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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王妃饲养守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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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猛地睁开眼睛。
  “守皇陵?朕可没有那样的耐性。晋王犯下滔天大罪,论理,是该杀无赦的。只是朕顾念着旧情,往来一面,夺去封号,着其流放三千里。朕不杀他,是怕脏了朕的手,至于端王和齐王会不会动手,那便不是朕能干预得了。”
  赵景宸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太上皇:“若是动手了,父皇便能在底下同他们母子团聚了。生来是一家,死后,也得一家团圆不是么?”
  “逆子!你——”太上皇指赵景宸,似是想说什么,只是突然又没了动静,僵硬地垂下了手。
  赵景宸冷眼看着,直到过了许久还不见他说话,眉心一锁,伸手探了探鼻息。
  没有气息了……
  赵景宸直起身子。太上皇让他过来是为了什么,赵景宸心里还是知道的。怕还是心中存着一点期盼,指望以他最后的威势保全晋王与陈贵妃。至于他,赵景宸也分不清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概还是心有愠怒吧,想要看看他后悔的样子。
  可惜,有的人到死都看不清人事,到底都没有后悔。赵景宸只替母后感到不值。他再次伸手,欲阖上太上皇的眼睛,结果半晌都没能将其阖上。
  “还真是死不瞑目。”
  就为了晋王和陈贵妃?
  赵景宸撇了撇嘴角,不再多留,转身离去。推开门的瞬间,望着候在殿门处的妻子与母亲,赵景宸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布局与忍耐都是值得的。
  先前所有的不快,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殿外,众人都在等着消息,见到皇上面色凝重地出来,几位宫妃都是心中一紧,生怕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谢长安最先走过去,在衣袖下牵着赵景宸的手问道:“太上皇如何了?”
  “父皇,驾崩了。”
  身后当即传来一阵悲嚎,却是几个太上皇的妃嫔,听到这消息忍不住的哭诉了起来。太上皇一亡,这后宫,可就这要改天换地了。
  有子嗣的尚且不用顾忌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又该如何自处呢?
  谢长安听着这些人的哭声,心中也十分繁杂,不自觉地沉下了脸。右手忽然被人捏了一下,谢长安顺着望过去,只瞧见赵景宸低着头,私下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长安一呆,一时竟忘了怎么反应。
  “皇后娘娘不高兴么?”
  他问地极小声。
  “父皇驾崩,我还能如何高兴不成?忒不孝。”
  “小骗子。”
  谢长安如今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原以为,太上皇若是去了的话,赵景宸应该会觉得松快许多,可这哪里是松快啊,他这是快要高兴到天上去了吧。
  天家父子,真是可怕。


第96章 丧礼
  翌日; 朝中上下乃至京城内外都知道了太上皇暴毙的消息。
  消息传出来之后,竟没有一个人觉得突然。太上皇的身子一向不错; 只是年前生得那场大病实在叫人记忆犹新; 好好的一个人,愣是被一场病给折磨得半死不活。之后更有陈贵妃与晋王送上丹药; 只一颗,便彻底败坏了太上皇的身子。
  说到底; 这些事儿都是陈贵妃与晋王闹出来的。
  太上皇的丧礼办得甚至隆重; 比之帝后大典,还要盛大三分。所见之人; 无一不夸新皇纯孝; 至于这句纯孝究竟是不是真心; 无人在意。
  赵景宸跪在先帝的棺木之前; 听着耳边的诉苦声,这里头,数德太妃与淑太妃哭声最大。赵景宸觉得这丧礼来得真是荒谬; 今日到这里来的人,想必没有几个是出于真心。毕竟,倘若当初先帝肯听旁人的劝阻,没有独宠陈贵妃; 没有一意孤行地扶持晋王上位; 便没有后面的这些惨剧了。端王与齐王,也不会都失了嫡子。
  只是人既已经身亡,许多事; 便不用再追究了。自然,至于太医院里少了几位告老还乡的太医,寿康殿里少了几只日常用的香炉子和几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也再不会有人追究。人死如灯灭,该死的都已经死了,里头真相到底如何,没有人会在意的。
  谢长安也跟着跪了很久,久到膝盖已经发麻了。
  赵景宸看着她已经第三次悄悄地揉膝盖了,正想着找个借口让她回去,旁边忽然有个人影一颤,接着便传来一阵惊叫。
  两人忙抬头看去,却是也吓了一跳。谢长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起身的时候太急了些,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好在赵景宸就在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谢长安顾不得多想,连忙与他一道上前。边上的人也都机灵,这会儿已经将太后给扶了起来。只是太后脸色看着不大好,显然是跪得太久,身子受不住了。
  “母后,您怎么了?”赵景宸忙问道。
  “想是昨儿晚上多思,未曾睡好,今儿便有些精神不济。只跪了这么会儿,竟然就倒下来。”
  赵景宸看太后撑不住,遂赶紧劝她回永宁宫休息。
  太后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为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时有些眼花,这才倒了下去。今日是先帝丧礼,贸然离去,难免落人口舌。”
  赵景宸道:“有朕看着,谁又会拿这些事说嘴呢,母后只管回去吧。”
  太后看了一圈周围人的脸色,方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末了,又点了点皇上旁边的谢长安道:“皇后扶哀家回去吧。”
  谢长安与赵景宸互看了一眼,见赵景宸点了点头后,才过去将太后扶着出了大殿。
  待人走后,赵景宸才稍稍放心。他本就不愿意母亲和妻子久留于此,如今有了这个借口,倒叫她们少受不少罪。
  殿后的阿小悄咪咪地跟上。
  才出去大殿,太后便放开谢长安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裳,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太后回头朝着儿媳笑了一下,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儿身子不适的模样来。
  谢长安哭笑不得:“原来母后您没事儿,差点没将我吓出个好歹。”
  出了灵堂,太后也松快了许多,至少没有了那些压抑的情绪了,也同谢长安说笑了起来:“哀家若是不想个法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呢。去都去了,到死都还念着陈贵妃与晋王,哀家才不愿替他哭灵。”
  要哭,也得让地底下的陈贵妃哭去。
  “走吧,这地儿,晦气。”太后甩了甩袖子,好不留恋地走了。
  谢长安跟在后头,觉得这阵子她母后似乎变了许多。原先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哪怕只能在床上躺着,太后也会逼着自己每日前去探望。太上皇一死,压在母后心里的大石头好像就这样被挪开了。
  人都没了,再念着那些前程往事也没有意义了,是以,母后比原先还多了几分恣意。一辈子小心谨慎,将先皇熬死了,才能痛快一些。
  谢长安几步跟上,道:“昨儿夜里,皇上同我说了些话。”
  “说得是什么?”
  谢长安道:“只说,等先帝的丧礼一过,皇上会亲自去见皇祖父。”
  谢长安小心地看着太后,不可否认,她也是担心赵景宸的。
  太后步子一顿,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又松开:“你皇祖父其余人都不放在心里,唯独皇上,最叫他得意,也最叫他喜欢。想必不会有事的,你也莫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到底是母后想得清楚。”
  太后摇了摇头,她若不想清楚,能下得了这么狠心吗?当初冬狩回来,她得知很贵妃母子嚣张至此,便不打算忍了。
  太后当然知道赵景宸私下里的谋算,只是她觉得以先帝那糊涂脑袋,万不必如此费心,步步为营。是以,太后直接自己动了手。
  那病,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后宫之中的密药不知有多少,想要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生病了,亦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她还掌管宫闱这么多年,便是在太极殿,也是有人脉的。
  太后也没想要皇上就这样去了,毕竟,那般太招人耳目。可她万万没想到,病了之后的先帝更是糊涂。好在她的皇儿知道她的动作,索性来了一招引君入瓮,直接毁了那一家子的安稳日子。太后只觉得痛快,可如今想到远在寺中的太皇,她心里仍旧是打鼓的。
  这事儿,景宸可没有与那边通过气,好好的儿子就这样去了,还是自己最看重的孙儿害死的,太后并不敢保证,太皇一定不会怪罪景宸。或是面上轻轻揭过,心中还是介意的。太后想着,心里也跟着烦躁了几分。看来,便是为了景宸,她也得好好联系联系太皇身边的人了。先与张进忠好生说一说吧,她不担心太皇对景宸做什么,只是不想这对祖孙为了先帝伤了和气,太不值了。
  说话的功夫,阿小已经跟上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停在谢长安肩膀上。
  “都不叫阿小!”它有点生气地埋怨着谢长安。
  今儿这里热闹,阿小一早就飞过来了,乐呵呵地看着一众人哭嚎,嚎地还挺好听的。
  谢长安抖了抖肩膀,无奈道:“你快消停一点吧。”
  “我不!”阿小昂着脑袋。
  它如今与赵景宸斗智斗勇,也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一只鸟了。只是这会儿赵景宸不在,它又变回以前那只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小了。
  今儿它还看到赵景宸了呢,那个倒霉蛋还跪在地上。阿小暗搓搓地挪到赵景宸前面的房梁上,接受膜拜。
  虽然些事并不能和旁人炫耀,但是阿小还是挺高兴的。
  太后稀罕地看了它一眼:“这只鹦鹉,还挺有灵性的。”
  阿小听到有人夸它,更加骄傲了,一副臭屁的模样。
  谢长安瞅了它一眼:“母后要是喜欢,我便将它放在您儿养几日,权当是逗趣儿好了。”
  阿小被唬住了,翅膀都不敢拍了。
  太后有些意动,看着阿小:“那倒是也——”
  “不行!”阿小忽然警惕地开口,用翅膀捂住谢长安的嘴巴,“你不许将阿小赶出去!”
  太后挑了挑眉,知道这鸟今儿是带不走了。罢了,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
  “它既不愿,哀家也不好强人所难。这样吧,下回皇后去哀家那儿,带着它便是了。”
  谢长安掏了掏阿小的小巴:“听见没,母后还不想养你呢。”
  “哼。”阿小不想说话了。
  一行人慢慢地往前走走着。托了太后的福,这些日子谢长安以照看太后为名,躲了两天的清闲。宫里头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太后与皇后这对婆媳究竟是真病还是躲懒,只不过因为两人身份尊贵,便是心中有数,也不敢说出来。
  况且,连皇后也站在她们那边,说了,反倒叫皇上觉得她们不知趣儿。如今可不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了,即便不得宠,那也是后宫的妃嫔,说话总有些分量。如今新皇登基,她们还能住在宫中,是托了太后的福。
  只这福气怕是不长了,若无意外,等先皇的孝期一过,她们这些人多半是要被赶走的。
  先帝丧礼一过,新皇便带着几个朝臣奔赴长灵山的皇家寺庙,欲请太皇回京。
  对于接上皇回京一事,朝中的几位老臣还是颇为殷切的,上皇年事已高,虽说寺中适宜静养,可终究里京城太远,来日若真出了事儿,他们在京城也赶不到那儿去。
  正是出于这种种顾虑,此事赵景宸在朝堂上提了之后,竟没有几个人反对的。是以,当日便定下了启程的日子。
  谢长安还亲自将丈夫送出了宫门。
  算算新婚后的那段时日,还真是聚少离多。只不过谢长安已经习惯了,倒是赵景宸,对她颇为愧疚。
  临行时,尚且许诺道:“这回我定快快回来,必定不出一个月。”
  “当日去永州,你还曾说过必不出两个月呢。”
  赵景宸失笑:“那确实是我的错,等这次回来,新仇旧帐,任凭皇后发落,如何?”
  谢长安应下他这句话。
  改日回来,再叫他长长见识。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赵景宸走后,谢长安便依着他的吩咐,将后宫里的几位太妃太嫔移了住处。京郊外头有几个皇庄,环境清幽,守备也森严,最适合她们居住。有子嗣的,随着子嗣去了封地,譬如德妃与淑妃几位;余下的,若是与太后关系好些,便依旧留在永宁宫偏殿里头,陪着太后说说话亦是好的。其余的,一个不落,统统去了皇庄里头。
  此番之后,宫里便更冷清了。
  谢长安每日里与太后说话,处理一下六宫琐事,再有便是隔十多日召见一下母亲婶娘,关心一下家中诸事,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闲暇时,接见了几位外命妇,反倒是听说了一些孙家和陈家的事,都是与当初逼宫一事紧密相连的人家,如今过得自然也不会太好。


第97章 大结局
  这回赵景宸没有再食言; 说了一个月回来,便真的在月尾赶回来了。
  当初走的时候刚好是月初; 满打满算; 刚好是三十日整。谢长安带着人去宫外接应了,真瞧见了人; 谢长安反而放心了许多。
  赵景宸身上,疲惫多一些; 至于颓然失落; 反而是没有的。这说明,太皇并没有因为先帝的去世怪罪于赵景宸。
  赵景宸后头还跟着不少老臣; 他们都是太皇当政时候被扶持起来的; 如今跟着皇上去了一趟五灵山; 即便没有将太皇请回来; 多少也见了几面,心中算是圆满了。要知道,五灵山地远; 且太皇摆明了不想再见故人,若是单独过去,能不能上山还是一说呢。
  如今,虽未曾请人出山; 孝意却表了。这事儿; 也就彻底放下了。
  夜间,永乐宫灯火通明。
  皇上回宫一事,再没有哪一出比永乐宫的宫人还要高兴的了。宫里就皇后娘娘这么一位女主子; 皇上回来了,除了娘娘这儿,还能去哪儿。至于太极殿,满宫的宫人如今已经都知道了,皇上只在那地儿处理宫务,寻常不会在太极殿歇息的。
  被众人惦记的皇上,眼下正在浴池里给皇后娘娘洗澡。
  连日奔波,本就劳累非常,方才又出了力,原以为舒爽之后能睡个好觉,没成想,后头还会有这样的“惩罚”等着自个儿,当真是乐极生悲。
  赵景宸认命地给妻子洗着澡,忽地又看见边上甩过来一条尾巴。
  “尾巴也要洗一洗。”
  得了,好好洗吧,赵景宸捉住了尾巴,从尾巴尖儿还是慢慢地擦洗,连上面细小的鳞片也洗地认真细致。
  谢长安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将大脑袋搁在浴池边上,满足到打起了小呼噜。赵景宸听到她这声儿,又无奈又好笑:“消停点儿吧,叫人听到就不好了。”
  谢长安冲他龇了龇,只是到底没有再发出怪声了,只用爪子静静地划着水,颇为闲适。
  半晌,她转过脑袋来问赵景宸:“此番去见五灵山,皇祖父就没说什么?”
  洗尾巴的动作顿了一会儿,少顷才传来赵景宸的声音:“事已至此,皇祖父又能说什么呢?”
  大概他也想找人说说话,没等谢长安再问,便和盘托出了:“皇祖父待父皇向来不亲厚,只是再不亲厚,那也是他的儿子。先前我的那些动作,都是瞒着他的,皇祖父心中不满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皇祖父习惯了掌控他的人生。
  “皇祖父莫不是对你十分严格?”谢长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岂止严格?”赵景宸摇了摇头,皇祖父对父皇颇为不满,而他因为种种原因被送到了皇祖父身边教养,是以,皇祖父便将他所有的期望都倾注在他身上,希望自己变成他所想要的样子,不再同父皇一样。
  在五灵山的那段时间,与其说是受皇祖父教导,还不如说是受皇祖父监视。他身边的人,半数是镇国公府和母后派过来的,半是皇祖父派过来的,一动一静,皆被他们看在眼中。出了皇宫那个大牢笼,却又陷进了一个小牢笼。
  好在他表现得尚可,皇祖父对他越发满意,这些年来,对他的管制也松了许多。天家情分本就淡薄,皇祖父对他,确实是少见的疼爱了,便是父皇和几个兄长合起来,也不如他得皇祖父的心意。只是,这疼爱来得并不十分纯粹。
  “比起我算计父皇,皇祖父想来是更介意我瞒着他,自然,也欣慰于此。”
  “听起来还真是复杂。”谢长安附和道。
  赵景宸笑了笑,无论如何,他变成了皇祖父对希望变成的模样,这不正是皇祖父对期望得吗?
  五灵山的那段时日,原本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连从那里带出来的人,他也是心中忌讳,不愿多用。
  原以为一辈子都无法交付真心,无奈后来却遇上了这一位。
  赵景宸偏过头,打量了一眼正划着水的凶兽,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明明生得如何可怕,他却还越看越顺眼。思及先前想要将人锁在院子里的种种打算,赵景宸暗暗地给嘲笑起了自己的不自量力。
  “你在瞧什么?”谢长安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在地动了动翅膀。
  “我在想,咱们是不是上辈子见过?”
  谢长安愣住。
  “如若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你这模样还挺好看的?”
  “你真的这样想?”谢长安反问。
  赵景宸没有回答,只是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轻柔了。
  谢长安将脑袋埋进水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她动了动眼珠子,瞥向水面,看着水中硕大的大脑袋,有些闹不清了,难道她这样子,还真的挺好看的?
  怎么可能?
  ……
  尘埃落定之后,日子过得反而快了许多,每日待在长乐宫,看着宫人忙忙碌碌,有时一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做,可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一日,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赵景宸自打登基了之后便异常忙碌,忙得多了,夫妻相聚的时候便少了,谢长安也只有在晚上能看一看他,或是忙于政事,宿在太极殿里,却是一整天都看不见的。
  谢长安知道他有许多的抱负要实现,尤其是从五灵山回来了之后,心中没了顾忌,做事儿也越发得心应手了。这些日子来,即便她久居宫中,也能听到外头那些“变法”之声。
  谢长安对这些也只是听听罢了,从来没有再赵景宸跟前说过。只因她知道,论起蛮力,她确实无人能敌,但若所起治国之策,她是半点本事也没有的。
  这日子,一晃便是一年。
  谢长安却觉得如今这日子过得有些不真实。在秦·王府的时候,即便同赵景宸冷战,可是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如今哪怕是依旧能见到亲人,可要看着他们向自己行礼,说是尊卑有别,可其实,不过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罢了。就连彤管和芳苓,也到了要出宫的时候了。
  两人打小便侍奉在谢长安身边,如今年纪也大了,谢长安不愿她们因为自己蹉跎了岁月,是以亲自给两个挑了夫婿,指了婚,只怕着这两对日后能平安和美。
  两人关系好,出嫁的时候也选在同一天。谢长安一视同仁,给两人的嫁妆也是一模一样的。临行时,也是谢长安亲自给两人盖上盖头。这在外头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只谢长安知道,这是情分。
  兴许是因为两人要出嫁,谢长安这阵子心中总是郁郁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不上不下,连饭也吃得少多了,没有什么胃口。
  今日正是是大喜之日,谢长安便是身子不适,也撑着一路过来了。
  芳苓已经泣不成声了,彤管却一路忧心,似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谢长安定定地看着她,彤管心思细腻,不比芳苓那般粗枝大叶。若是她想知道的话,谢长安几乎瞒不住她。
  以往在王府里也就罢了,到了永乐宫的时候,彤管表现的便更加明显了。约莫是担心她露了马脚,许多事都亲力亲为,惹得永乐宫的宫女对她多有埋怨,责她霸占大半的差使,不让别的宫人出头。
  看着彤管仍旧愁眉苦脸的,谢长安拿过盖头轻轻给她盖上,一面道:“都成亲了,再这样跨着脸,韩侍卫长可要不开心了。”
  “是奴婢的错。”
  谢长安轻声交代:“往后,不必再称奴婢了。”
  “皇后娘娘是我们的主子,称呼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俩始终记着娘娘的好。宫里伶俐的宫女虽多,到底不及我们,从小侍奉娘娘。娘娘日后,定要好生保重,千万别——”彤管说着,忽然停下来了,紧锁眉头,像是在思索着要如何往下说一般。
  谢长安忽然握住她的手。
  “娘娘……”
  “你说的,我都知道。”
  彤管身子一震。
  “所以,不必担心了。”
  彤管闻言,才终于释然地笑了笑。也是,娘娘福气天成,即便缺了她和芳苓,也一样能过得好。缺了谁不是一样的过啊。
  “去吧。”谢长安将两人交给喜婆,看着她们上了轿子,慢慢出了宫门,淡出自己的视野。
  过了许久,后头的锦艺才拿着披风上前,举着胳膊给谢长安搭上:“娘娘,两位姐姐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谢长安看着后头的一众宫人,心知自己在此地已经逗留许多了,遂笑道:“回吧。”
  锦艺和锦瑟是接替彤管两人的,自幼入了宫,规矩甚好。如今在谢长安身边侍奉,也从未出过差错。
  谢长安一路往永乐宫走,锦艺见她心情不是很好,便想说话逗她开心。哪知说到了一半,忽然被锦瑟捅了一下腰。
  锦艺差点没叫出来,抬头一看,就见皇后娘娘的脸色已经变了。
  顺势望去,只瞧见御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两位姑娘,娇娇悄悄,天真可人。约莫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两位姑娘说话很是自在,隐隐约约地,锦艺竟然听到了“皇上”二字。后头的那些,她没敢再往下听了。
  锦瑟正想开口斥责,冷不丁地又看到皇后娘娘抬脚走了。
  心中这两个小妖精,锦瑟赶紧提着步子跟上,小声解释道:“这两位,想是林太嫔和安太嫔的娘家侄女儿,上回奴婢听两位太嫔与太后娘娘求了恩典,接了自家侄女儿入宫小住,以解她们的思家之情。”
  “奴婢看着,这哪里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比起那些平头百姓的眼皮子还浅三分呢。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过去将她们轰走就是了,吵吵嚷嚷的,将宫里当成什么地方了?”锦艺脾气暴,有什么便说什么,很有芳苓的风范。
  谢长安抿了抿唇:“赶走了她们,焉知不会来得更多。”
  锦艺有些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头。方才那两位姑娘,说是进宫陪两位太嫔的,可内里究竟是什么打算,还真没个准头。
  只今儿看着,那两位太嫔,分明是盯上皇上的后宫了。皇上登之后,后宫空置,只皇后娘娘一人,之前在先帝孝期也就罢了,如今出了孝,可不就一个劲儿地往宫里爬了么。
  两个宫女能想到的,谢长安如何能想不到呢。
  她最担心的局面,终究还是发生了。
  谢长安不懂前朝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自打做了这皇后,外头便有许多人盼着她不好。他们既想要看到帝后和睦,又想要后宫充盈,其乐融融,可问题是,谢长安做不到。
  今日这一出,并不是她在宫里遇见的头一次。那些大臣,为了叫皇上松口,连她这个皇后也编排上了。谢长安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赵景宸究竟怎么想,还有,太后到底怎么想。
  这两个姑娘进宫,太后应当是知道的,那她是不是也默认了她们的做法呢,是不是也觉得,她不堪为国母?
  谢长安越想越烦躁,回了长乐宫之后,便没怎么说话,一副生着闷气的模样,晚膳也没有用多少,只吃了几块糕点。
  锦瑟望着一桌子的菜,为难道:“娘娘,您多少吃一些吧。”
  “就是,娘娘您这阵子已经有两三顿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倘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奴婢这就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些清谈点儿的。”
  锦瑟点了点头:“对,上回的鱼汤,娘娘不是很爱喝么?”
  谢长安想起那鱼汤的味道,本该是美味的,这会儿却觉得有些恶心。烦躁地摆了摆手:“不必了,将饭菜都撤了吧,本宫还不饿。”
  锦艺两人没法子,只好应声下去。
  皇后娘娘这样子,实在少见得很,可是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因而长乐宫上下,无一不战战兢兢,生怕惹得皇后更不高兴了。只锦艺几个知道内情,偏偏还不能说。
  可愁死人了。
  晚上回来之后,赵景宸也是立马就体会到了这份冷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回到了当初新婚的时候。
  也没有争吵,更没有不合,可一眼看去便知道她心中有事,且多半还是关于她的。问了,也没有想说的意思,只是冷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叫人担心。
  连殿里的那只见风使舵的丑鹦鹉,也敢跟他拿乔作对了。鼻孔翘地比天还高,也不过就是仗着谢长安宠它。
  赵景宸见着,不免有些烦躁,偏偏他又不能拿这只丑东西怎么办,只好将气憋在心里。
  就寝时,赵景宸看着不理他的妻子,想仔细问一问,可却担心又惹恼了人,一时分不清等火气消了些再问是不是更好一些。
  谢长安也想说明白,可有些话,注定了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便落了下成。她既不愿意将赵景宸分享给其他的女子,又不愿意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善妒之人。归根究底,还是她要求太多,太矫情了些。
  想法也太不容于世俗。
  谢长安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赵景宸,一夜不语。赵景宸也是累极了,惆怅了一会儿,到底扛不住睡意,勉强睡下。
  翌日,赵景宸先于妻子醒来。
  服侍他的仍旧是全安,只是在用完早膳后,锦瑟托全安给赵景宸传了两句话。全安说完,赵景宸脸变沉了下来。
  心中有了成算后,赵景宸反倒没有立马做什么,只依旧上朝下朝,忙活着朝政。
  谢长安等了两日,见他没动静,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憋闷感。恰逢太医过来请平安脉,谢长安还叫他们开了些平心静气的药方子,好让她顺顺气。
  她一心想着事儿,也就没有在意两位太医面上的不对。
  几日后,天气难得地好,谢长安正想去外头转两圈散散心,忽然看到赵景宸从外头走进来。谢长安看了看天色,发现却还早,遂不动神色地站在那儿行了礼,也不主动说话。
  赵景宸看她这样,叹了一口气,将人拉到边上坐下。
  “我原本还想着,该是什么样的大事叫你膈应成这样,却没想到——”
  “没想到只是因为两个女子?”谢长安接道。
  “这会儿终于肯说出来了?”
  谢长安没有看赵景宸,坐在他身边,很有些不自在:“我只是在想,皇上会不会觉得我善妒?”
  赵景宸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在埋怨朕到现在还没有将那两个人撵出去。”
  被揭露了心思,饶是谢长安皮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将人抱在怀里。
  好在周围都没有人,谢长安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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