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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驭灵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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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霹雳吧啦”的鞭炮声,不知谁喊了句:“来了,来了!县令大人到了!”
  县令的马车压着鞭炮声驶进了葫芦村,而后停在了村长家的院门口。
  县令杨大人在官差的簇拥下,以及村民们的围观中进了村长家。
  虎子少不得又忙前忙后的端茶送水。在村长和县令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灵力评测就开始了。
  评测的地方设在虎子家的正堂屋里,虎子一早就将那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堂屋的门关着,只有县令和手下的官吏在里头,而门外则有官差把首,无故不得随意入内。
  村长手里捧着本花名册,站在门外喊道:“不许喧哗,且听我说!接下来按点名先后入内进行评测。为维持秩序,我每次只喊两个人,听到自己名字的进去评测,未喊到的静候,谁乱吵乱闹影响到里头的评测,小心板子伺候!”
  当下无论是院子里等待接受评测的少男少女,还是院外围观的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村长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按名册点名。
  时间约过了一柱香,已有六个人评测被淘汰后,便听到村长喊道:“子夜、王虎!”
  阿丑和虎子二人俱是精神一振,跟着村长一道进了跨入了屋里。
  虎子家的堂屋阿丑来过不知多少次,此际也许是因为县令大人在,也许是因为马上便要接受灵力评测,又或许是因为那条熟悉的长案上,摆放着五块颜色各异,闪着微光的灵石。阿丑莫名地觉得有压抑排斥之感。
  县令大人手上也捧着本名册,看了看册上的名字,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位少年,问道:“子夜?为何只有名没有姓?”
  村长指着阿丑道:“这孩子是陈家捡来的,父母不详。是以便没有姓,只有个名。便是这名也不常用,村里人都习惯称他‘阿丑’,乡下人,名贱好养活。”
  县令点了点头,也未作深究,只道:“这案上有五块灵石,各聚金、木、水、火、土一种灵力。你们只需将手依次握在灵石上即可。明白了吗?”
  阿丑和虎子都点了点头。
  县令点了阿丑先来。
  原本阿丑对于灵力评测的事极为期待,甚至昨夜还为此失眠。可是此刻,看着案上那五块灵石,却生出不愿触碰之感。
  村长见他磨磨叽叽的,以为他害怕,好心提醒道:“灵石只是起评测作用,不会有任何伤害,莫要害怕。”
  阿丑心里却很清楚,这种感觉并不是害怕,只单纯的排斥。就好像从前看到林素素朝他暗送秋波时,他心里那种排斥的感觉。
  “子夜,动作快些,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县令有些不耐烦了。
  阿丑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最左边的一块灵石,掌中立刻传来一股火热的触感,仿佛他握着的是一声烧红的铁,再多耽误一刻手上的皮肉便会被烧焦。阿丑下意识的缩回了手,看了看,嗯,还好手上并没有起泡。然后便听到有差吏宣布道:“火灵石没有感应。”
  原来这是火灵石啊,难怪那么烫了。
  火灵石旁是一块淡蓝色,长得如冰块一般的灵石,阿丑照旧伸手握上,手里却没有石头的生硬感,也没有冰块的寒气,只有微凉的润感,好像他伸手在溪里掬着了一把清水,感觉十分奇妙。嗯,这应该是水灵石吧。他刚在心里这般想,便听差吏的声音传来:“水灵石没有感应。”
  阿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不过还有三次机会,还是有希望的。
  他又依次试过剩余的三块灵石:
  金灵石触感如沙,但是又比沙子坚硬,握在手里很是硌手,能感觉一阵肃杀之意;木灵石就要温和多了,握在手头他似乎能感觉到树木生长,花草疯长的生命气息;土灵石则如一捧土,握在手里心中却有包容与广阔之感。
  然而,他虽能感觉出五种灵石的属性,但是那五种灵石却对他毫无感知。
  “评测结束,子夜没有灵力。”简单一句,便打破了阿丑多日来的期盼。他垂头丧气地立在一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失望固然有之,但似乎也没有预期中的难以接受。
  虎子也很快评测完,同样的没有任何灵力,比起阿丑来,他的沮丧更深。
  村长安慰道:“咱们葫芦村几十年也未出一个有灵力的孩子,莫要伤心。出去吧。”
  阿丑和虎子重新回到院子里,两人并肩蹲坐在侧房的房檐下。
  好一会儿,虎子似乎缓过劲来,揽过阿丑的肩,低声道:“我瞧那灵石好像平凡得很,摸在手里就跟山里普通的石头无甚区别,也许是用久了失灵了因此测不出你我二人身上的灵气。下一届的评测我和老爹说说,把我俩的名字加到名册上,咱俩再测一次,保不齐就能测出灵力来。”
  阿丑奇怪地看着他:“你说灵力摸起来跟普通的石头没有区别?”
  虎子道:“要不是发了点光我都不知道那是灵石,摸着也是糙得很,可不就和普通的石头一样?”
  阿丑更奇,为何虎子没甚感觉,可是他却能感知不同灵石所带来的不同的感觉呢?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虎子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自然品不出其中美味。
  眼见最后两个评测的人进去之后,阿丑有些心灰意冷,对虎子道:“估计这一届咱们葫芦村是没戏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绿光自堂屋的门缝、窗子中透出,即使是白天,依然十分炫目。院外的众人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到堂屋里传出县令欣喜若狂的声音:“木灵,是木灵!好,太好了!实在未想到我清河县治下居然能出五行驭木师,哈哈哈!”
  人群中只静了一静,议论之声就随之大作:
  “这么说,我们葫芦村出了五行师,还是驭木的?”
  “县令大人好像是这样说的,还有那绿光……”
  “渍渍,看来我们葫芦村要出名了!能出个五行师,可百年能难得一遇的。”
  “可惜,为什么有灵力的不是我?!对了,刚才是谁进去了?”
  “是林素素和张秀儿最后进去的。”
  随着门“吱”的一声打开,里头的人依次走出。林素素走在最前头,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张秀儿则是一脸的失落,看着林素素时带着满满的嫉妒。
  县令和村长并几名差吏各是面带喜色,尤其是县令,简单比自己生了儿子还开心。
  要知道,像清河县这样偏僻的乡县,几百年未出过五行师。他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上天居然如此眷顾他们,这事一但报到朝里,那可是大大的功劳啊。 
  

  ☆、木灵

  村长用洪亮的声音,高兴地道:“葫芦村灵力评测结束,恭喜林素素在本次评测中测出木灵灵力。大伙能一同见证木灵石的盛光,可谓是千载难逢的福份啊。同喜同贺!”
  村长的话说得没错,五行师何其稀少,即使能一睹其容,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更何况林素素是他们葫芦村的人。传将出去,那也是与有荣焉。
  野乡之民,向来淳朴,即使是刚始稍有嫉妒,缓过后,大多也是真心替林素素感到高兴。
  便如张秀儿此时也收起了妒心,衷心与林素素道喜。
  林素素的爹此时也站出来,先向县令杨大人行了个礼,杨大人也不敢多受,忙忙掺住了。
  林老爹道:“小民今日将在家设宴,杨大人若是不嫌乡野之地酒糙饭陋,还请移驾去寒舍吃一杯薄酒。”
  按原本的行程,县令稍后还要到隔壁村进行评测,但是清河县能出一名五行师已是破天荒的大幸了,余下的村子想来也断无可能再出一名五行师了。而眼见林家就要因为林素素鸡犬升天了,杨大人少不得要抓着机会多结交结交。遂将其他村评测的事情交待给了手下差吏去办,自己欣然应邀。
  林家本就是富裕,此番又是喜事临门,当然不会吝啬。林老爹便也欢喜地向大伙道:“今日家逢喜事,大伙都别忙了,不拘人数,尽都来我们林家吃宴!”
  在林老爹的热情邀请下,上至县令,下至三岁顽童都欢欢喜喜地往林家去了。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小院里,此际便只剩下虎子和阿丑两人呆呆愣愣的。
  虎子喃喃地道:“原来那五块灵石没有失灵,这么说我俩真的没希望了?”
  陆丑点头:“是没希望了,本来希望也不大。”
  虎子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林素素呢?”
  阿丑问:“为什么不能是林素素?”
  虎子懊恼地抱头往地上一蹲:“林素素,林素素测出了灵力,今后肯定不会再留在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了,这辈子我与她便再没希望了!”
  阿丑安慰道:“林素素不成,村里不还有其他的女孩子?我瞧着张秀儿就挺好,虽然没有林素素漂亮,但,但是屁股大,嗯对,我看相书里说,屁股大好生养。”
  他不劝倒罢,这一劝,虎子更觉悲哀,一头钻进屋内闷头睡起觉来。阿丑喊了他几回,他也不再应答,无奈只好闷闷不乐地走了。
  刚离开虎子家不远,便听有人喊他。
  阿丑回头,却见是个年轻颇轻的衙役,遂问道:“差大哥,你叫我?”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衙役。
  那差大哥道:“你是阿丑吧?听我表妹说你是葫芦村长得最俊的,我看来看去,莫说是葫芦村了,放眼整个清河县估计也没人比你更俊了。”
  阿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你表妹是谁?”
  “啊,忘了说了,我表妹是杨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杨小姐你应该认识吧?便是本县县令家的长金。我受小姐之托带封信给你,就是这个。”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封信塞给阿丑。
  阿丑自然认识杨小姐。这位杨小姐不久前才过及笄,因其家世品貌皆佳,来求亲者非常多。杨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携了杨小姐特意到葫芦村找陈老先生合八字,顺便再给爱女相个面。便是那次,阿丑和杨小姐聊了一个时辰的话,从杨小姐那里知道了不少城里有趣的事,却也因此被陈老先生罚跪了整整一夜。
  如此深的印象,委实难忘啊。
  杨小姐写信很是讲究,浅粉色的信纸上点缀着玫红色的桃花,看得阿丑暗暗心疼:这般漂亮的纸得值多少钱?奢侈!
  信上的字迹清秀娟丽,一开始便洋洋洒洒摘写了好几大张的情诗,阿丑看得一头雾水——莫非杨小姐是想和他探研古诗?情诗之后,便是杨小姐述说自己的近况——家人给她定了个什么样的亲事,她如何不中意云云,看着阿丑瞌睡症都要犯,最后方才读到一句:自见阿丑小郎君,寤寐思之,愿为比翼,相携到老。
  “这,杨小姐是什么意思?”阿丑只觉愈发得迷糊。
  倒是那差大哥看着干着急,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杨小姐倾心于你,想要和你私奔哩。不瞒你说,杨小姐可是都是计划好了,你若是同意,三天后我会雇马车在村头外接你去县里与杨小姐相会。”
  阿丑大惊失色:“这,这,这……可是我才十二岁,私奔之事怕是不妥吧?”
  差大哥:“杨小姐说了,先私奔,等你长大了再成亲。”
  阿丑:“那不得个四五年?”
  差大哥:“杨小姐说,她能等。”
  阿丑:“可是,杨小姐比我大……”
  差大哥:“杨小姐说了,女大三抱金砖!你速速决定,我还要随我家大人去林家吃酒,没个半天功夫许是散不了,这半天时间你好生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个信,我好回复杨小姐。要我说你也甭考虑了,杨小姐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的,错过了必然要后悔终身!”
  言毕,差大哥一溜烟地跑了。
  阿丑两眼望天,感叹道:“都道越国民风开放,不想竟开放至此!”
  已是午时饭点,村子里是空空荡荡的,大家都在林家吃酒,只有陈家屋顶的烟囱冒着袅袅的炊烟,略显孤单。
  阿丑知道,这是雪姨在做饭。而爷爷陈老先生必然在等他归家。
  陈老先生在清河县算是小有名气,但他几乎很少外出离家,林家那的宴请,他也是必然推辞不去的,非但自己不去,也不许阿丑去参加。村里人习惯了,便也不以为意。但是阿丑却总有种被爷爷和雪姨□□的感觉。
  一般乡野的孩子,大人多忙于家事、农事,孩子长到三岁之后,便任其玩耍,如虎子那样,经常玩过头了,大半天不着家的再寻常不过了。可是阿丑却不同,离家最久也不过是半时辰左右,超过时间了,雪姨就会出来寻他。更多的时间就被爷爷拘在家里读书。
  “爷爷,你是不是想让阿丑考状元?”阿丑捧着饭碗,试探着问。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天天被拘在家中苦读的原因。
  “状元?”
  “嗯,否则为何要读那许多的书?”
  “读书但为修身养性,不为其他。”
  爷爷回答得轻描淡写,阿丑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道:“圣人有云,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爷爷可曾听过?”
  爷爷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圣人亦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吃完饭,把论语再通读一遍。”
  阿丑:“……”
  吃完饭,阿丑乖乖地开始读论语。声音洪亮有劲,把连隔壁家的老母鸡都惊得不敢下蛋了。
  雪姨洗了一半的碗就忍不住跑出来问陈老先生:“陈叔,阿丑这是怎么了?”
  陈老先生想了想:“也许他是想考状元。”
  雪姨:“……”
  

  ☆、私奔

  三天后,丑时。
  一月如镜,高悬夜空。月辉如霜似水,所笼处,世间尽余一片蒙蒙胧胧的影儿。
  寂静的村道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匆匆地小跑着。惊得狗儿连声狂吠。但只吠了几声,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狗儿便安静下来。
  阿丑拍了拍胸口,暗暗道:幸好这狗儿识得我,否则再叫下去,可不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吵醒了?
  村外果然停着辆马车,差大哥正打着灯笼等得心急,瞧见丑来了,脸上一喜:“你可来了,这春寒料峭的,夜里可有些清冷!”
  “对不住,对不住,我爷爷向来警觉,早了怕被发现。”阿丑利索地跳上了马车,催促道:“快些走,待到天亮我家人必然会追出来。”
  “驾!”随着一声轻喝,马车飞快地驶动。
  车厢中,阿丑撩开车帘,但见月下村庄渐渐远去。想到很快就要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村子,想到虎子由一开始的不舍到后来慷慨赠钱,忧伤渐渐爬上心头。
  然而,转念间又想到明早爷爷发现他离家后暴怒的模样,阿丑只觉背后冷汗涔涔真冒,再配合着车窗外传来的凉风,阿丑的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书文里的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啊呸!”忽然意识中到这话很不吉利,连连吐了几下口水。
  乡间的路很不平坦,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本就不甚舒服,更悲哀的是,头一回坐马车的阿丑居然发现自己晕车!
  当阿丑吐完胃里最后一口酸水时,马车已从黑夜驶入了白昼。
  又晕晕呼呼地在车里睡了两个多时辰,阿丑方听得外面人声渐沸,迷迷糊糊地扒到车窗,掀帘一看,但见窗外,人潮涌动,十分热闹。摆摊的小贩,开铺的店家,更是一眼望不到边。吃的、喝的、玩的、穿的,真真卖什么的都有。
  阿丑看着两眼发光,心想:清河县便这么有趣,那传说中的建安城又该是怎样的一番繁华景象?
  马车驶过热闹的集市,最后却停在一个位置稍显偏僻的客栈前,立刻就有殷情的店小二上前来牵车马。
  差大哥将阿丑安置在这家客栈里,叮嘱道:“你先好生休息半天,等到天黑杨小姐就会前来与你私会,介时你俩就能狼狈成奸,噢不,是鸳鸯成双,远走高飞哩!”
  阿丑并没有在客栈多作停留。那差大哥前脚刚走,他便将包裹一卷后脚也走了。
  清河的县城处处皆陌生,但是能呼吸到自然的气息,便又觉得处处都透着亲切。
  “杨小姐啊杨小姐,虽然说阿丑这招‘暗渡陈仓,明修栈道’做得有些不地道,但谁叫葫芦村太偏呢,若不是借着你的马车,只怕走不出十里就被爷爷给捉回去了。”阿丑一路自言自语,心情大好,连步履都轻快了不少。
  他算过时间,不出意外,爷爷至少要到今早才就会发现他失踪了。放眼整个葫芦村也只有林家有马车,即使能借到,赶到县城也要到天黑了。所以只要在天黑前雇到马车出清河县,外头天大地大,再想追回他可就不容易了。
  依着刚才来时的路,阿丑很快就绕回到了热闹的街市上,先填饱了肚子,又买了几个不易变质的干饼,而后又向人打听清楚了车马行的位置。
  车马行在城效,路不算远,阿丑走了半个时就到。
  车马行里的马自然是极多的,白马、黑马、枣红马,阿丑看看这个也好,瞅瞅那个也不错。
  恰好车马行的老板也在,走来招呼他:“小哥,要雇马车?”
  阿丑道:“嗯,要去建安,劳烦这位老板帮我挑个健壮些,适合远行的马儿,至于车,能挡个雨遮个风就够了,不拘太好。”
  那老板见阿丑穿着土气,只以为他是奴才身份,来为主人家雇车的,道:“建安离此七、八百里路,一来一回要近一个月,价格可不菲啊。不知小哥主家几人?需要几辆车?”
  阿丑一听“价格不菲”四个字,便知对方轻视,遂道:“就我一个人上路,多少钱,你只管说来。”
  那老板道:“上等马,上等车,每辆三十两银;中等马,中等车,每辆二十五两银;下等马,下等车,每辆二十两银。押金为车资的三倍。需要车把式,另外算钱。”
  “这么贵!”阿丑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近些年好不容易才攒下了五两银子,临走时虎子又赠了他二两银,前后加起来还不够雇半个马车呢。
  老板,一听他嫌贵,当下面色一冷,“就这价,出不起你还是步行去建安吧,也不用太久,两三个月总是能走到。”
  走去建安决对是不可行的,若是没有马车,要不了几天必然就被爷爷给追回来了。
  “哎,等等!”阿丑扯着他的袖子,笑道:“能不能便宜些,或者不要车,就要个马?”
  老板想了想,问:“你能出多少银子?”
  阿丑有些悻悻地伸出五个手指,看到老板瞬间变青的脸色,他最赶紧多伸了个手指:“六两,乡下人攒钱不易。您就发发善心,随便给我找个马就成。”
  老板翻了个白眼:“小哥你可莫开玩笑,盘缠都没带够你去什么建安?建安的物价比清河县可高多了。”
  阿丑道:“物价高不怕,我有祖传的相面、算卦本事,听说建安贵人多,到时我随便算几个卦,还愁没钱吗?老板,您要不要算上一卦,我看您印堂发黑,很快会有血光之灾啊,得赶紧化解……”
  那老板闻言大怒:“你才有血光之灾,你们全家都有血光之灾!哼,江湖骗子,想骗本大爷没那么容易!”
  话音才落,忽听一声马嘶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呼喝声:“拦住那畜生,拦住它!”
  却是一匹脱了疆的小马左冲右撞迎面而来,阿丑下意识地侧过身躲了过去。偏是那老板,恐马儿逃走,竟不知死活地伸手想拦。但听马驹高嘶一声,纵蹄跃起,竟直接从那老板的头上跃过,两个后蹄不偏不倚的一蹬,蹬到了老板的肩头。老板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阿丑掩面叹息:“早说了你有血光之灾你偏不信。”
  再看那小马,已然冲到了围墙边上,连跃几下,竟是想跃过墙去。偏这里的围墙修得甚高,小马连跳几下都未能得逞,连连哀号着。
  其他的伙计一涌而上,棍棒齐下,围着小马就是一通好打。
  那车马行的老板在伙计的掺扶下摇摇晃晃的爬起,肩头疼痛不止,少不得断了骨了,遂大怒:“打死这畜牲!打死,打死了吃肉!”
  语气一急,牵扯到痛处,扶着肩头,咒骂连连。
  阿丑看着于心不忍,“老板,这好好的马你打死它岂不可惜。不如卖给我吧?”
  那老板道:“实不想瞒,这马儿野得很,自捉来一个多月,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偏就驯服不了。这且不说,还踢伤了我们好几个伙计,医药费都花了不少。也不是没想过卖,可是这马根本就不许人近身。这样吧,你若是能牵走它,我就六两银子卖你了。”
  “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
  老板叫停手下伙计。阿丑慢慢地走近,但见小马浑身伤痕累累,鼻子里呼呼喘着热气,嘴里却还不停地发出警告、恐吓的叫声。
  阿丑对那小马道:“小马啊小马,你方才也听到了,老板说要打死你吃肉。有时候啊,性子太烈也未必是好事。”
  “厮!”小马头高厮一声,鼻中热气隔了老远都喷了阿丑一脸,端得是桀骜不驯。
  阿丑擦了擦脸,也不生气,只管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想被人拘着,不瞒你说,我也是被我爷爷拘了十多年,深知自由可贵。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送我去建安,我就放你自由,怎样?忍一时跨,下之辱,换得长久海阔天空,总比被人杀了吃肉的强,对不对?”
  “厮!”小马反抗的马啼声似乎是轻了些。
  阿丑继续道:“你同意吗?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现在要牵你的马疆了,你可别踢我啊。”
  他说着慢慢地上前,手先抚了抚马脖子,小马即没有躲也没有踢他。阿丑就顺势牵起了马疆,赞一声:“好马儿,果然有灵气。”
  “原来这马是要这般的哄的!”车马行里的伙计们与马打了多年交道,此时却都渍渍称奇。
  老板倒也是爽快人,当下便与阿丑办了交易手续,临走前还对阿丑道:“小哥这哄马的手段委实一流,早知这般好哄骗,我也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了。”
  阿丑道:“谁说我哄马了?人心不古,但是马眼可是雪亮的呢。”
  阿丑买的马长得很奇怪,通体雪白,但是腹部两侧却是灰色的,那感觉就像是两个巨大的、灰色的胎记。
  “给你取个什么名好呢?”阿丑牵着马一路思索着,忽然灵一闪:“要不就叫你小灰吧?”
  小马“厮”仰头高呼,似乎不甚乐意,阿丑道:“不喜欢?小灰好像是少了点霸气。那就叫灰灰?”
  “厮!”小马吼声更响。
  “也不好啊?大灰?阿灰?小白?大白?嗯,小白!”
  

  ☆、人生初遇

  
  阿丑没有骑过马,本以为骑马不难,可是当他第十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时,方才知道骑马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他扶着被摔得快要裂开屁股,道:“小白啊小白,你如此不配合,我这何时才能到建安?我到不了建安,你又岂能得自由?”
  “嘶!”小白撇过了头,一副颇为不屑的神情。可是当阿丑再度爬上马背时,小白却显得温顺多了,阿丑能明显感觉到它刻意放慢了速度,似乎是有意想让他适应。
  阿丑骑马的姿势依然是惨不忍堵,两手抱着马脖子,整个人以“挂”的姿势在趴在马背上。好在没有再摔下来,他的心中才稍稍宽慰一些。
  此去建安,有八百里之遥。不过阿丑事先看过路线图,知道只要沿着清河县城外朝东的官路,一路下去,不过八十里,就可到上阳县,然后再途经望阳城,过北澜江,再过两个县一个郡就可到建安了。
  小白慢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夜路,阿丑也适应多了,慢慢地掌握了坐姿和握疆。遂拍了拍小白的脖子,道:“小白稍稍快些走,天亮了也许还能赶到上阳——县……啊!”
  他刚刚说到一个“上阳”,小白便忽然高嘶一声,纵蹄狂奔了起来,于是阿丑口里的那一个“县”字便拖成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最后只余下高声尖叫:“啊啊!小白你……你疯了……慢……慢些!啊……”
  他本意只是想叫小白走得稍快一些些,谁知道这马就像抽疯了一样飞奔了起来,也根本不听他指挥。阿丑只好又改坐为趴,紧紧抱着马脖,身体就像是飓风中的小树苗,摇曳不停。
  小白足足奔了一里多路,方才停了下来。被颠得筋疲力尽的阿丑,顺着马背滑到地上,又干呕了起来——胃里的东西早已在马背上被颠得吐完了。
  “小白,你……你这是在谋杀啊!”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小白,眼睛雪亮,鼻子在四下嗅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小白,我可告诉你,你,你若是再乱抽疯,我就……”
  阿丑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小白就马头一转,往侧边的树林子里狂奔了去。
  阿丑愣了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我擦,原来你是要跑路啊!”
  顾不得再吐,阿丑急忙追去——这荒山野岭的,没有马可要走死人啊!再说了,六两银子啊,可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野生的树林子,草杂横生,古树参天,路非常不好走,再往前一些便是上山的路了。阿丑走得极慢,不过这样的地形,也不利于马儿快速奔跑,还是极有希望追上的。如果是地势平坦地,阿丑也不会追了——根本追不上。
  幽黑的小树林里,连月光也照不进。
  尽管已是春季,但是山中的夜里依然透着寒意。黎沧想蜷缩起身体,好让热气散得慢一些。可是努力了半天,却是连挪一挪腿的力气都没有。伤口的血依然在往外冒着,他的生命气息也随之渐渐流逝。
  “难道真要死这里?”黎沧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凉。
  “嗷——”野狼的叫声在远处幽幽地回荡,似乎是嗅到血腥的味道在召唤同伴。
  想到野狼也许很快就要闻血而至,黎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是要落到个被野狼分尸的下场吧?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看不见来物,只能听到枯枝杂草被踏碎的脚步声——像是野兽的脚步声。
  黎沧摸出随身的匕首,心想:与其被野兽活吃了,还不如先自我了结。
  “呼哧呼哧……”
  随着那个脚步的临近,有动物喘息的声音发出。这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
  “飞影?”黎沧心下一动,喊出一个名字来。下一刻,便感到有温热的舌头舔在脸颊上。
  黎沧丢下匕首,顺势抱住了一个毛茸茸的头,不停地抚摸着。
  飞影用嘴不停地扯着黎沧的衣袖,间中还发出:“呼哧呼哧……嘶……”的声音,似乎是在催促。
  黎沧自然是明白它的心意,道:“我伤得重,眼下已无力气骑在你背上了。”
  飞影退后一步,只听黑暗中传来“嗤嗤啦啦”的声音,黎沧听得出是飞影卧下了身体,压到附近杂草的声音。
  “也罢也罢,有你在总算让我不至于葬身狼腹。”他的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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