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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待长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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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我是说这千里冰封寸草不生的,怎么会有这种树扎根于此,”逝云回望后方的脚下的松柏树林说,好生感慨,“连松柏那么耐寒的树都长不上来了,原来这树是古物。”
  风雪太大,御璟只觉得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稍稍站定正想跟逝云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家伙竟全然不顾迈开步子朝远处枯树跑去,清缘见稍落身后的御璟脸色不对,问:“大人,没事吧?”
  御璟摆摆手,缓缓呼气吐气,对清缘说:“没事,你跟着他。”
  清缘不放心说:“您该不会是呼吸困难了吧?还有点头昏眼花?”
  “你怎么知道?”御璟看着清缘,有些懵了。
  清缘马上说:“这是高山反应,如果太难受就下去吧。”
  “他不下去我能下去吗?”御璟抬眼向前,逝云都快跑到枯树旁了,他也很无奈啊,“你快跟着他,我缓一缓就跟上去。”
  “清缘,你快来看呀,真的好多枯树,都立着呢,一颗没倒!”远处逝云已经跑到了远峰处的枯树旁边,玩似的跟清缘招手要她过去。
  “那您就多休息一会儿吧,千万别晕了,我跟着他,不会有事的。”清缘最后看了御璟一眼就在风雪中奋力跑了过去。
  御璟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原本遥望前面两人,忽然警惕地向来路看去,目光变得格外敏锐:“怎么这雪山上还有别人?”
  。
  逝云站在他看到的第一棵枯树的位置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了大片被山峰遮挡住了的枯树林,其中全都是大同小异的苍劲枯枝,虽不知它们已枯死多少年,却依然挺立于此不惧风霜侵袭。
  他迫不及待地顺着山势向下跑入宽广的枯木林中,寻找昨夜梦中所见的那棵怪木,清缘紧随其后提醒他:“逝云,你别跑太快了,等等御璟大人吧!”
  “不用管他,他可是修习摄念术的人,在这种小范围内他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不会把我弄丢的!”逝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说话间已跟清缘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他心中有种奇特的感觉正变得越来越强烈,因而显得有些紧张了。
  清缘不得不随着山势往下去追逝云,回望眼时,御璟已经被挡在矮峰那边看不见了。
  逝云被近在眼前的一颗颗枯木杨树吸引,这些早已死去的树木生得十分高大雄壮,枯树林中最大的一棵树在山势最低处,居然可达十丈之高,目测主干直径也应在半丈左右,铁杆虬树,龙盘虎踞,十分壮美。再看其他枯树,挺拔者似顶天立地,怪异者皆盘根错节,奇妙绝伦,难以想象在这里还未变成雪山之前此地是何境界。
  列阵般排列的枯木林中,逝云每看过一株树,都会伸手去触摸感受,直到最后他从一个不期然的角度望向远处,心惊动魄地看到了梦中那棵孤独矗立在远处苍茫雪域中的枯树!
  “在那里!找到了!”逝云欣喜若狂,那苍劲枝杈如摇臂呼唤般,他迫不及待地穿过枯木林,越过一片雪地,顺着渐低的地势来到了树下。
  “真有?”清缘紧随其后,她无法相信逝云竟然能在现实中找到梦境中的树木。
  逝云亲切地看着这棵早已没有生命的植物,如之前一样,轻轻地用手掌在冰冷的树干上反复摩挲着,寄托着某种情感轻声说:“父皇来过这里,绝对来过这里!”
  清缘跑到了逝云身边,回望来处依旧没有看到御璟的踪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自己又答应过要跟着逝云,而此时此刻的逝云眼中只有这棵树了。
  逝云的手掌一直贴着树干,他就这么绕着这棵树走了一圈,再仰望天际虬枝。突如其来的他手掌感受到了树干轻微的抖动,很快枯木发出了与积雪摩擦的声音。
  正当他感到奇怪的时候,清缘冲上前用力将逝云一把推离了树干,大声警告:“逝云,驭风!”
  就在逝云不明所以的时候,枯树周围的地面忽然陷了下去,积雪不断的在往下坍塌,刚刚推开逝云的清缘首先随积雪一同陷落向下。
  逝云被推得身形后倾稍稍离塌陷的地方远了些,但顷刻之间逝云又飞扑过去,紧紧抓住了清缘的手,同时逝云的周身也涨起一股莫名的风势将两人裹住向上抬拉。
  可是陷落中心的地底下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吸住了清缘将她继续往下扯,正好山间大风经过,逝云自身所驭的风势被削弱,清缘的身子往下沉得更深了些,转眼间下她半身就已没入地面之下,逝云见状大声呼救:“御璟!”
  “快点放手!”清缘感知到底下缠住自己的那股吸力异常强大,不是逝云的风势所能抗衡的,情急之下只希望能保全逝云无事,“不然连你一起拉下去了!”
  “不行!”逝云乘风悬浮在半空之中,一手抓着清缘不放,另一手想抓紧这岿然不动的枯树,看着清缘周身向下坍塌的雪域说,“是什么东西把你拉住了?”
  那股向下的力量太大,两人根本来不及再说什么,清缘的上半身就在眨眼之间陷了下去。这样的形势根本就是逝云无法逆转的,电光火石间清缘心念一动,一根冰刺扎入了逝云的手背,逝云疼得始料未及一不小心松开了清缘的手。
  霎时间,枯树周围的一整块地面都塌陷了,黑洞洞的一片让逝云看清楚了下面概是一个直径一丈,深不见底直入地下的洞穴。
  清缘被吞没在黑暗之中,刚刚陷下去的积雪现在居然又往上升起,下面有什么东西抬着那堆积雪想堵住这个缺口将这里填平,好伪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情况紧急,逝云来不及喊御璟过来,更顾不上下面是什么东西,他聚足了一股力量,用周身风势打散了那堆正在向上的雪,洞口再次呈现在他的面前,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便跳了下去。
  逝云乘着微风坠入了一个很深的地方,下方居然有光,可就在他下坠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他,是无数只触手在黑暗涌向周身。
  逝云憋足一口气将周身托他坠落风势化为无数风刃一并射出,切割声纷纷响起,风势散尽的逝云则加速坠落下去了。本能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上面的洞口已全然封堵,漏不出一线光明,外面的世界一定又变成了一片普通的雪域,而他却在里面处于险境,终于摔在了地上。
  逝云首先看见先他一步被扯下来的清缘,她原本是摔倒在地面上了,惊奇地发现逝云居然也掉到了这里,便忍痛站起来问:“你怎么还是下来了?”
  这里的地面又冰又硬,摔在地上的逝云缓缓站起,看到清缘裙摆有血,大致是小腿位置受伤浸染出来的,想到了方才在上面遇到的触手,说:“你就是被那些东西扯下来的?”
  清缘没有答他,逝云的出现令她始料未及,现在她的心中全是逝云的安危,故而迫切地抬头向上,上面只有一片黑暗,入口已全然堵死。
  逝云却盯着清缘裙尾的血痕,急切地想看她伤势却不敢动手逾越了礼数,则催促道:“你快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皮外伤而已,那些好像是某种带刺的藤蔓,不碍事。关键是你现在也困在这里了!”清缘只看了裙尾一眼,似乎伤处一点痛感都没有,她环视周围看清这是一间奇异的冰室。
  这里四壁全部都是白色的冰块,其上雕刻有一些奇异的花纹,其中一面冰壁上镶嵌着三颗苹果大小的橙色宝珠,宝珠散发出的橙色光芒将室内照亮,除此之外,冰室内空空如也再无他物。而他们坠落下来的入口全隐匿在了珠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了,根本无法估算其高度。
  “只要我没把你弄丢就行了,”逝云释然地站在清缘身边,上下打量之后终于确认她安然无恙,“刚才我还以为你会被那洞口给吃了,吓死我了!”
  忙着找出路的清缘听了这话之后定了定神,看着逝云心中感动,却还是要责备他:“你身为皇储,整个神族的未来都在你身上,你怎么能以身犯险!”
  “只要你没事就行,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的!”逝云可没想那么多,只要确定清缘无恙就能令他安心。逝云乐观地看着清缘,清缘无言以对刻意将目光转向冰室其他地方,似乎有些心慌。
  毕竟身处困境,逝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朝上看去,同样也看不清黑暗中的入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他试着回忆说:“那些藤蔓好像是黑色的,非常坚硬风刃都割不断,是不是就是那些东西死死地堵住了入口,让雪地看上去并没有异常?不知道等下御璟能不能发现这个陷阱!”
  “积雪是有一定流动性的,当这些黑藤再次堵住入口的时候,很有可能痕迹会被掩盖,而且上面正在下雪!”清缘担忧地在冰室中走动,不知为何行动有些迟缓,她试着敲打冰冷坚硬的四壁,没有任何反应,“难怪那棵枯树所处的地势较低,是为了便于掩饰!”
  逝云环视空荡荡的冰室,这里的地面上不停向上散发着白色的雾气,他并没有清缘那么重的危机感,反而有些开心地说:“怎么雪山下面会有这么大的空间,难道这里是月墟洞?”
  “应该是的,但是该怎么离开这间房?”清缘奋力去推身旁的冰制墙壁,墙壁纹丝不动,倒是清缘把自己推得往后打滑。
  “我驭风术比较好,再上去看看能不能从原路出去!”说话中,一阵风从逝云脚下生出,旋转着将他托起往上送去,很快逝云就离开了冰室内橙黄色珠光的照射范围,清缘仰头观望,就在逝云身影没入远端黑暗中时,忽然传来清脆的击打声。

  ☆、困局

  清缘仰头观望逝云消失冰室光珠照亮不了的地方,极高处发出响亮频繁的击打声随着狭小的洞穴空间传了下来,逝云惊呼一声自上方坠落而下,风势因逝云慌神而散开无法聚形,就在清缘意料不及的时候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逝云!”清缘立马蹲下身去扶他,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逝云结结实实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吃力地坐了起来,往上指了指,“上面那些黑色的藤蔓跟张了眼睛似的,我一上去就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抽我,还有有气盾在前,不然就给它当场毁容了!”
  清缘拉他起来的时候,看到了逝云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这是他方才在掉入这怪洞之前被冰刺刺破的地方,因为这里面温度极低,所以伤口早已止血。
  纵然如此清缘还是脸色忽变,神情郁然。逝云一目了然,轻松笑道:“真没想到你会对我使阴招,刚才竟然用冰刺扎我。还好,你的冰刺扎人一点都不疼。”
  清缘当然知道逝云这是在安慰她,释然一笑,松开的逝云的手,四望道:“是月墟洞没错了,可月墟洞的出入口都是单向的。”
  “单向的?入口只能进不能出的意思吗?”逝云这才渐渐担心起来,说,“可是我们被困在这里,能算是进到月墟洞里面去了吗?”
  “由于御敌需要,月墟洞里的机关十分复杂,不同区域内的防御性都很明显,我们被困在入口下面,却又卡在了月墟洞外围。”清缘看着这十步见方的冰室,相当困顿。
  “啊?”很明显,逝云对月墟洞的了解十分有限,“如果不能从这里出去,那应该有办法进入到月墟洞的内层吧?”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属于戒备区域,正常情况下,如果里面的人发现强闯的人是敌人,就会把人困死在这里面!”说着说着,清缘似乎有些疲乏,竟然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里面的人?”逝云听到这话忽然高兴起来,“也就是说,其实月墟洞里还有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清缘把话听完,逝云当场就开喊了:“喂,还有没有人呀!这里有人被困住了,快放我们出去一下,谢谢!”
  “逝云,先等一下,”清缘马上把他给拉停了,说,“现在不比九年前的月墟洞,如果此时此刻月墟洞里还有人的话,我们的情况说不定会很危险!”
  “啊?”逝云脑子一转,马上反应过来了,又小声对清缘说,“月墟洞里的人本身就可以自由进出这里,但是这些年来,你们北宫玄武府根本就没有收到过来自月墟洞里的消息,因为如果有幸存者在这里面的话,就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所以……”
  “月墟洞地处北境,自古以来都设有特殊渠道可以秘密地与北宫玄武府互通消息,九年前魔族来犯,玄武军才得以在第一时间内前来增援的!而这九年以来月墟洞再也没有向玄武府传递任何信息,所以现在这里面就算有活着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当年被困在这里而无法自由出入的魔族!”清缘忍不住用双手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没有在外面的时候精神了。
  而逝云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自问道:“话说回来,我是怎么会掉下来的?如果机关是自动触发的,这么多年以来,负雪山会随机消失许多人才对,但是你们北宫玄武府是不可能无所察觉的。”
  “这些年来没有人在负雪山莫名失踪过,我们北方军驻守边境丝毫不敢懈怠,巡山频率也不低。况且月墟洞的入口是不会自动打开的,而且,这个入口被触发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你身上忽有金光一闪而过!”清缘困惑的目光落在了逝云的身上。
  “金光?”逝云马上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皮裘,说,“我这身紫貂哪来的金光?”
  背靠冰壁的清缘闭上眼睛苦思着说:“为什么会莫名掉下来呢?难道是月墟洞的机关忽然失灵了?也没听说过月墟洞的入口会散发金色的光芒呀!”
  “金色?”逝云沉吟片刻解开了紫貂上的鎏金带钩,从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锦囊,隔着锦缎居然可以看到有金色的光芒从里面透射出来,大吃一惊,“不会吧?”
  清缘看到逝云手上的东西十分惊异,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诶?”就连逝云也觉得意外,打开之后里可以看到面装着一枚小巧的四方印章,面上刻着六个大字“天命太子御印”,正是这枚印章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来都没有发过光呀!”
  “这是你上次给我看的印章?”清缘记起了这枚印章。
  “是呀,我父皇的印章!”逝云拿着印章正看反看,“可是,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发过光呀!”
  “逝云,这枚印章越来越亮了。”清缘似乎有些受不了印章上的光耀,用衣袖挡了挡眼睛。
  “难道……”逝云将印章放了回去,既高兴又忧心,“父皇真的在月墟洞里?”
  “天帝陛下会在月墟洞里面?”清缘好似不太舒服,趁着逝云不注意抬手请揉了一下太阳穴。
  “我要进去,必须进去!”逝云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假设的希望中,拍着冰室墙壁说,“可是,这是间密室呀!”
  “必须要有月墟洞里面的人控制机关放我们离开这间冰室才行,但是现在月墟洞里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清缘背靠这墙壁慢慢向下滑落,蹲坐在地上,声音减低,“希望御璟大人能尽快找到我们。”
  逝云这才发现清缘的异常,问:“清缘,你累了吗?”
  清缘的样子确实有些萎靡不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说:“不是,就是不知怎么感觉有点困……”
  “你说什么胡话呢?”逝云见清缘双手抱臂,不知不觉整个身体缩在了一起,他便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腕说,“这里温度这么低,你还能犯困?”
  “从刚才就开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清缘看着逝云,显得十分疲乏。
  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逝云的目光落在了清缘裙尾的血迹上,终于意识到是她的伤口作祟:“那不会是毒刺吧?你快看看你的伤口!”
  逝云守礼不敢动她衣裙,但又十分担心。清缘隔着衣裙按了按自己刚才流过血的地方,苦笑道:“难怪不觉得痛,都没什么知觉了。”
  “你不会是中毒了吧?”逝云伸手隔着衣服握住了清缘的小腿,手上用力却不见清缘脸上的痛感,心慌意乱。
  逝云没有等到清缘的回应,却在这个冰冷的空间中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确实是中毒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冰室中显得异常幽冷。
  清缘一下子就被这声音给刺激到了,马上集中精神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一无所获,但依旧对着室内空气问话:“谁?”
  逝云也警觉地站起身来,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喊道:“这是什么毒了?”
  那女子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男一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幽然的语调在冰室内回荡,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但却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回荡在其中。清缘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声问:“什么人?”
  逝云警觉地四处张望,说:“哪里来的声音?难道是从月墟洞里面传来的,你是月墟洞里的人?”
  那个幽幽的声音依旧不知是从冰室哪儿的缝隙中传入:“擅闯月墟洞,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逝云生怕清缘有什么闪失,着急大喊:“告诉我怎么解毒?”
  第三个人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个人都在问我问题,我该先回答谁的呢?”
  这一次是逝云的反应比较快,他忙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逝云,我没事的,”清缘无力地抓住逝云的臂膀,低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形势呀!”
  清缘的身子有点沉,逝云赶紧扶住她。清缘单薄的身子着力在了逝云手臂上,竟比他想象中还要虚弱无力,这才意识到事态比想象中的严重,颇为焦急地对她说:“不行,现在我力气比你大,听我的!”
  “这样吧,”女子的声音再次在冰室内回荡了起来,“公平起见,交换答案吧,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这倒另逝云十分意外,问:“你有什么问题?”
  对方戒备地问:“你们是神族还是魔族?”
  “当然是神族,你是什么人?”这句话是清缘抢着说的,当逝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神族?”看不见的女子发出嬉笑声,“也有可能,魔族都是那般残酷无情,你们不像魔族。我当然也是神族。”
  清缘却不相信那个人说的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传入冰室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好似受到了侮辱了。
  逝云对这样的反应有些意外,凑到清缘的耳边问:“为什么不可能?”没等清缘回答,忽然他动了个小机灵,大声对冰室外的人说,“回答你可以,这也算是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了!”
  外面的人不爽地说:“好,我倒要听你说说为什么?”
  这样逝云才敢大点声音问清缘:“为什么她不可能是神族?”
  “能留在月墟洞里的全部都是守护者的门徒,除此之外无论是谁不得允令皆不可逗留在此。此中一切关乎神族命脉,九年前魔族来犯时,就连前来营救的玄武军都不敢妄入!”一提到魔族,清缘心底的恨意浮现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如果她真的同族,那么必然会是守护者的门徒,便可自由出入此处,怎么又会被困在这里呢?当年魔族攻破月墟洞的时候,玄武军将守护者所有的门徒全部护送出去了,守护者们则封死月墟洞出入口,剩下的人在月墟洞里同魔族同归于尽了!除非她是九年前攻破这里的魔族,才能解释她为何被困于此地!”
  逝云恍然大悟说:“说得很有道理,你知道的真多!”
  此话一出,对方默然不语。
  清缘轻声在逝云耳边说:“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这里的魔族,如此才合情合理。所以,无论她如何巧舌如簧,都不可以相信她!”

  ☆、暂离

  “你们确实是跟那些曾经被困在这里的魔族不太一样,”那女子没有就清缘所提之事做任何辩解,而是困惑不解地说了别的,“奇怪、太奇怪了,差不多都已经过去九年了,为什么忽然之间来了两个人?”
  清缘的身形有些晃动,她开始站不稳了。逝云马上揽住清缘让她倚靠着自己,十分着急马上大声喊话:“你先放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当面再聊!”
  对方冷冷回答:“你们不相信我是神族,还指望帮你们?”
  逝云见清缘眉目低垂无神,情况不容乐观,焦急万分地说:“信你还不行吗?这样你总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逝云,我们最好不要出去,”清缘神智尚且清晰,只是声音太过微弱,“她很有可能是当年被困在这里面的魔族!如果她是神族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不通知我们北宫玄武府?”
  逝云小声在清缘耳边说:“但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呀!必须想办法出去才行,大不了我跟她拼了!”
  清缘紧张地抓住了逝云的衣服,万般不希望他有何闪失,说:“或者拖延时间,等御璟他们找到我们?”
  逝云扶稳了摇摇欲坠的清缘,急不可耐地说:“等他找到我们?九年来外面的人一直都没有这月墟洞里的消息!天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九年之后才有人误打误撞掉进来呢?就算我能等,你怎么等,困在这里怎么给你解毒?”
  清缘无言以对,此时此刻再无万全之策,要想破局就只能冒险了。
  逝云进而大声对那人喊话:“既然大家都是神族,你还不放我们出去!”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有古怪的笑声。猝不及防的冰室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了,它裂成了两半,逝云和清缘两个人迅速向下坠去!
  他们掉入了一个明亮的管道中,顺着这个管道弯弯曲曲向下滑去,逝云紧紧地抱住清缘,防止她受伤。
  这是一个透明而宽大的管道,材质十分寒冷却不会融化,绝对不是冰块所造,两人在迅速下滑的过程中可以看到管道外面的世界:
  偌大一个中空的负雪山内的空间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负雪山延绵数百里,而其中的月墟洞亦是在昏暗中一望无际,中空的山体中央有一根几乎是顶天立地的巨大白柱,通体发亮,正是那柔和的光芒将本应是一片漆黑的月墟洞照亮。
  而且这半空中有无数跟他们所处的环境类似的管道在中空的山体内飞来纵去,相互交错连接。这些特殊的入口通道都上接山体表内,内通月墟洞内各处。
  两人向上看那白色巨柱犹如擎天之峰,向下看去好似如临深渊一望无际。
  逝云只是匆匆一瞥还没看清全景就从这管道中掉入了另一个房间。他们两人摔入室内时,逝云抱着清缘先是摔在了下面疏散柔软的气墙上缓冲,而后才以背触地。
  清缘一直都被逝云紧抱在怀中,只见她微睁双目艰难地抬头看了逝云一眼,发出的声音十分微弱,看上去意识越来越薄弱了。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更加宽敞,四壁嵌有光珠但光线很暗,在他们四周有高低错落的四方石柱,石柱半人多高,上有许多道横向凿痕。
  他们刚刚落地还来不及起身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旁边,逝云马上警惕地坐了起来,防备地看着对方,而清缘出手更快,凌空聚起一把冰剑直刺而去!
  那身影挥袖去挡,冰剑刺穿宽袖之后居然碎成碎冰渣,纷纷落地后消散不见了,只听那个声音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攻我?”
  说话间那人走入了灯光之中,两人也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外貌,此人面色极为苍白却偏偏着了一袭黑衣,看样子年龄大不了逝云几岁,重要的是她的双瞳是黑色的,以此证明她并非异族,这倒让逝云松了一口气。
  逝云扶着清缘从冰冷的地面起来,毒性致使清缘四肢乏力,她见了那女子的黑眸也十分诧异。逝云安慰清缘:“她是同族!”
  此人缓缓地走到两人的面前,在距离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细细打量面前两人,说:“你们果真是我同族。”
  虽然如此,清缘依旧不放心却对逝云说:“不能掉以轻心,要验血色才行!”
  女子冷笑道:“你疑心还真重,我只不过是被困在月墟洞里了而已,却非要说我是魔族!”
  纵使现在清缘精神萎顿,却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能,如果你是九年前前来营救的玄武军,那时你才多大?你不是守护者的门徒也不是玄武军,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女子看着清缘的目光有些阴冷,恨恨道:“我不是九年前才被困在里面的!”
  逝云忧心于清缘的身体会继续恶化下去,急匆匆地问那陌生女子:“那你是什么时候被困在这里的?”
  “自我出生起就被困在了这里。”女子言行中透着一股深重的孤寂感,好似不像说谎。
  逝云喜出望外:“你是守护者的门徒?”
  “也不可能!”清缘觉得自己下半身几乎麻痹,无力地抓着逝云的衣服勉强支撑,“她绝对不是!”
  “我确实不是。”女子自己承认了,却对清缘充满了敌意。
  情况好似又复杂了起来,逝云懵了,语速极快地说:“你自打出生就在这里了,但你不是守护者的人。可是月墟洞里只有守护者及其门徒才能留下,那你是什么人?”
  清缘声音低微却十分确定地说:“她撒谎,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这里的魔族,没有别的可能了。”
  女子死死盯着清缘带着一种复杂的恨意说:“是吗,你知道的好像比他多很多的样子!”
  既然说不清她的身份,逝云自然是相信清缘的。
  “我也许是囚犯,但我不是魔族!”女子自觉可悲而露出嘲弄的神色,左手指尖凝了一片闪耀的冰片,轻轻划破了右手手掌,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逝云和清缘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女子伤口凝冰止了血。
  清缘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血色绝非魔族所有,她一直怀疑的人竟然真是同族:“怎么会这样?”
  “就连天帝都无法接管的月墟洞,”女子自鸣得意地对清缘说,“这里面的秘密可多了!”
  事情还是很复杂的样子,逝云费解地问:“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跟北宫玄武府联络?”
  “因为我不能,你根本就不了解月墟洞!”女子解释地有些烦了。
  清缘茅塞顿开,不再带着敌意去看那名女子了,她向逝云解释起来:“因为她不曾受印。”
  “受印?”这个说法逝云好似闻所未闻。
  有什么事情似乎是在女子的意料之中了,她对清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你竟知道受印的事情?”
  清缘在意识麻痹的情况下勉强支撑着说:“那是藏在掌纹里与月墟洞有关的秘密,守护者的门徒是由先知挑选之后送入月墟洞的,每个门徒被送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受印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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