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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想修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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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云霄就笑了,“没想到那江简在你心中竟是这般神圣不可侵犯,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他笑叹道,“本以为找到了一个江简的手下,没想到居然又是一个瞎子,没意思。”
  陈尹嘿嘿一笑:“云霄公子,我已经老了,不想年轻人那么有朝气,也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冲动易怒,你若是想以激将法逼我说出些什么不利于江公子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当年老朽曾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差点犯下大错,是江公子救了我,我的这条命也是他给的,所以……”他缓缓站起身,佝偻着背转向我们道,“无论你们说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里套出有关江公子的一丁点话……”
  云霄耸了耸肩:“是啊,来之前我也没预料到你会对江简这么衷心不二。本来我想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与他合谋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仅仅只是他一条走狗,真是令人惊讶。”
  “云霄公子——”白湘有些忍不住了。
  “话说了这么多,说得我都有点口渴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云霄没有理会她,继续对陈尹道,“你既然不愿意出卖江简,那我们就来谈谈别的事好了。”
  陈尹就哑着嗓子笑了:“那可不巧了……老朽喝了几口酒,现下酒意已经上头了,得回房休息。公子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还请明早再来吧。”
  “是吗,那你可要三思啊。”云霄就道,“自己的命还是能有多长就活多长比较好,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而丧命,那可就太亏了,是不是?”
  “……”
  陈尹缓缓坐回板凳,拔出葫芦塞子,颤颤巍巍地捧着葫芦仰头又呷了一口酒,这才道:“公子想问什么?”
  “厉鬼索命。”
  云霄这话一出,我就下意识地看了白湘一眼,果然,白湘面色一白,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一看就知道点什么。
  看来这流江城的厉鬼索命一事和江简脱不了干系,我也早该料到,若江简当真是我大师兄,那他自然也是神仙之躯,也能目视阴阳,就算他现在双目失明,但双眼对于我们神仙来说并不怎么重要,只要他想,他还是感知清这世间万物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我们看得更为清楚。
  只是……若他真是我大师兄,他又怎么会做下这些事?这些事不说违背了苍穹门规,就连天规也都犯了,他怎么会这样做?
  难道就是因为他做下了这些事,知道自己违犯了天条门规,所以才不肯回苍穹?!
  想到这一点,我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
  “这一位姑娘是想到了什么事吗,脸色这般差?”就在我沉思之时,陈尹却忽然出声问了我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还没反应过来,云霄就在一边凉凉笑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陈尹笑了:“公子多虑了,我对这位姑娘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她不需要你的好奇。”
  “没想到公子也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好吧,老朽也就不多问了。”陈尹道,“厉鬼索命……敢问公子,这厉鬼二字,是为何意?”
  云霄好整以暇地道:“陈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总不会没有听说过怨魂厉鬼这四个字吧?厉鬼索命,我还需要解释吗?”
  陈尹就哑声笑了:“不错,这四个字老朽的确听过,老朽也曾听说过几个很有趣的故事,但到底也只是故事而已。云霄公子,这世上是从来不缺这么一类人的,他们喜欢听那些奇闻怪谈,更喜欢讲与他人听,就这么口口相传,以讹传讹,许多事就变了味了。云州自古以来就有鬼魂一说,那些街上酒楼里算命的、说书的,都言之凿凿,都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世上当真有那些个怨魂厉鬼,可一旦问他们有谁见过,他们就都支支吾吾,只会说自己亲眼所见,却是一个别的名字也说不出来。云霄公子,你可曾亲眼见过什么怨魂厉鬼?既不见过,又何来厉鬼索命一说?”
  “巧了,”云霄一笑,“我正好有一双天生良目,能见人所不能见,你说的那些怨魂厉鬼,我还真见过那么几个。”
  “人人都会说自己亲眼所见——”
  “你也想见吗,”他打断了陈尹的话,“正好,我身边的这一位姑娘师从一位世外高人,不但和我一样能见阴阳,而且会一种不传秘法,能让别人都看见那些东西,要不要让你开开眼界?”
  这家伙撒谎都不打草稿的?不过我也是有点搞不懂,九州的那些道士明明只要修炼得好都能目视阴阳,云州这么多仙门大派,怎么能见到魂魄的却只有寥寥几人?是这里气息不比九州清明还是因为那些仙门弟子修炼的路数不同?
  “原来如此……”陈尹低声道,“怪不得,公子会说此事尚未了结,你们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什么?”我一惊,听他这话——难不成我们今晚会来这里是江简早就料到的事?!
  “陈老爹?”白湘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料事如神,什么尚未了结?”
  看到陈尹脸上阴沉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不好的预感要成真了,果然,陈尹桀桀笑道:“二位既能料到白湘会与我接头,询问她爹一事,从而深夜来访,又为何料不到江公子也能料到此事呢。”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平地吹起了一阵狂风,刮得我们身后的格门一阵作响,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结界也当空落了下来,罩住了我和云霄二人。
  “陈老爹?”白湘惊呼,“你怎么能——”
  大作的狂风中,陈尹佝偻而立:“江公子早在一开始就料到了今晚,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连环计,妖灾也好,白湘也好,都只是为了引你们上钩的引子而已。而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第90章 成全
  可恶,中计了!
  看着笼罩在我们周围的结界,我暗自咬紧了牙。
  从我在上暄城看到江简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此人必不简单,再加上他又那般轻易地就解了我的定身术,更是让我心生警惕,对他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厉鬼妖灾白湘陈尹,他到底还有多少后招?连环计……陈尹这三个字说得可真好啊,连环计!
  就在我被江简这一招接着一招的连环计弄得气急败坏时,云霄却在一旁笑了,不见一丝怒意,反而先是饶有兴致地转头观望了一下笼罩在我们四周的结界,才负手看向陈尹,故作思忖道:“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姓江的看样子是对当黄雀很有兴趣啊,莫非是做人做够了,觉得厌烦,所以想当个飞禽试试?”
  陈尹低哑一笑:“江公子是不是飞禽,老朽不知,老朽只知道,公子与姑娘二人即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鱼肉?”他笑道,“那谁是刀俎?你吗?”
  “并非老朽,”陈尹没有在意云霄话中的嘲讽之意,依旧佝偻着背哑声道,“乃是老朽手中的葫芦。”说着,他就拔开了手中酒葫芦的木塞,将葫芦往下一倒,一股浑浊的水流就从葫芦口流了出来,还不及落到地上就被狂风卷到了空中,顿时,一股淡淡的稻草味弥漫了开来。
  这个味道是……符水?
  这葫芦里装的不是酒,是符水?
  可他刚刚明明喝了几口的啊,怎么会是符水?!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陈尹抬眼看着我咧嘴笑了:“姑娘,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何这葫芦里装的明明不是酒,老朽方才却还喝了几口,是也不是?”
  我没有说话。
  云霄抱臂道:“这还用想吗,你对那江简如此俯首帖耳,喝葫芦里的符水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我们察觉。对你而言,只要是江简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你也一定能照喝不误吧。”
  陈尹低声笑了:“不错,的确如此。”
  云霄哼了一声。
  “虽然,公子对我多有不屑,但作为一个年过半百之人,有几句话,老朽还是想说给公子听的。”
  狂风不歇,我们几人的衣袂都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可陈尹却依旧立在原地,不动如山,仿佛这阵风根本就吹不到他身上一样:“拥有一双天生良目,能跨越阴阳两界,见常人所不能见,或许是这云州许多人一生都求而不得的……只是公子,这世上并不是看到的东西越多,就越好的,更何况,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拥有天生良目也看不见的。就好比我这酒葫芦里的符水,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瞒过了二位,由此看来,这天生良目,有时也不是那么有用的……”
  他缓缓说着,声音很是粗哑,就像是有一颗石子在喉咙里滚动一样,听得我万分不舒服。
  “没用吗?我可不这么觉得。”云霄笑道,“倒是你,陈掌柜,你这番话说得可有些酸啊,怎么,莫非你嫉妒了?嫉妒我有这么一双天生良目?”
  “嫉妒……”
  “陈老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白湘就算是再天真都该看出不对劲来了,果然,她快步走向陈尹,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
  “白湘丫头,你听老朽一句劝,快快离开这里。你的杀父仇人乃是澜剑门前任门主翡怀衍,既然翡怀衍已死,那就是父债子偿,由他的儿子来偿还你爹的这条命,你该杀的人不在这里,你与这两人也毫无瓜葛,接下来的事,你也不用知道。你快走吧。”陈尹道,“你走了,我才能更好地施展,替江公子除去这二人,去除他的心头大患。”
  江简把我们视为他的心头大患?那这么说,他就不是我大师兄了?
  “不用知道?陈老爹,你不觉得这话很荒谬吗,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置之不理?”白湘不可置信,“你不是说,江公子素来只对付心术不正之人吗,云霄公子和花朝姐姐不是那种人,你一定是弄错了!”
  “一个是魔尊遗子,一个又来历不明,老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无辜。”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云霄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吗?这陈尹一看就是在和江简联手骗你,他们两个是在以你为饵诱我们前来,好把我们一网打尽,你是怎么回事,被人骗了都还不自知?”
  白湘脸色一白:“不……”
  “江简不亲自过来吗,就让你来替他收拾我们?”不等白湘把话说完,云霄又转向陈尹,“是你真有这么厉害,还是说他被今天的事吓到了,所以缩起了尾巴,不敢来了,只敢让他的手下上?”
  “对付你们何须江公子亲自上场,老朽一人便足够了。”
  “是吗。”他微微一笑,往前迈出了一步。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结界之外。
  不待陈尹有所动作,云霄就一把掐住了陈尹的脖子。
  伴随着结界的破裂之声,陈尹右手一松,酒葫芦滚落在地。
  “你不会觉得,”云霄望着陈尹,看着陈尹颤颤巍巍地用那双皱纹满布的双手握住他掐着脖子的右手,带着几分轻蔑地道,“就凭这个小小的结界就能困住我们吧?还是说那些符水?”
  陈尹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含混的音节,面色逐渐涨红。
  “云霄!”我有些着急地上前几步,“你——”
  不知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有心不想理我,云霄没有看我,继续望着在他手下徒劳挣扎的陈尹,轻声笑了:“陈尹,你活了将近七十年,难道就学到了这么点本事?那可真是可悲,还不如死了。”
  陈尹面色通红,已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手上青筋暴起,却只能握住云霄的手腕,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用力挣扎?别啊,你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吗,你不是说你的这条命是江简给的吗,就算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吗,那我就成全你,不好吗?怎么你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不想死啊?”
  “云霄!”我急道,“他快死了,你先放手!”
  “云霄公子!”白湘也急了,快步上前就想要从他手中救出陈尹,只是她才刚伸出手,我们附近就忽然展开了一个结界,把她弹了开来。
  她没有提防,一下子摔倒在地,一口血就这么吐了出来,然而,就算如此,她也依旧勉力支撑着,朝云霄急道:“云霄公子,手下留情!”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走过去看白湘的情况,毕竟这边的情况明显要更危急一点:“云霄!你先放手,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你掐死了!”
  “哦,那正好。”
  “正好什么正好,就算你要杀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我们能从他口中问出很多东西,云霄!你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杀了他!”
  眼看着陈尹的面色逐渐由通红变得青白,双眼也开始往上翻起了白眼,我真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硬把他的手掰开,云霄却忽然手一松,收回了手。
  陈尹整个人委顿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似乎是捏的时间有些久,手有点酸了,云霄先是甩了甩手,这才握着手腕慢条斯理地道:“看来,你还是很想活命的嘛,握住我手腕的力气大得很。什么士为知己者死,什么心甘情愿,原来都是些漂亮话,怎么,死到临头,又后悔了?不想为你的主子卖命了?”
  陈尹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没有说话。
  他本就年迈,现在这样更是显得身形瘦小无比,看得我都生出几分不忍来,遂对云霄道:“好了,你少说点废话,趁着这个时候多问问他有关于江简的事吧,这时候应该能问出不少事情……我去看看白湘,刚才她好像被你伤得不轻,你也是,没事设什么护身结界。”
  “又不是只给我自己用的。”
  “是是是,多谢你的结界。”我敷衍地回了几句,就转身走到白湘身边,蹲下身关切地打量了她一遍,“你怎么样,没事吧?”
  白湘惨白着一张脸,明显就是一副不好受的模样,却依旧微笑着冲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还说没事,这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呢。”云霄也真是的,怎么把她伤得这么重,他刚才到底是在对付陈尹还是在对付白湘啊,“来,”我朝她伸出手,“我扶你到边上去坐坐,你还能站稳吧?”
  白湘轻轻应了一声,正要搭上我的手心,却忽然面色一变,惊恐地看向我身后:“小心!”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再站稳时,已经被云霄揽着肩抱着转了一圈。
  “怎么了?”我一片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云霄咬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我:“什么事?你就迷糊去吧,看你身后!”
  身后……身后有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话,我转头一看。
  一个塞子赫然在地。
  是陈尹酒葫芦上的塞子。
  “塞子?”我怔住了,“怎么……”
  陈尹怎么拿这东西来对付我?莫非他觉得这塞子能伤到我?
  我刚想把这句话问出口,那塞子就忽然啪地一声裂开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就从里面爬了出来,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差点就爬到你身上的东西。”云霄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虫子……怪不得他要拿它来对付我呢,原来这里面竟寄生了这么多黑虫!
  亏我刚才还对他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看来蛇鼠之辈终究不值得被同情,同情他们只会坏事!
  我怒火中烧,转过身就想找陈尹算账,却惊讶地发现陈尹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面色灰败,已经死了。
  “他活该。”见我朝他看去,云霄冷哼一声,神情漠然,“本来还想留着他一条命的,谁知道他这么不知好歹,竟然敢偷袭你,他既然找死,那我就帮他这个忙好了,送他去见阎王。”


第91章 阒盂
  “陈老爹!”白湘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陈尹身旁跪下,惨白着一张脸颤声道,“陈老爹,你、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你醒醒……”
  她慌乱地看着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陈尹,手伸到半途又缩回,就这么反复了几次,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触碰陈尹:“陈老爹?陈老爹?云霄公子,”她回头看向云霄,慌张又无助地道,“你把陈老爹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吗,他死了。”云霄冷眼道,“你急什么,他和江简联手骗你,丝毫不顾你的安危,我和花朝的脾气若是再差一点,你早就成为了他们的替死鬼,为这种人的死而伤心,值得吗。”
  “什么?他死了……?”
  “是啊,他死了。”
  我怔怔地望着地上陈尹的尸体,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云霄,有些艰难地开口:“云霄……是你杀了他?”
  “是啊,我杀了他。”他漫不经心地瞥了陈尹一眼,看向我似笑非笑地道,“他既然想死,那我就帮他这个忙好了。”
  “是因为……”我涩然道,“他刚才想要偷袭我吗?”
  “不是想要,是已经偷袭了你。”他轻哼一声,“若不是我刚才拉了你一把,你早已经被他偷袭成功了,那些虫子现在也都会钻进你的经脉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我就抿紧了唇。
  自从刚才陈尹被云霄掐住脖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他会被杀掉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最终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惹怒了云霄,惹来了杀身之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陈尹他下手在前,又偷袭我在后,说他死得活该也没什么错,可是……云霄他——
  不不不,这并不能说云霄就犯下了杀戒,毕竟陈尹并非无辜之人,而且是他先起歹心在前,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换了别人,留给他的也照样是一条死路。
  对,云霄没有错,错的是陈尹。
  他该死。
  “好了,别在那里纠结这个纠结那个的了,人都死了,就算你再纠结,他也不能死而复生,别杵在那浪费时间了,有这个空你还不如来看看这些虫子。”正当我努力说服着自己云霄刚才的举动没有问题时,云霄就在身后扬声唤了我一句,“我总觉得这些虫子有问题,你快过来看看。”
  他这句话正合我意,我也不想因为陈尹之死和他有所嫌隙,因此我连忙应了一声,就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脚边看去:“怎么了?”
  “喏,就是这些虫子。”他扬起下巴,指了指正满地乱爬的那些黑虫,“我是怕了那个江简了,这一招接着一招一记连着一记的,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可别解决了妖灾之后又来个虫灾。你看它们这满地乱爬的样子,恶心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看看。”我也觉得这些虫子不会那么简单,就蹲下/身仔细看了几眼那些黑虫,只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皱眉想了半天,还是从指间弹出一缕火苗,试着烧死了其中几只黑虫,细细观察了它的死状,又闻了一下味道,才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阒盂。”我道。
  “阒盂?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虫子,只生活在……”话说一半,我忽然想起了阒盂的特性,连忙起身看向云霄,紧张道,“云霄,你刚才没踩它们吧?”
  “当然没有了,它们长这么小,我一脚踩上去也踩不死,还会被它们趁机爬上来,我可不想体验一下江简给我们准备的虫子会是什么滋味,脑子进水了才去踩。”云霄道,“怎么了吗?”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些虫子可千万不能踩,你要是踩了,绝对会后悔的。”
  他立刻来了兴趣:“怎么说?”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怎么觉得他挺兴致勃勃的呢。
  默默腹诽了一句,我解释道:“这虫子名叫阒盂,体黑个小,喜水惧火,畏寒怕热,它可以待上一整个数九寒冬天都不死,却敌不过一缕小小的火苗。而且这东西很怕热,你看它们现在这样满地乱爬,其实就是怕热造成的,寻常阒盂都待在深山老林的湿泥洞里,一整天都不会动弹一下,像现在这样满地乱爬都是因为周围太热了,熬不住,所以才会这样。而且这些东西不吃别的东西,只喝兽血,以血为生,所以——”
  “所以你怕我刚才踩它们不死,反被它们爬上来,吸食我的血液?”
  被抢去了我准备说的话,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道:“没错,毕竟这东西我也只是在异志里面看过而已,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要不是因为它被火烧时闻起来会有一点酸味,我还真不能确定它们就是阒盂。”说着,我蹙起眉,“不过异志里也只说它们喜饮牲畜之血,倒是没说它们吸不吸人血,但我一直以为这东西都是杜撰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也不知江简从哪里找到的它们,还将它们都炼化到了木塞里,这份本领和修为……”
  有这么多阒盂,还都把它们炼化了,江简的修为着实不低,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就是喜好饮血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相比起我的忧愁,云霄倒是没怎么在意,漫不经心地道,“蚊子还叮人呢,这些虫子吸血也不奇怪,而且既然是江简用来对付我们的,那就更不奇怪了,就算你说它会吞食人的魂魄,我也相信。”
  吞食魂魄?我心中一动:“还别说,这世上还真有吞食魂魄的东西,不过不是虫子,而是一种很小的小鸟,肉眼难以得见,修炼起来更是费劲至极,不仅需要极为恰好的时机,对于修炼者的法力修为也有很高的要求,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反噬,但若是修炼好了,那绝对是一种神兵利器,杀人于无形,且毫无解法。”
  “你也没有办法?”
  我摇摇头:“没有。”
  “这么厉害?”云霄就颇感兴趣地笑了,他摩挲着下巴道,“被你说得我都心动了,哎,那鸟哪里有啊,要不我也去捉一只来修炼试试?”
  我惊道:“这玩意可不是拿来给你修炼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反噬,你可别抱有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恶鸟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也不知那些修炼它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一听就不容于天地之道的东西,就算修炼成功了,到最后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行了,我也只是说着玩玩而已,你别紧张,那种东西我才不屑于去修炼呢。要杀人什么方法没有,还缺一只鸟了。”
  “你……”我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道,“算了,还是先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吧。”
  “怎么处理?”
  “烧掉。”我道,从指间弹落几缕火苗,看着它们落到那些虫群中间,顿时,一阵火光亮起,那些阒盂在一瞬间都被我的红莲邺火烧成了灰烬,只余下淡淡的酸味飘在空中,再无任何虫群的踪影。
  阒盂既灭,火自然也就熄了,看着逐渐消散的点点火星,我叹了口气。
  “怎么忽然叹起气来了?”
  “没什么。”我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便又加了一句,“……我只是遗憾而已。”
  “遗憾什么?遗憾那个江简不是你的大师兄?又或者是你的大师兄,但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惊,奇道:“云霄,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云霄就笑道:“就你这满腹心事都写在脸上的性子,我就算再笨,也能猜出你在想什么。好了,别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那江简用了这么一招连环计来对付我们,想必是不除我们誓不甘休,总有一天还会再碰上的,再遇之日,就是他的末路之时,到时一切就都能揭晓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不用等到那天,只要爹爹收到我寄给他的信,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大师兄也好,镇魂诀也好,魔尊遗子也好,只要爹爹收到信,一切就都会有个了结。
  因为和江简并没有什么交情,我对把他的事透露给爹爹并没有什么疑虑,因此在信上说得很是详尽,也没有用灵鸟传书那么麻烦的法子,而是直接就用术法把信送到了爹爹身边,就算那江简身份成迷,查明他的身份需要一点时间,但几个时辰也尽够了,可没想到我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来爹爹的回信,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
  莫非是这云州和三清神界的时间流逝相差许多,所以我才迟迟没有收到爹爹的回信?那要是这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那种的,可该怎么办?我可不得要等上好几个月了?到那时说不定江简又想出好几个法子来对付我们了!
  唉,怎么这样!
  而就在我焦急地等待着爹爹回信的这几天,城中又多了一件让众人都为之心慌的事,那就是松月楼的陈掌柜被人发现死在了酒楼中,而且死相悲惨,吓坏了早上去大堂打扫的酒楼伙计。
  说起这事,阮明严就摇了摇头,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说云霄,你也真是的,既然都下手杀了人家,那怎么就不处理一下?这下好了,城里又要谣言四起,江穆也肯定会找我算账,说不定还会怀疑到你身上来,到时可就好看了!”
  “哦,那陈尹与江简联合对付我还是我的错了?”云霄抬眸看了阮明严一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倒先说起我来了?”
  “找我算账?”阮明严不可思议道,“难不成发生这件事还是我的问题?”
  “怎么不是你的问题。”云霄把茶杯一搁,“你说,你在这城里待了多久,怎么连周围人的底细都没查清楚?那陈尹面有胎记,在城中是个极为显眼的存在,你居然连他的底细都没查清楚?你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
  “都开茶坊去了!”阮明严一翻白眼,“我又不是什么掌门门主的,把周围人查那么清楚干嘛,怕人家害我啊?而且就是因为陈尹他太显眼了,显眼得过了头,松月楼也都开了几十年了,所以我才没有注意他,谁会想到那金仙会把线埋得那么长,把棋子放得那么深,我能想到才有鬼了!”
  “是啊,你想不到,那你不能算到吗。”云霄似笑非笑,“某人不是号称最擅推演测算吗,怎么真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管用了?”


第92章 秘密
  阮明严干咳一声:“咳,这个嘛……怎么说呢,”他挠了挠头,“有些事……是那个——不能够推算出来的,就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我追问道。
  他先是抓耳挠腮了片刻,而后就一拍手心,看向我一派正经道:“就比如说人心啊!”
  “……人心?”
  “是啊,你想啊,这常言道人心难测,说的可不就是这个?花朝,我跟你说啊,这世上什么事都可以用卜卦之术算它个三四分,但唯有人心,是无法测算、也无法预知的,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啊,实在是太多变、太善于隐藏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就算我是天机子转世,也是算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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