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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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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松开她握着我的手,笑了笑,翻身上马。再没有回头,打马离去。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我慢慢放慢了速度,墨竹从后面跟上来,递过来素锦帕子,“擦擦脸上的泪,好在不是寒冬,若是寒冬你还这般不要命的跑,泪水登时便结成冰冻在脸上了。”

我转头看他,接过帕子噗嗤一笑,“原来你也很会打趣的么?”

他别过头去看向远处,那里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野,枯黄的颜色直连接到天际一般。只听他悠悠道:“荒草连天,伊人长留,一川秀色怅悠悠。”

我将马缰收住,停在原地望望,“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此去经年,纵有千种风情,尽付下弦缺。”

他朗笑,回头看我,耸耸眉心,“既如此,那边去吧。”

我知道,他懂我的心思。我亦温和的含笑望着他,“果然还是你懂我。”

马蹄践踏一阵黄沙,路旁不知名的野花随风飘摇,只留下一串蹬蹬的欢快马蹄声响。

******

在路上几经碾转,到甄城已是五天之后。

刚入甄城城门,便听闻曹植在甄城常常去田间劳作的事情。

我被墨竹救下之后的那几天一直在昏睡,好不容易醒了,才发现已经离曹丕赐死我的时候有小半月有余,正巧听到曹植被封为甄城候一事,当时心中也难过一些时候,不过后来想,远离朝廷,远离了政权的中心,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也就不再为他被贬的事情纠结。

我和墨竹才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用饭的时候,便听闻几个聚在一起吃饭的文士模样的人正在吟诗作对。

我搡搡墨竹,笑道:“没想到甄城这个地方,原来也有这么多爱好诗词的人。”

墨竹皱眉听着对桌几个文士的对诗,苦笑着对我摇摇头,道:“那也算得是诗词么?”

我扯过筷子叨了一口红烧肉,满盈盈的都是笑意,“这红烧肉不错,你也来一块尝尝?”

墨竹却不接话,盯着吃酒的那帮文士,唇角满是和煦的笑意。我扯扯他的袖摆,笑的越发和婉,“怎么?你对他们的词赋可是有了兴致?”

“没有。”他摇摇头,随手捏起桌上的杯子,淡定的喝了一口。

我瞪大眼睛看着墨竹的动作,伸出去制止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呐呐道:“那是……醋…”

墨竹神色古怪的回头看着我,一脸的苦闷,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收回手,低低道:“谁知道你看也不看就拾起来喝的?我本来想制止你来着,可你动作太快,我没来得急…”

墨竹忽然打个颤子,像是被人用针戳了一下似的。接话道:“这醋,着实够酸的。”

我正想安慰他两句,却听闻那帮文士之中似乎有人做出了大作,只听一个文士吟道激动处,猛然间站了起来,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侃侃道:“一树桃花虫一对,还有螳螂食雄中。”

我一时没忍住,嘴里的红烧肉猛地喷了一桌子,呛得我不住咳嗦,墨竹强压着笑意为我捶背,递过来一杯茶水,喊小二哥来替换掉桌子上的饭菜。

我喝下一口水,对墨竹挥手示意我没事。墨竹脸上担忧,“没事了么?”

“没事了。”继续喝一口茶水,强压下自己的悲怆。心里叹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语不惊人死不休。

对面的文士们却都个个面色潮红,对那作诗的文士无不奉承阿谀。

墨竹无奈摇摇头,对我道:“我们不如上楼上去吃吧。”

我深表赞同。在这这里继续呆下去,一定会被饭菜呛噎而死。

饭菜撤到楼上,隔着走廊往下望去,那几个文士约莫是酒喝多了,方才的表现真是极差。我正打算收回目光,却万万不曾想到,门口竟出现了我这一生都再也不想看见的人。

第126章

曹丕身穿黑色鹤氅;阴沉着脸正在跟客栈老板说着什么。他身后跟着的是穿着便服的华歆。我不曾想过;如今竟会和他狭路相逢。仔细看看;似乎只有他们二人;并没有士兵跟随,现在他贵为天子;竟然会只身出宫?

来不及多想,我随手扯起旁边的帷帽带上,拉拉墨竹指着楼下;道:“你看。”

墨竹微微斜眼看过去,登时变了脸色;拉着起我道:“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带起翻窗跃下。

客栈的二楼足有丈高,翻身跃下若是没有功夫的人;只怕要粉身碎骨了。饶是墨竹功夫深不可测,带我落地的时候仍然是踉跄一步。我扶住他,道:“没事吧?”

他抬头看看窗子,没有回答我的话,拉着我直接上马,神色有些许慌乱,道:“快点离开这里。”

我自然知道若是被曹丕认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说话翻身上马,跟在他后面策马狂奔。

直到跑了很久,到了城外,他才在一座荒凉的小木桥旁边勒住缰绳,从马上下来。倚着已经残破不堪的桥栏望天。我将马匹放在一旁任马儿吃草,徒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瞅着与长天融为一色的湖水,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竹换个姿势看着远处,蹩蹩眉, “许是我才出洛阳,就被他盯上了。”

我呐呐,“是这样吗?”

墨竹也不知道是回答我,还是在自言自语,幽幽道:“我太放松警惕了,怎么会一路上都没注意到呢?”

望着墨竹迷惑的样子,我慢慢站起身来,半趴在桥栏杆上,笑:“他是知道了吗?”

“应该还没有,若不然的话,不可能只是偷偷跟着我们这么简单。也或许…”墨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上个月甄城上报谷物价格通胀,五铢钱能买的谷物已经不多,倒是听闻他要到甄城走一遭的。可能只是碰巧遇上,他不知道我们也在这里。”

“你是说,只是凑巧而已?”我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释怀,若这只是巧合,我们只要小心一些,避免和他们碰面就好。

落暮余辉慢慢笼罩在荒原的上空,在浅浅的湖水上漾起细碎的暖光,墨竹站起身来,看看天际,点点头道:“方才确然只是巧合,回洛阳复命的时候,有听到朝廷官员议论此事。我原本以为会有侍卫护卫,却不想他纵然是做了帝王,也仍然喜欢独断独行。不过,方才在客栈也亏得我们躲得快,否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在心里接过话,凝神看着墨竹,岔开话题道:“依你看,现如今,我们何时再进城好?”

我心下认为,若是曹丕要在甄城逗留些日子,最好是避开一切能与曹丕见面的可能性。今日,我单是看见他的脸,心中就已经压抑不住悲戚,遑论要和他面对面,只怕到时难保自己能克制住自己。

原本以为,逃出来之后,就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却没想到,再见到他竟然会难以自持。

墨竹起身去牵马,一边解着缰绳一边道:“这里离我师父清修的地方很近,你暂且先去我师父那里小住几日,等我在城中探到曹丕离去时日,再去与你会合吧。”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

跟着墨竹行路三四里,便到了一处青山下。我抬眼望望耸入云峰的青山,呐呐道:“这座山是?”

墨竹指指半山上一处玉色葱茏的地方,道:“那里便是我小时候学习的地方,那地方叫做墨子轩。”

我抬头望望不见峰顶的青山,缭绕在半山腰的浮云飘渺的如同雾气一般。心里想着:墨竹不会来的日子里,我都要在这里呆着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墨竹起初将我藏在竹舍,那个地方也是人烟罕至的,成日里听泉听风,风景也很是赏心悦目。遂点点头,对墨竹道:“那你去吧,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暂时先等着就是了。”

他郑重的点点头,笑道:“等我消息吧。”临走,他又转回身来,从袖中掏出一块铁牌似的东西交到我手中,道:“你带着这个上去,我师父自然会招待你,不过我师父年岁大了,平日里不爱说话,你要是闷,就去墨子轩东北角的阁子里看书。那里是师父珍藏的书阁。”他交代完,便骑马离去了。

我再度抬头看看被云雾缭绕的半山腰,枯坐在地上,心道:这么高的山,我要如何才能爬的上去?最后看一眼已经快要全部落下去的太阳,我垂下眼睑心中顿觉失落。天马上就要黑了,我若是现在往山上去,说不定还未到墨子轩,便迷失在山上。可若不上山…抬眼打量打量四周,除了荒芜的草地,便是眼前高入云端的碧山,露宿在山下也是一件让人非常害怕的事情。万一遇上山猫一类的猛兽,我又手无缚鸡之力,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颤,颓废的仰躺在地上,有些责怪墨竹竟就这样将我丢在这里。

太阳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我偎在马蹄旁边,唉声叹气。乏困的无力仍是不敢睡着,手里死死握着一柄匕首,两只眼睛极力的睁大着,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好在今夜月亮正圆,明亮的挂在中天,借着月色能够看清较远地方的情况,这样使我心安不少。

半夜时分,荒野冰冷异常,我冻得嘴唇微微颤抖,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狐裘袍子裹上,打了个冷颤,继续睁着眼睛不敢合上。

约莫三更时分,困意渐盛,眼皮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的,半梦半醒间,恍惚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山上半夜有狼出没,会用爪子拍人的肩膀,等人回头的时候,便一口咬住人的脖子。登时心中一跳,脑子清醒了大半。立时睁开眼睛,将手里的匕首向后刺去。

“哎哟,好丫头,我怕你着凉,想将你叫醒,你竟不识好人心要杀害我?”

肩膀上的手忽的拿开,我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去,将匕首直直对着那人,趁着微微月色,眼前不远站着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头发有些凌乱,白色的衣服看上去也乱糟糟的。我结结巴巴的问他:“你……是谁?”

那少年自顾自将地上的篓子背起来,看了看我腰上挂着的铁牌,笑,“你那铁牌哪里来的?你是来找我师父的?”

我方才被惊出一身冷汗,听他这么一说,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脚下一软直直跌在地上,重重的呼了口气,道:“铁牌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他还有事不能送我去你师父那儿,就把这个交给我让我上山去找。”

那少年走过来扶我,让我骑上马,他在前面牵着缰绳,拍拍白衣上的尘土,道:“我带你上山去吧。算你今天运气好遇到我。我给你说啊,我今天背经文的时候背错了一个字,师父大发雷霆赶我出来采药,害得我现在才回来。累死了累死了。”

他一边埋怨,一边伸手拿出背上药篓里的草药检查,“这是龙牙草,对了对了。这是野山参,对了对了。这是肉豆蔻,嗯嗯,是了是了……”

我颇为好奇,便开口问他,“你采的这些药材,似乎不是一个时节的,你是怎么采到的?”

他将辨认好的药材放进背着的药篓,笑:“你不知道,这个山上有个四时谷,那是个好地方,什么药材都有。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要不然我也不会到了三更还没回去了。”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登时来了兴致,继续问他,“那四时谷怎么这么神奇?”

他颇为自豪道:“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甄城这一带都知道四时谷。四时谷平素里大雾弥漫,进去之后方向感不强就迷失在里面了。就连常年在这山上活动的动物进去,也是出不来的。所以这四时谷又叫*谷。”他说完,回头瞅我一眼,问道:“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蓦地笑笑,“我以前有个名字的,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叫我争如吧。”

他点点头,“我师父说,凡是以前有名字的人,后来又换了的,都是有很长的故事的人。虽然我不明白我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师父说是,就肯定是。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我有些尴尬,摇摇头道:“没有,我身无分文,两袖清风。”

他抓抓脑袋,不明所以,“这个……有关系吗?”

我点点头,“关系可大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总不能叫你‘哎,喂’吧?”

话正说着,前方突然有微微亮光。他欢快的手舞足蹈一阵,对我道:“我师父肯定睡着了。我叫墨羚彧,你叫我小彧就成了。待会进了墨子轩,你跟我一起朝北方拜三拜,然后直接去草棚睡觉,别吵醒我师父啊。”

我点点头,从马上下来,道:“小彧,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师兄?”

他低头沉思一阵,回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得师父说过,他们叫什么来着?”说罢,他继续低头沉思,半晌恍然大悟道,“一个叫白君二,一个叫第几年。”

我:“……”

看我没反应,他摇摇头,“我进门晚了些,没怎么听师父提起过。”说完便对着墨子轩的门口朝北拜了三百,还不忘扯我一起。拜完之后,他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我主修医术的,你瞒不了我,你现在忧思成疾活不了几年了。你是来找我师父看病的吧?”

我心下一惊,叹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医?!只是,我对生命早已看淡,如今的我,多活一年少活一年也无足轻重。遂道:“不是的。我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在山中小住几日,几日后你师兄会回来接我下山的。”

墨羚彧咂咂嘴,不解的看我一阵,道:“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不想多活几年的。你还真是奇怪。”说罢,给我指指东北角的草棚,道:“你今晚就先睡在那里吧。”

我看看那草棚,挺小的一间,大概是平素里放杂物的地方,不过,初来山上,也不好说些什么,便点头道:“好。”

墨羚彧也没再离我,背着药篓去了另一间稍大点的房子。我转身往草棚走去,打开草棚的栅门,却发现一张草床,上面铺着碎花的褥子和棉被。竟是一间卧房。提步走进去,和衣在小床上躺下,刚刚好够用。

才闭眼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响起来墨羚彧小声叫唤,“争如?争如?你睡了么?”

我半睁开眼睛,回道:“还没呢,什么事”

他黙了一阵,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我能进来么?”

我垂垂眼皮,打个哈欠起身去给他开门。见我开门,他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冲了进来,小心地放到小床上,又从草枕底下抽出一本医书来,转头对我笑,“山上夜里冷,我给你送了一床厚被。这本医书,”他抬手给我晃晃,继续道:“我睡觉之前得看两页,不然睡不着。”

我当时便明白过来,这个小草棚是他的寝室,抬眼瞅瞅外面,山风呼呼的挂的树木沙沙,又回头看看墨羚彧单薄的身子,低头沉思一阵儿,我望着他开口道:“我睡这里,你去哪睡呢?”

他挠挠头皮,“我去对面的屋顶上,看看星星月亮就睡着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霸占着孩子的寝室让小孩子去睡屋顶,实在是……有些倚老卖老的感觉,隧道:“你就在房中睡吧,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他一愣,又慌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被我师父知道要打死我的。”

“这有什么?我的儿子都要比你大出五岁了,我做你的娘亲都不嫌大,哪里有什么授受不亲的?”说罢,起身去把草席铺到地上,又把锦被给他抱上去,道:“快睡吧。”

他奇怪的看着我,道:“你真的儿子都十八岁了啊?”

我笑:“没有,不过今年,也十七岁了呢。”

想想睿儿,我心里又莫名的伤感,也不知道他在洛阳如何了,过得好不好郭照有没有对他不好?曹丕有没有对他不好?我不在了,他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兀自叹口气,走到床边躺下,翻身看着草棚的内墙,眼泪便无声滑落。

早上醒来的时候,墨羚彧已经不见踪影,我裹好裘袍出来,便看见坐在廊道里切药草的墨羚彧,廊内的厅里坐着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咋一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却又一时记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正发着呆,墨羚彧开心的喊我:“争如姑姑。”

我心想,这孩子换称呼唤的倒是快。一边应着声儿,一边起步走过去。

见我过来,他神秘的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早上抓了一只山鸡,做了叫花鸡呢,在后面的土堆里烤着的。等会儿我切完了药,带你过去吃啊。”

我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在山上一连呆了三天,和墨羚彧的关系越来越好。我觉得此生,竟还能得到这样的忘年之交,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相处的几天,我赫然发现,墨羚彧的医术精湛,实在可以和华佗相媲美,说他是华佗在世都不为过。

闲暇时候,我便想起墨竹所说的话,时常到东北角的书阁看书。这书阁不大,却囊括甚多,我很是受用。

这日,我正和墨羚彧在山上的泉眼处打水,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未过多时便看见身穿白衣的墨竹策马而来。墨羚彧看着来人稀奇,问我认不认识。

我捏捏他的鼻子,笑道:“那位便是你说的白君二师兄了。”

墨竹打马下来,听到这个称呼蹩蹩眉,道:“什么白君二师兄?”

我忙走过去,笑:“没什么,我们正在说笑呢。对了,事情可都办好了?”

墨竹点点头,“他已经回洛阳去了,今晨一早便走了。听说要停止使用五铢钱,准备造新的货币。另外,他确实也不知道你尚且活在世上这件事。”

我舒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墨竹起步走到墨羚彧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师弟,面色凝重道:“你是新来的?”

第127章

墨羚彧撇撇嘴,对墨竹的话充耳不闻,提着打满的水桶兀自回墨子轩去了。

我望着墨羚彧的背影,笑道:“你这小师弟,医术精明的很呢。”

墨竹温尔一笑;“师父教我们,都是一人专教一门学问,我自小习剑,几年自幼练刀。到最后都没有得到师父的真传;不过,也没得到认可。小师弟有慧根,是修习医术的上等苗子。不说这些了。你暂且收拾收拾,和我一起下山吧。我也要去拜见师父。”

随他一并回到墨子轩;他便直接去往厅廊拜见师父去了。我回到草棚收拾包袱,将随身的衣物一一叠放好;再将包袱系好。正准备出去,墨羚彧端着小箩筐近来,指指箩筐里的几片山参,道:“姑姑这就走了?我前几日挖来的山参,本来想着待晒干了让姑姑路上带着的。”

看他眼神有些失落;我垂了垂眸;举袖掩饰着轻咳了一声,“你那么辛苦采摘的,送给姑姑多可惜?再说,姑姑本就是到山上小住几日,自然是要走的。”

他过来扯我的袖子,央央道:“便是走,也吃过饭再走吧,反正也不急得一时。山参可以续命,我是特特留着给姑姑的。姑姑就带上吧。”说罢,他探手在箩筐里挑了一小片山参,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嗯嗯,这次我没有切错,是山参不是萝卜呢。”

我又觉得好笑,心中却被离别浸满,滋味莫辨,还是摸摸他的头,道:“我过些日子,再回来看你。等我了了世间的夙愿,剩下的时日隐居在这青山绿水之中,与你作伴吧。”

得了我的话,他忽闪的大眼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气,神采奕奕的,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舍不得姑姑,你看我年纪小,师父又是个老头子,我可无趣了。”

我被他逗笑,拉着他的手,嘱咐道:“这话也就是偷偷同我说说,可莫让你师父听了去。”

他嘿嘿的笑,“我师父耳朵背着呢。对了,你跟我来吧。”

我疑惑,“去哪?”

他摆摆手,“我师父叫你过去,说是有事拜托你。”

被他一说,我更加疑惑开来,便随他后面去往厅廊。

到时,墨竹正跪坐在小几旁。几上的香炉燃着紫色青烟。

我走过去同那老者行礼,在几桌旁坐下。

老者望着我,眉目慈祥,“夫人可还记得老夫?”

“的确是有些面熟,却一时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我尴尬的笑笑,回他。

“无妨,老夫给夫人提个醒。邺城城西五里亭,小山幽径。”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便是那时候在凉亭里煮茶的老者,遂感到万分惭愧,道:“原来是您,真是万分惭愧。”

“无事。老夫那时候所说,想必夫人今日也已明白了。”

我微微点头。

“既如此,”他声音颇为清渺,“小白就烦劳夫人了。”

我惶恐的站起身来,心底百感交集,“师父,您说这话倒要让婉若无地自容了。婉若如今是带罪出逃之身,若不是承蒙墨竹相救,只怕早已经是含冤孤魂,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是婉若烦劳墨竹了。”

他也满不在乎,幽幽道:“公道自在人心。因果必会轮回。夫人不必忧心,就和小徒一起下山去吧。”说罢,他随手扯了一本书卷,便不再言语。

我微微行礼,应声道:“是。”

墨竹随我一道出来,在门口顿了顿,问我道:“可都已经收拾好了?”

我道:“已经收拾好了。”

他点点头,“那就下山吧。”

“嗯。”

******

才下山来,准备往甄城方向去,远远便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回头正看见备着药筐的墨羚彧。

墨竹皱皱眉,看着已经跑到面前的小师弟,闲闲道:“你这是?”

墨羚彧喘着粗气,“我要跟争如姑姑一起。”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一起?干什么?”

他把药筐朝地上一放,“闯荡江湖啊!”

“别闹!”墨竹打马下来,轻松地就将墨羚彧从地上拎起来,神色极是严肃道:“师父可准你下山了?”

墨羚彧挣扎两下,怒视着墨竹,“为什么你和二师兄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墨竹无奈,将他放下,“你还小,再说,我们这次去甄城,是为了了却一些憾事,你跟着多有不便。”

墨羚彧却不依了,过来扯我马的缰绳,“争如姑姑,你就带着我呗,我又不会惹事生非的。你看…”

我看看一脸不满的墨竹,又看看站在前面不依不饶,样子颇为可怜的墨羚彧,叹口气,笑了笑。对墨竹道:“不如,就带着他一起吧。带着他,也可以掩饰我的身份不是?”

墨竹抬眼望望青山,了然道:“这样也好。”

得了准许,墨羚彧好似被大赦一般,欢喜的背上药篓,过来给我牵马。我于心不忍,他一个小孩子给我牵马,便道:“这里距甄城尚还有些时候,你去和墨竹同骑一骑吧,如此也好省些时间。若是这般牵着过去,也不知道要走几天了。”

墨羚彧凝视墨竹片刻,终还是怯怯的走了过去。

因是正午下山,是以到了甄城已是戌时,天色已经黑的如墨,城中官道上冷寂如冰,偶有几个行人也是匆忙而过,很快便消失在长长的甬|道尽头。

我抬头四顾,不知何时竟飘起细碎的雪花来,才想起,原来已经是冬月了。裹裹身上的狐裘,周遭不闻人语声。墨竹的马匹打了个鼾,冒起一阵白气。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三人两马。

我微微闭了闭眼,让自己心情稍稍平静,才开口问墨竹,道:“你可知道侯府怎么去么?”

墨竹望着远处,微微额了额首,道:“过了前面的太华道,就是甄侯府了。”

我心下很是唏嘘,又有些迷茫,不知道我现在出现在曹植面前,曹植会作何反应,不过说回来,我还是想见见他,想把晚晴托付给他。如今,佟儿有了安身之所,阴姬,不管她是帮我还是在为琉云报仇,不管是何种目的,如今在洛阳宫中,又是以南诏大族阴氏小姐的身份入了宫廷,我便不会再为她担心。只剩晚晴还是孤身一人,虽然曹植如今给不了她荣华富贵,却也算得上是个好的归宿。毕竟,晚晴对曹植的情谊,我心里知道。

我将眉毛轻轻一挑,换个欢愉的声调,“我们快去避避雪吧,看这雪下的到大,怎么说下便下了。”

来到府前,境况竟是难得的萧条,说是侯府,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比一般的人家要大上一些,就连侯府的牌匾,都极是简陋,牌匾两端挑挂着气死风红灯笼,烛光微弱的很。

我浅笑着下马,走到门前叩门。

未几,便听道内里有苍劲的男声响起,“来了来了。谁啊?这下着大雪的天,竟还来府上拜访?”

我低声应道:“是侯爷的故友,才到甄城就逢上雪天了。”

门栓被人拉下的声音干净利落,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穿着袍服,头戴束巾,看见我,眼睛瞪得老大,愣在门前没了动作。

我却不认得他。

墨竹走上前来,高声道:“侯爷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那男子一怔,忙惊呼着往前院跑去,“不得了了,侯爷,侯爷不得了了。”

我噗嗤一笑,拉着墨羚彧往院中走去,墨竹接过缰绳,兀自将马匹带往后院。墨羚彧很是纳闷,看着我几次三番想开口发问,却最终都没有问出什么话来。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发问。

还未到大厅,便和曹植直直打了个照面,他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将眼睛揉了又揉,终是呆在那里,恍若木雕。我就站在雪中,任他隔着雪花打量半晌,起步走过去,拂了拂他脸上的落雪,道:“晚晴可还好么?”

他愣了愣,握住我为他拂雪的手,眼眶湿润,鼻翼轻轻扇动,艰难的开口,道:“好,我让她在侯府住下,没有当下人使唤。”

我点点头,微笑道:“那你呢?你好吗?”

雪忽然下的更大,便是近在咫尺,都让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很快,落雪就堆在他的发上,肩上,连鸦青的眉都被染上雪色。

他避开我的话不答,脸上却布满了欣喜,他说,“你终于,离开那个囚笼了。”

这世上,或许真的就有人,因为最初喜欢你,希望你过得比自己还要好,就心无旁骛不求回报的容你,凭你,让你,帮你。尽管当初因为自私的喜欢,欺负过你,骗过你,无意中还害过你,可到最后,你死去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何以处之,知道你又在这世上活蹦乱跳后,欣喜若狂不能自已。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人。

我微微点点头,“这一路上,磕磕绊绊,但是,总算是离开了,还没死。”

寥寥数语,仿佛概括了这半生荒唐。

墨竹不知何时回来的,站在不远处轻咳两声,道:“外面雪这么大,再不进屋我们全都要变成雪人了。”

曹植才讪笑着答话,道:“一时只顾着高兴,倒是忘记了。”又瞥见跟在我身后的墨羚彧,道:“这个孩子是?”

我回头,拉过墨羚彧,笑道:“这是小彧。我们进屋去说吧。”

曹植点头,“走吧,屋中生了火,暖和着呢。”

一行人进屋落座,晚晴也已经被侍婢带了过来,见到我难免又是一阵哭一阵笑,我却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心中也就不再那般难受,劝了她一些时候,她才止了哭声,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夫人吃过饭了吗?”

我有心想说说她竟这么后知后觉,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只道:“还没。”

晚晴听罢,忙起身,道:“我让丫头们准备饭菜,夫人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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