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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仙途-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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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问天就想不明白了,虽然西陵瑶入了飘渺宗,虽然西陵瑶是虚空子的入室弟子,可她到底是姓西陵的,谁也无法否认她是西陵家的孩子。他身为祖父,为自己的嫡亲孙女说门亲事,这不是很正常么?怎么就整得他像是天下第一罪人一般?那七位大宗主为何要这样看着他?这不有病么?
西陵问天各种懵,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将西陵瑶许配给四皇子,这事儿他之前想过他儿子和儿媳会不同意,想过西陵瑶自己会不同意,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加七大宗门的宗主也要横插一杠!他们跟这事儿挨边儿么?
疑惑间,终于听到天道宗宗主公孙秋又开口说了话,却是问他:“给瑶姑娘订亲?订的是什么亲?订给了谁?”
西陵问天想了想,如实答道:“身为祖父,我为我那孙女选订的亲事,是当今皇家的四皇子,燕王赵厉。”他着重强调了皇家二字,意在以此对这七位宗主稍加震慑。
结果却换来七人齐齐冷哼,飘渺宗的孙元思更是说了句:“真是活腻歪了!”
他不解,“这是我西陵家族内务之事,孙宗主为何要这样说?”
孙元思狠狠瞪他:“当初西陵家四分五裂之时,你就曾亲口说过,从今往后,所有入了我飘渺宗山门的族人,与家族再无任何干系。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将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家族不以这些族人的好为容,也不承担那些族人在外的一切行为。既如此,你又哪来的资格为我宗之人订亲?西陵问天,你可是未把飘渺宗放在眼里?
一宗之主虽说修为不高,以理宗内政务为主,但那也相当于一个山头的土地皇帝般,常年累月下来,早已培养出宗主的威严,早已经学会用最强大的方式来震慑于人。人们在这样的气魄下,会自然而然的就忘了其本身修为究竟是多少,只记得其一宗之主的地位,记得他手中握着的权利。
西陵问天无言以对,因为当初家族分裂时,他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的。如今被人以此堵嘴,也是相当打脸。
可他却不甘,想为自己多辨些理来,并将这些理转化为自己的筹码,以此来壮胆,来撑起一家之主的颜面。于是他回了孙元思道:“不是看不起飘渺宗,而是她……她的身上到底还流着西陵家的血脉,她有义务听命于家族的安排,也有义务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奉献自己。”
“你说什么?”孙元思都气乐了,“西陵问天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你说这话就不燥得慌么?合计偌大一个西陵家,上上下下全得听你的,就算入了宗门也得听你的?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呢?既然想要家族利益,那为何你不自己去奉献?”
公孙秋亦冷哼一声,开口道:“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西陵问天,你给本宗主听好,既然真有这么一档子事,那从今往后,你,还有你这家族,以及所有流落在外的西陵家族人,都将是天道宗的敌人。”
“自然也是飘渺宗的敌人!”孙元思主动跟上。
接下来,其它五大宗门的宗主也表了态:“我等与天道宗及飘渺宗道友们的观点一至!西陵问天,你从这一刻起,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从今往后,你每日最大的活动就是逃亡,伴你至死的游戏,就是追杀。你必须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该付的代价来!”
七大宗门的表态将西陵问天的这种懵推到了极点,他大惑,几乎是吼着问道:“为什么?”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那些宗主们只是齐齐将目光又扫向在场的一众修士,意图很明显:你们现在就给我选择站队!确定立场!
修士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挪动脚步,全部选择站到了七大宗门这一头。
笑话,这还用想吗?别说天道宗也在,就是天道宗不在,六大宗门也足以震慑凉国修真界。别说是外面来的修士,就是西陵家的族人里也没有傻子,他们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家族已经处于跟七大宗门对立面的位置,他们不过小小人物,不想参与这种纷争,更不想陪着一个无情无义的家族去死。连嫡亲的孙女都能如此算计,老家主西陵问天还有什么直得他们相信和留恋的?
于是,西陵家所有在场的族人也都义无返顾地选择离族,他们说:“我们自愿离开西陵家,从今往后或入其它宗门,或成散修,总之与西陵家再无任何干系。”
这些族人里,也包括了四爷西陵元金与夫人雪氏。西陵元金拉着雪氏站到七位宗主身边,对他的父亲说:“多行不义必自毙,父亲,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再帮你。你从未将我们当作你的儿女,这么多年了,你对于家族、对于子孙们,除了一味的利用和索取,再无其它建树。我等心灰意冷,不愿再继续跟随。父亲,这条大道你已经走偏,儿自知无法将你再拉正回来,今后的岁月,您自己保重。”
他说完,又与雪氏一起跪下,郑重地对着西陵问天磕了三个头。三个头后再起身,所谓血脉亲情,已然断得一干二净。
西陵问天看着这一幕幕,心下骇然。他特别想问个究竟,特别想将那些族人和子孙一个个都绑回来,很想将他们吸食。在他看来,这些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祖宅里,那不是族人,也不是他的儿孙,而是他的粮食,是他寿元的提供者,他一个都不想放走。
可惜,眼下的他,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胆量。
除去修士以外,在场还有众多凡人,包括朝中官员和西陵家的下人们。他们这些人不懂修界之规,一时间就犯了难,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是公孙秋又主动开了口,对剩下的凡人们说:“修界有规,修士不得为难凡人,你们的去留请自行决定,我们不会做任何干涉。”
朝中官员们想了想,由那宰相做代表,开口表态:“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在做人这方面,讲究的都是同一番道理。西陵问天不仁不义不堪,我等何需再与这样的人交好?此番前来锦县,是念着过往同朝为官的情谊,也是听了京中有风声说西陵家要重新崛起,很有可能重回京都,重坐候位。可如今看来,西陵问天重回京都,不是朝廷之福,而是朝廷之难啊!我等这就回京,必将这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明圣上,请圣上裁定!”
他说完,其它官员也跟着点头,众人又对西陵问天声讨教训了一番,这才离开前院儿,往住处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西陵祖宅,离开锦县。
而西陵家的那些凡人奴才婢女们,也开口表达了自己想要远离是非之意,不想跟着西陵家一起覆灭。
西陵瑶看着下人们一个个都准备离开,她觉得就这样走了实在有些吃亏,于是出言提醒:“你们还没领工钱呢!卖身契也还在西陵府呢!把该拿的都拿了,然后再走。”
她这话一说,西陵问天一口血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他狠狠地瞪向西陵瑶,心头恨意之足几乎就要爆炸,这一刻他想到的竟是:儿孙找媳妇,可得把眼睛长正了,就宫氏这种性格的女子,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万死都不能让其进门。否则一个个的都生出这种孩子,他还活不活?
然而,他现在好像都不太能活了。
西陵问天迎着七位宗主的目光,不甘地又问了句:“阻我族中之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你们就是想杀了老夫,至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集七宗之力为我那孙女出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七宗联手相助?如果此事不弄清楚,老夫死不瞑目。”
然而,七位宗主似乎并不在乎他瞑目不瞑目,他们只在乎西陵瑶活得好与不好,开心与不开心。公孙秋甚至公然道:“西陵问天,你没有资格同天道宗来理由。我天道宗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一向公正公平不护内藏私。但很多事情我们不做,却不代表我们不会做,我们一直以大义为重,却也不代表我们真就不在意小私。在瑶姑娘这件事上,天道宗就是不讲理一回、就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一回,那又能如何?西陵问天,你活了三百多岁,有个道理必须该知道——自古一报还一报,苍天从未饶过谁!”
公孙秋说话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威严,特别是他在最后还加了一句话,就是那句话,让西陵问天心头寒意乍起。
他说:“西陵问天,莫要以为天道宗不知道你在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
第255章这不扯蛋吗?
西陵问天秘密很多,特别是近一年,他一直都在秘密谋划着一个事情。这个事情不但与他自己息息相关,也与整个修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这一年来都在做一个春秋大梦,梦想着重回京都,也梦想着重掌大权。甚至他所期待的大权不只一个定国候位,而是那个刻着龙纹的宝座。
这是西陵问天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追求。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出卖给一个神秘的力量,他为那个力量服务,昧着良心,只求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天下终将有他的一席之地。
原以为这个秘密是隐晦的,是除他之外,甚少有人知晓的,且所知之人也都来自于那个神秘的力量。可是眼下,公孙秋凭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让西陵问天的心阵阵打鼓。直觉告诉他,公孙秋所指之事,必与他那个秘密有关。可是,天道宗又是如何知晓的?那个神秘力量不是说过,此事世间修士绝对没有知晓的可能吗?即便是他也在与那股势力达成契约时,被对方将一道禁制种于神念之中。一但他要向外人透露与此事相关的信息,他会立即爆体而亡。
西陵问天不想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公孙秋,不知该如何将方才那话接下去。
到是公孙秋又主动开了口,他告诉西陵问天:“凡间皇族皇子夺嫡,古已有之。修界无心理会皇族纷争,毕竟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是那赵家之事。即便将来有一日赵家无所为,以至百姓民间起义,那也是万众黎民自己的选择,也是这片大陆必须要承受的苦难。但若有人借助外力来向这一片大陆、向凉国国土进行腐蚀与侵袭,甚至将凉国、将天罡出卖给他人,那天道宗就必须得管。”
公孙秋说话间,步步向前,直奔着西陵问天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
西陵问天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哪怕他的修为要高过公孙秋,他也绝对不敢在这位天道宗宗主面前以修为论高下。更何况,那七个人身为宗主,哪一个身上没有其宗门老祖给保命法器,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他没有任何自信能够胜过对方。
“西陵问天!”公孙秋在距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终于停下脚来,西陵问天后背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暂阻了退路。“你今日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说,你之前那凭白无故多出来的两百寿元,是从哪里来的?那四皇子又是何时找上的你,你与他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有,方才来时,途径一片渊谷,在那渊谷下方发现十数具干尸。本宗主觉得甚是奇怪,便带了一些回来,你且看看,这些尸体你认不认得。”
公孙秋话音落,手往腰间一抹,立即有十具尸体从储物袋里飞了出来,落到地上。十具尸体排成一排搁在地上,具具干枯得就像树皮。
人们大骇,就连西陵瑶都忍不住往前凑了几步,往那些尸体上仔细看了去。
六阶灵狮一直跟在她左右,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那能现兽声的法诀已然失效,眼下这灵狮说话旁人再听不到,却因其颈上戴着的驭兽圈能一直与西陵瑶无阻碍地交流。
西陵瑶听到灵狮说:“这些人跟那老太婆子一样,是被人吸空了寿元,还吸干了生机,吸得一干二净,就连头发丝儿里的那点子生机都没有放过,这才导致了他们死后成为这般模样。老大你看这里头的几名女修,她们的死法同男修不同,她们是先被当做炉鼎,吸走了阴元,然后才失去寿元和生机的。啧啧,先奸后杀,人类还真是贪婪。”
西陵瑶听着灵狮的陈述,脑子里仿佛能够想像到这些人临死前的惨状,特别是那些失去阴元的女子,更是将她对西陵问天的厌恶推到了极致。
她猛地扭了头,直盯向西陵问天,目光中带着浓重的审判,和深深的厌恶。
可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听那些已经宣布要与西陵家断绝关系的族人堆儿里,突然传来大声的哭喊——“儿子!我的儿子!”紧接着,一名中年女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扑到其中一具尸上,抱着那尸体放声大哭。
随着这女子开了一个头,西陵家的族人们纷纷围上前来细看,陆陆续续地又有许多人冲了出来认领尸体,抱着自己的至亲之尸哭得撕心裂肺。
有人站在一旁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这些全都是我们的族人,全部都是近半年多以来莫名奇妙失踪了的族人!是谁下了如此毒手?是谁杀死了他们?”
这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就算是西陵瑶她也只是怀疑西陵问天而已,却并没有真凭实据。但她却从族人们的话语中收到了一条讯息——这些人失踪已经半年多了!
这就说明,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时间,西陵问天就已经在动手了。
十具尸体有人认领,可还有些并没有扑到尸体上去相认的族人也濒临崩溃,他们在不停地问着:“我的女儿失踪也有一个多月了,难不成也遭了毒手?”
“我的儿子也是。”
“我也好久没见到过父亲,我曾向家族求助帮忙寻找,可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族人们相互为亲,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看着这些尸体,听着那些至亲失踪的哭诉,人们开始感到害怕。他们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处向他们伸过来,悄无声息地就取走了身边人的性命。而现在他们还活着,只不过还没有轮得到而已,若还留在西陵家,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的干尸。
他们刚刚就已经决定要走,但那或多或少是受到了七大宗门之威震慑。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意更加坚决。可纵然如此,在走之前,这些族人的死因也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否则无论走天天涯海角,他们心里永远都不会踏实。
可是问谁呢?那些抱着至亲尸体的人们哭着喊:“谁能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还有人干脆跪到七位宗主跟前,哭着求他们为自己做主,查明真凶。
公孙秋听着人们的哭求,眼一斜,又看向西陵问天,然后说了句:“想要真相,怕是就得问问你们的这位老家主了。”
人们一愣,老家主?
有人突然想起之前公孙秋的话,“老家主增了寿元?”一个妇人瞪向西陵问天,大声地道:“老家主你增了寿元?你是如何增的?我问你,那些凭空多出来的寿元,是从哪里来的?”
那妇人声音凄厉,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她怀里抱着一具尸体,整个人几近疯狂。人们都相信,但凡让这妇人知道是谁杀死了她的孩子,她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跟其拼命,哪怕对方是西陵问天,她也绝对不会畏惧。
西陵问天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因为有越来越多的族人从祖宅各处院落涌至前院儿,甚至院子里站不下有很多人还上了房、上了树。所有人的都在看着他,好像已认定他是罪魁祸首,随时随地等着与他翻脸。
可是他不能认,他绝对不认!西陵问天迎向公孙秋犀利的目光,亦大声回道:“老夫敬你是天道宗宗主,一直客气相待,可你们天道宗也不能就这样无凭无据地给老夫乱扣帽子。他们都是我西陵家的族人,他们死了我也心痛,但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却又与我何干?”
这话换来公孙秋一声冷哼,目光中带着轻蔑,“先莫要着急跟自己撇清关系,本宗主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反应如此激烈,到是有些此地无银了。族里死了人,说到底是你们西陵家内务之事,本宗主无意过问,但你有意将瑶姑娘许配给皇族四皇子一事,你替本宗主传话给那四皇子,就告诉他,他若有意娶瑶姑娘为妻,就让他自己上天道宗去,问问上尊大人答不答应。西陵问天,本宗主言尽于此,你能想明白就仔细想想,你若想不明白,那就做个糊涂鬼,也是不错的。总之,想生还是想死,就在你一念之间。看在你府上有丧事,本宗主也不急着催你,让你好好的将丧事办完,之后再来回答这个关于生和死的问题。”
公孙秋的话听在西陵问天耳朵里,那简直就跟天书没什么区别,他根本就听不明白。
要说西陵瑶能引了七大宗门的宗主来给她撑腰,他还勉强可以当成是虚空子的面子,甚至天道宗的宗主都来了,他也可以说服自己有可能是飘渺宗与天道宗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眼下又扯出上尊来,这特么的让他怎么理解?
真是活见鬼了!绝对是活见鬼了!
若按着公孙秋话里的意思,上尊连那丫头的亲事都要管,那他俩什么关系?总不成是那种关系吧?
此刻,一万只草泥马在西陵问天的脑子里疯狂奔腾。这简直就是近四百年来他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上尊,西陵瑶,这特么的是一个道儿上的吗?是能往一起凑的人吗?这就相当于一只上古神兽看上了现今修界普通猪圈里的一只猪,这不扯蛋吗?
他控制不住自己,原地转了两圈,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渐渐地,思绪却拉回了一年以前,他想起当时初见西陵瑶时就惊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灵根、修为,还有那只极品储物袋。就连当初的老祖都偷偷示意他不要亏待了那个孩子,因为在她的背后,很有可能有一个强大到西陵家绝对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这一年间曾想过那个存在很有可能就是虚空子,可如今却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因为很有可能,西陵瑶所依仗的那个靠山,是……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上尊大人!
“你这老贼,终于知道怕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第256章一切都晚了
油尽灯枯的老夫人被下人们用一只竹椅抬了出来,西陵问天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到了多久,只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他记得那老太太的寿元和生机都已经被他吸食干净,寿元还有个几日光景可耗,生机却是完全不在了的。别说还能出来说话,就是抬抬手都是不应该做到的。
但是现在,他这位结发妻虽说依然是将死之态,但那已经枯尽的生机却奇迹般地恢复了许多。这些多出来的生机虽不足以支撑她自己下地走路,动动身子却还是没有问题的,更是可以让她正常说话,甚至都能很大声地怒骂他。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老太太此时拥有的生机竟是比她之前原有的还要精纯许多,在这样精纯生机的支撑下,怕就是寿元也能跟着多出几日来。
可是,不应该啊!他明明都已经吸食完了,她这生机是从哪来的?
西陵问天的注意力一下子又从西陵瑶与上尊的关系上转到了老夫人这边,他觉得自从西陵瑶回到锦县,他的日子过得就一天胜过一天的精彩,直到今日,已经精彩到跟上尊都扯上关系了,还精彩到他这结发妻神一般的恢复生机的程度了。
他觉得,这些事情除了“见鬼”,也真的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看着西陵问天愣在那里,老夫人抖动肩膀又笑了一阵,笑声冰冷,透着对前方那人无尽的憎恨。一枚寿元果的补充,让她身内生机竟在一夜之间又有所攀升,以至于今日竟还能离开卧寝,被下人们抬着往前院儿来走走。
她原本并不知道前院儿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听说府里已经在为她准备灵堂,就设在前院儿的正厅。她想出来看看,这辈子最后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也看看自己的棺木和牌位。
可她人还没到地方,就听到有往来的下人说凉国六大宗门、并着天道宗的宗主都来了。这消息让她极度吃惊,于是催了下人走得快些,正赶上听到六大宗门表态要坚决支持和拥护西陵瑶,也赶上了公孙秋拿出带有上尊幻象的玉简。
她没有再往前去,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听着院中发生的一切。
她觉得过瘾极了,那个她恨到骨子里的老头子终于也有今天,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刻。她高兴,特别高兴,因为这一切都来自于她的亲孙女,是她的亲孙女将这一切带到西陵家祖宅来,带到西陵问天的面前。她高兴,孙女有如此本事,她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因为早晚有一天,西陵问天一定会死在西陵瑶手里,作茧自缚。
她看着西陵问天,半晌,终于再开了口,问道:“你不如说说,吸食寿元与生机的这种功法,是从何处学到的?”这话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问出个究竟来,她只是想告诉西陵问天,不要再将她当傻子一样的糊弄。三百多年了,她被他摆布愚弄了三百多年,也是时候轮换轮换风水,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她抬抬手臂,示意抬着竹椅的下人把她再往前抬抬,一直抬到院子正中间的位置,这才停了下来。老夫人以手撑在竹椅的两个把手上,尽可能的将身子直了一直,然后冲着公孙秋弯身行礼,道:“老身活了三百多年,却从未能有幸与天道宗的贵人们打过交道,不想,竟在寿元尽头能得见公孙宗主一面,实在是苍天怜我。宗主护我嫡孙,老身感激不尽。”
公孙秋点了点头,平平淡淡地回了句:“无需感激,这是身为天道宗宗主的份内之事。”
一句话,又让西陵问天好一番纠结。份内之事?这话要换了飘渺宗说他到是能理解,可是,什么时候保护西陵瑶竟成了天道宗份内之事?不过一年而已,西陵瑶竟在修真界混得如此风声水起?这种人脉简单逆天!
老夫人却并没有多奇怪,她是个女人,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都相对敏感和细致,上尊幻像出现时说的那番话,以及公孙秋一次又一次地含蓄提点,关于西陵瑶与上尊之间的关系,她便已猜得个八九不离十。虽然她心中同样惊骇,可却并不像西陵问天那般,完全无法接受。她只是在惊骇之余生出万般感慨,感慨世事难料,感慨境遇反转,也感慨自己三百多年都有眼无珠,心智蒙蔽。
她再冲着其它六位宗主行礼,却没再说感激的话,只是在礼行完后,将目光向西陵瑶投了去。
“好孩子,祖母这辈子最骄傲、最能抬得起头的一件事,就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嫡亲孙女。可惜当年我被人蒙了心,不认你爹不认你娘,也不认你。直到去年你初回京时我还在糊涂着,现在虽清醒了,你可祖父却在那糊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拉不回来了,乖孙女,我们都走得太远,再拉不回来了。西陵一族不配做你的本家,不配拥有你这样优秀的子孙后人,今后你行走在外,可莫要再说自己是曾经定国候府的四小姐了,丢人。”
她看着西陵瑶,说着这样的话,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的。这个刻薄了一生的老太太,终于在生命最后的几日里学会了如何笑得慈爱,笑得真诚。
西陵瑶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在她面前站了下来,亦笑着回她:“阿瑶会谨记祖母教诲,西陵家的名号经了祖父这些年的步步运作,如今说出去,的确够丢人的。”
“恩。”老夫人点点头,遗憾地对她说:“对不起,我的亲孙女,祖母没有什么能够留给你的,祖母所有的东西都被你祖父搜走了,什么都没剩下。”
西陵瑶伸手往,往老太太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不要紧,我什么都不缺,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努力得到,真要努力了也得不到的,自也有人会帮着我得到。”
老夫人又笑了起来,“祖母明白,你说的那个人,他能给你天下最好的,祖母放心。我快要死了,很多事情却在这个时候才能想通,实在是毕生之憾。一切都晚了……”
她目光游转,不再执着于西陵瑶,而是带着万般焦急地去往别处寻找。终于落定时,人们方才知道她在找着什么。
是在找西陵元齐,她亲生的儿子。
“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一句话出,老泪纵横,要很努力地将情绪平稳下去,然后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再冲着西陵元齐招手:“儿子,过来,让娘抱抱你。”
西陵元齐是个很重亲情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的爹娘,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别扭的执念。不管父母如何对他,他依然会在心里留一处位置给那两个人,然后将不好的经历和记忆力去除掉,只留下儿时、少时美好的回想。时不时拿出来,回忆一番,解解心宽。
现下,老夫人哭,他也哭,他跌撞上前,抓住老夫人的手,俯在她膝头哭得很没形象。
宫氏也跟着抹泪,她明白丈夫的心情,她更知道眼下这番情景,子俯母膝,是这么多年来只存在于她夫君幻象中的场景,如今成了真,怎能让她夫君不激动至此?
老夫人也激动,这么多年了,她在西陵问天不断的灌输和潜移默化下,已经将这个儿子恨之入骨,觉得这个儿子的存在是她的耻辱。可当那天西陵瑶对她说出了那番话后,她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她竟是活在一个天大的谎言下,竟是活在西陵问天的欺骗中,她抛弃了自己的儿孙,换来的,是连自己的命都被那人骗了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你的愧疚。”老夫人一下一下抚着西陵元齐的发,声音凄苦。她说:“要不是将死,我甚至都没有脸面再见到你。我的儿子,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后面的很多很多年都已经被我刻意抹掉了,你会不会怨恨于我?”
西陵元齐抬起头,再缓缓摇了摇,开口说:“不怨,是儿子不争气,不能像二哥那样给母亲挣脸面。”
“呵,脸面?”老夫人失笑,“脸面究竟有何用?元齐,你小时候很可爱,刚生下你时我很欢喜,因为你的模样像我,你二哥却像你们的父亲。你比元飞老实,比元飞更粘着我,更把我当成母亲。我还记得你给我洗过脚,为我理过头发,就像个平常人家的小孩,将母亲视为自己的全部。对不起,是娘老糊涂了,娘竟听信了你爹的话,那么坚定是认为你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是会给我丢脸的人,我甚至在你被送去弃凡村时心里生出暗喜,因为总算可以将你摆脱,不用再跟着你一起丢人了。”
老夫人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自责,她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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