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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甄宓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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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曹丕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与你同甘共苦吗?

正路过一座凉亭,我见亭子里的石桌上似是放置了些酒,走过去随手拿起来看,竟是卺,原是用来做合卺酒的器具剩下的两片,大小两个弧度,不怎么好,桌上还放着一小壶酒,我拿起晃晃,不多了。遂在两只卺上各倒了一些。

曹铭收住脚步回头看我,“夫人这是做什么?”

想起来我和曹丕成亲,却并未与他同饮这合卺酒,郭照是与他喝了的,现下也不晚。便开口道:“无事,只是想起来一些憾事,今次补过罢了。”随手端起两只卺,道:“走吧。”

他虽有疑问,却也不再相问,只应是,继续提步在前引路。

不过多时转过廊子来到宴厅,几家兄弟正坐在一处吃酒,我示意曹铭不必通禀,自己托着两只卺从一侧的柱子后面绕过去。

“看来,此间事情……”

“不说了吧,人多嘴杂,耳目众多。这事,谁不晓得是子建做的?只是父亲偏袒……”

“偏袒?这哪里是偏袒二字?你且说说,不过是才华好些,若真是上了战场,便是曹彰…”

我偏头看过去,那正说话的男子被另一个男子捂住嘴,呜呜两声,便睡去了。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曹操手下幕僚程昱家的公子,曹操挥师南下的时候曾见过一次,是个心气高的主。只是他们这言论说来,我听得一头雾水。

好容易踮着脚小心走到曹丕身后,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心底颤了一下,他正看着桌上的竹简,我看不见他如何表情,但是那竹简上的字却写得端端正正,一字不落的全都印在眼底。

难怪曹操要他在府中思过三年,原是因为这事,可这事又怎么能怪罪到曹丕身上?他只是鞠躬尽瘁,为了朝事为了政事,常常夜不能寐,常常扎在书房一坐天明。只是因为曹彰上疏推举他为世子,便认定他怂恿兄弟,有心抢夺曹植的位子实在牵强的很。曹彰此人性子并不是那种会在人背后耍计谋的人,他既推举曹丕那就是真的在推举曹丕,可恰恰也是这样,曹操才会勃然大怒吧?

我轻轻蹲下来,扯扯曹丕的衣角,勉强笑了下,“走吧,咱们回家。”

他侧头看我,眉头皱的很深,我知道他心里现在一定不是伤心而已,这竹简意味着他今后,可能彻底失宠,若在思过期间,在发生什么事情,只怕这一生都无法翻身。

他收起竹简,有些苦涩,“曹彰是好心,落得现在这般,也是始料不及的。还好他上疏时,我因病避客,若不然…”

第75章

现在想来;卞夫人和曹操的表情和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了。曹植处处针对曹丕也不是不能原谅,毕竟不管是谁,当自己的前程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做出反抗,曹植也不过是去曹操那里告状说是曹丕指使曹彰,若换做曹丕以往的手段,此事若换做曹植,只怕他定然不会这么手下留情的。

我扶他起来;与他对视;道:“先回家吧,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了。”抬眼打量四周,熙熙攘攘的喜宴上,到处都是宾客。只曹丕这桌,清冷无比。我抬手将卺捧到他面前,“诺,这个。”

他看看我手上的卺,面露疑惑:“这是?”

我笑笑:“合卺酒啊,你与我还未曾喝过这东西呢。”

他恍然大悟,眉头也舒展开来,伸手接过卺,与我对饮。

看他模样,我想,他绝对不会甘心这样下去的,如果三年隐忍能换来至上权柄,他愿意隐忍,而我,也愿意陪他隐忍。

他将我手里的卺一同拿去放在桌上,伸手拉我的手,道:“走吧,咱们回家。”

我反手攥住他的手,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头些日子才说要闲时跳跳舞,忙时话桑麻的,这么快也便实现了,倒也算了了一桩夙愿。

“嗯。”

*******

曹操的敕责令一下,曹丕便相当于是被禁足,也便将一切前来拜会的人都阻在门外,谁也不见。

时日久了些,便也无人再来打扰,府里难得清闲的紧。府中之前奴才也多,如今曹丕俸禄减半,也裁去了不少的仆婢,偌大的府邸就更显得旷凉。不过好在晚晴她们都留了下来,灶房的老妈子也都没有遣出去,只是少了一些打扫和闲置的侍婢。曹丕果然还是将后院那片子午花锄了,开辟出来一片地,种了些瓜果蔬菜,因还不到换季的时节,并没有种下小麦,为着之后耕种,倒是特特留出来一片地土。

这日我正和佟儿她们在后院和英儿玩耍,府里人一少,大家都觉得有些无聊,虽然像打扫这种事情也都是自己在做了,可说到底婢子还是够用的,这才闲下来,一群婢子嚷嚷着要踢绣球,英儿也不甘落后。我拗不过英儿,只得和她们一起玩着。

以往府里也没什么可以解闷的,这点子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倒是出奇的受用。绣球是婢子们闲时缝来作为挂饰的,钉了流苏的绣球从婢子们脚下穿梭而过,英儿跟上去踢得很是起劲。

以绢缝制丝线缠绕的绣球从草地上滚来滚去,我站在一旁看着发笑。曹丕正和曹铭从远处过来,我起步迎过去,英儿今日没有课业,便想让她玩的尽兴些。

曹丕看见我便冲我远远挥手,他手里拿着一黑色的布袋。喊我:“婉若,快过来。”

我笑笑,加快脚步迎上去。

他将黑布缝制的小袋放在我手上倒了一阵,倒出来几颗黑色的种子。

我看着手里黑黝黝发涩的种子,心里莫名的开心,道:“这是黑禾米吗?”

他点点头,“江南地方多种植禾木,不仅有白米还有黄米以及糯米,黄米和白米北方地区也常见,但糯米不常有。这黑禾是糯米的一种,是汉武帝时候张骞在临近西域一带发现的。黑禾成熟后打杨的黑米不仅有滋阴补肾,健身暖胃,明目活血的功效,还能清肝润肠,滑湿益精,补肺缓筋。杜大夫说,黑米可入药入膳,对头昏目眩、贫血白发、腰膝酸软、夜盲耳鸣症、疗效尤佳。长期食用可延年益寿。汉初武帝将它作为汉宫的珍品纳为“贡米”。只是这米只在西域一带种植,极为稀有。”

我点点头,“这些种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微微一笑,道:“前儿个奏禀了父亲,向许昌请旨,讨要了些新纳贡来的黑禾种子,正打算在家里种植,若是能成活,想必事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我知道这三年的软禁对我们来说有多么枯燥,一切都是为了隐忍待发,但是平日里闲暇无事容易消耗人的斗志,我想曹操这样做也不过是想用时间来磨平曹丕的野心。曹丕心里是比谁都清楚的,就算是在醉心田园之乐,也绝对不会对政事真的袖手旁观。只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曹操留下曹丕与世无争,喜爱恬淡的生活,没有要和曹植争夺任何东西的错觉,表现得越是谦卑越是无欲是最好。

敛了眉目将黑禾种子重新放在黑色的布袋里,我对曹铭道:“府里的小厮可还够用的?”

曹铭点点头,回道:“够用的,只是上头传话说现在播种已经比平常晚了近半个月,况且这种子及其珍贵……”

我将种子塞给曹丕,望着他道:“你觉得呢?明年播种的好还是明天播种的好?”

他略笑了下,转头吩咐曹铭:“明儿个都来翻地播种吧。”

曹铭有些为难,半晌瞅瞅我又看看曹丕,道:“诺。但是主子,这黑禾讨要的一时,今年若失败了,明年还需再领,要怎么上奏?”

我沉思一阵,道:“你只管报上去就是,以往也有读过一些书籍,上面有记载说黑禾只是喜温,多了不过是晚成熟些,断不会失败的。”

虽说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也难免不琢磨琢磨,既然黑禾喜温,怎样才能熬过八月,八月初天转凉,若书上所说,一茬成熟期是四个月,那现在播种,少说也要到八月底才能收割。

曹丕见我低头不语,过来拉我径直向凉亭走去,一边问道:“想什么呢?”

听他一问,我想也没想脱口道:“如何保证气候正常温度。”

他正要坐下,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道:“现在就想的那么远了?之后再想吧,现在想也无益,也许早成熟也说不定。”

他说的是,我浅浅笑道:“是我多虑了,怎么突然想起要种植黑禾的?”说着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一边看他。

曹丕随意的将手搭在亭栏上,半垂眼目看着水中的游鱼,“你是极聪明的,怎么不知道我的用意?说来,这几年俸禄上吃紧是一个原因,若还像平日里那样只怕养不活这许多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点点头,“嗯。那再者是?”

他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扔进水中,水面受到突然地撞击溅起水花,水花四散荡起层层涟漪,正浮头的鲤鱼为了躲避沉下水去。

他转头看我,“如这鲤鱼,如今的我们,便是如此。”

曹丕果然是心思缜密的,看似平静的水面,鲤鱼怡然自乐,可这平白一颗小石子便掀起如此范围的涟漪,波及到鲤鱼自身的安危,为求自保只能未雨绸缪,先浮下水面,等待风平浪静之后,再浮出水面,方可任君遨游。

我站起身来,指着池中随风飘摇的蒲草,轻声道:“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他眼神里光彩一闪而过,握住我的手,闷声笑笑:“婉若。”

我晓得他又要说些什么,正要答话,忽听身后有笑声,遂转头望过去,原是郭照带着侍婢过来。

她也正抬头向这边看过来,见是我和曹丕,转瞬便敛了笑意急走两步过来,行过礼后满是疑惑看着我,道:“姐姐和丕郎在这里做什么呢?”

顾念着她身子不知好利索没有,我只是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商议下府中今后的钱财分配,妹妹也知道丕郎现在俸禄少了许多,正商议着咱们自己耕种。”

她点点头,蕴了笑意,“有什么妹妹可以帮的上忙的?闲了这许久,也要活动活动筋骨才是。”

“妹妹身子可是好了么?不过这耕种的事情劳累人呢,姐姐觉得妹妹还是在院中休息的好,再说,想必妹妹在家中也没有做过这种粗活。”我着实不想她再与我一起出些什么乱子,仅是书房里那一躲就硬生生撞掉了一个孩子,只怕我与郭照,那是命里犯冲。

她看看我,看看曹丕,道:“姐姐这话说的,姐姐既然都能做得,妹妹又如何做不得了?姐姐这是故意想要排挤妹妹吗?”

我心里叹口气,遂闭口不言。反正于我,在郭照面前说什么都会让她挑了刺。看看曹丕,道:“这事还是你来决定吧。”

曹丕投过来一瞥悠远的目光,旋即对郭照笑笑:“既然照儿也想帮忙,那便帮忙吧。”

他允了,也罢,既如此,那为了和郭照少撞面,只得明早寻个由头自己不去便是。

郭照听罢喜不自胜,转而就对雍华吩咐:“去给我准备些衣服,明日里不能穿着太过繁琐,对了对了,还要准备斗笠呢,太阳大,还有还有,明早上记得让灶房多准备些饭菜…”

“诺。”待郭照吩咐完,雍华应一声便回去准备了。我见郭照仍在此处,有些意兴阑珊,开口道:“英儿还在园子里和婢子踢绣球,我放心不下,这就过去看看。”继而对曹丕施施礼“你和郭妹妹说话。”

曹丕也并未留我,只道:“去吧。”

我弯唇笑笑,起身退去。

亭子本就离英儿玩耍的地方不远,没走多远便到了英儿和婢子们玩耍的地方,佟儿见我过来,乐的紧,凑过来小声道:“夫人,琉珠已经安排好了,这邺城说到底咱们还是熟悉的,城外有个小村子,我让琉珠住在那里,这事要通知墨竹么?”

虽然时间耽搁的久了些,到底还是把她接了回来。我压低声儿问佟儿:“孩子呢?现今几岁了?”

佟儿笑嘻嘻道:“比睿公子小不许多,眼见着是个大孩子了。”

我心里开心,一琢磨,那不是正好可以做睿儿的陪读?遂道:“佟儿,若是得空,你亲自去问问,我想让墨箫做睿儿的陪读。”

佟儿四下看看,小声道:“夫人,以后还是叫他做玄凌吧。”

“为何?”我记得墨竹书信里明明说的是墨箫。

她凑上来附耳道:“因为墨竹现在并非墨竹而是白君矣啊,况且,这件事琉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本来名字便叫做白玄凌。”

我恍然大悟,“原是这样。”

她退后两步,抿唇点头。

墨竹身上实在是有太多未知,即便是已经与他相处这么多年,却仍是看不透彻,既然他是墨家传人,又为何不是墨姓?既然是姓白,又为何与墨家扯上这诸般的关系?或者他一直就在对我撒谎,可这个谎言看上去无害甚至对我无比忠诚,我到底是该相信他还是……这么多年,我的心里第一次对他有了动摇。

第76章

琴声响起;仍是我从未听过的调子;我趴在一旁的三足几上,撑着头问他:“慕言,你还没有妻室吧?”

曲音毫无停顿;他只微偏头含糊了一声:“嗯?”

我说:“你愿不愿意娶一个死人做妻子?”

他停下拨弦的手指,月光映在脸庞上,光线深深浅浅,说不出的好看。

我鼓起勇气和他比划:“那姑娘长得不错,性格也可以;长辈们都喜欢她;嫁去你们家绝对不会产生婆媳问题,而且,她琴棋书画都懂一些,绝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你的脸,另外,饭虽然做的不大好,也能做一些的,就是,就是已经死了……”

我将自己大肆夸奖一番,自己都觉得厚颜,越夸越夸不下去,他托着腮帮耐心听我陈述,半晌,哭笑不得的:“你说的是冥婚?”

我不知道假使我和他成婚算不算冥婚,可也没有更好的定义,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他耐心看了我好一会儿,抬手重新拨琴弦,摇头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该不是想为已故的某位姊妹说媒吧。”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嗯。”

蚕丝弦发出一阵颤音,他笑道:“确实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儿,可我们慕家不能无后,多谢你一番美意了。”

我重新趴回三足几,闭上眼睛,明明夜风温软和煦,却觉得浑身都冷。虽然明白生死殊途,但有些时候,总免不了心存侥幸,想试试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却只是让自己更加失望而已。

我多么想告诉他,你跟前这个面具姑娘就是当年雁回山上那个被蛇咬得差点死掉的小女孩,如今长这么大了,一直想把自己许配给你来着,天上地下的找你,找了你三年。可如何能说得出,这个面具姑娘其实是个死人。

这一夜,我趴在三足几上,伴着慕言的琴声,不知自己何时入睡。听君玮说,四更时慕言将我抱回房。但我醒来时,他已离开。就像三年前雁回山那一夜,总是不知不觉我们就分别。但也没有特别大的感受,只是放鲛珠的这个地方似乎空了一块。

***

要前往的地方是四方城,郑国的国都。乍听这个名字,觉得城池应是按照某种精深几何学原理构建。其实一切都是误会,城名四方,只因城内民众比较喜欢打麻将。我、君玮和小黄,三人一行紧锣密鼓地奔往这座城池,因君师父飞鸽传书,说在城中帮我接了桩生意,这次的主顾身份比较特别,是个住在郑王宫里的贵妇。

郑国境内多山多水,这意味着大多时候我们只能以船代步,但小黄的存在让敢于拉我们仨过河的船家着实稀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又往往需要多付许多倍船资才有资格踏上对方的贼船。考虑到不能像对付马匹那样将小黄随便烤烤吃了,除了忍受敲诈没有别的办法。但后来盘缠日渐稀少,长此以往,必然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逼不得已的君玮只好去逼船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拉不拉,不拉我放老虎咬死你。”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办法竟然分外好用。我们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只是临近目的地时终于被人举报,被当地官府罚了一大笔钱,而那是我们最后的盘缠。

其时离四方城还有五十里地,保守估计要走三天,但我们已身无分文。君玮的意思是他新近在路上又创作了一部小说,走的时下流行的虐恋路线,应该会很有市场,可以尝试卖这个小说来赚盘缠。我和小黄都很高兴,觉得柳暗花明,兴致勃勃地在官道旁边摆了个摊,寄望颇深。

结果没卖出去。

后来分析,原因全在于书中没有配备春宫插图。但当时并没有此等觉悟,只是感觉走投无路。思考很久,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黄违背本性表演吃草了。

就是在逼迫小黄卖艺的过程中,我们碰到了从山上采药归来的百里瑨,这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而当时乃至此后很久,我们都不知道他其实出生于药圣家族,是药圣百里越唯一的外甥。当然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因他出场出得着实对不住他的姓,手上没握着折扇,腰间也没别着长剑,身上倒的确穿了件白袍子,却弄得灰一块黑一块的,丝毫不能飘飘欲仙,背上背的破竹篓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产生类似于 “哇,一看就是高人”或 “哇,一看就是高人后人”的联想。

那个场景,正好是夕阳西下,雀鸟归巢。我们摆好卖艺摊子,将随处挖来的草根野菜放在一旁,小黄被意思意思拴住,放在野菜旁。

附近田地里劳作的农人们扛着农具回家,路过看到这个阵势,纷纷驻足围观,很快围成一个大圈子。

万众瞩目下,小黄痛苦地将一根红萝卜啃得卡擦卡擦响,农夫们啧啧称奇。

这时,百里瑨千辛万苦地挤进人群,蹲下来很自然地从野菜堆里捡起一只个头特别大的白萝卜,抬头问君玮:“喂,这萝卜怎么卖的?”

君玮:“?”

百里瑨研究一阵,不知将这个表情转化成了什么信息,埋头选半天,又拿起一个红萝卜:“喂,我买你两个白萝卜,能送一小根红萝卜不?”

我眼睁睁看着君玮眉毛跳了两跳,跳完后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缩在一旁啃萝卜的小黄,以示我们这是在表演杂技,不是卖萝卜。

百里瑨定睛一看,吓一跳:“哇,买萝卜还送老虎啊?”

我眼睁睁看着君玮眉毛又跳两跳,抽着嘴角:“没送老虎,老虎不送的。”

百里瑨理解地举起右手里的红萝卜:“哦,没事儿,不送老虎就送我一小根红萝卜。”

君玮继续抽着嘴角:“萝卜也不送的。”

百里瑨讶然地举起左手里的白萝卜:“没让你白送啊,我付钱,我买得多不是,没让你少算钱,就让你多给包一根小萝卜……”

我猜想君玮已经有点忍无可忍,还没想完,看见一个灰扑扑的白影子呈抛物线咻地一声飞出人群,君玮手搭眉骨,远目咻一声被他扔出人群的百里瑨,昏沉沉的日光下,神色严峻地拍了拍手,拍完又在我的袖子上揩了揩。

这就是我们和百里家族最年轻子侄的初会,君玮首次展现了人性中最具有男子气概的一面。

十三月之第一章(2)

【苏誉苏子憧

两天后,凑够到四方城的路费,勉强能够果腹住店。我是这样想的,此刻赚点小钱即可,不宜让小黄过度操劳,因只要挨到城中,就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比如可以让君玮卖身什么的。但竟然再次被举报。官府查证一番,因我们完全是依法所得,着实没有触犯刑律,无从下手,但他们又不好空手而归,最终以逼虎卖艺,虐待动物的罪名对我们实施了罚款,罚得还算比较人性,好歹留下了几个铜子儿可供住宿。

君玮说:“这一定是那个娘娘腔的小子干的好事。”他说的是百里瑨。但我觉得这事和他殊无关系,因我着实怀疑他其实根本搞不清楚老虎到底是吃肉还是吃素,指不定他压根以为老虎天生就该啃萝卜。

本以为和百里瑨不过茫茫人海中擦肩的缘分,我和君玮都不甚在意,孰料第四天傍晚,大家却狭路相逢且殊途同归在四方城外有且仅有一家的小客栈里。除此之外,君玮还必须和他同床。

能有这样的缘分,也是无奈,只因客栈规模着实太小,我们到达时只剩最后一间房。可想而知,为了我的清誉,自然不能让君玮同住,但不和我同住就只有让他去柴房打地铺或客栈门外的老柳树下打地铺,何其残忍。

考虑到毁了我的清誉注定会被君师父乱棍打死,君玮纵然心里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收拾寝具去柴房蹲一夜。我和小黄共同以悲悯的眼光注视他。不料草席都卷好了,路过楼梯口时,一团灰扑扑的白影子突然凑过来:“唉?你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卖萝卜的?你们咋啦?”我们看清,这人是百里瑨。客栈老板缩在柜台旁;一边注意小黄动静一边和他解释。他回头端详一阵,绕开君玮凑到我跟前:“原来缺房间啊?我房间倒挺大的,要不我凑合着跟你住一间呗,房钱咱们分着付,嘿嘿嘿嘿。”我来不及答话,君玮不知采用何种身法,已默默地插入我们中间,对着嘿嘿的百里瑨慈祥一笑:“好,咱们一间。”嘿嘿嘿的百里瑨就呜呜呜了。

大家吃了顿饭,因此熟悉。

吃完便双双回房睡觉。

临睡之前,我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因从小到大我的直绝都很灵敏,假使预感有坏事发生,那无论如何都会真的发生点什么来应应景。

我心中一直惴惴,不能安睡,眼睁睁等到日出东方的第二天,却一夜安静,并未发生任何特别之事,只是领着小黄下楼吃早饭时,看到落坐在窗旁的君玮和百里瑨,感觉二人神态微有古怪。百里小弟喝一口稀饭抬头盯着君玮闷笑一阵,喝一口抬头再闷笑一阵,而君玮除了脸色有点阴沉,此外竟殊无反应。

小黄摇着尾巴盘在我脚下,盯着面前半盆稀饭发愣,半晌,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望向君玮。

君玮不耐烦:“今天没烧鸡可吃,咱们没多少盘缠了。”

小黄不能置信地将头扭向一边。百里瑨嘿嘿嘿地凑到我跟前:“你知道阿蓁是谁?”

君玮夹咸菜的筷子猛地一顿,一转指向百里瑨,对小黄抬了抬下巴:“儿子,你要实在想吃肉,这儿有只现成的。”

小黄果真站起来舔了舔牙齿,百里瑨嗖一声跳上凳子,颤抖着手指向君玮:“一夜夫妻百日恩,君玮你忘恩负义。”

我噗一声将稀饭喷了一桌子,君玮手中的筷子啪地断成两截。

我说:“你们俩……”

君玮收拾好断成两截的筷子,瞪了眼百里瑨,呲牙道:“没什么,别听他胡说。”

百里瑨啧啧啧摇了摇头,蹲在凳子上表情暧昧地凑过来。我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他凑到我耳边:“你不知道,这个人昨天晚上做梦,在梦里……”话没说完被一口素包子狠狠塞住。

第77章

【本章暂空】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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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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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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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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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向阳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她自暴自弃过、自杀过;这辈子用尽全身力气;就说过三句让她痛快的话。

向阳说:我讨厌这个家。

向阳说:爸,你不了解我们。

向阳还说:我从五岁开始有记忆,每天都要面对你们两个人矛盾激化;除了打就是打,有意思么?

后来的人生太多都是苦涩,她也慢慢学会笑的灿烂;虽然很假,但是总能骗过那些人的眼睛。她告诉自己,世界这么烂,只有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小孩才有资格去花天酒地、青春疯狂。

她遇到秦时的时候以为那是爱情,奋不顾身的付出全部,可这段看似美好、她认为美丽的爱情眨眼即逝。

城市霓虹那么亮,那么喧嚣,却更衬得忙碌的人们寂寞、悲伤。

现实不是治愈系小说,永远不会像小说那样最后总会和谐。

直到她在某个无聊的夜,遇到这个男人。

她踌躇着,偶尔也会想榆林是不是她的第二春,每次想完都是自嘲的笑笑,什么年纪了,还做着公主梦。

朋友说她得把握住幸福,她扬唇:“向阳花开,怎么也得对得住自己的名字不是?”心里却悲哀的小声说:“幸福离我那么远,我真是怕追不到它。”】

我愿结草成思,换你爱恋成城。

楔子

街道办事处今天格外冷清,刚刚就职在民政局的的杨纯不耐烦的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又看看眼前一高一矮的小夫妻。

“真想好了?你们一离婚可就要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剪着齐刘海的向阳把绑在身后的马尾辫一甩,“小杨,来让你给办离婚手续,又不是庭外调解,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杨纯看看一旁沉默的秦时,“秦时,你也同意离婚?”

秦时抬抬眼皮,透着三天没睡好的疲惫点点头:“嗯。”

杨纯一边将手里的协议书拿去复印一边唠叨:“早知如此你们何必当初啊,当初相爱爱的那真叫一个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大家还都羡慕的要死要活的。那时候你们父母那么反对也没见你们分开,现在到好,所有人都不反对你们自己却要离婚…。。”

向阳一掌拍在杨纯的办公桌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赶紧办手续,再说我Y的抽死你。”

杨纯看一眼向阳连连摇头,嘴巴还是闭起来了。

走出民政局,向阳看着手里的小绿本,扯开了笑。“秦时,终于结束了,以后你自由了。”

秦时拦住一辆出租,临进车门又转回头看着向阳:“你知道我不想离婚,可是每次你把事情都做得那么决绝。”

决绝吗?向阳看着秦时坐的出租车渐行渐远,大笑出声。

她转回头,却发现杨纯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她就是想笑,想着就真的笑出来。

杨纯看着她,觉得难受万分,却跟着她笑出声来。笑到最后,向阳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再没有力气。

杨纯抹一把眼泪,笑着问:“舒坦了?”

向阳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抽搭一声,“嗯。”

第一章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照着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向阳坐在床上慢慢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那是女士专用的Davidoff(大卫杜夫)。窗边有惨白的月光落下,她将手里的烟掐掉,似乎抽不下去,轮廓不清的脸上有些茫然,像是陷入某个回忆里,表情浅然。

她今年才二十五岁,并不是应该沉稳的年纪,更不是应该吸上烟这种东西年纪。很多像她这样大的女孩子,都才大学毕业,青春正盛。

她青春正盛的时候,已经在她最美好的十七、八岁就没有了。

她蓦地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时候很开心的事情,一脸的天真,跟小女孩得了哥哥买的糖果一样。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啊,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哪里飘来的歌声,让她眼神里的神采突然破灭。她重新拾起烟点上,夹在手里的烟散发着一圈圈的雾丝,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不能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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