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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王妃饲养守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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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腆着脸上门来拜见,实在是因为有求于王妃娘娘。若不是真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拿着旧日里的交情说事儿,叫王妃徒增烦恼。只因娘家母亲生了重病,好容易请了太医过来看,说是缺了一味药,正是那千年人参。这样的天才地宝,赵家如何能有,我没法子,只好求到王妃这儿来。”
  “你起来。”谢长安扶着她。
  赵芩摇着头,眼里都快蓄满了眼泪:“我知道千年人参宝贵,也知道这请求过了。只是,王妃,您怜惜我救母心切,可否先借我一支,日后我赵家必定当牛做马偿还王妃娘娘。”
  如她所言,千年人参确实珍贵,可是在秦·王府里,却也算不得什么。谢长安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她陪嫁里头便有一支。王府的库房里,也有好几支呢。
  她转身,同彤管道:“去将我嫁妆里的那支拿来。”
  彤管闻言下去。赵芩抓着谢长安的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
  “多谢,多谢王妃娘娘。”她一面哭,一面给谢长安磕头,“王妃大恩,我赵家没齿难忘。日后王妃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千万吩咐一声,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赵家也在所不辞。”
  谢长安好不容易才将她给拦下了,这回再扶她起来,她也没有再挣扎。
  一支人参,对谢长安来说,不过是放在库房里藏着,可对赵芩来说,却是救命的良药。虽说谢长安看不上她母亲,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能以自己的眼光评判别人的家事。起码,赵芩救母心切,是做不得假的。谢长安怜惜她,也愿意帮这个忙。
  两人重新坐下后,谢长安望着赵芩脸都白了,叹息道:“那孙家……”
  “王妃,若是孙家真看重我这媳妇,我还会求到您这儿来么?”赵家是没落了,连一支千年人参都拿不起,可孙家不一样,不说有的是,起码也是藏了一两支的。可是人家便是有,也不会施舍给她。
  反而让她自己去求人。
  赵芩本不想来求秦王妃,可丈夫和婆母日日在自己跟前念叨,说秦王夫妇为人良善,库房里更是什么药材都齐全,让她去求。至于恩情,日后再还便是。赵芩磨蹭了几日,见母亲的病实在拖不得,才上门来求了。
  好在,如今人参是求到了。
  赵芩拿到了彤管递过来的千年人参,再次同谢长安拜了拜。她是极想再同秦王妃多说几句的,可是母亲的病不等人,她担心去晚了会生什么变故。
  左右谢长安也不是不讲理的,当即便让她赶紧回去了。赵芩千恩万谢地走了。人出了院子,没了踪影后,谢长安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叫全安上前。
  “王妃有何吩咐?”
  谢长安道:“去查查赵家夫人是不是真的病了,再去查一查孙家。”
  全安忙下去查探不提。
  谢长安不信赵芩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孙家与晋王是一条船上的,她怕里头会有什么变故。
  只是,谢长安心里担心的变故还没有查出来,宫中却传出了消息。皇上,再一次病倒了。


第87章 回天乏术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 谢长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反而与彤管说笑道:“怎么这有病了; 确定是皇上病了不成?打年处,便一直没有消停过; 铁打的身子也被折腾出毛病了。”
  彤管忧心道:“王妃,快比说笑了; 这回是真病了。”
  “那还能有假病不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彤管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递消息的人说了,皇上这病; 来得突然; 一晚上就病倒了; 今儿连起也起不来了; 脸色白得吓人。看那样子,怕是——怕是,不好了。”
  谢长安放下手里的簪子; 惊诧地回过头:“这消息没出错?”
  “错不了。如今几个王爷也都得了消息,正往宫里赶呢。今儿没有上朝,所以宫里的消息往外传得慢些。听说,昨儿皇上还精神抖擞的; 今儿就不行了。”
  谢长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赶忙起身:“备马,我要进宫。”
  彤管忙出去吩咐。
  一路赶着马车,等到了太极殿的时候; 刚好与端王端王妃碰上了。两人面上也焦急非常,看到谢长安,只点了点头,没来得及说话,都赶着去了进了大殿。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了,都去了内室。
  内室也是乌压压地一大片人,以皇后为首的几个高位份的宫妃都在前头,晋王和齐王、齐王妃也都到了,只几个年纪稍小些的皇子公主,还没来得及赶到这儿。
  他们来得实在不算早。
  谢长安等人赶紧走上前,匆匆给皇后等人行礼,便老实地站在一边。太医正在给皇上诊脉,许久不曾说话,殿内的气氛像凝固了一般,自皇后,到几个王爷,都是一脸肃然,没有一个人吭声。
  龙床上,皇上双目紧闭地躺在那儿,一点儿声息也没有,像是闭过去了一样。脸色也惨白地吓人,丝毫血色也没有。原先那场重病已经让皇上身上的肉瘦地差不多了,如今来得这次,更是叫人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躺在那儿,像是被吸干了精血一般,既可怜,又可悲,更吓人。
  谢长安见过了会儿,那太医终于松了手。太医她也认得,是太医院的张院正,边上的几位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有一位,经常给母后诊脉,叫徐太医,谢长安最是熟悉。
  张院正脸色也着实不太好,未等皇后问起,便主动道:“皇后娘娘,皇上这情况,微臣几个也是回天乏术啊。”
  陈贵妃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当即斥道:“你胡说什么,皇上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就病成这样了呢。回天乏术?真是这样,要你们在太医院里又有什么用?”
  张院正几个都没有争辩,没法儿救皇上就是没法儿救,若是骂两句便能想到法子的话,由着陈贵妃骂也挺好。
  陈贵妃是万万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的,蛮横道:“不论如何,都要将皇上给救回来。皇上的身子是你们调养的,如今出了事儿,你们几个也休想推脱!”
  皇后嫌她聒噪,冷淡道:“退下。”
  陈贵妃不忿:“都这个时候了,皇后难不成还要包庇他们?”
  “本宫说了,退下!”
  赵景瑜不得不走上前,将母妃给拉到了后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皇后对上,与他们并不利。再者,赵景瑜心里也有些没底,父皇的病,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们送上去的丹药?
  事情这样巧,实在叫他不得不多想。除此以外,赵景瑜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设好的局,虽然以他们向来的谨慎来说不大可能,不过赵景瑜总有这样的感觉。如今,父皇倒下了,这感觉来得也越发浓厚了。
  但愿他只是杞人忧天,否则,他们真的会栽得彻彻底底。
  站在人群后面,赵景瑜一面小声安抚着母亲,一面细细地想着对策。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边皇后还在询问张院正:“皇上的病,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一时间,微臣也不好确切地回答皇后娘娘的话,只知道皇上是错服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被抽干了精力,才变成如今这般。”
  后头的徐太医也上前:“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找到那东西,咱们也好对症下药,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二。”
  便是不能缓解,最好也能给皇上吊上一口气。
  后头的晋王母子,早在听到“错服”二字的时候,便已经握紧了拳头,竖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会儿听到太医要查,陈贵妃更是眼前一暗。
  天呐,可别是她想的那样。
  那丹药,怎么会让皇上变成这样呢,怎么可能。不对,定时有人蓄意谋害皇上,与她们无干。
  丁茂站在边上,恰好就看到此刻陈贵妃那惊慌的模样。倒不是说陈贵妃表现地如何明显,都是后宫宠妃了,不会这么点定力都没有。只不过丁茂是伺候皇上的,最擅观人入微,便是一个眼神,他也能看出许多,更何况是心慌之下的陈贵妃了。
  丁茂心中一沉,想着昨儿晚上的事,站出来道:“几位太医说的是什么东西奴才也不能一口答出来。只不过,奴才倒是记起来昨晚上的一件事。”
  陈贵妃紧盯着丁茂。
  皇后道:“何事?”
  “这些日子积攒的奏折实在太多,眼瞅着拖不得了,皇上便打算昨儿一夜尽数处理完。只是入夜了身子实在受不住,便又服用了一颗丹药。”
  “丹药?”皇后皱着眉头,看向丁茂和几位太医。见他们没有半点惊讶,不自然地冷下脸来,“看来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本宫这个做皇后的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
  丁茂听着皇后的讽刺,面上也觉得难堪,只道:“秉皇后娘娘,那丹药,原是陈贵妃和晋王奉上来的。”
  瞬间,就将众人的目光移到陈贵妃母子身上。
  陈贵妃正了正容色:“确实是本宫送上来的不假。只因上回皇上病重,身子拖不得,本宫的兄长才得了三颗丹药,据说有治百病的功效。本宫也是打着试一试的念头,这才听信了兄长的话,将丹药献给皇上。”
  “试一试?”德妃可不信,道,“病得是皇上,连宫中太医都没法子,陈贵妃竟然还想着用那不知从哪儿来的丹药试试?依我看,皇上的身子,就是被你这么试坏了!”
  “德妃可不能这样说,上回皇上的身子好转,可不就是那丹药的作用。本宫只是将丹药献给皇上,至于别的,半点没插手。那后头调查的事儿,不得问丁公公么,他若是差出一点儿不好来,皇上怎么敢服用?”
  皇后冷冷地看向丁茂。
  丁茂被她看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奴才确实是替皇上查了。”
  陈贵妃勾了勾嘴角。
  “结果如何?”
  丁茂道:“查了两日后,奴才发现那丹药来历还算正常,让人试了试药效,发现确实是有奇效,连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说了这丹药非同一般。”
  皇后示意张院正说话。
  张院正不得不走到前头,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微臣几个对那丹药的了解还不算透彻,只知道它无毒,且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效。因当时情况紧急,只能先给皇上服用。皇上大好之后,微臣几个也是想将那丹药好好验一验的,只不过……只不过,皇上对那剩下的两颗宝贝得人,轻易不让人碰。”
  皇后心中嗤笑,这是当成命根子了。
  她知道今儿再问下去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转向丁茂:“那丹药何在?”
  丁茂赶紧从龙床的枕头下将那只白细瓶取出,递给皇后:“剩下最后一颗便在这里头了。”
  “张院正,徐太医。”
  两位太医听命上前。
  皇后将瓶子交给二人:“务必今早弄清这究竟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儿。”
  陈贵妃还没来得及生气,便又听皇后道:“丁茂,你速去彻查一遍上回参与探查的究竟有哪些人,将他们一个个地捋清楚,看看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做假。”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丁公公查出来的东西,还能有假么?”陈贵妃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了。
  “那可未必。”皇后瞥了她一眼,说得意味深长,“障眼法,谁都会使。”
  丁茂看看皇后,又看看陈贵妃,只觉得这后宫的天,怕是要翻了。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若真是……不知道他们被逼急了,到底会作出什么事来。
  皇上啊,您这病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第88章 大逆不道
  不论陈贵妃心中如何不愿; 这事,皇后仍旧接了手。且当着众人的面放了话; 说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没底; 陈贵妃总觉得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她这儿。
  陈贵妃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太极殿中; 太医仍在讨论方子,只不过皇上的病情实在严重; 便是几个太医合在一块; 也只能勉力将皇上的命保住,至于会不会恶化; 什么时候会恶化; 都是个未知。
  在殿中站了大半日; 陈贵妃才终于带着晋王回了甘露殿。
  殿中几个宫女忙端上茶水。陈贵妃心中不耐烦; 在宫女端茶的时候,“不小心”伸手将茶盏给打翻了。
  小宫女连连跪下:“娘娘恕罪!”
  “蠢物!“端个茶盏都端不稳,陈贵妃本来就在皇后那儿受了一肚子气回来; 现下看到自己殿内的宫人这般不争气,那火气又蹭蹭地上来了,”本宫的甘露殿,可不养你们这些废物!“
  这骂得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身后的几个宫女见陈贵妃一脸阴翳; 也忙跪下请罪; 大气儿不敢出。
  赵景瑜也不愿见这些人在跟前碍事,道:“都下去吧。”
  众人望着陈贵妃,见陈贵妃虽仍面带不悦; 可是未曾阻止。便都觉得晋王殿下心地善良,感激不尽地道了几声谢,躬身退下。
  人一退,陈贵妃便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失了精气神一般,与病倒的皇上有些仿佛。她看着殿外,双目无神,讷讷道:“如今,可怎么办啊。”
  似乎不用晋王附和,陈贵妃只想着说自己的话:“不该这样啊。”
  他们都算计得好好的,如今朝臣的心思不一,有泰半是心系太上皇,因而支持秦王的;另有一半是皇上这些年提拔上来的,有的早就投靠了晋王,有少数却还是态度暧昧。这样的情况,并不利于晋王即位。所以,皇上的病是好也要好,不好也要好。
  陈家送上来的丹药,于他们母子二人来说,无异于神助。这丹药的来源与功效他们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丹药厉害,但也极为霸道,单就一颗便能让人根治皇上的病,只是相应的,也会耗费不少精力。
  这就像是拿余下的寿命来博一场的。所幸的是,他们人手多,眼线也多,这一场赌博,他们赢了。
  皇上服了药,身子好了。可母子俩知道,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说破天也不过两三年。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活得短了不好替晋王谋划;活得长了怕突生变故。两三年,不长不短,正好。
  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呢。陈贵妃怔怔地问了一句:“到底,哪儿出了错?”
  可是皇上不该多吃了那一颗?
  “母妃。”晋王突然出声。
  陈贵妃被惊地“啊“了一声,旋即看向儿子,指望着他能给个主意,或是指点迷津。
  晋王目光沉沉:“您不觉得,所有的事都太巧了吗?”
  “什,什么?”陈贵妃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想。
  “当初冬狩一事,是咱们算计了秦王,让父皇疑心于他,之后那事故也就没有个后续,只发作了几个人只当是堵住了秦王的嘴。”
  “这与如今这事又有什么相干?”陈贵妃猛地听他提起这陈年旧事,反而不安了起来。不是因为算计了秦王不安,而是生怕晋王接下来说的话会让她不安。
  陈贵妃也是宫中老人了,几十年来,不知算计了多少人,可是能算计到她头上的,着实没有几个。
  晋王扯了扯嘴角:“怪就怪在,那事过了之后,父皇便病倒了。”
  陈贵妃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儿臣虽没有证据,可是如今想来,那阵子父皇的情况确实不对劲儿。太极殿秋冬之后便一直烧着地龙,丁茂又是个细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让父皇感上了风寒?不仅如此,还一病不起了。要知道在这之前,父皇极少生过什么病痛,即便有,也是三五日则好。父皇也好骑射,身子自来健壮,却因为一场病整个人都倒下了,瘦得不成样子。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有人从中作祟。”
  只可惜,当初他们身在局中,竟没有一个人能明悟。
  “随后朝中逼迫父皇召秦王回京,逼父皇立储,这种种,既是逼着父皇,也像是在逼咱们。朝中局势不稳,恰在这时候,陈家却忽然献上这三颗能起死回生的丹药来。”
  “景瑜,”陈贵妃欲言又止,她听这话也觉得怪异之处颇多,只是仍旧不得不替陈家开脱一二,“这丹药是你舅舅送上来的,只是他绝不会有心害了咱们去。再者,这丹药后来我们也是有查过、验过的。”
  赵景瑜摇了摇头:“我也知道,舅舅不会害了咱们,只不过是觉得,有人做了个局,将我们所有人都划进去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至于查到的那些东西,咱们都能造假蒙蔽父皇,旁人又怎么不能蒙蔽咱们呢?”
  陈贵妃浑身僵硬,竟不知所什么是好。
  “是……是母妃害了你啊。”若不是她将那丹药奉上,他们母子俩,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当初究竟是怎么了呢?陈贵妃也想不通,为何会执迷于那丹药,为何明知它对皇上的寿数有碍仍要做局引皇上进去,倘使她还念着皇上的好,倘使她还有那么一点良知,也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如今皇上真倒了,他们母子的依靠,也就没了。
  陈贵妃越想越悔,越想越恨,只是为时晚矣,早已是追悔莫及。
  晋王半是安抚陈贵妃,半是安抚自己道:“母妃,为今之计,是该想好如何处理后事,免得被秦王皇后等人反扑,届时,我们便只能被动定罪了。”
  “你想怎么做?”
  “上回父皇生病,私下交给儿臣三千暗卫。如今秦王只得了调令,尚在途中。倘若中途遇上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
  陈贵妃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些许:“你父皇病得太不是时候了,便是秦王回不来,朝中的那些大臣,也难对付。况且,还有一位镇国公。”
  “镇国公是不可小觑,可在京中无甚军队,兵部尚书如今在咱们这一边,一旦谋划好,整个京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贵妃有些惶恐地挪了挪身子。
  她是深宫妇人,有几分胆识,有几分见识。可真正到了决定逼宫的时候,又先退了几分。终究,还是担心事情不成,下场凄惨。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儿一旦开始便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母妃说笑了,咱们如今,哪里还能回头?”晋王冷笑道。皇后和秦王这对母子,分明是想将他们往死里逼,一旦查出了这丹药的真相,只怕满朝文武都会觉得他们心存不轨,意图弑父。
  沾了这个罪名,他们哪里还能有命?
  倒不如,趁着这几机会搏一搏。晋王也是血性之人,不愿就此认输。毕竟,他与秦王的争斗,从现在这一刻,才开始呢。
  陈贵妃看着儿子心意已定,终是狠下了心:“罢,罢,左右都是死,不如争上一争。”
  真做了决定,反而不怕了。
  陈贵妃安慰着自己,那皇位,本来就该是她儿子的。他们如今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第89章 逼宫
  京城中; 明面上因为皇上再次病倒而流言四起,而暗地里; 则更是波涛涌动。
  当日太极殿一事; 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故意传扬了出去,道皇上多半是因为服用了陈贵妃献上来的丹药而一病不起。传这话的人都说得有板有眼; 还说这些话都是出自御前丁茂丁公公之口,更是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另有一则; 却是陈贵妃忧心皇上病情太过; 几日忧心忡忡未曾进食,随后也不知是听哪个宫女听说了民间有一“冲喜”的法子; 便去永宁宫请了太后娘娘作主; 委屈一下晋王与未过门的晋王妃; 尽早成亲。死马当做活马医; 看看能不能有些效果。
  太后心急之下,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也盼着这婚事真能冲喜。
  因着礼部早前已经定好了吉日; 一切流程也都是按着规矩来的。此番贸然提前婚期,却叫礼部的人多了不少事。
  这些日子,兵部孙尚书,也频繁地出入晋王府; 听说是与晋王商议婚事。人家孙家也是疼女儿的人家; 婚事虽不得不仓促了些,但是也不愿女儿多受委屈,小处还是越细致越好。
  因着冲喜这件事; 原来疑心陈贵妃母子图谋不轨,陷害皇上以谋皇位的人,心中又泛起了嘀咕。这番孝顺的做派,倒不像是那等丧心病狂之辈。
  回京的官道上,一对人马沿着长道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
  少顷,北边忽然飞来一只白色的信鸽。韩七眼尖,一下子就认出那是自己养的那只,遂对着半空吹了一只口哨。
  白鸽像是有所感应,迅速飞了下来,扑腾两下翅膀,落在韩七的手臂上。韩七勒着缰绳,让马儿先停下来,取下来白鸽腿上的密信。
  “去吧。”他拍了拍白鸽。
  白鸽像是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一般,又扑了两下翅膀,按着原路飞回去了。
  韩七回望了鸟一眼,随即打开密信。上头只一行小字,只是看完之后,韩七当即裂开了嘴,朝着边上马车里的人道:“殿下,大喜!”
  赵景宸从里头掀开帘子,露出一张脸来,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该入局的人,都已经入局了。”
  赵景宸心中有数,淡淡道:“令前头加快些,速速入京。”
  韩七激动地道了一声是,赶紧前去吩咐。他们等着这一日,可等了许久。
  自打收了密信之后,一行人果真加快了速度,一路疾行。韩七默默估算着,按着这个速度,不需七日,他们便能赶到京城。只是三日后,忽生了一场变故。
  韩七看着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暗卫,眉心一拧,当即抽出剑。
  “保护王爷!”
  “是!”
  ……
  京城这边,晋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晋王看到密信,便第一时间让人以商讨婚事的名义将孙尚书请了过来。此番大计若是想成,孙尚书必不能少。至于余下的诸多将军,赵景瑜也早已经安排好了。
  京城周边的四个军营,他已经掌握了四个,那两个未曾掌握的,虽有些棘手,可若是他们先发制人,实现压制了前朝与后宫,大势既定后,剩下的军队便不足为惧了。
  孙尚书掌管兵部,不仅是父皇为他培养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未来的岳丈,赵景瑜不说对他深信不疑,也差不了多少了。最起码,如今在所有人看来,孙家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他若能旗开得胜位登大宝自然两厢都好,孙家也能成为皇后母族;若是失败了,孙家也逃不了好。
  孙尚书对此也心知肚明,只是,他已是退无可退了。如今也只能尽量信任晋王,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遂问道:“那消息可准确?”
  晋王挑眉看他:“暗卫都是父皇手底下的,父皇亲手交给我,孙尚书莫不是觉得那些暗卫会欺主?”
  “微臣不敢。”孙尚书忙拱了拱手,“微臣只是觉得,秦王似乎去得太容易了。未曾见到尸身,总归是不放心的。”
  “我与尚书想的一样。是以一早便吩咐了暗卫,便是死也得将尸体带回来。如今人已亡,想必再过几日,咱们便能看到秦王遗体了。”晋王随手将密信扔到香炉里,一阵明火之后,化为无形。
  孙尚书走到他身边,复又问道:“后宫处贵妃可都替王爷打点妥当了?”
  这事还得有个内应,才能一击必中,不生其余的变故。
  “孙尚书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孙尚书面上含笑,至于心中作何想,便不得而知了。“娘娘做事,我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对了,王爷准备何时动手?”
  赵景瑜估摸着刑部的进程,只怕再有三四日,便要水落石出了。这个结果,还是他与母妃暗中派人搅局,给查案的人添了诸多麻烦才拖到了现在。如若不然,早就察觉出来了。赵景瑜知道,只有在刑部将事情查探清楚前动手,方能保住他的声名。
  是以回道:“三日后动手。”
  “那微臣便提前恭祝王爷旗开得胜了。”
  赵景瑜笑了笑:“本王也恭贺孙尚书。”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私下里的准备,也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明面上,宫里宫外却都在忙着查案一事。因皇后吩咐要细查,底下人并不敢糊弄,所有涉事的,都被带进了刑部审问。
  宫中消停了好几日,每日除了去太极殿守着皇上,便是等刑部的消息了。太后这些日子眼泪都快流干了,日日等着儿子醒过来,却日日都是白等一场。
  明明是她的儿子,如今却比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苍老。太后见着了,只觉得像刀子割肉一般痛心。
  她的皇儿啊,怎么就这般狠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正守在皇上面前哭着呢,皇后也站在她身边,耳边都是太后这几日反反复复说得那几句话。
  眼下,她又在念叨着,却还是常说的那些话:“你那父皇也是个心狠的,皇帝都变成变成这样了,也不见他回来。莫说回来了,连带个话都没有。”
  皇后听她又埋怨起了太上皇,心中叹然。太上皇对皇上,父子之情着实少得很。也就太后还看不明白。
  “到底是哪个心狠手辣的,竟然将皇帝害成这样。若是叫哀家知道了,定饶不了他!”
  皇后宽慰道:“母后宽心些,刑部的人想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今明两日便会有结果。”
  “拖到了今天,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办事的。”太后骂了一句,看了看左右,忽然觉得不对,“贵妃和晋王呢,平日里来得最勤,怎么今儿却不见了踪影?”
  正奇怪着,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动静。
  皇后嚯地一声站起来,面色眉头一竖,心中有了不大好的预感,吩咐道:“快出去看看,外头究竟何人在吵闹?”
  太后见皇后这般模样,反而有些不解:“外头闹腾的话叫人过去训斥几句便是了,皇后怎得还动了这样大的气?”
  皇后不似太后,镇国公府是武将出身,皇后没有去过疆场,却也是听过这种厮杀声的。因而比太后不知敏锐了多少去。
  “母后,只怕今日会有不妥。”皇后回得凝重。
  “这……”太后蹙着眉头,许久没有想明白。
  不多时,外头忽然走进来一群人,皇后看到谢长安,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慌忙走到她身边,低声呵道:“不是叫你今儿不要过来吗?”
  谢长安颇为紧张:“我担心母后。”
  这样大的事,谢长安焉能不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刀剑无眼,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后陷入危险之中,有她在,危急时刻,或许能回转一二。
  毕竟,她不同常人。
  可皇后不知道这些,看她过来了,又急又怒,捏着谢长安的手,许久不曾松开:“你真是,糊涂!”
  骂完了,皇后又有些心疼她,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她没有受伤,心情才好转了些许,“外头乱着,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身边的丫鬟呢?”
  “在宫外,没带进来,我是趁乱跑进来的。”谢长安信口胡诌。
  “都是些不经心的,回头定要严惩他们!”好在皇后如今被她这么一搅,搅得心神不宁,无心寻她话里的漏洞。
  另一头,进来的几个宫女早已经将事情禀报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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