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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想狗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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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殊墨真是个一意孤行的男主,如果真的动情,他或许不会这么没有留恋。
他现在对女主,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遗憾什么呢……也说不上来。
心里缺了一块,填补不了的。
但——哥有个恶趣味:越想死的人,我越要让你生不如死,来啊,互相伤害啊!
殊墨:……
☆、第65章 永远
“非你本愿的事情,落在你身上了; 你会高兴吗?”殊墨伸手去摸了摸她背上的双翼; 继续问:“你觉得它们碍事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想把它们去掉?”
“……这怎么能一样!”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殊墨盘了盘腿; 轻声道:“皎月,之前我就跟你说过; 现在给你的越多; 以后的你就会越痛苦,但我也跟你说过去除这些痛苦的办法; 上有月老所炼的忘情水,下有孟婆熬制的孟婆汤; 两者皆为忘却尘俗而生,等我走了; 你忘了我也好; 另寻良人也罢,别让自己太痛苦,没有意义。”
皎月摇头。
殊墨又道:“我想去归墟; 在那儿我可以彻底结束自己; 没有前世; 没有来生。”
皎月猛地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以前和你说过。”殊墨眸子微垂着,淡淡道:“我死后; 把我头颅送去归墟……”
皎月不解:“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我怕自己会变得不认识自己。”殊墨抬手按在自己心口,继续道:“我的相思珠被挖走; 不代表我的本性也会随之泯灭……”
皎月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抬手又给他甩了一巴掌,完了就低头抱着他脖子用力撕咬。
殊墨:“……”
哎呀,一言不合就家暴什么的……能不这么原始?!
所以说,肉食系跨种族结合什么的……真的不会出现什么肚子饿了受不了然后一不小心把伴侣吃掉的悲剧吗?
被咬被撕了他总不能还回去吧?
殊墨发愁。
獠牙利齿是什么时候显露出来的皎月不知道。
她现在只想把这个总是一刀子一刀子往她心里捅的人撕烂了嚼碎了吞进腹中。
哦,尤其是他那张嘴,贱得很。
她就没见过比他更毒的人。
从前一句话一刀子往她伤口上扎,现在是一句话一把刀子往她心口上扎。
他凭什么啊?!
他妈不就是仗着她心里装着他吗?
跟别人他会说这么多?
别逗了。
皎月在心里问自己:你有多了不起了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贱货?你他妈又是何德何能了才能把这么一个不知归处的人放在心里?!
她放开他的伤口,就这么蹭着一路的鲜血往上而去,在触及到他的唇瓣的时候,身体却微微一颤。
原本疯狂的情绪瞬间消散下去。
她清醒了。
是了是了,她从来没想过他的想法。
可也不是。
因为他的想法一直都很明确。
从离开四海,到寻找他父亲的下落,再至现在这样,只等解决了眼前事之后就不想后来事的安排,他好像都很平淡。
也是因为他的平淡,才让她也跟着觉得没所谓吗?
可这哪有什么没所谓。
他不在乎自己。
她呢,她在乎他啊。
可偏偏,在他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皎月忽然就泄了气。
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没有立场。
如果他有相思珠就好啦,至少她不会这么被动,至少可以知道他对她的想法。
偏偏他没有,脑子还不会拐弯烦。
皎月收了獠牙,又不甘心地咬了他一下,正要离开,哪只他却忽然追了上来,将她唇边沾染着的血迹舔舐干净。
皎月:“……”
皎月目瞪口呆,可殊墨舔着舔着忽然就脾气暴躁地在她头上挠了一把,气急败坏道:“你以后要真有了个道侣,也怕是个守寡的命。”
皎月:“……”
说得我好想谁的肉都吃似的。
皎月没说话,只看了他伤口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殊墨却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刚刚居然生出了一种……一种干脆就这样,让她就这样一个人,守着过下去的想法。
她这生血生肉都敢吞的性子,谁招架得住?
也就是他。
他这可真是魔怔了!
殊墨晃晃脑袋,准备起身。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进了水。
皎月见他动作,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殊墨:“我脑子进水了,冷静冷静。”
皎月:“……”
自黑也是给力哦!
皎月松了松手。
殊墨起身,看着这干巴巴的芦苇荡,忽然问道:“这边你不能久留,打算什么时候走?”
皎月想也不想就道:“我不走。”
“皎月,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殊墨回头看她:“你留下来,只可能凶多吉少。”
“我又不在乎。”
“可我在乎。”
“……”
皎月怔愣半晌,随即眼睛就亮了起来:“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殊墨淡淡道:“你是跟着我走的,不能送你回去,但至少要让我看到你安安全全……”
皎月眼里的光瞬间熄灭,还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就撒个谎要死啊!”
“不撒谎也要死。”
“……”
“要我回去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皎月不想跟他叽叽歪歪这些有的没的了。
感觉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他就能把她心子戳得稀巴烂。
殊墨看着她说道:“以命易命不行。”
“不易,反正我也不会那骚操作。”皎月起身,绕着殊墨走了两圈,最后在他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什么。
殊墨的脸色各种变换,最后停留在复杂上。
皎月已经退开几步,见状就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殊墨垂着眸思考了不知许久,才问:“皎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皎月微微笑道:“我只要你啊。”
她要什么他都给不了。
我想要当下,你给不了。
我还想要未来,你给不了。
哪怕是刹那的感情,你还是给不了。
那,我要你的人呢……?
给吗?
殊墨抬眼看着皎月,嘴唇动了几下,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最后,他静了许久,才朝皎月展开了双臂。
颀长挺拔的身形,在这片还未发出新枝的芦苇荡中,显得有几分萧条和寂寥。
这是早春的天气。
春寒料峭时,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是寒冷的。
可他们却没有多少感觉,或许说,久居深海的他们,其实对寒冷是能够适应的。
可看着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殊墨,看着他默默无言地朝自己展开双臂的时候,皎月心里还是涌出了一种冲动。
他就是一个人,一个孤孤单单的人。
你看他多冷啊。
他体会不了七情六欲,甚至是连人情冷暖都感受不到。
可他站在那儿,就好似千秋万载,不需要任何言语。
只需要她朝他跑过去就好了。
皎月有那么一瞬好似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死亡会那么淡然的原因。
可又好似不明白。
她只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朝他冲了过去,张开双臂,展开双翼,想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甚至拥藏起来。
有手顺着胳膊肩膀而上,抚摸上了她的面容,眼前是他平静的眉眼,披散着的墨发,刺目的雪白肤色。
一切都那么平常。
眼前好似还闪过了他言语时候的种种神色,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底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沉默,淡定……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吧。
知道自己的命数,知道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平静。
皎月恍惚间又想起了他在雷劫之下说过的那句话:“你是要与人争名,我是要与天争命。该死的时候我不会贪生,该我活着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怕死。”
其实,他争的命,并不是他的寿数。
而是指他自己吧。
争他的自由,争他的狂妄,争他一死了之的机会?
原来,他的立场,从始至终都这么分明的吗?
“殊墨。”
皎月在他怀里轻声喊,听他‘嗯’了一声后,又继续道:“上天……我是说,我们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是老天如果给你留了一丝生机,你就活下来好不好?”
“……”
“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总得给我留点儿希望啊,不然……不然你走了我也跟着你去,是你把我从黑海域带出来的,你得给我一个结果。”
“……”
“那让我去陪着你也好。”
“……”
回答皎月的是她下巴被人托起,唇上落下一吻。
有个近乎于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流连,细碎却明晰的字句从他唇齿间传来:“皎月,等我死了,你别去找月老跟孟婆了。”
“你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真要是忘了我,那你的余生该多没意思。”
“想想你的从前,我都觉得可怜。”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我理智尚存,却战不胜私心。
我什么都没有,却贪图你的一切。
进是深渊,退是悬崖,左右都是绝路,不妨就用你的一切陪我同葬。
殊墨的手掌从皎月的脸上往下滑落,手背上有青筋浮现滚动,也有黑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目光一寸寸地扫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如有实质,又如同炎夏的烈日,他视线的所过之处,必将让她觉得滚烫无比。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指尖好似不受控制似的变得尖锐,将手掌所过之处的鲛绡纱衣划得粉碎,却在触碰到裸。露出来的皮肤后,有多了几丝柔情。
尖锐的指甲划过皎月的皮肤,令她不自觉地颤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
缩着缩着便将他也剥了个干干净净,不着寸缕。
他身上的纹路是与生俱来,一如他这个人。
而他现在,在她眼里,充满了诱惑力。
无论是已经见惯了的容貌还是声音,亦或是没一个动作的力道,在此时此刻,都好似染上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皎月不知道,那就是本性。
他抬起她的下巴,黑瞳中陡然亮起一道金色细线,他强迫她那张羞红的脸与他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风中对峙,他道:“皎月,这一步踏出,你便毫无退路,不管我死我生。”
皎月点头。
周遭好似有风吹过,吹过他们的发梢,吹过他们的眉眼,吹过他们的身体。
那风吹过了一片片枯萎的芦苇荡,却带不来一丝绿意。
但偏偏有的地方春意盎然。
灰蒙蒙的天际灰了又暗,暗了又黑,黑了又灰。
周而复始,仿佛不知年岁。
仿佛这便是永远。
☆、第66章 消失
恍然惊醒殊墨的是皎月在梦里用手抵着他胸口后传来的惊喜交加声音。
她说:“你听,你的心乱了; 它乱了; 是为我而乱的对不对!”
他说:“是,它乱了; 为你而乱。”
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像样的梦,向来是厮杀血腥; 见到的多是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或者是从前发生过的……一些仙妖神魔之间的杀戮和争斗。
从知道梦境开始; 再到习惯,并试图从中获取一些于他而言还算有用甚至是操纵梦境获取更多修为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东西的时候; 他只用了几年时间。
他未成年之前,如果只是看表象; 其实随随便便一个鲛人都能把他弄死,但他能靠着自己; 在龙绡宫里; 在鲛族各大长老,以及无数看不惯他,想弄死他的人面前; 那些可怕; 甚至狰狞; 甚至令人只会想到绝望的梦境,给他带来了无限生机。
而也是因此; 他确认了自己天生就是魔的事实。
他有龙族的传承,也有鲛族的传承。
让他一路伤痛一路苟延残喘的是龙鲛两族的血脉带来的,而让他一路绝迹逢生; 如涸鱼得水的,却是那为魔的本性。
他并不反感自己的梦境,甚至,这对他而言,有着一定的依赖。
而他,从来没有依赖过什么。
然而眼下,这个从来见不到多少光影,只有暗黑和血腥的地方,这个只有他一个活生生的地方,这个被他当做自己最后的安宁的地方,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因为他狂乱的心而雀跃不已。
本来梦里是听不见声音的。
本来他也无意在乎这一丝一点的雀跃。
但偏偏他听见了她的心底的喜悦。
也就是那一瞬,殊墨醒了。
他很少因旁人的喜悦而喜悦,但却抑制不住地……有些贪恋那看不清容颜的梦境。
因为现实里,他给不了她这样的喜悦。
想到这儿,殊墨不由偏了偏头,随即又因为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翻了翻有些僵硬的身体。
却在同时,身上带动了一点重物靠过来的感觉,又渐渐跟着蹭了过来,然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微微的起伏。
殊墨偏头看了看……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是沉入的湖底,周遭见不到多少光亮,也没有什么游离的鱼虫。
而他,则正侧躺在自己刻意凝聚出来的水球结界里,怀里靠着皎月,双手扒拉在他背后,贴着他的身体往里蹭着,一不小心还吐了串水泡出来。
殊墨见着她这样,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又沉默下来,末了拨开皎月的脑袋,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把自己的手按在心口上,半晌后自嘲一笑。
真要能乱那就好了。
殊墨仰面躺着,甩了甩颀长的鱼尾,翻身,从她身边稍微撤离了一些距离。
在她又要下意识靠过来的时候,让水拦住了她的动作。
他半坐起身,抓了抓在水中飘荡着的凌乱头发,又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下半截鱼身……指尖在皎月换给他的那片蓝鳞上流连了半晌。
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冲动了。
真的冲动了。
可是……殊墨回头看了看皎月。
水里的她比在岸上看着更动人,更莹润,也更诱人。
深蓝色的头发在水中散开,落在她胸口,落在她手臂间,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朵,冷艳而不冷情。
殊墨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此前的种种。
怎么入睡的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不,他最好什么都别记得。
殊墨晃了晃脑袋,几乎是下意识地逃离。
可还没等游走,原本被他用水阻在原地的皎月却忽然起身,和带着他意识的水较不了劲儿就直接撞过来。
殊墨被她这一下弄得差点儿栽胡底下的泥潭里,回身一看,皎月已经游了过来,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很迷:“你这就要走了?”
“……”
殊墨没回答,而是回头问她:“你声音怎么了?”
“不知道。”
皎月也在摸自己的喉咙,“……你弄的?”
殊墨:“我有没弄你喉咙。”
皎月:“……”
她声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听着……比较媚。
跟他缠绵不清的时候,那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一样。
听着也挺麻人的。
殊墨抿了抿唇,不能逃就只能面对。
他游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你还没醒?”
皎月:“……”
皎月看了他片刻,没说话,但直接扑过来,把他抱住了,小声嘟囔道:“你别走了。”
殊墨:“……”
看来是真的没醒。
殊墨叹了口气,感觉到外面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头看了看皎月,把人回抱住往水面上游去。
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天色,只能勉强看出现在是白天。
殊墨带着皎月上岸,同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人唤醒。
皎月不太想醒过来。
在他怀里不安地动来动去,感觉到脱离水了,她又化出双腿不想下地,缠着他腰腹不松。
殊墨:“……”
你他妈是鲛人,不是八爪鱼!
他想把皎月丢在地上,但还是忍住了,施法把地上的衣服拿到手里想给皎月穿上呢,但看了看,嗯……已经没眼看了,被他那爪子搞得稀巴烂。
他指尖摩挲了两下就把那鲛绡所制成的衣服弄成飞灰,同时低头对还不愿意醒来的皎月说道:“你不起来,那我们就这样出去了。”
皎月:“!!!”
皎月吊在他身上,眼睛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殊墨:“你暴露狂啊你!”
“暴露就暴露吧。”殊墨态度淡定得很:“反正也没人摸得着。”
皎月:“……”
你赢了。
皎月从他身上跳下来。
同时回收取出一件黑袍丢在他脸上,把人罩了个半遮不掩,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加上其上遍布的黑色纹路,光是看着就极具诱惑力。
皎月没忍住去摸了一把。
殊墨:“……”
你真的是个流氓。
真的。
比我这种只会在嘴上吹吹牛的人厉害多了!
殊墨按住她还准备往上游离的手,“别得寸进尺啊。”
皎月挠他腿根儿,理直气壮道:“我都得尺进丈了,得了寸进个尺又怎么滴。”
殊墨:“……”
殊墨丢开她的手,扯下脸上罩着的衣袍就转身穿衣服去了。
皎月看到了他转身时候,微微发红的耳朵尖。
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后,殊墨就带着皎月往外面走。
皎月回头看了看这个芦苇荡,问殊墨:“这里会消失吗?”
殊墨低头睨她:“怎么,以后还想回来故地重游?触景生情?”
“……”
“会。”殊墨见她抬脚,就往旁边退了退,笑道:“这里,包括整个永安城都会消失。”
“也包括你吗?”
“我应该能留个尸体什么的……后续就交给你了。”
“……”
这遗言说得真他妈……随便啊!
皎月抿着唇,问他:“要是没我的话,你死了找谁?”
“找个看得顺眼的吧。”殊墨想了想,说道:“扶言就挺不错。”
“……”
听着也挺随便的。
就跟交代遗言的语气一样,仿佛他只是把自己的遗言交代给了路边的一个冬瓜。
皎月低着头,踢了踢路上的石子,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有了谁,没了谁,好像都一样?”
他说他是要找自己的父亲。
可好像也没怎么着急。
之前听他说起昆仑山主就是他父亲的时候,皎月是来不及惊讶,而现在,再看他这副淡然的表情,好像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殊墨走路都觉得脚疼,她还踢,看着都不忍直视。
他啧了一声,淡淡道:“是吧。”
皎月踢着踢着就踢到他小腿上去了,嚷嚷:“你这么说也不怕我伤心。”
“习惯就好了。”殊墨扶住她忽然踉跄的身体,笑道:“也没什么机会伤你心了。”
皎月:“……”
皎月气得直跺脚,真的想拿根针把他这张嘴缝起来。
走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到了永安城外面的岔路。
殊墨站定脚步,回头对走在身侧的皎月说道:“我没想过你会回来。”
“嗯……”
“但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哦……”
皎月抬头看着他,抿着唇,也不说话。
殊墨伸手去抱了她一下,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轻声道:“皎月,如果能早一点,或者时间再多一点,我或许不会让你伤心。”
如果他们相遇的时间早一点,他成年的时间也能早一点,如果他的大限能晚一些……他或许会找到解决办法。
只可惜……他心里没有什么留恋。
空有遗憾,无力偿还。
也没有什么如果。
就算有,他们之间,或许也没有相遇的机会。
皎月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背,从醒过来到现在都一路控制着的情绪,到底还是有了些松懈。
她不由揪着他的衣服,轻声道:“殊墨,我不要什么如果,这是你自己要走的路……不管你在还是不在,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虽然我觉得你这样子有些烦,但还是希望你能做你自己,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你,是我曾经最想要活成的样子。
是我羡慕的样子。
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人。
殊墨点点头,轻笑:“我会的。”
他也不想放下这样的自己。
所以,只有往死里走,才能一直活成自己。
话音落下,他松开皎月,把人推到面前,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又摩挲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左边的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
☆、第67章 后悔
皎月只觉得耳垂一疼,偏头去看的时候; 殊墨已经松开手; 说道:“通往归墟的罗盘在晏祈那里,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想起罗盘的所在。”
皎月摸到了耳垂; 疼痛还未消散,但上面挂着一个圆润的珠子。
“这是……”
“你的鲛珠。”
殊墨淡淡说完; 又道:“皎月; 我不是龙,也不是鲛; 我是魔……三个月不入归墟,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要犹豫,知道吗?”
皎月听出不寻常; 追问:“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殊墨给了她一个死鱼眼; 淡淡道:“但不管发生什么,都跟我再无关系……别抱什么幻想了你,我不可能复活的。”
被看穿心思的皎月:“……”
“时间差不多了。”殊墨伸手抚了抚皎月的发丝; 微微笑道:“回去后……这边的事情没平息之前; 就不要过来了; 如果这边的事儿波及太大,或者一直消停不了; 你就回去南海,鲛王……不管是你父亲还是其他人,对鲛王都多有亏欠; 回去后她或许对你心有隔阂,但不会见死不管。敖燧已经不配当龙王了,鲛族没有龙族压制足以在海上称霸,你若是潜心修炼,日后定能出头……”
皎月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还不想走,拖着问他:“山主会过来吗?”
殊墨想到晏祈那儿的龙象珠,说道:“时间到了,他会过来的。”
皎月点点头,又问:“那我还能再看到你吗?”
殊墨低头看向皎月,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给出很多个回答,不管是你想听的,还是不想听的。”
皎月:“那你还是闭嘴吧。”
他不想说谎,想说的时候,她又不想听了。
而殊墨看着皎月,果真抿着唇,欲言又止,闭嘴了。
皎月:“……”
就这情商居然也能有对象?
看上他的我一定是眼瞎了。
皎月抿抿唇,忽然说道:“那你再给我念个咒吧,就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念什么是什么的,你就念个我一天不想你就难受得要死的咒。”
殊墨轻笑:“你以后一定是被难受死的。”
皎月:“……”
她瞪眼:“念!”
殊墨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抬手划破指尖,看着鲜血溢出皮肤,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可在对上皎月那深蓝色的眸子的时候,那丝犹豫又消失无终。
他真的是魔怔了。
……魔怔就魔怔吧。
反正也只此一次,再无从头,再无以后。
他将血珠直接点在皎月的眉心,指尖缓缓移动,画出一个符文,同时闭上双眼,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言语轻声呢喃。
“天地敬上,岁月为证,吾于人间一趟,惹红尘沾身,虽缘尽于此,仍愿以灵魂精血为媒,祈其一生顺遂,永得安宁,永无惆怅,永牵……”吾心……
话音落下,周遭明明一片平静,却响起了无数灵魂嘶吼,咆哮的动静。
像是从遥远的从前,遥远的距离,遥远的内心发出的嘶吼……有些不甘,有些惆怅,有些遗憾。
他其实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爱怜。
皎月只觉得眼前一黑。
而下一刻,便觉有一阵暖流,从额头处融入身体。
那感觉……就像是他的血肉入腹之后,明明滚烫,却并不刺激,接受得理所当然。
皎月缓缓睁看眼,就看到殊墨放下手,朝她抬了抬下巴:“回去吧。”
“……嗯。”
她点点头。
转身走,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回来,猛地跳了起来,搂住他脖颈,用力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温热的舌头舔过他微凉的脖颈筋脉。
还想再痛他一回,可到底还是放弃了。
只有滚烫的眼泪滑落,和她轻轻地呜咽不受控制地响起。
随后,就是她猛地回头,背上双翼豁然展开,一飞冲天,一声悲鸣之后便消失不见。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决然的一次了。
若有下次,她绝不会这么听话。
若有以后,她绝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若有未来,她不会这么轻易地任他言语。
若有……若有从头,她还是会再走这一遭。
殊墨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手不自觉抬起,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了各种莫名又茫然的情绪。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放下手。
想了想,又伸手去碰了碰脖间被皎月咬出来的痕迹。
他不由在心里问:“喜欢是什么?”
本来是自问,却有个女声轻笑着说:“别人的喜欢我不知道,不过喜欢你的人……她的喜欢应该是喜欢你喜欢的,放弃你放弃的,跟着你的脚步,再跟着你停下,跟着你放弃,然后……总之一切以你为尊。”
殊墨忍不住问:“可我这么做……对么?”
对她公平吗?
“只要都没有后悔就是对的。”
“谢谢。”
“我也该走了。”那女声轻笑道:“你老子装傻充愣几千年,也该给他醒醒脑子了……你好自为之,时间来得及的话,我让那鲛女来送送你。”
“劳烦。”
女声笑了笑,从他身体离开,却是无形无体,不知道身在何处。
她的声音在四周飘飘荡荡,好似随时都能消散。
她将要离开,却在离开之后,又如皎月一般,猛地回过了头,问:“殊墨,你在四海游荡这么多年,其实,也是不甘寂寞吧。”
殊墨在她离开之后,一半的面容就变成了漆黑色,其上鳞片翻腾狰狞,掉落又新长。
他转过身,往永安城的方向走,同时淡淡道:“没有人。”
没有人,会甘愿寂寞。
所以,他纵然喜欢不上皎月,也不忍拒绝。
如果,他有相思珠,如果他不是魔,如果不是短寿,如果……可如果一切的前提都不存在,他们之间,也没有现在。
后悔吗?
并没有。
只是遗憾。
遗憾不知情为何物。
遗憾不知如何回报。
“你时间不多了。”
女声在他身后笑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你最好带着敖啸自爆,这样就算死得不彻底,也能暂时缓一缓天地危机。”
殊墨摆了摆手:“我知道分寸。”
身后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殊墨也没有停留,往前走着的身形,就忽然一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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