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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姑娘(幽明)-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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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大少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心里毒辣着咧。想当初在京城与小少和侯小爷他们几人碰面的时候,仅凭一人之力就将侯小爷和戴军少两个最辛毒最放荡的东西给弄得人仰马翻。
  小少霸气,秦言阴厉,侯小爷毒辣,戴军少暴躁,而他书大少则是阴毒。
  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书大少不止手段毒辣还有一颗九窍玲珑心,平时看着文雅温润得像书生,只要暴躁起来那就是十殿阎罗。
  书大少要报复你,不会让你死得疼快,只会让你绝望崩溃,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他永远的都最懂怎么才可以伤一个人最深,最有效的办法是打破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然后再一步步的将她逼入绝境。
  而对付蕙兰的第一步,书大少选择先让她一无所有。
  一个虚荣高傲的女人突然间一无所有,对她来说这无疑是天崩地裂。
第二百六十九章 蕙兰的下场2
  蕙兰被赶出了山庄,临走时将她所有绸缎衣裳、金银首饰都带走了,还拿了不少银票和珠宝。
  山庄外,蕙兰提着包袱留恋的望着朱红色沉重的大门。红瓦高墙,九曲回廊,雕梁画壁,琉璃飞盏,龙飞凤舞。雄伟尊贵的山庄比皇宫还威严奢华,蕙兰咬牙暗恨,这么漂亮的房子怎配那个低贱的女人住,没有美貌的女人终究留不住男人的心,刘书总有一天会厌倦她,到时忆起自己的好来,就会风风光光的将她迎进山庄。
  看着吧,总有一天她会回到这里。
  蕙兰高扬着头颅,转身就欲离开。却见小玉儿哭着从山庄跑出来,一把抱住蕙兰的腿,“娘亲,娘亲,玉儿要和你一起走。玉儿想和你在一起……”
  小孩子善变不记仇,小玉儿只记得娘亲对她很好,会给她买新衣服穿,做好吃的桂花糕。偶尔打骂她,那是因为她不听话,所以她从小就乖巧懂事,特别是在爹爹面前。只要爹爹高兴了,娘亲就会对她很好很好,所以就更加依赖蕙兰。
  在蕙兰心里,玉儿不过是讨刘书喜欢的工具。当初她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便毫不留情的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憎恨刘大生,连带着也憎恨他的孩子,如果不是贪恋刘书知道她怀孕后对她的贴心照顾,她根本就不会生下玉儿。如今没了刘书,带着这拖油瓶还有什么用。
  慧兰阴沉着脸,冷酷无情的抬脚将玉儿踹倒在地,“我带着你一个不中用的小贱蹄子干什么!”居高临下的睨她一眼,眼底尽是嫌恶,“你那个畜生不如的死鬼爹毁了我的前半生还不够,难道你还想毁我下半辈子?有多远就死多远,以后别在我眼前晃,不然有你的苦头吃。”言罢,转身而去。不管玉儿如何哭求都换不来她停顿的脚步。
  “娘,娘亲——你不要丢下玉儿,娘亲,玉儿以后再也不敢调皮,一定好好听话,娘亲,你不要丢下玉儿,不要丢下玉儿,呜呜呜~”玉儿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从地上趴起来潮着慧兰冲过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哭喊着,“娘,不要离开玉儿,玉儿害怕,呜呜~玉儿害怕——”
  慧兰是狠心之人,被刘玉儿闹得心烦,眼底闪过一道狠光,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小小的身子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上,耳边溢出一道刺眼的血红,小玉儿目光眩晕,脑子嗡嗡作响,耳朵更是疼得厉害,突然,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蕙兰凶恶着脸,扬手威胁着趴在地上的女儿,“再跟着就将你卖给人贩子。”
  小玉儿眼神涣散,神识渐渐游离,瞳孔中印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她——最后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虎毒不食子!这女人还真是狠心。”小可出现在门口,嘴里咬着苹果,懒懒倚靠着朱红油漆大门,悠悠的看着消失在山脚的背影。
  “当初就看出她对玉儿有恨意,曾经甚至还动过杀念,也是从那次起我就特别关怀玉儿。这年因为有我的关注,她对玉儿才好些。本以为母子血脉相连,相处几年就能磨灭她心里的恨意,却未想……”刘书从小可身后走出,将昏迷不醒的玉儿抱进屋里,当看到她耳边血渍时,眼里有着担忧。相处几年,刘书是真心疼惜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当初也是因为看着她像极了小可小时候的模样才对她关注,可她没有小可命好,摊上那样的母亲。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察言观色的讨好别人,还要时常忍受喜怒无常的母亲的打骂。
  刘书轻叹一声,“这孩子以后注定孤苦无依。”
  小可舒适的盘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精致的小下巴望着‘悲天悯人’的刘书,一手拿着香脆的红苹果‘嘣吱嘣吱’的咬着吃,心里连连渍叹:把人家唯一的倚靠都给赶走了,她不孤苦无依才怪。
  刘书虽然怜悯玉儿,可对蕙兰却丝毫不心软。该杀的还是要杀,该罚的还是要罚。
  这天早晨,小可姑娘刚从山顶练功回来,就看见门口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被山庄侍卫挡在门口大吵大闹,“快让我进去,我的女儿在里面,我是这里的夫人,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快让本夫人进去,否则本夫人要你好看——”
  侍卫寒着脸,怒道:“疯婆子,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我们家少爷还未娶妻,哪来的夫人。快滚,快滚,滚远些。”言罢便伸手推了蓬头垢面的乞丐一把。
  乞丐猝不及防,直接摔到在地,满是污泥的手撑到颗尖锐的小石子上,霎时血肉模糊,血流成股。
  “怎么回事?”小可蹙眉走进。
  侍卫见是小可,忙恭敬的迎上去,谄媚的笑着,“小姐您回来了。少爷已经吩咐小桃把鲫鱼烫熬好了,在您房里温着呢。少爷特意嘱咐,让小桃看着您喝,让您多喝些,说是对您身体又好处。”
  听到鲫鱼汤,小可眉头蹙得更深,这些天每天都喝鲫鱼汤,弄得说话都带一股腥味儿。小可姑娘烦死那汤了,昨天偷偷将汤倒了浇花,没想被那小桃看见了,那死丫头也是个闷疙瘩,忠于她家少爷,不管自己怎么威逼利诱都唤不回她向刘叔告状的心。
  现在刘叔竟让那丫头看着自己喝?岂不是不能偷工减料!
  小可姑娘心情烦躁,自然没心思去理门口的乞丐,恹恹的挥挥手,“拿个馒头给她,让她离远些,莫要让她在门口大吵大闹。”
  见小可的视线望过来,乞丐妇人突然低下头,急切的将头发拉下遮住自己的脸,像是害怕别人看见她的面目。
  蓬头垢面的乞丐也就是蕙兰,蕙兰浑浊的眼目露悲戚,神色有些迷离,想着以前风光无限的时候,她也是穿得如此光鲜华丽,高高在上的等着下人来伺候。那些人见了她不是谄媚就是奉承,吃得穿得无一不是最好的。可现在,容貌毁了,钱财没了,只能乞讨维持生活。
  这些天来,她吃不饱穿不暖,晚上只能曲卷在别人的屋檐下睡觉,如果遇到好心人还会给她一两个冷馒头一碗吃剩下的隔夜馊饭,如果遇到心情不好的人只会换来一阵拳打脚踢。
  想着令人作恶的馊水饭菜,和酸臭肮脏的破烂衣履,蕙兰卸下了最有一点尊严,突然扑到小可面前,死死的抱住她的腿,与之前玉儿抱腿哀求她的神情一模一样。
  “小可姑娘,求求您看看姐妹一场的份上帮我跟书、不,跟书少爷求求情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们放我一条生路吧,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害了您,现在我知道了错了,知道错了。求求您们看在小玉儿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也不再贪恋权贵,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床睡就行。玉儿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娘亲啊,求求你看在玉儿面上,给我一条活路吧——”蕙兰跪在地上,彻底放弃尊严的哭诉哀求。
  小可诧异的挑眉,这幅落魄凄惨的模样还真没将她与以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联想到一起。小可蹲下身,抬起她的脸,玩味儿的端详着这张伤痕累累的面目。
  蕙兰刚走出山庄,刘书就有意无意的将消息透露给刘大生。蕙兰曾找杀手刺杀刘大生,却因刘大生醉酒睡错屋逃过一劫。第二天一看,家里小妾床上死了偷情的男人这才知道蕙兰找人刺杀他。刘大生性情凶残暴戾,为人瑕疵必报,怎么可能放过蕙兰,得知她失去了刘书的庇护,立马派人将她绑到家里。不止收了她的钱财珠宝,还毁了她的容貌,更是将她扔到城南留意弯的乞丐街。那里的乞丐全是欲求不满的男人,这么白嫩水灵的女人进去,不被玩残也会失了半条命。蕙兰是被那些人玩过后,扔出来的,乞丐街本就穷得油水不沾,哪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养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蕙兰走投无路,怀着一点点期望来到山庄,希望刘书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让她回去。经过此番风雨,她不再霸道、不再高傲,更不会生出独占刘书的想法,即便是叫她做小,她也愿意。
  蕙兰忏悔的放声痛哭,“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就看在玉儿还小的份上,你们让我回去吧,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再也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哟,现在知道那是你女人了。你当初一巴掌打得她失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是你女儿呢。”小可轻捏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脑袋高抬,嘴角微微勾起,灿烂如花的笑颜却寒气逼人。
  突然靠近她耳边,柔声说道:“你可听说过绿芜郡主?”
  绿芜郡主?!
  蕙兰先是迷茫,随即一愣,绿芜郡主,当初就是将她将给了绿芜郡主。突然脑中光芒一闪,想起了最近关于绿芜郡主那骇人听闻的流言,像是意识到什么,徒然,望着小可的瞳孔一阵猛缩,眼里瞬间布满害怕,惶恐,惊惧——绝望的跌坐在地,神色涣散,犹如死人!
第二百七十章 帝王之气
  淡淡的阳光洒落,庭树摇碎了一地的芬芳,花前日下那坠落的碎影在风中摇曳。淡淡的阳光牵引着小桥流水,飞舞的蝴蝶在小桥上盘旋,恍恍惚惚地飞过池塘,飞过花圃,停在精致的雕花扇窗上。
  “啊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打破这份平静美好,美丽的蝴蝶像是受了惊吓,拍打着翅膀,扑扇扑扇的飞走了。
  玲珑战战兢兢的跪扑在地,额头死死的贴着冰凉的地板,眼睛紧闭像是眼前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不敢抬眸乱看,“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声音颤颤巍巍,身躯瑟瑟发抖。
  脚边滚落着一个金色印花瓷盆,地上一滩水渍冒着点点热气,水流在玲珑的脚底、裙摆边蔓延开去,点点的侵湿她的衣裙,就连额前的秀发也被水流打湿聚成一股,她却丝毫不觉,额头仍然死死抵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一眼。
  绿芜紧紧的捂住脸,眼里的痛苦和恐慌尽显,慌张的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望着铜镜中如鬼般恐怖的面容,顿时气得将手里的铜镜摔了出去。
  铜镜与瓷盆相碰,发出金属相撞般的激越响声。‘哐当’一声刺耳巨响,吓得玲珑将身子缩成一团,她虽然每天都习惯这样的场景,可心里还是惶恐不安。郡主这几日,脾气更加暴躁,动不动就拿奴才出气,轻者拳打脚踢,重者死于非命。以前的郡主爱美,房里放得最多的就是铜镜,可自从出事之后,没人敢在房里放铜镜,甚至连清水都不敢随意放置,就怕她因看见自己的面目使得性格更加暴戾。每当她发脾气时,下人都会战战兢兢。
  以前热闹的院子如今冷清得令人生寒,那些下人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就是几个有家室有牵绊的人,不是她们不怕死,而是更怕连累家人。
  绿芜瞧见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子,满腔怒火更胜,疯了似的冲过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疯狂怒吼着,“怎么,我很丑,是不是?!丑得连你都不敢看,是不是?你闭着眼睛干什么,睁眼啊,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快,本郡主命令你,睁开眼看看我——”
  玲珑被她掐得脸色涨红,听了她的命令,不得不睁开眼,忍着强烈的恐惧心,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干枯发臭且满是脓包的脸——触目惊心!
  这张脸不能称之为人,怕是连鬼见了都退避三分。原本晶莹通透的肌肤变得黑黄干瘪,俨如一个八旬老翁,眼眶凹陷,双眼突出,眼球布满血丝,猩红可怖。左边脸颊上长满脓包,脓包流着泛着恶臭的脓水,黏糊泛黄的脓水顺着脸颊沿着脖子流入衣襟中,整张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呕呕呕——!”玲珑也顾不得扼住她颈项的那只手,趴在地上就开始干呕。
  绿芜面色扭曲狰狞,抬手一巴掌打过去,“你竟敢嫌弃本郡主!你这个低贱的奴才也敢嫌弃本郡主!找死,找死——”对着玲珑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下手毫不留情,拳脚每次落下都能听到闷响。
  玲珑曲卷成一团,双手抱住脑袋卑微的哭求着,“郡主饶命,饶命!”
  “嘣吱、嘣吱,——”窗外的歪脖子树上,小可坐在树上悠闲的摇晃着腿,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拿着苹果‘嘣吱嘣吱’的嚼着。
  “嘣吱、都成这幅鬼模样了还这么凶悍,嘣吱、小心人家甩手不伺候你,嘣吱、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嘣吱、嘣吱——”说实话,看见她如今这人鬼不分的模样,小可姑娘高兴死咯。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还是绿芜这样拥有绝美容颜的人,恐怕容颜重于性命。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最在乎的东西下手,这一点小可在刘书身上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把绿芜弄死,小可更享受这样看远远看着她一点点陷入疯狂、陷入绝望。
  小可扔了果核,拍拍手,深深的看了眼疯狂的绿芜,随即身形化着一道流光直奔威严雄壮的皇宫而出。
  她是出来寻人滴,哦、不,是帮刘书寻人滴。寻谁?
  那个在危险时刻扔下她独自逃跑的宁白呗。
  嘿嘿~小可姑娘其实有些幸灾乐祸,叫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最后还不是被抓起来了。
  自从宁白与小可分开后,宁白怀着内疚的心直奔百花山庄,想尽快将玉牌交给刘书,然后回去解救小可。对于女人,宁白始终学不会狠下心,丢下小可独自逃跑,那是因为他知道玉牌对于刘书实在太重要,在兄弟与女人之间,宁白理智的选择兄弟。
  兄弟是几年共患难的兄弟,女人是才认识没几天还不太熟的女人,凡是有点脑子都要选兄弟好不好,这也不能怪他。
  宁白一边内疚,一边自我安慰的跑向百花山庄,谁知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不仅将玉牌带走了,就连他人也给掳走鸟。
  尘寰宫中,小可身穿一品女官宫装紧紧跟在一个手拿拂尘的小太监身后。小太监谨慎的四下看看,随后打开宫门,对着小可福了福身,“姑娘,里面请。”
  小可颔首,挥挥手,“下去吧。”
  “是。”
  小可闪身进了宫殿,宫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刚迈出脚步,眼前就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旋即腰间一紧,身子就轻飘起来。
  宫殿的楠木悬梁上,小可软软的靠在刘书怀里,胸膛的温暖隔着布料缓缓传递到她身上,不由身子更软,伸手搂着他的腰,像小猫咪似的在他怀里蹭着,声音软软糯糯道,“宁白没在平阳王府。”
  “我知道,刚刚天机暗部来报,他被两位国师囚禁在国师府……”性感低沉的声音有着欲言又止的难为情。
  确实难为情啊。
  刘书咬牙暗恨,他们为了找他,忙得焦头烂额;他倒好,为了个女人昏天暗地。
  自打宁白见着女装盛颜的花妖第一眼起,那颗心就彻底沦陷——惊为天人啊!
  螓首蛾眉,樱唇琼鼻;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绝色’两字都不足以形容。宁白疯狂了,死赖在国师府上不走。为讨佳人一笑,甚至连经历几番生死好不容易抢来的玉牌都给双手奉上。
  难怪刘书知道他的消息后,俊脸黑如锅底。
  那倒霉孩子,现在都还不知道自个儿爱慕的其实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没命根儿的阉人。
  “那玉牌……”小可刚要问玉牌的下落,突闻宫外看守的小太监扬声高喊,“奴才叩见两位国师大人。”
  小可和刘书同时屏息,紧接着,沉重的宫门发出干涩刺耳的响声,黑濯和花幕并排着走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双目无神的小皇帝和一个猥猥琐琐的中年男子。
  花幕摇曳着婀娜的身姿,风情万种的朝着小皇帝淡然一笑,“小乖乖,去吧。”
  轻柔的语声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就连小可都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小可回过神来,就见小皇帝双目呆滞的走向宫殿的西墙,在墙上某处轻按,旋即整个宫殿都在颤抖。
  ‘吱吱、吱——’沉闷的齿轮声冲刺着整个宫殿,伴随着齿轮和铁链的沉闷声整面西墙都开始缓缓上升,一道长且深的甬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花幕目露欣喜,激动着便欲冲进甬道,却被黑濯伸手拦住,黑濯小心谨慎的望了眼甬道的阴霾气息,“不要冲动。”朝身后的猥琐男子扬扬下颚,“想要活命就不要耍花样,进去!”
  男子目光怯弱闪躲,一看就知道是个胆小的人,可这胆小的人却是百年前人称‘神工巧匠’罗祥子的后代,是世间唯一一个知道皇宫密道走法的人。
  罗祥子是世间奇人,不仅精通机关之术,还通晓九宫八卦,将机关与八卦阵法结合,除了罗家嫡系传人,没人能安然通过。
  罗周文怯怯的走到小皇帝面前,拿出匕首在小皇帝指尖划开一道伤口。一滴滴鲜血流入甬道口那盏不起眼的宫灯中,干涸百年的宫灯瞬间被点燃。
  宫灯古朴精致,灯座上刻有龙纹,滴滴血液覆盖在龙纹上,刹那间,金光大作,股股帝王之气从宫灯中蔓延而出,犹如道道水波在甬道中荡漾而去,顷刻间,甬道的阴霾森冷气息尽散。
  被浩然正气的帝王之气萦绕,黑濯和花幕同时蹙起了眉头,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帝王正气对于他们妖族来说就如同臭屁恶气,闻着令人生厌。
  罗周文回望黑濯一眼,见他点头,才带着小皇帝踏进了甬道,黑濯和花幕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跟上。
  直到他们走得足够远了,小可才开口,若有所思,“这难道就是绥阳帝修的那个密室?”
  刘书也眯起眼,“应该是。”想着那两个妖气萦绕的国师,狭长的黑眸深邃得如夜幕,“没想到竟是两个妖孽。”
  三年来,刘书手下的人与两个国师打过不少交道,可刘书一门心思的寻找玉牌,根本就没注意,今儿也是第一次见到黑濯和花幕的真面目。
  小可离开刘书的怀抱,闪身进了甬道,微寒的声音幽幽在甬道传开,“这俩儿妖孽背后的水深着咧,不过……今儿本姑娘决意让他们丧命于此!”
  凶戾之气暴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张狂!
  绥阳帝,也就是明乾帝口中那倒霉不孝孙子。绥阳帝在位时,馋涎美色,亲近小人,差点将李氏江山给毁于一旦。幸得跑去挖了明乾帝的坟墓,得了神奇的玉牌,有了神明保佑,他才保住江山。绥阳帝拿着玉牌就跟得了绝世大美女似的,整天晚上都抱着睡。后来他一想,觉得放在身边不安全,于是抓了‘神工巧匠’罗祥子修了这旷世密道,为的就是防止玉牌被盗。
  有了罗祥子的后人带路,再加上小皇帝的帝王之气做引,黑濯一行人在密道内畅通无阻,走出密道入眼的是一个冰湖,冰湖的冰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罗周文有些激动,拿着手里的龙纹烛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缓缓靠近冰湖,走得越近龙纹灯上的帝王之气就越浓,而冰湖则是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罗周文咬破手指,用血在冰湖的冰面上划出奇怪的符号,然后再将龙纹烛灯中的帝王血倾倒于符号中央。顷刻间,腥浓的血气将冰湖覆盖,坚硬的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融化。一盏茶的时间,冰湖化着春池,微风拂过,水波荡漾。
  罗周文领头,拉着小皇帝跳入了水池中,黑濯花幕对视一眼,齐齐一跃而下。
  场景瞬间转换,一行人落在一处悬崖峭壁。
  对面是一座峭壁山洞,中间隔着万丈悬崖,一条深深的沟壑像是把天刀将整座庞然大山给生生劈开,两边的距离不远,大约两三丈。距离虽不远,却没有可以供人通过的锁链、吊桥之类。
  不过对于江湖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轻功稍微好点的人就可以一跃而过。
  黑濯凝视着对面的山洞,那里面隐隐有股恐怖且熟悉的气息,握了握手中从宁白手上得来的玉牌,眼角挑了挑,看来另外一块玉牌是在对面的山洞之中没错了。
  “呵呵~总算是找着了。”花幕笑得花枝乱颤,兴奋之意不言而喻。姿态妖娆的饶过黑濯身边,身形猛地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彩桥直奔悬崖对面。
  突然,万丈悬崖暴涌出冲天火焰,铺天盖地的炙热火焰直朝欲渡天险的花幕冲去。
  半空中的花幕冷笑,张狂道,“小小火焰也敢来犯。”精致华丽的绣袍轻挥,旋起飓风咆哮,突起的飓风犹如狂怒的狮子没头没脑的朝火焰冲去。
  可那火焰却是不简单,有人说这是孙猴子大闹天空踹翻太上老君丹炉从天空中落下的神火;有人说这是洪荒四大凶兽孽龙的修炼之所,所以才留下如此凶悍的火焰。
  花幕这等小妖,自然不是孽火的对手,孽火直接吞噬飓风毫不留情的向花幕砸下来。吓得花幕屁股尿流,连忙抱头闪躲。
  一点火光溅在花幕脸上,霎时血肉模糊,花幕惨叫一声,顿时不管不顾,心念一动,浓重的妖气冲破封印冲出妖丹,速度顿时快了无数倍,一个闪身离开火海,落回黑濯等人身边。
  天险狭道妖气冲天,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花幕刚脱离危险还来不及查看脸上的伤,顿觉头顶恐怖的威压倾泻而下,高峻恐怖的气势俨如缩小的宇宙,压抑的让人踹不过去来。
  雷声轰鸣,电芒乱窜,九道手腕粗的电芒在花幕头顶‘兹兹’乱响——九妖轮雷劫!
  此情形将黑濯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怒喝,“找死!快将妖气封印起来!”
  花幕被强大的九妖轮雷劫给吓傻了,经黑濯这么一提醒,顿时缓过神来,赶紧将妖气尽数重新封印在妖丹中。
  冲天妖气消散,雷劫像是突然失去目标,疑惑的翻滚几下,也逐渐消散。乌云迅速退去,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洒下,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丝毫没有先前恐怖的威压。
  花幕像是被抽干了精力踉跄后退几步,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大松口气,好险!差点就灰灰湮灭了。
  在天道的惩罚下,即便是妖界最强的妖帝陛下也会丢了半条妖命,更何况是他这种被封印了妖气的小妖。
  此时间被天道主持,不容有超过天道规则的生物出现,即便是小可和刘书要在这界面生活,也得乖乖将修为封印,不然就会招来天道的惩罚。
  黑濯和花幕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自从他们恢复修为就小心翼翼的将妖气压下,然后连同修为一起封印,老老实实的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来。
  黑濯警告的瞪了花幕一眼,“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这事办砸了,不止三小姐绕不了你,就连妖帝陛下都容不下你。”
  花幕捂住火辣辣恶痛的脸,阴郁的眼神闪过一道狠戾。如今脸毁了容,还要被人威胁警告,心里窝着一股火气,却不能发泄,不由冷哼一声,转过头恶瞪着一旁被吓傻了的罗周文,扬手指着万丈悬崖下冒出的孽火,杀气沸腾地开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罗周文也被刚才恐怖的景象给吓着了,躲在小皇帝身后,怯怯弱弱的说道,“此地为天险,传言天险下有一个能燃烧世间一切的神火种。不过这只是传言,我我、我也不,不知道、知道它真真……”当触及到花幕那阴鸷的眼神,罗周文吓得连话都说不顺畅。
  花幕神色微凌,振臂一挥,宽大的绣袍宛如块铁板巨石,直接将罗周文连同小皇帝一起打翻在地。要不是罗周文还有用,花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就因为他的不知道,让他不仅毁了容还差点魂飞魄散!
  黑濯怕花幕一时冲动真将罗周文杀了,便走到罗周文面前挡住花幕犀利的视线,沉声询问道,“可有办法过去?”
  “有。不过……”罗周文望了眼同样躺在地上的小皇帝,犹豫着回道,“……只有拥有帝王之气的人的血才能将孽火浇灭。”
  孽火是什么东西?那是远古洪荒鼎鼎有名的顶级火焰,父神盘古在创世青莲中孕育之时,孽火就已经存在,孽火之下无物不染,不管你是洪荒大圣人还是大巫祖,只要沾上,像轮回转世,那就是痴人说梦。说白了,一沾那玩意儿,准魂飞披散。
  真正的孽火就是西方如来的眼泪都浇不灭,更何况是个口小儿的血。好在这不是真正的孽火,只能算有点威力的山寨版,小皇帝身上大半的血都浇下去了,天险孽火的火势才逐渐弱下。
  见火势弱下,黑濯迫不及待的闪身过了天险,几个跳跃,身影便消失在对面的峭壁洞口。花幕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咬牙跟上。想抢功劳,门儿都没有!
  见两妖孽走了,罗周文心里紧绷的弦顿时放松,整个人瘫软在地,庆幸的拍拍胸口,“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大手微顿,突然想起什么,面上一慌,爬起来就跑。没跑两步又停住脚步,走回去将双目呆滞失血过多的小皇帝扛在肩上,然后就撒了欢逃命似的跑。没跑两步脚步又停了——惊恐的望着款款而来的一男一女。
  女子娇俏可爱!
  男子风华绝代!
  说实话,罗周文除了惊恐还有惊艳。
  小可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罗周文醒过神来,慌忙敛下眼眸,扛着小皇帝就匆匆跑了。
  小可和刘书也管不了他,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玉牌落在那两妖孽手里,两人二话不说,追着进入了山洞。
  山洞不大,就只有中央摆着个祭司用的石台,其他地方空无一物。而玉牌就被摆放在石台中的圆盘上。
  待小可和刘书出现在山洞时,看着的便是黑濯和花幕为争着去拿玉牌而大打出手。两人为了在三小姐面前邀功,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最后却被小可捡了个大便宜。
  “东西放下!”
  “你找死!”
  两人见到嘴的肥肉竟落于别人手中,顿时狂暴。同时住手,齐齐出声,怒喝着朝小可奔去。
  小可将玉牌收入怀中,与刘书对视一眼,齐齐闪身出了山洞,来到先前那块宽大的空地。
  小可跺跺脚,踩踩地上的土,满意的点点头:恩,这地儿宽敞且土质好,杀妖埋尸最合适。
  花幕和黑着紧跟着追出来,一见小可的面容,气得想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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