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别人的入梦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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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看得颇不是滋味，剧组不让录像，他好不容易征得同意能拍一张照片，想了想给霍修发过去，“完了，小公主一哭我觉得天都塌了。”
　　霍修在工作的时候收到的消息，等做完一切太阳穴冒出了针刺般的疼痛。他拿起手机，看到配字一怔，哭什么？
　　见是剧照凝起的眉头才松开，照片中的小孩嘴角带血，脸上全是湿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满目悲凉，眼角通红地做出一副近乎对峙的态度。
　　照片上的小孩太狼狈，没有帏帽和面纱的遮掩，疤痕全部暴露在空气里，五指印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是假的，内心还是激起一种近乎暴戾的情绪。
　　他想让欺负小孩的人付出代价，又想让小孩哭得更惨，哭到说不出话。
　　霍修拇指划上照片中小孩的眼角，重重地从眼尾摩挲到嘴角。


第9章　杀青
　　乔烟烟连着拍了几场，补妆的时候苏哲凑上来，“小公主，你演的角色也忒惨了吧。”
　　她哭多了，眼上敷着毛巾，摘了眼角还是红的，瞪过来的时候有几分可怜，苏哲没忍住，笑了。
　　白露看着这边两人的互动掐紧手指，今天苏哲来探班，她正要迎上去，苏哲就直奔乔烟烟去了，她凑上去还被嫌弃撵开。
　　她表情狰狞，一旁的助理战战兢兢，白露突然笑了，她想起私家侦探给她发来的几张照片。
　　——乔烟烟在豪车外同苏哲交流，后来又上了车，而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她甚至把标题都想好了，私生活混乱，磅大腿，无名女星靠脸上位。
　　哪一个拎出来都能让人津津乐道。
　　但现在还不能发，她刚和乔烟烟发生了恩怨，现在发太容易查到她头上。
　　等有了机会，她双眼通红地想着，她一定要把乔烟烟摁到泥沼里。
　　。
　　乔烟烟坐在寝宫的床上，外侧是熟睡的皇帝，她伸手从皇帝的眉梢描绘到嘴角，正愣神时手被抓住，对上皇帝浸满温柔的双眸，“怎么醒这么早？”
　　乔烟烟没回应，皇帝觉得没意思，翻身下床穿起了衣服。
　　皇帝在打完乔烟烟后好像终于迷途知返，现在的剧情到了皇帝又开始整日栖在清妃处，不理后宫，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稀奇，这清妃是怎么以无盐之貌得宠的。
　　乔烟烟也起身，给皇帝整理衣襟，清妃没几天日子能活了，乔烟烟按着导演讲过的戏，衣服也理不好了，竟失手划在了皇帝脖颈上。
　　她没留指甲，手忙脚乱落在皇帝眼里像是调情，皇帝笑着数落，“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这些日子皇帝太温柔了，让人恍惚觉得还在皇帝最喜欢清妃的那几年。
　　倘若不是皇帝以补偿淑妃之名把淑妃抬上了贵妃之位，宫里人怕都以为淑妃失了宠。现在看来还是淑妃厉害，一时的宠爱算得了什么，地位才是实实在在的。
　　“臣妾……”乔烟烟刚开口就被皇帝冷着脸色制止，“我们非要这么疏离？”他叹口气，“我知道你委屈，等我从江南回来，我一定天天陪着你。”
　　出游江南是皇帝老早定下的计划，计划里没有清妃，原本有淑妃，这次把淑妃也扔出了随行名单，只带了几个低位妃嫔。
　　前面演过的剧情里乔烟烟问过皇帝她能不能随同，皇帝说等她养好身子再带她去玩。
　　皇帝终于看到了清妃日渐瘦弱的身体，那天的血迹让皇帝心惊，但清妃闹着不看御医，皇帝刚发现自己的错不敢逆着清妃，只得想着等哪天再看。
　　乔烟烟抬头，阳光洒进来，“抱一下。”
　　皇帝求之不得，抱住一手的骨头架，嘀咕道：“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时间不早了，不能再腻歪，皇帝走得急，没回头。
　　拍完这场导演满意道：“挺好，还有最后一场，拍完你就解放了。”
　　剧组的人已经开始恭喜她，甚至定下了今晚给她办的杀青宴要好好坑导演一顿。
　　导演佯怒，“快去拍，还有一场！拍不好明天接着拍，还吃饭。”
　　最后一场是和女主角的戏，胡佳演着的林贵人是个瑕疵必报受不得一点欺负的性子，清妃给她使过绊子，林贵人报完仇后阴差阳错住进了清妃宫里，相处久了两人反而成了宫里说得上话的挚友。
　　好到皇帝要给林贵人升妃位都被拒绝，因为想陪着清妃。
　　现在皇帝已经出游，胡佳给乔烟烟推着秋千，“真不去看病？”
　　话里有气，乔烟烟抓上胡佳的手，“我都快死了你还要和我生气啊？”
　　温柔的不像话，胡佳红了眼眶，“呸呸呸，不许说丧气话。”
　　乔烟烟被逼着呸了三声，大概是人之将死，她突然有了很多话想说。
　　“我刚发现生病的时候想过要找御医，也想过要告诉他，只是他那时候和淑妃打得火热，宫里天天都能听到他逗孩子的声音，我在他面前出现过，他说他不想看见我这张丧气脸。”
　　乔烟烟的声音里并没有抱怨，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我不敢生病，被淑妃灌了药那件事闹得太狠了，事情没过多久我再生病，他怕是要觉得我是在怪他。”
　　“我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希望他再回头看看，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胡佳从后面抱住她，乔烟烟倚进胡佳怀里，“从十四岁到二十三岁，他爱了我九年，后来六年他终于发现别人比我好。”
　　“十五年。”乔烟烟吐出一口气，外面阳光正好，吐出的气却是冷的，“这么久了啊。”
　　胡佳掐紧乔烟烟的胳膊，“我给你打断他的腿！以后我陪你走十五年，三十年，六十年，我肯定不离开你，好不好？”
　　这段剧情里清妃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乔烟烟信任地躺在胡佳怀里，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没怪过他。”
　　“从来没有。”
　　最后的场景是胡佳抱着乔烟烟一动不动，从初晓到天黑，一旁的花落了两人满身。
　　。
　　乔烟烟的最后一场戏份拍完了，剧组的人都上来恭喜，一群人拽着她走了一套流程，说是演了死戏之后去晦气的，走完流程大家谈论起今晚给她办的杀青宴要吃什么。
　　导演看大家高兴一挥手给放了小半天假，剧组的人欢呼不已，最后定在就在剧组小撮一顿，等剧组杀青了再去外面胡吃海喝。
　　苏哲本来想乔烟烟戏份一结束就过来的，最后没挤上来，等大家都散开了才幽怨地跟到乔烟烟身边，眼里都是控诉。
　　乔烟烟心情好，同意苏哲吃她的杀青饭，苏哲笑了，“小公主，你这话说的就跟要给我吃断头饭一样。”
　　她翻了个白眼，跟胡佳一块去买吃的了。
　　杀青预示着离别，有跟乔烟烟关系好的哭了，关系普通的借着气氛也有了难过情绪，胡佳哭得最惨，抱着乔烟烟一直哭。
　　乔烟烟笑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俩要生离死别了。”导演不让人阻止胡佳，胡佳从拍完和乔烟烟的最后一场戏开始情绪就不太对，导演知道这是没出戏的症状，现在发泄出来也好。
　　乔烟烟喝了两杯香槟，结束的时候有点飘，半倚在小夏身上走到路边，苏哲跟着，乔烟烟看过来，“你跟着做什么？”
　　香槟不醉人，但容易上头，斜过来的眼神朦胧，苏哲见惯美色都忍不住心头一跳，想小公主以后的男朋友得多厉害才能把小公主娶到手啊。
　　苏哲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小夏给司机打了电话，刚放下电话就开始生气，“乔姐，那司机又自己瞎逛去了，这都第几次了！”
　　乔家给乔烟烟配的司机工资是市场价的十倍，就一个要求，乔烟烟在哪儿车就得在哪儿，上班期间车都得跟着乔烟烟走，不能说这段时间乔烟烟拍戏司机觉得没事干就去做其他事。
　　但这个司机不称职。
　　拿最多的钱还玩忽职守。
　　小夏气呼呼地，乔烟烟安抚道：“最后一次。”
　　苏哲见乔烟烟司机不靠谱，心思一动，给霍修发了定位，“快来！小公主在这儿。”
　　霍修刚穿好外套，看到消息眼神一暗，“今晚我有活动。”
　　苏哲明显着急了，“霍修你正好带个女伴过去，每次活动就你没女伴你多尴尬，小公主一去，你们就是人群的焦点。”
　　“霍修你快点来，一堆人想送小公主呢，你再不来我就守不住了。”
　　苏哲担心他的病情，霍修知道，但他无意把希望押在乔烟烟身上，乔烟烟能安抚他是真，能激起他满身戾气也是真。
　　神思不稳他也压制了许多年，没必要把以后交给一个不能掌控的人。
　　但只是看到关于乔烟烟的消息，他就像是受了蛊惑，不知道还能克制，知道了他满心都是小孩的身影，想抓住，想狠狠地欺负。
　　他把消息记录翻到乔烟烟照片那里，堪堪压制住心头肆意游走的暴戾。
　　乔烟烟见苏哲敲个手机敲出了力拔山兮的气势，见她看过来气势没了，朝她心虚的笑笑。
　　她的手机响起，是圈里一起玩的朋友打来的，她一接起对方就激动道：“烟烟，你最喜欢的那个叫什么克的设计师新设计的公仔是公益拍卖会的拍卖品，就今天晚上，我把邀请函发给你。”
　　乔烟烟精神了，乔家的司机也有了身影，一辆慕尚比乔家的司机率先停在了乔烟烟面前，乔烟烟认出是霍修的车，困惑地歪头。
　　霍修摇下车窗，小孩的脸有点红，眸子不复以往清明，乖乖地看着他。
　　他屈指敲着膝盖，“我今晚有个活动需要女伴。”
　　霍修好像是在邀请她。
　　其他人同她这么说她可以肯定，但话从霍修嘴里说出来她不太敢确定。
　　那两杯香槟还有余威，乔烟烟有点迷糊，弯腰问道：“霍先生，你是想我陪你去吗？”
　　气息洒在他脸侧，霍修呼吸一窒，偏头目光深沉，唇角压着，隐忍地点了点头。
　　乔烟烟高兴起来，摇了摇手机，“可是我晚上要去参加拍卖会，不能做霍先生的女伴了。”
　　手机屏幕上是刚发来的电子邀请函，城北的公益拍卖活动。
　　“没关系。”乔烟烟恍惚觉得霍修笑了一下，再看霍修仍旧面色冷峻，眸底似有暗光流转，“我也要去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好想要收藏QAQ
　　为什么别人都有QAQ
　　我明明也很可爱QAQ


第10章　意马
　　乔烟烟到了拍卖会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跟着霍修下了车暖风吹在她脸上，整个人更加迷糊。
　　她觉得自己很清醒，只是香槟上脑，让她觉得有点晕。
　　不过没关系。
　　她搭上霍修的胳膊，仰头问道：“霍先生，你是要买什么？”
　　小孩比平常更乖，霍修舌尖抵住上颚，“随便看看。”
　　城北的拍卖会规模大，涉及圈子广，加了公益二字后商圈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人都会来看看。
　　两人落了座，乔烟烟小口喝着水，眼底在放光，忍不住分享，“霍先生，今天我很喜欢的公仔设计师的新作品会在这里拍卖。”
　　她的嘴角沾了水渍，粉红的舌尖小动作地舔掉，霍修偏头，“嗯。”
　　乔烟烟兴致不减，“霍先生，你喜欢公仔吗？”
　　霍修不喜欢，乔烟烟支起脑袋，“等你见了我要拍的那个公仔，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孩子的言语。
　　霍修没理。
　　等到乔烟烟翘首以盼的公仔上台，乔烟烟反应慢了半拍，被另一个人抢先竞价，她开始加价。
　　竞价的人大概都是公仔爱好者，加到五十万后大部分人都退下了，少部分人冲着设计师的名头还在加价。
　　加到二百万的时候只剩下了乔烟烟和最开始竞拍的那个人。
　　乔烟烟志在必得，也不想再玩什么你加一点我追一点的游戏，直接加到了三百万。
　　那个人还想加，被人拦下了。
　　乔家小公主后面站着整个乔家陪她肆意妄为，没多少人有这种底气。
　　工作人员记名的时候乔烟烟报了乔父，回来同霍修炫耀，“公益拍卖会简直是唯一可以随心所欲砸钱的活动了。”
　　加了公益两个字，不管砸多少钱，即使远超商品价值，传出去也是搞慈善，倘若没有公益两个字，砸钱还得看看会不会不小心踩中“人傻钱多”的雷。
　　她代表着乔家，这些东西她一直学得很好。
　　霍修也买了几样东西，简单和其他人客套了两三句，乔烟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后台提东西。
　　乔烟烟抱宝贝一样把公仔揣怀里，公仔半人高，脸长得像猫，顶着一对兔耳朵，身子像企鹅，两只小短腿连着一对猫爪，眼珠子黑乎乎的，表情又委屈又可怜，皮毛顺滑，乔烟烟从抱上起就开始摸。
　　她抱着公仔往门外走，霍修跟在她身后，乔烟烟回头，“霍先生，可爱吗？”
　　小孩喝了点香槟就找不着北，食指轻轻在唇上点了一下印在公仔的脸上，抱着公仔爱不释手。
　　室外的温度降下来了，乔烟烟一冷突然清醒过来，一时有点脸红。
　　“挺可爱的。”霍修修长的手指捏起公仔的长耳朵，软软的，他不着痕迹地划到乔烟烟方才印上手指的地方，眸色变深，苍白的手指摩挲着公仔，渐渐加重力道。
　　乔烟烟一无所觉，受到霍修的肯定忍不住夸起来，“所以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公仔，是没遇到让你觉得可爱的公仔。”她摇了摇手里的宝贝，“大师一出手，众人通通化为公仔膝下臣。”
　　霍修的手指没有离开，从公仔的脸抚到眼睛，他今天穿了正装，外套挽起一截，更衬着腕骨瘦削，西裤下的腿修长笔挺，乔烟烟目光被刺了一下，慌乱向上，腰劲瘦，再往上是滚动的喉结。
　　看过来的眼睛淡又沉，眼尾翘起，睫毛长，“这么夸它，送给我？”
　　乔烟烟回神，一把搂紧公仔，眉梢眼角都是不情愿，霍修收回手，唇角下压，向前走去，“骗你的。”
　　声音里好像有笑意，乔烟烟不太确定，她惊讶于霍修竟然也会开玩笑。
　　即使上次在乔家霍修找她谈过，她仍然觉得霍修不易相处，霍修这突如其来的玩笑，她莫名觉得两人关系拉近了点。
　　神乎奇乎。
　　乔烟烟跟了上去。
　　司机在路旁等着，乔烟烟坐好，“这款车我一直想买，可惜我没攒够钱。”她第一次见到霍修在车上就羡慕了，明明大家是同辈，他已经开上了她想开的车，过上了说一不二的日子。
　　“霍先生，你是自己赚钱买的吗？”小孩的亲近来得措不及防，问题也不再拘泥于客套玩笑，霍修点头。
　　“大佬，请受小女子一拜。”乔烟烟抱拳，霍修看她，“拜呢？”
　　乔烟烟一愣，气恼道：“霍先生，你这样就过分了。”
　　这样就过分，他要是把小孩弄哭……霍修屈指，偏过头。
　　乔烟烟手机响起来，是程牧的电话，她接起，“程哥，怎么了？”
　　霍修重新看向她，周围气息冷了点，眼神暗沉。
　　程牧听说了她杀青了，没忍住打来了电话，还是希望签风宁的事。上次霍修同她说了后她就想过，靠朋友关系的公司容易传到乔妈耳朵里，外面那些不靠谱的经纪公司也不能随便签，风宁福利好，条件给的也好，的确是优选。
　　她很客气，“程哥，那我们哪天谈一谈。”
　　挂了电话，乔烟烟开玩笑，“霍先生，不会是你给我开后门了吧？程哥给的条件也太好了吧，让我签了后直接演大片女一号，广告也是国际知名款，现在演的这部剧相关后续宣传也都会接手配合，因此获得的收益还不收分成。”她支头，“霍先生，程哥没炸我吧？”
　　霍修眉眼冷淡，“风宁有专人负责，给你开出这样的条件是经过调查之后的，我不参与。”
　　“你的意思就是，他炸我你也不管了。”乔烟烟戳戳他精瘦的胳膊，霍修低头看她的手，乔烟烟接着道：“霍先生，我们可是有你玩泥巴我吃奶的情分在喔。”
　　霍修唇角抽动，乔烟烟笑嘻嘻的，“霍先生，你是不是想笑？”
　　他偏头，“不想。”
　　车里安静下来，乔烟烟手上揉搓着公仔，朝窗外看去，没有尴尬，不一会儿她又转过头来，“霍先生，那我过两天就去找程哥谈合同了。”
　　她佯装失望，“霍先生不管我就不管我吧，是王炸还是四炸我都自己接着了。”
　　霍修面无表情，“你和程牧很熟？”
　　乔烟烟摇头，表示就见过几次面，霍修看着她怀里的公仔，乔烟烟福至心灵，“你是觉得叫霍先生太生疏了吗？”
　　小孩嘴角勾起，“那我叫你霍哥？”
　　霍修睨她，“叫我名字就可以。”
　　乔烟烟清清嗓子，“霍修。”
　　小孩的声音干净软糯，念人的名字像是撒娇。
　　霍修几乎一瞬间捏紧双拳，气压骤低，心头戾气肆虐，眼角隐隐发红，额上渗出一层薄汗，他沉沉地盯着乔烟烟，小孩被吓了一跳，他掀起嘴角，“再叫一次。”
　　。
　　乔烟烟和程牧签合同的时候有点犹豫，理性来讲，风宁开出的条件已经可以算是新人的封顶价，但感性来讲，风宁背靠的霍氏掌权人简直阴晴不定。
　　她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神经病，怎么会有这种人，前一刻还斯文克制后一秒就宛如厉鬼缠身，还逼人叫他的名字。
　　而且她还叫了。
　　既听话又乖巧，把别人的名字挂在嘴边。
　　太丢人了。
　　乔烟烟签了合同。
　　程牧伸手，“合作愉快。”
　　乔烟烟回了一声，程牧收起合同，如沐春风，“司机会尽快到位，我们今天先简单谈谈你以后的发展。”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演什么样的戏？”乔烟烟没有系统地想过这个问题，只偶尔脑海里出现过几个场景，她如实说出，“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恶人终其一生未食其果，正义之人被挂上耻辱架。”
　　程牧有些诧异，乔烟烟所说的这些戏，即使是讽刺，也太悲壮了。不过这反倒合了他的心意，他看上的是乔烟烟的演戏天赋，这些天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他忽视她所演的戏的不足。
　　他本来还担心乔烟烟想演的戏就是先前宫廷剧那样的类型。
　　不是不好，只是不合适。
　　他挑中乔烟烟，觉得她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
　　“你刚刚杀青，对于那部剧有什么看法？”乔烟烟在拍戏过程中会领略人物的情感经历，却很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部剧，不过她虽未特地思考过，拍久了也有了想法，“升级虐渣，观众代入女主角度应该很爽，平民上位还能一点亏都吃不了，理想主义的故事。”
　　“对于你的戏份呢？”
　　乔烟烟顿了顿，那段戏看似用情至深引人落泪，其实经不得一点推敲，撕掉最外面那层唯美的皮，内里不剩什么东西，而就这点东西，甚至也披了理想主义的皮。
　　她不太想评价。
　　程牧却不客气，“清妃和皇帝的那段剧情离不开四个字：渣男贱女。”
　　“不过剧情和人物设置的不错。”程牧分析道：“渣男是皇帝身份，在观众眼里皇帝本就该三宫六院，所以给皇帝设置了为清妃空置后宫五年的剧情甚至成了他深情的象征，从而降低了皇帝的渣感。而清妃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只能依靠皇帝而活的设定深入人心，所以清妃病入膏肓不治、至死情深不悔能赚观众的一笔同情泪。”
　　“但是这段剧情的梗概就是——两人经过了一段热恋期，男人为了外面的女人伤害自己的另一半，而女人因为挂念着男人曾经的情深所以一路挽留。”
　　这些乔烟烟心中已有定论，再听一次她还是忍不住皱眉，“为什么要分析这段戏？”
　　“我这么直白你大概会觉得反胃，你应该就不会喜欢这种戏了。”
　　“我不会再给你接这种类型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乔烟烟：有病就去治。
　　霍修：大师说过，若想根治，得把小孩裹上鸡蛋液，沾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一口吃掉。
　　乔烟烟：？？？


第11章　意马
　　每种类型的戏都有受众，但这种类型不在程牧对于乔烟烟的规划里面。
　　他在娱乐圈多年，不出意外这部戏即使不能出圈也会火一段时间，乔烟烟演的那段戏也会给她赚一波粉，他需要提前给乔烟烟打好预防针，不要因为突然而至的粉丝对这段剧情有了过高评价。
　　“我想你以后走高制作的大屏幕，你只需要做好演绎这一项工作，其他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处理好。”
　　程牧进入工作状态，冷静分析，“但这很容易出现一种问题，高端局走多了，失了路人缘。有一位影星，一入圈就被名导看中拍大制作，从国内到国际都很有名气，但前不久爆出不利传闻，路人被营销号带节奏，没被带节奏的也是高高挂起的态度。”
　　“因为这位演员远离群众太久，她的确是拍出了很多经典电影，观众提起她会赞叹，但只要她一出事观众不会出口救她一把，因为她抛去作品只看个人并没有被观众喜欢上。”
　　“为了我们以后不出现这种尴尬局面，我给你定的路线是主拍电影，拍电影之余参加综艺增加路人缘。现在主张言论自由，我们作为娱乐圈的一员，不仅要创造距离感，还要会减少距离，这样观众才会把你当朋友，愿意为你说话。”
　　乔烟烟点头应下，程牧一点渴意都没有，“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想走什么人设？”
　　“……”乔烟烟轻哧，“我需要人设吗？我就做我自己。”
　　她是喜欢演戏，但并没有在拍戏之余塑造另一个讨观众喜欢的人设的想法。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她自己就是最受人喜欢的。
　　程牧也不想去塑造一个虚假人设，虽说塑造人设是常态，但不应该成为必须。
　　他从工作之余抽出一点心思玩笑道：“这么自信，你被人从小喜欢到大的？”
　　乔烟烟没否认，程牧微皱眉头，“恕我冒犯，你交过男朋友吗？在恋情方面有没有爆出黑历史的可能？”
　　她脸有点红，“我以前中二，我一圈朋友也陪我中二，我当时觉得天底下的小男生都配不上我，别说恋爱了，和小男孩手都没签过。”
　　程牧放下心来，忍不住笑了，“很遗憾？”
　　乔烟烟摊手，“超遗憾，因为这件事我暗暗决定，以后交男朋友一定要找嫩的能掐出水来的，满足我学生时代没和小男孩牵手的遗憾。”
　　话是这么说，以乔烟烟的身份，身边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男孩不会缺，但乔烟烟既然没恋爱过，刚才那话多半是玩笑。
　　程牧没把这一小截放心上，重新提起人设，“现在网友对学霸、富家千金、家庭背景强大这三种演员的宽容度较高，你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性格方面既然你要做自己，就从自己身上找闪光点，刚开始平面化人设容易被人记住，你可以找很多闪光点，但开始走人设的时候先精准对准一个。”
　　每行每业都有学问，乔烟烟不太懂，但术业有专攻，她把决定权交给了程牧。
　　程牧略微颔首，“你大学在哪儿读的？什么专业？”
　　“S大金融。”乔烟烟声音平淡，程牧眼睛亮起来，拍了拍手，“顶流高校，学霸啊。”
　　她急忙撇清，“不敢不敢，我要是走学霸人设，我就无脸见校友了，太尴尬了。”
　　S大卧虎藏龙，没多少敢自命不凡的，程牧明白，“你这部戏播了不出大意外的话热度会涨一波，这些东西记者都会扒出来，你上节目提起来保持谦逊的态度。”
　　程牧本来还想为乔烟烟的性格先塑造一个平面化的方向，但想到最后还是说：“就用你自己的性格，上节目或者接受采访的时候多笑笑。”
　　小姑娘长得漂亮，看起来舒服，笑起来又甜，是知心妹妹的形象，她本身就生动，强行扁平化不太合适。
　　程牧先暂时给人设取了个知心妹妹的名字，用富家千金的身份锦上添花，定下了方向，程牧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乔烟烟竖起拇指。
　　。
　　刚签约程牧没急着给乔烟烟安排工作，也想等剧播了看看情况，让乔烟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乔烟烟过了一个月懒散日子，每天吃吃喝喝再找朋友玩两圈，某天收到了胡佳的消息，剧组收官啦。
　　剧组要办杀青宴，她也要去，胡佳来接的她。
　　胡佳握着她的手，“我听说星空传媒的经理也要去，那个人名声不太好，喜欢勾搭漂亮小姑娘，你去了小心点。”
　　乔烟烟顺便和胡佳提了她泼过经理咖啡的事，胡佳担心道：“要不你别去了，那经理小肚鸡肠，跟我同一时间出道的一个小姑娘就是撞他手里折了的。”
　　她摇头，剧组收官，所有人都在，她作为女二号没有不去的道理。
　　剧组的杀青宴声势浩大，除了剧组的演员外来了一圈的制片人和导演庆祝，不少当红演员也在。
　　众人吃饭的时候星空传媒的经理点名要乔烟烟敬酒，乔烟烟顾及剧组面子才没把手里的茶水直接泼他脸上，经理那边僵着，乔烟烟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经理。
　　什么玩意，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她面前充大王了。
　　经理看着就要发作，导演拦了下来，乔烟烟借着杯子遮掩勾起一个只有经理才能看到的挑衅的笑。
　　明晃晃的嘲讽和不屑。
　　吃完饭众人转场去KTV，胡佳在应酬，乔烟烟今天没让小夏跟着来，她多喝了点茶水，起身去了洗手间。
　　经理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有人站了起来。
　　包厢里震耳欲聋，走廊上都能听到，有客人听烦了会出来休息，走廊上不时经过端着托盘的服务生。
　　一个服务生在和客人聊天，客人看了看周围，撕开一个药包把药洒进托盘里的酒里，“待会儿把酒让刚才给你看的那妞喝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服务生奉承地应下，走了过去。
　　洗手间在一个拐角处，说是拐角，也是占了一整条走廊，除了上厕所一般没人过来。
　　乔烟烟一出洗手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西裤白衬衫，没霍修穿着好看。
　　她对自己突然想到霍修感到莫名其妙，眉尖微抽。
　　服务生一脸喜色地向她推销酒，嘘寒问暖地问她渴不渴，乔烟烟撩起眼皮，“你送酒送到厕所门口？”
　　服务生愣了愣，及时补救，“您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我这是在搭讪。”
　　逻辑有了点，她扯起嘴角，她抬脚欲走被服务生抓住胳膊，她面色冷下来，服务生不装小绵羊了，“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乔烟烟甩开他的手，心里恶心的不轻。
　　服务生嘴角恶劣，“装什么贞洁烈女，被经理看上是你的荣幸。”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星空传媒的经理出现在走廊，一身酒气，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乔小姐跟了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把那杯酒喝了，过去的我就既往不咎了。”
　　乔烟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