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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王妃饲养守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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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是非不分。”
  “我是非不分,好哇,那你直接去找你那好姨娘就是了。长安你也别看了,出去!”
  “不可理喻!”谢源气得迟迟收不回手指头。
  “我不可理喻惯了,你又不是今儿才知道。”
  “你!”
  “娘……”
  宋氏骂道:“闭嘴!”
  刚一说完,宋氏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急忙转过了身子往回看。谢源也收了脸上的怒色,转而去看女儿。
  谢长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懵懵地望着宋氏与谢源。
  宋氏忙探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长安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头疼不疼,身子有哪儿不舒服?是娘的错,不该吼你的。”
  谢长安眨了眨眼睛,也学着宋氏的动作,将手搭在头上:“头不疼,就是身子有点软。”
  估计是睡久了。
  宋氏愣了愣,旋即伏在女儿身上,放声大哭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差点将娘吓死了。你说你要是醒不来了,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谢长安拍了拍娘亲的后背,语气缓缓地轻哄了几句。
  宋氏一惯溺爱女儿,见女儿反过来哄她,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再哭不出来了。不多时,便坐直了身子,接过了女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谢长安见爹娘总算没吵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昏睡之际,她都能听到两个人的争执声。谢长安觉得,自己能醒过来,还真是多亏了他们:“方才我听娘亲说,是韩姨娘害我的?”
  宋氏瞥了谢源一眼,道:“不是她还能是哪个?杨柳都招了,替她买药的那个下人也招了。当真是蛇蝎心肠,若不是你今儿昏睡不醒,彤管也发现了一枚黄纸符,只怕我们都要被蒙在鼓里。”
  “是为了,谢慧?”谢长安看了一眼父亲。
  谢源没脸回答什么,只宋氏接了一句:“她这是不甘心呢,想要谢慧借你的福寿,嫁入皇家呢。”
  宋氏凉凉地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讥讽。上不得台面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只想到皇家定下是长安的福气,却不知她一个庶女,便是有了福气也入不了皇家的正门。一嫡一庶,天壤之别。
  谢长安顿了顿,仔细地回忆起今儿中午的事。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想到那梦,谢长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宋氏一脸关切。
  “没有。”谢长安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软软道,“只是做了个噩梦,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后怕得很。”
  “什么噩梦?”
  “没头没脑的,古怪得很,现在叫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了。”谢长安如是道。
  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梦,她从小到大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会变成那般可怖的凶兽?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多半是自己梦中臆想,既如此,何必再叫爹娘忧心呢。
  谢源听了半晌,见女儿不像有事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他和宋氏的争吵,兴许多被女儿听到了。
  恼是没有恼,谢源同宋氏一样,对这个女儿一直宠得很,轻易不会责怪她。等宋氏问好了之后,谢源才咳了一声,趁机插了一嘴:“虽说长安如今醒了过来,可是该请的太医还是得请,最好再请些大师过来,做些法事也是好的。”
  宋氏哼了一声:“你当我不知道?”
  谢源无言以对,他心里明白,宋氏这回是真埋怨上他了。
  谢长安低下头,无声地笑了两声。
  笑过之后,她才渐渐地缕清了思路。好像爹娘都一致觉得,自己昏睡不醒都是韩姨娘使的计,是那枚黄纸符的原因。虽然事情也确实这样,可她仍旧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还有三殿下……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谢长安眉头微蹙,都是因为那个古怪的梦,叫她也不正常了,总是胡思乱想,没个由头。
  打她醒来之后,玉笙院上下紧紧提着的那根弦都松快了几分。姑娘醒了,她们也能安稳过日子了。只是这桩事之后,众人越发地不待见韩姨娘和三姑娘。
  若不是因为韩姨娘,她们也不会被牵连。至于三姑娘,到底是主子,众人心中有怨,也不敢当着谁的面说出来。
  三姑娘是庶女不假,可谢家家规森严,亦容不得奴大欺主的事儿发生。
  这场风波,暂且就这样悄悄地结束了。谢老太爷先是被瞒在鼓里,直到晚间府里来了几位僧人之后才知道了原委。
  谢老太爷耐着性子等到法事做完,便叫人将谢源夫妻俩揪过来,不由分说地臭骂了一顿。谢老太爷年轻时口才了得,舌战群儒都能悠然而退,不见半分憔悴。临老了,那骂人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不说一个脏字,愣是将这夫妻两人讽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从谢老太爷的书房出来之后,宋氏长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从老太爷手里走一遭,可真是不容易。宋氏瞧了谢源一眼,见他也是狼狈得很,心里痛快极了。走了几步,宋氏想到了韩姨娘,故意道:“那韩姨娘已经被卖出去了,如今你后院正空着,叫人瞧着也不像话。你也别担心,这阵风头过去之后,我保准给你纳十个八个,年轻漂亮,温柔贤惠,不比你那韩姨娘强上百倍?”
  谢源面上复杂,俄顷才道:“你又何苦这样说呢?”
  说是气他,可到头来还不是气她自己?
  宋氏扯了扯嘴角:“我乐意。”
  “可我不乐意。”
  不乐意听这话,也不想再生是非,纳什么妾室了。


第4章 狭路相逢(修)
  辰时过半,早朝方才结束,永乐宫里的宫人便忙活开了。
  赵景宸自太极殿出来后便过来给母后请安。他年幼多病,有道士批命,言及冠前不得久住京城,否则恐生大病。母后同外公等本来不信,后来见他果真大小病不断,方知那道士所言不虚,没法子,只好狠了狠心,直接将他送到长灵山,与皇祖父相伴。
  皇祖父深知宫里的明争暗斗,那些隐私手段,纵有人相护也还是防不胜防。因而这么多年,他只让赵景宸回过一次京城,且还是来去匆匆,将将逗留了半日。
  之后长大了些,天南海北,四处都游历过,替皇祖父办了不少事。只京城仍不让他回,一直拖到了及冠之龄。
  母子俩分别了这么多年,赵景宸如何能不知道母后对他的思念。往前不能回来,母后只能隔三差五地寄信寄东西过去,寥表关心;如今回来了,更是日日都想见到他。
  无奈赵景宸已经及冠,朝中又未立太子,莫说在宫里住了,就连东宫也是住不成的。皇后想见儿子,也只有每日早晨请安的这一点时辰。
  知道今儿有早朝,皇后早早地就叫人备下了早膳。
  如今儿子过来了,便一心叫他多用些。赵景宸有心说自己之前用过,待看到母后脸上的希冀,忽然又闭了嘴,倾身坐了下来。
  “尝尝,都是你喜欢的。”皇后笑着夹了一块糖蒸酥酪到儿子碗里,她记得小时候儿子最喜欢吃这个,每每发了脾气,或是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儿,只要拿着这个哄一哄,立马便喜笑颜开,雨过天晴了。
  赵景宸尝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嘴里都是甜味,甜得有些发腻。
  “好吃么?”
  赵景宸嗯了一声,速度略快地将那块糖蒸酥酪咽了下去。
  皇后想起昨儿儿子还去了一趟谢府,便问道:“你昨儿去谢家的时候,谢老太爷身子可还健朗?”
  赵景宸啜了几口清茶,眼带笑意:“谢老太爷身子还不错,说话的声音都颇为洪亮。”
  “可见到长安了?”
  赵景宸迟疑少许,念及屏风后那个纤细的身影,眸色变深:“并未看见,谢家家规甚严,纵使有婚约在前,怕也还是不愿叫我见到人。”
  皇后有点遗憾,不过她也是知道谢老太爷的规矩的。规矩是多了些,只是为人公正,且还十分溺爱这个生来带福的嫡长孙女。
  “长安自小便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家里头的人护着些,宠着些,都不为过。当年谢家大老爷外出公干,回程时遇上了流匪,一连两个月都是杳无音信。偏偏长安一出生,山西那边便传来了消息,道是谢家大老爷平安归来,那流匪也被剿灭了干净。因这一役,山西一地再没有出过流匪伤人之事。你皇祖父正是见她生得可爱,又命中带福,这才给你俩定了亲事。”
  这些话,赵景宸已经在他皇祖父那儿听了无数遍。不过这次回京,隔着屏风见到人之后,再听这话,便品出了许多不一样的味道来。
  “从前你不在宫里的时候,我便常叫她过来。定了亲事,早晚都是咱们家的人。见了她,便等于见了你。”
  皇后对谢长安,也有些移情作用,但不可否认,谢长安本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即便两人没婚约,皇后也愿意常招她进宫来:“她是个好孩子,相貌自不必说,满京城里我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并肩的。至于性子,那就更好了,处处合我心意。只有一点,她素来软和了些,或是太过乖巧,日后相处时你可不能欺负了她。”
  赵景宸静静地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方才道:“母后放心,我会待她好的。”
  声音还是一惯的清冷,饶是如此,皇后也从里头听出了一点儿暖意。
  “难为你竟然不埋怨我太疼她。”皇后打趣了一句。
  她见儿子一直怎么说话,料想他是因为没看到人心中不高兴,略思索了一会儿,皇后便笑道:“得了,你也不用太着急。后天若是得空,我便寻他过来。谢老太爷忽然护着人,可也不能护到永乐宫里来。再者,我想着谢家大抵也是愿意看到你们俩多磨合磨合的。这样,你瞧着如何?”
  赵景宸知道这是母后的一片慈母之心,遂道:“母后说如何便是如何。”
  皇后听了更觉欢喜。
  赵景宸用完了早膳,又坐了片刻,方才离了永乐宫。
  毕竟已经离得久了,这皇宫,他本是一处都不熟悉,只母后宫里还稍微有些印象。这几日走得多了,宫里条条道道才觉得明朗了一些。便是没有宫人领着,也不会感觉陌生了。
  才走过一条长道,忽然迎面碰上了一行人。
  赵景宸负手而立,云淡风轻,他身边的全安却挤了挤眉,低声嗤笑:“这不是四殿下和二公主么?”
  全安站地笔直的,可看着四皇子和二公主时,眼神却是隐晦地鄙夷。
  这对兄妹俩都是陈贵妃所出。赵景宸不在京城,可他身边的人不是镇国公府出来的,便是皇祖父给他的,京城里的消息,数他们最灵通。譬如全安,便是太上皇,如今的玄德大师送到赵景宸身边的。
  全安也是个忠心的,跟了赵景宸之后便一心为主。他知道殿下对许多东西都不大在意,可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看着却觉得生气。
  宫里从来不乏皇子公主,在殿下之前,尚有两个皇子,其后便是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再后,还有四个未成年的皇子。至于公主,更是有十来个。不过这里头,能叫他父皇上心的,着实没几个。其中,尤以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和二公主所受圣眷最浓。全安正是因为这点,兼之那二公主平素对他们殿下颇为不敬,又自视甚高,这才彻底厌上了这对兄妹俩。
  赵景宸见到了他们,那兄妹俩自然也看到了他。
  赵景瑜正要上前说些话,旁边的二公主却不乐意了,愣是不想往那边挪半点步子。
  她讨厌皇后,自然也不喜欢这个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三皇兄。
  赵景瑜面露不悦,可是也不能放着赵景宸的面说自己皇妹有什么不好,最后只停下了步子,远远地朝着赵景宸点头示意,以示招呼。
  赵景宸淡淡地点了点头,较之前多了些许漠然。
  全安莫名地裹了裹衣裳。
  赵景瑜站在原地看着赵景宸离开。他一直都有听说这位皇兄,只是没想到,他竟回来得这么快。宫中唯一的嫡长子,虽久不在京城,可深得太上皇喜爱,背后又有镇国公府相护,着实棘手。
  “得意个什么劲儿。”二公主抬了抬下巴,轻蔑地看着不远处的背影,“不过就是个嫡出的。”
  虽说祖宗规矩是立嫡不立长,可历朝历代,真正是嫡长子上位的又有哪些?生在皇家,所谓的嫡庶长次,哪里有那般重要。
  赵景瑜转过身看着她,目光里透着警告:“母妃说的谨言慎行,你竟一点都不记得?”
  “说一句也不行啊。”到底还是怕这个亲兄长的,二公主只嘀咕了一句,便再没有多说一句,乖乖地跟着人走了。
  那头的全安隔了老远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走了,不由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嘁,德行!
  自认为瞪了他们一眼后,全安又看了他们殿下一眼,却见殿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为方才的事而不虞。
  “殿下……”
  全安正想说话,不料赵景宸忽然侧身瞥了他一眼:“休要多话。”
  全安果断捂住了嘴巴。得了,他闭嘴。
  ……
  皇后既答应了儿子要将谢家大姑娘给邀到宫里来,当天便下了帖子,道是两日后会在永安宫设下小宴,请宋氏同谢长安一道进宫。
  帖子递到宋氏手中的时候,谢源正好也下衙回府。
  瞧见了那帖子,谢源暂时忘了宋氏尚在同自己冷战,忍不住凑过去抱怨了一声:“设得这小宴,也不知是为了皇后娘娘,还是为了三殿下。”
  宋氏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心里还有气,什么话都不想同他说。
  谢源被她看得顿觉尴尬,这才记起了前事,老脸一红。这两日,正院的下人无一不是埋头做事,不敢有半点喧闹,所顾虑的还是怕惹恼了宋氏?
  可谢源亦知,宋氏气得一直都是自己。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也舍不下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服软,遂干巴巴地坐在宋氏身边,许久不曾挪动身子。宋氏见他不动,气他嘴拙,自己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坐着,气氛看着古怪得紧。
  一刻钟后,宋氏身边的张妈妈走了进来,见老爷夫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颇觉稀罕。
  “老爷,夫人,大姑娘和三姑娘过来问安了。”
  谢源立马送了一口气,看向宋氏。
  宋氏抬起了头:“还不快将大姑娘请过来。”
  张妈妈立即会意,立马下去请人。若是平时,哪里又要这么麻烦呢,直接请姑娘进来便是了。可是今儿不同,外头还跟着一位三姑娘。
  当日宋氏发火,是关押了三姑娘,可后来也查出来了,三姑娘并不知晓此事。既不知,便是无辜的。宋氏纵然迁怒,也没有罚地太过,只将三姑娘禁了三个月的足。至于这晨昏定省,是三姑娘自个儿愿意过来的。她愿意来,旁人也不好拦着,毕竟这可是尽孝的礼节。
  张妈妈见两位姑娘同时过来,自个儿不能做主,这才前来请示。
  不多时,张妈妈便掀开帘子,领着人进来。谢长安见到谢源坐在上头,心里想着时辰,一时间连行礼也忘记了。
  谢源见她想得入神,笑着问了一句:“长安在想什么?”
  谢长安募得回神,朝两人行了一礼,慢慢道:“在想爹的衣裳怎么到现在还未换,明明已经回来好些时候了。”
  她爹每日回府的时辰都比较固定,若今儿还和之前一样的话,她爹回来已经有两刻钟之久了。到现在还没换衣裳,仍旧穿着官服,才叫谢长安想不通。
  宋氏一怔,想到方才两个人傻兮兮地干坐着,脸上一热,赶紧冲着下面的丫鬟道:“这些没眼色的,只知道干站着,这么久了还不过来老爷换衣裳!”
  “罢了,我自己来。”
  还自己来?宋氏白了他一眼,直接起了身,将人拉到里间。
  宋氏身边的大丫鬟锦溪端了茶水糕点过来,只当没瞧见方才发生的事,笑道:“姑娘先坐下,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谢长安乖乖坐下,挑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啃着。还没过一会儿,宋氏又从里头出来,后面跟着穿了一身便服的谢源。
  见到女儿,夫妻两个还有些不好意思。年纪都这么大了,结果还叫当小辈的看了笑话。
  宋氏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方才皇后娘娘下了帖子,说后日在宫中设宴,请我们前去小聚。”
  “后日么?那我明日挑一挑衣裳。”皇后对她一直很不错,将心比心,谢长安也将皇后当成长辈,每逢年节,都会进宫拜见。
  宋氏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忽然道:“这回进宫,必定是能看见三殿下的。到时候你也不必太害羞,左右是有婚约在那儿的。”
  谢长安想到那双淡笑的眸子,心里又是一阵打鼓。
  她是见过三殿下的,可是三殿下却还没有见过她呢,谢长安想着那人,缠了缠手指头,心里忽然生了些许期待。
  谢源见女儿如此形态,心里堵堵的,女儿当真大了。偏偏还是府里的第一个姑娘,底下还有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妹妹,拖不得,不能拖。


第5章 初见(修)
  打主屋里头出来后,才走了几步,谢长安便看到站在院门处的谢慧。
  兴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过惊心动魄,且韩姨娘又被发卖了,不知踪迹,谢慧形容比往常轻减了不少,只着一身素衣,站在花树下,略显单薄。
  韩姨娘只有谢慧这么一个女儿,宠她宠得不比宋氏宠谢长安少半分。正是因为太宠了,才叫她越发地不忿妒忌,觉得谢长安抢了谢慧的福分。长安,长乐永安,这原是太上皇定下的名字,与谢家诸人,多有不同。
  韩姨娘恨谢长安不仅出身压了谢慧一头,连婚事也注定压了旁人一头,同是谢家的女儿,为何只她一个无人不同?恨意渐浓时,便容易滋生邪念。
  韩姨娘为女儿鸣不平,兼之存了叫宋氏好看的心,这才对谢长安出手。
  子母符,这是近几年京中盛传的邪术,因其太过邪性,曾一度被朝廷禁止打压。只是打压得了这些术人,却打压不了人心。借命又借寿,一生一线,只凭一道小小的符纸,如何叫人不动心?是以,朝廷虽有禁令,可这邪术依旧屡禁不止。韩姨娘请来了这张符,为的就是要谢长安的命。不论最后事情成功与否,她害了谢长安,已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这些道理,稍稍知道内情的人都能懂。谢长安知道,谢慧更知道。
  谢慧望着从里头走来的谢长安,抿唇笑了笑。
  “姐姐可算是出来了,父亲母亲身子可还好?”谢慧走到谢长安跟前,苍白着脸,缓缓问道。
  谢长安有点不适应她忽如其来的亲近,低头小声道:“爹娘都还好,你放心。”
  谢慧苦笑了一声:“怕是放心不下了。这阵子,母亲都不大愿意见到我了,今儿也一样。两位兄长都在外头,府里原就剩下咱们姐妹俩服侍父亲母亲。如今我不能尽孝,只能依仗着姐姐了。”
  谢慧见谢长安不语,伸手拍了拍她的领子,拂掉了上面刚刚掉落的一片叶子,语气诚挚:“这回是我姨娘做错了事。虽说她人已经不在府里了,可我既是她的女儿,总该代她给姐姐道声歉。不求姐姐能谅解,可我们到底是亲姐妹,总不能自此有了隔阂,再也不亲近了吧?”
  她望着谢长安,眼里含着一抹期待,还有些许愧疚。
  谢长安敛下眸子,睫毛微颤,有如微动的涟漪,半晌才道:“此事若当真与你无关,我又怎么会与你有什么隔阂。”
  “那便好了。”谢慧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面上终于有了喜色,“我还怕姐姐不原谅我呢。有了你这句话,我这心里也能安稳了。”
  谢长安一时间心绪复杂。
  她总觉得今儿的谢慧,行为举止都同往常不大一样了。仿佛几日之间边磨平了棱角,可越是这样,越叫人看不清了。谢长安最不善同这种人相处,每每遇上,总是会下意识地退避三舍。
  俄顷,她又听谢慧道:“我那里有一株白海棠开得正好,明儿我叫人给姐姐送几支过去?”
  谢长安见她示好,终是没有拒绝:“那正好,我前些日子还想瞧瞧海棠花呢。”
  “姐姐不嫌弃就行。”谢慧说完,又添了一句,“只可惜,母亲那儿,我却是不能亲自过去赔罪了。”
  谢长安未曾应声。
  谢慧瞧了她一眼,方才知道,她这姐姐软和虽软和,却也不是什么话都接,什么人都帮的。
  所谓姐妹,其实也只是笑话而已。
  在院门处略说了两句后,谢长安便同谢慧分开了。
  彤管和芳苓也不大爱同三姑娘有什么牵扯,尤其是这件事情过后,每每看到三姑娘,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起她,向来不饶人的二姑娘谢珍反倒好些,起码人家没有什么心眼,直来直去惯了。
  几个人走得都不慢,没多久便没有了看不到人影了。
  谢慧身边的丫鬟芸香走了上来,抖开了一件薄薄地披风,顺势给谢慧披上。
  “姑娘也太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如今正是倒春寒,您又一站站么久,若叫……”
  芸香止住了话头,罢了,唯一心疼她们姑娘的认都不在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呢,不是徒增伤心么。
  芸香生硬地转移了话头:“夫人这态度,明摆着不愿见咱们,姑娘何必赶着过来叫旁人看笑话呢?”她说得并不大声,也怕被正院的下人听到。若是听到,只怕又要生一桩波澜了。
  谢慧拢了拢披风,忽然瞥见墙角窝着一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芸香顺着目光看过去,一见那没大没小的丫鬟,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劈头骂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胆子不小,墙角都快给你听烂了!”
  小丫鬟本来就缩手缩脚,偷听不着被人发现,立马顺着墙根溜走了。跑得极快,活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
  芸香气得在地上跺了两脚,愤愤道:“尽是些捧高踩低的小蹄子,狗眼看人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若不是她们姑娘如今还在紧闭中,不能太惹眼,她非得把这死丫鬟揪出来,皮都给她揭一层。
  “她们这是有恃无恐。”谢慧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授意的呢?可恨老爷还不知道!”
  “慎言。”谢慧说了一句,却也没有斥责芸香说得有什么不对。
  看完了一场戏,谢慧方才转过身,冷眼离去。
  两日后,宋氏一大早便带着女儿进了宫。
  路上,宋氏便好好地叮嘱了一下女儿。待会儿进了宫,千万得守礼自持。她可是得了消息,当日三殿下进府拜见老太爷的时候,她这小女儿可是跟着谢珍偷偷去看了的。
  看到没看到宋氏不知道,至于有没有芳心暗许,那便更不知道了。
  这回皇后请他们进宫,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谁。宋氏也不求旁的,只想待会儿皇后开口的时候能委婉些,也能显得她们矜持,不至于堕了谢府的名声。
  宫外的马车不能进宫门,随行的丫鬟小厮也都只在宫门外头候着。宋氏和谢长安下了马车,换了一张小轿,一路坐到永乐宫。
  宋氏同女儿也算是永乐宫的常客了,宫中的宫人仿佛也都知道母女俩今儿回来,连通报都没通报一声,直接领着人往大殿里头去了。
  殿中,皇后正在和镇国公夫人说话,一听到宫女道谢夫人过来,脸上笑意更浓。
  宋氏亦是笑容满面,刚行了礼,便听皇后道:“快坐下,一家人,何必拘泥这些虚礼。”
  边上的宫女赶紧将宋氏引至位上坐下,又奉上茶水。
  至于谢长安,却是叫皇后给拉到了自己身边。
  皇后兀自打量了一番,见谢长安今儿穿着一声朱红绣花大褙子,底下配着一身白纱裙,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俏丽无双。皇后爱极了她这乖巧又招人的小模样,伸手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脸蛋,不松不紧地,不使劲儿怕扯不住,使劲儿又怕扯疼了她,真是叫人为难。
  “本宫早说了,你穿红色的最好看。瞧瞧这模样,可不就是叫本宫说中了不是?”
  谢长安面上升起两团红晕,憨态尽露。
  镇国公夫人见皇后又炫耀上了,接了一嘴:“怎么着,这是嫌我穿的衣裳碍了你的眼?”
  谢长安望过去,便瞧到镇国公夫人也穿了一身红衣,只是比她的颜色更庄重些。
  皇后噗嗤一笑,“咱们这样的年纪,还能和人家小辈比?”
  “怎么比不得?”
  “你瞧瞧你自个儿,”皇后指了指镇国公夫人,又指了指谢长安的白嫩脸蛋,“你再瞧瞧她。”
  谢长安瞬间局促起来,只碍着礼数,面上仍保持着该有的落落大方。
  镇国公夫人挑眉:“得了,你别夸了,也别损了,我都知道。我不和她比,我走还不成么,正好御花园风景正好,去看看也不错。”
  说着,镇国公夫人突然起身要走。
  宋氏吓了一跳。方才看镇国公夫人,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怎么说走就走了。从前也未听说镇国公夫人是这样的脾性啊。
  这位可是殿下的舅母,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她呀,否则,长安以后怕是也不好过的。
  宋氏赶忙拦道:“国公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要走也是长安走呀,就怨她,选什么不好非得选一身朱红的衣裳。”
  谢长安微微瞪大了眼睛。
  镇国公夫人听罢,颇为满意地坐下来:“这一屋子人,数谢夫人最明事理。”
  该出去的确实不能是她。
  宋氏望了望镇国公夫人,又望了望皇后,只觉得自己被骗了,仔细一想,当真是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左右迟早都是要见面的,早点见晚点见,着实没有什么分别。
  皇后也被嫂子唬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才摇着头同宋氏道:“她自来就是这促狭的性子,这么多年本宫以为她多少长进了,没成想反倒更胜一筹了。”
  不过是叫人出去,原本有千百种由头,到头来,她瞧瞧选了一个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别说宋氏了,就连她方才也都被吓到了。
  宋氏在心里长吐了一口气,不能说一句不好出来,只道:“镇国公夫人只是风趣了些。”
  风趣得差点将她的魂都给吓没了。
  “你可别在夸她了。”被镇国公夫人这么一闹,皇后也没有了再找由头的心思了,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拉着谢长安的手道:“不过,她这人促狭归促狭,可有一句话说得不假。御花园如今的风景,可是真的好。你在这儿待着,还不如去那儿看看花草。”
  谢长安望向母亲。
  宋氏缓缓地点了点头。还能有什么法子呢,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氏自认聪慧,可是遇见镇国公夫人这样的,也只有认栽的份儿了。
  皇后见状,笑着叫宫人上前,将谢长安带去御花园那儿。
  谢长安也知道这回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是知道,心里才有些紧张。前头的宫女一直埋头往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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