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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金龙传奇之大风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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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燕文的呵斥声尚未停歇,忽听身后听人喊道:“不好了,粮草垛着火了!”
  燕月正琢磨如何能在这一根原木上纵横劈出第一百零八刀来,听到有人呼喊,回头去看,果真是有缕缕黑烟正从粮草垛处冒出来,风一吹,转瞬就变成了火苗。
  玉翎也不由回头去看,却见老杨正带着一身火苗连滚带爬地自粮草垛间骨碌出来,还用手遥遥地指着玉翎道:“你,你可等着被杀头吧!”


第040章 
  玉云对于这位秋大哥的举动简直无语了,竟然把洗土豆的水倒锅里了。幸好啊,这两天自己没怎么吃东西,否则……
  “这锅菜不能要了。”玉云过去单手提起大锅,琢磨着倒哪儿合适。
  秋大哥的眼珠瞪得溜圆,看妖怪似的看玉云。要知道,这口大铁锅可是生铁所铸,一次能炒半个军营人吃的菜,当初那是十几人用撬杠等物件一起安放的,这都好几年了,未曾动过。如今玉云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是随随便便一只手就拿起来,且举重若轻。
  燕文忙对玉云道:“玉云不要多事,快将锅放下。”
  玉云想将锅递过去,给燕文看:“师兄,不是玉云多事,是秋大哥把掉地上的土豆放锅里了。”
  铁锅太大,玉云递过来的时候没留神,扫落了旁边架子上的两罐猪油,正落入灶坑内,秋大哥刚叫一声“不好”,只听“砰”“砰”两声巨响,灶坑内的猪油罐爆炸了,迸溅出一大片火花,混着猪油,落到哪里就烧到哪里,灶坑崩飞,尘土一片。
  含烟和小莫本在隔壁洗碗,等到听到爆炸声响时,门帘已经被迸溅的火油点燃了。
  燕文手里还拎着一颗白菜,燕杰手里还拿着两个土豆,玉翔本在墙边提水,爆炸声起,三人都跃了开去,燕文顺手将秋大哥一把拽过来扔向门外。
  玉云离着灶台最近,淬不及防之下,只得运起护身罡气,燕杰手腕一抖,腕上金铃飞出,将玉云手里的铁锅撞翻落地,挡在他和玉云身前,挡住了溅起的火油或是石块及一应的锅碗瓢盆,那一锅土豆连同汤水却是洒了一地,而火油遇到水,反倒更加蔓延开来。
  含烟和小莫也带着另一个士兵从里屋急纵而出:“先出去。”
  众人均飞身出大帐之外时,燕月也刚将老杨自粮草垛里拽出来,玉翎正将烧着的粮草垛挑到一起,与其他粮草垛隔离。
  伙夫营的十几人哪见过这种又是起火又是爆炸的场面,各个吓得面无土色,不知所措。
  这边含烟已经吩咐了“灭火”,傅家弟子就地取土,并将营帐周围的沙土提过来,速度地熄灭了火势。
  余烟袅袅,一片狼藉。
  听着哨兵一路向中军帐禀告过去,含烟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道这几日是否流年不利啊,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出纰漏啊。
  杨荣晨带着亲卫还有小卿匆匆赶到。
  伙夫营的兵丁都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肃立一侧默默不语的傅家弟子也并非是不怕,只是怕也没用,该要承担的总要承担。
  “怎么回事?”杨荣晨问这话时,是强忍怒火,咬牙切齿。你们这是来拆我的军营吗?
  “是属下之错。”含烟、燕月、燕文同时出声,欠身请责。
  小卿叹气,完了,果真是这些蠢东西。师兄能求你们哪怕有一次不闯祸的吗?
  杨荣晨脸色沉肃:“军营之中,也敢儿戏,不知军法无情?”
  “意外而已。”燕月欠身。
  杨荣晨握了下拳头,顾忌主帅之威,才没一个巴掌扇过去。你这一天天地,给我出几回意外了。
  “含烟、燕月、燕文,军法帐领责,罚军杖五十。其他人,罚俸银三月。”杨荣晨甩袖而去。
  小卿轻叹气,只得继续跟着杨荣晨转回中军帐。
  进得大帐之内,杨荣晨摒退左右,才暴喝一声:“跪下!”
  小卿双膝着地:“是小卿督导不严,愿领杨大哥重责。”
  杨荣晨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将小卿刚刚消肿的脸又打得绯红。
  “以为本帅真得不会对你们军法处置吗?”杨荣晨强压怒气,本帅的军营何时出过这种纰漏?若非你们是傅家弟子,如此罔顾军规,便是再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卿实在无话可说,褪去军甲,解下束带,奉给杨荣晨:“请杨大哥受累,打死小卿就好。”
  杨荣晨不由更怒,你还敢觉得委屈了?他一把抢过束带,对着小卿的背脊就抽下去。
  小卿咬紧牙关忍耐,束带抽在脊背上,啪啪做响,隔着薄薄的夹袄,每一下都似乎直接抽在小卿的骨头上。
  小卿尽力保持跪姿,不晃不躲,硬承杨荣晨的怒气。
  杨荣晨越发觉得不解恨,手里的束带猛地抽到小卿的臀侧,撕喇一声,竟是将纯棉的长裤都抽裂了。
  小卿疼痛难忍,险些呼痛失声,猛地咬到唇侧,只痛得心中一悸,才将那声痛叫硬生生咽回腹中。
  碎裂的衣衫处,露出青紫的肌肤。小卿这几日率受责打,背脊之上或是臀腿之上,都是伤痕累累,痛楚难当,却还要执事操练,忍屈含冤,顺承捶楚。
  杨荣晨手里的束带再扬起来,却没有落下去。他将束带扔到小卿面前,“你是大师兄,师弟有错,你自然难逃干系,还敢觉得委屈?”
  小卿缓了半天,才道:“小卿不敢觉得委屈,只是小卿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若是杨大哥多打小卿几顿,能让他们不都不出纰漏,小卿也是心甘情愿。”
  “我打你有什么用?”杨荣晨实在有些心疼小卿了。尤其是想起龙星昨夜毫不怜惜地责罚,想来确实伤了小卿的心了,唉。
  “要想自己不挨揍,就看紧师弟们,要是你天天打得他们爬不起来,我看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拖累你受罚。”
  小卿嗫嚅道:“小卿也是这样想的啊。”
  杨荣晨冷哼:“光想有何用,做!”
  “是。”小卿忙应。
  杨荣晨略犹豫了一下:“此去西木草原,本就变数颇多,如今又有血族为患,我们更要步步为营,稍有行差踏错,许就是陷入僵局,要承受无法挽回之痛。”
  小卿点点头:“杨大哥教训的是,小卿一定引以为戒。”
  小卿说了这一句,眉峰轻扬,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杨大哥放心,有小卿等弟子在,绝不容许有宵小为恶,管他是血族抑或其他。”
  杨荣晨看着即便脸颊红肿,虽是跪在地上却依旧神采飞扬的小卿,又是无奈,又是喜爱,到底是小卿,任何挫折或是委屈于他的影响不过都是转瞬之间,他总是如此坚强,如此勇敢,便再是刻意收敛、恭顺,依旧难掩锋芒。
  其他的傅家弟子亦是一样,便是再挨了板子,受了责罚,甚或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依旧顺意而为,勇往直前,固然是让长辈头疼气恨,却也欣慰自豪。
  再次来到军法帐中,含烟、燕月和燕文都觉面上无光。魏丁和押解的卫兵交接过,对三人干咳一声道:“末将职责所在,僭越僭越。”
  燕文对魏丁抱拳,低声道:“还请魏大哥念在昔日之情,予以关照。”
  含烟和燕月不由不解,这可不似燕文性格,挨板子还会求人关照吗?
  魏丁已经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魏丁说着,已经板起面孔扬声道:“你们听着,今日受责的三位都尉大人,都是皇亲贵戚,不许看打!”
  正在准备刑杖的六七名兵丁不由齐声抱怨道:“不许看打,那我这几日欠下的酒钱如何筹措?”“魏大哥通融一下,哪怕只有一人看打也可啊。”“就是,魏大哥别断了兄弟们的财路啊……”
  燕文低声对含烟和燕月道:“两位师兄可带有银两吗?”
  含烟不习惯带钱在身上,燕月却是带有几两碎银,就拿出来交给燕文,燕文将碎银都递给魏丁:“魏大哥分给兄弟们吧。”
  魏丁假意推辞道:“怎好要燕兄弟的银两。”
  燕文诚恳地道:“这已经害魏大哥坏了规矩了,就打赏给兄弟们喝杯水酒吧。”
  魏丁这才收下,对那些兵丁道:“都别吵吵了,这些银子拿去分去,可比卖打要赚得多了。”
  那些兵丁中的一人走过来,看见魏丁手中的银两不由满面开花,点头哈腰地对含烟等人道:“让各位大人破费,小的等就谢各位大人打赏了。”
  魏丁便撵那人仔细准备,又对含烟等人欠身为礼:“燕兄弟也在军法帐当过差,就受刑的规矩就免了,请几位都尉大人直接去后帐候刑吧。”
  燕文又谢过魏丁,请含烟和燕月师兄与他去后帐。挑了厚厚的轿帘进去,里面有三个立着的刑架,也有三个条形的刑凳。其中一个,燕月昨天晚上还趴过的。
  燕文对含烟和燕月道:“这军杖执行,也有很多说道。其中,便是有卖打和看打一说。”
  不等燕文细说,含烟和燕月其实已是猜得七七八八了。
  所谓的卖打和看打是相对而言。行刑的士兵“卖打”,想观刑的兵士“看打”,只要付给行刑士兵一些银两,便可在军法帐中随意观看行刑过程,甚至还能“付费”指定受刑部位,或是刑责程度。
  燕文解释道:“行军杖时,行刑的地点,也有不同,可在帐外、中帐或是后帐。”
  地点不同,看打的价格也不同,一般以在帐外价格更高一些,因为看得更清楚。而且杖责的部位也不同,可脊杖,也可杖臀。但是兵丁们更乐于杖臀,且杖臀的卖打价格也更高些,而且,杖臀的兵丁还有一些十分下。作的手法,可令受刑之人受尽屈辱苦楚,并名之曰:“孔雀开屏”。
  当然,越是年轻俊朗之人受责,越是有更多的人爱看,且看打的价格也会提高到几文钱,若非是燕文和魏丁有这种交情,怕是半个营的闲人,都要来看打了。
  含烟和燕月不由蹙眉,想不到这杨大哥的军营之中,也有这些龌蹉之事。
  燕文苦笑道:“这是军营的通病,由来已久,就是杨将军也不可能尽改之。”
  燕月伸手拍拍燕文:“倒是幸好有你在,否则含烟师兄许是真平白让人占了这个便宜去呢。”
  含烟狠狠瞪了燕月一眼,这个没心没肺又抗揍的东西,这才被师兄教训过没几日,又要受杖责了,却还是凛然不惧!
  “只要几文钱就可看打,难怪收了那几两银子就乐得满脸花了。”燕月扬手甩去盔甲,又解长袍:“那就脊杖吧,军杖又如何,总不会是比老大的板子打得更痛了。”
  含烟伸手点点燕月的头:“就欠老大收拾你,天天打得你爬不起来才好。”
  含烟最是怕痛了,而且在外人面前褪衣受责实在是有够丢脸了,虽是脊杖,亦是难堪。
  “对了,燕文,”含烟忽然道:“若是这军法刑责有这许多说道,是否可以付费免打呢?”
  燕月听了,也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去看燕文。
  燕文果真点了点头:“完全免打倒是不行,只是可不必褪衣,而且……”
  “而且什么?”燕月倒是想不到挨打也可以如此取巧,不由好奇,追问道。
  “而且还可以花钱请人代打。”燕文说到这里,又立刻摇头道:“不过若是让老大发现,咱们就惨了。”
  燕月不由眸中一亮:“这既然是军中通用之规,咱们不过是依照规矩行事,想来老大也不会降责。”
  含烟蹙眉犹豫,燕月已是做了决定:“请人代打要多少钱?”
  燕文道:“总要几钱银子吧。”
  哈,燕月简直觉得捡到宝了。只要几钱银子就能免了五十军杖啊,这买卖哪找去啊。
  “你那还有钱吗?”燕月问含烟,含烟摇头。
  哈,燕月又有办法了,顺手将内袍上的几粒抿扣拽了下来,递给燕文:“这可是南珠,绝对更值五十军杖了!”


第041章 
  小莫、玉翔和燕杰正在擦拭弓箭和长刀,以备晚训时使用。玉翎微垂头跪在一侧,玉云跪在玉翎身旁,虽然也是跪得笔直,只是脸上神色却是布满委屈,心中更是各种忐忑,既盼着小卿师兄回来,又怕小卿师兄回来。
  小卿的脚步声到了营帐门口,所有师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玉翎、玉云的背脊也挺得更加笔直,待小卿挑了帐帘进来,众师弟忙起身问安。
  小卿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玉云身上,再看看玉翎,就明白了这祸首是谁了。含烟等人还未回来。
  小卿身上的衣服破了,虽是用盔甲盖住了,到底是非常不舒服,暂时未理玉云,径直去自己的里帐里更衣。
  里帐的帐帘已经修补好了,果真是做得短了一些。
  小卿将盔甲脱下,放到衣架上,微闭了双目。背上或是臀上亦或是脸上,都是火辣辣地疼。小莫在帐帘外告进。
  “小莫侍奉师兄更衣吧。”小莫进得帐来,对小卿微欠身。
  小卿嗯了一声,由着小莫帮他脱下夹袄,背上已有几处肿胀渗出了血丝,粘在纯白的里衣上。
  小莫用手巾蘸了水,给小卿轻轻擦拭,水冰凉,虽是对疼痛有所缓解,却让小卿觉得特别不舒服。
  没办法,军营里就是这个条件,所有的水都是从河边直接打来,除非是在火头营里,其他各营均不得擅自燃火烧水,只能用凉水,便是饮用水也是如此。
  “你这次倒乖,并没有闯什么祸事出来。”小卿表扬小莫。
  小莫很有些心虚:“小莫不敢。”
  小莫帮小卿涂过紫莲露,换了干净的里衣,又换上洗得洁净的内袍,系上珍珠的抿扣,又披了长袍,然后准备拿盔甲出去擦拭。
  “师兄,要命他们进来吗?”小莫虽然知道老大这是强压怒气,依旧出言提醒。反正老大这一关早晚都是要过的,早受罚早结束,省得没等到算账的时候,腿先跪肿了。
  果真,小卿嫌小莫多嘴了,他瞪小莫一眼:“做你的事情去。”小卿本来还想在床上先躺一会儿的。
  小莫立即闭嘴,欠身准备转出,只是刚走到帐帘旁,小卿已经又吩咐道:“叫玉翎和玉云进来吧。”
  玉翎和玉云垂着头在小卿身前跪好。小卿坐了,也没心情喝凉水,只问两人道:“祸是你们闯的?”
  玉翎和玉云应了一声,玉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伙房营帐是玉云烧掉的。”
  玉翎也出声道:“粮草垛起火,是玉翎的错。”
  小卿蹙眉:“伙房营帐走水,只挨一顿军法即可,若是擅自毁损粮草,那是要砍头的。”
  这得幸亏是玉云几乎是在粮草垛烧着的同时,点燃了伙房营帐,两地相隔不远,灭火时同是一片狼藉,所以多数人以为是伙房营帐的火势蔓延至粮草垛而已,况且只烧着了几捆干草,并没有烧到稻谷,所以杨荣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深入追究。
  “是,玉翎知错了,请师兄重罚。”玉翎虽然知道事态严重,只是却并不是真心觉得自己有错,若不是那老兵丁如此惹人厌恶,玉翎也不会将他扔进粮草垛,而让他身上的那根未熄灭的烟管里的火星点着了干草。
  玉云却有些不服气,还想解释两句:“师兄,这真是意外的,玉云只是想将脏了菜倒掉的,哪知那锅太大,才不小心碰掉了猪油罐的。”
  “将脏了菜倒掉?”小卿追问了一句。
  “是。”玉云立刻将伙房的秋大哥非常不讲卫生的事例又说了一遍:“土豆掉地上了,他拣起来用水洗了,然后竟将洗了土豆的水回手又倒锅里了。师兄你说,他那不就是等于将脏土豆又直接扔锅里了吗?”
  小卿差点被玉云的描述逗笑了,强忍了笑意,斥责玉云道:“这虽然是驻军营帐,亦是在军营之中,所谓行大事不拘小节,战场杀敌,刀头舔血,这都是大事,前线的兵将常因食物供给不足而活活饿死,伙房之中以食物为贵,如何还会去在乎一个土豆洗与不洗。”
  “那也不能不讲卫生啊。”玉云嘟囔。可不是嘛,他的猴子云云还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的,哪能东西掉地上了还直接扔锅里呢。
  小卿觉得玉云就是因为没过过苦日子才会这样,自己这次带他出来历练果真是正确的抉择。
  “你为了那一个土豆如今惹出多大祸事?便是连伙房营帐都烧了。杨大哥若非顾及子庭叔叔和师父的颜面,非将你推出午门外问斩不可。”小卿训玉云。
  玉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不过,他知道师兄是不会随便编这种瞎话来吓唬他的,不由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小声道:“云儿知错了,以后不管伙房的土豆洗得多不干净,云儿都不管了。师兄原谅云儿这次,别打云儿的板子了。”
  小卿不由更是火起,就是平素打你打得少了,才会这么不懂事。除去这火伤营房的事情不说,你还敢把小猴子带军营来了,还被杨大哥看见了,你是很怕这事情传不到师父耳中去啊。
  “燕杰!”小卿轻喝:“给我拿个棍子进来。”
  玉云害怕了,微扬起头道:“师兄,云儿真得知道错了,师兄原谅云儿吧。”
  “噤声!”小卿冷冷地喝。玉云不敢吭声了。只是看见燕杰果真拎着一根长木棍走进来,并将木棍奉给老大,玉云的小脸立刻就吓白了。
  小卿却没先打他,还是先打玉翎。小卿方才得了杨荣晨的教诲,决心将这段时间来的心慈手软都收起来,对待这些不省心的师弟们,就是要严格管理,狠落板子,就不信打他们不服,打他们不怕,看谁还敢不消停!
  “褪衣!”小卿拎了棍子指玉翎。
  玉翎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在军营之中被老大褪衣杖责,还是当着玉云的面,实在是太丢脸了。
  只是玉翎在老大跟前从来也不敢拧着的,便是脸上都烫得厉害,玉翎的手还是放到了腰间盘扣上。
  正在此时,营帐门处忽然传来哨兵传令的声音:“都尉组可以去洗漱了。”
  “是。”小莫尊令的声音传过来,玉翎心里犹如一块大石落地,总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师兄。”小莫已经进来禀告道:“终于轮到咱们去洗漱了。”
  军营里的条件简陋,并不可以随时沐浴,按规定,将领两天可以使用洗漱间一次,而普通兵士通常要五到七天才可使用一次。今天正好是傅家弟子入军营受训的第二天。
  且在洗漱的时候,要一组一组的人轮流洗漱,因为都尉组一直在火头营受罚,所以是御尉组和役尉组的人先去洗漱了。
  军营中一切都听号令行事,小卿当然也不能再刑责师弟,只能应命先去洗漱,况且这也是两天来,大家都非常非常盼望的一件大事。
  不过等小卿等人随着引路的哨兵来到浴房时,又都被惊呆了。这所谓的浴室就设置在整个军营的最外侧,而且不是正规的军帐,只是一个用稀疏的木头简单围起来的“木屋”且无屋顶,用细原木捆箍的门板也侧歪着,几乎要掉下来。
  至于洗浴设备,就更天然原始了,只是几个大桶并几个木盆而已。而且,大桶里的水只有一个底了,只洗脚都不够。
  哨兵蹙眉道:“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是不顶事,明明告诉他们用过之后,要把桶里的水装满的。我得禀告元帅去。”
  “小兄弟,不必麻烦了。”小莫忙笑着拦道:“小兄弟只告诉我们在何处提水,我们自己提水就是。”
  其实哨兵也是嫌麻烦的,他听说小莫等人愿意自己去提水,子若是高兴,对他们道:“你们看见没有,栅栏之外有一个小树林,再往那边有一条小溪,从那里取水即可。”
  哨兵扒拉了一下快掉了门板道:“若是你们愿意再砍些木头修理一下这门就更好了。”
  小莫点头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只请小兄弟跟门口的守卫说一声,许我们进出砍木头、提水就是。”
  “那没问题。”哨兵立刻带着小卿等人走到最近的营门处,告诉守卫都尉组的兄弟要出去提水,还要修缮浴房,请他们予以通融。
  两名守卫立时答应了,这浴房大家都有使用,修得好一些对大家当然都有好处,并借了两柄斧头给小卿等人。
  小卿领着师弟们用斧头或是用剑砍了许多木头,直接修理整齐了,扛回去。
  两名守卫还有附近营帐的人又是大开了眼界,这些看着年轻漂亮的小孩儿,各个都是神力天生,腰粗的木头,本是得几个壮汉一起抬的,他们却是一人扛着好几根。
  小卿等人扛着木头回来时,含烟、燕月和燕文也领受过军法杖后回来了。
  三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只是小卿也并未太在意,含烟曾和四叔学过许多匠工制作,由他指挥着盖一座新的浴房想来不在话下。
  含烟随意用树枝在泥土地上勾勒了几下,一座宽敞大气的浴房就跃然地下。含烟又心算了尺寸和搭建用的木料,便向小卿禀告。
  小卿觉得很简单,就让师弟们分头行动,有拆旧浴房的,有依照含烟的计算,去再砍木头的,有的人则按长短截木头,他则和燕月一起,打地桩立木头。
  修建浴房的声势造出来,立刻又有哨兵向杨荣晨回禀,都尉组的人一无图纸、二无器具,三无工匠,正在造浴房呢。
  杨荣晨正在灯下看书,听了哨兵的禀告不由失笑,好啊,挨了打后果真乖多了,不再拆本帅的兵营,而是帮着建造了。
  “由他们去吧。”杨荣晨微微一笑:“这些孩子,什么都能做的成!”


第42章 042
  一个时辰后; 一个足可容纳十人同时沐浴的浴房建好了。滚木并列而成的地板; 打磨得光滑且粗细相同的木排为墙; 都打了立桩支撑,两个大窗户上用细木条钉了窗格。屋脊也是用原木搭建,没有一根钉子; 全是木楔而成。
  就连装水的大桶也换成了十个崭新的; 并十个崭新的木盆。也都是用原木挖空而成。大桶里已经蓄满了水; 最主要的是,含烟还为浴房设置了合理的排水系统; 切了沐浴台并设了隔间,让水自沐浴台上流下去,再流出去。
  本来含烟还想设置一套引水系统的; 但是被来参观的杨荣晨阻止了。军营中的饮水井有限; 只能供将领饮用; 而从小溪中直接将水引入军营也不实际,怕为人所破坏。
  即便如此; 杨荣晨对这座浴房还是表现得赞赏有加; 并有意要亲身体验。小卿就请杨大哥先行沐浴更衣。杨荣晨笑道:“这是十人可用的沐浴房,咱们加起来不正是十人吗?”
  军营之中,以什为制; 一组多是十人,故此含烟设计的沐浴房,也是有十个隔间,正好方便一组的人同时沐浴。
  而和亲护卫使的组制是九人; 如今加上杨荣晨正是十人,一同沐浴当然也无问题。反正也都是在隔间之内,小卿欣然领命。
  杨荣晨正待步入沐浴房,忽又停下脚步,打量着含烟、燕月和燕文道:“你们刚受了军杖,尚未用药,可沐浴吗?”
  含烟脸色一红,未曾答言,燕月欠身道:“多谢杨元帅体恤,末将等无碍。”
  杨荣晨这才点点头,当先步入沐浴房,小卿看了含烟一眼,含烟立时就低下头去,燕文也是噤若寒蝉,只有燕月对着小卿一笑,微欠身道:“师兄请。”
  此时天色已暗,沐浴房内燃了火把,灯光昏暗。杨荣晨将衣物脱好,放在放衣筐内,小卿已经用木盆打了水过来,奉给杨荣晨,杨荣晨点点头道:“这里无需你伺候,自己沐浴去吧。”
  小卿恭声应了,也自去自己的沐浴间内沐浴了。一时水哗哗地,倒是动听。
  等到沐浴完毕,更换新衣,大家陆续出来,都有焕然一新之感,杨荣晨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未梳理整齐,他笑着解嘲道:“果真是老了,不如年轻人麻利了。”
  小卿看着亲卫护送着杨荣晨离去,心里竟是难得地也有些惆怅。杨大哥戎马半生,为国操劳,便是到了白发之年,都不能安享田园,敬佩固然是值得敬佩,却也是太委屈自己了。
  小卿等师兄弟回到自己住的营帐,长棍还摆在桌上。小卿本来舒畅的心情,又有些受挫,却也是没了重责师弟们的心思,只命含烟和燕月道:“你们两个罚玉翎和玉云吧,每人五十下棍子,不许打轻了。”
  此时离晚训的时间还有不足半个时辰,小卿确实想歇一歇了。据说今日晚训要到军营外的树林中进行,主要是为了训练大家的野外生存和作战能力,小卿虽然觉得这一次训练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却也并不敢有丝毫怠慢。
  小卿躺在床上,帐外棍子落在肉上的责打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不过是一个帐帘,挡得住视线,当然挡不住声音。
  含烟打玉翎,丝毫不曾容情,玉翎这两日刚将养得消了肿胀的肌肤再次饱受凌。虐,玉翎隐者疼痛,一声不吭。
  燕月打玉云自然是各种放水,只是玉云依旧是忍耐不住。燕月的棍子落在玉云光洁的肌肤上不过是带起一道道红痕,玉云的反应却是比雪上加霜的玉翎的反应还要强烈,只十几下的功夫,玉云的泪珠就滑出眼眶了。
  “师兄。”玉云哽咽着回头,去看燕月,燕月一手拎棍子打他,一手用手指竖在唇边“嘘”他。老大让我打你,已是默许了对你容情了,你可别再得寸进尺、弄巧成拙了。
  玉云当然明白师兄的意思,只得再扭回头去,咬了牙忍耐,心里默默地查着数目,以求快点儿挨过。
  终于五十下棍子打完,含烟和燕月去向小卿复命,请小卿验伤,小卿冷冷地道:“他们两个的伤不必验了,让小莫和燕杰给他们上药。”
  “是。”含烟和燕月同时恭应道。
  小卿又接着道:“你们两个将燕文也叫进来,师兄倒是想验验你们挨过军杖的伤了。”
  含烟和燕月不由都僵住了。燕文自门外低头走进来,在燕月身侧屈膝跪地。含烟也立刻跪了下去,燕月略犹豫,也还是跪了下去。
  小卿就觉得有古怪,同时也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们敢违背杨大哥的命令,未曾到军法帐领责吗?”
  “小弟不敢。”含烟、燕月和燕文异口同声。
  “验伤!”小卿轻喝。
  含烟、燕月和燕文无奈,只得都伸手去解腰间的盘扣,燕月将心一横,放了手,低声道:“老大不用验了,我们虽然去领了五十军杖,只是军杖未曾打到我们身上而已。”
  燕月用两粒南珠请魏丁找三个人来代打。魏丁看见那两颗南珠时,倒是恨不得由自己代打了。只是他以前在战场上受过伤,不能受杖,只能干看着眼红。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是一点儿不假,几乎是不到盏茶的功夫,魏丁就找来三个绝对可靠、绝对扛打的人来,一个,赫然就是火头营的伙夫老杨。
  老杨等四人对含烟、燕月和燕文简直是感激涕零。“有了这笔银子,我再也不用怕离开军营后会饿死街头了,可以回到乡下,买上几亩地,再娶个水嫩嫩的小婆姨好好地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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