这些?昨儿个让你给英儿做的小衣衫可做好了?”

她陪笑道:“唉,我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做不好?”

拉她坐下,看着崎岖蜿蜒的山路,远处连绵的山峰,虚无缥缈的云雾在山腰与山巅如轻纱飘飞,倒好胜似人间仙境一般。和佟儿说着当初在山中无极之时,经常会爬到附近的丘陵上摘些桑葚子,汁多肉甜味道极好,佟儿也笑说为了给我摘桑葚子,还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一身泥。

说笑间忽然感到一股压人的气魄拂面而来,处在我和佟儿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来人是从哪个方向跳出,但是此刻一柄冷冷的长剑已经抵在我的颚下,从冷剑上传出的凉意丝丝透进肌肤,森森寒意骤起。此时从前方又跳出三五个人,皆是黑衣蒙面。佟儿慌张的站在一步之外,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我身后的人,我虽然不能知道此人的面目,但是眼角余光却能看到他的袖子是黑色的紧袖。嘴唇动了动,我尽量压制住起伏不定的情绪,慢慢道:“我只是个过路的,身上别没带什么值钱的……”“闭嘴,乖乖的跟我们走,废话少说。”说罢那放在颚下的剑又收紧几分,有一丝疼能感觉到有血流出。佟儿失声大叫:“小姐!”随即便被身边的黑衣人打昏,他将佟儿扛上肩膀,对着挟持我的黑衣人道:“主上还在等着,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挟持我的人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反手直接敲上我的后脑,当即眼前一黑……

朦朦胧胧听到有歌舞声响,动动身体发现手脚已经被绑的结实,张口小声唤佟儿,远处一个黑影晃动两下,朝这边滚过来。待那黑影滚过来才看清楚,是被绑着的佟儿。我轻声问道:“佟儿,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却不能言语,嘴上被塞进布帕,呜呜不停。

费力的靠着墙壁坐起来,向她靠靠,道:“也不知道是谁将我们掳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冲着曹丕去的,唉。”

约莫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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